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焰浪子 第三章
    為什麼會這樣?

    幻蝶疑惑地入內探視,驚訝的發現書櫃後竟還另有一個書房,且亮著燈!一系列銀灰色的櫥櫃恍如一座隱密的檔案室,一股寒涼之氣迎面襲來。

    她膽戰心驚地走了進去,好奇地欲開啟一道銀灰色櫥櫃的門,卻發覺櫃子是上鎖的,無法打開。

    驀地,電話鈴聲連疊響起,驚嚇了她!

    電話響了約莫五聲,突然留言機激活了,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說著日語,擴散而出——「焰,坦丁下了訂單,是筆大買賣,預計可為我們的組織賺進上億美元,明細如下……」

    幻蝶震懾得渾身寒毛豎起,她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竟是許多高科技的武器名稱,以及殺傷力十足的炸藥數量,而且她確定這女子的聲音是池畔女王——珍!

    「……等會兒和我聯系,晚上我得陪坦丁介紹的新客戶吃飯應酬,他們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幻蝶很想趕緊逃開這裡,但她的雙腳卻不聽使喚地僵立在原地,腦子紛亂不已!

    難道石野森焰是……軍火商?!

    「你在這裡做什麼!」

    突來的驚呼聲令幻蝶驚悸,手中的書本跌落到地上,她見到那日在池畔抱著她親吻的金發男子,身著浴袍站在書櫃前!

    「我……」幻蝶正想解釋自己是無意中發現這裡,卻見到另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她的視線內,她驚慌地對上石野森焰憂只獵豹般嚴峻清冷的眼。

    她不知所措地垂下小臉,飄逸如雲的黑發因顫動而垂落胸前。

    「你發現了什麼?」石野森焰不客氣地問。

    幻蝶一臉蒼白的搖頭,卻接觸到他極度不信任的眼光。

    「我不能就這麼放了你。」石野森焰下了定奪,以嚴酷的眼神指使金發男子。

    金發男子邪惡的笑著,入內扣住她的纖腰,輕佻說道:「來吧!讓喬伊哥哥帶你去一個更神秘的地方。」

    「不要!」幻蝶恐懼的抗拒。

    「由不得你。」石野森焰嚴苛地道。

    喬伊立刻架走幻蝶,幻蝶就像只落入獵人手中的鳥兒,失去了自主權!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愕然地問。

    「『天牢』,我們老大可能有話『問』你。」喬伊愛笑不笑地說。

    幻蝶惶然的回眸卻見到石野森焰不留情的眼色,就像要對她施以嚴刑峻法般!

    「天牢」竟是石野森焰的私人臥房!

    喬伊將她丟進裡頭就將門上鎖,離去前還油腔滑調的對她說了聲:「好自為之了,寶貝。」

    幻蝶怔怔地環顧房裡古典浪漫的氣息,精致的貴族格調……當視線落在房裡那張紗幔的大床,她的臉色急遽蒼白。

    她窺伺了他的秘密,他也許不只要對她嚴刑拷問,而是要將她軟禁在這座美麗的牢籠裡?

    她恐慌地想奔逃,卻不知要逃往何處,情急之下她跑到屋外黑暗的陽台,瑟縮在角落,希望自己能嵌進牆裡躲起來。

    時間過得好緩慢,緩慢到令她戰栗!

    如果他真要傷害她,她豈能逃得了?

    「古幻蝶?」屋內傳來石野森焰低沉的嗓音令她的心狂跳!

