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愛 第五章
    白哲希出國之後,他們馬上面對的就是整整半年的分離。

    半年來,白哲希在國外讀書讀得很賣力。也因為與愛玩車的香港朋友同租一層公寓,而發掘出了香港汽車音響比英國便宜了至少三成的網路商機。於是,他的生活變得更加馬不停蹄了。因為天資原本就優異的他,對於成功向來就有股衝勁。

    而人在台灣的古安妮,這半年來除了不得不碰的教科書之外,看得最多的書籍就是食譜。

    她開始愛上烹飪,從早餐、午餐到晚餐,她可以一整天都在切切煮煮而不嫌累。只要當天用餐的時候,大伙給她掌聲鼓勵,她就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就會覺得自己似乎沒那麼寂寞了。

    雖然白哲希會打電話回來給她,偶爾也會「空投」一些禮物回來給她。但是見不到面就是見不到面,她還是會忍不住因為想念他而躲在棉被裡偷偷掉眼淚。

    更糟的是,她甚至不知道他們這樣算不算是在交往。

    可她沒有開口問他,因為想學他一樣豁達,也因為她自認已經成為敢愛敢恨的時代新女性了。畢竟,她已經擁有了一夜情的經驗!

    雖然這個一夜情的對象,她本來就認識,可他們發生關係後的隔天,他就飛去英國了。在她看來,這樣的關係和一夜情實在並無兩樣。

    只不過這個一夜情對象,每三天就會準時在台灣晚上七點、倫敦中午的時間打電話給她,找她閒扯淡、鬥嘴至少半個小時。就連她生活裡的一丁點芝麻綠豆小事,他也都要問得一清二楚。

    但,他這算是在乎她嗎?如果真的在乎她,又幹麼不說清楚呢?莫非是在逼她提前表態嗎?

    她——才——不——要!

    於是,就在古安妮賭氣的心思間,度過了他離開的前半年。而就在她的寒假開始之前,白哲希為她寄來了機票。

    陷入狂喜之中的古安妮,花了一個星期時間打包行李,整理菜單。興奮到完全忘了要去計較他們之間的恩怨,興奮到沒空理會於薇和尉遲靜揶揄她甘做黃臉婆的評語。反正,她就是想做菜給白哲希吃,就是想看到他因為她的廚藝而痛哭流涕的表情啊。

    寒假的第一日,她與正要帶團到義大利的老爸一起搭車到機場,走進機場大廳。

    「小倆口好好玩。」古明拍拍她的肩膀。

    「我跟他不是小倆口。」她嘟著嘴說道。

    「那他幹麼寄機票給你?」古明翻了個白眼,扯了下女兒的頭髮。

    「他錢多啊。」大家都知道他這半年來做汽車音響轉手買賣,又賺了很多錢。

    「這樣的理由,你也相信?」

    「要不然咧?」古安妮愣愣地問道。

    「唉,告訴白哲希,老爸生了一個傻女兒讓他吃苦了。」古明無奈地搖了搖頭。

    「什麼嘛,每次都是他欺負我耶。」她不服氣地大聲抗議道。

    「那現在是誰買機票給你?是誰出國後,還記得某人想到日本賞楓,所以寄來了日本機來回票啊?」古明捏了下女兒的腮幫子,好笑又好氣地說道。

    古安妮鼓起腮幫子,很努力想要找出理由來反駁老爸,可她想了半天,竟然發現白哲希對她的壞,其實都只限於嘴皮上佔便宜。而他偷走了她的初吻、初夜等諸多惡行,偏偏又不好提出來當成罪證。總之,就是害她啞巴吃黃連啦!

