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風雲臉色鐵青,再也忍無可忍,重重地合上公文包,迅速起身,拎了行李袋,打開衣櫃,取出衣服塞進行李中。
留在房門口觀望的雷小弟吃了一驚,忍不住跑進來問:「大哥,你幹啥?」
「落跑。」雷風雲咻地一聲,拉起行李拉煉,把行李甩到肩上,大步走出房門。
「真夠狠的啊∼∼可是大哥,電影裡演的都是落跑新娘,沒有落跑新郎啊!」雷小弟瞪著大眼睛,追著他問。
「那就由我演第一集,續集讓你演。」雷風雲冷笑,拍拍他的肩。
「我?」雷小弟好震驚。「大哥要我演什麼?」
「你不是要一個童養媳,就讓給你。」雷風雲譎異地一瞥,火迅走人。
「真的嗎?這……」雷小弟呆立在原地,看著大哥消失在迴廊盡頭。
雷風雲抄快捷方式,走出院子,匆匆走向大門,他不想當面和父母起衝突,也不想費事地去解釋,他選擇迴避,這總可以吧!當他們發現他不在場,也許就能明瞭他真正的心意了。對裘蜜雪,他只能說抱歉,他不是她所能期待的那個男人,他不討厭她,但他並不喜歡被迫結婚,她要怨他也罷、怪他也罷,總之他走定了。
他伸手正要開門鎖,暗處居然伸來一隻皺巴巴的、冰冰的怪手,握住了他!他神情一凜,看到躲在暗處的人。「老頭,你躲在那兒是想嚇誰?」
雷老爺子竊笑兩聲,閃了出來,他雖然年紀大了,眼睛可銳利得很。這兒子從小看到大,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自己的法眼。剛才大傢伙熱心的要把他和蜜雪配成對,他就繃著一副屎臉,早就看出他會用這招。「嘿嘿,你這小子膽子比誰都大,不可能被嚇到。」
「別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既然被抓包,雷風雲打算跟老父私下解決。
「不成,我答應人家了,不顧江湖道義會遭天打雷劈的。」雷老爺子老臉拉長了。
去你的……江湖道義,隨便男生女生配才會遭雷劈!「我有權選擇自己的老婆,而且我有女友了。」他忍到極限,額上青筋暴跳,雙眼迸射著火光。
「女友可以有一打,老婆只能選蜜雪。」雷老爺子涼涼地說,一點也沒有被唬住。
「什麼歪理論?」雷風雲很想勸他去洗洗他老舊的腦袋。
「理論我不懂,我只知道對國家盡忠,對父母盡孝,對朋友有信……」
哇咧∼∼應該說國之將亡必出妖孽,家之將毀必出怪老頭。「你……老頑固。」雷風雲低吼。
「你不孝。」雷老爺子也不甘示弱地開炮。
「我走了,不會再回來。」雷風雲匆匆打開門閂,知道跟老頭是有理說不清,老頭腦子裡只有江湖,兩人的嗯想猶如天地之別,永遠搭不上線,乾脆他走一了百了,省得糾纏不休。
「你敢?咳……咳……」雷老爺子伸出顫抖的手,握住兒子,還咳了起來,突然間——「嘔……」
雷風雲當場傻住,嗅到血的氣味,低頭一瞧,老頭的帕子上全是血水,他更清楚地感覺到老頭握住他的那隻手在顫抖,且是那麼無力虛弱。「你……」行李倏然從他手中跌到地上,他迅速扶住老父。
「風雲,既然你看到了,我也就不瞞你了,我來日不多了,就衝著我最後一個希望要你娶蜜雪,你也捨得拒絕,真是大逆不道。」雷老爺子喘吁吁的。
雷風雲的心像被千軍萬馬踐踏過,在他的心底可是深愛他家老頭的啊!小時候看著父親,覺得父親就像永遠不倒的巨人,但事實告訴他這個巨人老了,需要他的支撐!「我送你去醫院。」他難過得雙眼泛紅。
「不不不……你這好小子,知道你老子生平最討厭上醫院,還叫我去。」雷老爺子連連揮手。這帕子裡的可是雞血啊!他來後門逮人時,就先繞到廚房去偷來,包在帕子裡等著備用,去醫院豈不穿幫了。誰要這個傢伙性子跟他一樣狠,不出點怪招哪能教他降服?總之這叫「親情的召喚」,無人能敵啊!呵呵……而且打鐵要趁熱哦!「跟我回祠堂去和蜜雪拜天地,那女孩冰清玉潔的,性情溫良,配你綽綽有餘了。」
雷風雲默不作聲。
「咳……咳……」雷老爺子又咳了起來。「咳……我跟你老娘都喜歡她。」
雷風雲百般煎熬。
這小子,老爺子再咳。「咳咳……」咳得聲嘶力竭,驚天動地……終於觸動了兒子的心,讓他開了尊口。
