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佩姬。」狄華倫看了一眼佩姬手上大大小小羅曼女裝店的購物袋。
「嗨!狄華倫。」佩姬往街道邊移動。
「這個時候計程車不好叫,我可以載你一程。」狄華倫聳聳肩,表示他無事一身輕,準備發揮紳士風度。
「哦,方便嗎?」佩姬露出梅格萊思式的甜笑。
「方便、方便,我沒事。」狄華倫很誠懇。
「我家不在這一區。」佩姬提醒他。
狄華倫不置一辭地領佩姬來到他的福特車旁,替她開車門。
路況不錯,兩人有禮地閒扯。
「你很少自己開車出門?」他問。
「哦,我不會開車。」佩姬扮了個鬼臉。
狄華倫露出吃驚的表情。「真的嗎?看不出來,你看起來像女強人。」
佩姬微笑,「很多人都這麼說。」
「同學會邀請函你收到了嗎?」狄華倫等紅燈時問。
「哦——下個星期六是嗎?蘇克裡主辦的。」
「我還正在考慮要不要去。」狄華倫道。
「你這麼有成就,當然要去亮亮相噦,反而是我這只人米蟲最好別出現,免得丟人現眼。」佩姬傻笑。
沒有人知道狄華倫暗戀佩姬許多年,一見佩姬,他內心小鹿亂撞,怦然心動。
狄華倫對愛情總是被動,幾次想對佩姬示好,碣於怕被拒絕,因此話到嘴邊又吞回肚裡。
「前頭白色建築物就是我家了,謝謝你。」
狄華倫望著佩姬離去的背影,暗暗發誓,無論如何有機會一定要一樣親美人芳澤。
× × ×
「難得你在家。」佩姬隨手將購物袋放在沙發上,人也埋進沙發。
「回來拿份資料。你又去花錢買罪受啦?」比爾瞥了一眼大大小小的購物袋。
「嗯,我還搭狄華倫的順風車回來。」佩姬道。
「狄華倫?剛冒出頭的檢察官。你怎麼會認識他?」比爾站在門口,好奇地問。
「同班同學。若我記得沒錯,他是聶芸嫣謀殺繼父案的檢察官,是嗎?」
「嗯,狄華倫對諾塵很感冒,狄華倫手上的案子,好幾回正巧碰到諾塵擔任辯方律師,讓他踢到幾次鐵板。」
「所以他們是死對頭?」
「可以這麼說。」
佩姬跳了起來。「今天晚上紐約音樂劇團義演,你猜諾塵會帶聶芸嫣去嗎?」
比爾目光銳利地看向妹妹。「你想做什麼?」
佩姬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比爾離去後,佩姬撥了通電話。「狄華倫檢察官?」
狄華倫一聽是佩姬的聲音,差點由椅子上跌下來。再聽到佩姬邀請他參加由紐約來的音樂劇團舉辦的義演活動,更是高興得差些飛上青天。
佩姬人雖不壞,但,做人嘛!哪有不為自己的道理?有機會使使小心眼,何樂而不為。
她猜,諾塵既收了邀請函,又是音樂劇的義演,應該會帶他的小女人出來見見世面,再也沒有比類似的場合更自然的了,讓聶芸嫣在社交界露臉是諾塵近日最大的心願。
她早已耳聞聶芸嫣的美貌,美麗的女人在社交場合總有兩極化的反應,尤其是擁有傾城之貌的女人。再加上聶芸嫣曾被控謀殺,雖然最後證實她是無罪的,但與論喜歡穿鑿附會,背後少不了流言散播。
佩姬喜歡南諾塵,眾所周知,包括南諾塵本人。
所有的等待都希望能有美好的果實,雖然比爾老是告誡她,不是所有的花開了都會結果,但自白的浪費青春,沒有對等的回應,她如何能甘心?
