承諾擦身而過 第四章
    握著王語樂的手,歐陽霖再一次確認,他很喜歡握住她的感覺,無論是她柔滑的膚觸,或是她掌心的溫度,都能溫熱他的胸口,帶來一絲溫暖。

    「我可從沒帶過外人進酒窖。」歐陽霖回過頭,對著她頑皮的眨眨眼,害她的心倏地漏跳幾拍。

    這是什麼意思?代表她在他的心裡很特別嗎?

    兩人從認識到現在,相處時間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她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有些一廂情願?

    王語樂沒有回答,只是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如此沉思著,但她的怔愕,很快就被眼前的景物轉移了……

    兩人走出房間,經過一個鋪滿小石子的廣場,步下一座頗長的階梯,她感到四周的空氣愈來愈涼爽,接著聞到一陣淡淡的、發酵的霉味,她想他們就要進入黑暗的酒窖了吧!

    很快的,她眼前果然出現一片黑暗的長廊,下意識的,她緊張地握住他的手,歐陽霖則露出淺淺的笑。

    「別怕,沒有怪物的。」他轉身停下腳步,笑望著她膽小的模樣。

    王語樂很自然地偎近他。沒辦法,她膽子小,偏偏又愛看恐怖片,一進入黑暗地方,就會不自覺地胡思亂想。

    「說得簡單。」她瞪他一眼。還不都是因為這長廊裡光線不足,才會害她如此害怕。

    「這麼愛瞪人!反正有怪物出現的時候,你只要瞪它們一眼,它們就不敢靠近你了。」歐陽霖笑點她的鼻頭,帶有寵溺的意味。

    此話一出,王語樂訝異的揚眼。「你看得到我在瞪你啊?」

    一只大掌揉亂她的發,他似乎上了癮,戀上她頭發的細柔觸感。

    「這裡又不是沒燈光,只是不夠亮,再加上——我這瞳孔收縮自如,視線很快就能適應,你過一會兒就能看清楚了。」

    王語樂楞楞地望著他,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清楚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過了一會兒,她果然能慢慢地看清楚長廊裡的擺設,一雙晶澈大眼裡泛出興奮的光芒,愉悅的心情活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酒窖長廊兩旁放滿了倒V型的轉瓶架,她興奮地松開他的手,往兩排長長的木制轉瓶架跑去。

    「哇!」王語樂驚呼一聲,完全表現她興奮的心情。

    歐陽霖會意地一笑,笑容裡滿是屬於他的驕傲,但掌心裡失去她的溫度,讓他的得意少了許多。

    「開一瓶來喝喝看吧!」王語樂興奮地轉圈圈喊道,完全顯露出她「小酒鬼」的本性。

    歐陽霖搖搖頭,俊臉上滿是不同意。

    「不行!」他斷然拒絕。

    他的話讓王語樂好生失望,對香醇好酒的渴望,讓她忘了禮貌,直沖到他的面前。

    「為什麼不能喝?」她逼問,雙眼閃爍著對美酒的期待。

    歐陽霖則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一看見她失望的表情,他心中竟會浮現罪惡感?

    歐陽霖的遲疑,讓王語樂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不想分享這上等好酒,霎時她一雙大眼氣得泛紅。

