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心戀你心 第十章
    盂纖纖離去後,總裁室內陷入一片灰澀的靜默。

    黑傑端倪手中「朱寶玉」的名片,心頭凝聚著無限驚詫;這張名片當初專為白可雲而「設計」,如今卻在從海島寄來的包裡中發現。

    無須問,她必定是到過這個地方了。但她去做

    什麼?她發現了林依依就是朱寶玉?這足以讓她一聲不響地消失掉嗎?

    這個星期以來他派了大批人手在海島南部遍尋她的蹤跡,卻一無所獲。

    總裁室的門又開啟了,黑海狂濃重的低音傳來--「傑。」

    黑傑扔了手中的名片,座椅轉向門口,起身迎他。「爸,你怎麼來了。」

    「咱們父子好久沒碰面了,順道路過,上來看看你。」黑海狂坐到沙發上,精銳的眼睛瞪著茶几上的一份報紙,他指著報紙唾棄。「我從報上看到那個女人的消息,她真是和她父親一樣狡猾,只可惜沒有照片,否則我倒要瞧瞧她究竟長什麼模樣。」

    「我不會放過她的。」黑傑殘酷地道。

    「很好,快把那女人搞定,就當是你給我的大壽之禮。」黑海狂道,對白氏的仇恨依舊。

    黑傑不否認白可雲必須受到懲罰,但他心底卻迴旋著另一種情愫,那不是恩怨,而是人類亙古以來永不滅絕的愛情。

    他從來不願承認自己對白可雲的愛,然而事實上他愛她。「我會的,但沒有時間表。」

    「我等著看。」黑海狂留心到兒子眼中的銳度似乎削減了,但他只是放在心上沒有提及,起身拍拍他的肩離去。

    黑傑回到座椅,燃上一根煙;仰望天空上緩緩飄向遠方的白雲,心底有份難以言喻的痛在蔓延。

    *      *      *

    四年後,上海。

    幼兒園的放學時間,園裡充斥著孩童稚嫩的嬉戲聲,一個年輕的少婦和其他家長一樣在幼稚園外等待孩子。

    「媽咪,媽咪!」一個年約四歲的漂亮小男童,手裡拿著一張畫圖紙從園裡跑出來,奔向少婦的懷抱。

    「淳兒,今天乖不乖?」少婦將他摟在懷裡,溫柔地問。

    「我好乖呢媽咪,這是今天的畫畫,畫得很好,老師給我一顆糖獎勵哦。」淳兒迫不及待地要展示

    他的畫作。

    「畫什麼?」少婦問。

    「我的爸爸。」淳兒打開他的圖驕傲地說。

    少婦看著畫中一身黑西裝,發武半長的「爸爸」,忽然沉默了,淳兒見媽媽不語,疑惑地問:「我畫得不好嗎?」

    「你畫得好極了。」少婦微笑揉揉淳兒的小腦袋,牽著他的手,一同走回附近一棟十層樓的公寓。

    一路上母子兩人說說笑笑,沒有注意到對街上停著一輛廂型車,裡頭有雙如同黑色漩渦的眼緊盯著他們。

    「大少爺,那位少婦就是您要找的人,她就住在十樓一個租來的小單位。」徵信社的人謹慎地說。

    黑傑以目光追隨可雲和那小男孩的身影,她看來沉靜且優雅,未施脂粉的小臉明媚依舊,纖細的體態如風中柳絮,但眼眉間卻增添了淡淡的憂鬱,以及成熟的少婦氣質。

    四年多前他也曾在她的住處前如此地看著她,四年後歷史恍若重演。

    惟一不同的是,她已由一個詩意的女孩蛻變為成熟的女人。

    「她結婚了嗎?為什麼那小孩跟著她?」黑傑犀利的問。

    「我們透過出入境管理局的調查,她移居到上海來之前是未婚。」

    「我問的是現在。」黑傑語氣森然。

    「還……沒。」

    「那個孩子從哪來的?」

    「她生的。」

    「他的父親是誰?」

