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頂層的四間套房,其中之一住了淳於衛之外,另外三間住了姚昀皓、齊傳風、尹政,這三人都是無聊團的團員,淳於衛的拜把好哥兒們。
姚昀皓是大學部二年級的學生,來自黑道世家的他脾氣暴烈、個性衝動,但偏偏是個漂亮男生,蓄著一頭長髮,如果從背影看,會被誤認是個身材高 的女生。
準備接下任黑道當家的他,是個習慣以武力解決一切的人,誰他都不服,只除了淳於衛叫得動他、管得動他。
齊傳風比姚昀皓大一歲,是大學部三年級的學生,雖然亦是無聊團的團員之一,但他個性冷靜、擅推理、很有邏輯概念,算是軍師型的男生,話不多,叫人不太能猜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不過,他也是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型的男生,父親是一家大型醫院的院長,家中親戚也大都是學醫的,可是他本人似乎對管理比較有興趣。
尹政年紀最小,只有十八歲,是高中部三年級的學生,因為來自傳統的政治世家,所以算是兩面人,外表看起來斯文、敦厚,給人純真、善良好小孩的印象,其實是最愛惡整人,而且腦筋靈活,鬼點子比誰都多,都狠。
淳於衛把這三人召來到自己的房間,在一張可以容易八人份的大理石餐桌上,說出了他的計劃。
「整新舍監?」尹政馬上眼睛發亮的說。就是因為日子太無趣,他才會想要加入無聊團,他也愛整人,看人哭笑不得或是大怒、嚇破膽,他都會超爽的,人生本來就該活得精彩一些的嘛。
「她惹到你了?」齊傳風一個淡淡的平和表情。
「她不算是惹到我,但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趁她還沒先發火前,我們先給她一把火。」淳於衛抽了一口煙之後說,大理石餐桌上有煙、有酒,但是沒有任何毒品或是違禁品,這是他們四人一致同意的。
「那你想怎麼做?」姚昀皓不反對。「還是女的吧學院方面不是一直認為佑監要女性才夠耐心、才有愛心、才會細心,屁啦!」
「是女的,而且還是我們學校的。」
「你是說她是億翁的學生?」尹政頗感意外。
「我對她做了個小小調查,她的父親生意失敗,而她不想轉校,所以選擇當舍監。」淳於衛是個做事周詳的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令人同情。」齊傳風比較有愛心。
「沒錢就別讀,活受罪!」姚昀皓就事論事。「舍監那麼好當的嗎?」
「我不知道有人這麼離不開億翁。」尹政的腦中已經在想整人的點子。
「想想怎麼做。」淳於衛冷笑的表示。
「她大學部的嗎?」尹政要問明白。
「一年級。」
「那很嫩啊!」姚昀皓接口。
「像白雪公主。」淳於衛又是冷笑。
「幸好不是恐龍妹。」尹政一副好裡佳在。「只要不是恐龍妹都可以忍受。」
「但有點脫線。」淳於衛又接,但臉色好了些。
「你是說『不太正常』?」齊傳風以醫學的角度來看。這女生該不會有精神方面的問題吧?
「是神經大條。」他哈哈一笑。
「你是指『陽光少女』?」
「她很能『適應環境』。」淳於衛把健身房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並且提到了裴欣的處理方式,她沒有大驚小怪、沒有嚇到不知所措,她只是回宿舍房間去睡她的覺,好像一切與她無關。
「這麼屌」
「這麼酷」
「這麼瞎」
淳於衛可以理解他們三人的反應,他自己當時在現場的感覺,也是覺得這女生很另類。
「才十九歲?」
「像是白雪公主?」
「非整不可!」尹政做了結論。「我倒要瞧瞧這個『姊姊』膽子有多大,神經有多大條,她不可能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吧?」
「尹政,你不要太過份!」雖然是黑道下任當家,但對女生最起碼的憐香惜玉的心,姚昀皓還是有的。「不要像上次搞了兩條蛇,放進了莫芷瓊的浴室裡,嚇得她有好幾天不敢進浴室。」
「那蛇又沒有毒!」
「可她並不知道有沒有毒,而且這也不是重點!」齊傳風同意整人,但要適可而止。「你不知道真的有人是被活活嚇死的嗎?」
「被蛇嚇死」
「被他們所恐懼卻又突然出現的東西嚇死!」齊傳風補充。「別再搞蛇了!」
「但女生一定都怕蛇。」
「不一定。」淳於衛忽然露出了一個無法解釋、莫名的笑。「以裴欣那『不合理』的反應,說不定她會把蛇留下來當寵物養!」
「哈!」姚昀皓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如果她真會如此,那我開始有點喜歡她了,她可以到我們道上闖蕩,有成為大姊頭的本錢!」
大家都笑了,只有淳於衛沒有笑。
「我來查查她怕什麼。」尹政自告奮勇,整個人活力十足。「絕對給她一個難忘的紀念。」
「別弄到不可收捨!」齊傳風只有這一句。
「保證不出人命!」尹政做發誓狀。
「這下咱們無聊團有事做了!」姚昀皓等著看好戲上場。
發起人、始作俑者的淳於衛這會兒卻有些懊惱他有點後悔自己的提議,裴欣並沒惹到他,而且以她目前的處境,她需要的絕不是「被整」,但說出來的話……尤其是他說出來的——
一定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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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監有一個小小的、舊舊的辦公室,而裴欣很努力的把它佈置成很有Hello Kitty的那種溫馨感覺,畢竟課餘她有很多時間會在這裡,包括受理一些住宿學生的投訴或是待辦的事。
她比較覺得自己像是管家或是傭人,但是好在沒有什麼不好或是流血的事發生。那天早上醒來,她先衝到健身房,一切完好如初,沒有一滴血漬,果然她是安心進教室的。
再接下來的日子,平靜得令人覺得有點不太能接受,她一直想到莫姊,她怎麼會是那種反應,明明舍監的工作就不難啊!
