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的涉谷依舊湧進大量的人潮。
這是一家位於頂樓的露天咖啡座。
鈴鹿靜香穿著粉色系的針織長袖上衣,下面搭配著一條白長褲,長髮換了個髻,薄施胭脂,看起來端莊又不失嫵媚。
她坐在白色的遮陽傘下,喝下最後一口咖啡,心裡想著,她不會輸的,對方不過是個小女孩,對於吒叱商場上的她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為了和情敵見面,她特意換掉慣穿的套裝,將自己打扮得年輕些,儘管她才二十六歲,正是女人最美的時刻。
「請問是鈴鹿小姐嗎?」清脆如鈴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旋過半身,「我是。」
「你好,我是松島麻衣子。」蘋果綠的罩衫加上白。綠相間的格子七分褲,肩上則是一隻凱蒂貓背包,完全符合十六歲少女的打扮。
鈴鹿靜香綻出假笑,不想在她面前失態。
「請坐,要喝點什麼?」
她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檸檬汁。「鈴鹿小姐找我來是要談真司的事對不對?」
「沒錯,你們認識多久了?」
「不到一個月。」松島麻衣子甜蜜的答道。
「不到一個月你們就上床了,現在的女學生可真放蕩,隨隨便便就跟男人發生性關係,難道你不知道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嗎?」
松島麻農子理直氣壯的說:「我知道,可是又怎麼樣,你們畢竟還沒有結婚不是嗎?」
「我們就快結婚了,所以請你離開他。」
松島麻衣子托腮一笑,「除非真司親口跟我說不要我,否則就算他結婚了,我還是照樣會跟他在一起。」
鈴鹿靜香的臉色更加難看,「你的意思是說,寧願當他的情婦也不離開他?」
「不錯,不過真司說過要娶我,他愛的人是我。」
「你……好,就算真司說過要娶你,但是我永遠不會答應解除婚約,而且真司的爺爺也不會同意的,近籐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他們丟不起這個臉,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隨便你,反正我還年輕,有足夠的時間跟你耗,我們就來看看誰是最後的贏家。」
松島麻衣子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沒有多大的把握。
「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他?」
「你說什麼?」她不敢相信的又問一次。
鈴鹿靜香擺出高傲的神態,「據我調查,你曾在原宿做過『援助交際』,這才有機會認識真司,如果你缺錢,我可以給你,只要你從此在真司眼前消失。」
「真可笑,我的感情不是用錢就可以收買的,你什麼都不知道,請不要隨便臆測別人,而且我也不缺錢,所以不要想用錢打動我。」
「你真的不肯?」
松島麻衣子嘴角的笑也消失了,「我愛真司,他也愛我,該退出的人是你。」
「好,那我們就等著瞧。」鈴鹿靜香陡地站起身憤怒的離去。
服務生這時送來她點的檸檬汁,她一邊吸著,心裡依舊惴惴不安。
萬一真司非娶鈴鹿靜香不可,那麼她真能不計名份的跟著他嗎?她真的不想當個人人唾罵的第三者。
如果事情真的演變成那樣,自己就該死心的退出。
「媽,你和鷲見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幾天你們到哪裡去了?」松島麻衣子終於見到母親,於是辟哩啪啦就問。
古賀幸江疲憊的癱在床上,「沒什麼,我們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兩人心平氣和的把事情談開來。」
「結果呢?」
她歎口長氣,閉上眼睛不發一語。
「鷲見叔叔還是不肯死心?」
「他執意要和他太太離婚,然後娶我,我從不知道他是個這麼固執的人。」
松島麻衣子躺在母親身邊,「老實說,我覺得鷲見叔叔這個人不錯,要當我的繼父還算夠格。媽,要是他太太不肯離婚的話,你怎麼辦?」
「這次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分手,不管他離不離婚。」
「你不愛他?」
「我愛他,但還沒愛到非嫁他不可的地步。」她幽然長歎,理智的說:「而且你爸爸才過世兩年多,在我心裡還沒準備好接受第二個男人,所以分手是必然的結果,這樣對我們兩人都好。」
「真奇怪,我們母女倆居然會遇到類似的事。媽,如果有一天我當了人家的情婦,你會不會生氣?」
古賀幸江睨著女兒正經的表情,「你是說真的?」
「嗯!我嘴裡是不同意媽當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可是一旦自己遇到時,反倒猶豫起來,如果我愛上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而且他們即將結婚,可是我又不想離開他……唉!真是煩死人了。」他們母女向來無話不談。
「麻衣子,媽只能跟你說,你還年輕,就算失戀了也能很快的恢復過來,可是一旦介入別人的婚姻,將會有更多的麻煩等著你。媽相信你懂得怎麼做對自己最好。」她不會用逼迫的手段要女兒順從,而是像朋友般開導她。
松島麻衣子認真的思考著她和近籐真司之間的可能性,可是一想到要和他分開,卻是百般不捨。
她該怎麼做才好!