    「我……在這裡。」她微弱的響應,困難地攀附著欄桿起身,這才知道雙腿已蹲得發麻、疼痛。

    石野森焰點亮了屋外的燈,走了出去。

    昏黃的燈光下,幻蝶輕飄的絲質睡衣恍如一層薄薄的蝶衣,柔柔地任由風吹,裹在其中的纖細曲線隱約可見。

    「誰允許你擅進書房?」他走近她,嚴厲地盤問,黑亮的眸光像暗沈的星光,照射進她孱弱的心靈。

    「很抱歉!」她誠懇地道歉,希望減輕責罰。

    「你怎麼知道書房裡的密室?」他的語氣充滿高度的懷疑。

    「我只是想進去借本書,沒想到書櫃竟移動了。」

    「有那麼多書你不拿,偏偏拿了密室的『鑰匙』?」

    「我只看得懂日文書啊!」她顯得萬般無辜。

    「是嗎?」他報以冷斥,這個理由根本無法說服他。「你聽到珍在電話中的留言了?」他更犀利地問。

    「我……」幻蝶閉上閃爍的眸子,點了頭。

    「她說了什麼?」他刺探的意味濃厚。

    「她……」那些駭人聽聞的武器名稱,她根本說不出口。

    「既然你聽到了,那麼我給你兩個選擇。」石野森焰酷寒的語氣,冰凍了她的每根神經。

    「什麼……選擇?」她有種大難臨頭的毀滅感。

    「招出你是哪個組織派來的間諜。」他盯著她那雙驚悸的大眼睛。

    「我不是……我真的只是去借書!」幻蝶沒想到自己會被當成間諜,這下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石野森焰沒有回復仍緊盯著她,其實他老早知道她不是,方才他再度透過特殊的情報組織,在十分鍾之內更加徹底地查清她的背景,她真的只是個賣身進舞廳的小孤女。

    但為了懲罰她冒失的闖入他的組織禁地,他必須讓她嘗點苦頭。

    「我不信。」他冷睇她慌張的模樣,一點憐憫也不給,更不心軟。

    「真的!請你相信我!」幻蝶唇瓣蒼白顫動。

    「我怎能相信你?」他有心刁難。

    「我不是什麼間諜,只是一名舞女!」她歎息,淚浮上眼睫。

    「我仍不信。」他苛刻的冷笑,惡魔似的俊臉如同冷靜的猛獸,正玩弄著待宰羔羊。

    幻蝶畏怯地垂下迷蒙的眼,內心交戰。

    悄然的,她在他的面前褪去睡衣,她光潔柔細的身子倏然乍現;這下楞住的人換成了石野森焰!

    「你想證明什麼?」他瞇起眼間。

    「我只是一名舞女!」盈盈的淚順著她的頰,滑落在裸露的酥胸上。

    他的目光隨著淚影移到她細致的美麗乳房,驀然之間,他胸口火焚似的灼熱,身子莫名緊繃!

    他該嘲笑她的大膽,或者憐惜她的青澀?

    實際上他想掉頭就走,因為她那麼像心羽!除了神韻之外,她的眉、她的唇、她的眼睛……簡直就是心羽美麗的翻版。

    他深怕自己會情不自禁的……擁抱她、吻她;但他怎能放任自己陷入她所編織的幻境之中?!

    「你是嗎?」他深邃的目光隨著她哀愁的淚光打轉,他不由自主地擁住她,狂野地吻了她……

    他的吻滿是思念及戀戀不捨,深深的擄掠她口中的芳香,堅實的大手殷切地撫觸她柔細的肌膚,甚至向下探進她的私密處,手指沒入如羽絨般綿密的細絲之中,輕觸她年輕羞怯的花瓣,萬般溫柔地纏住小巧的花蕊……

    她沒有抗拒,只是任由他的吻一個個落下,也未曾阻止他的觸探,心緒就像一朵柔嫩的蒲公英任風兒吹送到不知名的遠方……

    她知道他吻的不是她,她只是心羽的幻影,一個替身!

    可是在這一刻她酸楚的心卻清楚地明白——她不只受他的吸引,還喜歡上他!

