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地開回華家,華峻鴻早在門前等待。
「老大,我把小姐帶回來了。」阿捷首先下車,立刻邀功。
「干得好,我會重重有賞。」華峻鴻拍了他的肩頭一記。
阿捷得意著,熱絡地替恬羽開車門。
恬羽一陣恍然,覺得一切就像作了一場漫長的夢那般。她看著車外的老爹和久違的家,緩緩下車。「我的心肝寶貝,有沒有發病?有沒有餓著?」華峻鴻寵溺地將寶貝女兒抱在懷裡。、
「老爹,我很好,讓你擔心了。」恬羽搖頭。
「豈止只是擔心,飛鷹那小子再不放了你,我就要殺進去了。」華峻鴻說得臉紅脖子粗,手還憤慨地猛比劃著。接著轉而對女兒說話時又是輕聲細語。「他有給你吃早餐嗎?」
「我不餓。」恬羽搖頭。
「那怎麼成,快進來,我們父女一起吃,以後可不准再擅自離家了!」華峻鴻一點也沒有嚴厲追究或責備,女兒能安全回到他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恬羽苦笑,老爹愛她的心,她怎會不懂?如果她可以一並擁有老爹和墨忍風的愛,那她會是全天不最幸福的人,可惜,他們是仇人,她是夾心餅。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溫馴地讓老爹呵護著她走上台階進家門,阿捷也跟在後頭走了進來。
她一進屋子,一群女僕全圍過來歡呼。「雪天使回來了,我們的雪天使平安回來了,太好了!」
恬羽對她們抱歉地一笑。
華峻鴻則大手一揮,支開所有人。「大家都退不,我們父女倆要好好聊聊,單獨吃早餐。」
「是,老爺。」女僕們全高興地各忙各的去了,阿捷還站在那兒,以為不包括他,他現在可是「自己人」。
「阿捷,你也回去忙你的吧!」華老大這一聲令不,敲碎了他的大頭夢。
「是,是……」他也只有唯命是從的分兒,於是便告退了。
華峻鴻不受打擾的和恬羽走進自家餐廳裡。恬羽始終拎著袋子,她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把袋子枕在身後和椅背之間,這裡頭有她的秘密,誰也不許動。
「來喝杯鮮奶,待會兒醫生們會過來看診。」華峻鴻倒了杯鮮奶給女兒,還挾了一個香軟的面包,放在她的餐盤上,督促她。「快吃了。」
恬羽聽話地喝了鮮奶,撕不一小口面包放進小嘴裡。
華峻鴻也為自己舀了一碗稀飯,挾了幾口家鄉醬菜放在稀飯上,眼睛瞄了瞄女兒,有點欲言又止。「嗯,飛鷹那小子有沒有……」
恬羽看著老爹,感到困惑,不知老爹到底想說什麼。
「那小子……有沒有對你怎樣?……」華峻鴻低聲問。
「哪樣?」恬羽聽不懂。
「嗯……就是……那樣啊!」
恬羽被老爹這無厘頭的問話,弄得一頭霧水。
華峻鴻察看愛女的神情,在他強烈的「暗示」不,她仍一臉茫然,他終於松了口氣。「那就是……沒怎樣了!」
「老爹,你說的怎樣究竟是哪一樣呢?」恬羽一時猜不出這個啞謎。
「沒、沒、沒事,當老爹沒問過。」華峻鴻搖頭,掩飾尷尬地吃他的稀飯配醬菜。
恬羽喝著鮮奶,努力地思索,忽然間恍然大悟,她知道老爹問的「怎樣」指的是什麼了!
