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莉吞安眠藥自殺,把曹家兩兄妹嚇呆了,幸好發現得早,及時送醫洗胃,總算撿回了一條命,但躺在病床上的她仍非常的脆弱,並且完全沒有求生意志。
曹世傑通知了曾海茵,但她聽完後只是沉默的掛上電話,什麼表示也沒有,甚至連問在哪家醫院急救都沒問。
氣不過的曹世傑直奔Tiramisu,門市小姐告訴他曾海茵就住在點心屋二樓,他又衝上樓,他真想看看這個女孩身上流的血是什麼顏色,怎麼會如此無情。
曾海茵的鼻子紅紅的,眼睛也有點微腫,好像才哭過,但是一看到他時,她馬上又一副凶悍、頑強、刁鑽的表情。
「你煩不煩啊?!」她劈頭就是給他一句。
「你媽自殺了。」
「你要告訴我幾遍?」
「這就是你的反應?」
「那麼你來告訴我,我該有何反應?」她眼神凶暴的瞪著他,其實她何嘗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她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何會有這種舉動,是想懲罰她嗎?還是存心要讓她良心受折磨?
「你別忘了你身上還流著她的血。」
「你少跟我扯這個,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我也不願意。」
「你希望她死,是不是?」他這些天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了,他一忍再忍,按捺住脾氣的和她溝通講理,只想盡快把事情辦妥,讓一切回歸平靜的生活,沒想到事情卻發展成這樣。
曾海茵不語。
「你真那麼冷酷無情?!」他狠瞪著她。
「你少在這唱高調,你還不是只自私的考慮到你爸爸而已。」她大聲的反擊。
「我錯了嗎?」他質問她。
「反正不關我的事。」
「你媽自殺了,」他忍不住想吼醒她。
「又不是我叫她這麼做的!」她毫不示弱的反擊。
曹世傑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抓著她的雙肩用力掐著,他不在乎會弄痛她、不在乎會嚇到她,他真的很生氣,心中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他想要狠狠修理她。
「你實在很欠打!」他恨不得能打醒她。
「你敢打我?!」
「曾海茵……」他咬牙切齒。
「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身上。」
「她再糟、再有不是,總是你母親啊,她自殺了,這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影響嗎?」他搖晃著她的肩。
「沒有!」她一副死不認錯的表情。
「逼死她你就高興了?」
「我沒有逼她,我叫她回洛杉磯,完全是照你的意思。」她也有滿腹的怒火。「說不定她就是不想回去,你卻又緊迫盯人,所以她才會自殺,你為什麼不檢討一下自己呢?」
他目露凶光。「你意思說是我逼阿姨自殺、走上絕路的?」
「問你自己吧!」她冷哼。
有那麼半秒鐘,他很想掐死她,但他忍了下來,放開她的肩,然後退後一步。他和她是談不出什麼結果的,如果阿姨的自殺都不能撼動她半分,那怎樣做都是沒用的。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對你的感覺。」曹世傑不曾有過如此沮喪、挫敗的情緒。
「反正我也不想知道。」她眼神極冷的道。
「你也不想知道你媽現在如何?」
「如果她死了,我相信你一定會告訴我。」她不帶情感冷酷的說。
他不是有意要打她耳光,但是她的話實在令他忍無可忍,不相信她會這麼的沒血沒淚。
被打的曾海茵先是一陣的錯愕,即使是死去的父親,也不曾大聲的罵過她一句,而這個男人,竟狠狠的給了她一個巴掌。
「你打我?!」她右邊的臉頰又熱又燙,而她的自尊傷得更重。
「我只是想將你打醒!」
「你居然打我……」她又驚又怒,這一刻她真的想殺了他。「曹世傑,你有資格打我嗎?」
「你媽還躺在病床上。」
「所以她沒有死。」
「你要她死?!」他一點也不後悔打她。
「我希望你們全部去死!」她已經憤怒到口不擇言,什麼都不管了。「你們全部滾回洛杉磯,我不要你們來煩我,我什麼都不需要!」
他靜靜的看著她大發雷霆,突然明白在她內心深處,有著矛盾、掙扎與猶豫,只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應付,她是這麼年輕、單純,才不懂面對成人世界的那些恩恩怨怨。
「滾出去啊!」她指著她家的大門。
「曾海茵……」
「出去!」她衝上前去推著他。「難道要我拿掃把趕你啊!你最好馬上去機場,最好把她一起帶去搭飛機離開!」「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他感觸萬千。
「我討厭你們,」她開始一拳又一拳的捶打著他的胸膛,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拳拳重擊在他的心口上。「我討厭你們每一個,我不想看到你們,全都滾……」他任她打、任她發洩,深信她心中絕對不會比他好過,這一切都太難為她了。
當海茵的崩潰其實並不突然,也不令人意外,她打著打著,竟就趴在他的胸口上大哭了起來,抓著他的襯衫,像是在茫茫大海中抓住惟一的一根浮木,她不在乎他會怎麼想,不在乎他會用什麼異樣的目光去看她,她已經壓抑太久了,再也受不了了……曹世傑看著自己的襯衫濕了一大片,他不知道她會有這麼多的眼淚,好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不斷流下,但他不在乎,只是輕輕的摟著她的肩,任由她哭著,這一刻,他稍稍的感覺到她也有可愛、真實的一面,令他產生想呵護她的衝動。
他並沒有出言哄她、安慰她,就只是任由她哭著,如果不是他的手機鈴聲響起,她還不知道要在他的胸口趴多久、哭多久,這通電話算是「解救」了他們兩人,她退開身子讓他接聽電話。
曾海茵躲進洗手間,洗了把臉,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他面前,毫無掩飾的大哭大鬧。
雖然面對他會很尷尬,但這裡是她的家,她無處躲啊!
