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你為愛失控 第四章
    這一天,因為晚上客人特別的多,所以靜寬忙到九點多才下班。

    她人才走到巷口,眼光便下意識地搜尋停在馬路旁的車子。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養成了這個習慣,她眉心一顰,不喜歡這種異常的轉變,才幾個月而已,他的存在竟然變得那麼的理所當然,這讓她腦中的警鈴作響。

    甩了下螓首,她拉好圈在脖子上的圍巾,往公車站牌的方向走去,決定將某人的身影再次拋到腦後。

    叭!叭!

    一輛灰色轎車駛近,按了兩下喇叭,車窗也旋即降了下來。

    “靜!”坐在駕駛座上的瞿少堂繼續將車子往前開。

    瞥見要搭乘的公車已經來了,靜寬想也不想地便跑上去,找個最後面的位子坐好,卻不知道那輛灰色轎車一直跟在後頭。

    經過快二十個站牌,靜寬終於下車了,不過還得走一小段路才會到家。

    “靜!”瞿少堂顧不得會被拖吊的危險,在路旁一停,迅速地下車,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她。

    “我想一個人,所以今天不要見面了。”靜寬試圖將被扣住的手臂抽回,不過他抓得很緊,試了兩次便放棄,不想弄痛她。

    “發生什麼事了?”他皺起濃眉,腦子快速運轉,設想著各種可能的狀況,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抗拒自己了。

    “什麼事也沒有,只是想一個人而已。”靜寬說得輕描淡寫。

    “真的是這樣?”說老實話,他一點都不信。“還是突然發覺我的存在已經讓你感覺到困擾,所以你想逃避?”問得是一針見血。

    靜寬睨著他,眼底沒有火氣,只有惶亂。“不知道。”她不想承認他說得對,就連父母都不曾讓她牽掛,為什麼這個男人輕易地就辦到了?

    “你愛上我了嗎?”瞿少堂因她的回答而精神大振。

    她抿嘴一瞪。“我不會愛任何人。”只有這樣才不會讓自己受傷,因為隨著愛情而來的只有互相傷害和憎恨,就像她的父母親一樣。

    “好,你還沒愛上我,但是至少非常在意了,所以才急著獨處,急著想要找回以前的自己。”他緊盯著她的雙眸,不讓她閃躲話題。“我說得對不對?”

    “當然不對!”靜寬大聲地反駁。“我只是覺得很煩,很討厭這樣的感覺,所以才……反正我今天不想見到你,你快點回去。”

    瞿少堂逸出輕笑,覷著她嘴硬的模樣,頓時露出得意的喜色。“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你已經喜歡上我了,這對我來說可是很大的進步。”

    “你想太多了!”她嬌嗤。

    “靜……”他柔聲低喚。

    “我討厭你這樣叫我,也討厭看到你!”靜寬胸口一窒,隱忍的情緒整個爆發出來,朝他吼著。“你為什麼不能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再見到你了。”話還沒說完就快步跑開,只想盡可能地遠離他。

    “靜!”他一下子就捉住她,將她攬進懷中,准確地攫住兩片紅唇。

    靜寬拚命捶打他,想掙開他的懷抱,任憑她的螓首怎麼轉動,男性大嘴就是有辦法緊追不捨,一一的將她的抗拒蠶食鯨吞。

    “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你……”她嬌喘地輕喃。“我也永遠不會愛上你,你最好記住。”

    聽了她說的話,他唇角一揚,低聲地笑了笑。“好,我會記住,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我不會忘記的。”他吮著她紅潤的下唇,怎麼也吻不夠。

    “別以為我在開玩笑。”靜寬忿忿然地說。

    瞿少堂抵著她的額頭低低地笑。“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保證真的有把話聽進去。”他歎了口長氣。“怎麼辦?我現在很想抱你。”這幾個月來他忍得好辛苦,除了吻之外,不敢輕易地越雷池一步。

    “你們男人都一樣,今天老板才偷偷問我,我們之間到底進展到什麼地步了。”瞪了一眼他挑眉詢問的眼神,她撇了撇小嘴。“我當然就回他一句‘干你什麼事’,他遺說你一定有什麼毛病,不然怎麼還沒出手,真是奇怪,他是怎麼知道的。”靜寬一直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他笑到胸口都在震動。“有經驗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你想過我們在一起的樣子嗎?”

    美眸一嗔。“我干麼想那種事?”

