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李秀足看著端上桌的炒海瓜子、青椒肉絲、沙茶炒鮮貝、酥炸豬排,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吃來吃去,還是我們中國菜好吃,他們日本人吃的東西是外表好看,可味道就是不習慣,而且又貴得嚇人,難怪去年樓上的汪先生夫婦去日本玩了一個月,兩人都瘦了好幾公斤回來,還有人帶泡面去哪裡吃——阿森,不要忙了,快過來吃飯。”
她招呼著還在廚房忙著的池蘭森,又開始朝坐在對面的女兒訓起話來。“你要多學學人家阿森,他一個大男人隨便煮就可以做出一桌菜,你是個女人,就光只會吃。”
韓竫 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忍氣吞聲地說:“我是沒有他能干,這總行了吧!”聽媽的口氣,好像她不會做菜是罪大惡極的事似的。
“我只不過說你兩句,你就不耐煩了,這半個月要不是有阿森在,這個家早就變豬窩了。唉!你再這麼懶,還有誰敢娶你?”
“頂多不嫁,我可以賺錢養活自己。”她不服氣地說。
李秀足搖搖頭歎氣,真是家門不幸啊!生了一個好吃懶做的女兒,真是對不起韓家的列祖列宗。
“唉!我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還不進去叫阿森出來吃飯,哪有客人在廚房忙,主人坐著等吃飯的道理。”
韓竫 徑自端起飯就吃了起來,“在這個家,他比我這個主人還像主人,我們也不必跟他客氣,他弄好自然就會出來了。”
“你呀!”李秀足又要開始嘮叨,池蘭森正巧端著木耳金針湯出來,她才咽回要數落女兒的話,移出個位子放湯。
“阿森,想不到你這麼能干,要是我們小竫 有你一半的手藝我就安心了。”在他們古早的觀念中,女人不會做菜,是沒有男人敢要的,就算嫁過去,也會被公婆嫌東嫌西,日子不會太好過。
“這沒什麼,韓媽媽,我只是剛好對烹飪有興趣,有些人還覺得這樣太娘娘腔了。”他自我調侃地笑說。
李秀足笑吟吟地安慰他,“你聽那些人胡說八道,電視上不是也常說現在肯下廚的男人越來越多,這是女人的福氣,小竫 她爸爸生前可從來沒做過一頓飯給我吃過,他還說廚房是女人的地方,男人不能進去,每次都把我氣得要命。”
池蘭森嘴甜地說:“那是因為韓媽媽總是能把家裡打理得很好,韓爸爸才能專心在外頭打拼。”
她樂得眉開眼笑,“你真會說話!”
“你們不要互相捧來捧去,雞皮疙瘩全起來了。”韓竫 受不了地抗議。
“哼!你要是嘴巴能夠甜一點,懂得向人家撒嬌,到現在男朋友都不知道交過幾個了,我看哪!你干脆去相親好了,明天我就打電話跟你姑媽說,叫她幫你介紹,省得每個看到我的人都問你女兒今年幾歲了?怎麼年紀那麼大了還不把她嫁出去?我聽了都恨不得躲起來。”
韓竫 的嘴張得可以塞進一粒雞蛋,“相親?我絕對不相親,死也不去!”
“不去相親,憑你的條件嫁得出去嗎?我們韓家沒有嫁不出去的女兒,媽可不想被親戚朋友們嘲笑。”李秀足火了。
她一時語塞,只好用最快的速度把飯解決,決定先閃再說。
“我吃飽了。”要她去相親,那還不如殺了她算了。
李秀足出聲叫住女兒,“跑那麼快干什麼?我放在電視上面的幾卷底片,你幫我拿去沖洗,如果有兩個人合照,就洗兩張,知不知道?”