× × ×
紐約音樂劇團慈善義演會
今日的戲碼是世界四大名劇之一——貓。全劇所有的義演收入全數捐給自閉兒發展協會。
聶芸嫣拗不過南諾塵的說服力,在最後一刻答應前來共襄盛舉。
她並不喜歡這樣大型的活動,總讓她不自在,尤其是音樂劇之後尚有主辦單位舉辦的雞尾酒會,更讓她窘迫不安。她試圖鎮定自己,迎接每一對眼神對她的評頭論足。南諾塵的手攬住她的腰,黑眸鎖住她的每一絲表情。
南諾塵將她介紹給每一位他的朋友,一副彷彿她天生該在這樣的場合出現似的。
「這位是黎參議員。」
聶芸嫣向這位頭髮灰白的紳士頷首。
「你像傳說中的一樣亮麗動人。」黎議員露出笑容,盯著她看。
聶芸嫣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急於擺脫眾人打量的目光。「諾塵,我去一下化妝室。」她輕偎他耳邊道。
南諾塵點頭讓她離去。「別迷路了。」
當她終於離開宴會廳時,幽幽地吐了一口氣,一對男女站在不遠處的假樹後熱情擁吻著,聶芸嫣怕打擾到他們,連忙走進露天陽台。
正以為可以鬆一口氣了,卻發現一名粗壯的中年男子色迷迷地審視著她嬌柔的身軀。「美麗的小花,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
聶芸嫣驚喘著向門口退去,男人大膽地一步步逼近,飄來一股酒和雪茄的味道。
「我不是一個人,我的朋友一會兒會來找我!聶芸嫣緊張至極地道。
「你的朋友可能另外找樂子去了,不如跟我一道吃消夜去吧!」男人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唇,貪婪地笑了一下。
「我沒有吃消夜的習慣。」
「習慣可以慢慢改變的,你可以試試從今夜開始改變這項習慣。」
「謝謝你的好意。」聶芸嫣避開男人欺上來的手,退開身子與他保持距離。
突然間,比男人更高大的身影來到他們身邊,男人被一隻大手拎起丟到一旁的牆角。來人是南諾塵,他的表情充滿冰冷不馴,揮起拳頭毫不留情。
男人縮在地上哀叫著。「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會死人的——」
「注意,不准接近她、不准看她一眼,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南諾塵咆哮道。
「我不知道她是南先生的女人,我以為她是有價錢的妓女。」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完南諾塵又補上了一拳。「嘴巴乾淨點,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小心我把你的嘴巴撕爛。」
男人喃喃自語地解釋和道歉,跌跌撞撞地衝出門外。
「對不起,我不知道——」聶芸嫣驚魂未定。
南諾塵轉身看向她,眼中盛滿狂怒。「我說過不要獨自一人在暗處!為什麼不聽話?」
「我只是想透透氣,你不可能保護我一輩子,而且我並投有你以為的那麼嬌弱。」
「剛才的事你也看到了,那個男人以為你是個待價而沽的女人,他們只要看到你的臉,一張引人犯罪的臉,就會讓他們失去理智,尤其是在黑夜裡,明白嗎?」南諾塵繃著一張冰冷的臉,試圖解釋。
她無法置信地搖搖頭。「我不明白,我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想過的是平凡的生活,為什麼你要對我說那些話?」
南諾塵沉默地望著她,熾烈的眼神遊移地看向她的胸部,輕柔地用手指劃著她的臉部輪廓,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頭自然地往後仰。
「男人對你都有幻想,他們情不白自禁地想撫摩你的肌膚,想做那些只有我才能在你身上施展的愛情語言。」他款款深情地注視她,在她耳邊吹氣呢喃。
「你胡說。」她不相信。