    “可是我常常在想。”瞿少堂滿意地瞅見她耳根子微微地紅了。她只要一羞窘,耳朵就會發紅,這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靜寬刻意和他保持距離,一副他有傳染病的樣子。“難怪人家都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原來你腦子裡都在想這種事,外表果然都會騙人。”

    “想抱自己喜歡的女人是很正常的,可不是只要是女人就行。”他大聲喊冤。“不過我不會強迫你,我會等到你願意,也想要的時候,自己主動來找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矢口否認。

    “我願意等到那一天。”瞿少堂倒是滿心期待。

    “那你慢慢等。”靜寬臉頰微微發熱,不想再討論這種曖昧的話題。“我要回去了,還有,明天是禮拜六,你不要來店裡,我不想整天都看到你。”

    “我也很想去找你,不過明天一整天我有很多事要忙,恐怕沒辦法了。”食指滑過她紅艷艷的唇瓣,強忍著吻她的沖動,就怕再吻下去,今晚只怕無法放手了。“要想我,知道嗎?”

    她不想讓他知道她聽完之後,心中有著淡淡的失望,因為明天見不到他……天啊!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變得這麼依賴他?這一點都不像原來的自己,看著他走向車子,然後驅車離去,再一次告訴自己,只要維持目前的關系就好了,不要再深入,也不想要太多,這樣真的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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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你還沒忙完?”

    這天接近中午,瞿夫人讓家裡請的司機載她和甄可芸來到公司找兒子,替他們制造機會,從去年到現在,都過了那麼久,也沒見兩人有什麼進展,她有些心急了。“我和可芸是特地來找你和你爸—起出去吃個中飯,你最近都很晚才回家,身體可要顧好。”

    瞿少堂深邃的黑眸了然地掠向陪同的甄可芸。“我中午還有事要忙,你找爸去吃好了。”他的母親是個心地善良,耳根子卻很軟的婦道人家,卻也容易遭到利用。

    “只是吃頓飯,又不用太多時間。”甄可芸穿著時尚又嬌貴,在屢戰屢敗的情況下,她也不在乎自己的企圖有多明顯。

    “可芸說得沒錯,要是弄壞身體,可就得不償失了。”瞿夫人也附和著。“我跟可芸真的是很投緣呢,別人還以為我們是母女,說我們長得很像,感情真是比親生母女還要好。”

    瞿少堂眸光一閃,順水推舟。“既然大家都這麼說,媽可以認可芸當干女兒,有個妹妹應該不錯,我也想嘗一嘗當哥哥的滋味。”

    聞言,瞿夫人愣了愣,沒料到兒子會這麼說,一時詞窮。“呃?這……”眼神不由得望向甄可芸,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我也希望有這個福氣,可以當伯母的干女兒。”她反應很快,嬌笑地挽著瞿夫人的手,嘴巴也甜得很,兩三下就扯開話題。“我們可以去你辦公室等嗎?”

    “媽站得腳也酸了,兒子,去你辦公室方便嗎?”瞿夫人在她的暗示之下也趕緊說話,刻意要讓兩人能多說幾句話。

    他知道這時候拒絕並不是最好的方式,於是領著她們進到自己的辦公室,並要秘書送兩杯熱茶進來。

    甄可芸提著香奈兒的包包,隨意地打量兩眼,不免失望,原以為執行長的辦公室應該很氣派、很威風才對。“比我想像的小多了,以你的職位,應該可以要大間一點的才對。”

    “大而無當,夠用就好了。”瞿少堂整理著散滿桌面的文件說。

    她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說得也是。”他就不會順著她的話說嗎?一定要這樣給她難堪嗎?甄可芸只能氣在心裡,就在這時,眼角無意間瞟到擺在辦公桌上的相框,下意識地伸出玉手,想拿起來看看是放什麼照片。

    才碰到相框而已,一只男性大掌從她手中搶了過去,然後繞回辦公桌後,將它放進抽屜裡頭,順手用鑰匙鎖上。

    “我不能看嗎?那是誰的照片?”甄可芸僵笑一下,女人的第六感要她追問其中的原因。“有什麼關系,借我看一下。”

    瞿少堂淡淡地回道:“抱歉,這是我的個人隱私。”相框裡的相片是靜寬之前在路上被人偷拍,後來他特地托人去那家經紀公司要回底片,便私下洗了一張擺在辦公桌上。

    “難道是女朋友的照片?”她有意無意地刺探。

    他自認沒必要回答,看向母親。“媽,我去找爸過來跟你們去吃飯,中午忙完要是還有時間,我再去找你們。”