    「喂!是你邀請我喝酒的耶,這麼小氣。」她氣憤地跺腳,主動靠近他,身上芬芳的香味也一陣陣竄進他的鼻間。

    一簇火焰跟著躍進他眼底,歐陽霖目光更熾亮,他僵硬了一會兒,神情古怪地看著她。

    「香檳最起碼要陳放十五個月才能上市,愈上等的酒放的時間也愈長,你看這裡……」他帶著她回到轉瓶架前,伸手拿起其中的一瓶,放在燈光下一照。

    「都還在發酵,怎麼喝?」他睨著她回道。

    明明是她對酒沒常識,但是看到她失望的小臉,還是讓他覺得很抱歉。

    王語樂臉一紅,借著燈光看清白白的死酵母等沉澱物,靜靜躺在瓶子裡。

    「ㄟ……真有趣。」她尷尬的笑了笑。真糗,想起自己方才像酒鬼般的無理行徑,她的臉更紅,像是喝下了一壇女兒紅。

    她粉嫩的頰像是勾引著他去觸碰,正對他散發出最誘人的邀請。

    「酒都還沒喝,你的臉就紅成這樣,待會兒灌了酒,會不會就燒起來了?」歐陽霖的長指滑過她的頰,但不敢有太久的停留,他怕會捨不得收手。

    粗糙的大手,緩緩滑過王語樂細致的肌膚,帶來異樣的刺激,令她感覺像是被火燙著。

    只怕她不用喝酒,就會被自己臉上的溫度燙熟了。

    她急忙轉過身,低下臉望著轉瓶座,不敢再看他,只怕再這樣互望下去,她真的會頭昏了。

    但她發現另一件奇怪的事——

    「這些香檳瓶蓋怎麼不是軟木塞,反而是鐵蓋呢?」她好奇地拿起一個色澤晶透的酒瓶,眸中有著惑色。

    看著她臉上未褪的紅潮,歐陽霖撇唇,扯出一個笑容。

    他愛酒成癡,也十分喜愛與人討論制酒的事宜,但是一見她對酒的興趣大過於自己,他竟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你對酒倒是很有興趣?」歐陽霖站在她的身後,伸出手——

    他沒接過她手裡的那瓶酒,反倒將手支在轉瓶架上,正好將她困在他的雙臂之間,他好奇自己能不能再度染紅她的頰?

    王語樂的粉頰驀地燙紅,她緊張地偏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小腦袋,忙著研究手中的香檳。

    雖然兩人仍舊沒有接觸,但她還是被他烘出一身的熱度,就這樣被他的目光凝視、被他的氣息包圍,她緊張得快無法呼吸。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才不會像剛才那樣鬧笑話。」王語樂小小聲地說道,發抖的聲音連她聽來都覺得陌生。

    天啊,他竟靠得這麼近,她都沒辦法思考了!

    歐陽霖滿意地看著她臉上的嫣紅,決定暫時放她一馬,也停止測試自己的自制力。他很擔心,就怕自己真的會像個登徒子一樣,將她吻得頭昏眼花,軟倒在自己的懷裡……

    他的思緒愈加狂亂,黑眸也湛亮得有些嚇人。歐陽霖趕緊理清情緒,免得他控制不住,真的讓腦海中的思緒成真。

    雖然……他真的很想這麼做。

    「這些還在發酵的半成品,還不到用軟木塞封瓶的時候。用鐵蓋的原因,主要是預防酒受到品質不好的軟木塞影響而變味,還有也是為了預防空氣跑進去。」他用極度僵硬的聲音,制式地回答著她的問題。

    天知道他光是回答這些問題,就得連連深呼吸,必須用盡自制力,才能讓自己不伸手去擁住她。

    「走吧,我帶你去試飲。」歐陽霖突地轉身率先走開,急邁的步伐像是想逃開眼前迷亂人心的誘惑。

    王語樂握緊小拳頭,清澈的眼兒轉了轉,偷偷觀了他的背影一眼。

    她輕呼一口氣,全身的神經都放松下來,剛才,她還以為他真的要吻她了,還好沒有……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仍舊飄過一抹淡淡的失望與難過?

    他為什麼不吻她?