    她從沒喜歡過任何男子,未曾戀愛,卻對他一見鍾情。

    「你這麼做只是為了脫罪?」他終於在緊要關頭把持住自己,恢復理智。

    幻蝶紅著臉,顫抖地搖頭。「我本來就是舞女,最初石野馴收買我,用意就是跟你……上床。我不是什麼間諜,請相信我。」

    面對她柔柔的請求,他的呼吸驀然急促;他深知此時在他懷中的不是心羽,卻仍緊擁住她。

    心羽大方且甜蜜,她卻羞怯又被動,而她不經事的反應竟令他深深心折。

    「你像個處女不像舞女。」石野森焰瞅著她,無須多問,單憑他對女人的了解,他知道她是。

    這句話震動了她纖細的心思,教她的小臉垂得更低。

    「穿上你的衣服,否則我可不敢擔保下一步自己會怎麼做。」他放開懷中的她,徑自走進房內。

    幻蝶手指打顫的拾起睡衣穿上,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呆立在原地。

    「你要一直站在那兒嗎?」他的聲音傳來。

    「我可以離開了嗎?」她惶惑地問。

    「不,你進來!」他下了道命令,教她的心又狂跳不止。

    她緩緩地走了進去,站在落地窗邊,像個無法自主的洋娃娃,只能望著主人。

    「我說了有兩個選擇,你忘了嗎?」石野森焰遠遠的瞥視她,兩人都沒有走近彼此一步。

    「另一個是什麼?」她虛軟地問。

    「即然你並非間諜,那我將吸收你成為組織的一員。」

    「啊?」她楞住了。「我並不清楚你真正的……工作性質是什麼。」

    「我是軍火中介商,賺取可觀的傭金,明白了嗎?」石野森焰性感的唇露出邪佞的笑意,順手由櫃上取了一根煙點上。

    「我並不懂軍火買賣。」實際上,她是被駭著了。

    「你私由自闖入了我的大本營,只能無條件接受我的聘任。」他淡笑,仍是那麼邪氣得教人心慌。

    「有這樣的道理嗎?」她被他吃定了嗎?

    他沒理會她的問題,不容置喙地說:「你必須對我的『工作』三緘其口,在世人眼中,我仍是名副其實的浪葛子。」

    「如果我洩漏了這個秘密呢?」她問。

    石野森焰緩緩走近她,俯下頭,輕柔卻沙啞的在她耳邊說:「我會宰了你。」

    幻蝶驚悚的凝望他,他不可一世的俊臉那麼自負且平和,好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不至於自討苦吃吧?」他唇角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

    她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的,只能無奈地點頭答應。「你想要我在你的組織中,擔任什麼樣的工作?」

    「珍正好需要一個助手。」

    「她……的助手?」她難以想象自已將成為「珍的助手」,然而讓她更驚奇的還在後頭!

    「珍在組織裡擔任交際花的工作,應酬那些好色的中東佬。這個工作的性質和你舞女的身分差不多,但紅利更可觀。」他語氣冷酷,像個十足的生意人。

    她的、心悄悄的受傷了。「那不難。」她聳聳肩,表現得不以為意。

    「明天午後,她會過來找你,訓練期間為一個星期。下個星期日中東方面會有重量級的人物到法國來驗貨,珍會帶你去見識場面。」

    「那……你不回日本了嗎?」幻蝶呢喃般的問。

    「回日本的事仍照之前的計劃,下星期日任務結束後就啟程回去。」石野森焰輕松地說道。

    「我覺得……自已好倒霉。」幻蝶感到無助及軟弱。

    石野森焰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當你賺進大把鈔票,享有富貴榮華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是嗎?」

    「你是孤女,我是私生子,只有金錢能改變命運。」煙霧由石野森焰的口中徐徐吐出,使他的神情更加諱莫如深。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她的確是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不是嗎?她曾夢想有許多的錢,那養父就不會死去,養母就不會積勞成疾了,不是嗎?「說不定,我還得感謝你。」

    「那就免了。」石野森焰捺熄了手上的煙,徑自走出房外,頭也不回地對她說:「回你的房去,希望明天過後,珍的訓練能讓你脫胎換骨。」

    他走了,消失在門口,可是幻蝶卻疑惑了——

    他所說的「脫胎換骨」,是什麼意思?

    翌日午後。

    古堡中一片死寂的寧靜,昨夜的派對像是南柯一夢,已不復見,幻蝶忐忑不安的在閣樓裡枯坐,等待珍的到來。

    「有人在嗎?」是珍高亢的聲音。

    「……是。」幻蝶囁聲響應,前去開門。

    「嗨,你真幸運,成為我的助手。」珍女扮男裝的出現,一副紳士模樣,還在鼻下貼了八字胡。

    幻蝶為她這副模樣感到詫異。「你……為何要這麼打扮?」

    「我得測驗一下你的『程度』。」珍仍是不改那日在池畔趾高氣昂的態度,但唇邊多了絲笑意。

    幻蝶很想問個明白,但珍己一把將她拉出門外,帶往古堡的交誼廳。

    珍徑自開了燈光、音樂、空調,幽暗的室內立刻呈現出一流舞廳的風貌。美妙的聲光中,她執起幻蝶的手,走到舞池中。「把我當成『我們』的客戶,給我最滿意的服務。」

    在幻蝶的驚訝中,珍的唇竟壓了下來吻住她!

