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台北東區——
企業鉅子徐堂宏位於十二樓的豪宅裡傳出爭執聲——
「我不嫁,你若逼我,那你自己去嫁好了!」
「嵐兒,爸爸對你已是好話說盡,難道你還要我求你嗎?」
「噢!老爸您言重了,我只是不想嫁人,就是你請徐家的老祖來,我仍是不嫁。」
「你怎麼這麼任性,難道不是徐家的米把你養大的嗎?」
「那我就得莫名其妙地去嫁給一個日本鬼子?」
「我沒說你非嫁不可,只是先相個親,你別這麼不給菁菁面子,對方可是菁菁的表哥。」
「老爸,你要我嫁給後母的表哥,是還想來個親上加親,還是真老糊塗了?!」徐嵐煙此話一出,空氣中便響起一個清脆的巴掌聲,突然間,所有的爭執聲如同飛揚的塵埃落地,全靜止了;徐家富麗堂皇的客廳頓時陷入可怕的死寂中。
徐堂宏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出手打了寶貝女兒!「嵐兒……」他懊悔地喚了一聲。
嵐煙背過身去,將小臉掩在手心裡,忍不住地哭了起來。「你居然打我,難道你就這麼急著把我趕出家門嗎?」
「不是的,嵐兒,老爸打你只是一時衝動,你原諒老爸。」徐堂宏降低聲調,急忙安慰唯一的寶貝女兒。
「我不原諒你,也不原諒單菁菁,更不原諒那個日本鬼子,媽在天之靈也會怪你的!」嵐煙掩著臉可憐兮兮的嗚咽,憤憤不平地指責!
「唉……對不起,對不起……」徐堂宏愈是安慰,嵐煙愈是哭得起勁;但實際上她掩在手心的細緻小臉,連一滴眼淚也沒有,可愛的唇角甚至還在偷笑。此刻的她只想戰勝老爸。
「老爸是不想你成天和阮少洋那些絨褲子弟混在一塊兒,你都高中畢業了,不是小孩了。」
終於說到重點了,嵐煙加把勁地表演哭功。「我就知道你討厭阮少洋,你叫我相親嫁人都是衝著他來的!」
「我是不喜歡他。」徐堂宏坦然而言。
嵐煙暗暗地揪了自己眼皮一記,逼出眼淚。「可是我喜歡他啊!」
「那小混混有什麼好,成天游手好閒,只知道玩樂。」
「那麼那個日本鬼子又有什麼好,他都年過三十歲了,是個老頭兒了,你要我嫁給一個老頭子做什麼?」嵐煙的美眸滾落下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她相信老爸很快會折服。
「風煙,老爸的公司……就要不行了。」徐堂宏一臉灰澀,有苦難言。
「什麼?!」嵐煙臉上的淚立刻被風乾,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驚愕萬狀的表情。
「要你相親也是為你好,石野雷夫可是日本三大企業的龍頭,全亞洲最富有的單身漢,你要能嫁他,那麼就算日後我的公司垮了,至少還有人養你。」
「我……」說來說去,原來是為了要找人養她!
「你嬌生慣養,又沒有一技之長,能找個好老公嫁了,也算一種福氣。」
原來老爸把她看得一無是處!「我可以去找工作,何必嫁給一個陌生人?」
「一般公司要請的是有專長的職員,不是請一個大小姐。」徐堂宏面有難色,畢竟女兒是他寵壞了的。不過他撒的這個謊不知會不會太大了點……呼!他暗暗地吁了口氣。
「別把我給看扁了,老爸。」嵐煙鼓起腮幫子。
「女兒,很快我就會沒錢沒勢,你不但連信用卡也沒得刷,就連現金都會短缺!」叫她打現實面來看,可能會起些正面作用。
「老爸,你別怕,我會賺錢養你的。」嵐煙似乎看見她的世界正被一陣灰澀的煙塵給籠罩,但她生來就不服輸!
徐堂宏驚愕地瞥著一臉堅定的女兒,暗叫——這下樓子捅大了!