    她快速地跟上他的腳步,兩人進入另一個雅致的空間裡,這裡燈光較明亮,但由於空間挑高約有二十米,光線仍稍嫌不足,可以想見這裡離地面有多深。

    「酒窖都一定要這樣昏昏暗暗的嗎?」她疑忖的看著他。

    歐陽霖面無表情、半聲不吭,漆黑的眸子直望著她,兀自在心裡穩定不明躁動的情緒。

    半晌後,他才轉開視線,隨手點亮角落的一盞小燈,氣氛這才溫暖起來。

    他愛酒成迷,對什麼都很講究,就連品酒時的燈光,他都注意得很。

    「你不覺得這樣喝酒才有氣氛嗎?」歐陽霖笑了笑,目光掃到桌面,笑容卻驀地止住。

    「怎麼了?」王語樂看出他的異樣,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歐陽霖目光帶著歉疚,他拿起桌上唯一的酒杯,朝她晃了晃。

    「我剛說過,酒窖不曾有外人進來,除了我會在這裡品酒之外,沒有其它人,所以,沒別的杯子了。」

    王語樂一怔,這下倒是真的相信他的說辭,心裡更因為他說出口的話而急促跳動起來。

    「一起喝,好嗎?」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勾唇淺笑,眸中有著邀請。

    「當然!」  王語樂理所當然的回答,她總不能貪心的獨享美酒吧!

    可當她吐出這句回答之後,才突然覺得有些不妥,他們……似乎還沒熟到能共享一個杯子的地步。

    可他的表情是那樣愉快,像是很高興能從她的嘴裡,聽到這個答案。

    被他盯得心慌意亂,王語樂轉開眼,看著小方桌旁的兩張椅子。

    「還好,還有另一張椅子,要不然我就要坐你大腿上了。」她開玩笑說道。

    歐陽霖暗歎一口氣,在心裡替自己感到可惜。

    那張椅子是他斜靠在椅背時,用來擱他那雙長腿的,提供他不少舒適感。現在卻因為那張椅子,害他享受不到美人在懷的絕佳感受。

    「坐吧!」他輕按她的雙肩,讓她坐了下來,接著便轉身走到另一角落的小冰箱前,拿出冰藏許久的上好香檳。

    淡青色的液體滾入高腳杯內,空氣中也隨之散發淡淡的水果香。

    「雖然現在是春天,不過這能讓你潤潤口,先嘗一下『夏天』的味道。」歐陽霖一談到最自豪的酒,臉上便綻出自信的光采,目光也終於從她臉上暫時移開。

    王語樂優雅地接過酒杯,先晃了晃,看著氣泡慢慢的由杯底滾動起來,她輕啜一口。

    「味道嘗起來像白酒。」這滋味果然很「夏天」,而且還帶著可口的微酸,非常純粹的風味,很爽口,更適合開胃。

    他挑眉,仔細欣賞她贊歎的表情,接著訝異地看著她灌完一整杯香檳。

    歐陽霖但笑不語,又替她倒了第二杯酒,這次的液體顏色更淡了些,但卻多了一絲金黃,色澤看來十分耀眼。

    「再試試。」他將酒杯朝她推去,看著那雙沾了酒液的嫩唇,簡直比紅櫻桃還誘人。

    王語樂聽話的又啜了一口,頓覺一股復雜的香氣在嘴裡散開烘焙堅果、烤吐司、酵母香氣同時充斥在口中,她覺得滿口酒香。

    「天啊,真好喝!」王諾樂又一口氣將酒喝個精光,此時她只覺得滿足。

    像她這種喝法,沒多久大概就會醉倒。

    他察覺到可能發生的情形,卻壞心的不太想阻止她,反而將另一種呈現粉紅色澤的液體倒進她的酒杯裡。

    王語樂滿臉愉快,正想將杯子湊到唇邊……

    「喂!我這個主人到現在都還沒喝上一口,酒蟲在抗議了。」歐陽霖貼近她,一臉盡是委屈。

    他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肌膚,帶來熱燙又麻癢的奇怪感覺,說不上舒服,卻讓她的四肢更加發軟。

    王語樂想,她不會是喝醉了吧?

