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潛早知道王秀玟不會裝聾作啞,什麼都不說地吃悶虧。
「我以為你不會見我。」王秀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溫潛面無表情的說:「為什麼不見你?我們又不是仇人。」
她走向他,用右手食指在他身上畫圈圈,嬌滴滴的說:「潛,我懷孕了,你高不高興?」
他愣了下,馬上回過神,「你說謊。」
「是直的,我真的懷孕了。你不記得嗎?兩個月前你從英國回來……你真的忘記了嗎?那一次你好熱情,從來沒有過的熱情,我就是那一次受孕的,反正八個月後你就可以做爸爸了。我好高興,可以為你生孩子是我的夢想。」母憑於貴的王秀玟樂不可支地說。
「把孩子拿掉!」他冷靜的說。
她一楞,「你說什麼?要我把孩子拿掉?可是來不及了,我已經向媒體透露這個消息,如果我把孩子拿掉,對你對我都不是好事。」她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他怒不可遏的咆吼:「你怎麼可以沒有和我商量就這樣做?你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
她有備而來地直視他,「我不能不保障我的權益,我當然知道這麼做會有殺傷力,可是你現在變得好無情,我受不了你的無情才沒和你商量就公開這件事。」
「我最痛恨女人威脅我。」
「不是我威脅你,是我們的孩子威脅你。」她輕撫著腹部。
他怒瞪著她,「你想要什麼?」
王秀玟笑容可掬的說:「其實也沒什麼,我的要求一向不多,而且我的胃口很小,不會用一千萬來跟你交易,我要的不過是一張薄薄的紙,而且文具店就買得到。」
「你不要拐彎抹角。」他冰冷的說。
「我要你娶我。」
他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娶我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你不娶我,我還是會把孩子生下來,然後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溫潛是一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為了殺人兇手的女兒拋棄懷著孩子的未婚妻。」她一副吃定他的模樣。
身為一個女人,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太軟弱,更不能太客氣,想要什麼就跟男人要,男人不給就不擇手段,直到他讓步為止。
「什麼殺人兇手的女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淳靜羽接到你家裡住,我是你的未婚妻,別說住進你家,你連在我住的地方住一晚都不曾,你說你是什麼意思?」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沒什麼意思,你這麼逼我反而得不到你想要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吃軟不吃硬,如果你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那就生吧,我不會阻止你。」他豁出去了。
「我會讓全世界的人知道……」
「好啊,你要讓全宇宙的人知道我也不反對。」
「溫潛!你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怒髮衝冠的吼道。
「出去,等孩子生下來驗了DNA,證實是我的孩子,我會給你一筆錢;至於你要婚姻,告訴你……沒有。」他不在意的說。
「潛,我愛你,我已經沒有自尊的求你,為什麼你還是這麼殘忍地對我?我愛你,你不能不要我。我不要你的錢,我和淳靜羽不一樣,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錢,我家不缺錢,不像那個殺人犯的女兒,我只要跟你在一起。」王秀玟投入他的懷中,淚如雨下的哭喊著。
他推開她,「孩子要不要生下來你自己決定,我會給你錢,不管你要不要。」
「潛,你是為了淳靜羽對不對?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不可能啊,你們才認識不久,我認識了你十年等不到一張結婚證書,她才認識你幾天?」
「我和她也認識了十年。」
「她爸爸殺了你姊姊,你怎麼可以跟殺人兇手的女兒在一起?」王秀玟聲淚俱下的說。
「那要看你對『在一起』三個字下的定義是什麼,做朋友是在一起,上床也是在一起,結婚也是在一起,你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
「你不是要娶她?」她停止哭泣。
「我為什麼要娶她?」他失笑。
她破涕為笑,「那麼是我誤會羅?你不是要娶她,這麼說來,我還是可以做你的未婚妻羅。」
