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曾海茵心不在焉的做著蛋糕,范愷沛已忍到無法再忍,Tiramisu的信譽總要顧,不管是蛋、奶油、麵粉、糖的比例哪一個環節出了錯,那麼味道就完全不對了。
「海茵,你去外面,不用留在這裡幫忙了。」他考慮到這些蛋糕的品質,只好將她請出烘焙室。
「我不想到外面。」她的口氣很強硬。
「面對事實好不好?!」
「沒有什麼事實好面對的。」她冷冷的表情。「搞不好她那家店不到三個月就要關門大吉了,我有什麼好煩惱的。」「所以你想通了?」他笑了笑,雙手還不停的揉著麵團,嘴角帶著笑意,眼中卻有些憂鬱,曹穎的話對他還是有些影響的。
「沒什麼好想不通的。」
「海茵,有件事……」他決定要問。
「什麼事?」她把麵糊倒進烤盤裡,專注了些,她的確不能砸了她老爸的招牌。
范愷沛雙手停止了動作。「聽說你和師母的繼子走得很近?」
「你問的是曹世傑?」她有點心虛。
「師母有很多繼子嗎?」
「你聽誰說的?」她追究著。
「回答我有沒有就可以了。」他難得對她如此的嚴肅。
「當然沒有。」曾海茵有些口是心非。
「海茵,我寧可聽實話。」
「你是在說我撒謊嗎?」
用眼神暗示其他的師傅先出去,這會他要和她說的話不需要有觀眾在常她對范愷沛的舉動感到有些錯愕,這一點也不像平日的他,他有什麼話需要清場才能說?
「范大哥……」
「海茵,在你的心目中,我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他低沉的問。
她一臉的茫然。「范大哥,你是怎麼了?怎麼今天盡說些這麼怪裡怪氣的話,我一向很尊重你,你是爸爸最得意的學生,我打從心裡叫你一聲范大哥埃」「好空洞的話。」他一歎。
「空洞?」
「海茵,你機伶、聰穎、反應快,你真的會不知道我對你的那一份心意嗎?」他不要給她任何壓力,他只是希望她知道而已。
「范大哥?」
「我其實可以自己出去開店,我為什麼要留在Tiramisu呢?」他又說。
「我已經給了你店舖一半的經營權了。」
「對,你很大方,但是我可以得到更多的。」范愷沛直接的挑明。
「Tiramisu沒有我會關門,但是我沒有Tiramisu並不會怎樣。」
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一半是對死去師父的尊敬,另一半是為了你,這才是我留下來的原因。」他直接表示心意。
「范大哥……」
「如果你始終只把我當成是大哥,那麼我也希望自己明瞭,不要老是抱著一個不可能的希望。海茵,今天我們就講個明白吧。」他不是那種猶豫不決的男人,他希望所有事情都能乾脆些。
「如果我說你真的只是大哥,那……」
「我會面對現實。」
「你不會丟下Tiramisu不管吧?」她感到有些惶恐。
「你只擔心這個?」
「范大哥,」曾海茵決定忠於自己的感覺。「你跟了爸爸十年,我也叫了你十年的大哥,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就像是我的哥哥、我的家人一般,我對你的感覺是親情。」
「親情?」范愷沛落寞的重複她的話。
「這十年來你就像是家中的一份子般,我真的沒有往其他的方面去想,只高興自己有了個哥哥,我從沒想過你對我會有其他的感情。」她帶著歉意的道。
「沒有日久生情的感覺嗎?」
「誰會去愛自己的哥哥呢。」
「但你一直沒交男朋友。」
「我沒交男朋友是因為我很挑,在我的同學、朋友裡,沒有一個人足以讓我看上眼。」
「我本來以為……」他自嘲的一笑。
「你從來不曾表示過對我的任何感覺埃」她語氣中有些抱怨。「你是到現在才說的。」
「我一直以為我配不上你。」他語氣有些悲哀,「你是大學生,我只有高中畢業,你是師父的寶貝心肝,我只是一個在育幼院長大的孩子,我怕自己不配擁有你。」
