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齊威凱身軀微傾,用他一貫的左唇上揚式微笑向她打招呼。
顧明明白皙的臉頰泛上了粉紅,輕輕地點頭──
拂額的細發配上清純的大眼及兩瓣粉粉嫩嫩的唇,那怯怯的模樣,讓齊威凱看得瞠目結舌。
她是雙面人嗎?
難道前天在咖啡館遇見的「凶巴巴」,純粹是他的白日夢一場?
「妳先出去,我想私底下和她談談。」齊威凱墨鏡下色雙眼閃過一道利光。
「你要私底下和明明……談談……」齊琳的雙眼炯炯發亮。難道老弟對顧明明有意思?
「妳出去就是了。」他不耐煩地說道,用墨鏡瞪了齊琳一眼。
「遵旨。」齊琳拎起皮包,感性地朝顧明明及齊威凱拋了個媚眼。「把握機會喔。」
齊琳一踏出大門,顧明明立刻後退了一大步──
他靠得太近了。
「妳來應徵?」齊威凱上前一步,黑色休閒衫及墨鏡讓他顯得神秘莫測。
顧明明頭,急忙後退一步。
「妳怕我?」呵呵,很有趣。
看她現在這副小老鼠模樣,肯定沒勇氣逃跑。齊威凱不慌不亂地逼近她,她被嚇得連連往後跳。
他瞄了她身後一眼,笑容更加危險。
顧明明膽戰心驚地瞪大了眼,不料他卻倏地伸手握住她的肩,三兩下便把她推到牆角。
「你想做什麼?」顧明明倒抽了口氣。
「檢查妳的眼睛。」他說得一本正經,臉龐她逼近。
「檢查我的眼睛?」
她怔愣地望著他墨鏡上倒映出的那張呆呆小臉。
他乘機能雙手貼在她兩頰後方的牆壁上,兩人的距離親暱到讓他聞到她身上乾淨的肥皂香氣──一種不太女性,卻很適合她純真氣質的味道。
「我想,你的視力一定不是很好。」他壓低了聲音,欣賞著她臉上多變的表情。
「你好厲害,連我有一點近視你都知道。」她驚訝地睜大了眼,內心突然閃過不好的預感。
「要不要賭我還知道什麼?」齊威凱用食指捲起她的細發。
顧明明沒有吭聲,眼眸卻流露出反抗神色。幸好齊琳已經警告過她,齊威凱是那種把甜言蜜語當成閒話家常的人,否則她絕對會奪門不出。
不過,她還是覺得他是個色狼!
而且是否因為她先前看了太多關於他的報導,學習現在才會一直覺得他看起來很「眼熟」?她蹙著眉瞪著近在咫尺的他。
「都說發細的人脾氣比較好,可是妳的脾氣似乎……不好。」齊威凱壓抑住將手指全探入她發間的衝動。
「遇到不平之事,我當然會脾氣不好。」她開始眼露凶光。她或許外貌和善,可是絕不讓人有攻擊的機會。
「不平之事?什麼叫做不平之事?」先的手指對她如緞的髮絲感到愛不釋手。
「例如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居然政玩弄我的頭髮!」顧明明看著他唇邊的笑意,一個反掌就打開他的手。
齊威凱新鮮地看著她帶威脅地露出兩顆小虎牙──因為樣子本可愛,所以嚇人的意味意味實在不夠,反倒顯得逗人。
「親愛的明明,妳真是本讓我失望了,我們怎麼會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呢?」他無關痛癢地繼續用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她背後的牆面。
叩叩──規律的敲擊在空曠的挑高大廳中迴響著,讓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我只在雜誌上看過你。」莫非齊威凱有妄想症?
「是嗎?」
一雙極中國的男性瞳眸,直勾勾的盯著她受驚的大眼。
「第二次見面,火雞小姐!」他戲謔地朝她眨眨眼。
「你──你──」顧明明指著他的臉,一口氣憋在胸前,好半天才有法子正常叫出聲。「你是齊威凱!」
「沒錯。」他得意洋洋地朝她行了個舉手禮。「看來妳不只視力不好,連頭腦都不好。我們吵架不過是兩天前的事,妳居然連我戴了墨鏡都認不出來啊。」
「我……我幹麼去記一個惡劣男子的長相?」她捏緊拳頭,很想直接揍掉他臉上的自大笑容。
「說得真好。要不要再補充些什麼啊?」齊威凱好心地帶她鼓掌雨聲。
「你想幹麼?」顧明明感覺自己背後的寒毛直立。
「我只是很好心地想提醒妳──聽說妳是來應徵的,是吧?」
顧明明臉上轟地燃起一把火,燒得她滿臉通紅。她羞愧地避開他咄咄逼人的注視,瞪著他的皮製涼鞋。
好想踩碎他的腳趾頭!
