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 第二章
    「大人,原來您在維多利亞庭園,我可找到您了,設計師在『小庭園』裡等候您好久了呢!」總管凱利說道。

    「哦?!」漢斯沉穩的眼中出現疑雲,他回頭看了凱利一眼。「我記得你剛剛只說是庭園。」

    老凱利想了一想,卻忘了自己剛才是怎麼說的,只好答道:「我以為您一定知道是小庭園,因為您不喜歡外人進入維多利亞庭園……」

    漢斯將懷疑的目光調向詩君,原來這女孩不是服裝設計師。「那她是誰?」

    「她?」凱利抬了抬老花眼鏡仔細的看著漢斯身後那個黑髮、黑眸的女孩。

    詩君盯著自己幻化而來的新穎鞋子,有些不好的預感。完了,玄月姊姊說來到人間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目前為止她還弄不清自己是什麼身份!

    「你是新來報到的女僕吧!」

    女僕?

    詩君抬起眼簾看向那個臉皮皺皺的、面容嚴肅,將白髮梳得「以偏概全」的老爸爸。

    是這樣嗎?

    女僕是最能接近雲磊的人嗎?

    若是如此,那一點也無所謂啊!

    「我…是。」詩君點頭道。

    「你怎麼會到這兒來呢?門房沒領你到總管室嗎?」老凱利對詩君教誨一番。「現在到總管室等著吧,待會兒派工作給你。」

    「是。可是……」詩君壓根兒弄不清楚總管室何在,但那老爺爺沒理她,很恭謹的對她的恩公說:「請到小庭園吧。」

    詩君只見她的恩公沒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的就要離去……

    「等一等。」她急急地叫住他。

    漢斯停了下來。

    詩君趕忙跑向前去。「你還沒告訴我漢斯人在哪裡?」

    漢斯沉默的看了他新來的、偷採檸檬的小女僕一眼,愛笑不笑的指指城堡二樓上的第二道陽台。

    「今晚你可以在那裡見到他。」

    「謝謝,謝謝,真是太……太感謝您了。」詩君不停地道謝,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漢斯不再認為她是個小笨蛋,或者小瘋子,他終於知道她想找他的目的。

    她真是直接,他家裡眾多的女僕,沒有人比她更直接的了。

    可愛的女孩,用這種方式來引起他的注意……

    他淡漠的牽了牽唇角,轉身離去。

    詩君高興得流淚,她激動的仰望萬里無雲的晴空。

    蒼天啊!我終究會找到雲磊的。

    雲磊,心愛的人兒……

    她禁不住滿腔喜悅朝天大喊:「雲磊,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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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君在總管室裡聽著凱利總管足足講了半個小時的規矩,把耳朵都聽麻了。

    她懷疑他不是殷殷囑咐,倒像是記憶力衰退的「老番顛」,因為他說的常規有的都重複了不下三次。

    最後他分派送早餐及打掃「練功房」的工作給她。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還要她填寫了一張簡單的資歷表。

    「練功房在森林裡,那是公爵大人的私人天地,他清晨會在那裡……」凱利說到一半電話鈴響了,他邊講電話,瞥了一眼詩君的資歷表就順手打開抽屜放進去。

    詩君猜想老總管根本沒有專心看她填的資料,但這倒好,她省得多作解釋。

    而她心愛的夫君清晨都在練功房做什麼呢?詩君很好奇總管接下來要說的話。

    卻沒想到老總管掛上電話後說的竟是——「你都清楚了吧!」

    詩君失望地搖搖頭,但老凱利已然起身,領她到她的房間。

    「良好的待遇,又有私人的房間,這是克萊恩家才有的,明天開始你要好好的做。」凱利說完交給詩君一把房門的鑰匙。

    「是,總管。」詩君收下,她一直站在門口看著老總管走遠了才關上房門。她開始數著時間,晚上為什麼還不來臨呢?

    老天,她就要見到他了!