“知道了。”韓竫 抓了機車鑰匙和底片就趕緊落跑。
池蘭森這時才敢笑出聲,剛才她忍得好辛苦。
“韓媽媽,你這招逼婚實在太厲害了,以小竫 的個性,是絕不可能答應去相親的,到時,恐怕你得把她五花大綁才一行。”
她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她是我生的,我當然了解她的個性。我只是故意嚇嚇她,也不是真要她去相親,有你這個現成的女婿在,我何必去外面找呢?對了,這半個月你們進展得怎麼樣了?”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他模稜兩可地說。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每次我覺得快要突破她的心房了,她又馬上把門關起來,讓我不得其門而人,所以,還是希望韓媽協助。”
“那有什麼問題!小竫 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有人肯娶她就該偷笑了,把小淨交給你,我是百分之百的放心,一所以要韓媽媽怎麼幫你盡管說,就算要先上車後補票也沒關系,我答應就行了。”
“謝謝韓媽媽。”得到未來丈母娘的首肯,他是如虎添翼,信心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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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竫 已經兩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池蘭森和田彌彌擁吻的畫面,兩人的外型登對,可以稱得上是郎才女貌,只要見過的人,都會認為他們才是最適合的一對,雖然她心裡這麼想,可就是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心煩意亂地抓了抓短發,就聽見外面的門鈴響了,咦!才早上十點多,會是誰來了呢?
韓竫 關上電腦,准備出去沖杯咖啡來提神,才走出房門,兩眼就筆直地穿過客廳來到庭院,瞥見池蘭森背對著她和某人說話,而這位某人居然是田彌彌!
這女人前天才來過一次,今天又跑來干什麼?
難道是阿森找她來的?
該不會……
李秀足來到女兒身畔,用手肘碰她一下,“小竫 ,那個女人是不是明星?我好像在哪裡看過她?阿森好像跟她很熟?”
那是當然了,他們是舊情人嘛!韓竫 在心中酸溜溜地想。
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想聽聽看他們說些什麼。
“我只想再來問你一次,我們還有沒有可能在一起?”田彌彌的雙眸中淚光盈盈,讓人很難拒絕她的央求。
她已預定晚上六點的飛機,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她就會徹底死心回香港去,而且,那邊的經紀公司也一直在催她回去,有很多工作正等著她,所以短時間內不會再來台灣,在不服輸的心態作用下,她情不自禁的又上門了。
池蘭森為難地瞅著她楚楚的淚顏,雖然前天跟她說了許多,他還以為她已經看開了,沒想到她仍舊不肯死心。他原想再次表明絕不更改的決心,仿佛心有靈犀,他感應到韓竫 就站在後面不遠,於是改變心意。
“彌彌,你是個好女人,我也很希望自己是那個可以帶給你幸福的男人。”他以白馬王了的之姿輕擁著淚漣漣的大美人。
說得好聽,明明是舊情難忘,還說什麼過去式,男人就是心口不一,好色就好色,還裝得像個正人君子,韓竫 實在看不下去了。
田彌彌嬌弱無比的倚在他身上,“你可以的,森。”
森?叫得這麼親熱,她聽了直想吐。韓竫 心忖。
“彌彌,有件事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忙?”池蘭森決定孤注一擲,勝敗就看這一回合。
她投給他一個甜媚的笑容,“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樂意幫忙。”
韓竫 臉色刷白,知道池蘭森要她幫的忙是什麼了。
怎麼辦?要是他真的把困難說出來,田彌彌豈有不幫的道理?這女人巴不得有機會賴上他,以後恐怕甩不掉,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那種事發生!韓竫 銀牙一咬,看來只能這麼辦了。
“我想請你——”池蘭森才說了四個字,韓竫 立即插嘴。
“阿森的意思是要你趕快回香港,不要再來纏他了。”看來沒有她還是不行的。
田彌彌一聽,臉色全變了。“你說什麼?”
她也懶得拐彎抹角,大咧咧地說:“要我再說一遍當然可以,阿森已經不愛你了,所以,你還是盡早死心,不要這麼厚臉皮,追男人追到我家裡來,這樣聽清楚了沒有?”
