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世梟雄 第八章
    進入她略顯簡單樸素的臥房,落上門閂。

    性感多情的唇覆上她的同時,他將她扶上床,點燃她無瑕純真的身子,進行一場原始的舞步。

    一種征服味濃厚的掠奪,好像回到血氣方剛的少年時,全心全意的要一個心愛的女人。

    然後,他摘下了這朵解語鈴蘭,從此只為他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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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兮。」  郭令雯正在叫她。

    她睜開眼,有片刻的怔忡,看了看四周。

    他走了。

    敲門聲持續響起。

    「你在不在裡面?」

    她坐起微微酸痛的身子,迅速穿回衣裳,一邊回應門外郭令雯的呼喚。

    「我在。」  著好裝,匆匆開了門,分心想著他是怎麼離開這間屋子的,為何門扉依然上了閂?

    「你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

    「不然怎會躲在屋裡一下午?」

    「發呆、想事情、睡午覺。」  她說得心虛極了。

    「出大事情了。」

    「什麼事?」  她的心尚未完全從方纔那場雲雨裡甦醒。

    「那個蒙古公主竟然想尋死。」

    乃嵐公主尋死?

    看起來堅強的公主怎會尋死呢?外表的強勢原來也會騙人。

    「她現在怎麼樣了?」

    「跳湖時正好有人見著,把她救了起來,現在聽說已無大得了。」

    「她太輕率了,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呢?」  她不禁歎息。

    「你和師叔在一起的事,徹徹底底的傷害了她的自尊和驕傲。」

    高貴的公主千金哪能接受在感情的爭奪戰上不如一介民女?她生來就好勝、要面子,自從付出了真愛在心上人身上,沒想到心上人愛的不是她。

    「連師姐也覺得我做錯了?」  她好想躲起來大哭一場。

    「錯了嗎?這種事我不好評斷,男未婚、女未嫁,你們在一起並沒有妨礙誰,壞是壞在你和師叔在輩分上……你明白我的意思。」

    杜會是一把尺,人們的心也是一把尺,事情至此,她已無言。

    「我和師叔是真心相愛的。」  她對他一見鍾情。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不知道?」

    「是命中注定的,躲不過,只好接受。」  她變得更宿命了,很痛苦的一種宿命觀。

    「你要有心理準備,成吉思汗的態度關係著你和師叔的未來。」

    可想而知護女心切的成吉思汗會給駱野岸什麼樣的壓力,面臨抉擇的駱野岸會選擇愛情或權位?閻芸兮並沒有把握。但……

    「我不後悔。」  後悔亦太遲了,她的心早已給了他,她的身於亦屬於他。

    心若碎了無法修補,身子的清白一旦交給了他,即恢復不了完整,除了對他抱持著信心,她所能做的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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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自殺,非同小可,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自不在話下。

    公主自殺的原因,大家心照不宣,當然是為了情。

    「乃嵐,你太傻了,要是真送了命,會有多少人為你傷心啊!父王和野岸的關係也會因你而受到影響,你明明知道父王一統天下的心願還需要野岸的幫助,你這麼一鬧,要如何收拾殘局?」  托雷懊惱極了。

    「可是,我好痛苦!」  忍不住的淚水再次潰堤。

    「再痛苦也不能用死亡的手段來終結,你太輕率了。」

    「別罵我了!我是你妹妹,你不同情我、可憐我,還一味的罵我!」

    「我已經勸過你了,可你不聽嘛!野岸不是你應該愛的對象。」

    「野岸為什麼不是我應該愛的對象?他才不是閻芸兮應該愛的對象。」她就是走不出來。

    見狀,托雷也無可奈何。

    「一會兒野岸會來看你,你得理智些,別再對他做出不合理的要求。」

    她閉上眼,不想理會見長的好言勸說。她覺得自己是委屈的,如果沒有閻芸兮,她相信駱野岸一定會愛上她。

    等了許久,駱野岸終於來看她了。

    「為什麼現在才來看我?」  乃嵐問。

    「我有許多事要忙。」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著她。

    她嘟著嘴,「我的生死你是不是不在乎?」

    「你太任性了,這種任性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這種尋死覓活的手段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懷念我?會不會痛苦?會不會離開閻芸兮?」

    她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全是她心底的想望。  「你若死了,我會懷念你,但不會太久,我會有些罪惡感,但不會太多,至於會不會離開芸兮,我的答案是不會,我怎會為了這個理由離開她?我不做沒有必要的事。」  他的態度是一貫的冷淡。

