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
龔天擎心情沉重的在飯廳裡等著媚芸一起吃早餐,他一夜無眠,仍沒有下定決心見是不見汗爾格,前所未有的彷徨,困擾了他一夜。
在這時候,他最期待的竟然是見到媚芸,他渴望她的一個嬌俏笑臉來轉移注意力,或許他會因此得到全新的答案。
苦等不到她出現,他只好親自到她的房間去找她,來到她房門前,他突然頓住腳步,門上貼著一張「請勿打擾」的紙張,是她的字跡。
真不知道這小鬼靈精是在搞什麼花樣?
叩叩叩!
敲敲她的門老半天,她沒開門,在門內問:「是誰?」
「是我,你怎麼不開門?」他渴盼見她。
「給我幾天時間,我們先別見面好嗎?」媚芸可忙了,她從昨晚就開始了愛美大作戰,一早起床仍是忙著敷檸檬片、喝檸檬水、泡牛奶浴,護理頭髮加修剪指甲哩!
「為什麼?」他不解。
「這是女人的秘密!你別問那麼清楚,讓傭人送換洗衣物給我就好,還有,給我幾本你認為不錯的中文書,讓傭人送來,我想看。」
「你不出來吃點東西嗎?」一定是「好朋友」來了,情緒不穩,心浮氣躁,他可以理解,可是他真想見她……
「讓傭人一起送來就成了。」
「好吧!」他勉強同意。「你……還好吧?」
「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才一天,美白的成效不大,讓她很苦惱。
「要是很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他關心著。
「哦!」
「你預備在裡頭躲多久?」他可不能忍受太久沒見到她。
「一個星期。」
會不會太誇張?「……好吧!」就當是集訓後的假期,由她好了。
走離她房間,他沒有下樓,反而進入書房,做了件瘋狂的事,決定趁這假期,他要去見這個自稱可能是他父親的人。
他拿起筆寫了封英文信,傳真給汗爾格……
——我見你,我只有一星期空檔,見面的時間、地點得由我決定,就是後天,在台灣,但你可別半路認兒子,驗過DNA再說。
汗爾格很快的回覆了傳真——真感謝你,心底的激動溢於言表,就這麼說定了,照你的決定,萬分期待與你相見。
龔天擎唇上浮起淡漠而無奈的笑意,他這麼做不只是同情一個想念兒子的父親,相對的也是為自己做了件善事,好讓自己對身世之謎死心。
他其實……並不抱任何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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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芸經過七天的奮戰,堅守以書本美化內心,不外出曬太陽的原則,用盡心思把自己「漂白」後,皮膚開始脫皮,她不只丑,而是更醜了!
她看著鏡子裡的「霉女」歎氣,曬黑後加強美白,皮膚快速新陳代謝,會經歷一段脫皮的「過渡時期」,她必須再跟龔天擎請假,不能讓他看到她這模樣。
「小姐,我給你送新鮮牛奶來了。」傭人來了。
她趕緊透過她去傳話。「你去幫我告訴天擎,我月底才能跟他見面。」
「小姐,老闆出遠門了,根本不在家。」傭人告訴她這個大消息。
媚芸很驚訝,他怎麼都沒跟她「報備」,是去哪裡了?「他什麼時候走的?」
「一個星期前。」
什麼!「那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老闆一向是想回來就會回來了。」
媚芸翻了個白眼。看來她是白問了,這龔天擎真不夠意思,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還說要跟她「預習」,害她如臨大敵,為他做了那麼多,他悶不吭聲地就溜走,也不知去向,太沒道理了!
好吧!既然這樣,她也就不心急了,美白是需要時間的,正常皮膚代謝二十八天是一週期,最好他一個月以後再出現,那時她已「蛻變」成功了。
「再給我一袋檸檬、一些小黃瓜、蜂蜜、燕麥,以後天天都幫我打一杯果汁,三餐我只喝鮮奶……」她調整「戰略」,交代傭人。
「是,小姐。」傭人幫她記下,退了下去。
日復一日,她大小姐像金蟬脫殼似的,肌膚再度變得晶瑩剔透,枯黃的頭髮變得豐盈光滑,再加上鬈發長長了,垂肩的秀髮一甩動,髮香四逸,令她別有一番嫵媚風情。
她欣喜於自己的成果,事實證明,只要她想做,沒有事不能達成,她對自己愈來愈有自信了。
下午傭人送來整燙好的白色罩衫,她換上之後,第一次走出房間,到樓下去逛逛;小黑看到她,朝她走了過來。
她由它陪著在房子四周繞了一大圈,心情沈悶的散步到華美的大客廳,裡頭依舊空無一人。見不到龔天擎,她的心情大受影響。
「他是去哪兒了?」
她問身畔的小黑,只是問安慰的,但它卻有了反應:「唔唔∼∼」
她笑著,輕摸它油亮的頭,它竟伸出舌頭舔了她一把。
「你也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對嗎?」她若有所思的坐到籐椅上,小黑則安靜的蜷在她腳邊。
傭人送來一杯冰涼的牛奶,她兩手捧著杯子,小嘴咬著吸管,半天沒把牛奶喝進肚子裡……她想著龔天擎,好期待他看到她美美的樣子時,驚喜的那一刻。
從小到大她從沒這麼想念過他,他可是奪走她初吻的人,要是不回來娶她,她就賴著不走了!
