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情婦 第一章
    一九八八羊冬季英國再也沒有比這個冬季更冷的英國了,至少在葉醉悠的心裡﹐她是這麼認為。但是,看著得了嚴重肺炎的母親,她身體上的寒冷、霎時成為微不足道的小哆嗦。  

    盡管在病中,躺在床上的婦人仍然美得令人心折。  

    小葉醉悠早熟的眼神環顧四周寒酸的一切﹐每一寸都在在地說明她和母親的貧窮,淚水頓時盈滿了她的眼眶。  

    葉醉悠抗拒接受母親隨時可能死去的事實﹐她在心裡發誓﹐就算要死,也不能讓母親死得如此微不足道、如此卑賤。  

    在這個斗室裡,只有她陪著母親。她在英國沒有任何親戚;母親離開父親後,再也沒回過她的故鄉——美國,在遠水救不了近火的情況下,她又能求誰?  

    淚水干了又湧現,一個十歲的少女,在求生的關卡上是這般的不知所措。  

    小葉醉悠握著呻吟的母親的雙手,兩人淚眼以對。  

    同樣美麗的兩張容顏,葉醉悠多了一份東方古典的精致美,天生高貴的氣質完全不破寒傖所遮掩。  

    “媽:“葉醉悠緊握母親柔弱的手。  

    “有我陪著你,不要怕。”母親曾遇過奴僕如雲、穿金戴銀的生活;也曾遇過貧窮、饑饉、三餐不繼的生活。前者是因為父親,後者也是因為父親,很諷刺不是嗎?  

    葉醉悠的父親是個高大、英俊的中國人,他給了母親天堂裡才有的愛,也給了她地獄裡才有的痛。她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在幼小的心靈裡又不是很確定。  

    最後母親寒了心離開美國,來到對她來說是全然陌生的英國,為了養活她,母親找了一份十分卑賤的工作。  

    “醉悠,醉悠:這是你父親替你取的名字,哦——媽媽以後將無法照顧你了,記得我和爹地都愛你,不管爹地曾對我做了什麼,你的心中……要有愛……不要有恨﹐你將會找到給你愛也給你尊重的終生伴侶……我要到天堂去等你父親了,到了天堂後,再世不會有人與我搶他了……”  

    “不!媽,你要好起來,我不要一個人,我怕一個人,等你好起來以後我們就回美國找外公去,外公會要我們的,你可以再過回原來的好日子,媽——”她哽咽著﹐語不成聲。  

    她們窮得連抗生素都買不起,她所有安慰人的話,全像空中樓閣一樣今人懷疑。  

    她的小手握住母親那雙冰冷如窗外飄落的雪花、沒有生命的手。“不!媽媽!求你活下去。”她哀號著,但卻得不到響應。  

    最後,葉醉悠嗚咽她哭倒在地板上。  

    第一章——

    一九九八年美國紐約二十歲的葉醉悠是個美麗的女孩﹐她的眸子是一抹湖綠,她像朵柔弱、楚楚動人的芙蓉花;盡管生活在困頓與貧窮裡,仍然堅毅不拔,在荊棘裡默默地開著。  

    雖然她身上穿著粗劣的棉質T恤﹐卻掩不住她純真的美麗。  

    十年前,自從母親死後,外公將她接回美國,過了五年平靜富足的生活,但好景不常,外公驟逝,萬頁家財全讓舅舅給散盡,用一種全世界最迅速的方法——賭博。無奈之下,舅媽黛妮拿了她的嫁妝變賣,開了現在這家兼營色情的應召小酒店。  

    葉醉悠此刻正蹲在後院刷洗著應召女郎的衣物。因為日復一日的工作,她的手已被摧殘得紅腫、起老繭。  

    在這裡,每天好象都有洗不完的衣服和做不完的清潔工作,但這些辛苦都比不上酒館客人輕浮的侵犯,不論是言語上的輕佻或是肢體的觸摸,都今她覺得惡心。  

    “醉悠,你到底在蘑菇個什麼勁?洗幾件衣服洗一個早上?!”黛妮誇張至極地嚷著。  

    事實上葉醉悠每日乎均只花一個鍾頭左右來洗衣服,否則其它瑣碎的清潔工作她別想在晚上睡覺而做完。  

    “哦!就來了。”葉醉悠清脆的聲音響應著。  

    “快點,前頭客人滿座,阿芬、阿美快忙不過來了。”將水槽裡最後一件衣服涼上竹竿,葉醉悠擦干了手掌,急忙走向大廳。  

    她最恨必須到大廳服侍男人,因為大廳裡擠滿了想向女侍伸出祿山之爪的老色狼﹐酒館裡的女侍皆附帶出賣身體來賺取外快,所以一干女侍身上穿的衣服布料都很省,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冬季亦然。  