「范大哥……」她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但我現在覺得我該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一點都沒有看輕你,只是……」
「你是要說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吧?」他狠狠的槌了下麵團。「的確也是如此,我不會再拿這問題煩你,我已經確切的知道你的感受了,海茵,忘了我說過的這件事、這些話。」
「但是……」曾海茵很困擾的開口。
「一切都沒有變。」
「你真的不會怪我?」
「你並沒有錯。」
「范大哥,不要生我的氣,當我的哥哥會比做我的情人好。」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有當別人的情人過。」他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低落,說到做到,他要像個男人,這年頭已經沒有強人所難的感情了。
「你最清楚我的脾氣,我不好搞的嘛!」
「但我若甘願受呢?」
「何苦折騰自己。」她笑道。
「你和那個曾先生……」
「范大哥,他是屬於美國的,因為搞不定那個女人的事,他才會留在台灣,如果那個女人最後肯回美國,你以為他還會在台灣多待一天嗎?」她面無表情的道,「我和他不會有什麼的。」
「你這麼有把握?」
「我又不笨。」
「但是感情很難說的。」
「感情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來配合,你以為談感情那麼容易嗎?」曾海茵很實際的說出自己的想法,「這一切總會告一段落、總會有個結束,而我絕不讓自己受傷,相信我!」
曹世傑在曹海茵的家門口抽著煙等她回來,他現在只能說事情越來越複雜,連他爸都捲進來軋上一角,若真要說煩,他絕不亞於曾海茵,他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如何善後。
提著店裡賣剩的蛋糕,曾海茵踩著沉重的腳步上樓,雖然范大哥表現得那麼有度量、有涵養,但每天都得碰面,總是尷尬啊!
當她看到站在她家門口,一副酷樣抽著煙的曹世傑,她先是斜睨了他一眼,然後先聲奪人的說:「我已經夠煩了,所以別再來煩我了。」
「我爸來台灣了。」他彈掉煙蒂。
「那正好把那個女人帶回美國。」她露出最近已不常出現的甜美笑容。
「他決定在台灣置產。」
「置產?!」她不會聽錯了吧?
「他要在台灣買房子,他要在這裡定居下來。」
「定居?」手上提著的蛋糕紙盒落了地,她只差沒腿軟的跪下來。「你別再考驗我的抗壓性了。」
「你現在瞭解我的心情了吧。」
她一點都不想瞭解,彎下身拾起了蛋糕盒,她用鑰匙打開了門,知道曹世傑跟了進來,可是她不在乎了,當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咖啡還是茶?」她問。
「你還有喝咖啡的心情?!」他真是忍不住想對她豎起大拇指。
「我還年輕,還不想煩死。」她嘲諷的道。
「那麼給我咖啡吧。」
「我會再附上一塊『東京的夕陽』,比你預期的多。」她一副大方的表情。
「東京的夕陽?」
「橘子蛋糕。」
他真服了她的苦中作樂。
不一會,熱騰騰、香噴噴的咖啡就煮好端出來了,加上一塊橘子蛋糕,他們倆就像是在喝悠閒的下午茶,但明明現在已近午夜,且兩人的心情其實都很沉重,壓根教他們輕鬆不起來。
「這蛋糕真好吃。」曹世傑誇道。
「我們店裡的熱門商品。」
「你自己會做嗎?」
「知道怎麼做,但是材料的比例可能抓得不是那麼的准。」她坦承。「店裡的點心都要靠范大哥,沒有他,可能得關門大吉了。」
「你可以自己獨當一面的,別忘了你有你父親的遺傳基因,一定可以當個做甜點的高手。」這話絕非吹捧,他相信她一定能辦到的。
「說說你爸爸吧!」她也吃了口蛋糕。「他真的要留在台灣嗎?難道美國的一切都要放棄了?」
「他只要你媽。」
