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透亮,幻蝶就已到達機場,等待著班機起飛的時間。
她心灰意冷的心在出關口交出護照,突然有只大手飛掠而來,「叭」地一聲將護照取回,她回視,發現竟是石野森焰!
「回去。」他懇切地請求。
「為什麼?」她不解。
「你一直喜歡問為什麼,難道沒有一點判斷力嗎?」
「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不,我沒那意思,別誤會。」石野森焰想解釋,但海關警員見兩人遲滯,上前來干預,石野森焰很快將幻蝶帶離出關口。
「你到底要做什麼?」幻蝶惶惑不已。
「我要你回去。」他堅定地說道。
「回去哪裡?」
「古堡。」
「你不是要我去阿拉伯嗎?」
「取消了,有人代替了你。」
「誰?」幻蝶驚悸的止步,兩人在走道上停佇下來。
「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她比你合適。」他耐著性子說道,而且那女人還充分說明幻蝶的一切——他終於知道他心愛的小女人不只清白,更有上進之心。」。
「你要我回去做什麼?」她問,垂下眼簾。
「幫我暖被。」
「你……太蠻橫、自大、狂妄了!」她猛然抽回自已的手,一連用了三個形容詞來強調他的壞。
「我是蠻橫自大狂妄的大男人,沒錯。」他沒否認,更確知是這些「特點」傷害了她。
「難道我永遠只能當個聽令行事的小女人嗎?」幻蝶掩著小臉,無措地哭了起來。來往的人潮投來好奇的眼色,但石野森焰一點也沒分心去留意。
「這點可再商議,但現在跟我回去。」他語氣溫柔,卻仍是命令。
「我不想回去。」她連連退後。
「為什麼?」這回輪到他疑問了。
「我不能和一個輕蔑我的人同處在一個屋簷下。」她大膽的說明。
他擄信她的纖腰,坦承心意。「聽老,對你我沒有半點輕蔑之心,只在意深愛的人是否於我一個人。」
這話當場嚇著了她,她難以確定地問:「你……是認真的嗎?」
「富然。」他十分肯定。
「你不愛姊姊了嗎?」
「不,我愛她,但那份愛只存在記憶深處。」
「那你怎能還愛我呢?」
「你是真實的,就在我的眼前,總是用你動人的溫柔纏繞我的視線,打動我的心,擄鋒了我的靈魂。」這麼誠摯且動聽的情話,叫幻蝶心悸得軟化在他的懷中。
「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點愛我?」他動情地問。
「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很多,數也數不清的愛。」淚水滑過她靈秀的小臉,她終於勇敢地向他說愛。
他如釋重負地擁緊她,柔情似水的吻烙了下來,喜悅的小花開遍她的心窩,而四周竟響起熱烈的掌聲。
兩人驚訝回顧,才發現身邊佇足著圍觀的人群,但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祝福的微笑。
他輕輕拭去她的淚,兩人相視而笑,因擁有彼此而幸福踏實。
古堡中——
在她芳香醉人的閣樓裡,他迫不及待地重新擁有她……
「為什麼?」她可愛的眼無辜地瞅著他。
「我會難以入眠。」他似笑非笑的模樣有點邪氣。
「還是……你要回你的房間呢?」她體貼地問。
「我哪兒也不去,睡吧!乖,閉上眼睛,睡醒後有許多事等著你呢!」他將她圈在臂彎中。
「什麼事?先告訴我。」她結進他安全的懷中,心靈感到平靜,他卻一徑神秘的微笑,賣關子,製造她的迷惑。「你不說,我會更睡不著的。」
「明天我們去註冊結婚,有很多事要忙。」他親密地吻她的額。
「你……你說什麼?」她驚訝得睡意全消,瞪大了眼睛瞅著他。
「難道你不想嫁給我嗎?」
「我不敢這麼想,那是多麼不可能的事!」她眨了眨眼,忍不住鼻酸,眼眶泛紅。
「不可能中含有可能的成分,只要有心,就會成為可能。」他吻她蘊藏淚珠的眼睫,憐惜地說:「結婚後,我幫你找語言學校就讀,將來再依程度升學。」
