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獲你的溫柔 第五章
    用哥哥給她的鑰匙打開了哥哥家的門,楊依靜沒有想到一眼就見到了自己的哥哥,  現在也不過是晚上九點多,他在家實在是難得。  

    「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早?」楊依靜有些意興闌珊的問,談不上特別高興。  

    「所以妳想見的人不是我?」這些天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的楊健,這會又多低落了  一分。  

    「幼婷呢?」由於屋子裡靜悄悄的,所以楊依靜假設沉幼婷不在,但既然沉幼婷是  受保護的證人,而這會既然她哥在這裡,沉幼婷就不太可能自己到外面,莫非……「凶  手抓到了嗎?」  

    「沒有。」他一副懶洋洋、無精打彩的表情。  

    「那麼幼婷……」楊依靜一臉的疑惑。  

    「在她的房裡。」楊健沒有用「客房」,他說的是「她的房裡」,好像這裡是沉幼  婷的家似的。  

    「你們吵架了?」她猜測。  

    「我們有什麼架好吵?」楊健不承認的說。  

    「那麼你們是在冷戰了?」楊依靜追問。  

    「冷戰」的確是他和沉幼婷之間的狀況,雖然他們沒有再吵,但是他們也不再交談  ,沉幼婷採取的是完全冷漠不理不睬、視而不見的態度,好像這個屋子裡根本沒有他這  一個人存在。  

    「妳找沉幼婷幹什麼?」楊健不答反問。  

    「聊天啊!」楊依靜聳聳肩。  

    「妳也可以找我聊啊!」不知道自己是在吃哪門子的醋,他有些不滿的語氣。  

    「和你聊?」楊依靜沒有想到,她以為女性們的心理只有女性最懂,她並不想告訴  她哥有關塗忠銘的事,以她哥的個性、刑警身份,只怕先人為主的就先幫塗忠銘定罪,  「我不知道……」  

    「不知道熊和我聊什麼?」楊健見她一臉為難。  

    「哥……」楊依靜真的不想和他談的。  

    「我真是這麼難以溝通的人嗎?」楊健知道自己是在找碴、是在遷怒,但他的一顆  心就是定不下來,從上次的跳舞事件後,他和沉幼婷就是不對盤,而她真是一個說到做  到的人,說不理他就不理他。  

    「我說過你難以溝通嗎?」楊依靜一臉無辜、受害的著著她的哥哥,「哥,你今天  是吃了什麼炸藥?我可沒有得罪你,你不要把你滿腔的怒氣往我的身上出!」  

    「我沒有『滿腔的怒氣』!」楊健反駁的說。  

    「你是死鴨子嘴硬!」她直言。  

    「楊依靜,妳真是我妹妹嗎?」楊健有些惱羞成怒,好像秘密被識破了一般。  

    「這我們可就得要回去問爸、媽了!」楊依靜故作無奈的聳肩,一臉的笑意。  

    「妳真是……」楊健也笑了。  

    「你和幼婷是怎麼了?」見哥哥有了笑容.楊依靜這才敢放大膽子的進一步「沒怎  麼樣啊!」他還是老話一句。  

    「那她為什麼不出來看電視?」她才不相信楊健的話。  

    「我怎麼知道?」一說到沉幼婷,楊健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說不定她對電視節  目沒有興趣,說不定她早睡了,我又不是她的爸爸,我管那麼多!」  

    「哥,你是吃錯什麼藥了?」楊依靜嘖嘖有聲,「一個女孩子就可以把你弄到情緒  失控?」  

    「我沒有情緒失控!」楊健否認。  

    「如果我再繼續和你聊幼婷,只怕你會章檜指著我的頭,什麼兄妹之情都不顧了!  」她心知肚明狀。  

    「楊依靜……」他警告著。  

    「其實幼婷這女孩很好相處也很好哄!她愛恨分明、沒有城府,喜歡什麼或是討厭  什麼都寫在臉上,你不需要和她勾心鬥角,也不需要和她明來暗去的,因為幼婷就是那  麼坦率、直接、不做假的女孩!」楊依靜的筆下寫過無數的女主角,哪種個性她沒寫過  ,所以她會看人。  

    「但她有個壞脾氣!」楊健恨恨的說。  

    「你就沒有嗎?」楊依靜諷刺。  

    「和沉幼婷比?」楊健冷哼了一聲,看向了緊閉的客房門,他希望沉幼婷在偷聽他  和依靜的談話,她最好能聽聽他此刻的「心聲」!「那我可以算是世界上脾氣最好、最  溫和的男人!」  