    “好吧。”瞿夫人心想也只能這樣了。

    而瞿少堂也很快的來到董事長辦公室,敲了門進去。

    “媽來公司找你一起去吃飯。”

    “一起走吧。”瞿偉國聽到老婆大人駕到,馬上起身,拿了西裝穿上。

    “不用了,你們去就好,中飯我會自己解決。”瞿少堂只想快點把手邊的工作解決,才能多點私人時間。

    聽了兒子的回答,他一臉沉思。“那間咖啡簡餐店的食物真的那麼好吃嗎?讓你吃了好幾個月都不會膩?那我也要去吃吃看,看看它的魅力何在。”

    “誰跟你說的?”瞿少堂可不認為父親會無聊到派人跟蹤。

    “雞蛋再密總還是會有縫,何況距離公司也不會很遠,總是會不小心讓認識的人撞見,你表妹玉純不止一次看到,我已經跟她說不准把這件事說出去。”

    “謝謝。”他感激父親設想周到。

    “你喜歡那家的食物,也包括裡頭的人嗎?”瞿偉國有些打趣地問。“這和你透過‘太子房屋’,用自己的薪水分期付款買了一間房子的事有沒有關聯?”因為都是屬於瞿家的關系企業,想不知道都很難。

    瞿少堂深吸了口氣,才說:“如果我說有,爸可以保證暫時不要讓媽知道嗎?”他不希望在還沒成功說服靜寬搬過來跟他住之前,就被人從中破壞了,不管是母親,還是甄可芸,他都不想節外生枝。

    “可以。”瞿偉國答應得很爽快。

    “有關系。”瞿少堂瞟了父親一眼。

    “就這樣?”他很不滿意兒子的答覆。“你不打算讓我們見見她?玉純說那個女孩長得很美,就連她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又不是見不得人,何況你們都已經打算同居了,也應該讓我們知道。”

    “還不行。”雖然他也很想這麼做。

    好吧,瞿偉國退而求其次地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八個月又十天。”很難相信他們已經認識這麼久了,可是依然還像在原地踏步,靜寬不再排斥他的親近,可是僅止於此,她不會主動關心他的事,也不想知道他的家庭狀況,他所有的一切對她好像一點都不重要。

    兒子把日子都記得這麼清楚,顯見很在乎她。瞿偉國又問:“她幾歲了?”

    “下個月就滿二十一。”他決定說到這裡為止。

    瞿偉國嘴巴不禁張得好人,久久才閉上。“才二十一歲,這麼小,還是個小女孩,應該很好追才對,要不要老爸傳你幾招?想當年——”

    “要不要請媽也過來聽?”他可不認為自己需要。

    瞿偉國假咳兩聲。“那就算了,我也相信你應付得來,不過再怎麼隱瞞,她早晚都會知道這件事,到時老爸也幫不了你。”

    “我只要求目前先保密。”瞿少堂知道還有個大難題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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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禮拜天,因為老板要帶老婆和寶貝女兒回娘家,所以公休一天。

    “到底要去哪裡?”已經開了十五分鍾的車程,靜寬又一次詢問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男人。

    早上九點多瞿少堂就來按家裡的門鈴,把還在睡覺的她硬挖起來,先帶她去吃早餐,然後再度坐上車,不知道要開去哪裡,問他又不說。

    “就快到了。”瞿少堂故作神秘狀。

    “要是我不想去的地方,或者不想見的人,就是你也不能勉強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先提醒他,依照她的個性,如果真是那樣,她大可以轉身離開,什麼也不用說的。

    他握著方向盤,一派自信。“我保證你會喜歡的……已經到了!就是前面那一棟大樓,看到了嗎?”車速放慢,比了下就在眼前的高級大樓。那是棟二十—層樓高的時尚建築,外牆上還寫著大大的“太子假朝”四個大字,外觀渾厚偉岸,運用特殊設計巧妙地引進風和光,營造出適合都市人居住的環境。

    熟稔地將座車駛進位於大樓旁的地下停車場,在私人專用停車位停妥之後,偕同靜寬搭電梯上樓。這棟大樓共有八十多戶,保全很嚴密,光要進入電梯就得經過刷卡認證,再直達所住的樓層。