「真的嗎?」這……太令她驚喜了。
「你很想,不是嗎?」他笑著。
「你怎麼知道我想再讀書?」幻蝶不可思議地問。
「若不想,幹麼買那麼多參考書?」他揉揉她細密的長髮。
「可是你不准我帶來,不過很奇怪,我在你書房裡找到一模一樣的,還是全新的!」
石野森焰揚著眉一笑。「你發現了?那是我托我二哥在日本買,快遞寄來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真的難以理解。
「我喜歡由我來買給你。」誰叫他天生的佔有慾太旺盛!他在心底暗笑。
「你只在意自己的感受?」她瞅著他問。
「如果是因為我太在意自己的感受,而傷害了你,那我會改進。」他突來的告白令她受寵若驚。
她抬起手指輕撫他的下巴。「請不要因為我而改變什麼。」
「哦?」他嗤笑。
「我怕自己會承受不起這樣的幸福。」
「小傻瓜!我要你從今以後都活在幸福裡。」這不只是個承諾,而是他所有的心意。「並且……不讓你流淚。」他愈說,她的淚卻掉得更多,他只能用情深意濃的吻安撫她的心。
「結婚前,我想先去祭拜姊姊,我得向她保證此生將尊重你、愛你、照顧你。」她厚道善良的天性,使她想這麼做。
「我無異議。」他完全同意。
「安心的睡吧,我心愛的女孩。」他輕輕拍撫她的背,兩人一同入夢。
翌晨——
石野森焰親自駕車和幻蝶一同去心羽的墓園,幻蝶將心底的話誠摯地細訴,告慰姊姊在天之靈……之後他們便輕鬆的前去辦理註冊結婚。
回程已近中午時分。
「想怎麼慶祝我們的婚禮?」石野森焰詢問幻蝶的意思。
「我想去看看塞納河,喝左岸咖啡。」幻蝶如夢輕訴。
「這樣就滿足了嗎?」石野森焰問著。
「我還想去看艾菲爾鐵塔!」幻蝶微笑。
石野森焰騰出一隻手摟住她,低聲對她說:「我會帶你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幻蝶感受著他無微不至的情意,兩人甜甜蜜蜜地出遊。
在塞納河畔,他們選了一家古典的咖啡館,坐在靠窗的位置,享受人文氣息濃厚的河畔風光。
侍者送上目錄,幻蝶一翻,全是難懂的法文,幸好有餐點的圖片,於是她不必開口,只靠一根手指頭點餐,包括草莓蛋糕、蘋果派、水果塔、巧克力三明治,還有一杯不知名的咖啡。
熱情的待者不斷微笑,記下後,離開。
石野森焰最後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你真的很聰明。」
「有嗎?」幻蝶不好意思地聳肩。
「不過,你點的都是小女生吃的東西。」
「我喜歡吃甜點啊,而且難得有人請客嘛。」幻蝶橋笑,整個人沈浸在甜美的喜悅中。
不久侍者送來了兩杯香醇濃郁的咖啡,以及精緻的甜點。
幻蝶吃著夢幻般的草莓蛋糕,開心得像個孩子。「哇!好甜的滋味,你吃一口看看。」她趕緊切下一小塊送到石野森焰唇邊。
石野森焰凝視她燦爛的笑臉,不忍拒絕,表情古怪的吃下生平第一口草莓製作的點心。「這是小女生吃的甜點。」
「沒有人規定大男人不能吃啊!」幻蝶的笑靨如花。
「是沒人規定。」石野森焰放鬆表情,心底的甜蜜勝過口中的香甜滋味。
於是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享所有的甜點,品嚐令人口齒留香的濃醇咖啡,度過愉快的時光。
午後,他們攜手在塞納河畔漫步,天氣有些寒涼,但他們的心頭都有暖暖的陽光。
「有個問題,我不知該不該問?」幻蝶說道。
「我允許你問。」石野森焰大方的首肯。
「你……為什麼會是軍火中介商?」這一直令她好奇。
「我只是繼承了義父克洛瓦爵士的工作,他是古堡的原主人,也是我的恩人。」石野森焰平淡地說道。「我剛到法國時只是個窮留學生,身無分文,靠獎學金過日子,那個獎學金提供者正是克洛瓦爵士。我的功課太出色,倍受矚目,他想見我一面,我赴了約,原本只想道謝,沒想到一見如故,建立不錯的友誼,從此結下不解之緣。他收我為義子,我拜他為義父,但我們的關係一直未曾公開,就連我的同窗好友珍都不知道。」