曹世傑已講完電話,他一臉平靜的看著走出洗手間的她,眼中不再有指責及憤怒。
「我妹妹打來的。」他說。
「你不必告訴我。」她又恢復倔強模樣。
「阿姨的情況已穩定下來了。」
「我不想知道。」曾海茵嘴硬的偏過頭。
「你真的不想知道?」
「曹世傑,你們快帶她回去吧!用綁的或押的都要將她架上飛機,總之就是盡快離開台灣就對了,在洛杉磯有她丈夫的陪伴、寵愛,我相信她不會再想到我。」
「去看看她好嗎?」他看她的角度和眼神不同了。
「看了又能改變什麼?」
「起碼阿姨她會寬心一點。」
「你不怕我一去,她會再自殺一次?」明明沒這意思,可她偏惡毒的道。
明白她只是逞強,他並沒有再動氣。
「阿姨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絕望而已。」他可以瞭解陶莉的心情。
「我沒辦法治她的絕望,我不會去看她。」曾海茵明白表示。
「那麼打通電話,或寫張卡片呢?」
「我做不出這麼矯情的事。」
「這不是矯情。」他仍不慍不火的。「就當她是你爸爸的一個朋友好了,你爸爸走了,你替你爸爸表示一下關心,這樣也不行嗎?」
說心裡沒有一點動搖是騙人的,雖然爸爸從不曾當她的面說過,但她知道他有多愛那個女人,借由制做Tiramisu,他把自己所有對那女人的愛全釋放出來。
「只是幾個字罷了。」曹世傑看出她的舉棋不定。
「我不想她有什麼誤會,以為我對她……」她不想那麼快就屈服。
「那麼只寫早日康復如何?」他替她想好了。
「就這四個字?」
「我並不想勉強你,我不是那麼自私的一個人,如果不是我爸心臟病發作,如果不是他那麼在乎阿姨,我又何必千里迢迢來一趟台灣。」他對她笑了笑,好像和她已是老朋友。
「你們應該把她的護照藏起來。」她有些孩子氣的教唆。
「如果她一心要回來,誰也攔不祝」曹世傑苦笑。
「她是用什麼方式自殺的?」她心中其實還是在意的。
「她一口氣吞了不少安眠藥。」
「吞安眠藥。」她稍稍放了心。「看來她求死的念頭沒有那麼強烈。」
「別再說氣話,你才剛失去父親,我相信你並不希望連媽媽也沒有了。」
無法否認他的話,她的確不希望那個女人死,她不要任何人死,那種生離死別的揪心她嘗過,也有深刻的感受。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她轉移話題的問。
「我得先回一趟美國,有些事等著我處理,還得去看看我老爸。」他告訴她。「但我會再回來的。」
「你在美國是做什麼的?」她好奇的問。
「我在矽谷搞科技。」
她不予置評,看這傢伙一副事業有成的樣子,想必混得不錯,她記得那個女人的第二任老公是搞餐飲的,顯然他並沒有繼承父業。
「你呢?」
「我念服裝設計的。」她居然和他聊了起來。
「那你未來的打算為何?」
「我要和范大哥一起繼續經營Tiramisu,這家店是我爸的心血,我不能也割捨不下,這是我和我爸最後的聯繫了。」她有些驚訝自己竟和他說了這麼多。
「但你對制做點心有興趣嗎?」
「興趣可以培養。」
「說得沒錯。」曹世傑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女孩。「我回美國的這段時間,就拜託你不要再有什麼驚人之舉或是驚人之言,阿姨的事我來解決吧!」
「別再來煩我就行了。」當海茵又恢復了難纏的本色。「不然到時輪我吞安眠藥。」
「你別再火上加油了。」他不滿的訓誡。
「我也受夠了。」她回道。
范愷沛注意到這個一身時髦,頭髮挑染成半黑半金的女子已一會兒了,她在玻璃櫃前晃來晃去,好像不知道要挑哪一種蛋糕似的一臉猶豫。
「這些蛋糕的熱量都不高,我們用只用半糖,」范愷沛主動為她介紹。「而且使用純植物性奶油,成本較高,但卡路里低。」
曹穎看著眼前同她說話的男人,他的聲音好聽,整個人充滿內斂、沉穩的味道,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店裡的點心師傅,不過他的氣質很好,就像日劇中的籐木真人。
「我其實是要找人。」她對眼前男人露出微笑,說出她的目的,還是東方男人耐看且有內涵,那些西方的金髮帥哥猛一看是英竣瀟灑得要命,但看久了就沒什麼感覺。