「現在還有這麼執著、這麼堅持、這麼蠢的男人?」她已經氣不起來,她現在的心有如日本的富士山那麼的沉穩、那麼的平靜。
「執著所愛並沒有錯。」
「你爸要留下,那你們兄妹呢?」
「回美國。」
「那好。」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會一抽一抽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敲擊般,但她藏起自己的情緒,反正他本來就是要回去的。「我不去送機了,一路順風埃」她吊兒郎當的說。
「其實事情可以不弄到這個地步,只要……」他點到為止的將話停頓。
「只要怎樣?」
「你去美國。」
她不語的吃著蛋糕,已經懶得再回應。
「海茵,我們……」他凝視著她,不再連名帶姓的叫她。
「曹世傑,你想說什麼?」她也回望他,他給她的感覺不同於范愷沛,對她而言他是個男人,一個可能令她心動、令她產生情愫的男人,只是他倆之間不利的因素太多。
「我們倆有沒有可能呢?」他問得保留。
「這是廢話。」她低低的說。
「別忘了我們曾一起從同一張床上醒來。」他打趣的看她。「那感覺並不差。」
「我已經忘了。」
「不,你不可能忘,海茵,不要欺騙自己,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回事。」他的眼神犀利了些。「第一個和你同床的男人是我。」
「不要誇大事實,我喝醉了,我們只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什麼也沒發生。」她冷冷的回應。
「但是你信任我。」
「我醉了。」
「我值得你信任。」
「那又怎樣呢?」她所有煩躁的情緒都被他挑起。「我是信任你,但是對事情有任何的幫助嗎?我媽,」她咬咬唇。「那個女人不走也就算了,現在連你爸爸都來了,再下來還有誰?」
他輕啜口咖啡,沒有回答。
「我現在反而麻木了,反正明天的事無法預料,我想那麼多做什麼。」她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
「你這心態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日子的確每天都會過去,不管是歡樂或是悲傷的,想那麼多並沒有任何意義,每一天過完之後,又都是新的一天。」難得他們想法一致。
「曹世傑,真令人感動,我們居然可以有共識?!」她嘲弄的表示。
「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曹世傑故做滿不在乎的說。
「喜歡我?!」她冷哼。
「你不像刺蝟的時候,的確是挺討喜的。」
「你如果不一直煩我的話,你也挺順眼的。」她用一副你無聊的表情道。
「曾海茵,我有沒有嗅到什麼?」他神色驚喜的道。
「我的鼻子一向不靈。」
「你真的可以來美國。」
「No!」
「至少來一趟,說不定——」
「不要逼我討厭你。」
第二天一早正要去開店門,曾海茵發現到有一個時髦但是眼神非常不友善的女人堵在店門口,那女人一身華麗的名牌和驕氣,似乎不懷好意,但既然有可能是客人,她也不好得罪人家。
「不好意思,我們營業時間還沒到。」
「曾海茵,我對蛋糕沒有興趣,它只會令人肥胖,只會教人越吃越噁心而已,我是來找你的,不是要來買什麼蛋糕。」章宜欣凶巴巴的說。
「我認識你嗎?」這年頭瘋子多,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惹到這女人了。
「你總認識曹世傑吧。」章宜欣冷漠的目光瞪著她。
「或者我該問你和曹世傑是什麼關係,你是希望我這麼問的吧?」曾海茵捺著性子和她周旋。
「我是他未來的老婆。」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未來的老婆?!」曾海茵笑了笑。
「我要嫁他。」
「那麼先恭喜你了。」