    那些女侍們捧著餐盤送酒、送食物,豐胸肥臀再加上妖嬌的笑容,全在吸引酒足飯飽之後,有意性交易的猛男俗夫。  

    舅媽黛妮的情夫趁著葉醉悠到廚房端食物時攔在她身前。“醉悠,你知道什麼方法可以替自己也替酒館賺更多的錢?”她非常害怕傑夫靠近她,他總是全身的酒味,沒有一天例外,好象整天泡在酒缸洗澡似的。  

    葉醉悠十分清楚他的意思,在這個酒館裡生活了五年,她知道那些男女之間的事,酒館裡每一個女侍都做那些事來賺更多的錢,交易後所得只需付給老板娘二成場地費,比起辛辛苦苦端盤子不知好賺多少倍。  

    “傑夫,讓我過去好嗎?大廳裡還有好幾桌的客人等著吃晚飯。”葉醉悠哀求著,除了哀求之外,她無計可施。  

    “是的,他們吃飽後,就會拉著大廳裡某個心甘情願的女侍到樓上替他們暖床,不像你,放著大好的本錢也不懂得好好利用。”傑夫瞇著眼,露出下流的笑容,強托住葉醉您的下顎,眼看著就要用他充滿酒臭航髒的唇欺上她純潔的唇。  

    她瘋狂地掙扎,想要抗拒、想要掙脫,但仍敵不過他的強勢,他的唇還是欺上她的。她恨不得立刻死去,也不要被這樣的人渣欺侮。  

    “傑夫!”這聲憤恨的尖叫來自於無情的舅媽。  

    “是她誘惑我的,是醉悠要我吻它的,她想嘗嘗男人的味道,是你一直剝奪她這方面的權利,她只好找上我。”傑夫惡人先告狀,無所謂地聳聳肩。  

    “不是這樣的,舅媽。是傑夫……”她不敢相信傑夫竟然睜眼說瞎話,正欲解釋,不料舅媽先用來一個辛辣的巴掌,摑得她眼盲金星。  

    “還敢強辯,早就知道你遺傳了你媽的騷味,連我的男人也想勾引,也不自己照照鏡子,還以為自己是高貴的公主!你等著看好了,想男人是不是?我就讓你如願以償!”“不!舅媽,我不要什麼男人。”葉醉悠哀求著,臉頰上的紅掌在燈光下更是顯目。  

    一旁的傑夫揚起下巴,一邊得意洋洋地吹著口哨,一邊踱向大廳,似乎十分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  

    剛才最大的收獲就是吻了聖潔的葉醉悠。他媽的,一定要把她弄上床不可,他已經好久不曾睡處女了,尤其是像她那樣高雅、羞怯,美若水中仙子的處女。  

    委屈的葉醉悠,眼眶裡早已盈滿了淚水。  

    冉回到大廳時,她眼淚已經干了,但仍難掩哭泣過後痛苦的痕跡。  

    “你又躲到哪裡偷懶了?”黛妮經過她身旁時檸了她一下,奇怪的是,她已經麻木得不知道疼痛了。  

    “你給我好好工作,不然晚上准備餓肚子吧!”黛妮威脅道。  

    當葉醉悠准備好餐飲端到桌子邊時,她注意到這個客人十分高大,頭發漆黑如墨,輪廓粗擴分明,膚色介於小麥和古銅色之間,顯然他一定經常曝曬在烈日之下。  

    是他刀葉醉悠認出了他——黑鷹,倘怎麼會在這裡?它的笑容在看到它的一剎那間隱去。  

    她知道他不可能認識自己的,充其量只是會覺得她長得像某個故人,所以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他面前送餐點,不需要回避。  

    “先生,你要什麼酒?”黑鷹不睬她,仍然沉浸在它的回憶裡。  

    “先生:“她又叫了一聲,這次的聲音稍大了些。  

    他猛地抓住它的手腕,將她往身邊帶,她本能地想要掙脫它的箝制。  

    “放開我:“她心好慌,她知道他肯定是認錯人了,才會這般失禮的將她抓住。被他握住了手腕讓她心跳如雷,她從未像這一刻一般心緒如此紛亂。  

    “醉悠,你是不是惹這位紳士不高興了?”黛妮不分青紅皂白便甩了她一個耳光。  

    “難不成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勾引這位紳士不成?天啊:“  

    黑鷹猛地站起身,露出殺人的凶光,逮住殘酷的婦人,用力之猛,幾乎要廢了她的手臂。他語帶威脅的道:“要是你再碰這個女孩一根寒毛,你最好准備一輛輪椅陪你度過殘生。”  

