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不好惹 第五章
    倪徹很想將白亞絲拉進懷裡,然後向她施展自己的魅力,要她承認她不可能對他無動於衷,但是……這有什麼意義?

    「好!你不需要喜歡我、愛慕我、為我傾倒,可是你也不要拿狄若山來折磨我!」

    「折磨?」

    「你就這麼想看到我為了你和他的事而勃然大怒?」他狠狠問道。

    「我和狄若山?!」

    「你和他攪和什麼?」

    「攪和?!」她連連驚訝,語氣提高不少。

    「他根本不適合你!」倪徹知道自己太霸氣、太專制,可是他不能坐視這一切再發展下去。

    「這是由你來決定的嗎?」白亞絲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出去!」

    「我話還沒有說完。」

    「我懶得聽。」

    「你要聽!」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我又累,又渴、又餓,還想倒頭就睡,我體力透支,我想真正的休息,但是我不能,白亞絲,你害我不能放下心休息。」

    這算什麼?告白嗎?白亞絲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他。

    倪徹收回手,他從來就不是暴力男,他只是……情緒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結束了嗎?」她小心的看著他問。

    「你認為我們有開始過嗎?」

    「我是問你要離開了嗎?」

    「白亞絲,你的心是鐵打的嗎?你沒有一點的同情心或是人道關懷嗎?」他氣憤的又坐回他剛剛坐的那張椅子。「我很餓了。」

    「我這裡沒賣吃的。」她強調。

    「隨便什麼都好。」他不苛求的提出。「剩菜、剩飯也行。」

    「你真的那麼不挑?」

    「當一個人真正飢餓的時候,他是不會去挑什麼,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

    「你對女人也是持這種論調?」她揶揄。「難怪你有一大票的Fans!」

    沒有回以任何辯護的話,倪徹快餓昏了。

    想到冰箱還有幾個冷凍包子,她於是決定微波加熱一下,是他說了不挑,而且他看起來真的是餓得吃什麼都無所謂,而為了表示她極有人性及人道關懷的情操,她還給了他一瓶可樂。

    也真的沒有挑,倪徹幾乎是狼吞虎嚥般的把包子給吃下肚,加上可樂,他就在很短、很簡單的情況下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慾。

    「我從來不覺得包子好吃。」白亞絲忍不住的評論,因為如果好吃,她冰箱的冷凍庫就不可能還有那東西,但他卻……照單全收。

    「的確不是很好吃,裡面的餡還是冰的。」他本來並不想說出來的。

    「但你還是吃下去?」她微張了嘴。

    「餓了。」

    「你可以要我再加熱!」

    「那不是太找你麻煩了?」

    「你……」白亞絲突然覺得好丟臉,起碼他是她姊姊的主治醫生,那兩個星期……他盡了心力。「這就是你的生活品質?」

    「外科醫生哪有什麼生活品質,重要的是病人和手術。」他微笑道。

    「你一天睡幾小時?」

    「有五個小時就很不錯了。」

    「你……可以忍受?」

    「有什麼不能忍受的,我自己選的職業,沒有人拿槍逼我,我樂於當一個外科醫生。」他不曾後悔過。

    白亞絲知道自己不該被打動,她是要出國再深造的,她不能。

    「如果你吃飽了,那是不是該……」她用下巴指了指大門。

    「我可不可以再坐個五分鐘?」

    「倪徹,我家不是休息站。」

    「今天如果換作是狄若山在這裡,你會這樣趕他嗎?」倪徹不想比較,但是他太疲倦的腦子根本不受任何理性的控制。

    「不會。」她誠實回答。

    「那表示什麼?他對你是任何威脅性都沒有,還是你接受他、喜歡他?」倪徹又緊繃起臉。

    「我拒絕回答。」

    「你……可惡!」

    「我現在去上個洗手間,等我出來,倪徹,你一定要給我消失。」不是在和他隨便說說,她的眼神很堅決。

    沒有回答,他只是一臉倦容的看她。

    白亞絲真的去了洗手間,除了上廁所,她還好好的洗了下臉,心想或許出來時,他已識趣的走了,不需要她再轟他,但是……

    但是當她來到客廳,她發現倪徹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就在椅子上睡著了,他一手撐著太陽穴,頭偏著,似乎已找了個最舒服的坐姿,允許自己去和周公約會。