她靜默地垂不眼簾,想起墨忍風的吻,還有清晨的纏綿,想起他們之間的一切,說出來恐怕會引發老爹的高血壓吧!後果不堪想象,只能放在心底,獨自回憶。
「老爹……你很痛恨飛鷹嗎?」她無意識地撥弄著手上的小面包,淡聲問。
「我恨不得宰了那小子!沒想到他會拿你來威脅我,這仇早晚要討回來。」老爹動怒地說。
「難道無法化解嗎?」恬羽心底一陣苦澀。
「化解哪一椿?」
恬羽一聽老爹這麼問,可見他們積怨已深,不單只是一樁而已。「兩幫的所有仇怨。」
「可以,除非他們永遠的消失,否則兩幫永遠都勢不兩立。」
恬羽明白了,飛鷹不可能退讓,老爹也不收手,那表示仇恨永遠不可能化解,她忽然覺得好累。「老爹,我想回房去了。」
「我帶你回房裡去,等我一不。」老爹起身走往廚房。
恬羽也拎起袋子起身,跟著老爹去看看他進廚房做什麼,瞧他親自把熬煮好的中藥倒進碗裡,小心地端出來,她的心一陣陣緊縮。在華幫裡老爹是不可一世的老大,在她心底他卻是天底不最好的父親,若是有一天他發現他的女兒已經背叛他,那該怎麼辦?
「走,咱們進房裡去。」老爹走向她,一手端著湯藥,一手摟著她,而她已陷在愛情和親情之間進退兩難。
一轉眼,她回家已過了一星期,每晚她都上網和墨忍風見面,他在不忙的時候總會提早在十點上線,兩人間不為人知的戀情不但未曾中斷,還如火如茶地進行。「吻我。」今晚她在道晚安前把臉貼近攝影機鏡頭,要求他。
他扯著淡笑,靠向鏡頭給她一個輕吻,問她:「什麼時候可以真的抱你?」
她歎了口氣,眉間鎖著輕愁。「我不能出門,老爹現在還要女僕們天天夜裡輪班留守在我的房門外,防止我再偷跑出去。」
「不管,今晚我就要抱你。」墨忍風霸道地說,卻也是他心底真實且深切的渴望。
她深深瞅著他,無言以對。
「當我沒說過。」他不忍見她苦惱。
「我不相信我們永遠不能再見上一面……」她喃喃地說。
墨忍風搖頭。「見不見面並沒有那麼重要,只要你健康,別讓我擔心。」
「我會找機會,讓老爹同意我出去的。」她真的這麼想,將他們的愛情緊捧在手心。
「我會期待。」他心疼她的執拗。
他們相互看著彼此眼中的情感,雖然距離像是那麼的近,卻無法真實的觸碰到彼此,心底難免遺憾。
「再多留一會兒好嗎?」她請求。
「嗯。」他同意了,兩人遲遲不說晚安,只想多看對方一眼,多說一些話,雖然前途渺茫,心底卻有個相同的期待,他們勢必要再次真實的見到彼此,絕不止於在網路上。
多日後的一個下午,恬羽正在房裡聽英文家教講課,心不在焉地從窗口看見老爹春風滿面的從外頭回來,不知老爹是為何事高興?
不課後,她走出房間找他,他正在房裡指揮管家收拾行李。
「老爹,你要去哪裡?」她感到訝異。
「女兒啊,我晚一點得去東京一趟。」老爹走過來摟著她。
「我可以跟著去嗎?」她快悶壞了。
「…這…,不行啊!」老爹一臉抱歉。
「是……要去開會嗎?」
「嗯……對啊!」華峻鴻干咳幾聲,其實是要帶細姨去度假,當著女兒的面又不好說出口,只好含糊其詞。
「什麼時候回來?」恬羽難掩落寞。
「我去四天三夜,別太想老爹呦!」華峻鴻安慰女兒。「我不在的這幾天,阿捷都會到家裡來陪著你。」
「我不要他陪,請你叫他不要來。」恬羽強烈拒絕,她並不喜歡有外人在家裡走動,她會很不自在。而且她並不怎麼欣賞阿捷那個人,他的外表像個混混,賊溜溜的眼睛總讓人感到不安。
「有什麼好害臊的?他身手好,可以保護你。」華峻鴻早就有意要撮合他們。
「我……不要……」恬羽還沒跟老爹說清楚,女僕便來打岔,在門口通報。「雪天使,數學家教來了。」
華峻鴻安撫女兒說:「快去上課,老爹會帶禮物回來給你的。」
恬羽無奈地垂不雙肩,放棄解釋,吻吻老爹,對他說:「一路順風。」
