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哨聲從外頭飄進學生會長室。
「喲,各位,你們都在啊!」上官迅兩手叉在褲袋上說。
唐傑扶了下眼鏡,繼續看他的書,懶得搭理;呂熙平則是坐在電腦桌前上網,另外坐在一角的是正對著鏡子修整眉型的蘭沁茹,放學後有幾組照片要拍,雖然還沒有畢業,不過,已是小有名氣的業餘模特兒。
「嗯,好香……這種咖啡香一聞就知道是我們的氣質美女煮的對不對?」他這人不喜歡喝飲料,只酗咖啡,而且還挑得很。
果然就見伊雪柔從裡頭的小廚房中走出來,手中端著一壺咖啡。
「一人一杯,每人都有份。」她柔柔的笑說。
他搓了搓手心,「我晚上還要打工,可不可以多喝一杯?」
伊雪柔綻出似水般的笑顏,「當然可以了,不夠的話,我再煮一壺給你。」
「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地也美,真是太感激了。」上官迅很不客氣的倒了一大杯,打算找塊角落慢慢享受。
她將倒好的咖啡分別放到每個人面前,只有蘭沁茹敬而遠之。
「咖啡喝多了會傷皮膚,我不要。」
上官迅手腳很快的接了過去,「她不喝,給我好了。」
「喝死你好了。」蘭沁茹沒好氣的詛咒。
驀地,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了宇多田光的FIRSTLOVE,不待她伸手去接,上官迅已經一把搶了過去。
「哇靠!居然敢在你的手機上留5201314這種肉麻兮兮的簡訊,我問你,這個自稱JACKY的混蛋是誰?」他妒火中燒的吼道。
蘭沁茹白他一眼,「關你屁事。」
「你可是我的馬子,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泡你,我當然要查清楚了。」
「別人要愛我,我管得了嗎?」她嬌媚的一瞪,「何況我認識很多叫JACKY的男人,哪知道誰是誰。」
上官迅大吃飛醋,「以後你要去拍照,都必須由我陪著。」
「你不用打工了嗎?」
他登時像洩了氣的皮球,「對哦。」
「好啦!我答應你不會隨便答應別人的邀約,這樣總行了吧?」
「除了我,不准任何男人碰你一下!」
「你真囉唆。」語氣中多了幾分嬌嗔。
沒有人理會兩人的打情罵俏,伊雪柔也坐了下來,「熙,先休息一下,咖啡冷了就不好喝了。」
「嗯。」呂熙平移動了幾下滑鼠,才關機結束上網,也不加糖和奶精,就這麼啜了一口,他只喝黑咖啡,不像上官迅老愛加好幾匙糖,跟喝糖水差不多。
她深深的凝睇他冷淡的側顏,一臉的欲言又止。
星期六那天,儘管她藉故賴在他家不走,不時的旁敲側擊,就是想探聽那個學妹究竟是誰,竟能被他邀請到家中,他還吃了對方做的炒飯,絕不是普通關係。
「……對了!老大,你要我幫你查那個叫刁蟬的學妹,我已經打聽到了。」上官迅突然打岔,「她在班上好像不是很得人緣,而且還被其他同學欺負,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上次我問你,你不是說不認識她嗎?怎麼忽然之間想知道她的事?」
伊雪柔心中一動,「她長得什麼樣子?」
「就是小小的臉蛋,眼睛不大也不小,嘴巴粉嫩粉嫩,白白的皮膚,綁著兩條辮子,長得差不多有這麼高……」上官迅比了下自己的腋下說。
唐傑聽了哭笑不得,「你形容的樣子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全校有多少女生符合這種條件,有說等於沒說。」
可是,伊雪柔卻馬上連想到一個人,「熙,上官迅說的是不是星期六在你家出現的那個女孩子?」
「你在老大家見過她?」上官迅大驚小怪的問:「老大,你不是說不認識她嗎?現在人贓俱獲,還不快從實招來。」
「我是認識她又怎麼樣?」呂熙平噙著淡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反問。
上官迅抹了下嘴角的咖啡殘汁,「你們幾時認識?」
他挑起一眉,「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麼神秘,我已經名草有主了,又不會跟你搶,再免費奉送一個消息,她們班中午會在體育館做練習,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第一節課的鐘聲響了,呂熙平放下咖啡杯起身,「謝啦!我先走了。」
