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夢美女 第九章
    夜更深了,昏暗的房內,克萊門特耐心地等著麗兒睡醒。

    「克萊門特……」隱約中他聽見床上傳來喃喃的呼喚,起身走向蜷成一團的小女人,調亮床頭燈,傾身瞥她,發現她眉兒緊鎖,眼中滿是淚水的啜泣著。

    「醒了,哭什麼?」克萊門特低啞地問。

    「一片黑漆漆的,我以為你走了!」麗兒想起他的無情,淚拚命墜落。

    「我在等你睡醒。」他很想伸手拭去她的淚,但他忍下了,沒有行動。

    「是不是你問完話,我就得走了?」麗兒小心地問。

    「你想走嗎?」克萊門特深深地注視她。

    麗兒接觸到他灼人的目光,忽然想起自己的裸露,拉起被子蓋在暈紅的臉上,只露出眼睛瞧他,怯怯地說:「我想賴著你,永遠不要走。」

    「告訴我你從哪裡來的?」他想知道答案,希望她不會說謊。

    「我從台灣逃婚過來的。我大哥逼我嫁給一個討厭的人,我一聽見他的決定,就連夜策劃逃亡。我朋友何璨璨家裡是開旅行社的,她幫我逃難,讓我秘密地住在她家的別墅,她老爸老媽你也認識啊……就是在你小別墅隔壁那戶姓何的人家,我的護照和行李也還在那裡。」

    「難怪你那天會一整夜睡不著,就為了瞞我嗎?」克萊門特問。

    麗兒咬咬唇點頭。「嗯,也怕何家兩老發現我的存在,他們並不知道我來邁阿密;不過我已經打電話回台灣給璨璨要她罩我了……但很不幸被你聽到了!璨璨那女人有時候挺口無遮攔的,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聽到了多少……」麗兒很懊惱。

    「為什麼要騙我你失去記憶?」克萊門特問,坐到床沿,拉下蒙在她臉上的被子。

    「原先我是因為喜歡你,很想接近你,可是後來發現……你很愛我……我……我……」麗兒一說完覺得很下好意思,又把被子拉到臉上遮著。

    「我是愛你。」克萊門特承認。

    麗兒第一次從他口中確定這個消息,心底有著難以言喻的開心。

    「我不想再瞞著你,可是我又怕若我招認了,你就不留我了。」這是麗兒真正的心事。

    「是嗎?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克萊門特瞅著她的雙眼,想挑出她可有一絲瞞騙。

    「你有很多情人,我又不知自己排老幾。」麗兒說著,淚如滾滾浪濤,氾濫成災。「我唯一騙你的只有失憶,請你相信我。」

    克萊門特拉起她,拿了整盒的面紙給她。她的呈堂證供只需問過何家,立刻可知是否屬實,但……「現在已不是相不相信你的問題了,而是你預備要逃婚多久?難道你沒想過你大哥會因你的失蹤而著急嗎?」

    「我絕不要嫁給那個尚氏小開,他噁心死了,說話流裹流氣,臉色又蒼白;我討厭他!」麗兒邊擤鼻涕邊說。

    「你哥為什麼要逼你嫁他?」他很想知道。

    「因為我……其實很不乖的!大哥是要懲罰我。」麗兒囁嚅地說。

    「哦,說來聽聽。」克萊門特興致相當濃厚。

    麗兒遲疑且侷促地瞅著他說:「我是騎重型機車的好手,天天都出去飆車,房間總是搞得很亂,我還喜歡捉弄人……其實那個茱莉會在樓梯口跌一跤都是我害的。」麗兒心知只要再多招一些,克萊門特很可能會再把她丟出門去,可是當她說出許多「真相」,她的心就愈感到釋然,他愛她也罷,不再愛她也行,最重要的是,她已經坦蕩蕩地面對他。

    「為什麼要這麼惡作劇?」克萊門特壓低了眉問。

    「誰要她先張牙舞爪來向我挑釁。」麗兒噘起嘴說。

    克萊門特搖搖頭,立起身背著她,走到窗邊不發一語。

    麗兒膽戰心驚,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會不會突然轉過來怒目相向?