    見到雲磊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你可知我日日思君不見君的心情?」詩君面帶哀傷的對著鏡子自語著。

    「不好不好,太感傷了。」詩君撫撫自己的臉,換了一個較喜悅的表情。

    「嗨,記得我嗎?」她對鏡子揮手。

    不好不好,這麼說好像他曾忘了她似的。該說什麼?

    「你好嗎?」她輕聲的問,這句話像一根線牽動了她心底最真切的情愫。

    「你想我嗎?」在她的感情寶盒裡,收藏著對他的思念,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你過得……好不好?」她望著鏡中自己熱切期盼的眼眸,聲音突然沙啞哽咽了起來。

    詩君默默地把臉俯靠在冰涼的桌面上,眼淚脆弱的滾了下來……

    相思惹人愁腸,但她就要告別相思之苦了,為何還要落淚?!

    別哭了,就要見面了,應該要開開心心的。

    詩君安慰自己,擦乾眼淚,坐正了身子,她看著鏡子,最值得開心的是她的長相沒變,這樣的她正是他所喜歡的模樣。

    她換上掛在衣櫃外水藍色的女僕制服及白色的蕾絲頭飾。

    先前脫下的衣服立即消失不見,一顆彩虹般的小圓珠掉落在地板上——

    是玄月姊姊給的回心轉意神丹。

    她拾起,順手置在梳妝台上。

    她穿好衣服帶著香扇,安靜地等待夜幕低垂。

    該是這裡沒錯吧!

    詩君深呼吸,試著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但此刻心中交織著情怯與克制不住的興奮,使她整個人激動莫名。她忍不住的顫抖,敲了房門。

    「進來吧。」

    她怯怯地旋轉門把,門開了可她卻步不前,她怕自己會昏過去。

    終於她跨出了一步,這一步恍若走入時空之門,將她和雲磊的距離拉近了。

    室內的燈是昏黃的,精緻的藝術品,昂貴的家飾沒有引起詩君的注意,她唯一注目的焦點,是站立在陽台背對著她的高大男人,他正抽著煙,週身漫著白色煙霧的他,顯得異常神秘。

    她緊張的握著香扇,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佇立在他身後不遠處,他的髮色在昏黃的燈光下並未特別突顯。

    「你……好嗎?」詩君屏住氣息地問。

    「還好。」那高大的男人聳了聳肩,扔了煙蒂,轉過身來。

    詩君一見他,眼睛瞪得老大,啪的一聲小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她竟然表錯情了——怎麼在這兒的竟是恩公?!

    「你不是說我可以在這裡找到漢斯嗎?」詩君有種希望幻滅的感覺。

    「你找到了。」漢斯攤開兩手,一方面表示自己即是,一方面不想費神多言,他盯著她穿著女僕服飾,窈窕俏麗的身材。

    但沒想到這個小女僕悟性不高,沒有意會過來,居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說了句:「哪有!沒找到啊?」

    「你在逗我?」漢斯墨綠色的眸子顏色變得更幽深了。

    「逗你?不,我在找人。」

    她仍舊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漢斯有些不耐了,原先是看她可愛,閒來無事陪她玩,但此刻的他並不想再和她廢話。

    他直接摟住她的腰,從她那令他感興趣的粉紅色唇瓣吻了下去。

    詩君慌了,一顆心全亂了。

    她的恩人,竟然……

    她推卻,但他堅實的體魄不是她微弱的力氣可敵。

    他不但整個人欺向她,他的舌竟更快的抵開了她的唇侵入,廝磨著她的,她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她的身子成了一團棉絮,癱軟乏力了。

    怎麼會這樣?她弄不懂為什麼會如此。

    唯一的可能是——她受騙了!

    但他為什麼要騙她來此?

