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逸徹底感到懊悔,悄悄地瞧他,他那雙炯然的眸子比昨夜更令人膽寒,她真怕他會連傳真機都不借她了。
「傳真機在那裡,自己過去用吧!」
「謝謝。」還好,他並沒有刁難她,她趕緊謝了人家,可是……「可不可以借我一張空白紙張?」她得先寫一篇「進度」報告給雜誌社,她雖還沒開始採訪,不過她至少已見到首富的尊容了。
「李秘書。」向豪捷用「下巴」支使私人秘書幫她,他則逕自低頭去看文件。
柔逸親眼瞧見他的權勢,在她眼前的可是活生生的富豪!可是他也太奇怪了,她明明說了她是來找他的,他卻沒承認自己的身份。
天曉得他擁有公爵的頭銜又富可敵國,怎會是這副野生動物的模樣?她還以為公爵一定是穿著華服,相貌堂堂,宴會時還得頭頂著卷卷的假髮……唉,都怪她只是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笨記者吧!
她在男秘書的幫忙下,順利地傳真回台灣,並立刻收到總編的回應,總編說最好快一點傳回訪問稿和照片,她得到消息說雜誌社的死對頭「彩虹商業季刊」,也派人到澳洲要採訪向豪捷。
柔逸神經繃緊了,她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向豪捷,怎能讓彩虹商業季刊這半途殺出的程咬金得逞?說什麼她也要奪得先機才行!她下意識地把目光調向向豪捷,他已離開座位走向地下室去。
「他要去哪裡?」她好奇地問他的男秘書。
「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男秘書一臉冷漠,根本不回答她。
柔逸放棄詢問,借了電話向台灣方面的銀行辦理信用卡掛失,沒想到補發卡竟要十五天!
天啊!她留下弟弟的地址,請銀行盡快處理。接著趕緊再打電話向住在坎培拉的弟弟求救,請他說什麼也要先快遞一筆錢、一台數位相機和筆記型電腦來給她。
她撥了他的手機號碼,很快地接通了,嘈雜的聲音中她弟弟用興奮的語氣說:「姊,我現在人在西班牙看鬥牛,明天要參加奔牛節。」
「你沒事跑去西班牙做什麼?」柔逸心涼了半截。
「我在休年假啊!」
「多久才會回來?」這下毀了!
「至少也要十多天,你不是說工作完會來找我嗎?到時我應該到家了吧!現在別吵我看鬥牛了……天啊!好精彩……」歡呼聲中,他結束了通話。
柔逸放下話筒,神情茫然地杵在原地,這電話是白打了!
她怎能等十多天?可能還沒等到支持就先餓死在這裡了……
忽地,柔逸感覺耳邊嗡嗡嗡地響著,聲音還愈來愈大,她以為是自己耳朵有問題,朝窗外一看,一台直升機正在空地降落,捲起遍地黃沙。
男秘書見到直升機,不再理她,迅速地走回桌邊拿了一隻文件夾到地下室。
他們是去避難了嗎?柔逸情緒極度低潮地想。
此時,向豪捷拎著一隻黑色皮箱和秘書走了上來,秘書緊跟在他身旁,低聲說:「您今天的行程包括會見奧地利來的鑽石原石採購商,下午總裁及總經理會在坎培拉等您喝茶,還有一件事是台灣來的彩虹商業季刊記者想要採訪您,只要您首肯,任何時間,她都願意等候。」
柔追捕捉到有關死對頭的消息,心底猛拉警報,眼睜睜地看著向豪捷走過她的面前,他連瞧也沒瞧她一眼就和秘書走出門口,走向那架直升機。她恐慌,頭皮也發麻,向豪捷看似要離開這裡了!如果他接受了彩虹的專訪,那她不就白來了?不不!說什麼她也不能再錯過他。
她跑出辦公室,見他前腳已踏上直升機,很快進了座位,她仍直朝他奔去。
「等等!」螺旋槳奇大無比的聲音蓋過她的呼喊,她不放棄,冒著生命危險接近機門,任由狂風吹得她長髮飛揚。
「你這樣很不安全。」男秘書雙手扯住她。
「放開我,我只是想問他一句話……」柔逸萬念俱灰地掙扎。