    心再狠,白亞絲這一會也軟化了。

    去臥室拿了條薄被,她有些粗魯的往他身上一蓋,然後安靜的朝房間走,帶上房門。

    第二天醒來,白亞絲沒有把握倪徹是不是還在客廳,她已做好打仗的準備,如果他還在,她一定要他立刻走人。

    但是除了一條疊得整齊的被子,客廳裡根本沒有他的蹤影,她走到大門,發現他竟然還細心的替她反鎖了門,這男人……充滿了危險,讓女人很容易會失足。

    走了最好。

    而就在白亞絲吃過早飯、看完報紙,正想K書時,電話響了,她很快的拿起話筒。

    「起來了?」倪徹充滿活力和精神的聲音傳來。

    「早。」她故意帶著諷刺的說。

    「謝謝你收留了我。」他帶著笑意的說。

    「有人臉皮厚。」

    「晚上我請客。」他提出邀約。

    「抱歉,有事。」

    「消夜?」

    「沒吃消夜的習慣。」

    「那我帶冰淇淋過去?」

    「沒有人會給你開門。」

    話筒的另一端沉默了一會,然而倪徹並沒有放棄,對女人從來不堅持也不花精神的他,這一次真的踢到鐵板,栽了。

    「白亞絲,我想謝謝昨晚……」

    「那沒什麼,當扯平吧!謝謝你對我姊的照顧。」她盯著自己的指甲說:「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我欠你。」

    「你沒有!」

    「這個人情我一定要還!」

    「只是一杯白開水、幾個包子、一瓶可樂、一條薄被,一張椅子而已,我沒有提供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我所做的真的不足掛齒。」白亞絲還不忘消遣自己。「特別是包子的餡還是冰的。」

    「一頓飯。」他鍥而不捨,語氣有些急躁。

    「免了!」

    「一頓飯……我就不煩你。」

    「真的?」她立刻動搖。如果一頓飯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那為什麼不吃?「你講話算話?」

    「你自己判斷。」他的回答有很大的想像空間。

    「好,幾點?」她信了他。

    「晚上九點,那家法國餐廳,你訂位。」

    「九點才吃晚飯?」她訝異的問。

    「沒辦法,約你的是外科醫生。」

    「外科醫生又怎樣?不是人嗎?」她挖苦著。

    「不是普通人。」他笑。

    她的回答則是狠狠的掛上電話,一頓飯就一頓飯,晚點吃就晚點吃,如果能就此擺脫他,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相信自己會被倪徹耍,因為他實在沒有耍她的理由,是他非要約她,又不是她死皮賴臉的逼他非請她吃飯不可,但是……他沒有出現。

    白亞絲準時的從九點就開始等他,畢竟是她訂的位,她不敢遲到,可是九點半、十點、十點半、十一點……一直到十一點半,這家法國餐廳都要打烊了,倪徹還是沒有出現。

    白亞絲想殺人了!

    她想殺了倪徹,就用他的手術刀。

    也不知打哪來的力氣和毅力,她沒有回家,就站在打烊的法國餐廳門口,死都要等到倪徹來。

    而另一頭的倪徹在手術房裡心急如焚,但是刀開到一半,他不能丟下病人不管,這個手術比他預期的複雜,所以超出了他估計的時間很多,多到……他的汗不是因為動手術而流,而是……

    一開完刀,他衝出手術房,再朝他的車子飛奔而去,他知道手術服還穿在身上,但是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爭取。

    先去了白亞絲家,但是管理員說她沒有回來,本來以為是她和管理員講好,不過,從外面看她的屋子是一片漆黑,家裡電話沒有人接,她是在嘔氣,還是……她有可能真的不在家?

