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達宏帶了一大疊會議資料要向龐世倫作簡報,因為總要讓公司真正的老闆知道這半個月他不在時,公司的決策高層到底作了哪些決定、完成了多少工作。
但是他發現好友根本不怎麼注意他在講些什麼,這叫他有些意興闌珊,如果龐世倫沒有在聽,那他說了還不是白說。
「世倫,大陸和台灣沒有時差吧?」賀達宏沒有明講。「昨夜沒有睡好?」
「我睡得很好。」儘管說「很好」,但明明表情一點都不好。
「那你……有聽進去我說了什麼嗎?」
「要我重複一次嗎?」龐世倫犀利的道。
「重複就不必了,只要你瞭解公司這半個月來有些什麼新的台約,或新的進度在進行就好了。」他不是一個囉唆的人。
「公司的事我可以很快掌握,但是……」龐世倫很不諒解的盯著他。
「把話講完啊!」
「你和柯雨喬是在幹什麼?!」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語氣會這麼差、這麼激烈,就好像是他最好的朋友和他的老婆偷情被他逮到似的。「賀達宏,我想我真是狀況外啊!後知後覺!」
「世倫,你在講什麼?」賀達宏有些意外好友得知消息的速度。「我和柯雨喬沒有幹什麼啊!只是好朋友而已。」
「好朋友?!才半個月的時間,你們就成了好朋友?那麼她的失憶症好了嗎?痊癒了嗎?」龐世倫譏諷的說。
「世倫,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才半個月……」他把辦公椅旋了個方向,不想正視好友,「達宏,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了她的好朋友,看來你的魅力和親和力超乎我的想像。」
聽了半天,賀達宏這才聽出了好友話中的酸意和誤解,於是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卷宗,準備好好把話說清楚。
「世倫,你不是在吃醋吧?!」他忍不住先糗好友一下,「雖然吃醋有益健康。」
「你在追柯雨喬?」龐世倫單刀直人的問。
「追公主?!我沒那麼自不量力,」
「她現在是落難的公主,以柯先生目前的狀況……」他忽然話鋒一轉,「達宏,你為什麼突然變得和她那麼熟?」
「你怎麼知道的?」
「我親眼看到了。」
「你不是昨天晚上才回來?」賀達宏的腦筋很靈光,隨便推敲一下就知道情況,「你一定是去過了她那,或者……你根本就看到我送她回家,是這樣嗎?」
龐世倫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世倫,詹文儀提早回來台灣了。」他必須提醒他的好友一下。
「我知道,我已經和文儀見過面了。」
「那你還這麼關心我和柯雨喬的事?」
「達宏,你只要告訴我你和柯雨喬是怎麼回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龐世倫倏地站起身,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
「柯先生打電話給我,希望我如果有空就去看看公主,還說她已經開始上班,而他不想她又變成工作狂,希望她能好好休息,於是以我來轉移公主對工作的注意力。」他照實全盤托出。
「你成功了?」龐世倫語調尖銳的問。
「我只是陪她做些她想做的事,當她的貼身跟班而已。」賀達宏喊冤。
「貼身跟班?!」一聽這話,龐世倫的臉色更臭了。
「就幫她提提東西、開開車門、講講笑話給她聽而已啊。」他委屈的說。
「也就是說你們沒有談戀愛嘍。」龐世倫的表情瞬間放鬆。
「我和公主?!」賀達宏驚訝的抬起頭。
「你是個好男人,達宏。」
「我現在又是「好男人」了?!」他揶揄起好友,「沒有威脅性了?」
龐世倫只是淡淡一笑,又問:「你有沒有和她談到車禍前或是五年前那些事?」
「我有這麼豬頭嗎?」
「柯雨喬自己有沒有想到一些?」
「她常會問起你的事和你平常工作的情形,其他的她沒有多懷疑,她知道有個文儀,所以有時態度很保留,」賀達宏笑了笑,「世倫,她喜歡的人是你,我不可能在半個月內就讓一切風雲變色的,我有這麼大的本事和能耐嗎?」
「倒是現在你身邊有兩個女主角,世倫,要是處理得不好會全盤皆輸哦!」身為好朋友,他有義務提醒一下。
「不要把我說得好像腳踏兩條船。」
「那你選一個。」
「我的女朋友是詹文儀。」
「那我可以追公主了?」
「達宏!」龐世倫馬上板起臉,好像想將他一拳擊倒在地上似的。
「為什麼不可以?」賀達宏「不滿」的抗議。
「我已經很煩了,你不要再火上加油!」
「現在這樣就煩?哪天兩個女主角要是正面對上,你只怕會更煩。」
龐世倫聞言沉著臉靜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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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司機等著送她回家,但是看著辦公室玻璃窗外的絲絲細雨,柯雨喬忽然很想走進雨中,於是打了電話給司機,告訴他可以下班了。
她知道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一個女人隻身走在街上或許不是那麼安全,倒楣的話她可能會被搶,甚至是碰到變態的男人,但她就是想要去淋點雨,想要感受臉上那種沾了雨滴的濕意。
走出公司,打在臉上的小雨滴令她想笑又想哭,因為她想到了龐世倫,這一刻他在做什麼?是在公司裡,還是……有女友陪伴?
