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太太那得知馮薇離家出走,而俞至剛的心情是非常的鬱悶、非常的煩躁,所以王綺決定做最後奮力的一搏,如果真的輸了,那她也沒有什麼怨言,至少她試了,總比她連試都不試一下來得好。
花了點錢打發掉王太太,穿著一件合身的薄風衣,王綺獨自一人在快半夜時來到俞家,一個寂寞男人的心靈是脆弱的,一個憤怒男人的心情是容易被誘惑的,所以她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俞至剛自然是有些意外於王綺半夜的來訪,但是他又不能不請她進屋,本來想請王太太過來,免得瓜田李下,但是沒想到王太大竟然不在。
「多多呢?」沒有問王綺要喝點什麼,因為他並不想留她太久,不管有什麼事,他都希望是速戰速決的。
「在我媽那。」
「你這麼晚來……」
「你太太呢?」王綺故意問。「怎麼這麼晚了還沒見她在家,是去了哪裡嗎?」
「王綺,你到底有什麼事?」俞至剛的心情並不好。「這麼晚了,我想休息了。」
王綺知道自己該說出來意了,但她講不出口。
「王綺……」他催她。
「我……」
「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是來安慰你的。」
俞至剛嚇了一跳。「安慰我?」
「是的,我是來安慰你的。」接著王綺解開了風衣的腰帶,然後輕柔的褪去了風衣,在風衣裡面她只穿了一件連身性感的黑色睡衣,所以即使她已經三十有二了,但仍是有些魅力的。
「王綺……」俞至剛的反應是有些措手不及、有些哭笑不得的,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至剛,如果你要我,那我就是你的了。」她朝他走近,克服了自己內心的害羞和恐懼,她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
「你是不是哪裡不對勁了?」俞至剛後退了一大步。「王綺,這不像是平日的你。」
「對!這的確不是平日的我,至剛,如果你婚姻幸福,如果你是個快樂的已婚男子,那麼我是不會來煩你,但是你並不快樂啊!」她急急的說。
「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我知道你一點都不快樂。」
「不管我快不快樂,這都是我的事。」
「至剛,馮薇不適合你,她太驕縱、太自我、太年輕,她不知道怎麼照顧你、體貼你,她只會惹你心煩,但是我不一樣,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王綺完全變了個樣,她變得直接而且大膽。
「天啊!我還以為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俞至剛又氣又感到噁心。
「至剛,我們可以一起組一個家,有你、有我、有多多,我們還可以有其他的孩子。」
「你真的神智不清了。」俞至剛走到大門邊,他替王綺開了門。「我會忘了今晚你曾經來過,我會忘記你曾經說過的話,就當今晚什麼也沒有發生。」
「至剛——」
「我愛馮薇,這樣對你而言夠清楚了嗎?」
「你愛她?!」
「我真的愛她!本來我並不肯定,但現在我知道我是真的愛她。」俞至剛說出肺腑之言。
王綺的臉色是一陣青紫,如果人生真有什麼可以算得上是奇恥大辱的事,那麼這一刻便是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一片心意竟換來這樣的下場,她把自己的心都捧到了他的面前,而他竟然……
「王綺,別忘了你的風衣。」俞至剛還叮嚀她別忘了自己的衣服。
「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王綺還在做最後的努力。「她不可能是你會愛上的那一型女人。」
「緣分吧!」
王綺還是搖頭,但她仍木然的撿起了她的風衣穿上,因為她既不可能跪下來求他,更不可能撲到他的身上去,除了離開,她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但是這一離開代表的是一刀兩斷嗎?