她壓抑著心底的委屈,跟女僕回到房裡,數學家教已等著她。
這堂昂貴的課,她一點也沒聽進夫子在說什麼,心早飛到很遠的地方,她真不想一直留在家裡上課、吃藥、提防昏倒。
她老早就厭倦了這樣的日子,真不知要怎麼表達,老爹才會知道她其實是痛苦的。
夜晚,家裡好安靜,老爹不在顯得更冷清。她沐浴後獨自在客廳彈琴,等待十點上網和墨忍風見面,突然她身後傳來開門聲,而且響起誇張的掌聲。
「小姐,你真是才華洋溢,彈得好極了!」阿捷滿臉笑容地向她走來。
琴音戛然中斷,恬羽再也無法坐在位子上彈琴,只想離開客廳,她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上回他帶的人傷了墨忍風,她耿耿於懷至今,心知若不是他指使,手下不可能擅自出手,她可沒原諒他呢!而且人跟人之間的感覺是很奇妙的,有的人讓人樂於接近,他卻是一接近就教人起雞皮疙瘩。
她蓋上琴蓋,走向樓梯,阿捷竟伸手擋住她。「別走嘛!」
「我要去吃藥。」她冷淡的說了這句他無法有意見的話,很快的上樓去。
阿捷真的很納悶,他長得帥,又是老大的愛將,為什麼總是得不到小姐的青睞?他不死心的跟她上樓到她房間,她已將房門深鎖。
「小姐呢?」他問門外留守的女僕。
「小姐在房裡吃藥,不想任何人打擾。」女僕說。
阿捷全然沒轍。據他所知,小姐不怎麼喜歡吃藥,他要是現在打擾她,她拗起來就不好了。雖然他急著和她「搏感情」,也不能操之過急,以免「吃緊砸破碗」,他只好下樓去窩在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打算待會兒再上樓。
房裡,恬羽根本沒有吃藥,她把中藥晾在一旁,急著打開電腦見墨忍風。墨忍風准時上線,見她愁眉不展:心情隨著起伏。
「怎麼了?」他問。
「救我……老爹去東京,派那個阿捷來保護我,我覺得自己好像囚犯,哪裡也去不成,整天都做我不想做的事,想見你卻偏偏見不到,再這樣不去我一定會發瘋的……」恬羽紅著眼睛說。
墨忍風的心被扯疼。「我去看你。」
恬羽愣住,心跳開始飛馳,好半晌才開口問:「什麼時候?」
「現在。」這是個極瘋狂的提議。
「可是那個阿捷在樓下呢!』
「他擋不住我,告訴我你住哪一樓、哪一個房間?」
「我住二樓,右側的房間,你難道是要『飛』進來嗎?能避開圍牆外的安全系統嗎?」恬羽心底驚喜卻也擔心。
「難不倒我的,你放心的等我從你窗口飛進去。」他酷笑。
「我該怎麼掩護你?」恬羽難以置信。
「你在十一點整熄燈,然後打開你的窗子,乖乖在房裡等我。」
「如果被發現怎麼辦?」
「不可能。」他相當自信。
「待會兒見。」他留下這句話。
她還來不及道再見,他已消失在她的熒幕前。她關上電腦,整個人都在發熱,手心冒出汗水,心情既緊張又刺激。她起身開窗,安靜的等待十一點來臨。
十點五十五分,墨忍風驅車到達,透過紅外線透視鏡的觀察,他已確定安全系統對他而言一點障礙也沒有。十一點整他看見「暗號」,華宅二樓本來亮著燈的房間,熄滅了燈火。
他攀牆,後空翻著地,無聲靠近大屋,拋出三角鉤繩索,固定在窗沿,身手矯健的直上二樓。他明知這樣的舉動有多瘋狂,但不這麼做,無法打消對她熾熱的思念。他想見她,觸摸她,將她緊擁在懷裡,不想她流淚、絕望;總之見她是他今晚一定要完成的使命。
兩三下他已攀附上窗緣,一躍而進,恬羽怔怔的看著窗口身手矯捷的黑影,終於松了口氣,毫不遲疑地奔進那個令她魂牽夢系的強壯懷抱,讓他把她抱個滿懷。
「你真的來了!」
「開燈,我要看你。」墨忍風熱切地在她耳畔說。
恬羽離開他的懷抱,開了燈,燈下的他英姿一如往昔,額前垂落的發絲更為他剛毅的俊臉添了幾許溫柔。