「你要找誰?」
「曾海茵。」她回答。
「她現在不在,你可以留下你的姓名,她回來後我會請她跟你聯絡。」他客氣的說。
曹穎在哥哥回洛杉磯前曾和他聊了好久,所以她大概知道曾海茵的背景和心境,哥哥先回美國了,那就換她來勸勸當海茵,同是女人,同樣是人家的女兒,或許會有比較不一樣的結果。
「我是曹穎。」
「你和曹世傑……」
「我是他妹妹。」
難怪了,范愷沛心裡輕笑,看來他們兄妹倆的目的是一致的吧。
「你是?」
「范愷沛,我是這家店的點心師傅。」他沒提自己也算是半個老闆,在曾海茵的堅持下,這家店的負責人已登記成兩人。
「你和曾海茵應該很熟吧?」她猜測的問。
他聳聳肩。
「你聳肩代表了什麼?」她再問。
「曹小姐,你找海茵有什麼事嗎?」他反問,他不必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
「只是想和她聊聊。」她乾脆的說。
「你的目的應該跟你哥哥一樣吧,」
「你和我哥熟嗎?」
「不熟,但是我知道你們的用意。」他不想拐彎抹角。「別再逼她了,我知道師母自殺送進了醫院,沒有人希望發生這樣的事,你們不要再把矛頭全指向海茵了。」
「我們沒有怪她的意思,但當我看到阿姨因為看到一張卡片而痛哭流涕時,我才知道曾海茵在她心目中有多重要。」她有感而發的說:「就因為不打算逼她,我哥才會先回洛杉磯,不然依他的個性早把她押到阿姨的面前了。」
范愷沛一副不予置評的表情。
「你對曾海茵有影響力嗎?」她不相信這男人只是一個普通的點心師傅而已。
「我不必回答你這個問題,我只希望你們不要一直來打擾海茵,事緩則圓,你們咄咄逼人的態度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不願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我們並沒有咄咄逼人。」
「如果我是你們,我會反過來勸師母,很多事是勉強不來且急不得的。」他淡然的說。
「可是阿姨要離婚,我爸他——」
「你的父親重要,別人的感受就都可以不顧了嗎?」他有些反感的道。
曹穎一時反應不來。
「有機會的話,我會勸勸海茵,但我不會對她疲勞轟炸,她現在需要的是平靜的生活,她剛失去父親,還在適應、摸索不一樣的生活方式,你和你哥有瞭解嗎?」他更直接的指出。
「你很喜歡她吧?」她突然的說,她的女性直覺是這麼告訴她的。
他感到有些不悅。「不管我喜不喜歡她,都和你無關吧!」
「我相信你一定很喜歡她,你是她的男朋友嗎?」她大膽又開門見山的問。
他臉上的神情更加不悅,轉身就要進入烘焙室,這女人太沒有禮貌了,老外不是一向最注重個人隱私嗎?她住在美國,難道會不懂這個道理,這麼赤裸裸的問人家如此私人的情緒?況且他們並不熟稔。
「我還沒有問完。」她急忙叫住了他。
「我可以什麼都不回答你。」他半轉過身回她的話,神情已是一片烏雲。「曹小姐,你這種心態只會使事情更糟。」「你是指我說話的方式?」她甜甜一笑。
「我指的是你不懂得尊重別人。」
「但我說的是事實吧?」
「是事實又如何?那也是我私人的事。」
「曾海茵也喜歡你嗎?」她不怕死的又問。
「你……」他一副受不了她的表情。
「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曖昧不清的狀況,我要知道事情所有的真相,那我才知道自己該怎麼處理比較不會出錯。」這是她的行事作風。「現在我還不知道曾海茵的感受,但我總會弄清楚的。」
曹永安只給兒子一個「簡單」的任務,就是帶回他老婆,所以曹世傑在確定老爸的狀況OK,並且把自己的休假延長之後,又搭上飛機前往台灣。
只是這一回,他的身旁還跟了一個他不想帶卻又甩不掉的女人——他妹妹的好友,也是一向對他別有所圖的章宜欣。
她今天穿著今年秋冬Celine仿長頸鹿的斑紋皮洋裝來襯托她的高雅及貴氣,她和曹穎同年,一向做貴婦、富家千金的打扮,不是名牌她絕不穿上身。
打開了同是一套的Celine黑白對比的斑馬紋皮包,這個六○年代風格的皮包就要六萬多元一個,她從中拿出了粉餅。
「快到台灣了吧?」她邊補妝邊問曹世傑。