    他的吻移轉到她的頸窩,她因而得到了喘息的空間。

    詩君情急地對他叫道:「請你不要這樣,如果我的老公知道,他不會原諒你的……」

    「是你自願的。」他嘲笑,鼻息熱熱的拂在她的頸上,意亂情迷下,他突然瞥見她頸子上有一道細細淡淡的紅痕,不近看是不會發現的,那道紅痕令他感到一陣心悸,一陣突來的,無由的心疼。

    這沒道理的感覺令他覺得納悶且訝然。

    「不,我沒有……」她拚命地搖頭,拚命的。

    「現在說太遲了。」他將思緒從她頸口的紅痕拉回。大手撩起她的短裙,往裡探索。「不,你得放了我,我老公漢斯·克萊恩會找你算帳的,他有權有勢,還是個公爵。」詩君真沒想到自己會和救命恩人反目成仇。

    「哦……」經她這一說,漢斯不得不放開她,且嚴厲地瞪著她,他不容她再放肆,當場駁斥她的謊言。「我何時娶你當老婆的,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你說什麼?你又不是……」詩君重新思考他的話,重新打量他俊偉不凡的面容。「難道你是……」

    「我是漢斯·克萊恩。」漢斯臉上的神情是十足冷酷。「你就是漢斯?!」下午她聽見總管稱他為「大人」,原來……

    老天!如果她夠細心,她老早就該發覺到了,原來她的恩公正是她的夫君!

    可是他看過她的香扇,為什麼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更何況她的模樣都沒變呀?他一點都記不得了嗎?

    「你不認得我了嗎?」詩君指著自己,急急取出裙子口袋裡的香扇。「你也不記得你在這把扇子上寫了什麼嗎?」

    又是那把爛扇子,漢斯接過扇子,看也不看地便順手往後一扔——

    扇子跌進陽台外的維多利亞庭園裡去了。

    他竟然把她珍貴的信物扔掉?!

    「啊!」詩君錯愕地看著那把自己和雲磊之間的信物消失在暗夜中,心也像墜入了黑森森的深淵之中,她想也沒想地爬上欄杆就要往下跳。

    漢斯一把攔住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將她從欄杆上抓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他並沒有聲色俱厲的對她吼,說話的聲音甚至是相當低沉的,可是他的表情卻比生氣更可怕。

    「你不但不記得我,也忘了你給我的諾言!」詩君眼眶紅了,鼻頭一酸,眼淚失控狂瀉而下。

    「我從沒見過你,也不曾給過你什麼諾言。」他斬釘截鐵的低斥這個努力自我推銷卻又莫名其妙的小女僕。

    「是你忘了!」詩君的心像被輾過似的傷痛著。

    「你真是莫名其妙。」他嘲諷她,無形中扼殺掉她對他那份殷殷期盼的深情。

    「你才是莫名其妙。」詩君傷心得不顧一切朝他大吼,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觸怒了不可一世的克萊恩公爵。

    她不敬的回嘴換來了他無情的一巴掌——

    「你真大膽!」

    這一巴掌重重的打得她唇角流血,更打醒了她的夢——追尋雲磊的夢。

    詩君突然認清了一個事實——今生的漢斯不再是前世的雲磊!

    雲磊雖性情耿直但一向待人溫和,雲磊是最疼愛她、最包容她的人,雲磊是她的支柱,他永遠給她無限的愛心,他是她安全的歸屬。他不會令她感到害怕,他不會動手打人,他更不會隨便抱著女人就吻……

    這個人他根本不是雲磊,他的性情,他的儀表,甚至他的……靈魂。

    時空變了,難道人的心魂也跟著變了嗎?

    是的,她親眼見到了,不是嗎?

    她追尋到的只是一個變了心性,連樣貌都不同的陌生人。

    最殘忍的是他不記得她了!他對她根本是沒有記憶的!

    不!

    她深愛的不是這樣的雲磊。

    她心目中的雲磊已不存在這個時空了!

    此情只待成追憶……只能追憶……

    因為前世不會再回來了!