    「哥,你這話大刻薄了!」楊依靜制止的說。  

    「『刻薄』?!」楊健提高音量,「真正刻薄、難纏的人絕不會是我!有些人不知  感恩、不知自省、不知道要將心比心,如果和『某人』比起來,我簡直可以算是聖人了  !」  

    楊健其實是等著沉幼婷衝出來,他等著地出來和他辯、和他吵、和他對罵,因為至  少牠是有反應的,他受不了這種冷戰;但是沉幼婷並沒有出來,這一刻她好像是全世界  修養最好、最有風度的女孩子。  

    看著自己哥哥從等待、失望,再到意外的表情,楊依靜已經猜出了個大半,以她的  敏感、直覺與細心,她知道這屋子裡有「事」在進行。  

    「哥,認輸吧!」楊依靜建議。  

    「我哪裡輸了?」楊健否認。  

    「你已經輸了!」她肯定道。  

    「妳在胡扯什麼?」他避開自己妹妹的視線。  

    「去真個小禮物或是什麼幼婷愛吃的東西,給她消消氣,然後放下你的身段,臉色  好看些!」楊依靜規勸他。  

    「妳在說什麼?」楊健一副她的話比要他去死還不可能的表情,「妳確定妳沒有說  錯嗎?」  

    「哥,不要不敢面對現實,我知道你固執、頑強、不服輸,但有些事、有些感覺是  由不得你的,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楊依靜起身,「不要浪費時間,  否則這些『苦』都是多吃的。」  

    「楊依靜,難道我不是一個好哥哥嗎?妳竟然這樣幫著外人?」楊健一副「感慨萬  千」狀。  

    「外人?只怕以後會變成『一家人』!」楊依靜怕被哥哥揍,所以飛快的跑到了門  邊。  

    「妳一定是寫劇本寫瘋了!」楊健冷冷的回她一句。  

    「你知道我沒瘋,但是你卻……」  

    「回去!」他下逐客令,「妳需要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需要想的人是你!」丟下話,楊依靜「逃」回樓上。  

    楊健靜坐在客聽裡,這會他的臉部表情冷硬,但是內心卻不停的翻騰、狂攪,他當  然否認楊依靜的話,並暗忖她不是寫瘋了就是幻想力太豐富!和沈幼婷成「一家人」!  那他會少活上三、三十年的,但……※※※  

    嘴裡,表面上是罵妹妹胡言亂語、無稽,但是楊健這個大男人還是上了一趟百貨公  司,由於沒有概念又幾乎不曾送禮物給女性,連自己的媽媽和妹妹都少有送禮的紀錄,  所以這會……即使逛遍了百貨公司的每一層樓,他還是不知買什麼送沉幼婷好。  

    一個「好心」的女售貨員出現,替楊健解決了難題,她替楊健挑了樣只要是女性,  應該都不會拒絕或是不滿意的東西,雖然他本身並不是很中意。  

    拿了禮物,楊健飛車回家,但是卻得硬著頭皮才敢去敲沉幼婷的房門,他不禁苦笑  的想著,這裡是他的家啊!結果他反倒成了客人似的!  

    沒有立即開門,但沉幼婷也不是不開門,她等了至少一分鐘,才一臉不耐煩的開門  ,因為她知道敲門的人是楊健,如果是楊依靜,她早出聲喚人了。  

    「嗨……」楊健尷尬的打著招呼。  

    「有何貴幹?」沉幼婷冷言冷語的說。  

    「我……買了樣東西……」楊健不知道自己幹嘛如此的低聲下氣,「也許妳會……  喜歡。」  

    「你買東西送我?」沉幼婷一臉的驚駭,她沒有想到楊健會做出如此有人性的事,  在他對地做了那麼多惡劣的限制之後,他居然……轉性了!這豈不令她大驚小怪,莫非  今天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  

    「拆開來著看!」楊健把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送到她的手中,臉上則掛著半憂半  喜的笑容。  

    「不會是什麼整人玩具吧?」沉幼婷不解風情的說。  

    「我沒有這麼無聊。」他不悅。  

    「不會跑出什麼小蛇、小蟲之類的東西吧?」她有些怕怕的問,拆禮物的手有些猶  豫不決。  

    「沉幼婷,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楊健有些惱火。  

    「誰小人?誰君子了?」沉幼婷火冒三丈的問。  

    「拆吧!」他息事寧人的說。  

    沉幼婷慢慢的將包裝紙拆了,她心想如果楊健敢戲弄她,她一定會讓他好看!  