    她將酒杯朝他遞了過去,想藉機拉開兩人的距離,無奈他仍舊帶著笑,搖晃手裡的兩瓶香檳,暗示他已經沒有手可以端酒杯,只是以深邃的眸光望向她,示意她以酒杯就他的口。

    這下,王語樂的臉真的像被放了火,她無法確定臉上急速竄升的溫度,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他若有所思的黑眸。

    她深吸好幾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將酒杯湊向他的薄唇,讓他微微仰頭喝了一大口。

    這是用鮮紅漿果與可食的鮮花,混合草莓釀制而成的水果香檳,適合女孩子飲用,但不是他喜歡的味道,不過由於是她親自喂他喝的,自然添加了許多分數。

    歐陽霖以手臂拭淨嘴邊的酒漬,動作間,視線不曾稍離過她。

    王語樂的心像是要跳出胸口般,她緊張的不敢大聲喘息,怎麼他的眼神不像是在品嘗美酒,倒像在想著要怎麼把她吞入肚子裡?

    更令她怔愕的是,他竟然接過她手中的酒杯,不稍考慮就將杯子湊上她的唇,喂著她連連喝了幾口,直到將酒飲盡。

    他的黑眸望著她,仿佛深不可測,只是隱藏在眼底的淺笑,卻隨著她的醺醉而逐漸加深。

    糟了,酒果然能亂性,這樣灌醉佳人,他竟然一點罪惡感也沒有?!

    他眼中的笑意,讓王語樂的警覺慢半拍發作,也意會到在他面前喝醉,似乎是件危險的事。

    她不是怕,只是緊張,心跳一直在加速。

    「喝多了,害我好昏哦!」她尷尬的笑,伸手想拭去同樣逸出唇畔的酒液。

    呃?

    唇邊竟多了一根長指,溫柔地替她拭淨酒液。王語樂雙眼瞠得老大,壓抑自己別伸出舌尖,去抿掉那誘人的酥麻。

    歐陽霖就這樣撫弄著她微張的紅唇,那溫柔卻霸道的神態,像是她生來就該是屬於他的。

    他的目光是那麼銳利地纏住她不放,像頭猛獸正在鎖定獵物……

    在他毫不掩飾的注視下,她只覺得自己就快要昏過去了。

    漫長地像是過了一個世紀,歐陽霖才終於放開她,沒有再度進逼。

    「再試試這一種。」他轉身,再去拿另一種酒款。

    王語樂趁他轉過身的同時,大口的喘息著,補足剛才胸口欠缺的氧氣。

    現在她真的確定他存心不良,不是想讓她窒息而死,就是想用美酒灌昏她。

    她下定主意,決定今天到此為止,不要再喝了……

    可是,看他端著那杯淡金橘色的液體,慢慢地朝她走來,她的意念隨即動搖。

    再喝一杯就好、一杯就好了!

    未料慘狀就這樣發生——

    前幾杯,王語樂還能保持清醒,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要控制,想著該怎麼拒絕他……尤其不知道他這是好意,還是別有用心。

    但隨著愈來愈高級的酒款現身,鼻間襲進愈來愈濃郁的香氣,她的決心終於崩潰。所有的酒,一杯杯全進了她的胃,濃郁的香氣教人欲罷不能……數不清的味道全在嘴裡泛開,她滿足得都合不上嘴了。

    這裡的香檳果然是上等,柔和順口,卻蘊含著綿綿不絕的香氣及味道,那誘人的口感,結合了新鮮的水果甜味,果真讓人愛不釋「口」啊!