    「這……您沒交代要查。」

    「這是你的報酬。」黑傑不再多問,由西裝內袋取出寫上面額的支票,遞出,下車,跟隨著可雲的足跡而去。

    *      *      *

    可雲帶著淳兒搭電梯上樓,一進門一陣飯飯香就飄了出來。

    「太太,小淳兒,晚飯煮好了,可以開飯了。」女傭人迎上來,接下淳兒的書包。

    「太好了,有雞腿呢!」淳兒活潑地奔向餐桌,看見他最喜歡的烤雞腿,忍不住要徒手抓來吃。

    「淳兒,先洗手,忘了嗎?」可雲笑著提醒。

    「喔。」淳兒乖巧地奔向餐桌旁的流理台,拿了把小凳子墊腳,開始洗手。

    可雲搖搖頭,轉身正要關上大門卻嚇了一跳!黑傑竟然立在門外--她在做夢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她怔怔地問。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黑傑死盯著她驀然蒼白的小臉。

    「我……」可雲欲言又止。

    「媽咪,你在和誰說話?」淳兒發現門外有人,匆匆下了小凳子飛奔到門口來,看到黑傑,眼珠子活靈靈地瞅著他端詳,小臉漾出可愛的笑容,大叫了一聲:「爸爸。」

    黑傑的目光定在小男孩臉上,一陣複雜的情緒交織在心頭,他何必問小孩的爸爸是誰?小男孩的

    長相根本是他自己的翻版。

    「他叫什麼名字?」黑傑問可雲。

    「淳兒。」可雲十分擔心他會發火,她沒經過他允許就生下他的孩子!

    但他卻蹲了下來對淳兒伸出手。「你好。」

    「你好,爸爸,你終於回來看我了。」淳兒胹腆地伸出小手讓他握著,似乎對他一點也不陌生。

    「終於?」黑傑抬起眼睫疑惑地瞥著可雲。

    可雲別開眼,暗自歎了口氣。「你要進來嗎?」

    「當然,你最好把一切解釋清楚。」他命令,而她知道自己逃不過他的興師問罪。

    *      *      *

    整晚淳兒都纏著黑傑,臨睡前還要求黑傑為他說故事,並要他牽著他的小手才肯入睡,而黑傑竟也相當配合,完全沒有拒絕。

    可雲見淳兒這麼喜歡黑傑,心底感到很不安。

    女傭人下班後,小屋裡只剩他們三人,她更加惶恐,只能無助地坐在小客廳裡,等候他的審判!

    終於他在淳兒熟睡後離開房間,一步步朝客廳

    走來,接近她。

    她低著頭,開始亂了方寸!

    「淳兒對我一見如故,為什麼?」黑傑坐到主位沙發上,天生的威儀好似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因為……」可雲交握著顫抖的雙手,欲言又止。

    「這麼難以說明嗎?我在淳兒的房裡找到這個。」黑傑將一本三年前的商業雜誌丟到可雲眼前,那本雜誌正是以他為封面,刊載黑氏集團獲得亞洲十大企業之首的榮銜,看來她已十分清楚他的職銜!

    「我……沒有你的照片……所以……只好用那本雜誌來向淳兒說明,我騙他你很忙,所以沒空來看我們。」可雲意說聲音愈微弱。

    「你預備瞞他一輩子嗎?」黑傑嚴峻地問,卻得到一個令人生氣的答案--

    「是的。」

    「誰允許你生下我的孩子?」他問。

    可雲故作堅強地對他說:「不必誰允許,他是我的寶貝。」

    黑傑輕嗤,挑釁道:「你確定能擁有他嗎?」

    「什麼意思?」可雲心驚肉跳。

    「如果我要……要回他呢?」      .