    失望、傷心,交錯在回憶與現實之間,恍然大悟之後才知是情字使人癡迷。

    淚水奔流在詩君的臉上,她心碎了,夢也碎了。

    「沒錯,愛使我大膽地下凡,但你一點也不值得我愛。」

    胡言亂語的女人。「你馬上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漢斯憤然地指著門,要她走人。

    「我才不想再見到你。」詩君一刻也不想停留,對他皺了皺鼻子,甩一甩頭就走。

    在她甩頭的那一霎時,漢斯再度清楚地看見她脖子上的紅痕,那道紅痕像是直逼他而來似的,再次激起他心底不尋常的感受——那股奇異的心疼居然有如椎心刺骨一般摧折著他。

    而她像一陣風般的離去,亦將他的心給震動了!

    他是怎麼了?

    她只是一個新來的小女僕,一個膽大妄為的小女僕,不是嗎?

    他應該像打發下午那個女僕一樣將她打發走的,他究竟在心疼個什麼勁兒!

    夜風輕吹,拂落了漢斯額前的髮梢,卻拂不去他心底那種幽幽渺渺、似真非真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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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給玄月姊姊說中了,雲磊不再是她所想像中的雲磊了!

    他竟然打了她,痛斥她莫名其妙。

    噢!但她真的不甘心就這麼回仙界去啊!

    且不管她回不回仙界,當下的她都得拾回她的香扇。

    無論天上人間,有了那把扇子,就如同雲磊的精神時時與她同在。

    那把香扇對她而言意義是多麼重大啊!

    詩君淚如雨下地走下台階,富麗堂皇的大廳裡不見半個人影,她無人可問路,只好自己摸索,好半天終於找到了通往維多利亞庭園的透明玻璃門。

    門沒上鎖,她揮揮淚水逕自開門走了出去。

    二樓的第二座陽台上仍是亮著燈,燈光照在院子裡不有些許照明作用,她不想理會那個漢斯是否還在那兒,只想找回自己的香扇。

    她沿著城牆尋找,終於在草叢中發現了她的香扇。

    正當她要伸手拾起,卻聽到草叢中響起沙沙的聲音,而且來自四面八方。

    她一抬頭,驚愕地發現有四隻獵犬惡狠狠的瞪著她,並且發出警告的低吠。

    「這是我的東西。」詩君解釋,但狗兒們非但不聽,還咧嘴露出兇惡的尖牙。

    「這真的是我的東西,而且是很重要的東西。」詩君堅定地說著,理所當然的要拾回,可狗兒們也是盡忠職守,認定了只要是「地上物」皆為主人所有似的,目露凶光狂吠不已。

    於是五個人,不,是一個人、四條狗,開始陷入膠著。詩君一人敵不過四狗,只好靜觀其變伺機而動。突然她想到了一個愚蠢的方法——

    詩君摘下頭飾,扔了出去,但這四隻獵犬受過嚴格訓練,全不為所動。

    詩君最後沒法子,只好使出肉搏戰,她撿回自己的香扇,動作雖迅速確實,但狗兒也又快又狠,毫不遲疑地攻擊她。

    「啊!」一聲淒楚的哀叫直竄天際。

    她的手腕、她的肩、她的腿,也被獵犬分別咬了下去,而且緊咬住不放。

    她驚嚇得胡亂揮打,卻只換來獵犬更瘋狂的啃較。

    「stop。」突然二樓陽台外傳來一聲制止的命令,那聲音明顯的是出自於「主人」。

    獵犬同時放開詩君,盯著她退開了一步,但她的衣服已被利爪撕扯得爛碎,渾身都是傷口。

    詩君無心去理自己的傷痕,她虛脫的撿起香扇,搖搖欲墜地爬起來,走了兩步,頭暈目眩地跌了下去,她爬起來,再繼續走,卻又跌了下去,她握緊香扇,顫抖的支撐起自己,往屋裡走去……

    突然後頭傳來矯捷的跳躍聲,接著穩健的腳步聲邁開大步而來,就在詩君體力不支將倒下的同時,她被橫抱了起來。

    「你的腦子有問題嗎?那把爛扇子真有那麼重要?你知不知道它們會要了你的小命。」

    詩君撐開眼簾,哀怨地看了「狗主人」一眼。

    她尋尋覓覓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忘了她也就算了,還當她腦子有問題!