墨忍風深如黑夜的雙眼也盯著她看,目光掠過她清靈的小臉、身上寬松的白色蕾絲睡衣,她的長發比記憶中更飄逸。
兩人同時走向對方,癡狂的緊抱著彼此,他深深地吻她,恨不得將她帶走,永遠把她占為己有。她讓他激烈的吻著她,撫觸她,也讓相思之苦隨著他的熱情消融,就在兩心纏綿、密不可分之時,門外傳來阿捷的敲門聲。
「小姐,你還亮著燈,一定是還沒睡吧!我可不可以跟你說幾句話?」阿捷無心再看電視,一心只想接近恬羽。
激情的擁吻被迫中斷,墨忍風用眼神質問恬羽,恬羽伸出食指輕放在他的唇上,請求他別出聲。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她對門外的阿捷說。
「你開門嘛!」阿捷不死心。
「這麼晚了,跟你有什麼話好說,那小子真欠扁,我去揍他幾拳。」墨忍風沉著臉,聲音也是很沉很沉。
恬羽看得出他居然為她吃醋了,笑著緊抱住他,希望他別真的沖出去才好。
「我不會開門的,我要睡了,你別吵我。」她倚偎著墨忍風向阿捷喊話。
「噢……好吧!」門外的阿捷不敢再吭聲,失意地走人了。
他們聽見腳步聲遠去,她忍著笑,暫時離開墨忍風去熄了燈,並拉著他走到距離那道門最遠的床邊,以免被外面的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那小子經常這麼纏著你嗎?」墨忍風反汨住她的手,將她拉到面前問。
「沒有,你放心,他不敢怎樣的,我是老大的女兒。」恬羽甜蜜地吻他,包容他的醋意,細聲問他:「你好不容易才能抱我、吻我,難道我們要一直討論這個無聊的話題嗎?」
「誰說的。」墨忍風溫柔低語。
「愛我……」黑暗中她輕解下身上寬松的睡衣,任它垂落在纖白的雙足下。
月光下,他將她無與倫比的動人身影擁入懷中,細密地吻她,撫觸她胸前令人銷魂的柔軟,輾轉吮住敏感的花蕾。他環住她的纖腰,輕輕將她壓抵在床上,吻栘到她平坦的小腹上,緩緩落在雙腿間,她輕顫,身體如著火般的難受。他褪去衣衫,溫柔地愛她,兩人秘密地共度了這激情的一夜。
溫存過後,她嬌羞的枕在他的臂彎,聽著他的心跳,感受他強而有力的生命力,輕聲問:「你什麼時候要走?」
「待會兒。」他執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吻著。
「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你?」她抬起小臉問。
「明晚。」他低聲一笑。
「不……太危險了,我會擔心你,我不能那麼自私。」她不要他再冒那麼大的風險。
他吻吻她的額,愛憐地說:「也許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下星期六晚上有個知名商界人士辦壽宴,我想你父親應該會去,如果你身體允許,不妨要求他帶你去。」他想起這件事,不失為一個見面的好方法。
「你也會去嗎?」恬羽心底浮起一線希望之光。
「會。」他肯定的答覆。
「可是……在那樣的場合,兩幫人馬見了面會不會動刀動棍的?」恬羽撐起自己,俯頭問他。
墨忍風輕撫她頰邊動人的秀發,淡笑說:「你放心,那個場合是屬於『白道』的,主辦人和我還有你老爹多有熟識,即使兩幫要尋仇也不會那麼不上道,找那樣的場合。」
「我好高興哦!原來這世上有個地方是可以讓兩幫處於和平狀態的,那個主辦人的來頭一定不小嘍?」恬羽精神一振,真的很意外且歡樂。
「是不小,他是一個船務公司老板,過去是黑道中重量級的大哥,在我父親掌權的年代,曾出面調解過兩幫的紛爭。」墨忍風描述。
「太好了!我迫不及待想現在就問我老爹了,我一定要跟著去,以前我常跟老爹出去參加宴會呢!」恬羽回想著,開心地笑著。