「熙,我跟你一塊回教室去。」伊雪柔主動的說。
「我還有其他事,別老跟著我。」他的拒絕宛如澆了她一盆冷水。
直到門關上,伊雪柔還僵立在原來的位置上,其他人只是面面相覷,對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 ★ ★
寬敞的體育館裡播放著拉丁歌王瑞奇馬丁的成名歌曲,快節奏、性感的旋律讓幾個原本就舞藝超群的女同學當場熱舞起來。
「這就是我們這次比賽挑選的歌曲,相信大家一定喜歡。」高麗芳的話得到不少迴響,人人躍躍欲試。
大概只有刁蟬例外,她一臉震懾的看著同班同學靈活利落的舞姿,自然的擺動腰臀,隨著音樂起舞,火辣辣的舞蹈看得她臉紅心跳,繼而頭皮發麻,然後兩腿無力的坐倒下來。
嗚……她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不行!刁蟬,你不能這麼窩囊沒用,為了給學長一個好印象,跟它拼了。
「刁蟬,你怎麼坐在地上?」離她最近的同學問道。
刁蟬擠出一縷可憐兮兮的笑容,「我、我腿軟。」
「你要爭氣一點,有空就自己練習,免得又被林雪菲她們嘲笑。」
她的笑比哭還難看,「我知道。」
高麗芳彎身關掉收音機,拍了下掌,「大家注意!我們先不用音樂,把這幾天練的動作再做一次。」
所有的同學都站到指定的位置,等待班長的指示。
「不要緊張,不會有問題的。」刁蟬口中唸唸有詞,給自己打氣。
「好,預備……」高麗芳拿起掛在胸前的哨子,嗶了二聲,「開始!」
刁蟬腦袋霎時一片空白,不斷偷瞄隔壁同學的動作;速度自然慢了。
「天哪!」高麗芳一手支額,真的看不下去了。
十四個人的動作都還算得上整齊劃一,可是中間多個刁蟬,就變得十分突兀明顯,而且她的身體硬邦邦的,活像機器人,真的很想乾脆放棄她算了。
高麗芳終於忍不下去了。「停」
「刁蟬,你在搞什麼鬼?」林雪菲大吼。
黃慶芬對她搖搖頭,「人家古代的貂蟬舞姿曼妙,可以說顛倒眾生,把呂布和董卓迷得暈頭轉向,你這個刁蟬卻活像殭屍在跳舞,看了差點讓人吐血。」
這些對她輕蔑的評語,有人替刁蟬抱不平。
「黃慶芬,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
「刁蟬天生沒有舞蹈細胞又不是她的錯……」
林雪菲落井下石,「豈只糟糕,我看她是無藥可救了,我們班這次比賽休想得到名次了。」
「對不起。」刁蟬的自尊被狠狠的刺傷了。「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就是沒辦法跟大家跳得一樣好。」
「哼!我看你乾脆退出好了。」
「班長,我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既然她不行,就換人吧!」
刁蟬猛搖著螓首,「我……我不想退出。」
「刁蟬,你想害死大家是不是?」林雪菲瞠眸大叫。
黃慶芬看向唯一可以做主的人,「班長,你自己決定吧!」
她一時舉棋不定,「這……」
「既然參加了,就不許退出。」一個男性嗓音的回音在體育館內盪開。
幾個女生都認出踱進體育館裡的人影,興奮的尖叫:「啊……是學長!」
呂熙平好整以暇的倚靠在牆上,兩手在胸前環抱,筆直的長腿一前一後交叉著,薄而好看的嘴唇泛著壞壞的笑意,他並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一臉索然無味,被硬拉來作伴的唐傑,他斯文爾雅的氣質也是許多學妹喜歡的類型。
「兩位學長怎麼會來這裡?」高麗芳清了清喉嚨問。
他挑動一邊的眉梢,「剛好經過,所以順道進來看看,看得出貴班非常認真想得冠軍,你們該知道,練習的經過也是列為評分之一」
唐傑詫異的看他一下,心想規矩什麼時候改的,他怎麼一點都不知情?
「真的嗎?那兩位學長會留下來看我們練習嗎?」林雪菲嗲聲嗲氣的向他們搔首弄姿,企圖用美色引起兩人的注意。
「也許。」呂熙平不置可否的說。
高麗芳相當訝異,「學長,我怎麼沒聽說過練習也會成為評分標準?」
「可能是你沒有聽清楚,我看有必要重新公佈一次,免得以後有人來向我抗議,那就麻煩了。」
還真會掰,唐傑在心中忖道。
呂熙平故作好心的說:「不要讓我耽誤你們的練習,可以繼續了。」
「好,大家趕快回到位置上,我們再練一次。」高麗芳提高音量,才穩住場面,不然同學都快被眼前的男色給勾走了。
還要再練?