「好,我娶。」雷風雲一點也不知老頭來「陰」的,痛苦地在親情的召喚下,他違反了自己的意志,逼著自己去娶一個完全沒感情的女子。
哇哈哈……成功了,兒子束手就擒了,他獲得壓倒性的勝利了!雷老爺子偷笑。「快跟我到祠堂,別耽誤了好時辰。」
「你得答應我要上醫院去就醫。」
「好……咳……拜過天地,你去辦好戶政手續,在身份證配偶欄裡填上裘蜜雪,還得公開宴客後,我自然會去……」雷老爺子還在演,裝作體弱多病的讓兒子扶著走向祠堂。
雷風雲內心鬱結,但此時此刻說什麼他也要完成老父的「遺願」了,誰要他好愛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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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十點十五分,雷家大門前放起鞭炮,禮成了,新郎和新娘被眾人簇擁進了新房,也就是雷風雲的房間。
門關上後,裘蜜雪有點無措,她看到柚木地板上已被傭人鋪好雙人份的被褥,還有雙人枕頭,而且她的行李也被扛進這裡了,難道今晚他們就要「行房」?
瞧瞧她的新科老公,像似也跟她一樣沒經驗,害羞得一句話都不說,打開房後那道通小院落的門,他一個人走出去站在廊上,不曉得在想什麼?
她覺得自己該說點話來緩和這緊張的氣氛,可是她該說什麼?「嘿,上床吧!阿娜答。」噢!不好、不好,太前衛大膽了,不符合她的風格,她的本性是含蓄又羞怯的。
或者她可以說「晚安了,風雲哥……」這又顯得太見外了點,她怕會惹他反感。
不然……去找出她的見面禮送給他好了,也好有話可說,對了,就這樣吧!
她深呼吸,走到自己的行李箱前,打開來,裡頭空空的,難道傭人動作這麼迅速,已把她的行頭放到他的衣櫃裡?
她臉頰臊熱,小心翼翼地打開衣櫃瞧,屬於他的男性氣息飄了出來,悄悄灌進鼻息間。她看到自己的衣物果真已侵入他的領地,且佔去了他的衣櫃一半的空間,和他的衣物並放在一起,很有夫妻的感覺,心一陣悸動。
她小心地找著那條織了大半年的毛線圍巾,見到它被放在最上層和他冬季的厚襯衫迭在一起,壞的是,嬌小的她得有個小梯子手才構得到哩!
這裡可有提供梯子啊?四下看看——沒有。她只好試試彈跳,然後伸長手,看可否拿得下來了。
她伸長手,一跳,差點摸到邊了,再跳,拿到了,拉了出來,圍巾上頭的衣物也跟著被抖落而下,「哇……」
雷風雲回頭,見到被衣服攻擊的「小妻子」,她的頭上,肩上掛滿他的冬季襯衫,手上還抓著一大條米白色的毛線圍巾。
「妳在幹麼?」他冷冷地開口問。
裘蜜雪從罩在她頭上那件衣服的間隙往他瞧去,他瞇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外星人似的,她覺得自己真笨拙,在他面前一連出糗。
真糟!他移動腳步朝她走過來了,說不定他會責備她是一個不稱職的妻子,她好怕哦!當他朝她的頭頂伸出有力的大手,她害怕地閉上雙眼——原來他是要幫她拿開頭上的那件衣服,而他的手勁競十分輕柔。
「妳到底在幹麼?」他傾身盯著她。
她無辜地對上他詢問的眼眸,輕聲地說:「我只是想拿我織的這條圍巾送給你……但它被放得太高了,所以……」她俏皮地吐吐小舌,結局不用說他也看到嘍!她怯怯地把圍巾折好,捧在雙手奉上。「這是……我自從知道要嫁給你後就動手織的圍巾,是一點小心意,如果不嫌棄,請你收下。」
雷風雲衝著她甜滋滋的笑臉,悠柔如夢的口吻,競像中了蠱似的,無法對她說不。
裘蜜雪見老公不語,只是盯著她瞧,她很小心、很害羞地踮起腳尖,把柔軟的圍巾圍上他的頸子。
雷風雲一怔,這……真是要命!將近三十度的酷熱天氣,幫他圍上這條毛線圍巾,是想要他中暑嗎?更奇怪的是,她像柔軟的水母悄然移近了,那張清麗的小臉也靠過來,她粉嫩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襲了他的……唇!