“你——”田彌彌怒視著她。
像是存心做給她看,韓竫 粗魯地攀住池蘭森的右臂,朝田彌彌假笑,“對不起,我和阿森約好今天要去看電影,沒空招呼你了;媽,這位田小姐就麻煩你了。”
“呃,當然沒問題。”李秀足愣愣地應聲,想不到她這個笨女兒終於開竅了。
田彌彌怔忡了幾秒才回過神,“阿森——”
“還不快走!”韓竫 不讓他有開口的機會,硬將池蘭森拖出去。
其實不用她拖,他可是很樂意跟她“私奔”呢!
兩人快跑到巷口,攔了輛計程車就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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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上計程車,韓竫 說了一條路名,就不再吭氣。
他清了清喉嚨,“小竫 ——”
“干什麼?難不成你想回去?”她沒好氣地斥道。
池蘭森干笑兩聲,“當然不是了,只是就這樣把她丟給韓媽媽,好像有些不近人情,再怎麼說,我和她還是朋友。”
“像她那種見異思遷的女人,根本不需要給她面子。”她憤怒難平地說:“她對你那麼無情,你一點都不生氣嗎?難怪你以前的女朋友會說你沒有男子氣概。照理說,這個時候她又回來找你,你應該展開報復,或者對她來個視而不見才對。”
他失笑,“你是小說看太多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不需要找她幫忙了。”說完,她臉上出現一抹可疑的紅暈,雖然很淡,卻很不尋常。
“你的意思是——”她想通了嗎?池蘭森不敢高興得太早。
司機在這時出聲,“小姐,已經到了。”
“謝謝。”韓竫 掏了掏牛仔褲的口袋,拿出一百元給他找,然後兩人下了車。
池蘭森才抬起頭,就瞧見掛在騎樓的大招牌,還有兩扇昏暗的自動玻璃門,原來他們停在一家賓館門前,不過,他可不敢奢望韓竫 會帶她來這種地方幽會咧!
“這裡有電影院嗎?”他環顧不算熱鬧的馬路,雖是商店區,卻滿冷清的。
她羞惱的橫睨了一眼,“跟我來!”
下一秒,池蘭森差點瞪凸了雙眼,因為他居然看見韓竫 走進賓館。不是他在做夢吧!難不成她真的帶他來上賓館,才說不需要田彌彌幫忙,因為她決定“親自出馬”,看來幸運之神終究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老板,請給我一個房間。”她鼓足勇氣開口。
在櫃台後面的中年男人暖昧地打量兩人,“是休息還是過夜?”
“休息。”韓竫 兩眼冒火的瞪他一眼,讓老板識相的垂下頭去。
一拿到鑰匙,他們便搭電梯上樓,找到跟鑰匙同樣號碼的房間。
韓竫 也不管池蘭森有沒有跟進來,一進房間,就開始東翻西找,不管是桌子底下、燈罩下方,或者是天花板的四個角落,全都仔細搜索了一遍,最後連浴室也不放過。
“你在找什麼東西?”他有趣地問。
她臉蛋紅紅的,“當然是找找看有沒有被裝上針孔攝影機,萬一不小心成了春宮片的女主角,我以後可沒臉出去見人。”
池蘭森噴笑一聲,“好,請慢慢找。”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床上,這裡的賓館當然比不上那些投下巨資裝演,裡頭有許多燈光、鏡子來增加情趣的豪華賓館,這只能算是一間堪稱簡陋的套房,唯一慶幸的是還滿干淨的,只是如果可以選擇,他不希望他們的第一次在這種地方發生,不過要是錯過了今天,只怕她又會退縮了。
在確定全無虞後,韓竫 大大的吸了一口氣,趁勇氣消失前,轉身面對人。
“沒、沒問題了。”她強作鎮定地說。
他努力不讓嘴角上揚,正色地問:“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韓竫 的臉漲得通紅,“我、我既然已經答應幫你,就不應該反悔,所以——反正就是這樣了,你到底要不要做?不要的話就算了。”
“當然要了。”他可不會呆呆的跟好運作對。
她的視線不好意思和他正面相對,索性把心一橫,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不要再羅嗦了,我已經准備好了。”她眼睛一閉,大有從容就義之勢。
要不是情況允許,池蘭森真會爆笑出來。他佯裝咳嗽幾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笑意壓住。
“放輕松點,我會盡量不弄痛你。”他緩緩地覆上她僵直的身子,支起上半身,打算先用親吻軟化她緊繃的情緒。“別怕,相信我,我是阿森,永遠不會傷害你的阿森。”
韓竫 呼吸微促,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和嘴唇在她臉上游移,當她感到的重量漸漸加重,於是不安地蠕動了起來。
“呃,等一下,我、我想先去洗個澡。”她把他的臉稍微推開幾寸,貪婪地呼吸新鮮的空氣。
他一愕,“洗澡?”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會想到洗澡?