    黛妮的臉色漲成豬肝色,“好痛:大爺請手下留情。”  

    “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再動手打這個女孩的話,你得付出你的雙手雙腳作為代價。”  

    “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打醉悠了,你放手吧,好心的先生。”黛妮苦苦哀求。  

    黑鷹甩開黛妮的手臂,也松開葉醉您的手腕,後者則低垂下頭,不敢正視他。  

    他掏出一張紙鈔順手擱在桌上,便轉身瀟灑的離去,像是碰到了什麼倒胃口的事一般。  

    “醉悠!你好樣的,什麼時候勾搭上那個有錢人的?真了不起,竟然聯合外人教訓,我,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枉費我養了你五年,真是白白浪費了五年的生活費﹐那些錢我丟到水裡還會響,卻養了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婊子!”  

    “舅媽,你誤會了,我……”她還未說完,卻被搶了白。“不能打你是不是?好!有誰願意出最高的價錢把你買走,我雙手雙腳同意,省得留下你這個禍水,害慘我了。”  

    “舅媽,不要,你不要把我賣掉,我會乖乖聽你的話,你要怎麼打我、罵我都行﹐我不會怪你的,求你別把我賣了,求你!”葉醉悠在眾目睽睽之下,淚水如雨下地跪在地板上,為自己坎坷的命運請命。  

    離開小酒館後,黑鷹一直無法得到乎靜,那個在小酒館端盤子的女孩擾亂了他的心緒。  

    太像了,實在是人像了。她的輪廓和神韻實在像極了小鄉。  

    小鄉是個大美人,但她比小鄉更美。腰肢纖弱、肌膚賽雪,美得不可方物。她的美裡還透著一抹淡淡的憂愁,一種不是她的年紀該有的憂郁。  

    她看起來很年輕,應該未成年吧?  

    他以為他再世不曾注意任何女人了,它的心全部給了小鄉,隨著小鄉的死埋在墳墓裡了。但在小酒館裡內心的悸動,卻讓他的心又活了過來。  

    不!他的悸動只是因為她長得像小鄉,一定是因為那樣。他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小鄉的笑、小鄉的哭、小鄉的愛、小鄉的任性、小鄉的嬌憨、小鄉的死……不斷啃嚙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這些年來改變很多,失去了做人該有的熱情,賽白說他愈來愈深沉、陰鶩了。  

    深沉?陰鶩?他苦笑著,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形容詞,但卻無力改變。  

    他站起身,藉由身後的落地大窗眺望整個紐約而夜景。自從小鄉死後,他一直無法寬恕自己:不能對自己寬恕,內心自然無法自由,就算他擁有萬貫家財也買不到自由的快樂。  

    嬌莉由他身後緊緊地攬著他的腰,整張臉貼在他的背上磨增著,愛意濃烈地道:“原來你在這裡,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嬌莉是他新納的床伴,天冷的冬天有個熱呼呼又心甘情願的波霸美女,至少可以暫時幫他紓解肉體上的欲求不滿。  

    他想想,上個月是怎麼和嬌莉勾搭上的?  

    嬌莉是個厲害的女人,好象生下來就是為了要征服男人、對抗男人。  

    她是紐約華爾街股市有名的冷面殺手,股海進出替她創造了天文數字的財富。  

    可惜,一個再能干、再強悍的女人,仍然需要、渴求男人的愛情。  

    黑鷹對她只有欲沒有愛,這一點一向精明的嬌莉哪有不明白之理,但她不在乎,短暫的快樂不一定要有永恆,就像現在,能夠緊緊抱著他,也是一種無上的幸福,許多女人求還求不到呢!  