    結果在打開盒子後,沉幼婷看到了一條好漂亮、好美的項鏈,鏈子本身是十八K金  的,墜子則是一個銀色的小天使,那天使的臉上還有著燦爛的甜笑,看著、看著,她也  笑開了。  

    「本來我是想買個皮包或是衣服之類的,但那女店員建議我送項鏈,因為衣服或皮  包可能不合收禮物者的喜好,而這條項鏈……她認為幾乎沒有任何女孩會說不喜歡。」  楊健有些口拙的解襗,本來女店員是建議他買戒指,但他連想都不想的就搖頭,又不是  要求婚!買項鏈已是他的「終極底限」了!  

    沉幼婷也喜歡這條項鏈,那店員說得沒有錯,沒有任何女孩能拒絕這條鏈子,但為  了唱反調、為了「為反對而反對」,她將鏈子還給了楊健。  

    「沉幼婷……」  

    「我不能接受!」沉幼婷拒絕。  

    「為什麼?」楊健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到了她,怎麼又是熱臉貼上了她的冷屁股  ?  

    「我憑什麼接受?」她雞蛋裡姚骨頭的,「我只不過是一個證人,而且還是一個無  法明確指認出兇手的證人,我有什麼資格收你這份禮物?而且住在你家打擾你、妨礙你  的生活已經令我恨不好意思了,再收你的禮物豈不笑掉人家的大牙,應該我送你才是!  」  

    「妳……」楊健氣得啞口無言。  

    「現在的百貨公司很重視服務品質和顧客至上,如果你馬上去換,他們會換其它東  西給你的。」沉幼婷建議。  

    「沉幼婷,妳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咬牙切齒的說。  

    「我只知道『無功不受祿』。」她無視楊健的怒容。  

    已經要大發脾氣的楊健,這時又忍了下來,如果他順著自己的脾氣發洩,那他和沉  幼婷之間只會愈弄愈僵,愈無法收拾。  

    「沉幼婷,我知道妳在生氣,我知道妳對目前這樣的生活很『感冒』,但這是一時  的不便,不會是永久,只要抓到了兇手,妳就可以回去過妳以前的那種生活方式,只是  忍耐……」楊健想說短時間。  

    「楊健,這些話已經不是你第一次說、我第一次聽到!但兇手呢?兇手在哪裡?」  沉幼婷咄咄逼人的質問。  

    「快了。」他有些愧色的說。  

    「快你個頭!」沉幼婷衝出客房,在客聽裡大聲的嚷嚷著,「你們這些警察光說不  練的本事比抓犯人的能耐張!」  

    「不要侮辱我們警務人員!」楊健嚴正的提醒她。  

    「人必自侮後而入悔之。」沉幼婷火大的說。  

    「妳以為抓兇手那麼容易!那必須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而且妳是安全的待在  這裡,我們卻停在外面拚命,和歹徒周旋,不知道下一分鐘會不會挨冷槍……」  

    「沒有人叫你要幹警察.是你自己……」她搶白。  

    「妳不要這麼會計較、這麼小心眼好嗎?」楊健對她莫可奈何。  

    「就因為不收你的禮物,就因為我說了我想說的。我就會計較、小心眼?」反正氣  氛已經僵了、已經破滅了。沉幼婷更加的沒有顧忌了。「好吧!我就是這樣的人,我就  是不希罕你的爛禮物!」  

    「妳不希罕自然有別人希罕,而且,」他著了著項鏈上的天使,「我覺得這禮物的  確也不適合妳!好東西就要送給好的人。妳呢……絕算不上是個『天使』!」  

    「楊健……你竟敢這麼說我?」她撲到了他的身上,一陣的亂打,「你居然敢說我  不好,我不配這條項鏈?」  

    「住手!」楊健大吼。  

    「住你個頭!」沉幼婷開始踢他。  

    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楊健輕輕的推了她一把,其實他的力道一點都不重,卻讓沉  幼婷剛好一個重心不穩,加上她太生氣了,所以她沒有如楊健所料的跌向沙發,反而撲  倒在地上,跌了個四腳朝天。  