    「不!」幻蝶甩開她的手,當場嚇得脫逃。

    「你怎麼這麼嫩?舞女當假的嗎?」珍雙手插在腰上,吹胡子瞪眼睛。

    「你是女人!」幻蝶一臉慘淡。

    「我是錢!」珍義無反顧地說。「你要把我當成鈔票,對鈔票獻殷勤,過來擁著我、撫摸我……」

    「我……做不來。」幻蝶不斷地顫抖。

    「你可以,焰說你一身媚骨,能讓男人動心,簡直是塊料子。」珍甩甩金發,耐著性子說道。

    「他……什麼時候說的?」幻蝶十分驚訝。

    「你被丟到池裡那天,他抱過你不是嗎?」珍仍耐著性子解釋。

    幻蝶蒼白的臉急速脹紅!

    珍見到她的小臉紅得像炸蝦,不由得冷笑。「你可別自作多情哦,焰可不是輕率的男人,連我都無法得到他呢!」

    「我……沒有。」幻蝶難為情,深怕心緒被珍看穿。

    「那就好,我聽說他真正愛過的只有一個叫心羽的女人,不過在我加入組織前那女人已死了。」珍聳肩。「來吧,廢話少說,一星期後你可要讓我帶得了出門,那些中東佬可是好色得很。」

    「我要和他們……上床嗎?」幻羽青澀的問。

    「這種事是難免的,不過你若不想,他們也不會勉強。但……被吃點豆腐是家常便飯,你不至於大驚小怪吧?」珍詭異地打量幻蝶。

    「我懂了。」

    「來吧,別浪費時間了。」珍朝幻蝶伸出手。

    幻蝶在心底幽幽的歎了口氣,走上前去。

    一個星期後——

    城堡的交誼廳有兩位阿拉伯客人受邀一場極私密的晚宴。

    其中一位蓄著絡腮胡的阿拉伯男子,一見面就豪放地擁抱著珍親吻,似乎已十分熟稔。

    珍用流利的阿拉伯語和他交談,他表情神秘的介紹了他身邊的男士。

    那位男士的五官十分突出搶眼,不似一般中東人的粗獷,氣質頗為斯文。

    幻蝶跟在珍的身邊,她雖聽不懂他們的談話內容,卻可以從珍驚訝的神情及言談的態度,觀察出這似乎是位「重量級」的客人。

    珍露出應酬式的笑為幻蝶介紹。「這位是阿拉伯王子克裡斯,這位是他的堂弟坦丁,你可要負責好好招待王子。」

    「是。」幻蝶露出迷人的微笑,眼睛凝視著克裡斯那雙深邃幽遠的眸子。

    「這是我的秘書幻蝶。」珍對克裡斯說,把幻蝶帶進他的懷抱中。

    幻蝶主動倚偎著他,完全沒有拒絕,以臨時惡補的阿拉伯語問候。「您好。」

    「你是東方人?」克裡斯竟然以日語問。

    「是。」幻蝶感到稀奇,露出如夢般的笑靨。

    「跟我說日語,我會六國語言。」克裡斯溫柔地擁住幻蝶,緊盯著她美麗的小嘴瞧。

    「太好了。」幻蝶嬌羞地點頭。

    「照例先驗貨。」擁住珍的坦丁說道,不老實地揪了把珍豐俏的臀。

    「沒問題。」珍開懷的笑,引領大伙兒走向交誼廳中的一條秘密甬道。

    她開啟密門上精良的密碼鎖,門開了,裡頭別有洞天,如同火藥庫——陳列數量可觀的各式精良武器。

    克裡斯及坦丁一一審視那一箱箱的槍校及分解大炮……

    「很好。」克裡斯頻頻點頭。

    「現金在明早匯進約定的帳戶,這個月底前要把貨運到我國。」坦丁說道。

    「沒問題。」珍笑著,又領著大伙兒走出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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