向豪捷伸手要關機門,看見柔逸被他的秘書架著,小嘴不知在呼喊什麼。他可是沒空再和她玩遊戲,他得辦正事,今早要把鑽石原石送回「指定地點」,再由專機送到安特衛普交易所。
「你說什麼?」他再給她一次機會。
「我要跟你走……讓我跟你走……」這是她最後,也是唯一的希望,如果她不跟著他,他肯定會被彩虹的記者搶走了。
向豪捷聽見了她的「意願」,姑且不論她的目的,他並不介意有位美女同行,與其讓她在這裡自生自滅,不如把她帶在身邊,直到她還清他應得的「報酬」為止,他可沒忘記這回事。
「來吧!」他伸手給她。
柔逸掙開男秘書,緊張地握住他的手,腳跨上機門,他一使勁把她拉上直升機。
「啊!」情急之中她撲進他懷裡,以極暖昧的姿勢半跪在他的長腿之間,她的心瞬間也變成急速旋轉的螺旋槳。
向豪捷沒有放開她,反而是箝住她的腰,低聲說:「別動!」
熱流在她耳邊竄動,她驚慌地抬眼。
「直升機正在直線上升中,你最好安分的讓我保護你。」他的聲音似沉吟,眼中的兩道火焰看得她心慌意亂,她無法安心接受他的保護。
「你打算去哪裡?」她試著說話來放鬆自己。
「你既然要跟我走,又何必問我去哪裡,跟著我就成了。」他眼中的笑意看來詭異,教她不由得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我只是想採訪你。」她希望他不要想太多,這樣會杷場面弄得很尷尬。
「你沒有先預約。」她的正經八百令他感到無趣。
「我找你快兩星期了,你絕不能答應彩虹商業季刊……」
他瞧她話題不離工作,有些失笑,沒有女人見了他滿嘴工作經的,他放開她。
「算我拜託你!」柔逸心一急,竟兩手拉住他的衣襟,「使勁」地請求。
「我為何要接受你的拜託?」他盯著她焦慮的雙眼,心可沒被她給動搖,扣住她柔弱的手腕,扯開她的雙手。
柔逸失落地跌坐在他的腳邊,他說得沒錯,他是沒必要接受她任何請求,是她一心只為雜誌社著想,可是她已經來到他面前了,怎能在最後關頭放棄?!「我現在當面跟你預約可以嗎?」她從沒這麼低聲下氣地求過人。
向豪捷不相信她這麼快就對他臣服了,昨晚她可是像只會咬人的野貓。「你想採訪的是關於我的工作,還是私生活?」他隨便問問。
「當然是關於工作加上一點私生活當點綴。」她眼中浮現一線希望之光。
「我不會拿自己的私生活去點綴你的版面,我的工作也只是從礦區把原石運出來,就這麼簡單,有什麼好公諸於世的?」他的口吻平淡極了。
「你是公爵,名下的產業很可能使你成為下一個世界首富。」這將是雜誌的「賣點」,不過,她可沒敢這麼對他說。
「你是哪裡聽來的消息?」他目光轉為銳利。
「我們雜誌對這方面多有鑽研。」她真害怕他表情中的狠勁。
「你們這些財經記者沒事算計別人的財產做什麼?」
「這是我們的工作……」她說不下去了,他傾身向前,像是隨時會爆出令人無法招架的猛獸威力。
「我警告你,別再提採訪我的事,我是不是公爵、有多少財富都與任何人無關。」他眼中有著熾盛的怒意。
她感到害怕,若不是在直升機上,她恨不得立刻逃開他的視線。「那……你也不會接受別人的採訪嗎?」
「如果只是想挖掘這些無聊事,一概免談。」他說得一清二楚。
希望落空了,她有說不出的失望,但還不至於沮喪,畢竟對手彩虹也同樣會被拒絕。
他坐回原位,她起身坐在他的對座,兩人沒再交談,都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
飛行了將近半小時,飛機停落在坎培拉市的一幢大樓頂樓,向豪捷提著黑色提箱下了直升機。柔逸也跟著他下機,他走進電梯,她也跟著,電梯停在十樓,他循著闃靜的走道前行,她看著一道道門上都有編號,驚覺這是飯店客房。他敲了其中一間的門,她在外頭候著,看他把黑色提箱交給裡頭的兩個彪形大漢後,踅了出來,又走向電梯,她遲疑地跟過去。
其實她該走了,人家既然不給採訪,她這樣跟著也沒意義,但她身無分文,工作又沒做好,要去哪兒呢?