    他轉過頭來了,還真的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我必須先去見你大哥一面。」

    「不!求求你不要……求求你……他會宰了我的,不要啊……」麗兒顧不得自己一絲不掛,十萬火急似的奔下床,身上的床單絆了她一跤,她撲跌上前,抱著克萊門特的腿,聲淚俱下地請求。

    「有一個能讓你躺著吃、躺著喝,又那麼愛你的男人要上門求婚,你大哥怎會拒絕?」

    他這可是在諷刺她?麗兒仰著頭呆望著高大的他。

    克萊門特一把拉起她,一臉正經地說:「不是要賴著我嗎?就讓你賴啊!」

    「可以賴多久?」她怔然地問。

    「一輩子。」他說,眼中有抹釋懷及溫柔。

    「為什麼?」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你愛我,不是嗎?」他低柔地說。

    「當然是,天地良心啊!」

    「你怎會有良心?那天說走就走了。」他攥緊了她纖細的腰。

    她想解釋,話還沒說出口,唇就被他惡狠狠地堵住了。

    她瑟縮在他懷裡,任他發洩,她不想再作多餘的解釋,只想溫馴臣服。激烈的擁吻灼熱了兩顆心,兩人緊密相擁,誰也不願先放開彼此。

    「你為什麼要娶我?」麗兒伏在他胸懷上,傾聽他熱烈的心跳。

    「我愛你,想跟你分享我的榮華富貴,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該給他的女人的福利。」克萊門特說出他的真心意,希望她永遠為他停留。

    「對不起……一億個對不起。」麗兒滿腔的抱歉化成淚雨紛飛。

    克萊門特捧著她掛滿淚痕的小臉,直視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低聲安撫:「別哭了,快告訴我你大哥的大名和電話,我先跟他取得聯繫,向他說明我們的婚事,好讓他安心。」

    麗兒抹抹淚說:「我大哥叫帥傲軍……」

    「你大哥跟帥氏財團總裁同名?」克萊門特有點訝異。

    「他就是帥氏財團總裁啊。」麗兒揚起眼睫和他四目交接。

    「你是帥傲軍的妹妹!」克萊門特十分驚訝。

    「怎麼……你認識我大哥嗎?」麗兒歪著頭問。

    「我跟他何止是認識,他在亞洲的IC銀行我有股份;我和他還是在日本留學時的同學,我們還有個好友叫五十嵐酷野,三人號稱學院裡的三劍客。」克萊門特從沒想到她竟是好友的妹妹,那不就是「親上加親」了!

    麗兒可沒敢太樂觀,她將身子從他懷裡抽離,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大哥的朋友裡有你這個人?」

    「你大哥來美國一定會跟我聚餐,我倒還沒去過台灣。」克萊門特將她扯了回來,緊摟住說:「我會打電話跟他說明一切的。」

    「那你要怎麼跟他說呢?」麗兒像縮頭烏龜般囁聲問他。

    「當然是實話實說。」

    「我真怕他會怪我『勾引』他的朋友……」麗兒擔心得不得了。

    「有我罩你,怕什麼。」克萊門特吻吻她憂愁的眉心。

    「你什麼時候要打電話?」麗兒問。

    克萊門特看了看時間,做出決定。「就現在吧!」他拉著她走向茶几上的電話。

    「不……不,我還是到樓下房裡等你的消息好了。」麗兒只想當只鴕鳥。

    「好吧!」克萊門特笑她的膽小,拿了自己的晨縷為她穿上,柔聲說:「就在你房裡等我。」

    麗兒點點頭,心頭像掛了十斤豬肉那般沈重。

    樓下的住房裡,麗兒沒心情換衣服,就穿著克萊門特的晨縷呆坐在床上等待,她很怕大哥知道她來邁阿密後,會勃然大怒。

    正當她心情悶到最低點,她的眼睛正好瞄到房裡的電話。那天她和璨璨講電話,克萊門特既能得知內容,可見電話線路是相通的!