「怎麼不吭聲了?妳的伶牙俐齒,我可是印象深刻。」齊威凱毫不放鬆追擊著,眼神直勾勾地鎖住她的視線。「我記得有人說過──就算找不到工作,也不會犯到我的頭上。唉呀,言猶在耳,怎麼放話的人就踩到我的地盤呢?」
「算我運氣差!不然,你想怎麼樣?」顧明明白他一眼,就算她那天態度不佳,他今天的作弄行為就不惡劣嗎?
「嘖嘖,就年頭當賊的人還當個這麼理直氣壯,居然還想威脅法官判案。」
原來三十出頭一丁點的他,已經老到和年輕小輩有代溝……這丫頭怎麼死不認錯啊?
「廢話少說。」
「我是想討回我應得的公道。就妳為妳當天的行為道歉。」板起臉當黑眸斂去戲謔眼尾不再微笑揚時,他的樣子異常嚴厲。
顧明明鼓起頰,很快地瞄他肅然的神情一眼。
「小家子氣。」她咕噥了一句。
齊威凱瞪大了眼,以為自己耳背。
「妳說我『小家子氣』?」他不能置信地重問一次。
「看來你的耳朵也不大好嘛。」她快樂地竊笑出聲,也學他交叉著雙臂,擺出不可一世的樣子。
齊威凱臉頰肌肉一緊,下顎骨頭喀噠地扭了一聲。他能感覺自己的英俊容貌正開始變化為青面獠牙。
「小姐,妳是不是搞錯狀況嗎?妳如果不想要這份工作就明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他張開嘴怒吼,很想掐住她蛋糕似的粉頰,用力擰轉一百八十五圈。
「誰說我不想要這份工作?我本來很想要的。」顧明明委屈地一扁嘴,揪著自己的手指頭,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然後呢?」
被氣到頭昏眼花的齊威凱,顧不得身上的深色勁裝本不適合扮演山寨大王,兀自雙手插腰、凶神惡煞似的瞪人。
「然後……哪有什麼然後。看到你之後就沒有然後了。」她吸了一下鼻子,愈想愈懊惱。
她從小因為說話結巴而經常被恥笑,爸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教好她如何罵人不結巴、如何在被人欺負時反擊。她還學了空手道、跆拳道──這些沒拿出來對付他,已經夠仁慈了……
這娃娃不會要哭了吧!齊威凱懷疑地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水氣。
「我一向愛人惜才,不過我也一向堅持手下的人要有『禮貌』!」大男人退讓一步也不為過。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道歉,這份工作就是我的?」她黑白分明的大眼很快地瞄了他一眼。
「不一定。」他雙手一攤,狀似無奈。
「你耍我。」顧明明掄起粉拳,就要捶向他的肩頭。
「這樣很像打情罵俏。」他的手掌承接住一拳,嘴角扭曲了下。
她出手還大狠──他的手熱辣辣地痛哩。
「我不會對你打情罵俏,我是可能把你打得鼻青臉腫。」她對自己的「手」藝,向來很有信心。
「妳學小流氓倒是覺得很稱職。」他故作漫不經心地踱步遠離她,行進間並不時回頭,以防她又來上一招旋風拳。
「總而言之,妳如果連道歉都不肯,代表了妳根本就無法和我和平相處,這對我將來的工作有害無益。但是妳如果道歉,我可以給妳一個機會參與競爭,評估妳是否有能力勝任我的助理或是齊琳認為妳能擔當的設計師一職。」
這個距離,她應該打不到他了吧?
齊威凱一屁股坐上黑色大理石長桌,拿了一根巧克力放到口中──安全了。慶祝一下。
「我應徵的是助理。」顧明明弱聲說道。
「助理就可以強辭奪理,沒有禮貌嗎?」
「你對我有偏見。」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那張時髦有型臉孔會令人愈看愈有氣?
「沒錯,我對妳的確有偏見,而那個偏見是妳自己造成的。不過,我現在不正在提供妳一個更正的機會嗎?道歉有那麼難開口嗎?」他還不夠苦口婆心嗎?
顧明明捏緊拳頭,側過臉龐看著地板。
做錯了是該道歉,可是在這種求職時候開口道歉,讓她覺得自己正在卑躬屈膝地求他「賞賜」這份工作。
「道歉呀……」齊威凱晃動了兩下長腿,狀似愜意。
「門都沒有!」顧明明脫口說道,音量震耳。
齊威凱聞言肩膀一震,猛然捉住礦泉水猛灌──
巧克力棒誤闖氣管。
「咳……」他承認他被徹底打敗了!