    電梯在第十八樓層開了,瞿少堂領著她到一扇雕花鐵門前,摁了安裝在門邊的密碼鎖,再用卡片刷過一次,才能開門,否則會驚動負責管理的保全人員。

    “這是前兩天才請人布置好,兩房一廳雙衛,還有廚房和前後陽台,采光很好,而且生活機能很強,買東西又方便,還有距離你要念的那所學校很近,搭公車只要三站就到了,可以節省時間,早上也能多睡一會兒。”瞿少堂很了解要說服她搬進來,得費一番唇舌,可是只有這樣才能在每天的朝夕相處之下,自然而然地接納他。“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說房間空著沒用太浪費了。”

    她小臉一沉,沒有心思去看房子的陳設,只是迷惑又困擾地瞅著他。“為什麼要這樣?你不會無緣無故買這裡的房子,何況你也不是沒有家可以回?”

    “我是有家,但是我更想跟你在一起。”瞿少堂握著她的肩頭,俯視著她開始怒濤洶湧的美眸。“每天疲憊地下班,一回到家就能看到你,那會讓我覺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靜寬聽完反應異常激烈,用力扯開他的雙手。“我討厭你這樣,真的很討厭,我們幾乎每隔兩、三天就會見一次面,這樣還不夠嗎?你還要什麼?”這些已經超過她容忍的范圍了,如果真的住在一起,彼此最私人的一面就會攤在對方面前,隨時有人看著自己,那會讓她有莫大的壓力,光是用想的就覺得可怕。

    “我要每天都能看到你,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我嗎?一次都沒想過?”他低沉有力地問,每一字一句都像槌子般敲打著靜寬的心。

    她咬白下唇,已經到舌尖的“對”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保持一點距離不是很好嗎?只要像原來那樣就夠了。”這幾個月來已經是靜寬最大的讓步了,沒見面時,偶爾會想起他,也不討厭有他陪在身邊,這種感覺讓她心慌又不安,不過還是說服自己沒關系,她還能應付得過來,不會迷失在他的溫柔中,她可以完全保有自己,不會讓自己陷入難以自拔的情感漩渦裡。

    “不夠!”瞿少堂俊臉一凜。

    “那是你太貪心了。”靜寬別開臉,不去看他。

    他直覺地問:“你在怕什麼?”

    “我沒有。”

    “你有!”瞿少堂駁斥她的自欺欺人。

    靜寬胸口一窒。“要是我們住在一起之後,才發現無法忍受彼此的缺點,個性也不合,甚至我們也開始吵架,指責對方的不是,你也希望我們最後變成那樣丑陋嗎?”就像她的親生父母那樣,先是愛得要死,不顧一切地結婚,後來卻把對方當作仇人般,一見面就吵架,原以為自己早就習慣沒有感覺,也不讓自己有感覺,而它卻讓她的心裡有了陰影。

    “那就證明我們彼此不適合,也就是分手的時候。”瞿少堂領悟到令她害怕的原因了。一直以為她只是天生不想和人太過親近,原來真正讓她卻步的是父母破裂的婚姻關系,她怕會步上他們後塵。他決定要給她明確的保證,要她能夠安心。“我們好聚好散,誰也不欠誰,也絕不會惡言相向。”這是個很大的賭注,更是只准成功不准失敗。

    “為什麼要這樣逼我?”靜寬覺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他告訴自己要狠下心來。“你把自己的心緊緊地關閉起來,拒絕別人進入,難道不覺得寂寞孤獨嗎?”

    “才不會,一個人比較清靜。”靜寬咬著牙說。

    “那麼再加一個我,應該不會太擠太吵吧?”瞿少堂輕撫著她的面龐。

    “我好討厭你……真的好討厭……”

    他掀唇一笑。“不,你不討厭我,一點都不討厭,反而是喜歡我,為我心動,靜,跟我一起住,我一直渴望這一天的來臨。”

    靜寬偎在他寬厚的胸前,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暖意。“你確定要這樣?”話才出口,她便知道自己又讓步了,因為他,她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說服。每一次,她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對他妥協,可是下一次,她依然還是抗拒不了。

    “十分確定。”如果不這樣逼她的話,她永遠不會主動靠近,那麼他們之間都會有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所以他寧可當壞人,寧可狠下心來,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

