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烈將宋湘茹送到她家門口,如果他倆仍是之前的關係,她會請他進去喝杯咖啡,再閒聊幾句,但是在他們上過床之後,她反而將他拒於門外,明明已經打開了門,但她就擋在門前。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的態度擺明是在應付他。
「我不能進去嗎?」
「我想早一點休息。」
「沒有咖啡?」
「剛剛不是喝過了?」她眉一挑,「才三十歲左右就得老人癡呆,不太好吧?而且短時間內也不適合再喝一次咖啡,會心悸的,我可不是隨便說瞎話唬弄你。」
「你就是不想讓我進去!」葛烈總結一句,「其它的話都是硬掰的。」
「你明明知道是如此,為什麼還要說出來?是想自取其辱嗎?」她不友善的回道。
「如果我非要進去,你攔不住我。」
「如果你非要進來,那我就出去!」
葛烈知道她說到做到,他發現自己絕不能低估任何一個女性,只要有理由,再溫柔的女人都有可能變成悍婦。
「後天我要去紐約。」他突然說,「有些事必須親自去處理。」
「要我說『一路順風』嗎?」她譏誚道。
「我會待在紐約兩個星期。」
「你可以再待久一點。」她求之不得。
「等我回來時……」
「怎樣?」
「你或許就知道自己有沒有懷孕了。」雖然他是男人,但他也上過健康教育課,知道有關女人生理及懷孕的事。
一談到這個,宋湘茹更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她多希望壓根沒有這回事,也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自己若是懷孕的事實,更不曉得該怎麼應付若沒有懷孕就得再和他上床的窘境。
「你可以用開心一點的態度來面對這件事。」他真的不是想折磨她或是令她痛苦。
「我做不到。」
「你可以試著」
「如果換做是你,你一樣做不到!」
「宋湘茹,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麼了,把一件明明不是那麼糟糕的事弄得很不堪、很悲情,我不相信我給了你那麼差的感覺,也不相信你小孩的爸爸如果是我會讓你那麼受不了!」他冷冷的吐出傷人的字句,「佔了便宜的人是你。」
「是,你了不起,你是許多女人的夢中情人、性幻想對象,但我不見得想和你生小孩!」她不甘示弱的道:「別把自己捧得這麼高!」
「我沒有拿刀逼著你點頭。」葛烈不禁有些惱火。
「我是無路可走了!」
「那就接受、面對。」
「我是接受、面對了,但總可以不爽吧,」她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你可以控制我的身體,可以讓我懷孕,但總管不到我的心吧!」
沒有任何人可以控制人的心,一個人的心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是自主的,即便是他也無力干涉。
「需不需要我從紐約帶什麼回來?」不想和她在口舌上逞強,他以一個朋友的姿態問。
「你把自由女神搬回來吧。」
「我做不到。」
「那你就不要問。」
「你要自由女神?!」
「也不是真的要,我只是想要她所象徵的意義。」宋湘茹酸溜溜的說道:「現在我是真的知道『若為自由故,生命、愛情皆可拋』的精神,那種不自由的感覺,你是無法體會的!」
他不想告訴她,自己這一刻的沮喪和心灰意冷,她同樣也無法體會。
「如果想找我,可以和我的秘書聯絡,再不然我也可以現在就給你我在紐約的電話和住址——」
「省了,我不會找你。」她一口回絕。
「湘茹,你和裘璐是好朋友吧?」葛烈突然這麼問。
「你想表達什麼?」
「你本來和她一樣甜美、平易近人,但現在的你就像是一隻刺蝟。」
「你可以叫裘璐幫你生一個小孩,看看她會不會也變成刺蝟!」她反唇相稽,「我到底可不可以進去了,我覺得好累。」
葛烈不語,但是卻突然趨身上前,很快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他的速度是那麼快又突然,所以宋湘茹完全沒有防備也來不及閃躲,即使在他的唇離開之後,她還感覺得到由他唇上傳來的熱力。
「對自己好一點。」他說。
「你……」她一時找不到可以罵人的字眼。
「既成事實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你走吧。」
「我會再回來的,很快。」