    「沉幼婷……」楊健立刻衝到了她的身邊,一副焦急、害怕的表情,「妳沒有怎麼  樣吧?」  

    「不要管我!」沉幼婷又憤怒又感到難堪。  

    「有沒有哪裡受了傷?」他關心的問。  

    「妳不必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她用力的推了開他,然後站起身,「即使  我會被兇手殺了,我也不繼續待在這裡,我再也不需要你的保護!」  

    「沉幼婷!」楊健喚了一聲。  

    「哼!」她衝了出去。  

    楊健連忙尾隨其後,他不可能就這麼的讓她跑出去,但是當他發現她是衝往樓上,  是去找他妹妹依靜時,楊健停下了腳步,至少沉幼婷沒有氣昏頭,至少她還有一些理智  !不像他……他真是被她弄得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沉幼婷是他的剋星!楊健終於得承認  這個事實。  

    ※※※  

    楊依靜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可以哭得如此驚天動地、如此震撼人心,而且沉幼  婷是邊哭邊罵,既順口又流利,要不是楊依靜和她哥哥的祖宗八代是同一家,而沉幼婷  又還算是尊敬她,否則只怕幼婷會運楊家的祖宗都罵進去。  

    即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沉幼婷還是那麼的漂亮、可愛、那麼的討喜,教楊  依靜想站在自己的哥哥這邊都難,她知道是她哥哥把沈幼婷弄成這樣的,而哥哥若不是  喜歡沉幼婷,他又怎麼會演出走樣,失去自己平日最引以為傲的鎮定!  

    「幼婷,別哭了,反正那個殺千刀的又看不到,妳這麼哭無濟於事,根本折磨不到  他,更不會令他良心不安,所以還是省省妳的眼淚吧!」楊依靜溫柔的說。  

    「對哦……」沉幼婷的嚎啕大哭變成了抽噎,「那我這些眼淚不是白流,話也白罵  了嗎?」  

    楊依靜很自責,她這會居然這樣的幫著「外人」,欺負自己的哥哥,如果她哥哥知  道的話,一定會傷心死的!  

    「幼婷,我哥那脾氣妳也應該知道,他那個人沒談過什麼刻骨銘心的戀愛,所以他  不知道怎麼對待女性。」楊依靜試著打圓場。  

    「妳不知道他有多壞!」沉幼婷控訴。  

    「他只是不懂溫柔。」楊依靜為她哥辯解。  

    「他推我!」沉幼婷一臉的不甘。  

    「他應該不是一個會對女孩子用暴力的人,我想他只是……」楊依靜笑了下,看來  她哥對沈幼婷的喜歡還不只是「普通」能形容!「只是想要撥開妳而已,妳一定是對他  動手動腳了,是不是?」  

    「我……」沉幼婷羞於承認,「我沒有『動手動腳』,我只不過是不小心……不小  心去『碰』到了他。」  

    「我相信一定是我哥哥的不對,但他一定是因為壓力過大,想要盡早破案才會……  」楊依靜采哀兵的姿態。  

    「他根本就是討厭我!」沈幼婷搶白。  

    「不會吧!」楊依靜一臉的不信。  

    「才會!」沉幼婷哭得太久,也罵得太累。感到了口乾舌燥,她喝著楊依靜給她准  備的可樂,喝完之後又開罵:「我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惹人嫌的笨證人!」  

    「如果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妳一定會大吃一驚!」楊依靜沒有說破  。  

    「我的份量當然重!我是證人丫!」沈幼婷沒有深思楊依靜的話,「他要破案得靠  我!」  

    「我是指……」  

    「楊依靜,我很清楚我和他之間是水深火熱、水火不容,但是我的要求並不過分,  我只是偶爾想跳個舞、瘋一下、有點娛樂,我這樣過分嗎?抓不到兇手又不是我的錯,  結果我倒成了『犯人』!」沉幼婷咒罵道。  

    「妳可以上來找我,我可以……」  

    「我不想煩妳!」沉幼婷記得楊健警告她的話。  

    「妳不會煩我。」楊依靜說。  

    「我知道像你們這樣靠『靈感』做事的文字創作者,最怕被人打斷思緒,所以我不  會這麼不識相!剛剛如果不是被楊健推了那麼一大下,我也不敢隨便上來吵妳。」沉幼  婷委屈兮兮的說。  