    “……好。”她久久才頷首,在心裡告訴自己——沒有關系,只是住在一起而已,他們還是可以擁有各自的生活圈子,不去打擾對方。

    俊顏總算露出一抹釋然。“下禮拜六我就過去幫你搬家。”

    “需要那麼急嗎?”靜寬嗔他一眼,氣他軟土深掘。“我有時間再慢慢地把東西搬過來,反正也沒有很多,你不用幫我。”

    瞿少堂也就不再堅持下去,怕把她逼急了,真的會逃得遠遠的,讓他再也找不到。“好,那我就把密碼和卡片給你,你有空就自己過來整理,看你喜歡哪一間臥室,給你先挑。”

    她橫他一眼。“你每天都會回到這裡?”

    他將她散在頰邊的發絲勾到耳後,瞅見泛紅的耳根子,眸色轉濃。“希望你這麼問不是不想看到我。”

    靜寬努力讓呼吸平順,不想露出其實很在乎這個問題的表情,她可不想被他藉機調侃。“那、那我們也會做那種事嗎?”

    “哪種事?”瞿少堂滿眼戲謔地問。

    “聽不懂就算了。”她瞪眼。

    “等一下!”他大笑地追到門口,由後頭張臂抱住,讓纖瘦的背脊貼著自己的身軀,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說我一點都不想,那絕對是騙你的,我很想,真的很想抱你,不過我會等你准備好了,願意讓我來教你為止。”

    “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靜寬嘴硬地說。

    “我知道。”瞿少堂差點笑出聲來,她真的倔強得好可愛。

    “不准笑!”她不用回頭看也猜得出他的反應。

    “是,我不笑。”他將笑意咽了回去。

    “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不會再聽你的了。”靜寬紅唇一撇。“沒有人可以安排我該怎麼過,我不想做的事,誰也不能夠勉強。”

    他將背對自己的嬌軀轉了過來,面對自己。“我不會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我保證。”說著,便抗拒不了眼前的誘惑,低頭啄了下靜寬的唇,但光只是啄吻滿足下了他,於是一次又一次,從淺啄到深吻,跟隨著心底的渴望。

    靜寬頓了幾秒,才啟唇回吻,這個回應讓瞿少堂大為振奮,順勢撩撥著她滑嫩的舌尖,聽見她的嬌喘,寬厚的右掌也順著姣美的曲線,在腰背之間滑動著,左手則是來到她的胸房下方,隔著毛衣,煽情地托起一只,大拇指緩緩地、曖昧地拂過胸房上方,搓弄著包覆在衣物內,因敏感而凸起的紅果,漸粗喘沉濁的男性氣息噴在她臉上,讓她本能地顫動。

    “別怕,我只想吻你而已……”瞿少堂在她唇間粗嗄地低語。

    她再沒有經驗,也能感覺到兩人身體上的變化,還有被他碰觸到的部位像著火一般,只是隔著衣服就這樣,靜寬不敢去想當他們裸裎相對時,她還能不能保有自我,會不會連心都一並給他。“我……我還沒……”想退縮、想拒絕,但身體卻本能地靠近,讓她惶然失措。

    “我知道。”他知道她還沒准備好,只能全身疼痛的結束這個吻,擁著她片刻,直到欲望消褪之後,這才拋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我們走吧。”

    瞿少堂眼底的保證舒緩了她的緊繃和排斥,也許就是因為他始終擁有超人般的自制和耐性,懂得適時收手,所以她才會在不知不覺當中對他敞開了心胸,讓他有機會走進自己的生命當中。

    答應和他住在一起,到底是對還是錯,靜寬不知道,也不願去想,就讓它順其自然,直到他明白她不會愛上任何人,覺得膩了,不再有新鮮感,有更好的結婚對象,不再有耐心地等她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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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十二點二十分——

    一輛紅色BMW跑車,從“太皇建設”總公司大樓一路跟著瞿少堂,來到相隔只有一條馬路的巷子口。看著他走進去,一身香奈兒早春新款服飾的甄可芸才走下車,瞪著巷口,這是她用一只愛瑪士的凱莉包訂制款來巴結李玉純,也就是瞿少堂的親表妹,才得知這個訊息。

    “我今天一定要知道那個女的是誰。”她兩手環抱在胸前,眼底燃燒著熊熊的護火。“敢跟我搶男人,沒那麼容易。”

    甄可芸坐進車內,看了下腕上的鑽表,算著時間。

    四十分鍾後,頎長的男性身影從巷子裡出來,她這才踩著足足有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走進巷內,一眼就看到寫著68巷的招牌。

    她先站在窗外往店裡打量著,只見到一個唇上蓄著小胡子的男人,然後還有櫃台後面煮咖啡的長發女子,難道會是她?不過當將菜端上桌給客人之後,那個男人繞到櫃台後面,狀似親匿地和那女子說著悄悄話,這讓甄可芸又有些不確定了……

    不過這抹不確定很快地被隨之而來的驚怒所取代,因為甄可芸看到一個絕對不會認錯的人影,正從裡頭的廚房端著湯出來給客人。

    何靜寬?!