「不、不,我只要你嫁個好人家,我就安心了。」他急忙重複。
「不不,我一定會養你的,哪怕是出去拋頭露面賣包子。」
「不不,你怎麼會做包子呢,你在家連一個碗都沒洗過。」
「我可以去學。」
「啊?!」
「我不但要養活你,還要養活自己。」嵐煙自信滿滿地誇下海口。
徐堂宏俊逸的臉因愕然而變得有些「恐龍」。
沒想到這「逼女出嫁」的第一回合,他敗了,而且敗得慘烈,他不但沒說服女兒,還演變成女兒要出去賣包子養他,他可真是哭笑不得了,這下可怎麼得了。
「算了,你給我進房裡去,今晚不准外出。」徐堂宏板起臉來,跌坐在沙發上,突然他的頰上有個輕柔的吻落了下來。
「老爸,你別擔心,今晚我聽話就是了。」嵐煙看出父親心情很不好,為了不要火上加油,她「難得懂事」地退回房裡。
徐堂宏看著愛女的背影,她那一身重金屬打扮的前衛模樣,真令他感到莫可奈何,當下一張臉蒼老了許多!
一進房裡,嵐煙的行動電話就響了。
「喂,怎麼還不來?」是阮少洋,他的聲音全被PUB震耳欲聾的樂聲蓋過了。
「沒空,我得去學做包子了。」嵐煙嘟起唇。
「什麼報紙?那個報社?」阮少洋牛頭不對馬嘴地問。
「我說包子!」嵐煙的耳膜快被狂熱的音樂震破了。
「保母?」阮少洋愈說愈糊塗了。
「我說,我得去學做包子,再見!」嵐煙對著電話大吼,吼完立刻關機,無奈地撲倒在床上,身上琳琅滿目的珠鏈、手環頓時發出「匡啷」巨響。
她該找誰學做包子呢?
她的朋友專長多半是跳舞,要不就是花錢玩樂,沒人會做包子!
唉!她心底泛起淡淡的悲哀。
自從單菁菁去日本參加她姨丈的喪禮回來後,這一個星期以來老爸一直向她推銷單菁菁的表哥,她本以為是單菁菁在作祟,原來是老爸的公司快不行了。
真可憐,事業失敗對男人而言就像患了癌症一樣。沒想到她老爸竟是遇到這樣的挫折,他平常的笑臉,原來都是強顏歡笑。
唉!嵐煙忍不住又歎息,年輕清秀的小臉滑下一顆又一顆貨真價實的淚珠。
她開始怪起自己,為什麼以前上家政課時她總是敷衍了事,她記得好像教過做餃子,可是那堂課,她好像都在打混……呃!包子是餃子的親戚,應該差不了多少,明天一早她就去買材料回來實驗,她相信應該不會太難。
※※※
翌晨——
天剛亮嵐煙就起了個大早,她把長及腰的秀髮束成兩串麻花辮子,卸下平常掛在手上的無數銀製鐲子,換上素雅的洋裝,「洗心革面」的去了廚房。
管家兼廚娘的何姐還沒來上班,她找了何姐平常上菜市場用的推車,大剌刺地上菜場去了。
一路上她猛打瞌睡,大小姐第一次這麼早起床,還沒適應「時差」呢!
到了菜場,站在菜攤前她開始手足無措了。「該買什麼?」她盤算著。「先給我來一袋麵粉好了。」做包子總要有麵粉。
「小妹,我們這裡只賣菜,麵粉要到前頭那家店裡買。」好心的賣菜阿婆為她指點迷津,嵐煙道了謝走向那家店,買好了麵粉又踅到肉攤。
「給我瘦肉,愈瘦愈好。」她這麼指定,全是因為她大小姐只吃瘦肉。
「要多少?」在刀俎下討生活的豬肉店老頭看來有些面目猙獰,不過嵐煙可沒被嚇著。
「夠我做一百人份的包子。」那應該很多了,如果一天賣一百個,一個賣二十元,那就有兩千元收入了,夠養活老爸和她自己,至於單菁菁,就叫她滾回日本去吧!她暗笑,沒留意豬肉店老闆也露出古怪的笑臉。
就這樣嵐煙買好了材料,拉著沉重的推車回到家裡開始製作包子。
首先,先倒出麵粉。「咳咳咳……」沒想到這麵粉挺嗆人的,她揉揉鼻子,不料打了個大噴嚏,射向麵粉,麵粉揚了起來,弄得她整臉。
噢!連睫毛上都是!她暗叫,但不氣餒,取來一盆水小心的往麵粉堆裡倒,開始和面、揉面。
她真是太天才了!嵐煙沾沾自喜,她起勁地揉著麵團,她相信把肉包進白麵團裡頭,再放到微波爐裡,很快地一堆熱騰騰的包子就可以上桌了。
她愉快地工作,很快做好了一百個包子,這真是「曠世巨作」啊!她自己感動到無以復加;雖然包子的形狀有些詭異,不過肯定真材實料。
她先放了三個到微波爐,一個預備給老爸當早餐,一個給自己享用,另一個則請何姐。
她學何姐,老練地調了微波爐的時間——就調個十分鐘好了!