「……門在那邊。」他伸手向大門的方向,以咳成嗄啞的聲音說道。
顧明明拚力眨著眼,不讓眼淚有掉出來的時間。
她留戀地看了挑高的大廳一眼,忿忿地看了他的奇怪臉色一眼,飛快地衝向玻璃大門。
「齊琳,再見。」她衝過齊琳身邊,消失在街角。
「齊威凱,你對她做了什麼?」
齊琳的三吋高跟鞋根本無力追趕,於是拎著三杯果汁奔向齊威凱興師問罪。
「妳應該問是她對我做了什麼吧!」齊威凱果汁一得手,轉頭向老姊哇哇抱怨。「妳搞什麼鬼?!說得我好像找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高才,沒想到是個壞脾氣鬼娃娃。啊!果汁不夠甜耶!」
「一個大男人嗜吃甜食,像什麼話!」齊琳奪回那杯果汁,打開他不死心的魔爪。「還有──你頭殼壞去了?顧明明怎麼可能是什麼壞脾氣鬼娃娃?她可愛得不得了哪,又溫柔害羞到不行。」
「我墨鏡沒拿下來前,顧明明的確像頭小羔羊。」他努努嘴,一臉的不滿。
「所以你拿下墨鏡對她拋媚眼、性騷擾?」齊琳氣急敗壞地問道。
齊威凱戲劇化摀住胸口,一臉深受侮辱的樣子──他欣賞的可是曲線玲瓏的成熟美女啊。
「我又沒有戀童癖。」他搶回自己色果汁,坐在長桌上喝得津津有味。
「她已經二十二歲了。」她懶得告訴齊威凱,他吃甜食的樣子和八歲小童亦無分別。
「哇──真是好老噢。」齊威凱翻了個白眼,挪動了一下身子。咦,屁股坐到了什麼東西?「反正她和我犯沖,不適合在這裡工作。」
「可她有才華,不信你看她的設計稿。唉呀,你居然坐在她的設計稿上,滾開!」
齊琳急忙將他向旁邊一推,如獲至寶地搶回顧明明的設計稿。
「大小姐,你知道我創立副牌是希望能培養出日後加入『凱』的設計人才,如此我才能專心投入高級訂製服的領域。所以,我要的是能獨當一面的成熟專業人士。顧明明?K??」
「保證精采絕倫。」齊琳把設計稿放到他手上。
齊威凱無奈地翻開第一張設計圖,表情僵凝了整整三十秒──圓領長衫在抓出了胸腰的線條之後,居然會有那麼狂野的表現……
他翻開第二張──改良式的中國式旗袍優雅地長及小腿肚,大膽的削肩設計卻又性感得讓人想穿著出現在生命中的每一個重大場合……
齊威凱對著顧明明的作品,沈吟許久──每張設計圖有一些不同巧思,細膩的線條不像出自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之手;每張設計圖都有一些相同的傳統古式刺繡,精美得讓人愛不釋手。
人不可貌相……
「後悔沒留住她了吧!」齊琳幸災樂禍地說道。
齊威凱一揚眉,剝了顆太妃糖放到嘴裡。
待甜而不膩的奶油味在口中散開時,他再度拿起那些設計圖,認真地翻閱著。
「如果她真的這麼想得到這份工作,她會來的。」他沈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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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圖還我!」
齊威凱放下手中的可可亞,抬頭看著今天穿了件雪白七分褲和一件粉綠立領刺繡上衣的顧明明。
衣服是她自己裁製的吧?否則以她這麼嬌小的個子,應該很難買到如此合身的衣服。
很可愛。如果她不橫眉豎目瞪著他的話,他可以給她打九十分!