    「不,他屬於我!」可雲激動地站了起來。

    「那你屬於誰?」黑傑一把擄住她的腰,讓她跌坐在自己腿上。

    可雲萬分驚悸,不知該如何是好。「放開我。」

    黑傑只更摟緊她,不容許她反抗。「回答我的問題。」

    「我屬於孤獨,永遠屬於孤獨。」縈繞在心頭的痛苦化成淚霧,滾滾而下。

    他攫住她的唇,同樣的痛苦在他心底氾濫。

    「不要再欺騙我,也不要玩弄我……」可雲推拒他的吻,掙扎地奔出他的懷抱,背對著他,淒涼地環抱住自己。

    「我可不是來道歉的。」黑傑冷漠的聲音像寒風掃來。

    「你來做什麼?」她的背脊一凜,轉過身問他。

    黑傑從座椅上起身,沉聲說:「我要淳兒。」

    這不是威脅,而是引誘她回到他身邊的說詞,當他追查到她在上海,他就立誓,不管存在他們之間的是恩怨還是愛情,他都必須要回她。

    如今他發現有淳兒的存在,就更不可能放掉她。

    就算他是只驕傲的、不肯承認失敗的獅子,他仍是--要定她!

    「不……不,求求你不要這麼殘忍,雖然我父親曾傷害你,但你是淳兒的父親啊!」可雲的心碎成片片雪花,紛飛在傷心花園。

    「原來,你已經知道自己是東方豹的女兒。」黑傑瞇起雙眼,豁然明白這是她一去不回頭的原因。

    「你可以痛恨我,但請不要奪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請求。  

    「那個人不是我嗎?」他摟住她,讓她緊貼在自己的胸膛。

    「別……這樣。」她心悸地推拒。

    驀然,他扣住她的雙手,專橫地命令。「去收拾行李,立刻跟我回香港。」

    「你要我回去做什麼?」可雲震驚了。

    「淳兒需要一個母親,不是嗎?而且……我們的試婚還沒結束。」

    「不……不要用淳兒威脅我,更不要再玩弄我!」

    「如果我要娶你呢?」

    「不……不……」她害怕那又是另一個謊言的開端。「求你放了我,讓我平靜地過日子。」

    「不,我允許你平靜,那我會非常不平靜。」黑傑諱莫如深地道。

    「我不懂。」

    這女人,難道非得逼他開口說出那三個字?!

    算了,他豁出去了。「我愛你。」

    她十分驚詫,淚又重新落下。「我不信。」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卻是真的,所以你必須放棄孤獨嫁給我。」