宋湘茹不語的轉身,這一刻,她的表情是無助,內心是掙扎的,其實她並沒有這麼討厭他,對他也曾是滿心的崇拜和喜歡,只是……情況已無法再回到之前。於是當著他的面,她關上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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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壓力太大還是真的懷孕,宋湘茹的MC真的遲到了,她變得焦慮易怒,彷彿四周已不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她想尖叫、想抓狂、想毀滅這世界。
而安瑩不是木頭人,她當然看得到自己老闆的變化,可是也愛莫能助,現在每天都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的過日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惱母暴龍,會連小命都丟了。
雖然知道有一個新進的服裝設計師在會客室等著自己去面談,但是宋湘茹不想動,只想鴕鳥的永遠坐在辦公椅上,逃避這一切。
「會客室……」安瑩是宋湘茹的助理,她必須盡到提醒的責任,「人家已經等了二十分鐘。」
「叫她先回去吧。」她不耐煩的說。
「這樣不太好吧!」
「那你去和她談。」
「我怎麼可以代表你?」
「小安,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她用力拍了下桌子,一副躁鬱症發作的樣子,「你真的看不出來我什麼都不在乎了嗎?」
「你是MC要來還是已經來了?」
「我希望它來,但是它沒有來,小安,我的MC沒有來!」她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瞭解原因之後就比較好辦事了,安瑩走出她的辦公室,十分鐘之後又走進來。
「我要她先把作品留下,然後請她回去等消息。」她向宋湘茹報告。
「隨便。」
「又因為你不接電話,所以我剛剛替你接了一通由紐約打來的電話。」她小心翼翼的道。
「葛烈?!」宋湘茹的眼神又冷又狠。
「他說要晚一、兩個星期才能回台灣。」
「我希望他永遠留在紐約!」
「你懷孕了嗎?」安瑩這會表現得成熟又穩重,「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我怕。」相形之下,她變得好脆弱,「我怕自己真的懷孕了,小安,如果我懷孕……」
「那只要生下小孩,你就有三千萬。」
「我現在寧可自己沒有懷孕,我願意把服裝公司結束。」宋湘茹語氣哽咽,「或許我根本不是當經營者的料,即使過了這一次的難關,下一次呢?我應該一開始就把公司收了!」
「別這麼悲觀。」
「我以為我該為大家著想,但現在都快把自己搞到崩潰了,這麼做有意義嗎?」她無助的說,「我看你直接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吧!」
「你在說什麼啊?」安瑩笑罵。
「小安,我真的覺得我要瘋了,」
「你不會瘋,」安瑩當機立斷的問道:「你的MC到底遲了幾天?」
「三天。」
「才三天而已,你很可能只是因為情緒緊張或是太累,反正——」
「我和葛烈上過床了耶!處女的MC或許會晚,但那絕不會是因為懷孕,可是我和葛烈發生過關係,就可能是懷孕了!」宋湘茹扯著自己的頭髮,「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歇斯底里,但是這回……」
「是很像。」
「小安,如果我等一下衝去跳樓,請你不要阻止我!」她的眼神狂亂。
「如果葛烈在——」
「不准提他!」她大吼大叫。
「我去買驗孕棒吧。」安瑩提議,「還是陪你上一趟婦產科做檢查也行。」
「驗孕棒?」宋湘茹終於冷靜了些。
「不過不知道准不准就是了。」
「不管准不准,先自己驗驗看,如果沒有懷孕,我就再等個幾天,說不定心情平靜下來之後,MC自然就會來了,小安,你快去幫我買,我幫你加薪!」她的心情亢奮了起來。
「那如果你……」安瑩操心的繼續往下說,「如果你懷孕了,可不要真的發瘋,葛烈不在台灣啊!」
「他不在最好,如果我只和他發生一次關係就懷孕,那我……我會把小孩拿掉!」她沒有多加思考便脫口而出。
「你不可以!」安瑩大叫。
「我當然可以。」
「那太沒有人性了!」
「我和他之間又沒有愛情,你以為這個小孩……如果真有的話,會是什麼。愛情結晶。嗎?」宋湘茹其實是在說服自己。
「但你們之間有協議。」
「我改變心意了。」
「好啦!我先去買驗孕棒。」安瑩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目前得要先確定宋湘茹肚子裡到底是不是真有小Baby了,「在我買回來之前你千萬別做任何傻事,這裡可是十二樓喔!」
「我沒那麼瘋狂啦!」
「但你剛剛——」
「小安,拜託你不要和一個MC遲來又怕懷孕的老闆爭辯好嗎?」宋湘茹起身,「我到洗手間等你。」
「希望你沒有懷孕……」安瑩喃喃道,「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善後。」