「啦啦……」她愉快地哼起歌來。聽見大門開鎖的聲音,肯定是何姐來上班了,待會兒就給何姐一份意外的驚喜,呵!
何姐和平常一樣走進廚房,不同的是她整理得潔淨的廚房今早卻一地可怕的泥濘,這白白的黏稠物是什麼?
廚房裡一團亂,天啊這是什麼?為什麼有一大群白色怪物爬滿了她的料理台,有大的、有小的、有圓的、有扁的!
她拿起其中一個軟趴趴還直滴水的「怪物」……這究竟是什麼?正當她懷疑之時,怪物腹中滾下來一團瘦肉,嚇了她好大一跳。「啊!」
「何姐,小聲點,別這麼驚喜好不好。」嵐煙從裡頭跑出來,沒想到何姐見到她更是驚聲尖叫。「鬼啊!」
嵐煙忙碌了一早晨,沒時間整理儀容。「何姐,別鬼叫!吵醒老爸可不好。」她急急以手搗住何姐的嘴,弄得她滿嘴麵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徐堂宏聽到了,正準備上班的他領帶都來不及打好,就急急由臥房跑了出來,見到廚房裡怪誕的一幕。
「沒什麼老爸!」嵐煙忙著解釋,就在此時眾人全嗅到空氣中傳出一股燒焦的氣味,現場陷入一片緊張。
「那是什麼味道?」徐堂宏表情古怪地問。
「是包子,不過現在只是實驗階段,實驗階段……」嵐煙急急的套上手罩跑向微波爐。「咳咳……」微波爐一打開,她差點沒被這焦味嗆暈,但取出包子後,她真想昏倒!不知為何她精心的傑作全成了焦炭。「噢!」她哀鳴。
當下徐堂宏真不知是該責怪嵐煙,還是該安慰她好。
「別再做什麼包子了,回房裡去把臉和手洗乾淨。」他上前去摟住女兒,拿走她手上的「黑包子」,將她帶出廚房,且不忘對何姐說:「麻煩你了。」
何姐望著一塌糊塗的廚房,在心底慘叫。
※※※
「這麼靈秀的一張臉可別弄成大花臉了。」浴室裡徐堂宏親自擰了毛巾為女兒擦拭。
嵐煙委屈地直想哭。「我真笨,連包子都做不好。」
「我不要你再做包子。」徐堂宏歎了口氣。
「不,我一定要做。」嵐煙堅持。
「老爸昨天是騙你的。」不得已他只好坦承。
「什麼?!你是騙我的,原來不是得了癌……」她立即改口。「不是公司要垮了?」
「不是、不是,唉!」為父的脹紅了臉。
「噢!老爸你幹麼騙人,害我當真,一早就去菜市場,原來是被你耍了!」嵐煙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就當是善意的謊言吧。」徐堂宏語重心長。
「我看是非善意!」嵐煙揮開老爸的手,忍不住尖叫道。「你和單菁菁聯合起來要把我掃出家門,對不對?」
「不是你想的那樣,女兒。」
「一定是,肯定是,她總是看我不順眼,所以你也看我不順眼了。」嵐煙奔出浴室,僕到床上哭泣。
徐堂宏歎了口氣,走了出去,坐到床緣安撫女兒。「世上我最疼愛的人就是你了,菁菁也和我一樣關心你,而且你早晚總要嫁人,嫁個可靠的男人好過你天天和那些不良少年混在一起。」
「阮少洋不是不良少年,我要嫁的人是他。」嵐煙說著氣話。
「他想娶你門兒都沒有,你太年輕不知世事,別上當了。」
「你才上了單菁菁的當,她表哥有什麼好。」
「石野雷夫可是全亞洲最有影響力的企業龍頭,若不是菁菁的關係,你想認識他那是不可能的。」「我才不屑。」她被傷了自尊。
「彆拗了,老爸總不會害你的,為了你的將來著想,你自己收斂著點,今晚石野雷夫會到台灣來,我邀請他在我們家住下,你要給我好好表現。」
嵐煙一時被老爸的話給震撼了!那個石野雷夫要來……噢!她怎麼可以在這裡坐以待斃,不成,她一定得逃!
