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與愛之間,
我不知如何安放我的倔。
光陰的影,淡淡的隨行,
不是不在乎,
只是地老天荒太遙遠,
悄悄……
雙手無法掬起那一簾輕泉。
進入深秋,窗外的楓葉轉嫣紅,風一吹襲便靜靜落下,教人癡心凝睇之際,不免心傷葉的早夭。
韓履冰顫抖的撫觸孔芸初的臉頰,「別哭!說要治好你的淚的,反而惹來更多的淚。」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愛撫,感受她溫熱的淚水滑過,喃喃的安慰她:「別哭,芸初。」柔情的俯身用唇摩挲她的發、她的頰、她的睫,奇異的是她並未拒絕他。
「孩子不健康,讓他早些離去也是好的。」
孔芸初搖搖頭,「我哭,不是為了失去孩子,而是為了將要失去你。」
她同時覺得自己好庸俗,自視甚高的她,也有為了男人掉淚的一天,愛情讓她變得軟弱、心胸狹窄。
韓履冰心中一震,「你不會失去我。芸初,從來都是你不要我的,我一直是那個渴望擁有你一丁點愛的傻瓜,可是你不肯給。」
他的表白是如此的赤裸裸,讓孔芸初畏縮了一下,她怔忡了半晌,有些受寵若驚。「你說你要我的愛?」
「是的,要我說出……我愛你,是一件困難的事,當年言萌離開我,我受到很深的傷害,以為這一生再也不會將這三個字說出口了,直到遇見你。」
她止住淚屏住氣息看著他,「可是她現在回頭了呀。」
「都過去了,我和她是不可能復合了,我現在擔心的是你。」
「對不起,你要的愛……我現在還是給不起,一切都太遲了。」她想起劉東居的偏執,她怕她若拒絕他,不知又會惹出什麼事來。
韓履冰愣住,眼底的黯然明顯可見。「是因為那個年輕畫家?」
孔芸初一驚,也不否認。「你怎會知道?」
「我看她抱著你下車,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韓履冰把妒意放在心底。
「你看到了也好……是的,就是他——劉東居,他說他要照顧我,不是很好嗎?有個男人願意照顧我,我可以安心讀書,什麼也不必煩惱。」
「讓他照顧會比讓我照顧來得好嗎?」他心裡有一股氣。
「我和他在一起比較自在。」
孔芸初想起程亞的話——你和韓教授在一起,只會影響她的前途。
她坐起身,拔掉手臂上的軟針。「我要走了,他不知道我懷孕的事,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流產住在醫院,反正現在孩子沒了,我可以不必遮遮掩掩,那一夜……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你也可以得到救贖了。」
她跳下床,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韓履冰攔住她將她抱滿懷。
「你為什麼要這麼倔?為什麼不能為我對自己好一點?」
孔芸初僵在原地,任他摟抱,她的虛弱讓她無法反抗。
「我要去找他。」她殘忍的說道。
「等把身體養好再去,這是我的命令。」韓履冰決定成全她。
她讓步地點點頭,「以教授的身份命令嗎?」
「是的,你昨天把大家嚇壞了,尤其是程亞,她難過得一直哭,剛才還嚷著要來看你,我希望你多休息,所以要她別來。」
「程老師是自責吧?」
他想起那一夜的繾綣,不知該謝程亞還是怪她。「明年她打算換個環境。」
「大家都知道我……流產了?」孔芸初還是不習慣將這兩個字說出口。
「我想除非是瞎子,不然全猜出來了,所以如果你不嫁給我,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做人了。」韓履冰故意誇張的表明心跡,只要她還不是別人的,他就有機會。
孔芸初讓他抱自己上床,「我嫁給你,你就能做人嗎?」
「如果你肯大發慈悲嫁給我的話,我想大家會比較同情我。」
「所以你是為了要博取同情才希望我嫁給你?」
他將她的手臂放進被褥裡,「你說醜聞和佳話哪一個動人?」
「我不嫁你是醜聞,嫁了你就是佳話?」
「沒錯!這是選擇題,你要選醜聞或是佳話?」他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她不會笨得往陷阱裡跳,「我選擇……不理你。」
他捏了捏她的鼻頭,「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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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東居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孔芸初,心裡著實慌亂不已,他找上馮從愛。
馮從愛對著他癡心的眼,愁眉不展。
「我知道你這個人很死心眼,可是我們韓教授也是死心眼的人,而且比你有學問,我們這些女學生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有學問的教授囉。」
「她現在在哪兒?我想見見她。」他像洩了氣的皮球、斗陣落敗的狗。
「你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知道也不能告訴你,你這麼有才華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會成功,可是你知道嗎?那幅一萬元的畫其實是韓教授買下來的;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怕你受不了,可是見你這麼執著,我不說又好像對不起你。」
聞言,劉東居所受的打擊更深了。
「她答應要做我女朋友,我知道她不會騙我。」
「她什麼時候答應你的?不會是那天她病昏頭的時候吧?她那天說的話你也信?她一個病人,痛糊塗了,說的話不能信啦!」