“對,昨晚我、我忘了洗澡,身上有汗臭味,這樣會、會破壞美感,我看等我洗完澡再、繼續,比較合、合乎衛生。”她結結巴巴地說完。
池蘭森一眼就看出這是推托之辭,唉!她的膽怯和自卑又冒出來了。
“我不介意你有汗臭味,說不定待會兒我們還可以一起洗個鴛鴦浴呢!”這次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半途停下來。
雖然沒有經驗,不過一個活了二十八年的女人,最基本的性知識全都具備了,當她睇見他發亮燃燒的雙眼,感覺到抵在大腿上的灼熱男性,只覺得口干舌燥,整張臉都快冒煙了,且全身像棉花糖一樣使不出力來。
“你、你可以開始了。”反正每個女人都要經歷這 一段,即使她這輩子都不嫁人,也不想護衛這層薄膜到死,何況與其跟個不熟的男人,還不如跟他至少不必擔心被傳染到什麼病,或者對方是性變態之類的。
韓竫 緊張到心髒快停擺了,可當她注意到他脫下上衣,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胸膛,沒想到硬邦邦的,接著又戳戳其他部位,耶!想不到他的體格真不是蓋的,原以為他只是中看不中用,想不到是她太小看他了。
“哦!小竫 ——”池蘭森禁不起刺激,逸出一聲呻吟,很快的俯下唇,沿著她的下顎、頸項一一烙下吻痕,並溫存的褪去她身上所有的屏障。
韓竫 的身體微微震顫,不過她沒有抗拒,四肢雖然還有些僵硬,但是池蘭森有信心,再過一會兒她也會跟自己一樣地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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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的嗽叭聲震動兩人的耳膜,房內男女的喘息聲也漸漸歸於平緩。
他們側躺著,她的背抵著他汗濕的胸膛,池蘭森不時的親吻她光裸的手臂,除了微促的呼息,兩人都沒有說話。
“你過去一點,不要一直粘在我身上。”待呼吸恢復正常,韓竫 才別扭的從他懷中坐起來,將棉被拉到胸口,又羞又氣的嗔道。
池蘭森也坐起來,卻像得了軟骨症的病人,死巴著她不放。
“你利用完人家就翻臉不認人了,小竫 ,你好無情喔!”他語氣幽怨地指責她。
她羞憤地氣吼,“到底是誰利用誰了?”
“好嘛!算我利用你好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不想為了這點小事和她吵架。“我剛剛的表現怎麼樣?有沒有滿足你?”