    她聞言,激動的大哭。

    「你好狠心,好狠心!我恨你,駱野岸,我恨你。」

    「我知道你會恨我,否則稱不會用自己的生命來威脅我。」

    「你竟是如此鐵石心腸,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哭得心碎極了。

    「乃嵐,早在芸兮還沒走進我的生命時,我就已經告訴過你,我只把你當作妹妹看待,可你總是聽不見我的話,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堅持?」  他希望能把她給罵醒,他承受不起任何人的死與他有關。

    「我為什麼要做你的妹妹?你明明是閻芸兮的師叔卻不做他的師叔,然後竟要求我只做你的妹妹?」  她吶喊。

    「你不明白嗎?這只有一個理由,就是我愛芸兮。」  他坦然面對可能的風暴。

    「她配不上你,你卻愛她,這是什麼道理?」  一介平民也想攀龍附鳳?

    「不,是我配不上她。」

    乃嵐不敢置信地眨著一雙淚眼。「天啊,閻芸兮到底有什麼魔力?她到底對你下了什麼藥,讓你這麼瘋狂?」

    「兩情相悅,兩情相悅就是最好的藥。」  他淡淡的說。

    她傻了眼,很難接受這一切。

    一個公主,竟然不是一個普通漢女的對手,老天爺待她太殘忍。

    「你會後悔的。」  她這麼相信。

    「不會,我不會後悔,時間會證明我今天說的話。」

    他對閻芸兮的感情是超過純粹肉慾之愛的心靈相吸,她散發出的氣質深深吸引他的心魂。

    他愛上了她,毋庸置疑的。

    「野岸哥,答應我,如果有一天你厭倦了她,記得回到我身邊好嗎?」  她可憐兮兮的懇求。  「不會有那一天。」  他要她趁早死心。

    「我知道很難,她是個醜八怪時,你就不嫌棄她了,如今她竟然成了男人競相追逐的美人,你自然捨不得放棄她。」她沮喪道。

    他笑了笑,他愛閻芸兮,無關美醜,是一種他也說不上來、無法解釋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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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共乘一匹馬,踩在夕陽裡。

    「這裡的氣候不適合你。」  駱野岸突然說。

    閻芸兮微愣,囁嚅地問:「你要我走。」

    她沒聽出他在逗她,當了真,僵直了身子受傷似的道:「我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到來。」

    「是啊,我也覺得意外。」  他繼續逗她。

    她抿了抿嘴,不吭一句。

    「怎麼不說話?生氣了?」  他的唇吻上了她的頸窩。

    「沒有。」  背著他,感受他健碩的身軀,純然陽剛又溫暖的氣息教人沉醉。

    閻芸兮告誡過自己無數次,不要過分迷戀,可她仍情不自禁地失去了身子,失去了心。

    「我看不像沒有,你肯定生氣了。」  他喜歡看她生氣吃醋的模樣,這讓他安心。

    他以此來證明她對他的在乎像他對她一樣執著。

    「我沒有生氣。」  她依舊嘴硬。

    灼燙的熱吻眷戀的在她的雪頸上磨蹭。「你會生氣,表示在乎我。」

    「你希望我在乎你?」

    「我在乎你,自然也希望你在乎我。」

    不可諱言的,當她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絕世的美麗容顏時,他的心也為此震撼了許久。

    本來,他已忽略了她臉上的傷疤,無貌而心性高尚與有貌卻敗絮其中,他寧願選擇前者。

    閻芸兮的傾國美貌,讓他害怕失去。

    才戰雙全的女人誰不愛?