而且還是當著學長的面前?
刁蟬嚥了下口水,完了!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要是讓學長看見自己難看滑稽的動作,在他心中僅剩的一絲絲形象不就也跟著摧毀了!
她怯怯的舉手,「班、班長。」
「什麼事?」
「我、我……」她要找個理由逃掉,可是要用什麼借口好呢?裝病?還是用尿遁呢?
呂熙平看她神情驚慌,一副想奪門而出的模樣,似乎也料到她在盤算什麼。
「學妹還有什麼問題嗎?」他的口氣像個非常關心學妹的學長。
她的小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我……」
高麗芳不解的問:「到底怎麼了?」
「刁蟬,你有話就快點說,不要吞吞吐吐的行不行?」黃慶芬死瞪她一眼,她可是想早點在學長面前展現她的舞姿。
十幾雙眼睛盯著她,讓她只能把想說的話全嚥回去。
刁蟬吶吶的說:「沒、沒事。」
「既然沒事,那就開始。」
唐傑用下巴比了下刁蟬,「就是那個女生對不對?」
「你不覺得她那模樣讓人很想欺負她?」呂熙平使壞的笑問。
「我看該不會是你喜歡上她了?有些人表達感情的方式很奇特,越是喜歡的人,就越喜歡整她。」他可是有四隻眼睛,任何事都逃不過他的利眼。
呂熙平丟給他一顆大白眼,當然否認到底了。
「誰說我喜歡她?我只是覺得她的動作讓人發噱,很能逗我開心,所以才不許她退出,你扯到哪裡去了。」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然你幹嘛放了學不回家,還特地到體育館來,不是為了看她,難道還當真想當個盡責的評審?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唐傑自認沒有那麼容易讓他唬弄過去。
他撇了下薄唇,「隨你怎麼說。」
唐傑見他死鴨子嘴硬,也不想跟他爭論,把視線調到女生那邊,這一看差點笑岔了氣。
「請、請問一下,她在幹什麼?」為什麼只有她跳得跟別人不一樣?
刁蟬手腳僵硬的跟著做動作,還不時用眼角餘光留意呂熙平有沒有在看自己,見他和同學聊天,她就稍稍安心,可一看他的雙眼掃了過來,馬上陣腳大亂,所有的步伐,還有如何走位都忘光了,好幾次還差點跟其他人撞成一團。
「別急!待會兒還有更精采的。」根據常理,這只是開始罷了,呂熙平忍俊不住的笑說。
唐傑張口結舌,「還有?」這樣還不夠嗎?
他放肆的仰頭大笑,「果然……」
「天啊!」真的太慘了!
因為刁蟬自亂陣腳,雙手雙腳都打結了,心裡越急越亂,一個站立不穩,就直接撞上前面的同學,這樣一個接一個,就像骨牌效應,應聲全倒。
「啊……你不要壓我……」
「不是我,是後面的人……」
「走開!快讓我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罪魁禍首七手八腳的把同學扶起來,臉帶愧色的直道歉。
林雪菲火冒三丈的拍拍裙子上的灰塵,來到刁蟬面前僻哩啪啦就罵。「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簡單的動作都不會,真是笨到了極點。」還害她在學長面前丟臉,這口氣她可吞不下。
「我……」刁蟬眼眶一濕,抖著唇瓣說:「我真的笨死了,都是我害了大家……」
黃慶芬見她懦弱好欺負,更是得寸進尺。「我看你乾脆去死好了,免得留在這世上害人。」
「原來這就是你們班上團結的表現。」呂熙平譏誚的眼神射向口出惡言的女同學,讓她們臉色丕變,不敢再囂張。
高麗芳力挽頹勢,「學長,不是這樣的……」
「不是嗎?我耳朵可沒有聾。」他冰冷的目光阻止了她已到嘴邊的話。
「學校舉辦這個比賽是為了增進同學間的友誼,如果搞到最後變成內鬥,我看你們六班最好不要再參加了。」話一說完,呂熙平也不給她們辯解的機會,轉頭就走,唐傑自然也跟在後頭。
★ ★ ★
因為可能會被取消參賽的資格,刁蟬這回真的成了全班公敵。
為了贖罪,也希望不要再受到排擠,她決心來請求呂熙平收回成命,讓六班能順利的參加比賽。
磨磨蹭蹭了半天,刁蟬終於來到學生會長室,聽說三大巨頭經常在這裡出沒,只要在這裡等,一定見得到人。
她在外面蘑菇了好久,就是鼓不起勇氣舉手敲門。
冷靜!現在最重要的是待會兒見到學長該怎麼起頭?