    「我……是你仇人的女兒!」

    「我是該趕盡殺絕,但誰叫你使我動心,完全失控。」

    「我不信……」她的淚如失落天際的星辰,揪住他的心。  

    「請你相信。」他柔聲請求,天知道,他從沒這麼求過人。

    「你只是想要回淳兒。」

    「不,我更要你,我要你,你沒聽懂嗎?」他耐不住性子地低吼。

    「我的感情是珍貴的,不再是用來點綴你的生命。」她神情落寞。

    「我的感情難道就不珍貴嗎?它不能豐富你的生命嗎?」他的低吼成了狂吼,吼得她靈魂震動。

    「如果……你是騙我的呢?」

    「你可以報復我。」他果斷地道。

    她搖搖頭……怎能報復他,她分明是愛他的。這些年來,他仍是她惟一的想念,若不是有淳兒,她早已被淹滅在相思海中。

    「不過我得先懲罰你。」他說出了先決條件。

    「罰我……什麼?」她楚楚可憐地問。

    「罰你讓我找到上海,罰你不告而別,罰你……愛我。」他灼熱的唇烙印下來,捕捉住令他千思萬想的甜美滋味,緊緊地擁抱她,深怕她像一片輕盈的雪花融化消失。

    她顫抖的手遲疑地覆上他的胸膛,當她接觸到他熱情的溫度,便無法再禁錮對他的愛,她緊緊地擁抱他、回吻他。

    他的大手迫切地撫觸記憶中溫柔的曲線。

    「你的房間在哪兒?」他低沉且性感地問。

    可雲羞怯地指著一道白色的門,他立刻抱起她,朝那誘人的空間而去。

    仔細地鎖上門後,他的吻更狂熱、更深情,溫柔是他愛的表白,真心是沒有負累的誓言,而她幸福地享有他的愛,思念之情在瑰麗細膩的纏綿中得到救贖。

    纏綿過後,他們溫存擁抱,默默傳遞濃烈的愛語,誰也不肯離開彼此。

    「有樣東西,我必須還你。」可雲柔聲說,探手從床頭櫃裡取出一本存折及印章。

    「做什麼?」黑傑摟著她,單臂枕到腦後,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沒有收下。

    「這是你要我拍寫真集的報酬,我曾捐了一部分給安養院,租房子時也動用了一些,生活費只用了利息部分,還剩很多。」她解說。

    「為什麼租這麼小的房子?」他難以理解。

    可雲的思緒被拉回四年前在淡海,悲涼的海堤上。「我決定不回香港,卻也不知自己該去哪裡,於是買了深夜的火車票,漫無目的地昏睡到了南部,醒來天色已亮,出了車站正好有個房屋仲介公司的職員在發宣傳單,我想自己該有個落腳處,於

    是請他們幫我租屋,他們請我到公司去看房子的目錄,我看到他們也有上海、廈門的承租屋,於是選擇到上海來。為了日後支付房租方便,那天早上我把所有的錢,轉存到這裡的跨國銀行,雖然這是我的酬勞,但寫真集並沒有發行,所以我該還你。」

    「你留著吧!」他淡笑。

    「那……我是不是還必須回去配合寫真集的宣傳……」可雲話沒說完,黑傑便以吻封住她的唇。

    「早就全數銷毀了。」他淡淡地說,撫觸她柔絲般的肌膚。

    「為什麼?」

    「我不願和任何人分享你的美。」

    「我可不可以問你……明明是報復又為何要讓我去當明星?」她細聲問。

    「別問,只要記住此刻到將來我都是愛你的。」

    他真誠地要求。她微笑,縮進他的懷中。

    「告訴我關於淳兒的事。」他道。

    「他是世界上最善良可愛的小天才,喜歡畫畫,電玩更是無師自通……」可雲如數家珍地訴說,笑得更甜蜜。

    一星期後他們回到香港註冊結婚,三人就定居在黑傑的私人別墅中。

    「過幾天是我父親八十大壽,我帶你回老家去向他拜壽。」晚餐中黑傑提道。

    「他一定不會喜歡我的。」可雲可以預知。

    「你沒見到他怎麼知道?」

    「可是……」可雲仍有所顧慮。

    「別擔心,我會搞定一切。」黑傑知道她的擔心,但他已有個不錯的主意。

    *       *       *

    黑海狂大壽當天--

    一早黑宅的豪華宅邸中,便來了許多政商名流向黑海狂祝壽。

    「黑老,您真是老當益壯。」

    「黑老,祝您萬壽無疆……」

    黑海狂聽過無數的場面話,獲贈無數名貴賀禮,但他最期待黑傑的歸來,他說從上海帶回神秘禮物給他,他可等著瞧呢!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壽堂裡跑進來一個活靈精跳的小男孩,衝著他叫喊:「爺爺!」

    「你是誰?」黑海狂瞪大了眼睛,著實震驚。這個小孩長得和黑傑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我是淳兒啊,爸爸說廳堂裡穿黑馬褂的老人家就是我的爺爺。」淳兒童稚的笑顏揪住黑海狂鋼硬的心。

    「誰是你爸爸?!」黑海狂板起臉孔嚇他,所有的小孩都怕他這副尊容,但這小淳兒一點也不退卻。

    「黑傑啊!你是他的爸爸,難道不知道嗎?他可是厲害的電玩高手哦!」淳兒一臉幸福地誇讚自己的爸爸。

    黑海狂被震撼了,在心底暗忖--那小子什麼時候製造了這麼漂亮又聰慧的小子?難道這就是他所指的神秘禮物?