    古安妮腮幫子鼓得圓圓的,逕自生起悶氣來。

    「說不出話了吧。」古明哈哈大笑地問道。

    「那我想買摩托車,他怎麼不買給我?」她隨口說了理由濫竽充數。

    「笨女兒,想也知道那是因為他擔心你的交通安全啊。你出門等級向來比你老爸還高級,除了公車、捷運之外,通通都由男友白哲希包辦接送。就連他去當兵之後,他不也特別找了表弟牌計程車為你服務嗎?」

    因為白哲希這樣那樣,所以他就是她的男朋友了嗎?可他對她的態度,實在是不像在對待女友啊。

    古安妮皺著眉頭,發現自己愈來愈困惑了。

    「唉——老爸要去接客了,你搭機的時間很長,慢慢想——」古明給了她一個大擁抱,提著他的小行李箱揮手說拜拜。「這樣的男朋友,要好好把握啦。」

    古安妮朝老爸揮揮手後,便若有所思地拖著行李箱往航空公司櫃檯走去。

    總之,都怪白哲希那傢伙啦。上回最後一次見面時,那傢伙把人吃干抹淨,卻什麼也沒說清楚,害她揪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古安妮鼓起腮幫子,飛快抽出登機證放到航空公司櫃檯上。

    反正,這回相見,若是白哲希不再提起那一夜的纏綿,她也不會主動掛在嘴邊,好像她很放不開似的。

    「您所搭乘的是商務艙,建議您下回可以在旁邊櫃檯辦理,便能得到優先服務……」地勤小姐接過登機證,用溫柔的聲音對她說道。

    古安妮怔怔地點頭,腦裡又多打了一個死結。

    白哲希莫非真的是錢太多沒處花嗎?否則幹麼幫她買商務艙的機票。她真的好希望有人可以告訴她,那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麼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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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安妮怎麼還沒到!

    白哲希站在學校對面公寓裡,已經往陽台外看了不下五十次。

    他轉身走進屋內,煩躁地再看了一眼手錶。

    航空公司說,班機準時抵達了,而他的室友BENNY也應該早就順利地接到她了才對啊。

    BENNY向來喜歡開快車,他們會不會在路上遇到了什麼狀況?白哲希一忖及此,臉色更加陰沉了。

    他根本不想讓BENNY去接她,但是他的指導教授卻好死不死地約他今天面談,他如果想在兩年內把學位拿到手的話,根本不可能拒絕啊。

    該不會是古安妮跟錯了人,而BENNY沒接到人,不敢回來答覆他吧?

    白哲希腦子裡轉過一百個想法,愈想臉色愈蒼白,最後決定親自出動。

    「我們回來了!」BENNY的聲音在外頭大叫著。

    門板被用力砰砰砰地撞擊了幾下。

    白哲希霍然打開門,古安妮正站在BENNY身邊對著他笑。

    她頭髮留長了些,軟軟地在肩膀上拂動著。皮膚白皙了些,依舊是那張盈盈笑臉。穿了件粉紅色羽絨外套,整個人就像一團春天。

    白哲希的心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地掐住,痛得他只能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嗨。」古安妮朝白哲希揮了揮手,目光也一樣定格在他的臉上。

    他的頭髮長了,簡單髮型隨意地撥到耳後,襯得他一對眼眸更深,也更顯出他冷俊臉龐的時尚感。

    「幹麼站在門口啊?我的腿酸死了!」BENNY用手肘撞了下古安妮。

    白哲希瞪了他一眼,驀地爆出一聲大吼。「你搞什麼鬼!接人接到哪裡去了?」

    「幹麼對BENNY那麼凶?是我叫他帶我出去走走的。」古安妮雙手插腰,馬上不高興地和白哲希對嗆了起來。

    BENNY點頭,馬上站到她身邊跟她同一陣線。

    白哲希一看,額上立刻爆出兩根青筋,聲色嚴厲地說道:「你現在是在急什麼?你要在這裡留一個月耶!你想去什麼地方,我難道會不帶你去嗎?」

    「看吧。」古安妮被吼得有點受傷,卻強擠出笑容對BENNY說:「我就說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啊,哪有人會對女朋友這麼凶的。」

    「古安妮!」白哲希低吼一聲。

    下一秒,古安妮發現她的下顎被憤怒地抬起,而白哲希用力地覆住了她的唇,直接吻得她四肢發軟,吻到她忘記旁邊還有人在觀看。

    BENNY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瞪著他們,直到此時才知道「冰人」白哲希原來也是有情緒的啊。