「至剛,我們……」王綺必須要再確定。「在我剛剛那樣的自取其辱之後,我們……」
「我說過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他很快的插嘴。
「所以一切都回到以前,沒有兩樣?」
「應該是這樣。」俞至剛仍是有情有義的。「我仍會繼續照顧你和多多,只要有時間,我還是會去看你們,一切都沒有變。」
「可是再也不會一樣。」她淒然的一笑。
「王綺……」
「不再一樣了。」她搖頭低語,她知道她和多多是永遠失去俞至剛了,而這感覺、這種痛,竟然比蔣明死時還令她難以承受,她可以忍受蔣明的車禍意外,但是面對將失去俞至剛,她竟是有如自己被人奪去了生命中的摯愛般,她真的無法面對、接受。
「我希望我們還是……好朋友。」王綺的反應令俞至剛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般。
「你要我怎麼回答你呢?」王綺繫緊了風衣的腰帶,強作堅強、勇敢的,她不能在他面前崩潰。
「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在發生了今晚這樣的事……」
「我說過我會忘了,我說過我會當根本不曾發生。」俞至剛急於安撫她,他瞭解女人是脆弱的,尤其是面對這樣的難堪,那真是難以抹平的羞辱和傷痛。「我說了算數。」
「你能,我卻不能。」
「王綺……」那要他怎麼辦嘛!
「我真的不能……」
☆☆☆
借口要談俞至剛和馮薇的事,詹啟峰很順理成章的就把陶敏琪給約出來,而為了自己好友的婚姻問題,陶敏琪也很順理成章的就答應了詹啟峰的邀約。
雖然一直說自己無趣,但是詹啟峰並沒有老套的請陶敏琪吃飯、喝咖啡或是看電影,相反的他約她看了個畫展,後來還把她載到露天的河濱公園,買了熱騰騰的烤地瓜,兩個人就坐在噴泉的附近,邊吃著地瓜,邊看著在此嬉鬧、歡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陶敏琪交過男朋友,加上工作關係,她見識過不少類型的男人,但是她還沒有碰過像詹啟峰這麼樸實而且不功利的男人,他似乎很能自得其樂,而且知道平淡即是福那樣的真理,在他身邊是沒有負擔、沒有壓力的,這發現令陶敏琪欣喜。
而詹啟峰也有著同樣的領略,他本來以為像陶敏琪這種見過世面的都會女子是現實的、是很虛榮的、是很重麵包的,但他發現她還是有她務實而且率真的一面,她真的不是很勢利。
「下回請你吃牛排?」他已經預先為下一次的約會鋪路了。
「下回換我請。」她馬上說。
「地瓜換牛排……」詹啟峰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不是佔了你便宜嗎?」
「我是說請你,但可沒說請你吃牛排,我只是想請你吃蚵仔麵線而已。」她嬌笑道。
他豎起大拇指。「公平。」
「牛排不見得比我們這些傳統的小吃好吃。」
「我有同感。」
她隨口說了一句。「我很好養的。」
「那想娶你的人可以不用太有錢了。」詹啟峰有些順口的也接了下去。「我的一些同事一直在說現在的女人不好養,沒有一點錢的話就最好別結婚,免得貧賤夫妻百事哀。」
「告訴你那些同事,這世上有愛錢的女人、有視錢如命的女人,但還是有一些只要吃得飽、穿得暖就覺得幸福的女人。」陶敏琪為一些女人說話。
「真的只要吃得飽、穿得暖即可?」
「當然前提是這對夫妻是相愛的,你以為只要是男人都可以像俞至剛這麼富有、這麼能呼風喚雨啊?」
「陶敏琪,你搶了我的話,這一句話好像是由我來說才貼切耶!」詹啟峰幽默的說。
「但是俞至剛再行,他還是搞不定馮薇。」陶敏琪為他感慨;「我們茱麗可是很有個性,她寧可向我借錢,然後三頓吃吃泡麵、麵包的,就是不回去,你說她是不是很性格?」
「你不要再借她錢嘛,說不定——」
「朋友有通財之義,我不能不幫她。」
「你這話是沒有錯,但是至剛……」詹啟峰實在要開始同情這個男人了。「他現在過得可是行屍走肉的生活,生不如死啊!」
「有這麼誇張?」陶敏琪不信。
「當然這樣的形容是有些渲染過頭,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前幾天接到了他秘書的電話……」
「怎麼樣?」陶敏琪有興趣的問。