「我也希望自己沒有懷孕。」宋湘茹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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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傑森的出現引起模特兒們的一陣騷動,也讓這群女人開始私下討論起他的身價、個性和外貌等話題。開著名車,外型看起來比大部分男人稱頭的他,出手非常大方,曾在一場服裝發表會上大手筆送了現場每個模特兒兩套名牌服飾。
裘璐不知道他的種種舉動究竟是追求她的手段或只是在炫耀,當其它模特兒以又妒又羨的眼光看她時,她往往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像是稍早之前,呂傑森沒有通知她一聲就出現在後台,碰巧遇上一群待會要去KTV的模特兒們,她們邀一起去玩他,他笑著婉拒,但是仍大方的拿出兩萬元給她們去享樂。
裘璐不知道這算什麼,所以當他倆走到場外時,她突然停下腳步看著他。
「你為什麼不跟她們去唱歌?」她偏著頭問。
「我不想去啊。」
「那你為什麼要給她們錢?」
「因為她們邀了我。」
「但你沒有去,為什麼要出錢?」
「我沒有去,是因為你也不去,只是人家好意開口邀約,我為了不掃興,所以花一點錢讓她們高興,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呂傑森的的用意是如此。
「你當自己是凱子?」
「我不是。」
「那麼是冤大頭?」
「裘璐,我是在替你做面子。」
「替我做面子?有這種需要嗎?你是我的什麼人?」她不喜歡他花錢的方式,雖然他有得是錢,「如果你想當散財童子,乾脆先幫我還卡債算了。」
「行、你需要多少?」他爽快的說。
「大概三、四百萬。」
「好。」他一口就答應。
「你真這麼有錢,可以這樣任意揮霍?」她不是沒有碰過有錢人,但他大方得離譜,「而且可以隨隨便便就幫一個女人付卡債?」
「裘璐,對我而言你不只是『一個女人』。」呂傑森從認識她的第一刻起,就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歡。
「反正你沒道理這麼海派,而且你的大手筆……真的只會叫我替你感到心疼。」她的眉頭始終沒有輕鬆過,「錢不好賺啊!」
「如果你這麼會想,那你的卡債是怎麼來的?」
「我還知道反省!」她頂了回去。
「那很好啊,信用卡的循環利息實在是高得嚇人,我先替你還卡債,等日後你手頭方便了,再慢慢還我錢,我不收利息。」他對她笑著,眼底儘是寵溺,他是真的喜歡她。
「你是大善人啊?」她的口氣不太好。
「日行一善也是應該的。」
「你想我怎麼報答你?」
「那你又想怎麼報答我?」
「你希望我……以身相許?」她以陰冷的目光看他。
「你會嗎?」他笑意不減的問。
「你心裡是這麼想的?」她更加不悅。
「老實說,沒有。」他的回答出乎她立息料之外。
「你真的沒有這麼想?」
「我這個人看人一向很準,」呂傑森說:「我們認識快一個月了,也見了那麼多次面,如果你想用身體換取金錢或是其它好處,你早就做了,不會到現在還在擔心我當凱子或是冤大頭。」
知道自己沒有被當成是拜金女郎,裘璐的臉色瞬間柔和了不少,但她心中仍有一個問題。
「呂傑森,你當自己是我的什麼人?」
「這該問你,裘璐,你當我是你的什麼人?」
「朋友。」她沒有多想就回答。
「怎麼樣的朋友?」
「怎麼樣的?」這個問題真是考倒她了,她該怎麼界定他之於她的意義?對她而言……他的確是朋友,她跟他很投契,相處時也很自在,她不討厭他。
「葛烈也算你的朋友吧?」呂傑森替她分析,「我和他在你的心目中是一樣的地位嗎?」
「葛烈應該劇是湘茹姊的朋友。」
「那我呢?」
「你比較像我『自己』的朋友。」
「所以你分得出差別了嗎?」他微微一笑,「而且葛烈不會對你有企圖,但我有,我一直都在追你,你不會笨到不知道吧?」
「我可以算是知道,但你要我怎麼做?」
「裘璐,難道你從來沒有被追求過,沒有談過戀愛嗎?」他以不可思議的表情問,「你不知道怎麼去應付男人的追求,這表示你是一張白紙,在愛情這方面單純到近乎無知?」
「我當然被追求過,也知道怎麼應付男人,但那些曾在我生命中出現的男人我都不是特別喜歡,也從來沒有當一回事,可是你……」裘璐嘟起嘴。
「你是說……我不一樣?」他在心中竊喜。
「我覺得你還OK!」
「你就直說你喜歡我嘛!」他樂不可支。
「我只是還可以接受你。」她更正。
「那我們從今以後就是男女朋友了。」呂傑森自行決定,「你覺得如何?從這一刻開始更進一步,你可以大聲的說我是你的男友,我也可以跟人家說你是我的女友。」
「有必要這麼囉唆嗎?」
「你有權利管我怎麼用錢。」他存心誘惑她。
「我可以?」
「而且我還會先幫你還卡債。」
「但……」