她暗自回憶起他的每一個吻、每一個擁抱,雖然當時她被嚇傻了,但現在她有了心理準備,相信若再來一個吻,她會配合得很完美。
她邊想,邊發花癡的笑著,把吸管都咬扁了,一旁的傭人覺得小姐表情古怪,好心的問她:「小姐,你是不是悶壞了?要不要看電視,老闆有安裝衛星電視,台灣的節目也可以收看得到哦!」
媚芸愕然抬眼,看見傭人歪著頭在瞧她,她回過神來,先清清喉嚨,再點頭。「也好,給我遙控器。」
傭人立刻送上,她放下牛奶,接過電視遙控器,被「野放」太久,她都忘了有這先進的科技可以解悶了。她拚命轉台,像幾百年沒看過似的,每一台都瀏覽一遍,最後選了有家鄉味的「大愛台」,這是她以前沒看過的節目,但在這當口卻是流浪異鄉的她最大的安慰,讓她看見了闊別已久的故鄉和許多感人的事跡。
點心時間,傭人送來了果汁、小餅乾,她邊看電視邊吃,斜坐在長長的籐椅上不時更換姿勢,就是捨不得離開電視,怕一走,又開始想念龔天擎……
「鈴鈴∼∼」突然,有某種不明的聲響打擾了她看電視,她不耐煩的移開視線尋找那聲音來處,只見傭人快步到來,接起電話。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太久沒聽過電話聲,她都忘了它是這樣響的,真遜斃了。
傭人唯命是從的對電話裡的人說:「是的,老闆……我會照您的吩咐……」
她聽出打電話的人是龔天擎,內心一陣驚喜,期待著他找她聽。
「小姐,老闆找你。」傭人把電話遞過來。
媚芸慌張地一手拿電視遙控器,另一手接過電話,思念了老半天的人突然來電,縱有千言萬語,一時也不知要如何開口。
「喂……你……是跑去哪兒了?」她不會撒嬌,就先興師問罪了,可老半天的,他也不答腔,好像不怎麼高興哦!
「小姐……你拿的是遙控器。」傭人憋著笑,一臉爆紅,小碎步跑開。
她放下手一看,超尷尬的,她拿來聽的,正是遙控器。
「難怪它不出聲,啊它們怎麼長那麼像!」她呵呵笑,替自己解圍,發現自己好像一時變遲鈍了;聽說談戀愛的人都會這樣,沒想到她居然也犯了這樣的「症頭」。她放下遙控器,改換正牌的話筒接聽。
「喂……」
「你還好吧?」電話那頭立刻傳來龔天擎低沉有力的聲音,可在她聽來他好像也憋著笑,似乎已捕捉到了方纔的風吹草動。
「還好啦!」她很糗地鼓著腮幫子說。
「會不會想我?」他問。
「才不會……」她口是心非。
他再給她一次機會。「真的嗎?」
「騙你的啦!我很想你,想到都吃不下、睡不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她語氣不自覺的放輕、放柔,說出了自以為困難的肉麻話,這麼久不見他,此刻聽到他的聲音,她有說不出的開心,也有想哭的衝動……
在心底深處,她已把他當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情願為他轉性,只要他允許,她願意永遠為他做飯、拖地……願意對他輕聲細語,更願意為他一個人,綻放她的美麗。
她更想大膽的對他坦白,她不只是對他有好感而已,她喜歡他,想永遠黏著他……
「我現在分身乏術,不如你來。」
「來哪裡?」她無法從電話裡知悉他所在的位置。
「我派的人很快就會到,他們會安全的把你護送到我身邊,你待會兒就得準備好啟程。」
「那……」媚芸還想問個清楚,門鈴就響了。
「叮咚∼∼」
傭人前去應門,引進了三名身著白袍、頭戴白帽、留著大鬍子的中東人士。
「你派的是三個奇裝異服的男子嗎?」她小聲的往電話裡問。
「別胡說,他們是我的使者。」龔天擎低聲笑。
她心底疑問,為何要派陌生人來接她?但基於對他的信賴,她沒問,最想知道的只是……
「是跟他們走就能見到你了嗎?」
「沒錯。」他很肯定。
「好吧!那我這就去找你嘍!」只要能見到他,她願意跟他們走。
「就等你來。」他說,兩人話別。
她就這麼隨三名中東人啟程,離開了夢幻之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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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再度升空,將媚芸載到國際機場,直接被請上一架標有奇異圖騰的波音七七七專機,飛向她的愛人。
一路上她像孩子似的開心不已,因為她就快見到龔天擎了,而且他這次的包機很特別,裡頭提供了豪華套房,金碧輝煌得像座私人宮殿,她躺在床上滾來滾去,舒適得不得了。
可等著等著,兩小時過了,她還在當空中飛人。她索性走出套房,找三名使者問個仔細。
「借問一下,還要飛多久?」
「起碼要再十多個小時,中途會在曼谷加油,未來王子妃,請回房休息。」使者親自請她回原位。
「什麼?那麼久!龔天擎是在地球的另一邊不成?還有,你說『未來丸子飛』是啥?」媚芸一面走一面抱怨,臉都揪成一團了,那使者說起國語腔調很怪,她聽了半天只聽懂一點點。
進了房裡,她無奈地躺回床上,既然還要那麼久才到,她就先睡個美容覺,將自己維持在最好的狀態。
她數著羊,在一百零一隻羊跳躍過柵欄時睡著了……
十五個小時之後……
「媚芸,你醒醒。」
「唔……」她睡得正香呢!是誰這麼大膽敢吵她?