    而白哲希也自然沒空理會旁人,因為他心裡那頭相思野獸正催促著他在她身上得到饜足。她身上淡淡的暖香依舊,柔軟的唇依然讓他百嘗不厭,羞怯的反應仍然讓他為之瘋狂……

    只是唇下的她體力顯然不濟,也顯然還不適應這樣熱烈的吻,因為她正揪著他手臂,在他唇間無力地低喘著。

    白哲希於是不情願地鬆開唇,將她摟在胸前,不許她亂動,只許她趴著休息到氣息正常為止。

    「你們跑哪裡去了?」白哲希命令地問道。

    「就隨便走走啊……」古安妮吞吞吐吐地說道,心裡只想著要給他一個驚喜。

    「安妮是要我帶她去超市買東西,她說要煮飯給你吃。」BENNY大聲說道,指了指門外那一堆食材。「你自己搬吧。」

    「你幹麼要煮飯給我吃?」白哲希皺眉,抬起她的臉龐逼問道。

    「不吃拉倒!」古安妮一看他口氣很差,當下紅了眼眶,惱羞成怒地大叫著。

    「他不吃我吃,我不知道有多想吃中國菜呢!」BENNY大叫著。

    「我叫你來英國,不是要你來煮飯的。」她以為他暴君成性,叫她來這裡當女傭嗎?

    「我就喜歡在英國煮飯,不行嗎?」她別開頭,就是不看他。

    「隨便你。」白哲希從門口拉過她的行李,裡頭的重量讓他一驚。「你是帶了多少年份的東西來?」

    「不用你雞婆,客房在哪?」古安妮搶回行李,不給他拿。要不是想幫他補補身子,她和乾媽何必那麼大包小包地把藥材全都往行李塞。

    「沒有客房,你睡我房間。」白哲希再次奪回行李,攬住她就往房裡走。

    古安妮粉臉轟地辣紅起來。「我……我……我才不要跟你睡同一間……」

    「安妮怎麼這麼可愛啊!」BENNY哈哈大笑著,很快跑到她身邊,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還挑釁地看了白哲希一眼——有這麼好的女朋友,還不懂得好好珍惜,活該要受到一點懲罰。

    古安妮搗著被吻的臉頰,頓時傻了眼。

    而白哲希臉色一沉,厲眼一瞇,一副想把人碎屍萬段的樣子。

    BEENY見狀,吐吐舌頭,急忙跑回自己的房裡。「想不到你居然是個醋罈子!」

    「哼。」白哲希什麼也沒回應,表情仍然超級難看。

    「你不會是真的在吃醋吧?」古安妮睜大眼看著他,興奮地像是捉到了他作奸犯科的證據一樣。

    白哲希抿緊唇,不想在客廳回應她這個話題,轉身拉起行李走回他的房裡。

    「原來你喜歡別人亂親你?」門一關,他便用一種審判口氣問道。

    「我看街上大家都親來親去的,這在國外不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嗎?而且BENNY感覺很乾淨,不會讓人覺得噁心……」古安妮往床上一坐,完全忘了自己幾分鐘前才說了不要跟他同房的話。

    「你說夠了嗎?」白哲希一見獵物乖乖上了床,他唇角一揚,勾出一抹邪邪笑容。

    「你不可以又……」古安妮心裡警鈴大響,正要逃走時,卻因為不熟環境,笨拙地碰到了床角,整個人摔到了床上。

    「自投羅網的小綿羊。」白哲希好整以暇地俯身而下,再度吻住她的唇。

    這回,他思念的吻沒了任何顧忌,差點一發不可收拾。

    要不是古安妮突然驚覺到自己已經十六個小時沒洗澡,說什麼都不讓他得逞,他們見面的第一時間內,便要在床上翻滾了。

    「我才到英國,你就亂吻人,你當我是誰啊?」古安妮拉好衣服,雙臂交握在胸前,氣呼呼地瞪著他。

    「你認為你是我的誰?」他握過她的手,不容拒絕地將人扯回懷裡。

    「喂,是你先主動對人又親又抱的。」

    「若你沒有意願,早就拒絕我了吧。」他不以為然地說道,下顎懲罰地緊頂了下她的頭頂。

    他雖然人在國外,對她的呵護卻從沒少過。況且,他對外人總是漠不聞問,此時一看到她就熱情如火,如此的所作所為還不夠明顯嗎?

