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中,兩人天天都膩在一起。
齊芸芸像個識途老馬,帶鷹斯洛逛故宮、上林夜市,游淡水,也逛了一0一,還上大樓的觀景台俯瞰台北市……
就在鷹斯洛將離開台灣前的最後一天,齊芸芸帶他遠到風景一流的九份,吃遍充滿在地味道的芋圓、紅糟肉圓……一路從九份玩到金瓜石的黃金博物館,看當年台灣采金礦的盛況記錄,充分滿足了自己曾經想當導遊的夢想。
「鷹……你試試這個破金氏世界紀錄,純金打造的黃金磚,若拿得動,就可以帶回去哦!明天你就要去大陸了,順便帶去給伯父伯母當伴手禮啊!」她眨眼睛,表情很Q的指著黃金博物館二樓展示的一個超級金磚,可從來沒有人拿得動呢!
鷹斯洛挽起衣袖,手伸進透明櫃裡,大掌握住金磚,裝出很用力要拿動它的樣子,嘴裡還喊著:「金、剛、附、體……」
齊芸芸笑得是前仰後台,拉住他的手,要他別再逗人了。「好了啦!金剛,放過它吧!別把它掐壞了。」
鷹斯洛抽出手甩了甩,見她還在笑,他手一伸摟住她,兩人開心歡笑,繼續逛博物館,看過一幀幀古早采金礦的照片,心情輕鬆自在。
鷹斯洛打心底珍惜跟她相處的短暫時光,跟她在一起一點壓力也沒有,她不虛偽,笑一定大笑,吃東西一定盡興,絕不會裝淑女故意只吃一點點。她看著他時,神情總有一份動人的青澀,他摟著她時,她輕盈的身子總是害羞的依偎著他……
他終於知道他為何會深深的念著她這許多年;她確實有獨特的魅力,舉手投足間有他所渴盼的真切感,他真想永遠把她拴在身邊,可惜他不能……他不想為難她,只能有空檔就飛來台灣,即使只是看看她,他都會心滿意足。
他們玩到晚上,搭車返回台北,下了計程車,兩人手搭在彼此的腰間,有說有笑的進飯店,走過寬敞的中庭,上了電梯,他們的眼中只看得見對方,完全沒有留心到有個女人看見他們卿卿我我時錯愕的表情……
此人就是頂尖的保險業務員湯芳郁,她猛眨眼,好希望剛剛看到的是幻影,怎麼她急著想簽約的大客戶竟和齊氏保險的小東家在一起,還一起上樓去……一男一女上樓能幹麼?一定是去開房間了!
她腦裡閃過許多曖昧不明的魅影,但她在一分鐘後終結那些想像,恨意從眼中進射而出。
早在三天前她就跟鷹斯洛預約,和他在義大利餐廳見過面,談公事談得很順利,他說要評估後再決定,但她一直苦等都沒消息;於是她來了,鷹斯洛就住在這飯店的總統套房,為了業績,她打算使出渾身解數,不惜犧牲美色引誘他,勢在必得要拿下鷹氏的保險約,但沒想到,竟有人捷足先登!
齊芸芸竟敢搶她重要的客戶……她饒不了她,哼!
同業間大家都在流傳,那個齊芸芸年紀輕輕才二十一歲,工作能力就受到肯定,入行一年業績呱呱叫,再難纏的客戶遇到她都變得眼服貼貼,估計將來的成就一定勝過她那雙父母,青出於藍。
但如今在她湯芳郁看來,齊芸芸也沒什麼特別厲害的嘛,還不是模仿她的老招數,用美色釣大魚!眼看鷹氏這麼大的肥羊就這麼被人叼定,她真不甘心,哼,她決定等在這裡,有膽那個齊芸芸就別離開,讓她有乘虛而入的機會!
「服務生,我點一杯咖啡。」她招來服務生。這飯店她常來,客房上下樓的電梯全集中在中庭,她就在電梯附近的咖啡座坐定了,準備長期抗戰,隨時掌握齊芸芸的動向,只要她—走,她就上樓,就不信憑她的姿色和舌粲蓮花的功夫,那個鷹斯洛會不跟她簽約。
「馬上為你送來。」服務生記下點餐。
湯芳郁坐了下來,兩眼像X光似的緊盯著電梯,每次電梯一開她就充滿希望,可惜電梯開了又關,關了又開,她都沒有看到齊芸芸……
咖啡送來了,她續了一杯又一杯,伯自己打瞌睡,還用力掐自己的眼皮,要自己打起精神來。
盼啊盼的,電佛門又開了,她雙眼啪地睜大,發出品亮光芒,想不到沒盼到齊芸芸離開,卻盼到了她的「金磚」鷹斯洛……
他獨自一人下樓來,正在電梯前的走道和一名飯店人員不知在說什麼?