「原來如此。」幻蝶點頭,望著他問:「你究竟派誰去了阿拉伯?」
石野森焰淡然一笑,坦言道:「妮可。」
「啊?!」幻蝶有說不出的驚訝,停止了腳步。
「她是個很上道的女人,只要有錢就可以買通,只不過貴了點。」
「她是很愛錢的人,她要了你多少錢?」幻蝶不安地問。
「幾乎要了我四分之一的財產。」石野森焰一笑置之。
幻蝶咋舌。「為什麼你寧願花那麼多錢,卻不讓我去阿拉伯?」
「我有責任保護你。」他揉揉她香柔的發。
「為什麼……『臨時』想到要保護我?」她很迷惑。
「只因……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他專注地瞥著她。
她終於良心發現,對他感到抱歉。「對不起,我不該任性的對你胡說……」
他突然擄住她的腰,低聲警告。「知道就好,若是真的,我一定一一殺光磁過你的男人!」
「你好跋扈!」她輕聲抗議。
「誰叫我愛你。」他理所當然地說。
此時河畔有一對戀人正熱情擁吻,幻蝶見了有點尷尬,很想快點離開,但石野森焰卻擁她入懷,對她低喃:「給我一個吻。」
「當街接吻?!我們不是外國人。」幻蝶感到羞怯。
石野森焰淡笑,糾正她。「我們是戀愛中的人。」
幻蝶限睫悸動的盯著他,「戀愛」這樣的美麗字眼令她感動又驚喜,她動容地踮起腳尖,吻他……他溫暖的舌尖有左岸咖啡浪漫的氣息,而她早已沉醉在愛情的美味之中……
這一吻灼熱了彼此的心,風徐徐吹來,卻吹不散那股燥熱勁兒。
「你說過我的『勾引』是不合格的,你記得嗎?」她微張著美眸,提醒他。
「那是騙你的,我老早就被你勾引了。」他擁緊她香柔的身子。
「是嗎?」她把小臉埋在他的胸口,雙頰嫣紅如酡。
「要我現在就向你證明嗎?」他邪佞的大膽令她驚悸。
「不……不要!」她紅著臉,驚嚇地請求。
他被她認真的模樣惹笑了。「還有別的問題要問嗎?小女人。」
這一吻都讓她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問他問題了!稍稍回神後,她才又問:「你要喬伊回日本和誰相親呢?」
「西川芳華,我答應當她的介紹人。」石野森焰說得輕鬆。
「他們……合適嗎?」幻蝶覺得這樣的組合太奇特了。
「那是他們的事。」石野森焰又笑。
「可是我以為珍和喬伊是一對呢?」
「他們是姊弟。」
幻蝶這才弄清楚一干人的關係,但——
「你不是喜歡西川芳華嗎?為什麼將她拱手讓人?」
「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她義助我們拆穿石野馴的陰謀,我對她只是單純的感激。」石野森焰輕啄她的小嘴,笑問:「別告訴我,你在吃她的醋。」
「是吃醋啊!」她坦白。
「還想去哪兒逛?」他仍笑著。
她怔怔地搖頭,看著他的笑臉,不知他在笑些什麼。
「那我們回家。」他眼神中燃燒著熱情。
「好。」幻蝶怔怔地點頭,隱約感到他腹下灼燙的緊繃,而他英俊的笑臉充滿神秘的微笑。
古堡的骨董鍾敲了十七響,鐘聲迴盪過長廊,隱約傳進新人房裡。
房中纏綿的兩人卻一點也不受時間的干擾,激情的享受新婚之樂。
熱情在持續加溫,他們的身子彼此交纏,心也完全契合,只想將愛意無保留地釋放給對方。
黃昏的夕陽告別了大地,一雙戀人兩情相悅的相擁入眠,房門竟突然被一個不速之客打開,石野森焰立即警戒地醒來。
「焰,為什麼你換人居然沒告訴我?」珍像往常一樣,大剌剌的就進了石野森焰的臥房,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的房裡並不只有他一人,古幻蝶沉睡在他的臂彎中,兩人一絲不掛。
「這……是怎麼回事?」珍嚴重地感到挫折。
「噓……你小聲點,別吵醒我老婆,到書房等我,我馬上來。」石野森焰沉聲道。
「老……婆?」珍錯一臉愕然!
