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頭澳女郎 第九章
    接到了裘威的電話後,丁傑並沒有馬上趕回家,他有三個不同部門的會議要開,不能說走人就走人,但是他打了簡雪蓮的手機,只是她沒有什麼異樣的跟他應答,他也就沒多想的忙工作去了。

    他回到家時已挺晚的了,只見簡雪蓮一張臉有些麻木、冷漠的坐在沙發上,然後帶著指控眼神的瞅著他,那目光令人有些害怕。

    "Vivian…"他叫喚著。

    "丁傑,我們上床!"她開口就是這令人驚訝的話。

    聞言,他反而不知如何反應。

    她又說:"你聽不懂嗎?我們上床做愛!"

    "Vivian……"丁傑無法接受她的改變。"你是怎麼了?"

    "我要和你上床。"

    "我……"他當然也想和她上床,他已經想了好久,可是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一點也感受不到那種濃情蜜意或是性感、挑逗人的氣氛,她的態度……像是要還債似的。

    簡雪蓮冷冷的問:"你有問題嗎?"

    "是你有問題。"

    "我沒有問題。"她站起身,然後故意擠出了個笑容,"丁傑,我很想和你上床。"

    "Vivian,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的。"他克制著自己。

    "我要和你上床。"她還是這一句。

    "你就沒有其他的話了嗎?"他被她的莫名其妙惹火了。

    "沒有。"

    "你真的要和我上床?"

    "你要我講幾次?!"

    "好,上床就上床!"他已懶得再問、再猜,他搞不懂女人,只怕他永遠也無法了解,但既然她已經說了不下五次,那他還有什麼好遲疑的。"Vivian,這是你自己要的,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簡雪蓮冷硬道:"在哪裡有差別嗎?"

    "你事後可不要恨我。"

    "你的技術那麼糟嗎?"

    "Vivian……"他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現在喊停還來得及。"

    "連開始都還沒有開始,喊什麼停呢?"

    "你不要後悔。"

    "你很羅唆耶!"

    丁傑帶著她來到他的房間,發現她沒有半點的掙扎和猶豫,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叫他更加心生疑惑,可是看這情形,他們的第一次終究是要發生了……

    簡雪蓮的心裡當然有恐懼,長大後她不曾在男人的面前赤裸過,而除了影片上的裸男,她也沒有真正在現實生活中看過沒穿衣服的男人,加上……聽說第一次會非常的痛,她……

    "你要自己脫,還是由我來幫你脫?"他故意問,希望她會踩煞車。

    "我自己脫。"

    "Vivian……"他皺眉。

    "關燈!"

    "干嘛偷偷摸摸的——"

    她吼,"丁傑,關燈!"

    他只好把所有的燈都關了,這會除了落地窗外透進的月光,臥室裡是漆黑一片,然後他聽到她開始脫衣服的聲音,他無法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他猜不出她此刻真正的感受。

    "你不脫嗎?"簡雪蓮帶著怒氣的問:"你要穿著衣服做嗎?"

    "Vivian,不要讓我笑。"

    "我沒有經驗讓你覺得好笑?!"她非常火大的質問。"你喜歡有經驗的女人?"

    "Vivian,這有什麼關系嗎?我是說你到底是哪一條筋扭到了?你平常不是這樣的。"他真希望自己會讀心術。

    "現在我只希望你脫衣服。"

    "還有我不想懷孕。"她沒忘記這最重要的一點,她不要有他的小孩,因為……在和他上過床之後,她要離開他。

    "你連這都想到了?!"

    "我並不真的那麼無知。"

    "Vivian……"知道兩個人的衣服都脫得差不多了,他給她最後一次"回頭"的機會。"你知道第一次……通常會痛吧?"

    "知道。"

    "而你還是決定要做?"

    她不耐煩的吼,"快一點啦!"

    丁傑不再遲疑,他兩個大步就碰觸到她的身體,她的皮膚是那麼的柔滑、細嫩、充滿了彈性,還有女性特有的芳香,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輕顫、她的恐懼。

    "我會試著……不弄疼你。"他向她承諾。

    簡雪蓮沒有回答。

    她根本什麼都不想說。

    *******

    床單上的血漬證明了這個在澳洲長大的中澳混血兒是個處女,對丁傑而言,這也是他的第一次——第一次和處女上床,這感受他畢生難忘,尤其是她的處女膜破裂的剎那,他只是更加憐愛的將她緊擁住,這是女性能給他的丈夫最好的禮物。

    簡雪蓮終於知道"做愛"是怎麼回事,而女人的第一次……好像也沒有那麼的恐怖、可怕,至少丁傑給她的感覺並不粗暴、不野蠻,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沖刺都有考慮到她的感受與舒適與否,這一點,她是該感謝他的,不過——

    她還是要離開他。

    比他早一步沖進去浴室洗澡,她鎖上了門,不想和丁傑共浴,而當丁傑洗完澡出來時,她已穿戴整齊,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Vivian……"他錯愕不已。

    "我要走了。"她冷然的說。

    "現在是凌晨兩點,你要去哪裡?"