「她剛懷孕不久,但是這一陣子被至剛吼得要三天兩頭就到醫院安胎。」詹啟峰搖搖頭。「她說她只希望能平安的把小孩生下來,生男生女都不重要,只要能讓她熬過這段時間,因為她需要這份薪水。」
「天啊!」陶敏琪嘖嘖有聲。
「副總裁知道我是他的好友,所以也來了好幾通的電話給我。」詹啟峰的例子還沒有舉完。
「他總不會也懷孕吧?」
「他是男的,自然不可能懷孕,但因為他始終神經緊繃,而且情緒被至剛搞得始終跌在谷底,所以……」
「所以怎麼樣?」陶敏琪急於知道。
「他沒有辦法讓他老婆懷孕。」詹啟峰同情的說。
「我不信……」陶敏琪笑得差點嗆到。
「但這些的確是事實,」詹啟事認真的說。「至剛的企業一向給員工很好的福利,所以通常他公司的人都是只進不出的,沒有人想離開,但是最近,聽說有很多人在找新的工作。」
「真是這樣?」
「你要不要自己去看看?」
「那倒不必。」陶敏琪歎一個長長的息。「就算俞至剛真是把四周的人搞得有如喪家之犬,但是我也沒有理由把馮薇趕出去啊!」
「你不必趕她出去,但是你可以幫她洗腦啊!」
「你以為我沒有?但她就是充耳不聞。」陶敏琪一副已經盡了力的表情。「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來試,由你來幫她洗腦啊!」
「我……」詹啟峰有些為難。「我是至剛的好朋友,只怕她更充耳不聞。」
「那你還怪我?」
「我不是怪,我哪敢怪你,我只是……」詹啟峰不知道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遺憾事情沒有一個好結果,他們明明是很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茱麗只是在爭一口氣,她也不是真的那麼恨俞至剛。」陶敏琪肯定的說。
「那現在……」他問她竟見。
「我只好回家後再幫她洗一次腦了。」
「只要能讓茱麗回到俞至剛身邊,那你真有接不完的Case了。」詹啟峰見陶敏琪要抗議、要發火,他隨即的補充。「陶敏琪,這是很現實的,你是靠業績領薪水,是憑你的本事,當然我絕不是說你是為了這個好處才勸茱麗的。」
「我當然不是。」
「所以愈因為是朋友,我們就愈要幫他們,對不對?」詹啟峰給了陶敏琪一個篤實的笑容。
陶敏琪覺得困難重重。「也要我們幫得了啊!」
「馮薇早晚會軟化的。」
「早晚?我當然知道一定有這一天,但問題是要拖到什麼時候?」陶敏琪攤攤手。「好吧,我就把你說的那些例子講給她聽,看她怎麼反應。」
「說得嚴重些!」詹啟峰提醒她。
「那是加油添醋。」她說。
「那是迫不得已。」
☆☆☆
馮薇聽完了陶敏琪的話之後,還是有如老僧入定般的不動如山,她沒有比較軟化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評論,她只是一如往常的看著陶敏琪。
「茱麗,你都聽到了嗎?」陶敏琪有些氣急敗壞的,馮薇那無動於衷的表情會令人抓狂。
「聽到了。」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什麼?」
「你不覺得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嗎?」陶敏琪並沒有照本宣科,她還自己加了一些內容。「想想那兩個可憐的人啊!那個怕保不住腹中小孩的秘書,還有那個怕壓力過大,無法生育的副總裁。」
「我很同情他們。」馮薇也只有這一句。
「光同情是無濟於事的,你可以解救他們。」陶敏琪很輕柔、很溫和的說。
「我想我不是婦產科醫生,更談不上是什麼能解救他們的人,我不是上帝。」馮薇還是那要死不活的表情。
「只要你回到……」
「敏琪,你要趕我了嗎?」
「當然不是。」陶敏琪隨即搖頭。「你很清楚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我記得你和俞至剛是有協議的,你能這樣的我行我素嗎?」
「就算這會我不遵守協議,他又能殺了我嗎?」馮薇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冷漠神情。
「茱麗……」
其實馮薇的心裡又何嘗沒有天人交戰的矛盾在,特別是在經過他的提醒,想到她的肚子裡可能已經有他的小孩時,她更是不知該悲該喜,她不知道這若是事實,那她的下一步該怎麼辦?逃回舊金山?回到俞至剛的身邊?