他的手指伸進她的衣服裡,情難自禁地輕撫她滑嫩的肌膚。
聶芸嫣輕喘地抓住他的手腕。「別這樣,我不喜歡你在這裡做這樣的事。」
他緩緩抽同手,冷冷地看著她。「我只是要讓你明白,男人都是野獸。」
「不!在我眼裡,你才是可怕的野獸。」她氣息紊亂地道。
南諾塵冷酷地一笑,「有沒有興趣和一頭野獸結婚?」
聶芸嫣驚訝地望著他,他在求婚嗎?她不確定。他說話的樣子像是認真,又像是開玩笑。結婚?這個念頭讓她顫抖。「我不想結婚。」
南諾塵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你是我的,我只是想讓這個事實更具有法律效力罷了。」
「不!我不是任何人的財產。」她無懼地回視他的目光。
「休想離開我,休想擺脫我!」他也同樣地堅決。
聶芸嫣深吸幾口氣,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她想起自己答應茱蒂要離開諾塵,偏偏諾塵是個執念很深的人,哪肯看透緣生緣滅的事。
「諾塵,外頭正熱鬧哩!原來你帶著小美人躲到這來了。」佩姬偏高的女聲傳來。
兩人轉身,隨著佩姬回到宴會廳,行進間,佩姬乘機仔細端詳了聶芸嫣的容貌,久聞不如一見。她的臉美得像希臘神話中的仙女,只有藝術家才能勾勒出如此絕色的一張容顏,清純、柔美,眸子裡又隱約帶著一沫滄桑的神采,看起來卻又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佩姬走在南諾塵身旁,「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迷弛了。」
南諾塵愣了一下,不置可否。
「她真美。」佩姬讚歎。
「她不只外表美,她的心也美!」這是南諾塵對女人最高的評價。
「連女人也忍不住要嫉妒。」佩姬看向朝人群張望的聶芸嫣,她真是厲害,可以將諾塵迷得如癡如狂。
「你?會嗎?」南諾塵有一絲驚訝,佩姬是個很有自信的女人。
「呃,會什麼?」佩姬微愣。
「嫉妒芸嫣?」
「當然!我想大部分的女人都會妒忌吧!她的纖腰好像吃什麼都不會超過二十三寸。」佩姬最羨慕那樣的女人。
南諾塵的目光隨著聶芸嫣的身影移動著。
「你好像很緊張她,怕她像美人魚一樣化成泡沫啊!」佩姬開玩笑道。
南諾塵內心的不安全感恰被佩姬說中。「你也認為她會消失?」
佩姬不敢置信地歎了一口長氣。「看來你真的中毒很深,告訴我,是不是所有女人都沒有機會了?」
南諾塵當然明白佩姬所言何事,他也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佩姬,你是個好女人,如果有如意的對象,不要放過,我真的不是你的典型。」
佩姬苦澀一笑。「能不能借你的小美人十分鐘一用?」
南諾塵信任地點點頭。
× × ×
「聶芸嫣,你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女人。」佩姬輕拍聶芸嫣的肩頭,少掉一般女人會有的惡意道。
「你是比爾的妹妹?」聶芸嫣心無城府的看著她。
「嗯,比爾也很仰慕你。」
聶芸嫣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比爾一定是和你開玩笑的。」
「你很害羞,這點很好,諾塵不喜歡女人過於放浪。」
聶芸嫣抬起頭,正好看見站在佩姬身後的狄華倫,立刻刷白了臉。
「你們應該早就認識了吧!」佩姬指了指狄華倫。
聶芸嫣點點頭,「狄檢察官你好。」
狄華倫皮笑肉不笑道:「我應該恭喜你被判無罪。」
「是啊!華倫,你真粗心,怎麼會沒想到兇手是芸嫣繼父的未來女婿呢?」佩姬隨口道。
她的話卻被狄華倫解讀成指責和充滿瞧不起的字眼,狄華倫在心裡暗暗記下一筆。「以後我會更小心。」他冷言道。
「你們聊聊,我過去和瑪雯打個招呼,然後華倫再送我回家。」
佩姬故意留下聶芸嫣和狄華倫獨處,這是她為今晚特地安排的重頭戲,她這麼做只是想讓聶芸嫣有點困窘,並無惡意。