淳於衛一踏進舍監的辦公室,馬上被那一牆的Hello Kitty圖片給搞得反胃,還有Kitty的抱枕、文具、椅墊。真不知道女生迷Hello Kitty是什麼道理?而舍監辦公室應該是屬於公共場所,裴欣這一搞,叫他什麼罪惡感都沒有了。
「淳於衛。」她記得他,畢竟在經過一番探詢之後,她也知道他是億翁實驗貴族學院裡響叮噹的人物了,或許有人不認識校長,但絕對知道淳於衛,她之前一定很叫他沒有面子。
「現在有空嗎?」他問,直挺廷的站著。
「有啊!」她熱絡的回應。「坐嘛!」
叫他坐在有Hello Kitty椅墊的椅子上,那他寧可從一○一高樓往下跳。
「我站著就好!」
「如果你高興。」裴欣不勉強他的,但也只能陪他一起站,一看到自己站在他身邊就像是哈比人,她只好離他遠一點點,億翁裡的男生似乎每一個都很高。
「為了歡迎新舍監,我們決定辦個活動。」淳於衛告訴她,並不是徵詢她的意見,而是告知。
「不用了!」裴欣笑著拒絕。
「都籌備好了。」
「已經籌備好了」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你們的動作怎麼這麼快?」
「為了歡迎你啊!」他酷笑的說。
「其實不必了!」
「應該的。」淳於衛雙手環胸,一派的瀟灑姿態,他那雙黑眸會叫女生無法拒絕他的任何提議。「我們都準備好了,是個試膽大會,新生們常玩的,很有意思,但我們老瓶裝新油。」
「試膽大會」她忽然覺得一股涼意由自己的腳底竄起。
「就是練膽子啊!」他說得可輕鬆愉快了。
「練膽子」裴欣搖頭。她一向沒有膽子,但是她更不想輕易暴露自己的弱點或是死穴,她要裝作若無其事,這樣她就不會被害到。
「其實一點都不可怕!」他決定先卸除她的心防。「所以很多人會覺得乏味、無聊。」
「多不可怕」
「曾經有過吃麵包蟲比賽。」淳於衛懶懶的說。
「吃……蟲」她有點想吐了。
「還有比賽抓老鼠,在廢棄的工寮或是夜晚的菜市場,總之沒有抓到一定數量的老鼠就輸。」看花容失色的她,心底是有些不忍,而女生會怕這些是正常的,但試膽大會一定要辦。
「大家……真的這麼沒事做」裴欣微微呻吟。為什麼她以前都不知道?