「茱麗,俞至剛已經向大家證明了你對他的重要性,我甚至可以大膽的斷言他是愛你的,他因為你這會正受著極大的折磨,而且還殃及了他身邊的人,他應該得到教訓了。」陶敏琪好言相勸。
她還是不為所動。「那很好啊!」
「所以你是不是該讓步一下?」
「我不想談這個了。」
「你不能不談!」
「敏琪,我只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和他之間的開始就不正常,他娶我的目的也是可笑的,我這絕不只是很負氣的一種反應,我和他之間是有很多的問題在。」特別是這會還可能有懷孕的問題。
「但是他愛你。」
「他從來也沒有親口對我說過。」
「如果你是要他……」
「敏琪,我什麼都不要他的,我這會的感受你是無法瞭解的,我怕我已經……」既然陶敏琪是她在台灣最好的朋友,所以她必須告訴陶敏琪的。「我可能懷了他的孩子。」
「真的?!」陶敏琪的反應是喜出望外的。「那你就更該回到他的身邊了,不能再和他賭氣了。」
「為了孩子而回到他身邊?你以為這就是我該走的路嗎?」馮薇的心情是沉重的。「你並不清楚我和他之間的協議,有了小孩,只要他叫我走,我還是得走,而且對於小孩我是沒有任何權利的。」
「他不會叫你走的。」陶敏琪馬上安慰她。「俞至剛絕不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
「你拿什麼保證?」馮薇一個很淒美的表情。「我並不知道他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不然你們重擬一份協議好了。」
「這太幼稚、可笑了。」
「如果你沒有安全感的話。」
「敏琪,在我還沒有確定懷孕之前,我不想作任何的決定,更不想回到他的身邊。」馮薇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清楚了。
「但不管你有沒有懷孕,你都該回到他的身邊去的。」陶敏琪說來說去還是這個重點。
「敏琪,我不想再去煩惱這事,至少不是現在……」馮薇隨即話鋒一轉。「你和詹啟峰碰了面?」
陶敏琪居然有些羞澀。「是啊!」
「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茱麗……」陶敏琪這個一向阿莎力的女人這會也會有些尷尬。「我們是因為你們的事才見面的。」
「我看這是借口吧?」馮薇取笑道。
陶敏琪很急的說:「但真是這樣……」
馮薇笑得有些嘲弄。「敏琪,這不像你了,你是不是有些作賊心虛、欲蓋彌彰啊?這沒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他是一個好男人,你是—個好女人,這應該是得到祝福的好事嘛!」
「茱麗,八字都還沒有一撇,我和他只單獨的見過一次面,連飯都還沒有吃過一頓,而且連杯咖啡都還沒有喝到,你就別糗我了。」陶敏琪的嘴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但她口頭上卻什麼也不承認。
「其實你們兩個很相配的。」
「會嗎?」陶敏琪把歡喜放在心底。「我怕他太老實,而又太世故了。」
「那不剛好截長補短嗎?」馮薇很衷心的希望他們能再交往下去。「誰沒有缺點?誰能當完人?」
「茱麗,可是現在的重點是在你和俞至剛的身上,我和詹啟峰只是配角,我們一點也不重要,是你們!你們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陶敏琪不讓馮薇逃避。
「敏琪……」
「就算是為了孩子。」
「還不知道……」馮薇苦澀的笑。「還不知道呢!」
☆☆☆
還以為馮薇真的去了一趟歐洲玩,所以吳麥克是耐心的在飯店等,而當他等到了馮薇約他,他還是興匆匆的赴約,一點也不知道在這段期間,馮薇到底是經歷了哪些人生變化,可是馮薇的第一句話還是叫他要回舊金山去。
「馮薇……」他自然不肯就這樣打道回府。
「我懷孕了。」馮薇面容平靜的說。
「你——」
「我說我懷孕了。」
這的確不在吳麥克的意料之中,他不知道馮薇會懷孕,更沒有想到她這麼年輕就懷孕,但在她去歐洲之前,她好像並沒有任何的跡象啊,所以他是不能接受也不能相信的,這一點也看不出來。
「茱麗,我很難相信。」吳麥克有些呼吸困難。「我們上一次碰面時——」
馮薇打斷他。「那已經是快三個星期前的事了。」
「那時你什麼也沒說。」
「那時我還沒有懷孕。」
「而才經過了三星期,你就——」吳麥克自然是有些不能理解。「你不是說你要去歐洲嗎?而且還是你自己單獨一個人去的,那你怎麼可能懷孕?」