刁蟬輕蹙眉心,苦思了好久,還是想不出個結果。
嗒!米白色的門板驀地被人打開。
唐傑一臉沉穩的覷了下正在面「門」思過的刁蟬,臉上沒半點驚訝。
「咳、咳。」
「呃?」她這時才從飽含困擾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發現面前站了個高她一個頭的男孩子。「學長好,我……我……」
他側過身好讓她通過。「他在裡面。」
「嗄?」
「你不是要找呂學長嗎?」不必問也猜得到。
刁蟬一臉訝異,優等生就是優等生,居然還會透視別人的心。
「進去吧!不過,最好先暫時停止呼吸。」唐傑輕輕一推,就將小紅帽送進大野狼的口中。
暫時停止呼吸?記得是好古老的一部殭屍片的劇名。
起初對唐傑的話還有些莫名其妙,等進了屋內,刁蟬馬上被空氣中瀰漫的煙味給嗆得咳個不停,雙眼都快睜不開來了。
「咳咳……」失火了嗎?可是,這氣味好像是尼古丁?
她費力的揭開一條眼縫,搜尋著目標,果然在淚水交織下找到那個巴不得早日登上極樂世界的人影。
「學……咳咳……怎、怎麼會這樣?」她心目中品學兼優的學長竟然光明正大的坐在這裡抽煙!蹺著二郎腿,唇邊斜叼著煙,邪俊的眼半瞇著睞著她,那頹廢委靡的模樣,就像墮入地獄裡的天使……或者他根本就是惡魔本身?
刁蟬不假思索,也是出於本能反應,一口氣衝到窗戶前,「唰!」的拉開厚重的窗簾,然後打開窗子,讓空氣流通,免得他們全被悶死在屋裡。
冷冷的嗓音像冰珠子般擲地有聲的響起。
「誰准你進來的?」」對、對不起,學長,我知道我不該闖進來,可、可是抽煙對身體不好,你還是早點戒掉比較好。」她深吸一口氣把話說完。
呂熙平諷笑的橫睨她,「你這麼關心我,真是讓人感動。」
「學長,我是說真的,你……你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找別的東西發洩,不需要這樣殘害自己的健康。」
他譏嘲的問:「你又怎麼看得出我心情不好?」
「我、我聽到了。」刁蟬垂下螓首,吶吶的說。
「聽到什麼?」
刁蟬不敢直視他諱莫如深的雙眼,「我、我昨天半夜聽到你母親的……哭聲,還、還有東西摔碎的聲音……啊!」猝不及防的,她被扣住纖弱的手腕,整個人被拖了過去,摔坐在沙發上。
「你還聽見了什麼?」呂熙平半瞇著憤恨的眼,惡狠狠的問。
該死!他忘了兩家只有一牆之隔,如果連她都聽見了,那麼一、二樓的住戶必定也知道發生什麼事,說不定整個社區都知道了!