    「幼婷,妳知道要體諒我,但是妳為什麼不體諒一下我哥哥呢?」楊依靜苦笑道。  

    「因為妳打一開始就不排斥我,妳會聽我說話,妳關心我的一切,妳會詢問我,而  楊健呢?」沉幼婷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他連妳的萬分之一都沒有做到!」  

    「他是我哥哥,妳這麼……」  

    「如果他不是妳哥哥,我會罵得更難聽。」沉幼婷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妳弄錯了,其實妳在他的心目中……」  

    「我知道!」沉幼婷打斷了楊依靜,很固執的抬白,「我幼稚、膚淺、只會玩樂、  只知道煩人,沒有什麼用處,他巴不得我快點滾!」  

    「不是這樣!」楊依靜反駁。  

    「妳是說還更糟?」沉幼婷訝異。  

    「我是說……」  

    「如果不是怕把我趕出去後,兇手可能得逞,可能就此逍遙法外,他一定早就一腳  把我踹出去了!」沉幼婷愈說愈憤慨,「難怪他這人會沒有女朋友,沒有發生過刻骨銘  心的戀情,光有一張酷臉有什麼用!」  

    「這麼說妳也認為我哥很酷、很帥囉!」楊依靜順勢說。  

    「我只有說酷!」沉幼婷馬上糾正她,「我可沒有說出『帥』這個字。」  

    「.但我哥的確是很帥、很有男人味,妳不能否認。」楊依靜不著痕跡的著著沉幼  婷的反應。  

    「光帥、光有男人味又怎麼樣?」沉幼婷不吃這一套的表情,「也許有些女人會對  這著迷,但不是每個女人都如此!像他這麼壞脾氣、這麼可惡、這麼野蠻、這麼粗魯的  男人,就算貌似潘安,我著也……」  

    「所以妳不會喜歡上我哥?」楊依靜搶道。  

    「喜歡那個……」沉幼婷從牙縫中迸出,想要找惡毒、尖刻、傷人的形容詞,但是  看在楊依靜的面子上,她硬是忍了下來,「妳別說笑話了!」  

    「幼婷,妳真的什麼都沒有想過嗎?」楊依靜有些急迫的,「妳有沒有想想我哥為  什麼買禮物送妳?」  

    「內疚。」沉幼婷想也不想的道。  

    「還有呢?想想其它……」  

    「心虛。」沉幼婷脫口道。  

    「他心虛什麼?再想一下,想一些比較浪漫……」楊依靜試著讓她開竅。  

    「浪漫?妳想讓我笑痛肚子嗎?」沉幼婷一副聽到天大的笑話的表情。  

    「幼婷……」楊依靜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門鈴聲便響了,「一定是我哥哥,一定  是他來負荊請罪了,妳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或者是妳賣我一個面子,看  在我的份上,饒他一次!」  

    「我……」沉幼婷尚未決定。  

    楊依靜上前去開門,結果門一開,意外的人卻是她,「塗忠銘!是你……」  

    ※※※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是塗忠銘此刻心情的寫照,但他卻真的  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希望,但它卻發生了,他……竟然找到了沉幼婷!他找  到了!  

    因為上次和楊依靜道再見時,氣氛並不好,對他的無法改變、對他認為的手足之情  ,地無法苟同,雖然她並未說出什麼「再見」之類的話,但他感受得到楊依靜的失望、  她的落寞、她的灰心。所以他想再來「挽救」一些什麼,沒想到卻讓他遇到了沉幼婷。  

    楊依靜很自然的介紹了他們彼此。即使楊依靜不介紹,除忠銘也一眼就知道這女孩  是誰!即使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即使她的鼻頭哭得發紅。但他知道她就是沉幼婷;可是  沉幼婷只知道他是塗忠銘,是楊依靜的朋友,她並不知道他必須取走她的性命……識趣  的沉幼婷著到塗忠銘的出現,馬上會意的告別,留他和楊依靜獨處,對這麼一個聰穎、  大方的女孩……他怎麼下得了手!  