「不可以。」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潛,讓我做你永遠的未婚妻吧。」她以手背擦拭淚水。
他沉下臉,「我現在不需要未婚妻。」
她擠出一絲笑容,「我不是故意要威脅你的,我一時亂了方寸,你不要生氣,我不會再像剛才一樣無理取鬧了,對不起。」
她想他一定氣炸了,她好後悔,她不該沉不住氣的,現在可好了,他離她越來越遠。
「說清楚就好了,我還有很多公事要忙,你走吧!」他下逐客令。
「孩子……」
「生不生隨便你。」他興趣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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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潛知道淳靜羽在一家美語幼稚園教書,這一天他心血來潮去接她下班。
他來早了,小朋友才剛下課,大部分家長都還沒來接,他看著淳靜羽被一群小鬼圍著,小鬼嘰嘰喳喳的像麻雀;不論那群小鬼怎樣吵鬧,她始終笑盈盈的。
她很愛孩子吧?是不是女人都有用不完的母愛?他突然想起聲稱自己懷孕的王秀玟。
他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家長才陸續把孩子們接走,然後她走出幼稚園。
「淳靜羽。」
聽見他叫她時先是楞了下,然後她表情複雜地盯著他。他不喜歡她的表情,她好像不歡迎他,是因為她等待的是另一個男人嗎?這個念頭引起他的好勝心,不服輸的他決定要讓她正視他的存在。
她朝他走來,「怎麼會來這裡?」
「路過,順便來看看你的工作環境,怎樣?你的表情好像不想看到我。」他拉起她的手讓她靠近他,不懷好意的說:「我不喜歡女人因為工作忽略她的義務。」
她驚慌的看了看四周,「請不要這樣,會讓同事們看到。」
他抓住她的下顎,審視她的臉,「有什麼關係!誰愛看就讓她看,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又不是幹什麼壞事怕被人逮到,我們就算當街擁吻也是光明正大。上車吧,膽小鬼。」
淳靜羽不安的上了他的車。
溫潛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問:「男朋友最近還有沒有纏著你?」
「你說的是領陸學長嗎?」
「難道你還有別的男朋友?」他不悅的瞪視前方的路面,好像馬路跟他有仇似的。
「學長這幾天沒有來找我。」她簡單的回答。
「聽你說話的語氣好像很失望,說說看你到底愛丁領陸哪一點?」他看她一眼,擺明今天一定要問出個結果。
她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我和領陸學長認識很多年了。」
「和他在一起是因為習慣?」
他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不在他對男女愛情的瞭解範疇裡。
「領陸學長很照顧我,他是一個善良的好人,對朋友很好,又上進,並不因為家境富裕而不思努力。他一直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闖出一片天,我很佩服他。」
「看來你對他的評價不錯嘛,還有呢?這不能構成愛情的全部,你還喜歡他什麼?」
「喜歡他……很多地方,現在一時想不起來。」她不想多談。
他哼了聲,「是不想說吧!算了,那是你和他的過去,現在你屬於我,不管這段時問有多長,記住,我不喜歡你和丁領陸再見面,不經意遇到都不行,知道嗎?我會生氣,非常非常生氣。」
她沉默不語,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想吃什麼?這附近有些不錯的餐廳。」他問她。
「不回去吃嗎?今天早上劉嫂說王小姐會到家裡吃晚餐。」他不知道嗎?
「家裡?」他喜歡聽她這麼說,沉吟了一下才回答她:「取消了。」
她楞住,「取消,為什麼會取消?」
「我告訴她今晚不會在家裡吃飯,所以取消了,你覺得很奇怪嗎?」
「王小姐一定很失望。」
他突然說:「秀玟懷孕了,還說已經三個月了。」
她一驚,心中沒來由的一顫,嘴裡還是說!「恭喜。」
「恭什麼喜?」他嗤笑一聲。
「有妻有子雙喜臨門,所以恭喜你。」她微微一笑。
他不以為然地道:「我沒說我要結婚,哪來的妻子?」
「不結婚?可是王小姐懷了你的孩子。」
她感到意外,本以為他會因為孩子的緣故而結婚。
「我不要孩子,她若堅持生下來,我會給她一筆錢把孩子養大。不過我不相信她會生下孩子,她不是那種吃得了苦的女人,我太瞭解她了。」
沒想到他終究是一個絕情的人,連孩子都有了,他卻不肯娶王秀玟。
「沒有父愛的孩子很可憐。」她自己深受其苦。
他不為所動的說出自己的看法:「你弄錯了,沒有父愛不可憐,沒有錢才可憐。好了,決定吃什麼了嗎?你不提意見就得聽我的。」
她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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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潛帶淳靜羽走進一家外表普通的日本料理店。