她想他!
她想有他在身邊!
但是她亦知道如果他可以,他會來,而他如果沒有出現,那表示……或許在他的心中,她的份量並不重。不過她會努力讓自己不再那麼需要他,畢竟他有女友,她也不要他當一個劈腿族。
他是怎麼想的呢?
她孤單的站在一家看起來很浪漫的咖啡館前,看到上面的營業時間是到十二點,低頭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表,如果現在進去,她還可以待上個半小時,半小時喝杯咖啡……夠了。
「一起進去吧。」有人在柯雨喬的身邊說。
猛的回頭,她看到了一張自己朝思暮想的臉,他的臉上、發上、身上都是微濕的,看來也走了一段路,和她的情況很類似。
「你……」
「太講究詩意會得重感冒。」他看著小咖啡館,並沒有對著她的臉說話。
「龐世倫,你跟了我多久?」
「從你一出公司。」
「你並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下班。」
「我一直在你們公司外面等,看到你家司機一個人開著車離開,不一會你就走出了公司。」他不想再解釋,又不是什麼偵探推理片的劇情。「要不要喝咖啡?它快要打烊了。」
「好。」她立刻說,即使只有半個小時都好。
很自然的推著她的肩,他帶她一起進了咖啡館,兩個人都點了一樣的咖啡,面對面坐著時,他們互相凝視著對方。
「現在怎樣?」她問。
「什麼怎樣?」他挑了挑眉。
「喝完咖啡之後呢?」
「送你回家。」
「我問的不是這個。」雖然年輕,但是她並不愚蠢。「你的女友回來台灣了嗎?」
「嗯,她提早回來了。」他沒有打算要隱瞞。
「她回來了,那你……」她硬是擠出—個笑容,「你不怕被她誤會嗎?」
「我們又沒有做什麼。」龐世倫神色自若的看著她。
「快半夜了還一起喝咖啡……」她自嘲。
「柯雨喬,我只是單純想和你喝杯咖啡。」
「只是單純喝咖啡而已嗎?」她有些失望的低語。
五年前他為什麼沒有順水推舟的和她談上一場戀愛?他看著眼前輕啜咖啡的人兒,忍不住這麼問自己。當年他是氣她害自己和桑純珉分手又失業,而且厭惡透了她的謊言,那現在呢?
「如果你要把喝一杯咖啡想得這麼複雜,我也沒有辦法。」他有點欲蓋彌彰的說。
柯雨喬沒有打算在這一點上面逼他,只是安靜的喝著咖啡。
「你不該每天工作到這麼晚。」
「我也不想,但是工作好多。」
「你有再去複診吧?」
「醫生說我腦中的血塊已散得差不多,現在等的是……」她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像是突然來一道閃電,或是轟的一記響雷,要不然也可以再出一次車禍,再撞那麼一下,說不定就可以負負得正。」
「柯雨喬,這一點都不好笑。」他完全不覺得好笑的瞪她,「再出一次車禍?!虧你說得出來!」
「龐世倫,你希望我恢復記憶嗎?」她好像沒有認真的問過他這個問題。
但這個問題卻令他語塞。
「為什麼不回答我?你並不希望我恢復記憶?」她很快的猜測。
「我希望你記住想記住的,忘了你根本不需要去想起的。」他的回答既有深意又模稜兩可。
「你以前對我很壞、很槽,對不對。」她很順理成章的假設。
「可能。」他還是打迷糊仗。
「有那個必要對我很壞、很糟嗎?」她帶著微笑問,還是有玩笑意味的,「看看現在的我,奸像不是—個多差勁的人耶!」
「現在是不差勁。」他脫口而出。
「那麼我以前……我是說在我失憶之前,是個差勁的人了?!」她沒那麼粗神經,所以可以感覺得出龐世倫有所保留,包括了爸爸、包括了賀達宏,在很多關鍵的事情上,他們都是迴避的。
「柯雨喬,你現在不差勁就好了。」他只能這麼哄她,「過去的事就讓它過
「那你……可以接受現在的我嗎?」
「柯雨喬,我們不要談這個。」他只是端著咖啡杯,卻一口都喝不下去,看來他只有聞香醇咖啡味道的命。
「因為我們倆不會有可能?」
「因為……」他咬著牙根,「現在談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那你會贊成我和賀達宏更進一步交往嗎?」她正色的問他的意見。
龐世倫的表情一窒,沒有接話。
「和他在一起很輕鬆。」她淡淡的說。
「我清楚。」
「他對我非常的好。」
「達宏會是一個好情人、好丈夫。」龐世倫表面上平靜的在說話,可心底卻是有一股醋意在翻騰,「如果你能真心的喜歡上他,那麼對你、對他都好。」
「你居然會這麼說。」她難過得眼眶泛淚。「好像我如果喜歡上他,那麼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這世界會忽然變得美好、會充滿光明似的,你就可以甩開我!」