    她真想「借聽」一下,大哥怎麼說,她挨向床頭的電話,小心地執起聽筒,聽見久違了的大哥在說——

    「你要娶她,那真是謝天謝地,我立刻差人去買炮竹,我要大放鞭炮了……哈哈哈……」

    出乎麗兒的意料,她大哥似乎是興高采烈的!

    「你就直接和尊夫人到邁阿密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大宴款待。」

    麗兒心中竊喜,克萊門特的聲音聽起來也挺愉快,但她隨即聽見大哥這麼說:

    「就這麼說定了!不過我很難相信,你可以管得住麗兒那匹野馬。」

    噢!太可惡了,做大哥竟這麼說自己的妹妹,真不夠意思。

    「她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小美女。」

    對咩!對咩!克萊門特說的才是人說的話啊!麗兒聽得眉飛色舞。

    「那就你們的婚禮上見了。」

    「一言為定。」

    看來事情已搞定了,克萊門特真的很罩得住。

    麗兒聽見彼端有人先掛斷電話的聲響,但她不確定是大哥還是克萊門特,只好耐心地等著另一具電話掛斷,才不至於弄出聲響被發現她正在「借聽」。

    「寶貝,你可以安心了,你大哥那裡一點問題也沒有。」克萊門特的聲音忽然從話筒裡飄過來。

    麗兒當場被抓包,不好意思地發聲:「你怎麼知道我在偷聽啊?」

    克萊門特神秘地不說。

    「告訴人家嘛!」她請求。

    「下次偷聽時小心自己的呼吸聲。」他笑了。

    原來如此!麗兒問他:「我大哥有沒問我來邁阿密的目的?他為什麼一點都不生氣?」

    「其實他跟他新婚妻子度蜜月去環遊世界個把個月,昨天才剛回到台灣,他一點都不知道你到邁阿密來『自助旅行』。我說因為艾蓮娜撞了你,於是我們相識,你住在我家裡休養,如今一切平安。」

    「真的?!太好了!」真是太令人喜出望外了,但……說是自助旅行,怎麼能叫作實話實說?」她小小地挖苦他。

    「算是避重就輕吧,難道你想說你是逃婚,讓他震驚過度嗎?」

    「說得也是,我本來就是逃到這裡來度假的。」麗兒偷笑。

    「可以上樓來了吧!」克萊門特在電話裡熱切地呼喚她。

    「嗯!」麗兒掛上電話,立刻朝他飛奔而去。

    凌晨三點,麗兒正安穩地睡在克萊門特懷中。

    「哇∼∼嗚∼∼」艾力克的狂吼聲傳來,擾了他們的美夢。不同以往,艾力克的叫聲十分憤怒,似乎在發洩什麼不滿。

    克萊門特立刻一躍起身,從五斗櫃上取了一瓶藥,就要奔出房門外。

    「我也去。」麗兒跟著他一起向前衝。

    「你給我留在這裡,我不想你被他傷了。」克萊門特止住腳步,阻止她跟著。

    「我看他只是情緒不穩,並不是真的瘋了。」麗兒說。

    「你怎麼『看』出來的?」克萊門特一臉懷疑。

    「我……」麗兒欲言又止:心想在這當口,她若說出之前的「英雄事跡」,似乎下怎麼恰當。「好歹我也是他未來的嫂子,讓我見見他又何妨。」

    「他會傷人。」克萊門特極力阻止。

    「我不怕,而且,有你在嘛!」麗兒信賴地說。

    此刻艾力克又發出怒吼,克萊門特無法再猶豫不決。

    「不准去就是不准去,給我留在房裡。」克萊門特丟下話,逕自離去。

    但麗兒可不依,他前腳一走,她後腳立刻跟進,一溜煙地下樓去。她捂著口鼻走近艾力克的住房,在門外往裡頭偷瞧。

    那個艾力克真像個原始人!上身打赤膊,只穿一件短褲,一頭半長的發好亂,鬍子比阿公長,還是那種落腮鬍,使他看起來更為瘋狂!