「我並沒有去歐洲。」馮薇很想罵他白癡,但是為了胎教,她不想這麼粗魯、野蠻。
「你騙我?!」
「麥克,我……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太太,就算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曖昧,但我也不是那麼自由的,所以如果我不編個理由,我怎麼拒絕你呢?」馮薇按摩了下自己的額頭。「你回舊金山吧!」
「既然之前你騙了我,那我怎麼知道你現在說的是不是真話?」吳麥克現在學精了。
「麥克,懷孕和去歐洲是不同的,我可以騙你我去了歐洲,但懷孕這種大事……」馮薇想笑,但是她的笑容僵在嘴邊。「我不會拿這種事來騙你,這太缺德而且可惡了。」
「就算你真的懷孕了,也應該是剛懷孕。」這個吳麥克可是會算的,他還有這種常識。
「反正我就是懷孕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他想知道。
「生下來啊!」
「你願意留下這個孩子?」
馮薇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製造出來的,那晚是她的排卵期,但她本來以為不會那麼湊巧,一個晚上就懷孕了,可是當十天之後她的MC沒有來,她覺得她的身體好像有些異樣。
一向是個面對現實的人,所以她到藥房買了驗孕的試劑,結果是她有了俞至剛的孩子,她不相信的又換了另一家品牌的驗孕試劑,但是結果仍是和前一個一樣,不可能有錯了。
還不敢把結果告訴陶敏琪,因為她怕自己會被敏琪出賣,怕俞至剛會馬上找上門來,所以她隱忍著,她必須好好的想一下自己的下一步該如何走?
而當這會吳麥克居然會對她想把小孩生下來這樣的念頭存疑時,她也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早就決定了一切。
「茱麗,你愛他嗎?我是說你好像並不想和他過一生一世啊!」吳麥克還是想要馮薇,希望她能離開俞至剛。
「我不回答你這個問題。」
「有了孩子……事情會更複雜的……」吳麥克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希望……」
「麥克,這是我的事。」馮薇冷冷的打斷他。
「可是——」
「我並不需要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做。」
「但是我以為我們……」
「吳麥克,我們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不可能,總之我不可能會愛你、嫁你,你到現在還不清楚嗎?就算沒有孩子、就算離開了這個男人,我也是不會和你有結果的,你知道嗎?」馮薇已經失去了耐心,懷孕更讓她的脾氣變得更加暴躁。
吳麥克沉痛的看著她,一時還真無法消化這麼殘酷的事實,她說他們到下輩子都不可能?!
「不要再浪費時間留在台灣,你家的事業也需要你,不要讓我當罪人,好不好?」她的耐心已經用盡了。
「但你有可能會需要我。」
「我需要的人絕不是你。」
「若我回到舊金山,你要我怎麼跟你媽說?」吳麥克沒說於莉蓮曾暗示他如果能把馮薇帶回舊金山是再好也不過的,她受不了女兒離她那麼遠。
「就說我過得很好。」
「但是你——」
「麥克,我有孩子了,這可能改變很多事,就算我不為我自己著想,我也要為孩子想啊!」
「你……」吳麥克終於知道自己錯估了形勢,他終於知道馮薇是永遠也不可能屬於他了,這一切是該到畫上休止符的時候,不管馮薇和這個男人以後的發展如何,馮薇都和他無緣了。「我會回舊金山。」
至此馮薇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她會謝謝他曾對她用了這麼多癡心,但是這是不會有結果的。
「如果你媽知道你懷孕了,說不定她會立刻從舊金山飛來台灣。」吳麥克這算是祝福她。
「暫時不要說,我才剛懷孕,我不想這麼快就弄得天下皆知。」馮薇還是有些顧忌。
「但這是喜事。」
「反正該說時我自己會說。」
「那我真的要訂機票了。」吳麥克有些感傷。「本來以為可以一個人來,但是兩個人回去,現在……」
「麥克……」
「我的夢至此是真的碎了。」
☆☆☆
和吳麥克分手之後,馮薇又一個人去閒逛了會,現在知道自己懷了孕,找工作的事又暫擱了下來,一想到日後的生活,她想不感到疲倦都很難的,而雖然剛剛才吃了個麵包,但這會她又覺得餓了。