    "我可以去住飯店。"

    "為什麼?"他寒著臉,之前的甜蜜感受全都頓時消失無蹤。"告訴我你在搞什麼?"

    "丁傑,我已經把我的第一次給你了。"她一副自己已經不欠他什麼的表情。

    "所以呢?"

    "我要離開你,我要離婚。"

    丁傑瞪著她整整有三分鍾,然後走向了衣櫥,接著扯掉身上的大毛巾,不介意在她面前裸露,拿出干淨的衣服穿上。

    簡雪蓮本能的轉過身,她才不要看他的穿衣秀,他的身體……她很確定自己不會忘,他的肌肉給人很舒服、很有安全的滋味,她摸過……

    "你可以轉過身來了。"他諷刺的說,"現在再裝冷淡或是害羞是不是假了些?"

    "我對你的身體沒有興趣。"她昧著良心說。

    "那為什麼你非要和我上床?"

    "因為我不想欠你。"

    "你沒有欠我。"

    "對,理論上我是沒有欠你,不過既然你處心積慮的想娶處女,也真的給你娶到了,如果我死都不和你上床,那是不是對不起你了!"簡雪蓮決定把話講明。"我知道你為什麼娶我了。"

    "你以為就因為你是處女?"丁傑懂了一部分。

    "難道不是嗎?"

    "就算這是一部分原因,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很多男人都想娶處女,但就算娶的不是處女,他們也不會怎樣,只要雙方相愛,那麼……"他並不虛偽,很誠實坦白的說。

    她傷心的道:"丁傑,你並不愛我!"

    "我……"

    "你敢說你愛我嗎?"

    "Vivian,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我喜歡你,你是個——"

    "我是個超級白癡!"她搶話。

    "Vivian,你不要莫名其妙的找麻煩好嗎?"他捺著性子安撫她,"我們的情況已漸漸好轉,而且還上了床,就是剛剛,你忘了嗎?"

    "我怎麼會忘?"她悲涼的笑。"那不就是你娶我的目的嗎?一個處女!"

    "你是被人洗了腦還是下了蠱?你到底怎麼了?"

    "莫安雅。"簡雪蓮不想提這個女人,可是她又不能不提,她是想向丁傑證明她既沒被洗腦,也沒有被下蠱,她正常得很。

    "你又提她做什麼?"他勃然大怒。

    "你因為她不是處女而和她解除婚約對不對?"

    "不,這不是事實。"

    "不是嗎?"她更氣了,氣他不肯承認自己所犯的錯誤、氣他還要裝清高。"丁傑,莫安雅什麼都說了,你不要再把我當成智障耍。"

    "所以你寧可相信莫安雅也不願相信你的丈夫?"丁傑真的很失望。

    "因為你明明就是這樣,裘威也證實了。"

    "裘威也這麼說?!不可能。"

    "丁傑,我不管你再說什麼,總之我要走了,離婚協議書你可以寄到澳洲來給我。"簡雪蓮決定回去澳洲,台灣對她而言不是個美麗回憶。

    "Vivian,你知不知道你很冷血?"他突然冷然的道。

    "我冷血?!"

    "你可以上一個鍾頭要求和一個男人上床,然後在下一個鍾頭說你要離開、你要離婚,這不是冷血是什麼?而且你真的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嗎?"他罵著她,"你會後悔的。"

    "我的確後悔……後悔嫁給你。"她依然固執。

    "簡雪蓮,說出來的話有如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他警告著她。

    "我願為我說過的話負責。"

    "你真的要離婚?"