她……她竟敢吻他!
他冷硬的心突然猛烈震動,全身血液快速竄流,她的唇香香柔柔充滿誘人的魅力,瞬間教他恍神……但下一秒,他拉回自己的心緒,察覺自己的起心動念,他的心魂居然在她輕輕的一吻中悄然「走私」了,他居然輕易的被感動了,這和他原本的初衷完全相悖,他極端厭惡這種被迫接受的婚姻關係,不是嗎?
心頭的岩漿突然滾沸,灼痛了他,他羞惱,動怒,生起自己的氣。此刻的他就像一頭被踩到尾巴的野獸,神情狂鷥且兇猛,驀地扣住她的雙肩,推開她,嚴正地警告:「妳少在我面前自作聰明,這天氣悶熱,圍這麼厚的圍巾火氣會上升。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不准碰我!」他憤而扯開圍在頸子上的愚蠢圍巾,甩到柚木地板上。
他的怒火燒得又猛又烈,裘蜜雪被嚇慘了,她無地自容,六神無主地說:「對……不起……」
「還有,沒事離我遠一點,我絕不跟妳同床。」他惡狠狠地指著她的鼻子警告,吼出滿腔對她的排斥感。
裘蜜雪臉色蒼白,雙唇微顫,怔愕地無法反應。
「我坦白告訴妳,娶妳完全是為了我父母,妳嫁入雷家最好認清妳自己只是雷家的媳婦,我不會把妳當老婆看待,夫妻只能是有名無實!」
裘蜜雪像被打了一記火辣的耳光那麼震驚,這才發覺他瞪視她的利眸,是那麼的無情且駭人。「為什麼?」她眼底蒙上淚霧,疑惑地望著他。
「妳只要記住我說的,不必問為什麼。」他咬牙切齒,神情火爆地瞪著她一副弱不禁風的脆弱模樣。
「你……怎麼……這麼專制?」她被他嚇得快昏厥了,可是她仍想問個清楚,否則她會整夜睡不著的。
「誰要妳認人不清就亂嫁。」他邪佞地冷笑。
「你……不喜歡我?」
「沒錯。」他狠心低吼,可不管這話有多毒辣。
裘蜜雪終於知道他心底怎麼想了,他並不是心甘情願娶她的,可悲的是她跟他拜了祖先,結婚儀式有眾人見證,她已經「死會」了,他才對她這麼說,是不是機車的太過分了,早說她不就可以先靠邊閃,還有轉圓的餘地啊!
真是好可惡!她哭了,想向雷家爸媽說清楚,也許她還能有條生路,於是她移動發顫的雙腳往門口走去……
「妳去哪裡?」雷風雲一個箭步攔住她,挺拔的身軀擋在門口。
「我去找你爸媽說清楚,我不想留在你家了,也可以盡早還你自由身……」她仰望山一樣高的他,瞧他眉目緊擰,深沉的眼色令人捉摸不定,教她心生畏懼……
驀地,他的大掌伸向她的頸子,她駭異地緊閉雙眼,以為他恨不得要掐死她了,但他沒有,他以指背輕佻地挲摩著她,害得她渾身起雞皮疙瘩,接著她聽到他沙啞如惡魔般的低語!