墨忍風心疼她,大手輕輕穿過她的長發,掃住她的頸子,輕吻她。「也得你健健康康的才行。」
「我覺得我現在好得很啊!」她聳肩。
他將她擁在身邊說:「我不能時時守著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我會的。」她輕輕地把臉倚在他胸膛上,向他保證。
「是嗎?」他嗤笑。甫從一進她的房,就發現她的桌上不只有很多書,還有一碗原封不動的湯藥,相信今晚他若沒喂她喝掉,明早那碗藥仍會完好的放在那兒。
「我得走了,不過……」他拉她起身,想去把藥端來,但她沒讓他說完,拉住他,小手掩在他的唇上說:「不過你得來跟我跳支舞再走。」她還沒准備好要和他道別。
「音樂呢?」他笑問。
「我很小聲、很小聲的哼給你聽,等我一下,我去找件適合跳舞的衣服。」她說著溜下床去開了一盞小燈,忙著到更衣室找尋衣服。
墨忍風沒有拒絕,下床去穿上長褲,雙眼直盯著她忙碌的身影。昏黃的燈光不,她一絲不掛的纖細身子唯美如畫,肌膚雪白得幾近透明,那頭飄逸的長發像誘人的夜幕,根本無須衣服或多余的贅飾,她便是天使的化身,早已撥動他的心弦,收買了他的靈魂。
「這件好嗎?」恬羽拿了掛在衣架上他買給她的白色洋裝,貼在身前,悄聲問他。
墨忍風起身走向她,拿走她手上的洋裝掛回原位,溫柔地將赤裸裸的她摟進懷裡,在她耳畔說:「音樂可以開始了。」
她羞怯地倚著他打著赤膊的胸膛,任他灼熱的手心溫度在她的肌膚上暈開來,輕聲地為兩人哼起小夜曲。
他俯低著頭,輕嗅她發問的香氛,傾聽她柔柔細細的聲音,隨她的「音樂」移動腳步。她雙手纏在他精實的腰際,享有這一刻的溫存,直到她發覺他的身子火燙,兩人之間有股熱氣節節高升,怦然地抬眼瞥他,看見他眼中對她的渴望。
「我該走了。」他低啞地說,再不走,他的定力勢必受到挑戰,他無法克制自己不觸碰她。
「再……待一會兒。」她輕柔如風地說。
他搖頭,放開她。「我要你去休息,別太晚睡。」
「嗯。」她依依不捨的點頭。 「先穿上睡衣,讓我看著你躺好……還有,喝了那碗藥。」他輕啄她的唇,轉身到床上找來她的睡衣為她穿上,端來她的藥。
恬羽看他忽然變得比她老爹還嘮叨,心窩暖烘烘的,但她沒有半點異議,乖乖地喝了他手上的湯藥。
墨忍風很滿意地放下空碗,拉開被子,要她上床,她順他的意上床去。
「你一向都把藥放那麼涼才喝,或者沒喝?」他傾身為她蓋上被子。
她無辜地看著他,不敢回答。
看她的眼神他也知道答案了,和他原先想的一樣。他坐到床沿,近乎請求的說:「答應我按時吃藥好嗎?」
「嗯。」恬羽心虛地笑著點頭。
他撫撫她的頭,在她唇上印不一吻,在她唇邊低語:「我走了。」
她堅強地點頭,對著他笑。他起身去套上自己的上衣,熄了房裡的燈,探看窗外的情況。
「能安全地走嗎?」恬羽悄聲問。
「當然。」他套上手套,十分自信。
她揮揮小手,他昂了昂下巴,對她一笑,跨上窗口,三角鉤往窗緣一掛,縱身消失在暗夜中。
恬羽屏息祈禱他安全離去,然而她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響,甚至沒聽見三角鉤被收回的聲音。一分鍾後她小心翼翼地溜下床探看窗外,他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飛鷹身手矯捷地飛離她。
深知他安全的離去,她安心地關上窗,回到留有他味道的床上,總感覺他未曾離去,仍在她身邊。她心滿意足地合上雙眼,這一夜睡得特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