「醒來吧,你到了。」
隱約之中,媚芸發覺喚她的好像是龔天擎,她掙扎著從沉沉的夢鄉中醒來,睜開兩隻泡泡眼,見到有雙熟悉的酷眸就在她正上方俯視著她……
她突然全醒了,龔天擎人就坐在她的床沿,兩人的距離近到她伸手就可以碰到他,她高興的從床上跳起來,熱情的抱住他。
龔天擎毫不遲疑的回應她這麼直接的見面禮,心底竊喜,她不一樣了,竟可以毫不躊躇,大方的把見到他的雀躍之情表露無遺。
經過了小島上長時間密不可分的相處後,她對他不再有敵意,他得到了她的真誠回饋……是這樣嗎?
她其實比他所想像的更有人情味,並不是沒良心的小女人……一定是這樣的,他相信自己的洞悉力。
他不由分說緊緊地抱著她,心底盈滿暖意,完全接納了她給的意外驚喜。
「現在是幾點,你什麼時候上飛機來的?」她在他懷裡磨蹭著,感受他熱力十足的溫度。
「現在是清晨六點,專機一停好,我就進來了。」他貼著她的頭頂,嗅著她的香氣。
「對了!」媚芸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推開他,手搗著臉,口裡念著:「我現在不能見你,我剛睡醒,有泡泡眼,好醜吶……」
她十分懊惱,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女為悅己者容,她「發功」,為了他想變美,準備那麼久,竟讓他看到她剛睡醒時的癡呆樣,好羞人呵!
「誰說的,你怎麼看都好看啊!」龔天擎拉下她遮著小臉的雙手。
她漾開笑臉,心怦然一動。「你這麼覺得嗎?」
他瞅著她嬌羞柔媚的小臉,揉著她飛瀑般的發,溫柔地說:「我向來都是這麼覺得的。」
她彎著可愛的眼睛,取笑地說:「你的意思好像從老早以前就喜歡我似的。」
他毫不猶豫的承認了。「正是。」
她張著小嘴愣住,心像被電到似的狂震一下,瞅著他含著笑意的黑眸,她一下就掉進那黑色漩渦裡,無法自拔……原來不只是她暗自傾慕他,他也同樣對她愛在心底口難開,這一切是夢嗎?
「走,跟我回皇宮去。」龔天擎單臂摟住她的腰,一手拉著她的小手,溫柔的扶她起身。
「皇宮?!」媚芸驚叫一聲,後知後覺的看清了他也穿著「奇裝異服」,但不同於那三名使者純白的色系,他頭上戴著金色頭巾,身上穿著黑色和金色交織,樣式高貴的長袍,在燈光的反射下,金光閃閃,刺得她眼睛都快張不開了。
「你將是我未來的王子妃。」龔天擎把吃驚的她摟在身畔,溫醇低訴。
媚芸一聽,又是「未來丸子飛」!但換了他字正腔圓的國語,沒有怪腔怪調,她相信自己聽到的是「未來王子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明白,我現在是在哪裡?你不是耍著我玩吧!」她心裡有諸多疑問。
「你現在到達的國家是中東的一個產油國,由汗爾格國王統領,載你來的是皇室專機……跟我回我的寶殿再說,我把所有的事告訴你。」
還有寶殿!說真的,她再聰明都拼湊不出這幾個名詞所代表的涵義;她原以為他是因為公事才離開她那麼久,難道不是她所想的,這其中發生了很多她不知情的事?