「我要見她。」
「失戀其實沒什麼,我現在也正在失戀中,我喜歡的男孩被人追走了,你不會比我更慘,我現在還不是活下來了。」失戀中的她還能勸人,她真想為自己喝采。
「你有喜歡的人嗎?我怎麼沒見你談戀愛?」他不信。
「我不習慣敲著鑼滿街喊,總之我現在和你一樣天天想哭。」馮從愛遞上一包面紙給他。
他接過,「給我面紙做什麼?」
「你不是要哭嗎?我幫你準備面紙擦臉。」
劉東居知道,他的初戀結束在這一年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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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上課的第一天,程亞找孔芸初談話。
「身體恢復了嗎?」
她點點頭,心裡一片祥和,也不怪程亞害她,也許那一夜真的改變了她的一生,她要回頭謝謝程亞。
程亞對她尷尬的笑著,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和王計豪正式撕破臉,形同陌路。
「我對你很不好意思。」
孔芸初一笑,對她來說再多的言語在此時都是多餘的,也許微笑才可以使人拉近距離。
才離開程亞的研究室,凌廷飛匆匆忙忙朝她走來,丟下一疊資料給她。「幫我拿去給韓教授,我趕著去上大學部的課。」
孔芸初看著凌廷飛急如星火的模樣,心裡覺得有趣極了,在她心裡凌廷飛一向將自己打理得很好,除了有一位愛吃飛醋的女友外,他都是一副安步當車的閒適。
她轉身往韓履冰的研究室走去,舉起手欲敲門,手在半空中停留了數秒,猶豫著,心中百轉千回,不知該不該走進這扇門。
不意,門在此時打開,兩人面面相覷,韓履冰討好的拉著她的手進門。
「我猜想是你,為什麼不敲門?」
門扉在孔芸初後方關上,她調侃的問道:「你不專心,怎麼知道門外有人影?」
「我與你心有靈犀,知道你要來,所以注意著門外的人影。」韓履冰似真似假的說道。
孔芸初遞上手上的牛皮紙袋。
「這是什麼?」
「不知道,凌老師要我拿給你。」
韓履冰接過後將牛皮紙袋擱置在桌面上,攔住她欲走的身影。「等等,為什麼這麼匆忙,我有事要跟你說。」
孔芸初停下來,靜靜的看著他,好看的星眸閃著動人的眸光,她的氣色很好,身體在他的調養下已全然恢復。
「搬回我那裡住吧?」
她搖頭,兩人的距離感又出來了。
「我已經低聲下氣了,為什麼還要拒絕我?」他不能說不挫敗。
「讓我安靜的把論文寫完,我不想再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了。」
「跟我一起住就會有驚天動地的事?」他看著她。
孔芸初不語,說什麼都不對。
「你若怕流言,我們先去公證結婚,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會再有什麼蜚短流長了。」
「我才不要跟你結婚,我說過我要嫁給年紀跟我差不多的人,你太老了。」她故意剌激他,其實心裡早已不作如是想。
「我不過三十五歲,你說我太老?」他一副受傷的模樣。
「是老啊,你看你笑的時候皺紋都跑出來了,能不老嗎?」她故意氣他,因為她喜歡看他生氣的模樣。
韓履冰被挑起了怒火,幾近霸道的勾住她瘦削的雙肩,不顧她掙扎的擁近她,一俯下頭即封住她的唇,宛如一種報復,將她刁難他的氣惱一古腦兒的宣洩出來。
孔芸初嚇了一跳,本能的抗拒,但他把她緊釘在牆壁上托高她,蠻橫的唇滑向她白皙的頸項,用力吸吮噬咬,身體本能的摩攣著她,讓她嚶嚀喘息……
許久,抬起頭,她驚慌的凝睇他充滿慾望的目光;他回視她,帶著灼灼烈火般的男性意圖對她微笑,那微笑裡有著一往情深。
「還要說出那些對我沒有感覺、嫌棄我的話嗎?」
他克制住自己,不讓慾望在此刻氾濫成災,研究室雖然隱密卻不安全。
待兩人收拾好情緒,孔芸初朝他扮一個鬼臉。「你要我說甜言蜜語,我說不出來。」
然後飄然離去。
他無奈的搖頭,他知道娶此女為妻,他的生活不會太平靜,可是他只有認了,因為她已經在他的生活裡佔了很大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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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芸初由馮從愛家搬回韓宅——在韓履冰的威脅下。
「你不聽話我就向全世界的人說你忤逆老師。」
這也是理由?孔芸初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縱容他的胡說八道。
也許是因為愛的緣故,也許是因為被人疼愛很幸福;總之,她就是縱容他,同時享受縱容他之後的福利。
「我要喝水。」她說。
水馬上到。
「我要吃蓮蓉豆沙包。」她又說。
蓮蓉豆沙包馬上送到她小姐的嘴上。
「我要喝桂花桂圓紅棗茶。」她再說。
桂花桂圓紅棗茶立刻出現在她姑娘面前。
某日,孔芸初洗完澡後,韓履冰拿著吹風機細心的替她吹頭髮,她突然轉身抱住他的腰際。
「別亂動。」他喊道。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嬌憨的問道。
「對你好就是對我好。」他動情的回答。
「我從不知道你這麼會伺候人。」
韓履冰放下吹風機,回抱她。
「這麼寵我不怕我被寵得無法無天?」
他一笑,「我知道你不會。」
孔芸初更偎向他,撒嬌似的倚進他的臂彎。「換我寵你、伺候你。」
只因為她選擇了「佳話」,所以她得以天天活在感恩的情緒裡,她在心裡默念著——感謝上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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