他說:「這家店歷史悠久,第一次來是我小學四年級,跟姊姊、媽媽一起來,那天剛好這家店開幕。」
這是他第一次不帶仇恨情緒地跟她談起他的亡姊,她的心不禁被撕扯了一下。
溫潛叫了一桌的菜。「吃啊,這些菜都是我和姊姊喜歡吃的菜,每次來總要叫滿一桌。」
淳靜羽拿起筷子小口的吃著,眼眶泛紅,鼻頭微酸,眼淚不聽使喚的掉下來。
他看見了,感到奇怪的問:「怎麼了?我又沒說你什麼,為什麼哭?」
她搖搖頭,淚卻掉得更凶,「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
他體貼地遞上面紙,猜出她回想起什麼。
「帶你出來吃飯不是想惹你哭,吃吧,今天不談往事,純粹吃飯。」
一個小時後,兩人走出餐廳,上了車。
他開玩笑地說:「你一直這麼多愁善感嗎?一點點事就能讓你哭成這樣?還是因為你覺得東西不好吃只好用眼淚來抗議?」
「不,東西很好吃,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你和你的家人。」
他不再說話,兩人頓時陷入一陣沉默;直到車子駛到東區有名的義式餐廳。
「有個朋友包下這間餐廳慶生,進去打聲招呼送個禮物就走,我們一起下去。」溫潛看著她說道。
淳靜羽搖搖頭,「我可不可以不下車,就在這裡等你?」
「為什麼?」他伸手拿起放在後座的禮物。
「我……不認識你的朋友。」
「隨便你。」他不再看她,也不試著說服她,推開車門逕自下車。
她在車上等了一會兒,他才回來。
「真是有子萬事足,我這個朋友是個律師,包下整間餐廳只為了幫兒子慶祝滿月;看不出來他是個居家好男人,現在除了工作,走到哪裡都帶著太太。不過這樣也好,能和心愛的女子度過一生,算是一種幸福。」
下雨了,她聽著雨滴打在車窗上的聲音,心情跌落谷底。
她知道自己正走上一條不歸路,沒法子回頭,也看不見盡頭。
她眨掉在眼中打轉的淚珠,不讓他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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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領陸直接到溫宅找淳靜羽,他先在門外打了一通電話。
「我想見你,我就在門外。」
(現在……不方便,我要睡了。)她吞吞吐吐。
「我想見你,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如果你不出來我就進去,我想溫家的人一定很不希望我在這個時候吵他們休息。」丁領陸語帶威脅。
(你不要這樣,我真的不能出去,改天好不好?)
丁領陸一聽她沒有拒絕的意思,也不再堅持,其實他要求的不多,就只是想見她一面而已。
「明天,你下班後我去找你,不要躲我,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他雀躍地說。
電話收了線,淳靜羽望著話筒發呆,溫潛才說過不許她再與丁領陸見面,如果讓溫潛發現,她會有什麼後果?
她往床上一躺,閉上眼,過了一個小時,還是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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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丁領陸晚了二十多分鐘才到,他手捧一束紫玫瑰朝淳靜羽走來。
「送給你。對不起,那天我氣過頭,所以說了一些不得體的話,我不是存心的,對不起。」
她沒有接下花束,「我沒有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
「玫瑰送給你。」丁領陸把花塞到她手裡。
她搖搖頭推拒著,「我不能收,學長你不要為難我,你的道歉我收下,可是你的花我不能收。」
「為什麼不能收?就算是朋友也可以彼此送花不是嗎?你不收下就表示你還在生我的氣。」
他舉起右手朝自己臉頰甩巴掌,連甩了四、五下,一次比一次用力,這個舉動在大街上顯得突兀,引來路人的側目。
丁領陸一臉不在乎,他不怕丟臉,更不怕被人指指點點,他要挽救他偉大的愛情;最重要的是,不這麼做,如何和有錢的溫潛互別苗頭?
她出聲制止:「不要這樣傷害自己,我收下就是了,你不要再打了。
他停下動作,重新遞上花,笑道:「我真的很後悔,我不該罵你的,我回家之後自責得不得了,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我真是混蛋,你罵我,把我罵回去。」
她收下花,幾十朵的紫玫瑰,美得令人目眩神迷。「我不罵人,我連自己的學生都不捨得罵了,怎麼會罵你?」
「你現在過得好不好?」他關心地問。
她低頭看著花,不願與他對視,「我很好,學長不必為我擔心。」
「我看雜誌上說溫潛的未婚妻懷孕了,是不是真的?」
她一驚,不知道雜誌把這個消息發佈了,是溫潛的意思還是王秀玟的意思?