「你今天哪兒都不許去,菁菁會守著你,你別動歪腦筋,我上班去了,晚餐見。」徐堂宏先發制人。
「噢!」嵐煙想故技重施,表演哭功,但她的老爸竟看也不看無情地離去。
她驚愕的由床上跳起來!照這樣看來,今晚她就得「相親」了!
噢!不成不成,她得想個辦法自力救濟啊……
※※※
時間總是過得這麼快,晚上很快就到了。
嵐煙整天足不出戶,老早想出了個對策。她精心地裝扮好自己,全副「舞裝」的站在鏡子前露出自信的笑容,鏡中那個一身黑色亮皮小可愛及短裙,戴著超炫手飾的酷女郎,在PUB裡有個響亮的封號叫「黑色精靈」!
她打算以「真面目」去面對那個石野雷夫,相信那老頭一定會被她嚇壞的!
隱約,客廳裡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她悄悄地將房門打開一個縫隙,竊聽客廳裡的動靜。
「我們家嵐兒,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懂事的女孩,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單菁菁居然這麼說她。
「我相信你的眼光。」這是……石野雷夫的聲音?怎麼這麼有磁性,一點也不像老頭兒,而且他說的竟是國語!
「我這寶貝女兒從小被我慣壞了,千萬別見笑。」老爸怎麼可以這麼說她,嵐煙噘起唇。
「先生,夫人,可以開飯了。」何姐也出來攪和。
「好,去請小姐出來吧!」老爸真是的,說這話好像把她當成古代的女流之輩似的。
「愚蠢的相親!」嵐煙不滿的咕噥著。聽見何姐的腳步聲近了,她不著聲響的關上門,裝作什麼也不知情。
「小姐。」何姐敲了她的門。
「嗯,聽見了。」她故意把房裡的熱門音樂開到最大,不情不願地開了門,邊走邊跳,一副吊兒郎當的往客廳而去,頑皮的眸光掃過老爸和單菁菁,他們全都把嘴張成0字形,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她,令她感到空前的勝利。
她輕鬆地轉了個圈,瞬了那個石野雷夫一眼,沒想到自己卻怔住了!
他不是個老頭!非但不是,還超乎常人的英俊,比阮少洋好看一千倍不止,成熟沉穩中有著高貴的氣質。
他的黑眸好深,像兩顆黑鑽晶亮且神秘,他正盯著她瞧,神情似笑非笑,瀟灑萬分……老天,她居然著迷似的看著他!