    「你幾歲?」黑海狂感興趣地問。

    「我四歲,是向日葵班的小朋友。」淳兒大方地自我介紹。

    「什麼是向日葵班?」

    「就是幼兒園中班啊!」

    「好小子,讓我抱抱你,掂掂你有幾兩重。」黑海狂傾身抱起淳兒。

    「爺爺,你量出我有多重了嗎?」淳兒很少被這麼高高抱起,開心得格格笑個不停。

    「二十公斤。」黑海狂立刻喜歡上這小孩。

    「哇,你怎麼知道?媽媽幫我量過呢,不過是

    用體重機,你比媽媽厲害哦!」淳兒樂得拍起手來,惹得黑海狂不由自主地大笑。

    「喔,我差點忘了呢!祝你生日快樂,爺爺。」淳兒小小的唇印上黑海狂的臉頰。

    黑海狂被這童稚的一吻懾住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感受包裹住他的心。

    「爸,生日快樂,喜歡我的賀禮嗎?」黑傑偕同可雲提著禮物進了廳堂,看到這一幕。

    黑海狂的目光掠過黑傑停駐在白可雲身上,將她從頭到腳地打量,留意到她手上的婚戒。「想必你就是淳兒的母親。」

    「是的,祝您生日快樂。」可雲含蓄卻沒有退縮,尊重地向他行禮。

    「嗯。」黑海狂應了一聲收回目光,轉而問懷裡的小傢伙。「你會不會下棋?」

    「我不會,可是爺爺可以教我啊!」淳兒聰敏地道。

    「好樣的。」黑海狂親自抱著他,走向後院靠海的涼亭。

    「你父親似乎不知道我就是白可雲。」可雲輕聲對身邊的黑傑道。

    「他是不知道你的長相,不過……」黑傑心底有數,精銳的父親必定已猜出她的身份。

    「不過什麼?」可雲問。

    「沒什麼,別擔心。」黑傑吻吻她的眉心,鄭重地保證。

    *      *      *

    午後的海邊風平浪靜,黑傑來到涼亭,發現棋盤上竟是平分秋色,而淳兒已睡著,且是睡在父親懷裡。

    「我來抱他。」黑傑傾身說。

    「不,我來。你不是要讓他來收買我的心嗎?」

    黑海狂確實愛煞了這個小孫子,但如果他猜得沒錯,淳兒的母親就是白可雲,東方豹的女兒。

    到頭來他竟和白氏結成親家!這不是太諷刺了嗎?

    「你為何先斬後奏?」黑海狂很想聽聽理由何在。

    「錯的人已遭報應,不該傷及無辜,她並沒有做錯什麼。」這是惟一理由。

    「真是令我太意外了。」黑海狂看了一眼懷裡的孫子,不由得感歎。「白時庚對你不利之時你也正是這個年齡。」

    「您為何不怪我違背了您?」黑傑問。

    「你並沒有違背我,你會帶他們回來,表示你把他們同化了,也算達成目的。」黑海狂機智練達的言詞深達黑傑的心,這等於他已接受了他們母子。

    「謝謝您,爸爸。」兩父子相視一笑,同時注視熟睡的孩子,目光如同太陽般溫暖。

    可雲從屋裡看到涼亭裡的情景,雖然她沒有聽見他們談話的內容,但她知道自己已得到黑海狂的接納。

    她身上的罪惡似乎在他包容的海量中得到洗滌,感恩之情油然而生。

    夜間的壽宴十分盛大,除了自助餐,還在海邊放射高空煙火。

    所有的賓客都佇足觀賞,淳兒更是興高采烈地讓爺爺抱著觀看,而黑傑則伴著可雲,可雲看著淳兒和「公公」的笑臉,忍不住踏起腳尖在黑傑耳畔說:「謝謝你。」

    「謝我什麼?」黑傑一笑,大手滑上她的腰間。

    「謝謝你找到我。」這句話包含許多意義。

    他凝注她,天上燦爛的晶光綴在她的眼底,恍若許多小星星。

    「不客氣。」他揚起唇角,迷醉地吻她,將她緊擁在自己懷中。

    天空不斷燦放的繽紛煙花,像愛的星辰落在他們的心坎,恩怨情仇早已隨風飄散!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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