    「我不理你,我要回去了!」古安妮得不到滿意答案,當下決定發飆走人。

    「你是我的人。」他修眉一擰,粗聲說道。

    「你不要亂亂講,誰是你的人。」她背對著他,臉紅心跳、呼吸紊亂地期待著。

    「我很樂意證明。」白哲希從她身後伸出雙臂,瞬間脫下了她的一邊外套。

    「你腦子在想什麼啊?不要亂脫人家衣服啦!」她驚呼出聲。

    「屋內有暖氣,外套如果不脫掉,你很快就會中暑了。」他一臉無辜地說道。

    「我自己會脫。」古安妮啪啪兩下解開外套,不許他在她身上亂摸一通。

    一看見她裡面居然還穿著厚重毛線外套,他當場笑了出來,難怪她腮幫子兩團紅通通的,原來是熱出來的。

    「我不是告訴過你,室內有暖氣。帶一件厚外套,裡頭穿薄一點就好了嗎?你穿成這樣,是打算一天到晚都待在戶外打雪仗嗎?」他忍不住笑捏了她的腮幫子。

    「人家就是鄉巴佬啊,我又沒到過那麼冷的地方,我哪知道你會不會故意誆我。」她朝他吐吐舌頭,打了個哈欠。

    她在床邊坐下,拿了個枕頭塞在身後,後來覺得坐著不舒服,索性自顧自地躺了下來。果然還是床鋪最舒服!

    「為什麼一來就急著做菜給我吃?」白哲希支肘托腮,凝視著她半閉的眼。

    「因為乾媽有交代。」才不要說出會讓他得意的話呢!

    「只有這樣?」她分明是心疼他一個人吃不到家鄉料理,卻又嘴硬不願承認吧。

    「因為我的手藝突飛猛進,忍不住想在你面前炫耀,這樣總成了吧。」她鼓起腮幫子,睜開眼睛瞄他一眼。

    「膽小鬼。」白哲希笑著吮了下她的耳珠子,決定暫時放她一馬。「你在飛機上沒睡著,對吧?」

    「你怎麼知道?」她好奇地問道。

    「你睡覺時如果沒摟著大抱枕,根本睡不著,不是嗎?你這幾天先給我好好休息,不要累到感冒。」他扯過棉被,把她密密包裹了起來。

    古安妮聞言,心一暖,身子才放鬆,便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突然好想睡喔……」她軟軟地說完,揉了下眼睛。

    「不准現在睡……」白哲希原本還想和她多聊兩句的,可一看她眼睛整個都閉上了,他心裡縱然有千百個不願,當下卻還是決定讓她好好地睡上一場。

    算了,管他什麼時差不時差,她就算半夜爬起來,他也會陪她說話的。他怎麼捨得不讓她睡呢?

    白哲希指尖撫過她眼眶下方淡淡青紫,唇邊揚起一道寵愛笑意。

    「白哲希——」她喃喃低語了一聲,努力把眼皮撐開一小縫。

    「嗯?」白哲希側身支肘,將她臉頰上髮絲撥到耳後。

    她迷迷濛濛地睜開眼,朝他一笑,一個側身便滾進了他的懷裡。

    他一怔,卻十分歡喜她這個意外的投懷送抱。

    古安妮閉上眼,雙臂環著他的身子,把他當成一個大抱枕。

    「好久不見呢……」她含糊不清地說了句話,神智卻已在下一刻昏沉散去。

    白哲希低頭吻住她的額,雙臂不由得將她捆得更緊了些。

    是啊,好久不見哪。他的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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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古安妮這一回的造訪,對白哲希來說實在不能算是什麼好事。

    姑且不提白哲希的課業正在緊鑼密鼓的階段,他的網拍副業也讓他沒有多餘的時間。他要找出英國熱銷的汽車音響產品,再和香港那邊的工廠談價碼,並請那邊的朋友股東幫忙看工廠,然後為了服務品質,還要迅速地回覆網上客戶的疑問。他的事情簡直多如牛毛!