「你不要以為你可以從我的手中搶走他。」章宜欣不屑的看了一眼Tiramisu店面。「你那個媽媽或許可以幸運的釣到一條大魚,但不要以為你也有同樣的好運。」
曾海茵按捺住性子。「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你只要針對我就可以了。」
「那天,我看到你從世傑的房間離開!」章宜欣一個輕蔑的眼神瞪向她。「不要以為和他上了床就可以纏住他,和他上過床的女人多了。」
「你也是其中之一嗎?」曾海茵冷笑問。
「我沒那麼不要臉、那麼賤!」
「所以你沒有和他上過床?」她晃了晃手中的鑰匙。「不知道這是因為你比較高貴、神聖不可侵犯,還是曹世傑對你沒有興趣,這個問題值得好好研究一下。」
「你——」章宜欣簡直氣炸了。
「如果你對自己有自信,對曹世傑有信心,那麼你根本不必來找我,我和他只是逢場作戲、大家玩玩罷了,你緊張個什麼勁?」明明和曹世傑沒有一腿,但是她就是故意想氣死她似的這樣說。
「你和世傑真的……」章宜欣張大嘴。
「我不是從他的房間出來了嗎?」
「但你……你媽的問題……你和世傑才認識不久!」其實章宜欣有想過可能是自己誤會,可能有她不知道的內情,她還特別套了曹穎的話,在曹穎口中,這個女人應該是有點格調、有點骨氣的。
「我不要臉、我賤埃」
「曾海茵,你不會有機會的。」她氣得跺腳。
「這我就不曉得了。」
「世傑會跟我回美國的。」
「好啊!」
「你休想破壞我們的感情。」章宜欣越說越暴露出自己的心慌、沒有把握及恐懼。
「如果你們真的有感情,那麼誰也破壞不了。」曾海茵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調調兒。
「我和曹世傑才是相配的一對。」
「我祝福你們了埃」沒想到老爸過世之後,她的生活會變得這麼複雜、這麼的熱鬧,這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知道問題有可能是出在自己的態度上,章宜欣決定改變一下自己的姿態,她相信曾海茵不是那麼不知羞恥的女孩。
「曾海茵,我們重新來過,我是章宜欣,是曹世傑的女朋友,我來和你認識一下、溝通一下彼此的想法。」
「我和你並沒有什麼好溝通的。」
「我已經很客氣了。」
「不然你想怎樣呢?」曾海茵實在受不了她那趾高氣揚的姿態,她以為她可以任意侮辱別人就侮辱,想和人溝通別人就得配合嗎?「章大小姐,你和曹世傑的事我沒有資格管,但是我和曹世傑的事你也沒有權利過問,因為你還不是曹太太。」
「你……」章宜欣實在手癢的想給她一巴掌,但考量到她是陶莉的女兒,而她若嫁給了曹世傑,便成了陶莉的媳婦,那以後場面會很難看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章大小姐,是你自己找上門的。」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些事。」
「你該找的人是曹世傑。」
「曾海茵,我和世傑都會回美國,那是你無法介入的世界,你不要癡心妄想了!」章宜欣仍自以為是的說著。
「癡心妄想的人你確定是我?」她反唇相稽。
「你得不到他的。」章宜欣大聲嚷嚷。
「我是無所謂,但你若得不到他,」曾海茵有些同情的看著她氣到扭曲的臉。「我看你的人生就會完了。」
因為訂了隔天的機票,所以曹穎特別來向陶莉辭行,既然老爸決定不回美國,那麼她更得馬上回去坐鎮,雖然有點捨不得回去,可是該做的還是得做。
阿姨的點心屋開幕時她無法在場,所以她提前包了個紅包給她,爸爸和阿姨在一起,至少是快樂而且令他們兄妹放心的。
離開阿姨的店後,她駐足望向對街的Tiramisu,范愷沛這時應該在店裡吧?但她終究沒有再去碰一次釘子。這樣也好,至少擁有淡淡的遺憾及思念讓她回味。
但就在她經過一家路邊的海產店時,不經意的往裡面一瞥,她竟看到了她心中所想的人。
居然有這麼巧的事!是老天的安排嗎?