向豪捷知道那個小身影愁眉苦臉地緊跟著他,像個流浪兒,他深知她的處境,只要她不再嘮叨著要採訪他,他倒是可以收留她。
「你那黑色皮箱裝了什麼?為什麼要交給那兩名大漢?」電梯裡她站在他身旁隨口問,並不認為他會回答。
「那是鑽石原石,我交給公司的保全,他們會負責送到安特衛普進行後續工作。」他不諱言地說了。
「為什麼他們在這飯店裡?」柔逸很好奇。
「每次的交貨地點都不一樣,為了防範覬覦者。」
「原來是這樣。」這對她而言很新奇。
電梯停在飯店大廳,向豪捷逕自走向開放式的咖啡廳和霸王、狼主會合。
「玩家你來晚了。」霸王和他的愛妻舉杯向遲到的向豪捷致意。
「留在山上當野人成癮了嗎?」狼主也摟著可愛的老婆對他開玩笑。
身形粗獷的向豪捷坐到位子上,大夥兒才發現他身後有個嬌小的東方女子。那女子相貌清麗,是個俏佳人,可惜臉色蒼白,頭髮凌亂,褲子上還沾著黃土。
「玩家,她是跟你一起下山的吧!怎麼不請人家坐下來?」狼主用眼光詢問他——是否跟這個美眉在搞曖昧?
向豪捷回給他一個「少管我」的眼色,拉開椅子要柔逸坐下來。
柔逸真沒想到他會請她坐下,她當場就認出了在座兩個偉岸不凡的男子,兩人都是曾在媒體曝光過的華人首富和亞洲首富,加上向豪捷這位世界首富,這樣的經典畫面真是百年難得一見,要是她手上有攝影機就好了。
哎!這真是她的職業病,忘了自己現在只是個落難記者。而她聽到他們稱向豪捷為「玩家」,這個封號挺特別的,可惜她現在沒機會問他是如何擁有這個美名?
不一會兒侍者來了,「玩家」大方的拿菜單給她。「別客氣,想吃什麼盡量點。」
她微微發顫的雙手接來菜單,把菜單攤開來,原以為能好好吃一餐對她已是奢求,沒想到他會這麼周到。
一股熱流在她眼裡、心底流動,她遇難流落異國,和他非親非故的,他竟一再的幫她,昨晚若不是他願意救她,她可能還留在礦區,後果不堪想像,她內心有著深深的感動。
「我會把你點餐的金額加在我的報酬裡。」
啊——是她失策了!她掉過頭去瞥他,看見他藏在大鬍子底下的唇掀著嘲笑,她前一刻的感動立刻被無情地消滅。
噢!她還以為他那麼善良呢,原來他早算計好了。
她負氣之下點了最貴的鮭魚沙拉當開胃菜,香烤十盎斯的羊排為主菜,副餐還點了超大杯水果冰沙,外加牛奶泡芙當甜點。
霸王和狼主在偷偷竊笑,調侃地看著向豪捷,表情寫著——你哪裡找來食量驚人的女人?