「柯雨喬……」他選擇不辯解。
「我會努力和賀達宏交往看看的!」她一口氣把剩下的咖啡都灌進喉嚨。「可以送我回家了。」
「還有十分鐘才會打烊。」他沒有打算現在就走。
「但是我的心已經打佯了。」
「柯雨喬……」他的詛咒只能往心裡吞,不能當面罵給她聽,「別這麼逼我!」
「那就別再來招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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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文儀的服裝發表會,她說什麼都要男友來捧場,在大家眼中,她是個愛情、事業兼得的都會女子,有著人人稱羨的一切,但是遲到的男友令她臉上有些掛不住,更叫她不能下台的是發表會還沒有結束,他又得離開。
「世倫,你這樣蜻蜓點水式的出現,是代表你的「應付」嗎?」在服裝發表會的後台,她忍不住發飆,儘管平日她的EQ不差,但是今天還有前幾日,他的表現都令她心寒。
「我已經來過了。」
「昨晚你臨時取消我們的晚餐之約。」
「開會時間拖太晚,會議無法如預定的安排結束,我不希望你枯等,所以才取消,」
「前晚你三更半夜找不到人,家裡電話沒有人接,手機又關機!」他的反常令她害怕,「你以前不會這樣的,我隨時可以找到你。」
「我該說什麼?」他沒有任何反駁的由她說個夠,她高興就好、
「我覺得你變了。」不怕在場的其他模特兒聽到,她直接指出。
「文儀,今天是你的服裝發表會,我們不要鬧笑話,不要讓焦點轉移了,後台可是有很多狗仔記者。」他捺著性子說。
「世倫,我們結婚好不好?」女人在心慌意亂的情況之下,第一個想到抓牢男人的方法就是結婚,「時候到了。」
「但你並不想結婚啊!」詹文儀的提議令他的臉色有些鐵青。
「我想。」
「你說過你喜歡單身但有愛情的生活。」
「人會改變。」她強硬道。
「但是我還沒有計劃……」
「我只要一個小而隆重的婚禮,不需要計劃太久。」
她真後悔自己去了巴黎,以龐世倫的條件,她不該放牛吃草兩個月,這段期間能發生的事太多了,她真是大意失荊州。
他抿唇不語,不想刺傷她的心。
「世倫,回答一個「好」有這麼困難嗎?」
「你現在該想的是你的服裝發表會。」
「我不在乎服裝發表會,我在乎的是你!」
「我已經來了。」他淡漠的吐出一句話。
「但你很勉強、很不甘不願的來!」她知道自己是在借題發揮,但她實在是亂了方寸,也失了風度。「世倫,一定有其他女人對不對?我以前不是沒有談過戀愛,當男人開始應付我時,我可以感覺得出來。」
「文儀,我們私下再談好不好?」
「我無法等,你現在就給我交代!」明知道這樣的無理取鬧會叫男人卻步,但她還是犯了女人不該犯的大忌。
龐世倫的反應是轉身就走。
「不可以走!」她情急之下拉著他的手臂。
「你不該失態。」
「是你讓我失態的!」詹文儀不放開他的手臂,「自我從巴黎回來到現在,我們沒有親吻、沒有愛撫,更不要提其他更親密的接觸,不要告訴我你突然決定要遁入空門。」
龐世倫一臉忍耐的看著她。
「告訴我她是誰!」她發狠。
「你一定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僵嗎?」他用力甩掉她的手,一點也不怕弄痛她。「等你冷靜一些之後,我們再談。」
此時有一個模特兒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詹文儀的肩膀,並附在她的耳朵邊輕聲說道:「這樣只會給他放心離開你的借口。」
「世倫,你說個時間。」她聽進去了。
「我確定了再約你,最近事情比較多。」這有一半是事實,不全然是謊話。
「我會耐心的等你電話。」
龐世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調整好情緒後,對她揚起一抹笑容。「還是祝你今天的服裝發表會成功,你在這方面真的很出色,加油。」
「世倫……」她忽然有點懊悔自己的失控和發飆,她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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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安安對賀達宏的笑話超捧場,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東倒西歪,相較之下,柯雨喬的反應就有些叫人不敢恭維,她看起來就像座冰山似的。