    可古安妮來了,他寧可一天少睡個幾小時,也要陪在她的身邊。

    小丫頭最愛莫德林學校旁的鹿園,說那裡綠意盎然得讓她想哭,所以,她每天光從他的公寓陽台看不過癮,還愛拉著他到校園裡實地走上一回。而摩頓學院那座英格蘭最早的圖書館,也讓她說成極有氣氛,三不五時就要去晃晃。便連近來整日霧濛濛的天氣,也能讓她解釋成浪漫。

    不過,只要她開心,他都無所謂。反正,她體力差,每天幾公里的路程,就足以讓她哀哀慘叫。

    相戀的時間總是過得比平常人還快兩倍,很快地,距離古安妮飛回台灣的日子,只剩下了短短七天。

    這日週五,白哲希整天滿堂的課。唯一支撐他的,就是下課後,古安妮會在家裡煮一頓大餐慰勞他的辛勞。

    他下了課之後,腳步輕快地走出教室,完全看不出這個星期以來,天天只睡三個小時的疲憊。

    幾名同學站在他身後,好奇地左右張望著。

    東西方看男人的標準或者不一,但像白哲希這種模特兒身材,五官俊美的男人總是放諸四海都會讓人豎起大拇指的。

    只是,白哲希對於所有同學總是保持著距離,也不曾見過他有任何太外放的情緒出現。直到他開始帶著一個粉嫩小個子在校園散步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白哲希這座石雕像竟然活了過來。

    他看著小女生時的溫柔表情、極盡保護的姿態,頓時讓許多女同學為之瘋狂、抓狂。

    「今天怎麼沒看到你的小女友?」義大利男人先跑到白哲希身邊問道。

    「她在家煮菜。」白哲希提起她,唇角便微勾起一抹笑意。

    「好羨慕你——」義大利男人開始想念媽媽。

    「她很可愛,英文說不出口,就結巴得臉紅。看到有趣的東西,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小朋友一樣。」拉丁美洲人大笑地說道,拍了下白哲希的肩。

    「謝謝。」白哲希點點頭,緊抿著雙唇不讓人看出他的不悅。

    他們不過才與同學擦肩而過幾次罷了,誰知道他們居然就對古安妮產生了莫大興趣。他就知道她那副在外人面前,什麼都不懂的傻樣,會讓很多人覺得她可愛,下回得想辦法讓她看起來精明些。

    「你女朋友的拿手料理是什麼?」台灣同學嚥了口口水,在物價超高,總吃不飽的英國,真是超級懷念台灣的小吃啊!

    「她做的,我都喜歡。」白哲希簡單說道,不想和一群人分享她。

    日本女生聽了,雙眼泛上一層水光。好感人啊,她也想要這種男友!

    一群人在說話間,走出了校園。白哲希一個右轉,很自然地就要走回家。

    「我們可以一起到你家吃飯嗎?」義大利男人脫口問道,旁人見狀,全都乘機附和地點頭。

    「我想她沒有準備這麼多人的食物。」白哲希客氣但堅定地拒絕。

    「好可惜喔,或者下次……」

    「白哲希——」

    突然間,一個響亮女聲說著中文,從不遠處傳來。

    所有人同時抬頭,白哲希則張開雙臂,在下一刻將那個專屬於他的粉紅人兒摟進懷裡。

    「跑這麼快,是想把腳跌斷嗎?」白哲希瞪了古安妮一眼,接過她手裡那袋食物,像捍衛國土一樣地把她攬在身側。

    「放心啦,我是鐵人摔不痛啦。這裡的蔬果貴得像在搶劫,隨便一個三明治也要台幣一百二十塊!天啊——」她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只不過沒有說太多,因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Hi。」古安妮這時才想起要用英文先跟大家打招呼。