她不管了,隨時逮住機會才不會當傻瓜,干她這行的,就是要懂什麼叫先下手為強。
她見他往免稅商店的方向走去,急急把咖啡錢放在桌上,快步跟了上去。
「鷹先生……鷹先生……」她擺出笑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清脆悅耳。
鷹斯洛才要定進花店,聽見有人喚他,佇足回眸。
「我是湯芳郁啊,你一定還記得我吧!」湯芳郁快步上前去,熱絡的再度送出名片,加強他對自己的印象。
「我記得。」鷹斯洛接過她的名片,沒有收進口袋,而是拿在手上;此刻的他並不想被打擾,他明天一早就將離開台灣,趁苦齊芸芸正在洗澎澎時,他下樓來想買束花、寫張卡片送她,紀念他們共處的愉快三天,急著買了後就快速上樓,趕著在她出浴時把花送給她,給她一個驚喜。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我們這份保單可是特別優惠呢!」湯芳郁用最甜美的笑臉對他說。
「不好意思,我還沒有考慮好,而且沒有經過預約,我不想在私人時間內談公事。」鷹斯洛維持—貫的優雅,態度卻挺冷漠,說完逕自走進花店裡。
湯芳郁想也知道自己遭到三振了,挫折感真的深……深到心底。
她立在花店外咬牙切齒,看著鷹斯洛在裡頭訂花,選的可都是進口花材,加以昂貴的蕾絲緞帶點綴,一束花貴得嚇人,他眼眨都不眨,還用低沉的「美聲」說:「我還要買張卡片。」
「是給女朋友的嗎?」店員恭謹的問他。
「沒錯。」
「這裡有適合的樣式供您選擇。」店員領著他到卡片架旁。
湯芳郁氣壞了,若她沒料錯,他肯定是買花給被他高供在樓上的齊氏小東家;看他們進飯店時不避嫌的親密樣,很明顯兩人的關係並不尋常。
但鷹斯洛也才停留在台灣短短四、五天,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竟已經成為男女朋友,她是用了什麼媚功得到他的合約?他看來是很心甘情願的要買花送她。
她恨不得衝進去把那些花都咬碎,但她更想做的一件事是……弄清楚別人的功力為什麼可以超越她?
她苦等了十分鐘,鷹斯洛終於抱著一束裝飾得浪漫唯美的粉色花束走出來,於上還拿了張蕾絲封套的卡片。
她小心的挨過去,燼量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地微笑。「鷹先生,你就行個奸,讓我跟你談幾分鐘。」
「在我到達電梯之前,你可以說。」鷹斯洛見她一直等待,就給她一個機會。其實關於他的航運保險約,台灣方面的保險公司都很有興趣,頻頻接洽,但是分公司正式營運還有半年,他得和他的幕僚再研究,以選擇條件最有利的保險單位合作。
「若你不想跟我簽約沒關係,但我可不可以知道,你是已經和齊氏的小東家談好保險約了嗎?」湯芳郁用念力希望他們還沒有簽成約,但意外的,她得到一個奇怪的回答……
「誰是齊氏小東家?」鷹斯洛回視她一眼。
湯芳郁不解,他的神情像是不知道齊芸芸就是齊氏小東家;他不會是被齊芸芸灌了什麼迷湯,變得阿達了吧?「鷹先生,不瞞您說,我來飯店好多次都等不到你,今晚我來拜訪你,正巧看見你和齊氏小東家一起進到飯店裡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鷹斯洛失去耐心。
湯芳郁斜著唇,想笑都擠不出笑來,她才不懂為什麼他不懂?她都已經說得一清二楚了,既然那樣的話,那倒不如這樣了……
「我說明白點好了,我才是台北最頂尖的保險業務員,齊芸芸跟我比,只是個經驗不足的保險員罷了。」總之先抬舉自己,再說同行壞話就對了,她現在剩下的就只有一張嘴了。
「你怎麼知道齊芸芸這個人?她怎會是保險業務員?」鷹斯洛已到了電梯前,但沒有馬上甩了這煩人的業務員,她的說詞令他極為詫異。
高啊!真是高招!湯芳郁在心底歎道,那個齊芸芸拉保險的段數果真是超乎她的想像,竟可以在鷹斯洛不知不覺中勾引他,肯定是最後才要「出手」叫他乖乖簽下保險約吧!