「喂!」
顧明明重重地一拍桌子,也學他的偵測眼神,把他從頭到尾打量個夠──
最討厭這種隨便套一件T恤就帥氣又時髦的人。
「設計圖丟了二十四小時才發現,看來這些東西對妳不是很重要。」他的長腿往桌角一頂,有滾輪的椅子迅速地讓他離開桌前。
「我一回到家就發現了!」她不悅地說道。要不是齊琳要她自己進來拿圖,她還懶得見他「最後一面」。
「然後,花了二十四小時做心理建設?」
「圖還我,我不想和你吵架。」被猜中心事,她狼狽地絞著手指。
「我很好奇,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顧明明?」齊威凱看著她藏不住心事的臉孔,興味十足地問道。「是那天在咖啡廳的火爆女郎?還是昨天羞澀的荳蔻少女?或者是才華洋溢的設計天才才是妳?」
顧明明乍然抬頭,迎上他灼亮的眼眸。心口莫名地一悸,一抹粉紅緩緩地飛上頰邊。
好想咬一口──向來對「甜美」兩字很有好感的齊威凱,定定地凝視著她。
「你……你……你說我才華洋溢?」她不確定地重問一次。
「對,妳已經從一隻火雞晉身成一隻有才華的火雞。」齊威凱肅穆地點頭。
「不好笑。」她皺了一下鼻子,卻掩不住唇邊興高采烈的微笑。
「我很欣賞妳的設計。」他坦白地說道。
「……謝謝。」她被齊威凱誇獎了!幸好她的心臟很好,否則鐵定要送去急救。
「不過,我討厭妳的個性。」他皮笑肉不笑地繼續說道──他可是個有原則的硬漢。
顧明明啞口無言地與他面面相覷,嘴巴蠕動了十秒鐘,才有法子從齒縫間迸出話來。
「你……你的脾氣也好不型哪裡去。」氣死她了。
「妳似乎很喜歡重複第一個字噢。」
「關……關──關你屁事?」她在沒有心理準備時,小時候的結巴狀況就會迸出來干擾思緒。
「妳的設計圖在我手上就很關我的事。」他懶洋洋地從座位上起身,順手撈起「人質」,囂張地走到她面前高高揮舞著。
「圖還我!」她不想做出小朋友搶糖果的行徑,只是瞪他。
不好玩。她怎麼沒來搶?齊威凱悻悻然地把設計圖放任到不會手酸的高度。
「好吧。如果這些服裝真的是妳設計的,那麼我們……」
「當然是我設計的!」顧明明備受侮辱地大叫出聲,嬌巧身子同時上前,左手搶設計圖、右腳用力踢向他的腳脛……
齊威凱奮力往旁邊一跳,暗暗慶幸他平日健身有成。
嘿,沒想到和她相處還可以治療無聊哩!
「不要激動,我們能不能平心靜氣地聊一聊呢?我這種年老體衰的人,不適合劇烈運動。」齊威凱妥協地把設計圖擺到桌上,但見她使出一招「無影手」,迅雷不及掩耳地將設計圖攬回胸前。
「齊琳說妳不是科班出身的。」他輕輕咳了一聲。
「我對我作品的認真程度,不會輸給科班出身的人。」她急促地解釋道。
「我沒說科班出來的人就必然比較優秀,我自己也不是科班出身的。」看來她還對有心要進「凱」嘛。
「那你是什麼意思?」顧明明挺直了背脊。難不成他又要戲弄她了?
「妳對人的敵意向來這麼強嗎?」他歎了口氣,隨手拿起一根鉛筆在指間旋轉著。「談談妳的專長及之前的工作經驗。」
顧明明眼睛一亮。這算是面試嗎?他還是決定給她機會嗎?
「設計與刺繡結合,是我的設計裡出色的地方。」她指著身上的服飾,指尖興奮得微微顫抖著。
齊威凱聞言描了一眼她領回及褲管的如意花紋──還不賴。
「還有,我祖母是洋裁師傅,我的基本功夫很扎實、我量身打版的功夫很好。我在她的店裡工作過好幾年,我還帶舞蹈學校的晚會製作過衣服……」齊琳說著說著,突然手足無措起來。「我不習慣自己誇獎自己……你可以看我設計圖,或者是叫我當場製作,我都可以的……」
「我知道了,這樣行了。」齊威凱打斷她的話,腦子已經有了主意──誰讓他向來惜才?
「這樣就行了嗎?」她落寞她垂下肩。完蛋了……
「我目前是有意思要栽培一些設計師,可是妳一點正式的設計經驗都沒有,應對進退也需要再加強,我沒打算冒那個風險。」他實話實說。
顧明明勉強自己點了一下頭,柔軟的腮幫子難過地蹙著。
「不過,妳可以留在我身邊當助理──要不要隨便妳。」他丟下一顆炸彈。
「當然要!」顧明明激動地大叫出聲,小臉奇跡似地發亮。
齊威凱挑眉一笑,發現自己喜歡看她水澄澄的大眼笑成兩道新月──像孩子得到心愛的禮物一樣似地惹人憐愛。
她真有意思!
「握手言和!」
齊威凱伸出手,顧明明緊緊地握住。
「親愛的夥伴,我現在給妳一個任務。」齊威凱唇邊漾著笑,溫柔地說道。
「好。」她的小臉充滿了期待。
「去幫我買咖啡。」哈哈,她的表情好豐富啊。
「你、你說什麼?」她蹙眉問道。
「妳以為助理要做什麼?」他反問。
「協助你製圖、打版、剪裁、縫紉?」
「對、對、對、對。」他連連點頭,俊顏上儘是公事公辦的正經。「除了妳說的那些事之外,妳還要幫我處理齊琳送來的文件,還有我公事上的枝節瑣事。」
「那為什麼我要幫你買咖啡?」她是不是又被耍了?
「因為──」他的臉朝她逼近,近到使她倒抽了一口氣。「妳是我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