雖然才晚上七、八點,但是范愷沛已顯然喝了不少啤酒和高粱,人有時是需要放縱一下、釋放壓力的,不然會撐不下去。
一想到自己是那麼有風度的跟曾海茵表示他可以接受她的說法、想法,他就覺得自己虛偽、噁心、做作,他很痛苦的,一直想也一直以為他可以照顧她一輩子,沒想到都只是他的一相情願。
他是白癡!真該拿幾個蛋糕悶死自己。
「你怎麼會在這裡?」曹穎在他的對面坐下,聲音輕快的。「好巧啊!」
他只是抬頭冷冷的看了她一下,他這會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你這麼早就在喝酒?」她關心的問。
他仍只是瞥了她一眼。
「我明天的飛機。」她有點試探的說。
「再見。」他總算開了口。
「你好像很高興我要離開了。」她有點沮喪的看著他。
「不干我的事。」
「你真的這麼受不了見到我?」
「我不會受不了什麼,因為我對你沒感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表現得像個渾球,像個沒心肝的負心漢,他可以跟她說祝她一切順利,有緣再見,即使是面對一個陌生人,都不需要刻意傷人。
曹穎是應該起身的,如果她有一丁點骨氣,再不然她也可以把桌上已經開了的酒,拿起來往他的頭上淋下去,她可以做很多報復的行為,即使是拿盤菜往他身上砸也行,但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眼神很受傷的看著他。
「你在看什麼?」他沉聲問。
「我看你能冷酷、可惡到什麼地步。」
范愷沛看向曹穎,其實這個女人沒有這麼糟,她或許有點煩人,但她不曾做錯什麼事,也不曾傷害過他的心、感受,她是無辜的。
「你明天走?」他語氣好一點的問。
「下午的飛機。」她立刻露出不捨的神色。
「不回來了?!」
「我的家在洛杉磯。」
「嗯。」
「就這樣嗎?」她有著深深的失落感,本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的,但顯然是她奢望了,她最好別妄想這男人嘴裡會說出什麼動人的話,只要不被他侮辱,她就該偷笑了。
「曹穎,你到底想要什麼?到底希望我怎麼樣?」他沉重的呼了口氣。「我又算什麼?!你在台灣的艷遇還是插曲!」「你以為我只是想和你玩玩?」
「不然你想和我天長地久嗎?」他挖苦道。
「我……」她又怒又傷心的看著他。
「我怎麼看、怎麼想都不認為我們會是同一個圈子、同一個生活領域的人。」
「我對你有感覺,這不是我的錯,我無法控制我的感覺。」她對他吼出。
「感覺?」他嗤之以鼻。「感覺這玩意兒是會騙人的,你相信這東西?」
「范愷沛,我知道我可能出現的不是時候,也知道你的心另有所屬,但是我又沒有向你要求什麼或逼你做什麼,你難道不可以用溫柔些的態度來對我嗎?一定要這麼傷人嗎!」她一副備受委屈的模樣。「我沒有傷害過你,沒有對你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啊!」
「曹穎……」
她猛的站起來,受夠了他的奚落、不在乎和漠視,明天起她就不會再見到這個人,她可以現在就結束他給她的折磨。
范愷沛在她準備衝出去時,起身及時拉住她的手臂。
「你想幹嗎?」她眼眶紅紅的看著他。
「敢不敢跟我回家?」也許是因為喝了酒,也許是因為鬼迷了心竅,要不就是她那受傷的表情讓他失去了理智,總之他說出了這樣荒誕的提議。
「跟你回家?」她一呆。
「敢不敢?」他冷笑的問她。
「你喝醉了嗎?」她挑戰的眼神看向他。「你在嚇我嗎?」
「我是喝了不少的酒,但我還沒有醉到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的地步。」他放開了她。「我也沒有在嚇你,來不來隨便你。」
「你是真的在邀我去你家?」她意外不已。
「還要我再重複一次嗎?」他顯得有些不耐。
「你……」她怔愣住了。
「我要走了,要不要跟隨便你。」他拿出皮夾準備要結賬。
「我去!」曹穎不顧一切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