    也許吧!對一個無情無義的人說出有情有義的話,她不但是雞同鴨講,更像是精神錯亂。

    她不願再和他多說,雖然他又救了她一次,但她並不感激他的順手仁慈。

    「放我下來。」她想捶他,但力氣卻全用在方才和那四隻大狗的角力上了。

    漢斯沒有依她,只低聲說:「再敢頂撞我,信不信我再把你丟下餵狗。」

    「我有腳,我可以自己走。」她還有自尊心啊!

    「你傷得不輕,否則不會站都站不穩。」他蹙眉。

    「死不了,三個月內我仍可以回去當仙子。」

    「你為什麼老是胡言亂語?」他眉頭蹙緊。

    「我沒有胡言亂語。」

    漢斯快步走向玻璃門,以手肘抵開門,側身將她抱進屋裡。「好了,我沒空聽你胡扯,你快告訴我你住哪間房?你全身是血。」

    室內的燈光清楚的照亮了詩君的纍纍傷痕。詩君自己也看見了,但她不在乎,反而覺得就算因而死去也無妨,因為她的心早已被他殺死了。「最裡面那間吧!」她淡淡地答道。

    漢斯抱她進房,將她放在椅子上,對她命令道:「脫下衣服,到浴室去把傷口洗淨,我去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幫你治療,你得打一針破傷風。」

    「我幹麼要聽你的。」詩君懶得理他。

    「你是我的女僕,不聽我的,聽誰的。」漢斯也不理她,旋即走了出去,轉身前他注意到她足踝上有個很大的撕裂傷。

    詩君再也難以忍受他那副傲慢自大的尊容,她等不及的要「回心轉意」,她馬上要回仙界去,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倒了一杯水,取了梳妝台上的回心轉意神丹正要服下——

    「你在做什麼?你在吃止痛藥嗎?不准亂服藥。」他抱著一盒藥箱,門也沒敲地走進來,一個箭步便取下她手中的回心轉意神丹扔到垃圾桶。

    詩君被惹惱了。「你這人是怎麼回事,你很喜歡亂丟人家的東西嗎?」

    漢斯忽視她的情緒,將她推進浴室。「去清洗傷口。」但詩君不依跌跌撞撞地跑出來,翻倒垃圾桶拾起她的回心轉意神丹,就要把神丹送進口裡時——

    突然半路殺出一隻大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硬是奪去了她的神丹。

    「你有沒有一點常識,垃圾桶是細菌的溫床,吃了不生病才怪。」漢斯二話不說,把那顆可疑的小藥丸隨手從敞開的窗口扔了下去。

    詩君愣住了,她張大了嘴,美麗的雙眼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你……你……」  

    「別噤菕A我的耐心有限,家庭醫生今晚不在,只好自己動手了,我現在要去消毒些器具,你腳上的傷口需要縫合,還不先去沖洗乾淨!」

    「你……」詩君「你」個不停,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指責他。他竟把她唯一可以回仙界的神丹給扔了!神丹那麼小,可不比扇子,找不到的話那她不就……真的要在人間……待下去了?!

    不,不,她留在人間做什麼?一輩子當這個人的女僕嗎?不,那太可怕了,他不但自大自傲,最可惡的是他喜歡扔掉別人重要的東西……

    噢!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真是自找的業障啊!

    她幹麼好端端的仙女不當,跑下凡來受苦受難啊!

    「你……」

    「別你了,進去吧,等你血流乾了,可別怪我見死不救。」漢斯冷酷地說,強行將她拖進浴室裡,關上門前對她下令。「五分鐘之後如果沒有洗淨,我會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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