    除忠銘聽到楊依靜問沉幼婷要去哪裡,也聽到沉幼婷回答「除了楊健那,她還能去  哪裡」的話,最近孫成邦不停的逼他,不停的對他施加壓力。甚至拿他弟弟出來壓他,  沒想到這時沉幼婷出現了。  

    「楊健是誰?」塗忠銘點了根煙,輕描淡寫的問,可是他的心情和他這會臉上的表  情正好相反。  

    「你說呢?」楊依靜的反應也是淡然的,「和我同姓,但不是我爸爸。」  

    「妳哥?」他一臉的錯愕。  

    「答對了!」她笑道。  

    除忠銘記得楊依靜說過她哥就住在她的樓下,那麼沉幼婷是……難道她一直住在楊  健的家裡?難怪大家都找不著,誰會想到她居然躲到了刑事組長的家裡!  

    「妳哥結婚了?」他又故作不經意的問,「我不記得妳說過妳有嫂子。」  

    「我哥沒有結婚,幼婷也不是我的嫂子,至少目前還不是!」說完,楊依靜笑了出  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倒想看看她哥的反應,「幼婷是我哥保護的一名證人,暫  時住在我哥的家裡。」  

    「這樣……適合嗎?」塗忠銘問。  

    「你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她著了他一眼。  

    「問問而已。」他一笑的帶過。  

    「來找我有事?」楊依靜把她哥和幼婷的這個話題撇開,上次分手時的情形令她心  情低落了好一陣子,她覺得自己應該和塗忠銘保持距離,因為如果照他所說的,他們之  間根本沒有再繼演下去的必要。  

    「楊依靜……」  

    「上次你已經說得很明白,你說到了你的家庭、你的弟弟、你未來要走的路,而我  認為我們之間……」她苦澀的笑了笑,「似乎沒有再做朋友的必要。」  

    「妳應該能瞭解我的莫可奈何……」  

    「莫可奈何?」楊依靜完全不能認同。  

    「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  

    「但是你卻跟著他一起沉淪!」她露出一個可惜的笑容,「塗忠銘,你這不是愛他  ,你是在害他啊!」  

    塗忠銘把煙按熄。為什麼楊依靜無法瞭解他的心情、他的感受呢?他本來認為她能  瞭解!  

    「我沒有輕視或瞧不起你的意思,更沒有想要侮辱你的家庭或是你父母的企圖,我  也瞭解『手足之情』是怎麼回事,我有哥哥,我知道哥哥疼弟妹的心情,但是你弟弟已  經不是小孩,他應該可以為自己的事負責,你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雖然有些交淺言  深,但楊依靜無法不說「我也不能現在丟下他不管。」塗忠銘一歎。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就是因為妳也和他一樣在黑道混、在黑道上討生活,所以他  才會如此執迷不悟?」她質問。  

    「我……」  

    「如果有天你死了,你被殺、被仇家一槍打死了,他是不是就不用活了?」楊依靜  替塗忠銘感到不值,「你一心想保護、照顧你弟弟,但如果你比他先『走』一步,你因  他而白白浪費掉你大好的人生和一條命,他會感激你嗎?」  

    「我並不想要他的感激,我只是……」  

    「你只是在『溺愛』他。」楊依靜直言。  

    塗忠銘很少被女人教訓,很少被罵得無話反駁,但是楊依靜的話卻針針見血,使他  對自己的處境感到無力而且矛盾不已。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但是我救過你,我不希望自己有再救你的機會,更  不希望……」她轉身背對著他,「自己來不及救你!」  

    「楊依靜……」塗忠銘一臉的動容。  

    「我知道你不壞,你絕對不是那種沒肝沒肺的惡人!但如果你不及時回頭,早晚得  接受法律的制裁!」楊依靜規勸他。  

    「妳是說『惡有惡報』?」塗忠銘自嘲的說。  

    「你不『惡』!」她猛地轉過身,「就因為你不惡,所以找才希望你能及時回頭,  你可以做個好榜樣,你可以『重新做人』,說不定你弟弟看了你的改變之後,他也會想  洗心革面!」  

    「只怕不容易!」塗忠銘心中感慨萬千,「如果有用的話,今天也不至於會搞到這  個地步。」  

    「那麼說我只是在浪費時間和口水,自己找自己的麻煩?」楊依靜多希望她有能力  可以改變眼前的狀況,可以真正的拯救他,「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你以為  我不會介意你的『身份』?」  