    為了保險,他決定去一趟那家法國餐廳,心想她有留話也說不定。

    遠遠的倪徹就看到白亞絲的身影,她一個人孤伶伶的站在已經打烊的餐廳門口,她穿了一件銀色針織衫、一條黑裙,看起來秀麗、出眾,他的心真的全揪成了一團。

    白亞絲看到倪徹的車,看著他快速的停好車,穿著手術袍朝她衝來,她原本已經冷了的心,這一刻又掀起驚天波濤,她發現自己的怒火足以燒掉整個亞洲。

    「白亞絲,我可以解釋……」他喘著氣道。

    「現在幾點?」一開口就是又冷又可怕的聲音。

    「十二點……十五分。」他艱難道。

    「我們約幾點?」她蒼白又麻木的問,

    「九點。」

    「那你遲到多久?」

    「三小時又十五分。」

    「你的數學沒有問題。」白亞絲的眼神叫人望之全身發冷,她直視著他問:「問題出在哪裡?」

    「有個手術……」

    「我看到了!」她指了指他身上的手術服,他就連鞋子都來不及換。「我不得不打斷你,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我不能丟下病人不管。」

    「所以我必須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她想抓花他的臉,也想咬得他遍體鱗傷。「倪徹,一定要這樣嗎?不能請人通知我?」

    「當時的情況真的不允許。」

    「你是在整我嗎?」她輕聲的問,目光帶著酷寒冬天裡才會有的寒意。

    「當然不是!」他大吼了一句。

    「你在手術室裡,你有很多人證。」她替他說,眼中泛著委屈、可憐的淚光。

    「白亞絲,我……」他知道這不是說抱歉或是對不起就能過去的事。

    「一個晚上法國餐廳裡的服務生和老闆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連他們的大廚都特別由廚房出來看這個被人家放鴿子的女人是誰!」她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種糟蹋。

    「亞絲……」

    「你怎能這樣對我。」她突然哭喊出來。

    「情況真的……」

    「我像個沒人要的白癡。」

    「你不是!」他想上前擁抱她,但是她的眼神、她全身所散發出的怒氣令他不敢造次,他怕自己會把她給活活氣死。

    「倪徹,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看著他吼。「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等在這裡嗎?」

    「為什麼?」他喪氣的問。

    「我要你知道我有多恨你!」

    「病人……」

    「對!病人是你的一切,你是他們的神!」話說完,白亞絲準備回家,她揚起手要叫計程車。

    「亞絲!」他拉下她的手。

    「放開!」她扯破喉嚨的叫。

    「我知道你有理由殺了我,也知道你可以一輩子恨死我,但是,」他仍牢牢的抓著她的手臂。「請你冷靜想想,你其實可以不必等我這麼久,你可以打通電話到手術室來詢問的。」

    「照你的意思,好像錯的人是我,搞不清狀況的人是我!」白亞絲死命的想要抽回手,她邊試著抽手,邊伸出腳去踢他。

    「亞絲……」他沒有閃躲。

    「去死!」

    「冷靜點。」

    「你可以死一百次!」

    「我死一百次能讓你消氣?」

    「我永遠不會消氣。」

    突然的,他緊緊的抱住了她,他的喉嚨發痛。全身肌肉也都酸疼不已,七、八個小時的手術下來,他的體力與精神也到了一個極限,他快撐不住了。

    「亞絲,我先送你回去,我們……我慢慢再補償你,隨便你想要什麼,隨便你想怎麼懲罰我,我都依你!」這一刻為了安撫她,他已豁出去了。

    「你都依我?」她突然不掙扎、不鬧了。

    「依你。」

    「放開我!」她命令。

    他照做了。

    「依我……」她立刻後退一大步,眼中射出熊熊烈焰。「倪徹,我希望你爛死在最底下一層的地獄。」

    接到主治醫生的電話,白薇薇當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但是當她瞭解所有的狀況,才發現他簡直是要她去跳火圈,因為他交託給她的任務……太「不可能」了。

    可是她還是答應了,她買了妹妹最愛吃的巧克力,一盒不過十幾顆就要上千元的高檔貨,有了它,她的膽子才可以大些。

    白亞絲不知道姊姊的來意,但是姊姊帶來的巧克力,的確可以撫慰一下最近她受創的心靈。

    一直到妹妹吃了大半盒,白薇薇才敢稍稍的談到今天上門的目的。

    「亞絲,我是受人之托。」

    「受什麼人之托?」白亞絲一時沒有領會過來,等她想通,她差點把剛剛吃下的巧克力全都給吐出來。「白薇薇,你……」

    「情有可原啦!」她代為說項。

    「你已經出賣過我一次……」

    「倪徹真的是有理由的。」

    把還沒有吃完的巧克力全扔到垃圾桶裡,白亞絲做出最強烈的抗議。「你可以回去了,我有書要看,你也一定很忙。」

    「他是因為病人才遲到。」

    「我的耳朵最近好像有積水,你在說什麼?」白亞絲一副她什麼都聽不清楚的表情。

    「原諒他。」

    「白薇薇,你太小聲了。」

    「亞絲,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白薇薇,如果你這麼挺他、這麼站在他那一邊,」白亞絲送她一記冷冷的白眼。「你去和他湊成一對好了!」