「妳只要敢說一個字,我會擰斷妳纖細的頸子。」
「為什麼?」她睜開眼睛,面對他可惡的脅迫,更加迷惑了。
「我家老頭禁不起妳這番話的摧殘,他有病。」
「你……才有病。」而且是精神病外加人格分裂,說不定還感染了天氣症候群,拜堂時不是還好端端的,現在卻變得像凶神惡煞,她真後悔對他一見鍾情……或者這才是他的真面目,英俊的外表只是「金玉其外」?都怪她把結婚想得太簡單,也把愛情看得太容易了。
「妳聽好,在老頭的有生之年,我都不許妳離開雷家。」雷風雲冷瞧著她淚雨濛濛的眼,一點同情也不給。
裘蜜雪沮喪地垂下眼簾,不肯再和他凶巴巴的目光接觸,從他的眼中,她可以明白自己是不受他歡迎的,他是不得已才娶她的,而且他不打算「用」她,她這個老婆只是個「擺設」,瞞他父母的耳目,她好悲慘啊∼∼十八歲就得守寡,而且還是守活寡。
她要照他的話做嗎?暫時吧!她需要時間想想自己的未來,現在她只想逃開他的逼視。「好,我答應,你讓路。」
「去哪?」他由不得她亂來。
「我回去原先的房間睡,總行了吧!」裘蜜雪輕拭去滑落在頰上的淚,擠出一抹無所謂的微笑重新面對他,把自己的心嗯隱藏。
他盯著她臉上那抹和淚眼完全不協調的淡然笑意:心悄然被敲痛,她怎能用逆來順受的態度來讓他心軟,吃軟不吃硬是他最大的罩門啊!和她楚楚可憐的表情相較,他簡直像頭蠻不講理又氣急敗壞的老虎,其實他只是希望跟她說清楚彼此的關係,並沒有傷人的意思,他要她明白他絕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左右,這是他天生的性情。
若是自然的相遇,因感情而結合,那會讓他舒坦許多,偏偏糟老頭亂點鴛鴦譜,苦了他,也害慘她。
「不准,妳得留在這個『新房』,總之妳不能走,現在給我躺到床上去。」
裘蜜雪有些驚訝,她不知為何他臉上駭人的戾氣突然變淡了,口吻也客氣了許多,這是怎麼了?「這裡只準備一套床褥……你又不跟我同床……那你睡哪裡?」
「不同床的意思是……」他聲音突然變得低啞。「我不會碰妳。」
她聽懂了!儘管他說得婉轉,卻帶給她無限悲哀。
而既然仍是要睡在同一張床褥上,可不可以給她一捆繩子?他不准她碰他,可是她睡相一向很糟,喜歡翻來翻去,像煎魚一樣,萬一不小心觸碰到他,他不是又會「獸性大發」地訓斥她?!
她正想說出自己的困擾,窗欞外突然飄來兩抹詭魅的影子……她睜大雙眼瞧。
雷風雲看見她古怪的表情,也順著她的視線朝一旁的窗子望去,毛玻璃外有兩道人影飄來晃去、探頭探腦的,像在演皮影戲。
「啊怎麼還沒有熄燈?」其中一道人影有意無意地說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要聊天一輩子有的是時間……」另一個人影也加入,還竊笑起來。
雷風雲臉黑黑,他那雙父母真是的,這麼晚了不去睡,運跑來監視他。「變態!」他低啐,立刻就熄了房裡的燈,揪住裘蜜雪的手臂,將她拉到床邊,接著他和衣躺下。
裘蜜雪一時無法適應黑暗,而且雷風雲一下子放開她,她失去了方向感,完全看不清一景一物,往前探,觸碰到的像是柔軟的被褥,她小心地再往前移動,匆地踢到一塊鐵板,腳趾好疼啊!她本能地縮回腳,蹲下身去用手摸摸剛剛踢到的東東,小聲地問:「你……在哪兒?」
雷風雲胸膛繃得死緊,全身轟然炙熱,這丫頭是在給他裝傻嗎?一雙軟綿綿的小手在他胸前亂摸一通,還敢問他在哪?他的大手定定地揪住她的一雙柔荑,不准她再造次。
裘蜜雪詫異著,漸漸適應黑暗的雙眼這才看清楚,他大哥正躺平在她的正前方,而她又犯了他的禁忌她摸了他!驚駭地對上他的目光,他正冷幽幽地覦著她。「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趕緊道歉。
「還不躺下。」他低聲下令,用下巴告訴她,雷家兩老還在門外。
裘蜜雪僵硬地回過頭去瞧,窗外的兩道影子果然還在飄,在走廊的小燈映照下,老人家的身影更加清晰可見。
「可是……我不習慣穿這樣睡啊!」她細聲說。
「那妳想怎樣睡?」雷風雲耐著性子低聲問。
「我一定要換睡衣的。」
他的鼻息噴出一長串下耐的煩躁之氣,甩開她的手,壓低聲音說:「去換。」
「我……忘了衣櫃的方向了。」她深感困擾。
「妳的正前方約兩米距離。」他給了提示。
「哦!」她像貓兒似地趴著,匍伏前進,輕輕越過他的身子,還不忘有禮貌地說:「對不起,借過一下。」可他的身軀實在太寬,她的膝蓋很不小心的就壓在他硬實的腹肌上……
「呃……」他惱怒得快噴火了,哪有這樣的「借過」方式?