    "我要自由。"

    "好!"丁傑這輩子沒被一個女人這麼徹底的傷過,他現在才知道莫安雅給她的羞辱是多麼的微不足道,簡雪蓮沒有背著他偷人,可是她比莫安雅可惡上一千倍。"我會順你的意。"

    簡雪蓮卻有些怔然,她求仁得仁,照理說應該高興,可是她的心這會卻跌入谷底。

    "你不會馬上回澳洲吧?我這幾天就會請律師把離婚的事辦一辦。"他冷冷的說:"以後我們互不相干!"他不認輸的說。

    "好,這樣最好。"

    *******

    每一次裘蘭都告訴自己她絕不會再和簡衛文出去,但是每當他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原本堅定的意志又全都潰散,她還是和他出去了,而說是來台灣要"拓展業務"的他,其實也沒有真的在忙什麼。

    簡衛文在認真的和裘蘭交往之後,才發現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成熟、有智慧、明事理,而且有自己的經濟能力,通常這種不需要男人的女人會很強勢,會很咄咄逼人,但是她不會。

    現在的問題是他不可能在台灣耗上一輩子,他總得回澳洲去接他老爸的事業或是外公的牧場,他的天地是在澳洲,不是在台灣。

    裘蘭可能是看多了日本的美食節目,所以她超愛吃壽司,但在澳洲長大的簡衛文愛吃牛排,為了公平,他們一次吃牛排,一次吃壽司,而今天輪到了吃壽司,當她滿口新鮮、美味的壽司時,神情顯得十分滿足。

    "真不知道壽司是哪裡好吃了!"簡衛文不敢苟同的說。

    "生魚片最棒!"裘蘭偏要唱反調。

    "惡心。"

    "血淋淋的牛排才惡心。"

    "錯,帶血的新鮮牛排是人間美味。"

    "簡衛文,你是野蠻人。"

    "裘蘭,你敢說我是野蠻人?!愛吃生魚片的人是你耶!"他嘲笑著她。

    "那怎麼會一樣?"她又和他爭論起來。"生魚片清淡又不油膩,是很高雅的食物。"

    "那你該嫁日本人。"他冷哼了一聲。

    "你該娶一個食人族。"

    "裘蘭,你的嘴很毒耶。"

    "我是跟你學的。"

    "想娶你的男人一定要有天大的勇氣和耐心。"他深深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具備了這項特質沒?"裘蘭,我記得你說你去過澳洲?"

    "兩年前。"澳洲給她的印象不錯,她還親手抱到了無尾熊,並且拍了許多相片,還曾在黃金海岸的沙灘游泳,徜徉於陣陣綠波之中,接受陽光的洗禮。"很棒的回憶。"

    "你會想在澳洲定居嗎?"他輕描淡寫的試探。

    "你為什麼這麼問?"

    "隨便問問不行嗎?"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她有點不悅的說:"不想!"

    "為什麼不想?"她的回答令他的雙眉糾結在一起。"澳洲是個好地方。"

    "我的家人在這裡、我的工作在這裡,我去澳洲要干什麼?"她很實際的說:"有駐美記者、駐日記者、駐大陸記者,但是澳洲……得問問丁傑,目前好像還沒有這編制。"

    "但如果你結了婚,你只要在家帶小孩就可以了啊!"簡衛文很大男人主義的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裘蘭不敢相信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麼食古不化的男人。

    "你聽到了。"

    "簡衛文,對你而言女人只是生小孩、帶小孩的工具嗎?"放下了筷子,她不再有好食欲,簡衛文簡直可以把人活活的氣死。

    "不是工具,可是——"

    "我們女人早已身心、經濟獨立了。"

    "但你們還是需要男人。"

    "不是絕對必須。"

    "裘蘭,這也有得辯?"

    "你的想法會令人氣得發抖。"

    簡衛文的反應卻是笑,和她在一起他總是生氣勃勃的,以前他所交往的女人只會由著他、順著他、討他歡心,害他交往沒多久就興趣全失,而裘蘭不同,她勇於表達、勇於和他唱反調。

    "看來我不用向你求婚了。"他一副"放棄"了的失望表情。

    "簡衛文,你最好不要自取其辱。"

    "在澳洲一個二十七歲的未婚女子,已經算是老的了,那些老外都挺早婚的。"他暗示著她。

    "謝謝你的關心,我喜歡單身。"

    "你不怕變成老處女?"

    "我只怕自己變成不快樂的已婚婦女。"

    "你真是伶牙俐齒。"

    "你以為你可以吃定我?"

    "裘蘭,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吃定你,難道在我這嘻皮笑臉的背後,你看不到我的一片真心嗎?我是很喜歡你的。"他坦誠的說出了真心話。

    她看了他一會兒之後噗哧笑了出來。"簡衛文,你可以去演戲了,只要跟丁傑講一聲,我想他會安排的。其實你很帥又有型,你可以當師奶殺手。"

    "你在挖苦我?"

    "這是實話。"

    "我帥又有型?"