    當第十種酒款飲畢,王語樂朝男人愈靠愈近,傻傻地看著那張俊臉,美麗的眸子水蒙嫵媚,要不是他伸手扶著酒杯,美酒可能會全數灑在她的身上。

    此刻的她已喝得半醺半醒,整個人趴在桌上,長發披散在肩膀與桌緣,粉唇則噙著傭懶的笑。她偏過頭,瞇起雙眼,細細打量他俊美的臉龐。

    這男人長得真好看,愈看意教人喜歡……王語樂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心裡閃過許多OS,都是對他的贊美。

    「你醉了。」歐陽霖動作徐緩、輕輕地接過她手中已數不清是第幾杯的酒,擺回小桌上。

    「我沒、沒、沒醉……」她搖搖醺然的小腦袋,眼前景物迷迷糊糊的,看著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朝她愈靠愈近。

    「不!你醉了。」歐陽霖微笑,對她伸出食指,在她發紅的小臉前緩慢地搖了搖。「告訴我,你看到幾只手指頭?」

    王語樂聽話地盯著他的手指看,隨他左搖右晃的,她的頭更昏了。

    「糟了,我真的醉了。」她含糊不清的說話,小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搖晃下去。「別再搖了……」她都快跌下椅子了。

    怎知才想著,她的人果真就從椅子上跌下來,只不過,她撞到的不是冷硬的地板,而是撞進他的懷抱裡。

    「噢,對不起……我站不起來了……」王語樂抬頭,唇邊帶著歉然的笑,雙腿怎麼也使不出力氣,或許應該說,在她潛意識裡,似乎並不想使力,因為他的懷抱好暖、好舒服呵……

    歐陽霖伸出手,愛憐地撫著她潮紅的臉蛋。

    當她神色迷蒙地陷溺在他的懷抱裡時,佳人蒙朧的雙眼及柔軟的身軀,簡直讓他瘋狂得快失去理智。

    「沒關系,我可以抱著你,你不需要站起來。」他也不希望她站起來。

    天啊,他真成了道道地地、包藏禍心的色狼,不但下流的灌醉人家,還想趁這機會吻昏她……

    「你是故意的嗎?」

    懷裡突然冒出王語樂的聲音,軟軟的語氣接近指控,她突然有種被算計的怪異感覺。

    她的上方傳來他低沉沙啞的笑聲,是那樣開心、開懷的震蕩著她的耳膜,讓她好奇地想抬起頭來看清楚。

    歐陽霖十分坦然地接受她的指控,因為這是實情。

    他不得不贊賞她的敏銳直覺,這女人,即使陶醉在他懷裡,也能看出事情另有蹊蹺,看出他難得的惡劣行為。

    此刻的她,全身肌膚白裡透紅,如此美景誘得他快失去理智,決定順應自己真正的心意。

    「語樂……」他輕喊著她的名字,用手托起她小巧的下顎,一雙眼灼灼發燙,有著再也隱藏不住的渴望。

    「我可以吻你嗎?」

    終於,這話還是說出了口,雖然他使出灌醉她的可惡招數,但他終究不曾強迫過女人,他在乎她的意願,如果她不同意,他一定會壓下他的渴望,再難受,他也會逼自己承受。

    男性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籠罩了王語樂的呼吸,他身上古龍水與煙草混合的氣味,以及那淡淡的酒香,都源源不絕地沖擊著她。

    「我……我是來品酒的。」王語樂捉住最後一絲理智,沒有沉迷在他的魅惑黑眸裡。

    但歐陽霖不想輕易放棄,他繼續追問,想知道她真正的心意。

    令他不願放棄的原因,是因為在她眼裡,他讀出與他一樣的好感,他不相信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討厭我吻你嗎?」

    「沒有,並沒有。」王語樂直覺地搖搖頭。

    像是期待他的吻般,她的臉紅得不能再紅,無法解釋此時心中翻騰的情緒。

    除了他優秀的家世外,她對他一無所知,只是心底不斷湧現、那彷佛注定相屬的荒謬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

    「所以,你不反對我吻你羅?」他刻意扭曲她的回答。

    歐陽霖好笑地發現自己可惡的劣根性,在遇到她之後完全被發掘出來。

    王語樂說不出拒絕的話,因為他那雙黑眸像是有魔力般,不停催眠著她。

    「可是……我是來喝酒的……」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句子,就在大腦無法正常運作的時候,一再地在腦海中出現。