向豪捷難以回答,也點了豐富的早午餐,吩咐侍者:「快點送來,這位小姐等不及了。」
柔逸把臉從菜單上抬起,悶悶地瞅了他一眼。
「我們要搭遊艇出海了,先走一步。」霸王開口了,起身摟著愛妻相偕走出飯店。
「我們也有活動,不奉陪了。」狼主也離開座位和妻子離去;有意把空間留給他們。
向豪捷知道好友會錯意了,但他也懶得解釋自己和眼前這個小女人根本是一點干係也沒有,他不過是同情她,若不是見她可憐,他也不會打算收留她,瞧她披頭散髮,衣服縐巴巴的,模樣已和他一樣不修邊幅。
「看著我做什麼?向先生。」柔逸鼓起勇氣才敢問,老實說他的目光總是令她心慌。
「我們真像山上下來的野人。」
「我們?」什麼時候她和他可以合稱為「我們」了?
「難道不是?」向豪捷倚向舒適的椅背,雙手率性地張開,擱在圓形椅臂的兩端。
柔逸這才發覺自己的褲腳全是黃土,布鞋也髒髒的,手往頭上撫觸,頭髮全打結了。「我一定是被你同化了。」她抱怨。
「哈哈哈……」他大笑,蓋住他半面臉的鬍子全揚了起來。
她看見他笑的時候眼神看來不那麼銳利,黑瞳像閃耀的星光,眼睛可說相當漂亮迷人,真不知他若剃去大鬍子會是什麼模樣?
「你一向是留著大鬍子嗎?」她問。
「只有在山上時。」
那表示其它時候應該可以看見他的真面目,不過相信她是無緣見到了。「待會兒你還要回山上去嗎?」
「回英國去。」他說得毫不拖泥帶水。
「那……我呢?」她得一個人流落街頭了吧!
「你不是要跟著我?」這句話聽來不是邀請而是戲弄。
「你又不給我採訪,我跟著你幹麼?」她立刻又充滿防備。
「你借了電話和傳真機後,已經得到幫助了嗎?」他問。
她搖頭。「我弟不在坎培拉,他去了西班牙,我的信用卡得等十五天才收得到,我遇到的困難都沒讓雜誌社知道,唉……」而且雜誌社若知道她不能達成任務,很可能會炒她魷魚,她不由得低歎。
「那就是你目前根本沒得到任何援助了。」他明白了。
不一會兒侍者送來餐點,柔逸情緒已差到吃不下任何東西。
「怎麼不吃?」向豪捷自行開動,不忘提醒她。
柔逸被動地執起又子開動,才吃了一口,有人誇張地叫了一聲——
「唷——何小姐,我的小學妹啊,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你,你是怎麼回事?跌到泥濘裡了嗎?怎麼看起來灰頭土臉的?」
柔逸嘴裡含著鮭魚沙拉,瞪直了眼,突然打了個寒顫。
站在她面前髮型亮麗,穿著搶眼的花色低胸上衣、鮮黃色的七分褲,手上還提著款式俐落的名牌公文包的時尚美女,不就是彩虹商業季刊的王牌記者李宣宣!