「鷹先生,我當然知道齊芸芸這個人,她是保險員在業界並不是秘密,但是她也才不過是個二十一歲的小女生,雖然長得青春貌美,但你別被外表給迷惑了,我才是最專業的。」
鷹斯洛眉頭緊緊的擰起,這個湯芳郁無緣無故說這麼多無中生有的話,他不嚴正以對是不行了。「你又怎麼知道齊芸芸的年紀?」
湯芳郁以為他在考她,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對保險界的瞭解甚深,她說了:「鷹先生,你雖然有華人血統,但你來自義大利,對台北的保險界還不熟,我可是幹這行快六年了,齊芸芸是齊氏保險積極培養的未來東家,她二十歲入行,時間很短,但說真的,同行都很看好她的前途,她是有兩把刷子,否則怎麼會簽到你這個大客戶?」是大肥羊……湯芳郁在心底冷笑。
鷹斯洛再不能等閒視之,她所說的和他所知出入甚大,芸芸是這家飯店的服務生,三年前遇到她時她說她二十四歲,他不會記錯;可依湯芳郁所言,不就是三年前芸芸才十八歲嗎!他有種被耍弄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差。
「你請回吧!保險約是不會考慮貴公司了。」他酷著臉,直接就進了電梯,再不理她。
湯芳郁心底涼颼颼的,乾脆就不笑了,反正肥羊不是她的,但他好像被迷得很不清醒,她就行個好,好讓他回魂。
「鷹先生,我說的句句屬實,絕對經得起考驗,你去查查就知道了,總之請你記住,齊芸芸只是頂著齊天小東家的頭街,其餘沒一樣此我強,我才是最專業,品質掛保證加能力有口皆碑的頂尖保險業務員……」她給自己掛上好長的頭銜,努力在電梯關上門前說完。
「呼……」電梯門關了,他人走了,湯芳郁臉垮了下來,雖然一無所獲,但她認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人家不選她,她也只好收工走人了,反正客戶到處都有,只是小和大的分別罷了。
鷹斯洛人在電梯裡,神情漠然,目光深不可測。湯芳郁說得沒錯,他可以查證!但……他從來不曾懷疑過齊芸芸,她每個笑臉、所有的舉止都自然動人,他愛她,他們兩情相悅,他根本不相信齊芸芸會是什麼齊氏保險的小東家,否則她怎會出現在這飯店當服務生?那太離譜了。
他聽說過部分不肖的保險員為了金額龐大的契約,是會玩花樣、不擇手段達成目的,但那不會是齊芸芸,況且他對她真誠以對,她更不可能那麼對他。
電梯到達他的總統套房了,他走向雙併大門,開啟。從裡頭的客房浴室飄來淡雅的沐浴乳芳香,還有她細緻的歌聲,他的心完全給了她,習慣了她的陪伴,他真怕分隔兩地後,他會想她想得心痛。
他關上門,走向她的房間,傾身把花放在她的房門前,要她一開門就看見他愛她的心意。
他回到自己房間的浴室,順手把湯芳郁的名片丟到垃圾桶裡。
卸去衣衫,他坐進浴缸裡泡澡,放鬆筋骨,驅離逛了一整天的疲憊;一邊閉目養神,他愈想愈不對,湯芳郁說了那麼多不實的謊言來攻擊芸芸,實在不可原諒,他竟沒當場要求她向齊芸芸道歉……不行,她得道歉,而且他還要向她的公司投訴。
他從浴缸裡站起來,淌著水滴的矯健雙腿走向垃圾桶,拾起湯芳郁的名片,他記得上頭有她公司二十四小時的投訴專線,他立刻就撥打,向她的公司投訴她的不當行為。
他回到浴缸,強健的體魄泡進溫水裡,拿起牆上的電話,打到她公司,響了兩聲,立刻有男子接聽:「……很高興為您服務。」
「事情是這樣的……」鷹斯洛轉述湯芳郁說過的所有話,並表示:「貴公司不能放任業務員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她一定要向我的女朋友道歉。」