    他亦是平凡男子,天下男子皆以貌取人,唯他看重的是內涵,若能兩者皆得,真可謂天大的好運。

    「既然在乎我,為什麼又要將我趕走?」  她闇然欲泣的問。  駱野岸的笑聲在她肯後揚起。「誰說要趕你走的?」

    「你剛才說的。」  她感傷的道。

    「我只不過是說這裡的氣候不適合你,你想到哪裡去了?」

    她一愣。

    「我想為你找一處較溫暖的地方住。」

    她釋然的微笑,喃語:「你好壞,只會嚇我。」

    他停下馬,躍下馬背,再拖下她,然後牽著她的手散步。

    「這裡好美!」  她讚歎著。

    「你也認為你爹是我害死的嗎?」  他想知道她的看法。

    她搖搖頭。「我相信爹是病死的。」

    他看向她,開始說:「你爹和你娘間的感情並不如你以為的好。」

    「呢?爹娘很相愛呀。」  她不解地道。

    「表面上是,你忘了你爹還有涵蓀的娘?當然,也許你會認為你爹最愛的是你娘,可是你娘呢?你娘又是什麼想法?」  他摟著她的腰。

    「娘也愛著爹呀。」

    駱野岸輕笑哈聲。「我存疑。」

    閻芸兮仰首看著他。「你也認為爹娘的死因有不尋常的地方,是嗎?」

    「我不確定,但仔細想想,涵蓀的話也不無道理,不過這事恐怕很難查下去,當事人已亡故,誰也不能肯定。」  他聞著她的髮香。

    「爹娘竟然是讓人給害死的?」  太匪夷所思了。

    「閻深師兄和柯樺師姐的身體一向硬朗,從沒聽他們說過有什麼病痛,所以你說他們是接連病死的,我很訝異。」

    思及逝去的師兄師姐,他不能不憶起過去的仇恨。

    「不記得我爹娘曾與何人結下深仇,誰會這麼殘忍,非置他們於死地不可?」

    她輕顫了下,不寒而慄。

    「除非開棺驗屍。」  這是下下策,對死者尤其大不敬,非不得已不能行之。

    「開棺?」

    他點點頭。「你想查個水落石出只有這個辦法。」

    過去的恩怨,顧念他們是芸兮的父母,就讓它隨他們人上,他不想追究;至於他倆的死因,既然有人有疑問,而且矛頭指向了他,他豈有不管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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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燈時分,驀地下起雨來。

    「承汝哥,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發呆?」  從外頭回來的閻芸兮關心的問。

    「她又發脾氣了。」

    「涵蓀是嗎?」  她問,陪他一起坐著。

    「也許我和她真的不合適。」

    「別說洩氣的話。」

    她對閻涵蓀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已有幾分瞭解、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的性格就像大湖的水一樣,有時平靜,有時起波瀾。

    最可憐的人是對她一往情深的未婚夫——易承汝。不遠千里追尋心上人,雖然最終一償宿願,可得到的卻是與想像中不相同的她。

    「不是洩氣,而是心寒。」  易承汝朝她苦笑。

    「發生了什麼事?」

    「她非要我阻止你和駱野岸相愛,我不同意,她就發了一頓脾氣。」在兩人針鋒相對時,他總是居於下風。

    「原來是為了我。」閻芸兮內疚極了。

    「你的事只是導火線,她的脾氣向來是這樣的,一發起怒來六親不認,不顧著她的心意,她就不高興了。算了,勉強在一起是徒增痛苦。」

    「承汝哥,不要這樣,涵蓀姐會明白你的,你這麼好,又對她幾乎百依百順,再沒有比你待她更好的人了,請你不要輕言放棄她。」

    「我怕我不放棄她,到頭來她還是放棄了我。」

    「也好啦,閻涵蓀根本不夠愛你,你及時抽身是聰明的作法。」  加人討論的郭令雯,一下午就聽到那對未婚夫妻間的口角,想不聽都不行。

    「師姐!」

    「我是說真的,那個女人嗓門又大又響,吵得我不能午睡,本想出來替承汝哥說幾句話的,又怕火上加油,燒得更旺,所以忍住了沒出來。」

    「我控制不了她的脾氣。」  他抹了抹臉,長歎一聲。

    「不知道像誰?你這麼溫和,你姐卻像個隨時會燒起來的灶,她娘大概跟她一個德行,所以師父才不要她娘而選了師娘做妻子。」

    「她一口咬定就是駱野岸害死了你爹娘。」  易承汝無奈的說。

    「想來想去可能性倒是不小,他們之間像有仇似的,而且師娘也說過不少師叔的壞處,會不會真是師叔害死師父和師娘的?」

    「不可能。」  她怎能懷疑他?

    「你被愛情沖昏了頭,自然希望與他無關。」

    這種事瞎爭論是爭不出個所以然的,若能找到新的證人和證物,才能得解。

    易承汝站起身,往門外走。

    「你要去哪裡?」  郭令雯追了上去。

    「出去走走,散散心。」  他頭也沒回。

    「我陪你去吧!」

    心情不好時最怕獨處了,很容易鬧出後悔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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