「撲克牌的國王遊戲已經不新鮮。」
「哦」
「半夜在學校操揚蹓鳥也太老套。」
「蹓鳥」她知道他的意思,只感到怎麼有人這麼大膽、瘋狂又無法無天。
「灌酒、脫衣、真心話大冒險那些都過時了,一定要有新的玩法!」淳於衛強調。
「我可以不參加嗎?」她討饒的問。
「這是為你而辦的,你怎能不參加?」
「這是整人。」她展現出了一點怒意。「你們只是想要整我而已!」
「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參加,這是一個大家都可以報名參加的活動!」為了取信於她,他咧著嘴笑。「我自己都報名了。」
「你有報名」她的心安了一些,至少有個她認識的人,有他在……她可以什麼都丟給他,如果出了任何問題的話。「什麼名稱?我是說這活動。」
「鬼屋探險。」他施施然的道。
「什麼?」她尖叫了一聲。
「你沒聽清楚嗎?」
「鬼喔」她已經臉色發青。「你真的說到了『鬼屋』這兩個字嗎?」
「你不會相信世上真有鬼吧」淳於衛知道她怕什麼,他非常清楚。「說是鬼屋探險,其實就是一群人夜遊,故意尖叫兩聲而已,不會真的有什麼鬼出現,電視上的那些都是特效營造出來的氣氛。」
「鬼……這世上有鬼!」裴欣發抖的說。
「沒有。」淳於衛放下了環於胸的雙臂。「反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我會來接你,有一、二十個人參加,一群人互相壯膽,怕什麼?」
「我不想……」她拚命搖頭。
「你這個舍監還想做下去吧」
「你不能強迫我!」裴欣瞪著他。
「那你……看著辦吧」淳於衛胸有成竹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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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一個命令下來,裴欣不想參加也不行了,除非她繳得出學費,不做這個舍監。
專門賣養生與美容的果汁吧裡,坐著三個愁眉不展的女生,她們年輕、青春、但漂亮的臉上寫著憂慮,和她們的年齡不合。
「裴欣,如果不是我也怕鬼,我一定會報名參加。」左琳很想講義氣,但是她和裴欣一樣膽小,不要說是鬼,她連黑暗都怕,更有密室恐懼症,叫她參加鬼屋探險,她會先心臟病發作。
「你報名我才會嚇到!」裴欣諒解的說。
「我不是那麼怕鬼,可是如果我父母知道我報名參加這種活動……」歐珉也有難處。
「我了啦!」
「不然我請我爸去和校長說說看!」左琳還是想幫忙,很盡心盡力的找辦法。
「你爸的勢力不會大過淳於衛吧」
「干他什麼事?」歐珉意外又興奮的問。「你認識他嗎?裴欣,他怎麼了?」
「歐珉,你High什麼啊?」
「他是我的偶像!」
「你的偶像是他」裴欣一個有點惋惜的表情,接著說出事情的始末。「我想一定是他去向校長施壓,不然校長也不會非要我參加不可。」
「裴欣,他是無聊團的團長。」歐珉和她分享小道消息。「他是億翁實驗貴族學院裡最帥、最酷、最有Power的人!」
「你講什麼啊?無聊團?」
歐珉與左琳互視一眼,接著由左琳來說。
「裴欣,一直以來你都是乖寶寶,是那種把心思和精神都放在學業上的女孩,你不參加社團,很少注意學校發生的事,所以才會不知道淳於衛和他的無聊團。」
「你的意思是……他是個很無聊的人」
「他們會整人。」
「我就知道!」裴欣不禁氣惱。「他搞的什麼鬼屋探險一定沒有好事!」
「但你說他也會參加?」歐珉帶著夢幻的表情問。
「他是這麼說的。」
「好幸福哦!」
「歐珉,你的果汁有問題嗎?」
「我的果汁沒問題呀。」真希望自己可以參加這個活動,只要看淳於衛在,不要說是什麼鬼屋,她連地獄都不怕,問題是如果被她父母發現,她的下場會很慘,因為她必須一直像個名媛、上流千金。
「那你把這種人當偶像」
「他超……超與眾不同、超不凡出眾的。」
「他只是仗著家裡有錢,然後又被寵壞了,不想認真讀書,搞什麼無聊團,欺壓善良、製造事端、殘害無辜,他該……」裴欣是因為看到好友們的表情才停止。她是不是說得太過火了?
「裴欣,你討厭他」
「一個會逼我參加鬼屋探險的傢伙,你叫我喜歡他,左琳,你的果汁也沒問題吧」
「他會保護你吧!」歐珉替自己的偶像說話。「男生保護女生很正常。」
「想保護我,他就不會辦這個活動!」
「但是試膽大會真的每年都有啊!」
「不是針對我」
「裴欣,真的是每年都有試膽大會!」左琳歎口氣,持平的道:「只不過是自由參加的性質,不會勉強,但因為你現在是舍監……」
「沒規定舍監要不怕鬼、要膽子大吧!」裴欣抱怨,但抱怨歸抱怨,她還是認了。「我看我要去廟裡多求一些平安符帶在身上。」
「我有十字架項煉!」
「我可以叫我家傭人準備很多大蒜。」
「還有呢?」裴欣先謝了她們,但接著又開始絞盡腦汁。「是不是還有更實際、更貼身、更靈的……」
「紅色內衣褲!」兩人又極有默契的一起異口同聲道:「鬼怕紅色。」
「你們……」她頹喪的叫。「認為我一定會見鬼嗎?你們真這麼想的?」
「有備無患嘛!」左琳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對了,罵髒話也有用!」
「我不會罵骯髒的話!」
「三字經呢?」歐珉眉頭皺著的問。「最常聽到的?」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裴欣!」她差一點笑岔了氣。「不是這種三字經,而是……而是問候對方老母的。」
「我不會啊!」裴欣表情痛苦的哀哀叫。
「多帶一些護身符。」
「多帶幾條十字架項煉。」
這是左琳和歐珉的一致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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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自己是這個整人遊戲的主角,因為在校門口,裴欣只看到一輛九人座的休旅車,而在現場的人,連她在內也不過八個,而且是連一個女生都沒有,這不是擺明……要衝著她來的嗎?