「你可以自己看埃」他指了指機艙玻璃叫她自己看。
「問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她撒嬌的道,頭等艙裡明明機長才宣佈過,但她偏要再煩他一次。
曹世傑不再吭聲。
「跟我講話嘛。」她搖了搖他的肩。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煩人!」
「世傑,我好意跟你來台灣,你怎麼可以這樣凶我呢?」她一臉的委屈。
「我有要你跟來嗎?」
「我想找曹穎嘛。」
「那你直接去找她,不必跟我坐同一班的飛機。」他一肚子的鳥氣,對章宜欣,他一是敬而遠之,不是她有多糟,而是他最討厭去伺候女人了,更沒興趣當她的保母。
「但我喜歡跟你坐同一班飛機。」
「那就給我閉上嘴。」
「我已經盡量少開口了,」她嘟著嘴的把粉餅收進皮包裡。「人家只是要問——」「再二十分鐘。」他乾脆回答她。
「飛機就要降落了?」
「還不是廢話嗎?」他很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
「聊聊天嘛。」她低嚷。「難不成你要教我和空中小姐閒聊嗎?她們有她們的事要忙,你總不能一直叫我拚命買機上的東西啊!」
「有何不可?」
「你很討厭耶,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來了。」她用粉拳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不很真心的說:「聽到阿姨服藥過量,我就好擔心,阿姨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
「章宜欣,我不准你再提這件事,更不准你在我阿姨的面前提。」他事先警告著她。
「人家是關心嘛!」
「反正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曹世傑,如果我不是曹穎的好姐妹、如果我不是狂戀你,我才懶得去管你家的事呢!」她倒是很坦白,反正全洛杉磯的中國人幾乎都知道她喜歡曹世傑了。
「你不必狂戀我,章宜欣,我早跟你說我們倆不會有結果的。」他厭煩的重申。
「那是因為你還不想定下來。」她甜甜的對他說。
「即使我想定下來——」
「那我們就有結果了啊!」她非常、非常的有信心,深信自己是全洛杉磯的中國人中條件最好的適婚女子,他一定會挑她。
「我跟你不會有結果。」他真想跳機算了。
「曹穎希望我和她能當一輩子的好姐妹。」她一副幸福小女人的表情。
「那你們就去當你們一輩子的好姐妹。」
「如果成為姑嫂……那不是親上加親了嗎?」
翻了個白眼,這就是曹世傑的回答。
「世傑,婚前我不在乎你和女人怎麼玩、怎麼瘋,但若我們結了婚,我會要求你百分之百的收心,我不要一個對我不忠的花心丈夫哦!」她繼續一相情願的說。
他不再有任何的反應,反正飛機已經慢慢降落在停機坪,他就快要解脫了,一到台灣,他馬上把她丟給曹穎,一秒也不會耽擱。
「阿姨有個女兒是不是?」章宜欣又再度開口,「她是做什麼的?」
「章宜欣,你管太多了。」他冷冷的道。
「她要跟阿姨回美國嗎?」
「你……」
「真麻煩,阿姨和曹伯伯本來過得好好的,幹嗎多加一個外人進來,我真不知道阿姨在想什麼。」她看著自己的指甲,心想一下飛機一定要馬上找一家高級的美容院來修修指甲。
他用一種冷淡的嘲諷語氣對她說:「如果可以,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事嗎?」他決定不再和她生氣,那實在太浪費自己的精力了。
「你想做什麼?」她開心的看著他,他終於肯跟她聊聊了。
「把你原機遣返。」
「你……」她極為不滿的嘟起嘴。
「你根本不該來台灣的。」
「但我已經來了。」章宜欣朝他做了一個不是很優雅的鬼臉。「而且我打算看看你們兄妹倆是在搞什麼,為什麼會在台灣浪費這麼多時間。」
原本就很心煩的曹世傑,此刻更煩了,因為他千不該、萬不該帶了一個大麻煩來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