韓竫 聽到這個問題,臉頰火辣辣的燒紅成一片,“我又沒有人可以比較,怎麼會知道?”她流露出少見的女兒嬌態,嗔惱地瞪著他。
他兩眼閃閃發亮,“說得也是,不過,我覺得自己表現得不錯,我從來沒有像這次這麼滿足過。”
“真的嗎?”她不確定地問。
池蘭森色色的牽引著她的小手到棉被下,觸碰他胯下蠢蠢欲動的男性。“不信的話,我可以馬上再來一次。”
韓竫 往他胸口掐了一把,“色狼!”滿腦子都是黃色思想。
“痛啊!”他疼得齜牙咧嘴。
“既然你覺得自己表現不錯,是不是代表你的恐女症已經痊愈了?”她關心的是他那羞於向人啟齒的毛病。
“呃,應該好了大半。”他差點忘了這個。
她有些懊惱地道:“早知道會這麼靈,上次我就不會拒絕你,今天也就不必花錢來上賓館,至少在家裡比較有安全感。”
“你今天為什麼突然決定這麼做?我要聽真話。”池蘭森在她耳邊吹氣,讓她全身酥麻,連腳趾都卷了起來。
韓竫 頻頻躲避他的騷擾,“我說就是了,你不要再吹了啦!”
他輕笑,“沒問題,我洗耳恭聽。”
沉默了十幾秒,她才吞吞吐吐地說:“因為……我怕自己是個性冷感的女人。”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他驚異地問。
她垂下臉,艱澀地道出刻劃在內心深處的傷痕。
“上大二那年,同系的一名學長突然向我表示好感,還口口聲聲說要追我,雖然說不卜喜歡他這個人,可我也有屬於女人的虛榮心,因為那位學長在學校的鋒頭很健,長相也滿帥的,心裡自然有些竊喜,畢竟從來沒有男人說要追我過。”
“我們一起出去看過幾場電影、吃過幾次飯,他表現得很殷勤,個性也十分幽默,就在我對他開始產生好感時,有一天心血來潮到社團找他,就在門外親耳聽見他對其他同學說的話。原來他追我是因為同情我這個男人婆缺少異性緣,所以才想當英雄來拯救我,還大肆散播我……我是個性冷感的女人,只不過摟個肩就僵硬得像具屍體,跟我這種女人上床,不如抱一根木頭。”
池蘭森臉色倏地一沉,不過只有幾秒鍾,很快就消失了。
“他錯了,你根本不是性冷感,你忘了剛才我們在親熱的時候,你熱情得抱住我不放,還叫得好大聲。”他一臉回味無窮的表情。
“我才沒有叫!”她的小臉整個炸紅。
他故作思索狀,“真的嗎?那麼那個聲音到底是誰的?”
韓竫 生氣地鼓起紅通通的兩頰,“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完?”
“聽、聽,當然聽了。”他點頭如搗蒜。
她這時才發現內心的創傷居然被他三言兩語給醫好了,不再覺得被傷害,好像過去的擔優都是多余的。
“既然知道他是這麼卑劣的人,我就不再理他,可心裡卻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所以,當你碰我的時候,我感到很害怕,怕萬一自己真的是性冷感,在你面前我會抬不起頭來,所以才故意說那些傷人的話。”
池蘭森笑得眼睛都瞇成一直線,“你的意思是說那些話都是違心之論,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其實,你也在暗戀我對不對?”
“我、我才不是這個意思,這是兩回事,你不要混為一談。”她焦急地解釋,可是他已經樂得什麼也聽不過去。
他主動投懷送抱,在她身上磨蹭著,“沒關系,你以後不必隱瞞,可以大方地向我表示你的愛意,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這輩子跟定你了。”
“池——蘭——森!”她發出河東獅吼。
他挖挖差點被震聾的耳朵,“是!”
韓竫 臉都氣黑了,“你可不可以正經一點?”
“好嘛!你不要這麼大聲,人家膽子很小,要是嚇到,還得去收驚。”他小媳婦似的報怨。
她氣得已說不出話來,索性背對著他,來個眼不見為淨。
“你生氣啦?”池蘭森死性不改,藉機親下她光滑的裸背。“只要你不生氣,我也透露一個小秘密給你聽,它帶給我的傷害,可比你位學長還大。”
“說啊!”她悶悶地咕噥。
池蘭森自嘲地扯下漂亮的嘴角,“你知道我是怎麼失身的嗎?”