當然她可以轉身回學校,但是她舍監的工作可能會飛掉,即使不飛掉,她只怕也要背著膽小、怕鬼、沒種的惡名,過完她在億翁的所有日子。
「有人報了名又臨時退出。」淳於衛多此一舉的解釋。「特別是一些女生。」
裴欣只能聳肩裝勇敢。
「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下這次參加的人?」
「不用了!」
「你以後會很常看到他們。」
「那就更不急了!」裴欣抓著她斜背在肩上的一個貼身包包,裡面有護身符、十字架項煉、大蒜,可以避免的樹葉,還有一件……歐珉的紅色內褲。
她瞄了瞄其他七個男生。男生多表示陽氣盛,相信鬼不會靠近他們,她應該不用自己先嚇自己。
「該出發了,我們要趕上那個時辰。」尹政露出他最「誠懇」的笑容。
「時辰」裴欣有點不穩的聲音。
「午夜十二點,據說是靈界與陽間一個交會的時間點,在這時鬼就會——」姚昀皓很凶、很冷的說:「出現在人的面前。」
裴欣嚥了口口水,忍不住靠向了淳於衛。
「這只是據說。」齊傳風比較有人性,而且他看得出她已經三魂少了兩魂,七魄也起碼跑了五魄。「我比較相信這世上沒有鬼。」
「有……」裴欣抖音的說。
「鬼其實是在我們心中。」尹政一個眨眼。「疑心生暗鬼,愈怕愈見鬼。」
「裴欣,你別被嚇到了!」淳於衛看她那微微顫抖的身體,開始有一點點罪惡感。「我們不一定見得到的。」
「希望見不到啦。」她要哭出來了。「因為我不知道哪裡可以收驚。」
「先分組吧。」尹政說。
「原則上兩人一組,只有一個手電筒共用,可以抽籤,也可以自行決定和那個人一組。」淳於衛吩咐著,知道裴欣百分之九十九會選擇他。
「我想和裴欣一組。」有人說了。
「淳於衛。」裴欣馬上站到了他的身後。「我想和你一組,可以嗎?我和你比較熟。」
「這樣啊……」他還故意猶豫了一下。「和女生一組很麻煩欸。」
「我保證我不哭不叫。」她趕快說出自己超配合的。
「你可能會拖累我。」
「我保證我會像個男生!」
淳於衛攤攤手,一副他是百般無奈的樣子,然後他要其他六個人趕快分好組,接著上車,由齊傳風開車,朝他們的目的地前進。
因為是往漆黑、幾乎沒有什麼路燈照明的山路上開,所以大家都很沉默、安靜,而這種氣氛更叫裴欣坐立難安、心神不寧,她寧可大家笑笑鬧鬧,說些沒有營養的話或是黃色笑話都可以,不要這麼冷寂,害她快要頭髮豎直,心臟要從口腔跳出來似的。
「很遠嗎?」她淳於衛交談。
「二十分鐘就到了。」
「怎麼會有這幢鬼話?」
「傳說是……」他隨口胡謅,反正她也無從證實。「有個癡心的女孩,在男友變心之後,在這幢他們曾一起渡假,留下甜蜜回憶的屋子裡上吊自殺,死時她穿著紅衣、紅高跟鞋,手指上還有深紅色的指甲油,死了一個星期之後,她的屍體才被發現。很怪的,她的死相淒艷、美麗,沒有腐爛。」
裴欣覺得不可能,她脫口而出,「這聽起來像鬼故事,怎麼可能死了七天還不腐爛?」
「對啊,是怪!」淳於衛笑開。
「所以是唬人的?」
「但是每過午夜十二點,這幢屋子就會傳出女子的哭聲、淒厲的尖叫聲,還有走路的聲音,由窗外望進去,還有人影晃動著。」他騙死人不償命的,做足了恐怖的效果。
「真有人見過?」
「附近的人是這麼傳的。」
「你們又是怎麼知道?」
「上網發現這個地方的。」
裴欣突然不再發問,因為她忽然認知到一個事實——今夜可能很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