聶芸嫣的心跳開始加速,想要試圖偽裝自己的不安。
「你真有膽量,敢在這種場合面對不是你那種階級的大人物,看來南諾塵淮備對你許下承諾了。」狄華倫的口氣嘲諷。
「請你不要傷害諾塵。」她絲一般的聲音怯然道。
狄華倫臉色微慍。「茱蒂向你說了什麼?我就知道那女人不可靠!」
聶芸嫣並不想惹怒他。「茱蒂是諾塵的好朋友,她也不希望看到諾塵失敗。」
狄華倫眼裡全是風暴。「南諾塵自以為高人一等,自負的模樣令人生厭,我只是想挫挫他的銳氣,控訴他唆使人證作偽證只是個開始,若是他一直不收斂些,我會讓他丟了名聲和前程。」
聶芸嫣顫抖了一下,不寒而慄。「諾塵從不想與你為敵,我的案子也不是他自願承接的,是我求他,他不得不為之。」
這種說法狄華倫根本不相信。「省省力氣吧!佩姬走過來了,為了南諾塵好,你最好一個字也不要對佩姬說。」
佩姬走向聶芸嫣身旁。「我得把聶小姐送回諾塵手裡了,他已經不耐煩地往這走來了。」
× × ×
「音樂劇好不好看?」方菲趨向前問。
蒼白的聶芸嫣強顏歡笑的點點頭。
「芸嫣累了,明天你們再聊吧!」南諾塵摟著芸嫣的腰枝,扶著她往二樓主臥室走去。
洗完澡後,聶芸嫣窩在被窩裡休息,努力壓抑想哭的衝動,她不喜歡自己脆弱的心智,已經決定的事千萬不能軟化,她不能再三心二意地眷戀諾塵;而且小宇也會得到最好的照顧,心緒平靜後就是她該走的時候了。
臥室燈光暈黃,南諾塵從浴室內走出來,坐在床沿看著她。「想睡了?」他平靜地問。
她僵硬不動地躺著,他只得滑進另一側的被單下。他的感官並不同意太早入睡,攝入了她女性特有的幽香,他暗責自己是個傻瓜,世上女人何其多,為什麼獨獨鍾情聶芸嫣一人?
他知道她今晚累壞了,無法承受他的需索。
他究竟是著了什麼魔道?就憑皇冠廳的驚鴻一瞥,就堅持要得到像芸嫣這ど柔弱、純真、美麗的女孩,她就像朵最精緻的花;而他卻是個嚴肅冰冷的男人。
家族裡的兄弟們-一定無法相信,在情愛面前他像變了個人似的,不顧一切,不計毀譽。
他當然記得他的家族責任,如果一定非娶一個女人為妻才能破解家族的咒語,芸嫣是他唯一想娶的對象。
但她會領情嗎?
× × ×
自從聶芸嫣搬進南諾塵在聯合街的大宅後,龍旭日與她見面的次數就少得可憐。他的心裡當然有怨懟、有不平衡,誰能預料整個事件在南諾塵出現後會一百八十度大逆轉。今日,他準備做個不速之客。
來開門的是方菲。
「怎麼是你?下人呢?」
方菲邊走邊嚷道:「我是下人啊!」
龍旭日挑了挑眉。「我看你是這裡的二小姐,哪像是下人?難道南諾塵虐待你?」
「南諾塵是個工作狂,哪有空理我啊!是我自封為總管。你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有什麼指教?」方菲雙手叉腰,站在玫瑰花圃旁。
「芸嫣在嗎?」龍旭日往裡頭張望。
「先說有什麼事,芸嫣正在打坐。」
「雲嫣的母親昨天到我的事務所來找我。」龍旭日繞過方菲往大宅走。
聶芸嫣優雅地從二樓走進客廳,臉色有點蒼白。
「旭日昨天見到你母親。」方菲看著她。
聶芸嫣踩下最後一個階梯,聽到這個消息,抓住扶手尋求倚靠。「我母親?」
龍旭日點點頭,清了清喉嚨。「她從台灣來的。」
「她知道繼父的事了嗎?」
「知道,我簡短地向她提了一下,她很高興,眼淚差點流出來。」
喜極而泣似乎對死者大不敬,但對聶李菊而言,再也找不出更貼切的形容詞了。她心中對再嫁這件事有一萬個後悔,要不是為了綠卡,她不會弄得如此狼狽。
「她現在在哪裡?」聶芸嫣露出許久以來不曾有的微笑。
「暫時住在漢德利旅館,你現在就要見她了嗎?」
「芸嫣,你和旭日去吧!小宇我會照顧。」方菲柔聲建議。
「諾塵……」
「我也會通知他。」
× × ×
漢德利旅館
聶李菊見到女兒立刻拉著她到房裡,龍旭日識相也到樓下的咖啡吧看報紙。
「旭日告訴我,你現在和小宇的親生父親住在一起是嗎?」
「嗯!」聶芸嫣知道母親又會開始責罵她了,當年她堅持絕不拋棄自己的孩子,咬緊牙根將小宇生下來,母親直罵她傻。