「賀達宏,這笑話真冷。」她沒有表情的說。
「冷?!你不覺得好笑?!」
「喬喬,這笑話超好笑,你居然這麼沒有幽默感,」孫安安差一點連眼淚都笑出來。
「紅豆餅一家人出去玩,兒子不小心發生了車禍被撞,結果他流出來的餡是奶油,紅豆餅爸爸馬上打了紅豆餅媽媽一耳光,說她搞外遇,這會好笑嗎?」柯雨喬重複了一次賀達宏所說的笑話,
「當然很好笑啊!」孫安安很支持賀達宏。
「紅豆餅媽媽外遇,這不是很逗嗎?」
「你們倆還真是合得來。」她羨慕的看著他們。
孫安安立刻收斂不再笑,賀達宏也清了清喉嚨。心情不好的人是柯雨喬,他和孫安安想盡了辦法要逗她開心,結果大笑的人卻是他們兩個,這有點講不過去。
「那我再講一個笑話。」他又開始絞盡腦汁的想。
「你不用費心了,是我自己笑不出來。」柯雨喬不想讓他們再傷腦筋。
他看了看孫安安,兩人用眼神交談,心想總要想個法子讓公王快樂一些。突然,他的手機響起。
他立刻投出一個歉意的眼神,向兩位小姐致歉,轉過頭去接手機。「喂。」
孫安安則看著好友,和她閒聊。
「喬喬,如果你這麼煩,我陪你出國去玩一趟好了。」她很有義氣的說。
「玩回來問題還是在。」
「那你煩也解決不了問題,我記得有一個很有智慧的人說過這麼一段話,「能解決的事就不用煩惱,不能解決的事煩惱也沒有用」,你聽了會不會覺得舒服—些?」孫安安真的是仁至義盡了。
「謝謝你,但我還是煩,」柯雨喬完全提不起勁。
「你這樣會得憂鬱症的。」
「我說不定已經得了。」
「喬喬……」孫安安歎了一口氣,「做人已經夠累、夠辛苦了,你何苦還和自己過不去?」
「安安,我會沒事的。」
「才怪,你會把自己逼到死角,只為了……」她多少知道龐世倫的事,只是有些地方她拼湊不完整。雨喬高中時曾不可自拔的暗戀一個男人,但是失憶後,她卻把全副情感全放在龐世倫身上,如果有天她恢復記憶怎麼辦?
「世倫要過來。」賀達宏突然拋來一句話,然後把手機放回桌面上。
「你為什麼要告訴他我們在這裡?」柯雨喬幽幽的說:「而且他過來了又能怎樣?」
「公主,他算是我的老闆,我能不對他據實以告嗎?」他雙手一攤。
「好歹你也是副總裁。」
「這裡是公共場合,他也可以過來吧?」
「那我走。」她拿起皮包要起身,「我正好想起公司裡還有些公事要處理。」
「這理由真老套。」孫安安不依的拉住她的手臂;
「安安,你和賀達宏不需要電燈泡。」
「你才不是電燈泡,我和他……」她總要含蓄一點,「只是朋友而已。」
「是啊,我們只是朋友。」賀達宏幫腔,「大家都是朋友,我和你也是朋友。」
「賀達宏……」柯雨喬歎了口氣。
「我再講一個笑話。」他抓著自己的頭髮苦思,然後露出一個開心的表情。「英文字母有二十六個,從A到Z,哪兩個英文字母加起來會爆炸?」
「爆炸?!」孫安安想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是哪兩個字母啊?」
「公王,你想到了沒有?」賀達宏看著她。
「我根本不想去想。」她不配合的說。
「是0跟K。」他揭曉謎底。
「為什麼是0跟K?」孫安安還是想不通。
「因為0K「繃」啊!」他做了個誇張的手勢與眼神。「想到了嗎?」
孫安安點頭,又笑到不支倒地,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卻只見柯雨喬仍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喬喬,你就算是同情他好了,也笑一下吧!」孫安安替他打抱不平。
「我還有其他笑話哦。」
「我知道你可以當選好人好事代表,」她還是站了起來,「別讓我掃了你們的興,好好玩,我——」
「給點面子,我才到。」龐世倫站在她的身後,低沉的開了口。
柯雨喬緩緩的轉身,表情複雜多變,她注視著他,心裡不由自主的一陣抽痛。
「孫安安,你會不會跳舞?」賀達宏問。
「不會。」
「我教你。」他馬上起身,做了一個很紳士的邀舞姿勢,「我會選這家有舞池的PUB是有目的的。」
孫安安也站起。「我沒有舞蹈細胞哦。」
「那你要花「很長」的時間學哦!」
「沒關係。」她看了看好友與龐世倫。「反正有人比我需要「更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