    「是嗎?你是來喝酒的?」歐陽霖的嗓音沉了些,黑眸中閃過算計。

    王語樂無力地點點頭,以為他就要放棄。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將剩餘的酒液一飲而盡。

    在她還來不及厘清思緒時,下顎便被他托起,熱燙的男性唇瓣就這樣烙上她軟嫩的紅唇。

    歐陽霖含著美酒,吻上那嬌艷欲滴的唇,美酒有了他的滋味,徐徐地哺入她的口中,他霸道地品嘗著她的甜美。

    「唔……」王語樂輕吟一聲,杏眸圓瞠,因為這突然的一吻而手足無措。

    怎麼了?他不是不打算吻她嗎?

    雖然她嘴裡直嚷著是來試飲的,但他也不該喝著喝著,就這樣將美酒送入她口中吧?

    王語樂輕輕地推開他,澄眸迷蒙的望著歐陽霖。

    她不喜歡嗎?她真的不喜歡他的吻嗎?難道他在她眼中看到的全是錯覺?

    他受傷的神情,令王語樂的心突然顫動。

    他並沒有強逼她,而剛才的淺吻也讓她知道,她其實並不討厭這樣的接觸,甚至是喜歡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太拘泥矜持呢?

    是酒意壯膽也好,是真正的喜歡也罷,她揚手,撫過他有稜有角的下巴,吐氣如蘭的說:「我喜歡你吻我,很喜歡。」

    當動人酒香,隨著她的氣息徐徐拂在他頰上時,歐陽霖被迷惑了。

    他渴望地將她扯入懷中,緊緊纏住她纖細柔軟的身子,再一次用他炙熱唇瓣封緘她的唇。

    這回,他的吻更熱情。王語樂緊緊閉上眼睛,感受男人全身賁起的結實肌肉,與她的柔軟是多麼不同;感受他熱切的唇,激烈地與她纏綿著。

    他吻得更深,將她抱得更緊,逼著她略微拱起身子,兩人貼得很緊,彼此之間不留一絲空隙。

    她的呼吸被截斷了,思緒卻快速奔騰著,一個疑問在浪漫的此時熱烈地在她腦海翻滾——

    她怎ど能夠解釋,只是一個吻的接觸,竟然就讓她願意將自己交給他?她甚至還完全不了解他啊!

    為什麼當她看著那雙深邃的黑眸時,心裡竟會有一種篤定的情緒,相信兩人早該相屬的感覺益發強烈。

    歐陽霖一直吻到她幾乎無法呼吸,才依依不捨地松開她,而她則忙著喘氣,貪婪地吸取氧氣,全身癱軟地趴在他的胸膛上。

    一枚枚熱燙的唇烙上她雪白的頸項,印下數不盡的細吻,歐陽霖就是忍不住想觸碰她。

    「天啊!這真是太奇怪了。」王語樂半醉地呢喃著。

    「什麼事情奇怪?」歐陽霖好奇地止住輕吻,薄唇靠在她的耳邊輕問。

    「剛才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會同意讓你吻我,這真是不可思議,我甚至還不了解你。」她輕咬著被吻得紅腫的唇,一臉疑惑的說道。

    歐陽霖挑眉,凝娣她好半晌。

    他無法克制地吻了她,她的甜美讓他迷醉不已,而當他吻得正投入的時候,她的腦袋瓜裡,竟還有辦法想其它的事?

    是他的魅力退步,勾不起佳人的興致嗎?

    無論答案是什麼,他都得再一次印證,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再吻她一次,看看她是否還能天馬行空的想著其它事?

    他的溫文有禮在一瞬間消失,男性的霸道不可自抑地昂揚、吶喊、索討著要她全部的投入。

    無關征服、無關誰贏誰輸,在他們再次相見的這一天起,他就已經暗自下了決定,這一生都不會放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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