    「放我出去,我要見那個女的!」艾力克對克萊門特吼。

    「哪個女的?」克萊門特耐著性子安撫他,倒水拿藥給他。「先吃了藥。」

    「我不吃,她說她是你的客人,她說她可以替我傳消息給黑澤月,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消息?我等得不耐煩了。」艾力克像只暴怒的猩猩般大叫。

    麗兒內心一顫!艾力克指的是她啊!她捏一把冷汗,趕緊盤算要怎麼應對才能讓艾力克平息怒火,不再吵人。

    「黑澤月說,等你情緒真的穩定,她會來看你。」麗兒鼓足勇氣,移開捂在口鼻上的手,走進裡頭。

    「就是你,我等你好久了!」艾力克一見到她,瞪大了雙眼,一副恨不得朝她撲過來問個清楚的樣子。

    克萊門特更是震驚,他立刻阻止艾力克接近她。

    艾力剋死命地掙扎,對克萊門特又踢又踹;麗兒看了十分心疼,紅著眼眶厲聲制止:「你別傷了你哥,否則我永遠不再替你傳話了!」

    艾力克居然聽她的話,停止瘋狂的攻擊,無措地望著麗兒。

    「你快吃了藥,我還有話對你說。」麗兒哄他。

    艾力克雙眼充滿期待地亮了起來,搶下克萊門特手中的水和藥,立刻吃下,表現良好。

    麗兒有板有眼地告訴他:「黑澤月說,她瞭解你對她的愛,只要你一直表現正常,一星期後她會來看你。」

    「一星期嗎?你說一星期嗎?」艾力克急急地問。

    克萊門特真看不懂麗兒在玩什麼遊戲,又怎會知道黑澤月,而艾力克又為何會聽令於她?

    「沒錯。」麗兒答得肯定,其實她知道這麼欺騙他是很冒險的;但尚不論他是否真的瘋狂,她都很同情他對黑澤月的癡情,也不想他傷害克萊門特。

    艾力克信任地點頭,隨即又不安起來。「我不能這個樣子見她,我需要剪髮,剃了鬍子,還需要像樣點的衣服。」

    「那沒什麼問題,只要你安分地過完這一星期,我會幫你打點你所需要的一切。」麗兒拍胸脯保證,說得跟真的一樣,完全不理會克萊門特質疑的目光。

    「好,我相信你。」艾力克說著,走回床上,躺下來。

    一切又恢復平靜了。

    克萊門特完全不明所以,他一臉嚴肅地退出門外,上鎖。不發一語地拉著麗兒離開,才到樓梯口就等不及問她:「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知道黑澤月?艾力克好像也認識你?」

    「這……說來話長……」這是她對他的另一個隱瞞,他知道後說不定會氣得擰斷她的脖子呵!

    「說。」克萊門特命令。

    「你可要先答應我,不能丟掉我、不能罵我、不能處罰我哦!」麗兒先跟他交換條件。

    克萊門特訕笑,遲疑地點了頭。於是麗兒把在花園側門遇到黑澤月的事和替她傳信,又替艾力克攝影的事全招了。還拉著克萊門特到她房裡,看她的數位相機。

    克萊門特不可思議地盯著相機裡的艾力克瞧——

    艾力克的臉緊貼在匣門上,神情有些激動,但他要對黑澤月說的話竟是理性又深情!他說:「你曾是我的春夏秋冬,我的白天和黑夜,我的日月星辰,我生命中的歌,無法和你在一起,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叫做美好。」

    克萊門特坐在椅子上,專注地、重複地看著,聽著,然後陷入沈思之中。

    「你在想什麼?」麗兒小心翼翼的問,蹲在他跟前,握住他的手。

    「這一年來我都以為艾力克瘋了,但我現在竟無法確定他到底有沒有瘋。」克萊門特語氣十分沈重。

    「那也許只有他自己曉得了。」麗兒輕撫他修長的手指,忽然想到什麼似地說:「我不是跟他約定要一星期都必須表現正常嗎?其實一個正常的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何不趁這時候觀察他?」