「那你怎麼辦?他們結婚之後,你還住那裡嗎?」
她不答腔。
「昨天我去你家轉了轉,你哥又被打了,這次頭部縫了十幾針,你不知道對不對?大概是又欠了不少錢,對方找黑道修理他。我看你哥這次也被嚇到了,還說以後不敢再賭錢了,不過我想不用兩天一定又故態復萌。」
「我哥去賭錢?」她真是沒想到。
「是啊,欠下一屁股爛債。我真是搞不懂,你哥是國立大學畢業,怎麼會不走正路,一天到晚想那些有的沒的?我看遲早會來找你湊錢。」
「我前天回家時我哥還好好的,怎麼會去賭錢了呢?」她逕自嘀咕著,想想也難怪,如果不是賭錢也不會弄得一身債,沒辦法脫身。
「應該不是這一兩天的事了,只是現在洞太大瞞不住。不管你哥了,我看他是沒救了,只有你媽才會理他,做母親的總是這樣,疼兒子跟疼命一樣;我這麼說不是沒根據,這是我的經驗,我媽也是一個傳統到不行的女人,所以你媽會對你哥的處處維護我一點也不驚訝。」
「我哥他一心想賺很多錢,也是為了讓我媽過好日子。」
「不說了,你也是處處維護著你哥,你哥被你們母女倆寵壞了,所以才會一天到晚捅樓子。我真是服了你們,幾次想阻止你,結果沒一次成功。」丁領陸拉著她的手,好言好語,「我們去看電影,最近有一部災難片聽說不錯看,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去看電影,好久沒這種閒情雅致了。」
「我想回家。」她心不在焉地道。
「回哪個家?淳家還是溫家?」
「回我自己的家,我想安慰我媽,她一定煩得要命。」她歎一口長氣。
丁領陸見她十分堅持,也不再勉強,兩人好不容易和好,他不想再搞砸。
「好吧,改天再看電影,我陪你一起回家,如果你哥要你替他想辦法還錢,我可以幫你拒絕。」
「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學長,謝謝你的花,真的好漂亮,我很喜歡,以後不要為我這麼破費了,你家裡不也很需要錢。」
「我家的事不是我可以解決的,有一大筆資金調不過來,我已經不想去管家裡的事;宣佈破產也好,反正我現在的收入夠一家三口開銷,大家節省一點,日子還是可以過得下去。」
她頷首,「你能想得開也好,就怕伯父想不開。」
「我爸……算了,不說家裡的事,上回送他的球具他很喜歡,他現在偶爾會去打球。走吧,我送你到家門口。」他退而求其次。
她讓步的點點頭,因為心裡一直覺得對丁領陸有所虧欠,所以他說什麼,只要不太過分,她都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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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轉進巷口,淳靜羽就看見溫潛從她家裡走出來。
她心中一悸,他也看到她了,幽黑的眸光正朝她射出冰冷寒意,兩人擦身而過時,她仰起美眸無助的看著他,身子不禁抖了下。
他停下腳步,語氣十分強硬的說:「看來你把我的話拋到九霄雲外了。」
她偏過美麗的容顏,說不出話來。
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看見的景象,她手拿一束紫玫瑰是真,她和丁領陸走在一起也是真的,可……她沒有背叛他。
「為什麼不敢看我?是不是做了虧心事?左手拿了我的錢,右手卻抱著別的男人送的花,你真是厲害,想耍我是嗎?」他怒不可遏的吼道。
「溫潛,你不要對靜羽說這種話,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丁領陸跳出來說話。
「這裡沒有你插嘴的餘地。」溫潛大咆。他的心徹徹底底被她傷透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以前他不喜歡和女人糾纏不清,現在他卻對她糾纏不清,而她卻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如此不識好歹,目中無人,該死!他為什麼要等她心甘情願才碰她?也許這一輩子,她都不可能心甘情願。
「我和學長見面聊的是家裡的事,沒有不聽你的話。」她滿腹委屈。
「我說過你們不可以見面,你卻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你不尊重我,我也不必尊重你。」
「請你聽我解釋……」
溫潛看向她手中捧著的花,不想再說話,忿然轉身離去。
丁領陸並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笑著對她說:「不過是一束花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真是受不了,我偏要常常送你花;你不要怕,久了他就會習慣。」
淳靜羽一驚,「不要,學長不要再送我花了,這束花已經給我惹上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