這可勾起她的興趣了。她轉身問道:“怎麼失身的?”
他看著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你也知道,從小到大,凡是見過我的人都以為老天爺錯把我生成男兒身,幾乎都認為我長大之後一定是個同性戀,不只別人這麼想,就我最親的家人也一樣,尤其是我父親更嚴重,因為他擔心有個同性戀的兒子,有損他這位國際級大導演的顏面,所以對我管教特別嚴厲。
當我在學校交了幾個非常要好的男同學,我們還各自取了一個外號,我叫麒麟,另外三個是青龍、白虎還有鳳凰,白虎就是上回你在家裡見到的那位‘老大’,有機會的話,再介紹給你認識。
我們四個人幾乎整天膩在一起,感情好得像是親兄弟,可當我父親得知這件事,卻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感情,就處心積慮的想改變我的性向,他想,與其讓我和男孩子鬼混,倒不如讓我沉迷女色,起碼像個男人。”
“你爸爸做了什麼?”
“你一定猜不到,當時他正在籌備一部片子,圈內有許多女星爭取當女主角,最後他選上一名二十多歲的美艷女星,不過有個附帶條件,那就是要陪我一夜,教我什麼叫做正常的男女關系,那年我才十八歲,什麼都不懂,根本不曉得該怎麼拒絕,然後就莫明其妙的失身了,你一定沒想到男人也會被強暴吧!”他嘲弄的哼笑一聲,因為這件事,他們父子的感情正式決裂,從此形同陌路。
她起初是目瞪口呆,接著怒氣騰騰地咒罵,“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的兒子?我看是他自己心理有問題。”
池蘭森抽抽嗒嗒的將頭靠在她胸前,委屈地嗚咽,“就是說嘛!害我好一陣子不敢接近女人,沒有變成同性戀是老天垂憐,否則我就太對不起你了。”
“為什麼會對不起我?”
他暖昧地拋下媚眼,“你想一想,如果我真的變成同性戀,我就不能像剛才那樣滿足你了,不是嗎?”
“誰在跟你扯這個?”她火大地在他身上又掐又捏的。
“哎喲!輕一點,疼啊——你好討厭,吃人家豆腐!”池蘭森嘴裡嚷嚷,卻一臉樂在其中的表情。
韓竫 掐得更用力,“看你好像很喜歡的樣子,那我就多吃幾口。”
“夠了、夠了!你再這樣下去,後果你自行負責。”經過她的“挑逗”他的欲望正快速的蘇醒。
“負責就負責,誰怕誰?”她一時聽不出他話中的含義,小手還在他胸前揉揉捏捏。
“這可是你自找的。”池蘭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下她的身子,用膝蓋頂開她的大腿,急切地挺進,讓欲火悶燒至她全身。
“你、你做什麼?”她可沒答應還要再跟他嘿咻一次耶!
池蘭森使壞的眼神盯著她臉上壓抑的情潮,“為了確保我的病完全痊愈,我們還是多做幾次比較保險。”
她想抗拒,可雙腿卻情不自禁的夾住他的腰,嘴裡卻說:“我們出來太久了,說不定那位田小姐還在家裡等你。”
“你是在建議我吃回頭草嗎?”他陡地猛刺進去,感覺到韓竫 體內強烈的收縮,將他的欲望吸附得更深、更緊。
“啊——”韓竫 忘我地吶喊。
“這次你聽見自己的叫聲了吧!”他沙啞地揶揄。
她逞強的咬緊牙關,“剛剛那個不算——”
池蘭森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於是加快律動,直到她再也撐不下去,逸出一聲聲低切的嬌吟,也同時縣長了他體內的欲望,很快的讓兩人直達天堂。
事後,他摟著因體力透支而沉星的韓竫 ,像對交頸鴛鴦般相擁而眠,嘴角微微上揚,耳邊似乎聽見了結婚進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