    「安妮,我們想吃你做的菜……」義大利人眼巴巴地說道。

    「可是今天沒有那麼多食物——」她用簡單英文回答,求救地看了白哲希一眼。

    「抱歉。」白哲希只是一聳肩,根本沒打算要解決這個問題。

    所有人都看出白哲希對於這個提議,完全沒有意願,於是全都頹下肩,紛紛放棄美食希望。

    「不然,你們明天有沒有空,我可以先準備……」古安妮一看大家全都垂頭喪氣,直覺地便開口說道。

    「有空!」所有人喜出望外,全都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就明天……」

    「古安妮,我住的地方不是專屬我一人的,你難道不該先問問BENNY的意見嗎?」白哲希沉著臉,冷冷地看著她。

    「BENNY那麼愛熱鬧,一定不會反對的啦。」古安妮說道。

    「那就明天晚上六點,如何?」台灣同學迫不及待地先發言。

    除了白哲希之外的所有人都點頭了,卻沒有人有膽敢跟白哲希對上眼。

    「好,大家明天見。」古安妮朝大家揮揮手。

    一群人旋即作鳥獸散。

    「走!」白哲希扯住古安妮手腕,腳步飛快地往前行。

    雪地太滑,他的力氣太大,古安妮被扯得腳步絆了一跤,最後索性賴皮站在原地不動。

    「你幹麼啊?!」她雙臂交握在胸前,一副要找人理論模樣。

    白哲希唇邊肌肉抽搐了下,深眸裡閃過一道冽光。

    「你沒事幹麼召集大家到家裡?你是吃飽撐著,不當老媽子心裡不舒服嗎?」白哲希俯低臉龐,怒火直噴到她面上。

    「我……我看大家一副很期待的樣子啊。」她之前遇到他的那些同學時,就覺得他們好像很苦悶似的,如果大吃大喝一頓可以紆解他們的壓力,有何不可呢?

    「那只是他們禮貌性的客套話。」白哲希眼冒火光,沉聲說道。

    「是那樣嗎?隨便啦,反正有緣一起吃個飯也無所謂啊。」她一聳肩,不解地看著他一張臭臉,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你幹麼生氣啊?我這是幫你敦親睦鄰呢。」

    「我不需要你的雞婆!」白哲希大吼一聲。

    好不容易來一趟英國,她就不能多珍惜一下和他相處的時間嗎?一定要把一些不相干的人全扯進他們的世界,她才甘心嗎?

    就像他沒課的時候,她就和那個BENNY混在一起,也不想想她那張無害笑臉有多容易引起別人的非分之想。

    古安妮被他的大吼轟得耳朵痛,痛到她眼淚都快掉下來。

    幹麼沒事對她大吼,她又不是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每次都對著她吆來喝去,都不用考慮她的心情嗎?

    厚——她幹麼要和這種傢伙交往?他們還是當普通鄰居就好了。

    「你既然不需要我的雞婆,那我暑假不來了。」她昂起下巴,賭氣地說道。

    「隨便你!」白哲希吼回去,頸間青筋畢露。

    她對人的好,難道沒有親疏遠近的嗎?他在她心中和那些閒雜人等根本沒有差別嗎?這些年來,若不是他主動將她攫到身邊,她也不會自動走到他身邊嗎?

    「反正,我已經答應大家了。明天的宴會,我就是要辦。」古安妮倔了,心一狠地說道。

    「很好。」白哲希斂去所有表情,冷冷地瞪著她。「你要辦宴會就辦宴會,我反正不在家。」

    言畢,他轉身離開。

    古安妮的眼淚啪地滑下臉頰,落在堅硬的積雪之上,也被凍成了冰。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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