龔天擎可以預知她的疑惑,但這裡不是解釋的好地方,還是回去再跟她說明原委。他捏捏她水嫩的頰,腳步移往房外,和她相偕下了飛機。
機外,一群奴僕模樣的人整齊的排列著,媚芸看見接她來此的那三名使者也在其中。
他們立在一輛禮車前等候,待她和龔天擎走近車子,神態恭敬的對龔天擎說:「王子,請上車。」
王子?!若說龔天擎是她心中的「黑馬」王子,那並不為過,但他們怎麼也跟她搶著要他當王子?
上車後,車子以平穩的速度開離機場,直駛向城中有金色圓頂的阿拉伯宮殿,那極富藝術性的造型,令人看了目眩神迷,恍若置身在天方夜譚的故事裡。
媚芸小臉貼在車窗上觀賞,小嘴不停發出驚歎,車子並沒有停在那金色宮殿前,而是直駛過椰林大道,進入一座白色的宮殿區域,宮殿後方緊臨著海灘,車停在宮殿的拱形門前……
龔天擎領她下車,一同進到宮殿,裡頭無人,華麗且悠靜,有股淡雅的薰香在空氣中飄著。
媚芸走向通往海灘的玻璃門前,看著湛藍的海,懷念起他們在小島上共度的日子,不知他是否跟她一樣有著相同的心情?
她才想著,他走過來將她摟在身前,她自然的倚向他,柔聲的問:「你住在這裡做什麼?」
「我恐怕得永遠住下。」龔天擎輕吻她細膩的耳畔。
「你……不回台灣了嗎?」
龔天擎給了肯定的回答。「是的,我已經向大哥口頭上請辭了,但細節得等大哥來之後再跟他說清楚,包括我們的婚事,公司方面會先派人接替我的職務……」
「為什麼非得請辭不可?」
「因為不久後,我將成為這個國家的國王。」
媚芸呆若木雞,猛地回頭望向他,不料唇又跟他碰在一起了!他輕輕的吻上她醉人的唇瓣,火舌深入芳澤中觸探她的甜美;她輕顫著,心慌又困惑……
「大哥早就知情了……我竟什麼也不知道呢!」一吻既畢,她眨著星眸,低垂下頭。「先告訴我是為什麼,好嗎?」
他力量輕柔而堅定的握住她的雙肩,讓她轉過身來,俯下頭輕聲說:「這得從二十三年前說起……」
她抬起紅嫩的臉,細聽他說。
「二十三年前,國王汗爾格握有兵權的胞弟叛變篡位,天生仁慈的國王不想與自己的兄弟爭權,只好放棄王位,流亡海外。國王的胞弟稱王后,對百姓加重租稅,搞得民不聊生,民間的一群有志之士,暗中組成保皇護衛隊,力抗國王胞弟,內戰勝利後他們把流亡在外的國王汗爾格迎回國,但國王胞弟的黨羽卻把國王三歲的兒子,小王子札克森擄走,丟棄在一艘當時開往美國的船上……直到一個月前,國王終於找到他的兒子,為了留住他,急著要傳王位,給他扣上國王的大帽子,好讓他想走也走不開……」
「你正是那個流亡王子札克森?!……難怪了,你長得那麼特別,帥得不可思議……可是他怎麼確定你是他兒子?又為什麼以前不認,突然半路跑出來認你?」媚芸很替他高興,他找到了自己的父母。
「還不是因為你。」龔天擎揪揪她的頰。
「我?」媚芸不懂這怎麼跟她有關?
「我為了找你而去香港,也順便參加了在那裡舉行的石化會議,因此遇見我父親的大臣,他們稟報我父親後,我父親傳真給我,和我約定在台灣見面,驗過DNA,確實有血緣關係……」
「原來我不是一無是處,總算還有點功能可言……」媚芸眼眶濕潤,深深的擁抱他一下,隨即又打趣的問:「那我是不是又可以加分了?你找到爸媽,我也算是有『舉手之勞』。」
「就再加你一分!然後在下個月的登基大典前,我們結婚。」經過這許多事,他更渴望把她留在身邊,他愛她,無法心底惦著她,卻把她放在他關照不到的地方。
「可是……」她很樂於當他的王子妃,但……「我又不確定你喜不喜歡我……」她咕噥的說著,不敢聽他的答案,羞怯的轉身,打開和海灘相隔的門,跑向海邊。
她站在沙灘上,雙手環抱著顫抖的自己。往昔的他就在她身邊,她都不敢透露她對他的情意了;現在他的身價更不可同日而語,她說了,心底負擔就更重了……
這輕輕一句話,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敢開口問他……
天曉得她原來是臉皮這麼薄還兼膽小的人,她好怕他討厭她,那她該怎麼辦?
噢!涼拌啦!誰教她都已經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