    「他只是我的主治醫生,我和他……」

    「如果你和他沒有一腿,那麼少插手他的事。」白亞絲凶巴巴的說。

    「白亞絲,你說話怎麼這麼低俗?」

    「去告訴倪徹,我說話就是這麼的低俗,而且叫他不要再白費工夫,我恨透了他!三個小時又十五分,白薇薇,我或許創下金氏紀錄了。」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淡忘這件事。

    「所以……」

    「告訴他,」白亞絲露出一個奸笑。「我和狄若山正火熱的交往中。」

    「真的嗎?」白薇薇的眼神一變,心裡很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一般。

    「這麼告訴他就是了。」

    「白亞絲,少玩火,那是幼稚的行為。」

    「幼稚?」白亞絲不以為然的笑了。「我高興!」

    白亞絲又和狄若山約了吃飯。

    而狄若山這次也不會再搞錯了,他知道白亞絲只當他是朋友。

    「狄若山,我好像沒有認真的問過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她絕口不提倪徹。

    「你要幫我介紹?」

    「你不需要人家介紹吧?」她挖苦他。「即使沒有潘安的外貌,可也算是相貌堂堂,你應該很熱門的。」

    「我不是倪徹。」不認為自己和倪徹有瑜亮情節,但狄若山卻常忍不住拿自己和他比。

    「狄若山……」白亞絲的回應是一記巫婆的眼神。

    「對了,不能提他。」

    「你故意的!」

    「他是我的同僚,又是朋友,所以說話時難免會提到他。」狄若山有些無辜的回答。

    「他和你是朋友?!」

    「亞絲,我和倪徹在工作上是合作及競爭的關係,可下了班偶爾也會一起喝酒、打球,所以我和他的關係,」他坦然一笑。「有點微妙。」

    「那是你們的事,我剛剛和你談的是你的女朋友。」白亞絲把問題給拉回來。

    「真的沒有!太忙了。」

    「再忙日子還是要過。」

    「亞絲,話雖是這麼說,但是要一個對的女人在對的時間出現有點困難。」他說出真心話。

    「你信這個論調?」

    「當然,如果是個對的女人,但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一定會失之交臂。」

    「而如果是對的時間,但卻是錯誤的女人呢?」

    「還是不能成。」

    「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她不由得哇哇叫。「搞不好你牙齒掉光了,頭髮都白了,想要有生理反應也力不從心時,那個對的女人出現了又如何?你已經『不行了』。」

    「白亞絲……」狄若山差點笑岔了氣。

    「我是認為你該努力試試。」

    「我的工作……」

    「藉口!」

    「好!我曾經小小的以為那個在正確時間出現的對的女人是你。」他一個聳肩。「結果你沒那個意思。」

    「我們比較適合當朋友啦!」白亞絲再次強調。

    「狡辯!」他亦回道。

    「狄若山,你覺得白薇薇怎麼樣?」白亞絲帶著期待的問,想要當紅娘。

    「你姊姊?」

    「廢話,我只認識一個白薇薇,而且剛好是我姊,你以為這世上有幾個白薇薇啊?」她瞪他。

    「她很好啊!」

    「這句話很沒有誠意。」白亞絲不客氣的說:「就好像是在說她普通、平凡,一點與眾不同的地方都沒有。」

    「這是你說的,白亞絲,我沒有一點這個意思。」狄若山馬上高舉雙手。「不要陷我於不義,我對白薇薇的印象很好。」

    「多好?」她追問。

    「你想當媒人啊?」

    「我只是覺得你可以試試。」她真心道。

    「但是我忙,她身為檢察官……工作好像也不輕鬆,我甚至不知道我們哪時可以湊在一起。」他很實際的說。

    「照你這說法,」白亞絲不能苟同的搖頭。「外科醫生和檢察官都不用正常生活、不用結婚了?總之狄若山,我可是點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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