    「我的確以為妳不介意!」塗忠銘驚訝道。  

    「但我介意!」楊依靜鄭重的說,「因為我認為你這樣是完全的不值得!」  

    塗忠銘知道如果楊依靜知道他得殺沉幼婷時,那她一定會恨死他這個人,恨自己曾  經救他一命,恨自己「引狼人室」,恨自己間接殺了沉幼婷。  

    「楊依靜……」塗忠銘多希望時光能倒流,希望孫成邦沒有殺了戚美娜。希望他還  有機會。  

    「塗忠銘,我們之間是沒有希望也沒有機會的!」她逼自己狠下心。  

    「對了!我忘了妳有一個當刑事組長的哥哥,而正邪是無法兩立的。」他揶「沒錯  !」楊依靜賭氣的說。  

    「所以我是白來的?」塗忠銘自嘲。  

    「是你自己讓一切變得不可能。」她總結。  

    「楊依靜……」  

    楊依靜沒有再和除忠銘多說,她走到門邊,無奈又沉重的把大門打開,如果讓她哥  哥發現除忠銘,只怕事情會更糟,她不希望再多生事端。既然很多事實是無法改變,那  他們也只能接受。  

    「我想……」除忠銘邊走邊說,到了門邊,他停下腳步,「如果可能,如果早幾年  碰到妳,那麼……」  

    「說這些於事無補!」楊依靜簡單道。  

    「是的,」塗忠銘朝她一笑,「是於事無補……」然後他走了出去,聽到了楊依靜  的關門聲,這對他而言不只是關門聱,而是也關上了他心上的那扇門,他不能怪她,這  不是她的錯!但他的心……好傷!好痛……※※※  

    雖然再回到楊健那很丟臉,但是沉幼婷不想逞匹夫之勇,也不會就此真的跑上大街  ,因為她知道這會兇手不知躲在哪個角落,正準備送她上西天,所以沉幼婷還是厚著臉  皮再讓楊健保護,沒有辦法,她就是這麼的「不幸」!  

    門才被沉幼婷敲了一下,立刻就打開了,站在門遘的楊健是一臉的歉意,很難得的  ,他充滿了內疚和自責,不再像平日那麼的得理不饒人。  

    「妳……想不想出去吃點什麼?」楊健打破沉寂的氣氛。  

    「不想!」沉幼婷想也不想的就說,並不請自入。  

    「那麼……」他在討她歡心,將門關上後,他又說:「如果妳想去跳舞,我就陪妳  去跳舞,如果妳想到PUB混,我陪妳去『混』,總之妳想……」  

    「楊健,我什麼都不想,我認命了,我這個不是天使的人只能躲在客房裡,只能等  你抓到兇手,否則我就只有繼續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我認了!」沉幼婷瞪大了眼睛,  存心折磨楊健。  

    「我收回一些我所說過的話,妳知道人在氣頭上……我好意的買了東西要送妳,但  是卻換來……」  

    「你的好意我無意承受,我沒有那個命!所以楊健,省省你的『好意』,用到其它  女人身上吧!」沉幼婷不給他好臉色。  

    「所以我們之間不會有和平?」楊健有些無奈。  

    「『和平』?!」她哈哈一笑,「下輩子!」  

    楊健垂頭喪氣的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是不是他真的該檢討自己一下?是不是因為他  才弄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如果一開始他能友善些、和善些,那麼或者……

    「沉幼婷,我問妳道歉。我……」楊健向她低頭、擺低姿態的說。  

    「我不接受!」沉幼婷冷漠的拒絕他。  

    「我是真心的想對妳說一句『對不起』。」楊健一臉的誠懇。  

    「何必呢?」她一副吊兒郎當。  

    楊健還是忍耐著,如果是換做平日,他早就掉頭而去,早就當沉幼婷是個無理取鬧  、只會壞事的闖禍精,但現在他的心情不同,他對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他無  法再處於高高在上的地位了。  

    「沈幼婷,我們重新來過一次好不好?忘了剛剛以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我們全部重  來!」楊健擠出笑容的說。  

    「你自己去重來,我可沒有那個興趣!是你吃飽了沒事,我這個人可是不吃回頭草  的!」明知「回頭草」的比喻不是很好,但是沉幼婷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楊健懂,她就  是要整他,要和他作對!  

    「沉幼婷……」楊健已經忍無可忍,已經沒有那個臉再對她搖尾乞憐了。「以後妳  不要怪我……」  

    門鈴這時打斷了楊健的話,由於依靜有鑰匙,所以楊健小心的來到了門邊開門,誰  知門一開,竟是位陌生的女子。  

    「沉莉婷?」沈幼婷不經意的看去,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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