不,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中了老爸和單菁菁的計謀的,她猛搖頭,希望自己萬萬不可被眼前的幻象吸引。
石野雷夫終於見到菁菁口中那位「可愛」、「懂事」的女孩了。
雖然她令人目不暇給的打扮似乎和描述有點……差距,不過確是個小美人兒,她有雙雪亮的眸子,水漾般的眼瞳恍若天上墜落的星星,豐盈的小嘴引人遐思,五官堪稱精緻,長及腰的發如同時下的年輕人染了赭紅色,十分炫目。
「嗨,看夠了嗎?我合格嗎?」嵐煙故意衝著石野雷夫問,沒想到石野雷夫露出迷人的笑臉,反問了她一句:「你以為我是在競標豬肉嗎?」
嵐煙美麗的小臉不由得怔住了!他竟敢在大庭廣眾下這麼削她,她冷睨了他一眼,沒想到他竟回給她一個不以為然的眼色,兩人目光的撞擊,瞬間引爆了游離在空氣中的靜電,恍若發出「滋滋」的響聲。
嵐煙悶悶地生氣,噘著唇對何姐說:「不是說開飯了嗎,我肚子餓了。」
何姐唇角抽搐,覺得氣氛不太對勁而不敢作聲;徐堂宏的臉色則一陣白一陣紅,很是尷尬;年輕貌美具有中日混血的單菁菁卻悠悠一笑。「雷夫,請吧!」她對石野雷夫說。
石野雷夫神情自若,由沙發上起身,隨徐堂宏夫婦走進餐廳。
何姐為所有人的杯子裡注入紅酒,而徐堂宏為了化解方纔的危機,只好以酒謝罪且先乾為敬,酒過三巡後他對石野雷夫道:「我這個女兒雖有一點點任性,不過她的本質卻是很善良。」
是啊,我屬「鱔魚」的。嵐煙在心底咕噥,埋頭苦吃,不參與,不討論,更不想理會那個石野雷夫,可是他偏偏就坐在她隔壁。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石野雷夫道。
哼!真正肚量大的人是她,她才不會把他的出言不遜放在心上呢,什麼「競標豬肉」,這是人說的話嗎?
「你的食慾不錯。」石野雷夫不經心地問嵐煙,自若地享用晚餐。
嵐煙當作沒聽見,繼續吃她的飯,沒想到石野雷夫竟說:「你挺能吃的。」
「能吃就是福,你沒聽過嗎?」她瞪了他一眼。
石野雷夫感到她的敵意,雖說美女總逃不了他的手掌心,但她實在太孩子氣了些。
他怎能娶一個孩子氣的女人為妻?
其實若不是菁菁得知他必須在明年三月娶妻方可要回股權,而大力推薦她的「女兒」,他也不會「順道」到台灣來「拜訪」她;他向來擁有眾多女友,要隨便討個女人當老婆,人選大有人在,但在大男人主義作祟,他希望自己要入門的妻子必須是良家婦女。
然而……良家婦女的標準在哪兒呢?
他的目光落在菁菁雍容秀麗的臉龐上,她溫和多禮,懂得體恤人,入得廚房出得廳堂,才是良家婦女的典範。
好端端的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卻選擇了一個年紀大她十來歲的鰥夫當老公,而且還有個拖油瓶!他可以看出這個「女兒」很難相處。
不如就讓他來管教管教她吧!
「你很喜歡跳舞?」他從她的裝扮判斷。
「嗯。」嵐煙愛理不理的回了一聲。
「你這打扮很適合上PUB。」
「嗯。」嵐煙懶懶地瞄了他一眼,他怡然自得的享用美食,相較於她拿食物洩憤猛吃,他的吃相多了一份優雅。
但她有個壞念頭,很想破壞這份看了叫人生氣的優雅,她眼珠子不安分地轉呀轉,不懷好意地問:「你會跳舞嗎?」
「還好。」石野雷夫淡笑。
「待會兒要不要和我上PUB去見識見識。」嵐煙「大方」的邀請。
徐堂宏覺得女兒的提議不合時宜。「雷夫才剛到台灣,需要休息。」
「不,我去。」石野雷夫竟應允了。
菁菁柔和的臉上露出淺淺笑意,對雷夫投以詢問的眼神;她沒有明說但她知道雷夫的舞跳得極好,少年時還是人盡皆知的舞棍,難道他要和嵐煙較量嗎?
「就讓她帶我去見識見識。」石野雷夫略帶笑意地瞬了菁菁一眼,目光輾轉落在嵐煙那雙閃爍的大眼睛。
嵐煙無畏的直視他炯然的雙眸,雖說有些兒心悸,但她可不想像剛剛那樣傻傻地走進他攝人的眼光中。
剛剛她為何會產生那樣的幻覺呢?帥哥她又不是沒見過,他不過是比帥哥更帥一點而已,想著想著她不自覺地脹紅臉。
「你的臉好紅,吃到辣椒了嗎?來,喝點東西。」石野雷夫隨手將她還未動用的紅酒遞給她。你才吃到辣椒了呢!她接了過來喝了一大口,真要命!這傢伙竟然陷害她,拿酒給她喝,這下她的臉更紅了。
她陰鬱地瞪他,但他一點也不知情,完全漠視她眼中射出的殺意,仍優雅地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