「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壓疼你……惜惜,不疼不疼哦!」她很抱歉、很抱歉地求饒,忘了不能碰他,還一直給他「惜惜」。
他的忍耐已到了臨界點,氣息也變得混濁,身軀莫名燥熱,她的小手不停地撫摸他是想怎樣?他是有血有肉的平凡男子,不能任她胡來!最詭譎的是他居然在倏匆之間就有了「反應」。「住手!」他痛苦地發出最嚴厲的警告。
裘蜜雪猛地收回手,苦笑地說:「我竟然忘了你是不給人家碰的,不好意思哦!」她再次道歉,在他可怕的視線下逃之天天,趕緊往衣櫃爬去,由地上一堆掉落的冬衣顯示,衣櫃就在不遠處,她再往前挪動,終於找到敞開的衣櫃,伸手進裡頭摸索,用手指感受衣服的質感,很快地找到放在底層的睡衣,可是……她要去哪裡換才好呢?
九點鐘方向很暗,是個理想的更衣地點,既然他不想當她的「實質」老公,她也不想便宜他呢!她的好身材可只留給懂她、愛她的人欣賞哦!她又匍伏前進到那個遠處較暗的角落,卸下身上喜氣的粉色洋裝,換上棉質睡衣……
雷風雲聽見她更衣的憲章聲:心像著火般的難受,他認為自己是在想念蕭雅君,通常此時他已摟著她曼妙的身子入眠,但此時此刻出現在他腦海裡的並不是蕭雅君,而是裘蜜雪冒失打開他房門時那靈秀的模樣。
他是怎麼搞的!他憤而甩頭,側身而眠,像恨不得要把她狠狠甩出腦海中。
長期跟她共處一室,不是辦法啊!那一雙怪虧丫父母會不厭其煩地天天來巡房,他又無法拋下他們搬到醫生宿舍去,但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抓狂的,他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裘蜜雪換好睡衣,又緩緩爬回原處,但她這次學聰明了,她繞了另一個方向,避免去侵犯到雷老大,瞧他背著她的位置躺,她猜他根本沒睡著,只是不想在理她,她壓抑下心底的難過,很快找到自己躺的位置,背對他躺下,蜷縮起自己。
本來她還以為可以和自己的老公談一場戀愛的說,這不可慘,他不只難以相處,可能還有很多她所不知的禁忌,她真怕又踩到地雷,惹毛他。
唉!他們沒有一點感情基礎是不行的,結婚並不如預期的順利美好,一點幸福感也沒有。她悶悶地望向窗外,雷媽和雷爸還在,而且正在竊竊私語——
「啊他們好像睡了,厚∼∼怎麼沒聲音?」
「是怪唷!」
「咱們還是走了啦!老頭……別吵到他們了。」
「好好,明天再來採探他們的進展。」
皮影戲結束,影子飄離現場,而她的臉兒也悄然發燙,兩位老人家是關心他們有沒有行房吧!可是也關心過頭了,睡她隔壁的這位仁兄年紀都二十七了,應該比她這個毫無經驗的人還懂吧!
還是他根本「不會」?為了「藏拙」,才會凶巴巴的先發制人?
若是這樣,可就考倒她了,因為她也「不會」:但想想他也挺可憐的,被逼婚壓力一定很大,只要他把壓力釋放出來,說不定會對她和善點,願意接納她了,她又何必太悲觀呢!
她很喜歡這個新家,和一雙可愛的公婆,至於老公,就跟他混熟一點,慢慢培養感情吧!他給她的第一眼感覺還不賴,她可以等他慢慢地發現她的好,慢慢地,情況一定會好轉。
她相信!慢慢來,還有希望,她和他的故事,會像童話故事,有幸福快樂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