    嬌莉脫下身上的睡衣,一絲不掛地站在他的身後。  

    他並未轉身,但已嗅出女體欲望的味道。因為小鄉,也因為小酒館的少女,他今晚准備禁欲。美麗的誘惑並不是不能抗拒的。  

    嬌莉挪動身子,擠進黑鷹與落地窗問的縫隙裡,金色波浪般的長發滑落她如玉般的雙肩、雙峰高聳飽滿的恫體。  

    她踮起腳尖,攀上黑鷹的肩頭,一邊吻他,一邊探向他的衣棠。  

    黑鷹輕松地掙脫她。  

    “為什麼?”嬌莉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本來的瀟灑不見了。  

    “不想。”他輕哼一聲。  

    “為什麼?”她非要一個答案不可。  

    “我不想要你。”他坦白道。  

    淚水在嬌莉的眼中打轉,一向自信滿滿的她簡直快崩潰了。  

    “為什麼?”她不明白。  

    “你走吧:“他下了逐客令。  

    嬌莉受傷太深,整個人像發狂似地撲了上去,卻不及黑鷹閃開的速度;她撲倒在床上,哭得十分傷心。  

    “你明知道我愛上你,偏偏選擇這樣的方式傷害我:“  

    “剛認識之時,你就已知道我是個沒有心的人,我提醒過你千萬別愛上我的。”  

    “是的,你是提醒過我,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我的心。”情場老手也有動真情的時候好勝的嬌莉並不准備就此放手。  

    星期天,葉醉悠難得有機會上街走走,順便補充酒館所需的日用品。  

    在街上便利商店打工的中國女孩何明珠,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們很少見面,卻不減彼此的友誼。  

    “醉悠,你應該逃走。”何明珠憤慨地道。  

    “能往哪裡逃?”  

    “你舅舅呢?他不會讓你舅媽這麼無法無天的。”  

    “舅舅跑船去了。”美其名是跑船,事實上是躲賭債去了。  

    “你不能就這樣乖乖讓你舅媽把你給賣了。”  

    “我會求她。”  

    “你明知道求她不如訓練小豬在天上飛。”  

    “舅媽只是嚇唬我罷了。”葉醉悠輕咬下唇,可憐兮兮地道。  

    “如果是真的呢?”“只有認命了。”何明珠翻翻白眼,大叫著:“為什麼紅顏偏偏多薄命?”  

    “我該走了,人晚回去舅媽又要發脾氣了。”  

    “你舅媽變態,嫉妒你的美貌,以折磨你為樂事,尤其那個酒鬼傑夫看你的次數比看她多,難怪她會想把你賣掉,你一定要反抗到底。”何明珠的阿姨也在酒館的廚房工作,她的馬路消息全是阿姨告訴她的,但每次想多知道一些,醉悠總是不願多說。  

    “我愈是反抗,舅媽恐怕會愈生氣。”  

    “天理何在!?文明世界居然還有這種販賣人口的事。”何明珠雙手扠腰,杏眼圓瞪。  

    “明珠,別為我擔心,等舅媽氣消了我再求她,她比較能聽進去。我真的得走了,下個月見。”葉醉悠回到酒館,仍然不得清閒,忙碌的一天才要真正開始。  

    “醉悠:“一道熟悉的尖銳聲音響起。  

    “舅媽。”她怯怯地響應。  

    “你又到哪裡鬼混了!買個東西要花一上午的時間嗎?”黛妮准備要開罵。  

    “我……我和明珠聊了幾句,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葉醉悠好恨自己的軟弱,為什麼她學不會反抗。  

    “聊天,聊天,就只知道串門子。快點把水槽裡的餐盤洗洗,洗完後到我房裡來,我有話要告訴你。”沒來由的,黛妮就是討厭她的外撈女,也許是因為她的臉蛋和天生優雅、超凡出俗的美,讓黛妮想要毀了她的臉。更可恨的是,連傑夫那痞子也想染指醉悠。  

    姓葉的女人骨子裡全裝了禍水,黛妮知道醉悠的母親當年就是因為另一個姓葉的女人——葉裡鄉毀了一生的幸福。因為葉裡鄉和自己的親哥哥,也就是醉悠的生父有了不倫之戀。  

    黛妮在心裡咒罵著,雖然她恨葉醉悠,但她仍為自己的妯她娌不值,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毀在葉楓、葉裡鄉兄妹的手裡。  

    叩、叩!  

    葉醉悠敲了敲舅媽的房門。  

    “進來。”黛妮喊道。  

    葉醉悠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她很少進黨妮的房間,因為房裡有著另外一個人|傑夫,她躲他都來不及,當然不會自己往陷阱裡跳。  

    黛妮正一邊翻看花花公子雜志,一邊蹺著腳優閒地啃著蘋果。“把門關上。”  

    “哦:“葉醉悠順從地合上門,走到黛妮面前。  

    “男女之間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黛妮劈頭就問。  

    葉醉悠微愣了一下,被她的問題嚇住。  

    “干啥?!裝聖女貞德啊?男女之間的事你到底懂多少?”黛妮不耐煩地再間一次。  

    “有一點知道。”葉醉悠低下頭怯怯地道。  

    “從今天、從現在開始,你要多學著點。”  