只想快點回家找點東西填肚子,可是當她走進陶敏琪家,當她看到小小的屋子裡只有俞至剛一人時,她是一根麵條都吃不下去了。
俞至剛一見到馮薇回來就立刻起身,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他真想立刻就將她抱入懷中,可是她那渾身都像在戒備的小心狀令他猶豫,所以他沒有動,只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著她。
「你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
「我沒錢買化妝品,這樣的解釋你接受嗎?」馮薇還是那有如刺蝟一般的態度。
「如果你肯拋開你那愚蠢的固執和自尊,你會有一家化妝品公司,我可以給你的。」俞至剛已經好話、壞話都說盡了,她卻還是死腦筋的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你自己留著好了。」她不屑的說。
「茱麗,你已經在這裡住了快一個月了,就算陶敏琪不覺得你煩,但你自己不會感到煩嗎?」
「我不煩。」
他已經沒有耐心了。「茱麗,不要逼我用強的。」
「這不是你一向最拿手的嗎?」
「我是被你逼出來的,你知不知道?」俞至剛也有他的苦處,他真的是被她刺激出來的。
馮薇一個白眼給他。
「讓那夜的事過去吧,我們重新開始,以後只要你搖個頭,我連你的手指頭都不會去碰一下,我不會管你、不會限制你,你可以有自由,我甚至可以讓你每半年就回一次舊金山探親。」俞至剛已經讓步列極點了。
這會馮薇的決心有些動搖,她看他的眼光柔和了些。
「我們可以先做朋友,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時間,只要你不開口要求,那我會……我會克制住我自己的慾望,我會管住我自己的。」俞至剛連這點做丈夫的權利都主動放棄了。
「俞至剛,我不會要求你的。」馮薇很冷漠的反擊回去。「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闖進你的房間。」
俞至剛一個笑容,一個很性感的笑容。
「但你的提議……」既然他都讓到了這個地步,馮薇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我可以考慮。」
「你願意考慮?」俞至剛快樂翻了。
「再不考慮,我不是太不識抬舉了嗎?」
俞至剛太高興了,所以他也就不去計較她的態度,只要事情有轉機就行,他要馮薇回家,他不要再有王綺夜半上門引誘他的事發生,那不只是王綺難堪,以後再見到王綺時,他都不知道該用什麼眼神去看她。
「你不想現在就回家嗎?反正你只有一皮箱的東西,很容易收拾的。」俞至剛乾脆的說。
「我說了要考慮。」
「但並沒有什麼……」見她又板起臉,俞至剛很聰明的沒再往下說,於是他突然的看著她的肚子。「你有沒有……」
「什麼?!」馮薇有些心虛。「你問什麼?」
「我是說你懷孕了嗎?」
「不知道。」她含糊不清的說。
「不知道?!」俞至剛狐疑、不解的問。「怎麼會不知道?你們女人不是應該會清楚這樣的事嗎?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怎麼說不知道呢?不如我給你安排一個醫生,檢查一下就……」
「這是我的身體,你把我的權利交給我行嗎?我不需要你為我安排什麼檢查。」馮薇又變臉了。「是不是沒有孩子我就不必回去了?」
「當然不是這樣。」
「那麼有沒有懷孕又有什麼差別?」
「如果你懷孕了,那我們就得事事小心,不是嗎?」俞至剛好像是這也不對,那也做錯的,他不曾這麼小心翼翼的伺候一個女人。
「我不知道。」她還是這一句話。
「那那個什麼麥克的……」雖然他知道這個男人不會造成什麼威脅,但是總要問一下對方的狀況。
「他要回舊金山了。」
這會俞至剛倒是大方的說:「改天我請他吃個飯。」
「你現在想請他吃飯了?」馮薇搖頭挖苦他道:「你不再怕我和他會舊情復燃?不再怕我那個『舊情人』會把我拐跑嗎?」
「他不是你的舊情人。」俞至剛早就相信她,他只是氣她沒有對他坦白罷了。
「如果當時你——」
「茱麗,我說了重新開始,重新開始也就是不提過去,這樣好嗎?」他溫柔的看著她,輕輕的握著她的手,而她也沒有抽回去。「一切重來。」
馮薇不置可否的看他,眼中首次有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