「我們會有時間慢慢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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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約多耽擱了兩個星期,因此葛烈可說是歸心似箭,一心只想快點回台灣,快一點見到宋湘茹,他忽然意識到,她似乎已融入了他的血液中、他的骨髓裡,自己往後的生活再也少不了她了。
由機場一路直奔宋湘茹的公司,途中他打過電話給安瑩,確定宋湘茹在辦公室裡。她一直都不接他的電話,所以他只好凡事透過安瑩傳達。
因為和裘璐有約,她正收拾著桌面打算離開,當她看到葛烈出現在辦公室時,先是有些怔愣,但隨即擺出一副冷漠態度。
「交易取消。」她先聲奪人。
「湘茹,我們四個星期沒有見面,這就是你別離後想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葛烈的臉上掛著思念與依戀,即使她表現得如此冷酷無情,他亦沒有發怒。
「交易取消。」她再說一次。
「湘茹——」
「我沒有懷孕。」宋湘茹平靜的道,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是用言語就能形容的,「現在我寧願結束公司,宣佈倒閉破產。」
「你真的想透徹了嗎?」
「我不想生小孩。」
「你那些員工……」
「我無法每個人的生計負責,我又不是上帝!」宋湘茹知道她和葛烈的帳之間還有得算,「我欠你的……慢慢再想辦法還你,不然……我只有命一條。」
「我不要你的命。」葛烈苦澀的說。
「那你等我慢慢還錢。」
「你家道中落,可能一輩子都還不完。」
「那……」宋湘茹兩手一攤,「我也無能為力,我並不想賴帳,如果有其它的路,我一定會積極設法還你錢,至於生小孩……是我之前沒有考慮清楚就做的決定,現在我後悔了,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沒有懷孕?」
「上個星期。」她告訴他過程,「小安幫我買了驗孕棒,當我知道自己並沒有懷孕後的第三天,MC就來了,本來我還以為已經……」
「懷孕。」他接著道。
「幸好沒有。」
「你就這麼不想懷孕?」葛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一頭撞死,「懷我的小孩令你這麼痛苦?」
「我們倆根本就不該有小孩。」宋湘茹直視他的雙眼,在他的臉上看到許多的情緒變化,即使如此,他並沒有暴跳如雷或大發雷霆,似乎還能很理性的面對她,她很佩服他這一點,「我會找姿玫幫忙,看她是不是多少能湊點錢讓我先還你。」
「我不要錢,我的錢已經夠多了。」
「你錢夠多卻不願意無條件幫我!」宋湘茹一副替他覺得羞愧的表情,「虧你還是我的學長——」
「你確定交易真的要取消?」他插話,眼神慢慢變得冷酷。
「我要取消!」
「不會再三心二意?」
「不會!」
「即使我上法院告你欠債不還?」
「你……你要上法院告我?!」宋湘茹的胃開始隱隱抽痛,她不相信葛烈會這麼對她,「你不缺這一丁點小錢,但卻要為此上法院告我?」
「因為我討厭出爾反爾的人。」葛烈明白的告訴她,「宋湘茹,你不守信用!」
「我……」
「你並沒有做到你承諾的事,是你毀約在先,我當然可以告你,你覺得。詐欺。這罪名如何?」他愈說愈冷漠,「我不想和你多說廢話,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我很累了,想回家休息。」
「葛烈,你不是說真的!」她氣急敗壞的叫住他。
「我是說真的。」
「你不可能這麼狠,這麼沒有良心,這麼沒有人性!」她不得不走到他的面前,才在他的面前站定,就感到由他身上傳來的一股神秘氣息,似乎在傳遞什麼訊息般。
葛烈忍下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衝動,忍下把她緊緊抱在自己懷中的衝動,他嚥下了自己所有的渴望和情感。
「我可以讓你坐牢。」他更加無情的說道。
「坐牢,你要我去坐牢叫。」
「我會請最好、最頂尖的律師,」他聳了聳肩,「到時候別再來求我。」
「葛烈,你不怕被大家唾棄嗎?」宋湘茹氣到連頭髮都快冒煙,「馮毅、姿玫、呂傑森、裘璐、小安,還有很多我們共同的朋友——」
「我不在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都唾棄我,反正錯不在我!」他是吃了秤坨鐵了心。
「你不要這麼冷血……」她低低的道:「你不可能這麼無情的!」
「你知道我家在哪。」
「葛烈,我會對你恨之入骨!」她咬牙放話。
「那就恨吧。」他撂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