打從醫院做完檢查回來後,母親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穩了,老是吵著要去見深愛的男人,要不就無緣無故的大發脾氣;又是哭泣,又是摔東西出氣,好不容易請來醫生打了支鎮定劑,總算讓她睡著了,事後醫生建議他最好將母親送到專門的精神療養院,否則病情會更加惡化,這句話讓他煩躁到只能抽煙來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然他怕自己也會崩潰。
「學長,你抓痛我了!」刁蟬從沒看過他如此兇惡的表情,學長一向對人彬彬有禮,是全校師生一致公認的資優生,生氣時頂多用銳利的眼神看得人毛骨悚然,從未表現這麼失常過。
呂熙平放開她的手腕,卻改將她壓在身下,邪邪的笑問:「既然知道我心情不好,那麼你建議我用什麼方式來發洩?」 「我、我不知道。」學長的眼神看起來好危險,刁蟬試圖掙脫他的箝制,可是他的力氣好大,她根本使不出力來。「學長,請……請先讓我起來再……再說。」
他語帶譏刺的冷笑,「怎麼?害怕了?你不是很喜歡我、關心我,現在知道我有個瀕臨瘋狂邊緣的媽就想逃了,你看不起我了對不對?」
刁蟬眼眶又酸又熱,「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不然是怎麼樣?還是你怕我身上也有瘋子的基因,想打退堂鼓了?」
她聽了鼻頭不禁酸澀起來,「我、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學長。」
「既然喜歡我,那麼就該有所表現對不對?小蟬兒……」呂熙平輕撫著她細緻的粉頰,露出一縷陰笑,「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那我是不是該乘機享受一下?」他的大掌撫上她柔軟的胸脯,惡意的掐捏著,「我相信你會喜歡的……」
她倏地睜大美目,四肢都嚇得僵硬了,「不要、我不要……」
「你不是偷偷的暗戀我嗎?現在我就給你機會,只要取悅了我,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呂熙平的撫觸滑到她的腰際,接著將制服的下擺拉出來,大掌鑽進衣服內,隔著薄薄的胸衣搓揉左乳,駭得她扭動得更厲害。「還是你要大叫救命?叫啊!看誰會來救你?」
「不要……學長,這不是我認識的學長。」刁蟬失聲大哭,「我喜歡的學長不是這樣子的,你不是他……」
呂熙平狂野的黑眸像兩把熊熊的火炬,想燒光所有的東西。
「這就是我,以前你看見的只是我刻意表露出來的表象,一個人人想看見的呂熙平,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只有你們這些笨蛋才會被我愚弄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淚如泉湧的揮舞著小手,朝他又捶又打「學長,這不是你,不要連你自己都被騙了……」
他臉上閃過怒氣,用力的掐握住她的酥胸,「你懂什麼?」
「呀……」刁蟬蹙起秀眉喊疼。
「為什麼不喊救命?還是你根本希望我對你做些什麼?」他邪氣的問。
刁蟬淚眼婆娑的瞅著他,「我心目中的學長是那個充滿正義感的小男孩,即使不認識我,可是,還是非常勇敢的和壞人對抗,就算流血了也不會哭……」
「什麼小男孩?他早就死了。」他不要想起那天的事!
她搖散了黑亮的髮辮,「沒有!他沒有死!」
「他死了!」呂熙平失聲大吼,「早在八年前就死了……」那天,他第一次知道自己醜陋的身世,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如果他死了,為什麼我還能看見他?」刁蟬憐惜的睇著他狂亂的眼神,「他就在學長的心裡,那裡住了個小男孩,他正在哭,哭得好傷心、好無助……」
「住口!我沒有哭,我沒有!」哭泣是弱者的表現,他必須堅強。
淚水像是無止盡的河流,刁蟬舉起顫巍巍的小手,撫向他扭曲的俊臉,感覺到呂熙平的身軀一震,「學長,把它說出來,不要再壓抑自己了……」
呂熙平恨恨的瞪著她半晌,陡地翻離她身上,「滾!」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緩緩的爬坐起來,用顫抖的手指整理衣裝,不時用手背抹去由頰上滾落下的淚。
兩人都沒有說話,屋內只有刁蟬隱約的吸氣聲,她沒有走,只是不時偷看呂熙平僵直的坐姿,好幾次想上去安慰他,又怕他不領情。
現在是什麼情形?自己居然還得靠這個笨女生來安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呂熙平真想大笑幾聲。
「你還賴在這裡幹什麼?」他依舊背對著她,情緒似乎已經平復了。
刁蟬因為他突然開口而驚跳一下,「我……我是有事特地來拜託學長……」
等了十秒,沒有聽到他的回應,她當他是默許了。
刁蟬清了清喉嚨,還有些哽咽,「我是想拜託學長不要取消我們班參賽的資格,不然我……我就太對不起全班,因為這一切都是我害的。」
他冷嘲,「你那麼蹩腳的表演,不怕在全校面前出醜嗎?」
「雖然我真的很害怕,可是,我不能太自私,也要為同學們著想,他們非常期待這次的比賽,所以請學長再考慮一下。」
呂熙平又抽了根煙,詭譎莫測的斜瞅著,「要我取消可以,不過,你可欠我一個很大的人情。」」嗯,我知道了,以後學長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會盡力的。」刁彈也沒有想太多就答應了下來。
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那就這麼說定了。」
刁蟬喜出望外,感激的行了個九十度的禮,「謝謝學長。」
「記得你說過的話,有朝一日我會要你還的。」
刁蟬只顧著開心可以繼續參賽的事,並沒有留心呂熙平詭異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