電話那頭的男子遲疑了一下,很柔和卻很肯定的說:「鷹先生,我是不知道你的女朋友齊芸芸是否和齊氏小東家同名,但齊氏的小東家真的叫齊芸芸,她在我們這行還算有名氣……不過你的投訴,我們還是會上呈給公司。」
「不用了!」鷹斯洛大動肝火的把聽筒甩回牆上的電話座,把名片扔在洗手台上,雙臂交疊,閉上噴火的眼,陷入複雜的思緒中。顯然的,沒有有力的「佐證」,他們勢必不會道歉,他就再打電話給飯店的客房部主管,「邀請」他出面當證人好了。
他做事一向不拖泥帶水,事情一定要在今晚有個了結;睜開焚著烈火的眸,重新執起聽筒……
「鷹先生,我是很樂立意幫你……可是……服務生裡沒有人叫齊芸芸……」客房部主管的回覆讓鷹斯洛的心冷卻了下來,迅速降到冰點以下。
齊芸芸怎麼可能不是飯店的服務生!那天她還穿著服務生的制服,很熟練的在餐桌間服務,怎麼可能沒這個人?
「還有什麼我能幫忙嗎?」客房部主管問。
「沒事了。」鷹斯洛煩躁的甩回電話,疑雲在他心底擴散,他火速離開浴缸,套上浴袍,走出浴室,拿起床頭櫃上的名片夾,插出齊芸芸抄給他的電話和地址,拿起床頭的電話撥到她家裡。
「請問齊芸芸是住這裡嗎?」
「是啊!我是她大柿,請問你哪位找芸芸?她出差過幾天才會回來。」接電話的人自稱是齊大姊。
鷹斯洛目光—凜,寒凍的唇逼出幾個字:「我是她的客戶。」
「那你可以打齊氏保險的電話留言給她,或者打她的行動電話啊!還是要我轉告?但保險業我不太懂,怕說漏了什麼……」
「齊天保險有免付費的電話嗎?」他的心蒙上千層飛霜。
「有,我得看一下……」電話那端傳來翻電話簿的聲響,一會兒她說:「請你記下,是0800……芸芸的分機是二八八。」
「很感謝你,再見。」鷹斯洛沉穩的聲音之下,心已似火山噴出萬丈滾沸的岩漿,齊芸芸確實是保險員,沒有人說錯,而是他……上當了!
這滋味比跌進臭水溝更難受,他心情惡劣,還有被騙的受傷感。
但她應該不是現在才騙他,按湯芳郁的話推論,齊芸芸是早在三年前就騙了他,她謊報自己的年齡,其實她那時不過是個十八歲的黃毛丫頭,跟他妹妹鷹小琦同齡!
早知道,他是絕不會吻一個小丫頭的……他甚至受她影響,多年來一直掛記著她,如今他以為自己戀愛了,他發自內心、毫無保留的珍惜她、愛著她,最後才發現自己其實只是當了冤大頭。
她這回假裝飯店的服務生來拉近和他的關係,目的無非只有一個,她要拿到他的保險契約,但她為何遲遲沒有行動?
是今晚吧!明天一早他就將離台,今晚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他就等著看她要用什麼方式跟他談,到時他會不客氣的拆穿她,狠狠的一口吞了她,再把她削一頓,攆出房外,要她滾遠點。
他的心隱隱的痛著,男子漢也會心碎,但這絕對是狠狠反擊的開始!砰地一聲,他的心門再度關上;他將結束這一切,以後愛情對他來說,就等於……屁。
沐浴之後,齊芸芸換上在九份新買的T恤和短褲,隨興的穿了拖鞋,把在淡水買的阿婆鐵蛋、在九份買的古早味酸梅麥芽棒棒糖、面茶粉和飛機造型小餅乾……數不清的零食加上一盒戳戳樂抱在懷裡,要到鷹斯洛房裡去串門子,今晚是他們最後相聚的一晚,她捨不得睡,得要他陪著狂歡一整夜才行……
房門一打開,腳正要跨出去,差點踩到放在門口的一團東西。「這是啥米?」
低頭看,房門口的地上放著一束好美的花,她驚喜,唯一想到的就是她的拉丁情人鷹斯洛,只有他會做這麼羅曼蒂克的事。
她蹲下身來,淚花紛紛的把懷裡的零食全擱在地板,小心拿起放在精緻花朵中的小卡片,看到他親筆用中文寫的:「你是我的寶貝……斯洛。」
「好美……」她握著他愛的誓言,又哭又笑的讚歎,心像飛遠的風箏,隨風飄向他,她好想依偎著他,跟他說她好愛他,他也是她的寶貝啊!