當石野森焰穿戴整齊進到書房,卻見到一向行事敏銳的珍竟坐在沙發椅上發呆。
「找我有事?」石野森焰問。
珍回過頭面對他,無精打彩地問:「坦丁去接機,發現去阿拉伯的人不是幻蝶.雖然那女子算是個絕世美女,天生的尤物,但克裡斯王子不見得會喜歡,他覺得這麼做太冒險,那女子究竟是誰?什麼來歷?」
「她是我用高價收購的舞女,就算不滿意,也不能退貨了。」石野森焰坐到珍的對面,從桌上的煙盒取了一根煙遞給珍,珍竟搖頭拒絕。
「你有點反常。」石野森焰叼著煙,逕自點上火。
「我問你,古幻蝶為什麼突然成了你的老婆?你不是不愛任何人嗎?」珍執拗地問。
「你的主題究竟是談克裡斯,還是談古幻蝶?」石野森焰笑了起來。
「好吧,先談克裡斯,若是他不滿意那女人,該怎麼辦?」
「就作罷,何必一定要接他的生意。」石野森焰豁達地說。
「好吧,依你。」珍一反之前對這筆買賣積極的態勢,像顆消了氣的球似的,落寞地問道:「你何時娶了古幻蝶?」
「今天。」
「太……令人震驚了。」
「會嗎?」他說的淡然。
「我一直默默的等你來愛上我,偏偏你娶了她……噢!」珍大失所望地扶住額頭。
「愛你的人不少,那個王子的堂弟坦丁不正是其中之一嗎?」他一向知道珍對自己的愛慕之情,但他只當她是最要好的朋友。
「我才不屑要他!他不過是個有錢的凱子罷了。」說著珍突然傷心地哭了起來。
「喂!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石野森焰難以相信珍竟會落淚!他熄了煙走向她,傾身想安慰她,未料,珍竟抱住他的頸子,猛吻他的唇。
「別這樣,我以為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他立刻扯開她。
珍一楞,突然情緒性的哇哇大哭了起來。
石野森焰無奈地摟住她安撫。「別這樣,我的好夥伴……」
等珍哭夠了,發洩了郁卒後,她立刻推開焰,萬般羞恥地說:「你可別笑話我!還有,不能告訴任何人!」
「不會的,你放心。」
「哼!我要走了,你回去和你老婆燕好吧!克裡斯那邊若有最新消息,我再打電話來告訴你。」珍下巴一昂,恢復她女王般的氣焰,甩頭就走。
石野森焰看著她昂然闊步的背影,沒轍的一笑。
當石野森焰回到房裡,幻蝶已醒來,她安靜的躺在床上,像一朵姿態優雅的睡蓮,他情不由自禁地躺到她身邊,親吻她的小臉。
「你去哪兒?」她柔聲問,睡夢中彷彿聽見珍的聲音……
「去書房。」他的吻移到她頸窩,輕描淡寫中未提及剛才發生的事。
「忙完了嗎?」她怕癢的格格笑。
「忙完了。」他不安分的大手輕撫在她的腿間。
「我想盡快去語言學校就讀,讓日子過得充實點,好嗎?」她說出自己的期待。
「當然好,明天就去。」他欣然的答應,矯健的體魄覆在她的嬌軀,再度邀她共赴巫山。
她的心在雀躍,身子輕妙如雲的和他一起飛翔在愛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