    怎麼可能會是她?

    當震驚稍稍退去之後,剩下的只有說不出的嫉憤,甄可芸真的料想不到他們居然會認識,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這種事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進行,自己卻被蒙在鼓裡,更是無法原諒。

    “歡迎光臨!”聽見門被打開,小胡子老板爽朗地大聲招呼,當他看到進門的女客人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而且直直瞪著自家的工讀生,不禁愣了愣。“小姐是要用餐,還是……”來抓奸的?最後一句話終究沒真的問出口。

    甄可芸手上抓著香奈兒的菱紋包,咬牙切齒地低嘶:“何、靜、寬!”兩眼無視他人的存在,只有那個正在等待客人點餐的纖影。

    聽見有人叫她,靜寬漠然地偏過螓首,面無表情地睇睨著氣到臉色難看的女人,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像是在等對方說明來意。

    “你跟瞿少堂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你居然背著我勾引他?難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嗎?”她氣急敗壞地怒吼。

    聽完,靜寬只是低頭寫下客人點的蛋包飯,淡淡地回了一句。“那麼你就要先去寵物店買塊狗牌掛在他的脖子上才對。”

    “咳、咳!”小胡子老板雖然早就知道她說話一向如此,還是被嗆到了,瞥見老婆也過來表示關心,於是摟著她,在旁邊先看一下熱鬧,其他客人也是一樣,大家都想知道靜寬的態度。

    “你……”甄可芸登時氣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以後不准你再見他,馬上跟他分手。”

    靜寬瞥她一眼,像是在笑她搞不清楚狀況,就來找麻煩。“這句話你應該去跟他說才對。”

    “你的意思是不答應了?”甄可萎氣得全身發抖。“你媽搶走了我爸,現在她的女兒也想搶我的男人,你們母女都是一樣的賤!”

    小胡於老板皺起眉頭。“小姐,有話好好的說,不要說這麼難聽,這樣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他最受不了沒有口德的女人了。“看你一身名牌,可惜嘴巴不是很干淨,真是糟蹋了設計師的心血,他要是知道了鐵定會哭。”

    周遭客人的訕笑聲讓甄可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想浪費時間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再度把目標轉向元凶。“你要是不肯離開他,我就有本事要我爸和你媽離婚,信不信我說得到做得到?”

    雪白的小臉上泛著淡淡的譏嘲。“隨便你,如果你爸對我媽的感情只有那樣的程度,離婚是早晚的問題,那也是她的命。”

    “你真的不在乎?”甄可芸不信邪。

    “如果她沒男人就活不下去,那也是她的問題,和我無關。”靜寬依然無所謂,都已經放他們自由,讓他們各自去尋找幸福,也算是盡到為人子女的責任,總不能一天到晚還在為他們這些大人操煩。

    這下甄可芸精心化過妝的臉都氣歪了。“何靜寬,不要以為你贏了,你想嫁進瞿家當少奶奶,還早得很,我死都不會讓你得逞的!”說完,踩著高跟鞋氣沖沖地走了。

    門再度砰地關上,店內頓時鴉雀無聲。

    “老板,兩份蛋包飯。”靜寬將勾好的菜單交給他,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見他還沒反應過來,秀眉輕顰。“你要發呆到什麼時候?”

    老板娘好笑地推了丈夫一下,才讓他回過神來。“人家情敵都找上門來了,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連他都看不下去了。

    “為什麼要緊張?有本事就把他搶走,我又沒攔著她?”這時櫃台上的電話響了,靜寬將菜單塞給他就先去接了。“68巷……幾位?”

    她雖然表現得毫不在乎,但依然可以隱約地感覺到心口上扎了根刺,偏偏拔不出來,也看不到,那隱形的刺仍無時無刻地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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