她抹抹淚,抱起花束,也抱起要跟他分享的零食走向他的房間,沒有剩餘的手來敲門,她側過身,手肘派上用場,「叩叩……叩……叩叩」,她很有節奏的給他一個「暗號」,表示她來了,她笑著,想他開門時一定會給她一個最親熱的抱抱……
等著等著,門遲遲沒開,她再側過身,以手肘「叩叩……叩……」,咦?硬度有點改變,聲音也不太一樣,轉過頭一看,她敲的是他的胸膛,門已開,裡頭暗暗的,而他就立在門口呢!
「怎麼不開燈?你房裡停電哦?」她嘻笑,以為他在製造氣氛。
「你要進來嗎?」他是習慣性在黑暗中沉思。
「嗯,我要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送的…『這個」,謝謝。」她嗅著鮮花,甜甜的笑,幸福的說:「我們一起享用我們在路上買的『這個』吧!」她把頭偏向右臂上的「零食區」,因為實在沒有空閒的手可以指示了。
鷹斯洛俊臉上的表情只有一個,就是輕蔑。「進來吧!」
他開了燈,讓房內全亮,好看清她到底戴了幾層面具,還想用她甜蜜的面具來騙他幾次?
齊芸芸喜孜孜的進去,調皮的用俏臀把門關上,逕自走向他房裡面積最大的「桌子」,也就是他的床,在上頭「卸貨」,放下懷裡林林總總的小玩意兒,口裡直嚷著:「快來看,這個戳戳樂很好玩哦!這裡好多格子,裡面都裝有寶物,我想到一個玩法,我們先猜拳,贏的人可以戳一口格子,先看自己的寶物,得到最多寶物的人是勝利者。」
鷹斯洛冷漠的盯著她美妙卻邪惡的背影,瞧她故意展現那纖背、柳腰、短褲下修長的腿,是已經準備好要使詐了吧!
齊芸芸忙著把花和零食擺整齊,爬上「大桌」,跪坐在上面,就地拆了一支酸梅麥芽糖自己先解饞。
「嗯嗯……好吃,你也來一支。」她招呼著,替他拆了一支,回頭要拿給立在床邊的他,一仰頭才看見他表情怪怪的,不笑,也不說話。
是傷心吧!他們明天就要分手了,他沒說,但她很懂他。
「別這樣……」她轉個方向面向他,挺直了背,雙臂緊抱住他的腰。
他冷嗤,彫蟲小技,用身體來迷惑他,看來她接下來的招數也不過如此……
「來,先吃一支酸梅麥芽糖,再加一顆阿婆鐵蛋,別傷心,我們來玩這個戳戳樂,今晚誰都別睡,就玩到天亮。」齊芸芸把淚水往肚裡吞,就伯他見她哭會更放不下她,強裝嘻笑的握著他的手,塞給他酸梅麥芽棒棒糖,再拿了兩包阿婆鐵蛋亮給他看。「你要先吃大顆的還是小顆的?」
鷹斯洛緊握住酸梅麥芽糖的棒子,瞇起眼瞥她,唇嘲弄的揚起,就看她要表演到什麼時候?
她看他表情無奈,好心酸……「啊不然先吃小的好了,小的夠味,很有嚼勁哦!」她低頭拆鐵蛋包裝,暗自在心底飲泣,拆好了自己先試吃,再拿一個塞到他嘴裡……
鷹斯洛硬是不開口。
「別這樣嘛!來……啊……」她硬要他吃。
他很被動的含了一顆,狠狠的嚼,用力的嚼……牙咬得喀滋味喀滋響,
再玩啊!再耍他啊!
他就等著看她要使壞到什麼程度,但只怕……他會比她更壞,到時就讓她嘗嘗如臨煉獄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