李宣宣是她大學傳播系的學姊,功課好,相貌出眾,外交手腕一流,為人相當高傲,她早該猜到彩虹會派李宣宣出馬了。
李宣宣冷笑,昂著下顎別開臉,不再理柔逸,轉而九十度傾身在向豪捷身邊,輕言細語,溫文有禮地說:「向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用餐,我向您自我介紹,我是李宣宣,是台灣最大的雜誌社彩虹商業季刊的記者,我有向您的秘書預約想跟您做進一步的接觸呢!」
柔逸困難地嚥下口中的食物,不得不佩服李宣宣,竟然知道他就是向豪捷,可見有備而來,比起她瞎忙半天,像只無頭蒼蠅到處碰壁強多了,人家出門前的準備工夫勢必是遠勝過她。她拚命祈禱向豪捷別理李宣宣,最好也像拒絕她一樣的直截了當,好讓李宣宣死了心回台灣去。
「哦!」他竟含糊地回答,還抬頭瞥她,說了句:「坐下來說話。」
「謝謝,你真是大好人。」李宣宣露出最甜美的笑臉。
「你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
他竟然這麼說,怎麼他見到她時沒這麼說呢?柔逸心中不快地想。
「哪裡哪裡,能見到你一點也不辛苦啊,還感到很榮幸呢!」李宣宣笑得更明媚,一雙柳眉揚得老高。
「要不要點東西吃?」他詢問聲很溫暖,目光像是完全被她吸引去了。
柔逸如坐針氈,看著他們一來一往,心裡很難過,胃開始不舒服。
「好啊好啊!」李宣宣落落大方的回答。
他揚起手召來侍者。
「我點一杯奇異果汁。」李宣宣聲音甜美地說。
柔逸見她隔著菜單,目光輕蔑地瞬了自己面前的「大餐」一眼,然後放下菜單,巧笑倩兮地對向豪捷說:「這桌子太小了,我怕點太多,都放不下了。」
「是嗎?」向豪捷淡笑。
聽著李宣宣的嘲弄,柔逸郁卒地想遠遠逃離開。她小聲地說:「失陪了。」沒等向豪捷應聲,她直接起身走向化妝室。
她的腳步凌亂,心也亂,在化妝室的鏡子前看到自己宛如瘋婆子的頭髮和灰澀的臉,心情更是糟得很。
她在洗手台前潑水把臉洗淨了,放下背包找出梳子,用力地把一頭亂髮梳得筆直,但她是怎麼看自己都覺得不滿意,瘋狂地梳著頭髮,直到她發現洗手台旁邊有個驚愕的小女孩一直盯著她看才停止。
「姊姊,我媽說梳頭不能太用力,會傷頭皮的。」小女孩好意地說,很快地洗完手跑開了。
噢!柔逸頹然地放回梳子,那小女孩一定是被她粗魯的舉止嚇壞了。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搞的,李宣宣一出現她便情緒大亂。她真怕向豪捷會被李宣宣高超的公關手腕給迷惑,搞不好他很喜歡她的甜言軟語,就答應接受採訪了!相較於她對他的無禮,他很可能會改變主意。
她並不想他被她搶走啊!
她說不出的難受,程度直逼痛苦;可是她痛苦個什麼勁兒,這小心眼的程度好像不只為了採訪,倒像是他被別人引誘去了!
她慌忙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連忙搖頭對自己否認,她對他沒有所謂的喜惡,若勉強要她說出喜歡,也不過是他挺身相救,她心存感激,如此而已。畢竟「美色」當前,他還能毅然救她,這樣的品德是高尚的,是值得表揚的,雖然她怕死了他的觸碰……她把臉埋在冰涼的手心。
說實話她沒忘他灼燙的吻及令她震撼的肌膚之親,她差點讓他點燃了難以啟齒的慾望,活到二十六歲從沒人對她做過那麼親熱的舉動!
「不,別再想那些,不能想……」她逼著自己忘掉那些,否則連她自己都會嘲笑自己。她只能有一個認知——她為了工作而來,向豪捷是她先找到的,說什麼她也要阻止他被李宣宣採訪!
她篤定地告訴自己,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深吸了口氣,她走出化妝室,回到原先的座位,但兩人已不在位子上,向豪捷的餐盤已被侍者收走,李宣宣的飲料只喝了一半,至於她的則原封不動的在桌上。
他們人呢?
她望向大廳的各個角落,沒看見他們,莫非他們轉移陣地,就為了甩開她,好去進行李宣宣所說的「進一步的接觸」?
她跌坐在椅子上,許多不好的聯想排山倒海而來。
她不只挫敗,魂也掉了,不知掉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