    克萊門特一笑,放下數位相機,拉起麗兒,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你真聰明。」

    麗兒吐吐舌頭,不敢自以為是。

    「你說黑澤月一星期後會再出現是真的嗎?」克萊門特問。

    「我胡說的,只是希望艾力克別那麼火大。」麗兒聳聳肩說。

    「如果他能證明自己真是正常的,我會成全他和黑澤月。」克萊門特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下了決定。

    「那你不怪黑澤熊了嗎?」麗兒問。

    克萊門特瞇起眼盯著她說:「看來你知道了不少。」

    「那都是艾力克自己說的嘛,他還說自己是裝瘋瞞你的呢!我那時就懷疑,一個瘋了的人,怎麼可能會把事情說得那麼清楚。」麗兒怯怯地瞅著他,希望他別發火,幸好他沒有。

    「你為什麼突然要成全他們?」她仍忍不住好奇。

    「一個正常人不能沒有白天和黑夜,不能沒有歌,他既然把黑澤月看成是日月星辰,是他的春夏秋冬,那我怎麼能夠剝奪他人生中的美好!我的顧慮對他而言原來是多餘的。」克萊門特語重心長,但出發點只有一個——都是為了艾力克好。

    「你是世上最好的大哥,為自己的兄弟設想得這麼周到。」麗兒讚揚他。

    「你哥不也是。」克萊門特輕揪了她的鼻尖。

    「誰說的,他一聽我要嫁就要大放鞭炮了!」麗兒噘起嘴。不過再想想,大哥平時只是對她嚴格了點,可沒苛待過她。

    「那是因為嫁的人是我吧,所以他才會那麼樂,他知道我會把他妹妹當成生命中的日月星辰,白天和黑夜……」

    他的情話又讓她紅了眼眶,她打心底漾出笑,唇貼上那抹美好的話語,輕輕地吻他,在他唇邊說:「擁有你的愛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事,不過我也要謝謝我哥,沒有他逼婚,我還不能遇見你呢!」

    他笑了,唇覆上她的,深情款款地吻她。

    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麗兒天天到側門去等待,卻一直沒見黑澤月露臉。

    克萊門特也默默地觀察,艾力克真的一直沒有「發作」,從匣門裡看他,他總是安靜地躺在床上,還要求送飯的女僕帶書給他閱讀。從他的許多舉止,克萊門特發現他其實正常得很。

    「怎麼辦?她又沒來。」麗兒悄悄來到艾力克的房前,知會克萊門特。

    克萊門特終於做了個決定,他回到書房,打電話向捷瑞求助。

    第七天到了,捷瑞傳回消息。「黑澤月一直待在下榻的旅館,她病了。」

    克萊門特得知消息,下令讓女僕為艾力克梳洗,放他出關。

    麗兒和克萊門特都在客廳等著艾力克下樓來,當艾力克走下樓來時,已不再是個山頂洞人,而是清瘦帥氣的年輕人。牛仔褲和T恤讓艾力克看來很有朝氣,他環顧周圍,目光顯得生疏。

    「車在外頭等你,黑澤月病了,沒能來看你,你去見她吧!」克萊門特走向他

    說。

    艾力克微微一震,卻不理會大哥,逕自走向坐在沙發一端的麗兒。

    麗兒忐忑不安,不知他是不是會突然攻擊她。當他站在她面前,她屏息,還有點不知所措。

    「謝謝你。」

    麗兒萬萬沒想到,艾力克很有禮地傾身,執起她的手親吻。

    她臉皮顫了顫,小小聲地說了句:「不謝。」

    目送艾力克離去,麗兒起身走向克萊門特,他心底一定很不是滋味,老弟竟不跟他同一國。她挨近他,挽住他的手,柔柔地說:「真是大哥難為啊!不過你仍是最棒的大哥。」

    克萊門特無所謂地一笑,俯下頭來看她,伸手掐掐她甜笑的頰,兩人都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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