    “舅媽,學什麼?醉悠不明白。”葉醉悠整個人慌了,覺得自己正在走一條十分危險又邪惡的路。  

    “我把你賣給了勞倫斯.史東先生,下個禮拜他要驗貨。”黛妮將雜志隨手扔到地板上,正是一頁攤開的白人裸男照,身材十分健美。  

    “舅媽!求你,我求你不要把我賣掉。”葉醉悠雙膝跪地,淚流滿面,她寧願死也不願像物品般被賣給男人。  

    “閉嘴:你別給我尋死覓活的,我已經收了史東先生五十萬美金的訂金,初夜之後還有尾款五十萬美金,要不是史東先生非要你不可,你以為我會把這個機會自白奉送給你嗎?你作夢:“黛妮羨慕醉悠有此等好運。  

    史東先生富可敵國,就算做他排行十六的小老婆,也是一種殊榮。  

    “舅媽,求你發發慈悲,放過我:“葉醉悠痛苦地道。  

    “發慈悲?那誰對我發慈悲?並不是每一個女人在這一生裡都能有這種機會做這種買賣的,有了那些錢,我可以用來替你舅舅還賭債,他就不必在船上漂泊了,你忍心看他一把年紀還跑船回不了家嗎?”黛妮開始使用哀兵政策,為了讓自己的理由和苦衷更有說服力,她努力地擠出幾滴眼淚,配合戲劇性的對白,使謊言有個高尚的基石。  

    “舅媽,舅舅到底欠了多少錢?”黛妮十分滿意醉悠已開始動搖了。“你不會真的想要知道的。”她語氣哀傷地道。  

    “告訴我。”  

    “將近兩百萬美金,不然你以為我辛辛苦苦的拋頭露面為了什麼?還不是想早。一家團圓,可是靠我掙錢的速度,到死也還不完。”黛妮更求逼真的聲淚俱下。  

    而心軟的葉醉悠相信了她的話。她低垂著頭,無法承諾或是點頭。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你舅舅只有死路一條,這後半生注定要老死在船上了。  

    黛妮的謊話愈說愈順口。  

    葉醉悠內心煎熬著,最後,她妥協了。舅媽說得沒錯,她這一生靠雙手拼命賺錢,也未必能賺到一百萬美金,如果她還有任何一絲剩余價值,能拯救舅舅脫離苦海,有何不可。  

    黛妮立刻擦干眼淚,拉起葉醉悠,偽善地說:“好心會有好報,外祖父和外祖都會感謝你的。”葉醉悠的心怦怦地狂跳著,不過她現在已是過河的卒子,只准進不准退。  

    “晚上史東先生的家庭醫生會來檢查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很好啊:不需要檢查。”  

    “不:史東先生不放心,雖然我用人頭保證你仍是一朵未經采擷的花,但史東先生還是堅持要請專業的醫師來證明你的純真,聽說這位醫生能夠分辨出處女膜是否為真的。”葉醉悠害怕極了,女人被物化的程度莫甚於此。幾次沖動之下,她想轉身逃走,但理智卻不讓她有機會做儒夫。  

    “舅媽,我……”  

    “你想問什麼?”  

    “史東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葉醉悠祈禱它是個正人君子。當然,這只是奢望,仁人君子怎會搞這種下三濫的性交易呢?  

    “史東先生是個天好人,造橋鋪路不說,每年光是捐給慈善機構的善款,就足夠幫助亞、非洲許多貧童購買一輩子所需的糧食。”既然醉悠喜歡聽好聽的話,黛妮也不是白癡,多掰幾則善行能讓醉悠心裡情願點,何樂不為?  

    真正的勞倫斯.史東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上流社會幾則傳聞已久的丑聞恰可說明他的變態與病態。  

    幾個被勞倫斯召過的妓女全怨聲載道地訴苦,都說勞倫斯有嚴重的性變態,以凌辱性伴侶為樂,女人愈是痛苦愈能激起他的亢奮。  

    他還曾有一次玩得太過火,而將一名未成年的妓女給玩死了。當時他砸了一大筆錢給家屬,才將那件性丑聞給壓下來。  

    有了上次鬧出人命的經驗後,他便不玩妓女,改以買下缺錢的淘金女郎﹐先付費後享受,往往配合度也較高,沒了新鮮感後,即放那人自由。許多女人為了高額利益,也甘願陪他一段日子。  

    而最近,他看上了“流星酒館”老板娘的外甥女﹐她據說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女,想來他就心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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