    "你聽聽就算了。"

    這時,簡衛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微笑的接聽,但是愈聽他的臉色愈凝重,一會後他結束了這通電話,沉著臉不語。

    "怎麼了?"裘蘭擔心的問。

    "丁傑打來的。"

    她更加憂慮。"出了什麼事?"

    "丁傑和Vivian要離婚了。"

    *******

    丁傑和簡雪蓮都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當簡衛文趕到他們家時,只見這對夫妻互不交談、互不相視,像極了兩個陌生人。

    "怎麼回事?"他看著他們。

    "Timmy,麻煩你不要問。"簡雪蓮看著哥哥,面無表情。

    "Vivian!"裘蘭走到了她身邊,朝簡衛文搖搖頭,要他別再說,然後她注視著她。"你們在搞什麼?"

    "我要離婚。"

    "為什麼呢?"她又問,然後轉頭看著丁傑。"丁傑,連你都失去理智了嗎?"

    "裘威一會便會帶律師來。"丁傑只是這麼說。

    "你們……"裘蘭不敢相信事情會走到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會是什麼了不得的原因?丁傑怎麼會同意呢?她想不透。

    簡衛文決定來場男人的談話,他勾著丁傑的肩,走到了房間的另一側。

    "Vivian又發什麼瘋?"做哥哥的問道。

    "你不怪我?!"丁傑大感意外。

    "Vivian難搞,這點我清楚。"

    他淡然道:"她誤會我了。"

    "解釋清楚啊!"

    "她不聽。"

    "你不會逼她聽進去嗎?"

    "我不會逼她,"他一副有點心死的表情。"我一直認為她應該信任我,她應該看得出我是哪種人,她畢竟不是孩子了,不該那麼容易被煽動,她應該要有自己的判斷力。"

    "相信我,女人不太用腦筋思考,她們只會感情用事、過於情緒化,然後再嘲笑我們男人只會用下半身來思考。"這下簡衛文和丁傑好像成了一國的。

    "謝謝你的諒解。"丁傑笑笑。

    "你真要離婚?"

    "是Vivian堅持的。"

    "你可以不理她。"

    "我不想勉強她,"丁傑倦了,"如果我和她注定只能當這些日子的夫妻,那我認了,如果這樁婚姻的存在會令她不快樂,那我寧可讓她自由,Timmy,別再阻止我們了。"

    "你會陷我於不義。"

    而房間另一側,裘蘭也極力的安撫著簡雪蓮,真的不需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僵,沒有這麼嚴重的。

    "Vivian,丁傑做錯了什麼?"

    "他沒有錯。"

    "那你為什麼要離婚?"

    "因為我無法忍受他。"

    "他做了什麼你無法忍受的事?"

    "莫安雅。"

    "又是她?!"裘蘭一副簡雪蓮怎麼會去信那個女人的表情。"上一次你已經被她害了一次,怎麼這次你還相信她的話?"

    "裘蘭,你不了解。"

    "我只知道你不能和丁傑離婚。"

    "我要離婚。"簡雪蓮固執的說。

    "然後你的下一步呢?"

    "回澳洲。"

    "你是不是說著玩的吧!"

    "我當然不是。"她已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死她都不會反悔。

    裘蘭除了搖搖頭實在不能做什麼,這兩個人都沒有悔意,連律師都找來了,如果被在澳洲的簡伯伯知道,那他八成會立刻飛來台灣,只是……來得及嗎?

    裘威進了房間才知道事情大條,但他當然不可能真帶著律師來幫他們離婚,先前只是為了敷衍丁傑。

    "我沒帶律師來。"他表明道。

    "為什麼?"簡雪蓮不悅的說,"你要幫我拿回我的自由,你說過——"

    "Vivian,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他很無辜的回答。連丁傑都打電話來罵他,還說既然他"毀"了他的婚姻,那他干脆帶律師來結束這段婚姻算了。"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非要離婚呢?"裘威歎了好大的一口氣。"你有毛病嗎?"

    "裘威,你說什麼?!"

    "我可以自己去找律師,"丁傑看著簡雪蓮,一副這是最後機會的表情。"如果離婚真是你要的。"

    "Vivian快說不離了!"裘蘭在一旁勸著。

    "Vivian不要任性了,"簡衛文也吼。"爹地會宰了你,就算不宰你,他也會把你趕出家門的。"

    "Vivian,拜托你,我求你,好不好?"裘威也低聲下氣的哀求。"別鬧了。"

    "我要離!"簡雪蓮依然頑固。

    "好,"丁傑冷酷的說,"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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