「芸嫣,你總是不聽媽的話,從你出生起我就為你擔心,在鄉下時我特地為你算了命,相命師說你一定要斷了俗世塵緣才能一輩子平安,才能保住性命。」聶李菊苦口婆心,捺著性子道。「我一直希望你出家的原因就在這裡,唉!你想想看,哪一個做人母親的會技勵自己的獨生女兒出家?我也是沒有辦法,本來不言邪的,結果這幾年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相信。你的父親,好好的一個人,身體壯得跟牛一樣,出個門飛來橫禍,被路邊流氓砍死。不說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就兌你吧!老天爺既給了你如花似玉的美貌,卻總是讓際遇到不好的人、不好的事,這次的官司怎麼說也是無妄之災。」聶李菊拭去淚水道。
聶芸嫣並不是迷信,而是本來她自小就親近佛法,這兩年信得比以往更虔誠,再加上母親總是在她耳邊叨叨絮絮希望她出家,所以也就更想入佛門了,一切只等小宇長大成人。
但這個念頭,在與南諾塵重逢後有了改變。
她不再清心寡慾,反而所有的嗔癡愛慾全來了,越想割離越是難捨。
「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聶李菊急切地問。
聶芸嫣做了一個深呼吸。「我聽進去了。」
「你一定要斷七情絕六欲,不要碰俗世的事,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小宇,所有做母親的人都捨不得孩子,現在小宇的親生父親出現了正好,你可以將小宇交給他,安心去求你的薩道。」
聶李菊恨不得女兒立刻出家,最好立地成佛,她怕死了相生相剋的事,她認準了女兒與父母緣分很淺,就像算命師父說的,克父克母,唯有入佛門方得破解。
聶李菊這個人很傳統,雖然追求時髦想入美國籍,而飄洋過海拿居留證,可古老中國流傳下來的神秘奧妙,她一點也不敢輕忽。
聶芸嫣並不想與母親針對這個話題多所著墨,已知的事實她又何必在母親面前顯露脆弱呢?
「該做的事,我會去做。」聶芸嫣試著扯出一抹笑。
「這樣我就放心了。」聶李菊得到她的承諾才放下心頭的大石,她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克的對象。
「媽,要搬到——」
聶李菊打斷她的話:「我住在這裡已經很習慣了,暫時不想搬動,如果你有孝心的話,給我點零用錢花花吧!這次去了一趟台灣,差不多花光了我的積蓄。」
其實錢的事不要母親提,她自會奉上。
喝了一肚子咖啡的龍旭日翻閱了咖啡廳所提供的大小報紙和雜誌,才等到與母親敘完舊的聶芸嫣。
他對她擁有全世界一等一的耐心,以及百折不撓的一顆癡心,可惜人有先來後到,他吃虧在太晚認識聶芸嫣。
外頭小雨迷濛,聶芸嫣坐在龍旭日的白色房車裡,一路上心事重重。
「怎麼?你母親給了你難題呀?」龍旭日關心地問。
聶芸嫣微笑著搖搖頭。「沒什麼。真不好意思,讓你等很久吧?」聶芸嫣順勢看了下腕表。
龍旭日側轉過頭,有點風馬牛不相及地道:「我剛才正在想,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恨不相逢未嫁時這樣的事,從前在古書上讀到這句話時頗不以為然,根本不相信世上有那樣癡情的男人和女人。」
「現在什麼人讓你有這麼深的感觸?」聶芸嫣無心地問,她自己正在煩心頭的重擔,沒仔細聽他的話。
「你呀!」他長歎了一口氣。
聶芸嫣這才呆若木雞。「我?」
龍旭日人也大方,不想苦戀,放在心裡輾轉幾百次,今日正好有機會表明心跡。
「不要覺得有壓力,我知道你已選擇了南諾塵。我與他哈佛多年同學,他是個頂尖的人物,我輸給他輸得心服口服。再者,畢竟你們連孩子也有了,我若是硬要橫刀奪愛,不就成了我生平最恨的第三者?」
「旭日,你真好。」聶芸嫣內心充滿感激,認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