在鈴鹿化妝品公司大樓隔壁的咖啡館內,鈴塵靜香形色倉促的趕來,她是在開會的中途接到徵信社的人打來的電話,一聽到有好消息,便馬上丟下所有的事情過來。
「你拿到什麼?」
徵信社的人詭異的將一卷錄影帶交給她,「只要有這樣東西,保證讓對方知難而退,不要小看它,這可是我跟蹤了好幾天,費盡心血才弄來的。」
「真有那麼靈嗎?」她不大相信。
「我做事絕對不馬虎,只要五十萬元,就可以幫你找回未婚夫的心,保證值得。」
鈴鹿靜香考慮了一會兒,當場開了張支票給他。
「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沒有騙我。」她將錄影帶放進皮包內,拿起帳單付了帳就走。
松島麻衣子依著地址來到鈴鹿靜香的住處,已經料到她想要說些什麼。
「有什麼話請快點說,我只請了兩節課的假。」
「請進,謝謝你肯來。」今天的她可是自信滿滿,和上回落敗的慘狀完全不同。鈴鹿靜香為她倒了杯飲料,眼中勝利在望。「你放心,耽誤不了你太多時間,我這個人向來不輕易承認失敗,只要我付出去的東西,就要得到報償。你認識真司才一個多月,可是我卻足足愛了他六年,所以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不會成全你們的。」
「愛情無關時間長短,你愛了他六年,仍然沒有辦法讓真司愛上你,那是你的問題,跟我無關。」她反駁道。
「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把他讓給任何女人。」鈴鹿靜香走過去,打開電視,按下錄放影機。「今天請你來只是給你看樣東西,等你看過了再決定。」
松島麻衣子狐疑的瞅著她,這女人請她來看錄影帶,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這時,電視螢幕上赫然出現限制級的畫面。
正在納悶鈴鹿靜香的企圖時,她倏地攢起眉,覺得畫面上的男女主角有些眼熟,繼續往下看,兩人的臉孔愈來愈清晰,她的表情也變了。
那是一對中年男女,剛開始是男人主動親吻女人,女人從推拒到迎合,接著互相寬衣解帶,倒向床上,進而激烈的……
「這是在北海道某家賓館拍到的精彩畫面,怎麼樣?這兩個人你應該認識吧?要是這卷錄影帶公開了,你想會造成什麼後果?是淪為三流雜誌的不倫之戀報導,還是成為社會版的頭條新聞?」鈴鹿靜香得意的環臂笑道。
松島麻衣子跳起來把電視機關掉,氣得全身發抖。
「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要你離開具司。」
她白著臉吼道:「你好卑鄙,為了達到目的,連這種手段也使得出來,難怪真司不愛你。」太可恨了,要是這卷錄影帶曝了光,母親必定會受到輿論強烈的抨擊,讓她無法繼續在演藝圈生存下去,那麼母親一定會很痛苦的。自從父親去世後,演戲就是母親的生活寄托,她不能失去它!
「這就是成人的世界,為了打倒敵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這個小女孩是不會懂得的。」
「不要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不是每個大人都跟你一樣卑劣。」
「隨你怎麼說,考慮得怎麼樣?」鈴鹿靜香知道自己是最後的勝利者。
松島麻衣子取出放影機內的錄影帶,「這卷應該是備份吧?」
「不錯,只要你答應我,我保證那卷錄影帶永遠不會出現,一旦你反悔,我就會讓你母親身敗名裂。」
她深吸口氣將錄影帶收起來,表示同意,背起書包往外走。
「等一等。」鈴鹿靜香又叫住她。「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解決這件事情,而且要讓真司對你完全死心,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看著她氣沖沖的用門離開,鈴鹿靜香心中有說不出的快意,倒了杯香核提早慶祝自己的勝利。
真司永遠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休想跟她搶。
銀座白天是忙碌的工商區,夜晚則變成複雜的娛樂區。
兩從餐廳走出來,鈴鹿靜香提議在附近散個步,早有預謀的走在中央通上的行人徒步區。「你今晚好像話特別少,有什麼心事嗎?」
近籐真司愁眉深鎖的睇著她,「我相信你心裡應該很明白,靜香,勉強在一起只會給你我帶來不幸,為什麼還要強求呢?」
「我不這麼認為,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們就還有機會,我不會輕易放棄你的,爺爺也希望我們能早點結婚。」只要近籐爺爺向著她,她就有十足的勝算。
「靜香…」
「什麼都別說了,只要我們結了婚,你就會知道我絕對是個好妻子,不會辱沒近籐家。」她驕傲的昂起下巴,話才說完,佯裝不經意的瞥向對街。「咦?那個女孩子不是……」
他隨著她的眼光望過去,雙腳移動不得,噴火的雙瞳直直的瞪向不遠處的景象。
「年輕人本來就沒定性,尤其是現在的女孩子,更是毫無貞操觀念,居然大大方方的跟男人上賓館,虧你還把她當作寶。」她在一旁煽風點火。
「住口!麻衣子不可能……不可能會背著我做這種事。」近籐真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陪著老男人走進賓館的女孩絕對不是她。
鈴鹿靜香假裝附和,「是呀!她只是陪他進去聊天喝茶而已。」
他含怒的超過馬路,衝進賓館,向櫃檯的服務生問明他們進了哪間房,強行索討了房間的備用卡片,火速的踏進電梯直奔五樓,鈴鹿靜香則緊緊尾隨在後。
這不是真的,麻衣子愛他,她不會讓別的男人碰她的身體!
當他來到房閉門口,不禁遲疑了,害怕證實心中的想法。
「為什麼不進去質問她?還是你寧願相信自己看錯人?」鈴鹿靜香慍怒的問,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不肯面對現實。
近籐真司握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霍地橫下心,使用備用卡片開了房門。
「……不要這麼急嘛!先付我十萬塊,我才答應跟你上床。」那嗓音他永遠也忘不了,可是現在卻讓他噁心的想吐。
只聽見跟她進來的老男人猴急的陪笑,「好、好、好,我先付你錢,不過得讓我先驗驗貨,滿意的話再多的錢我都願意付。」
「討厭!你不要把我的衣服扯破了……」
他再也忍無可忍的現身,「夠了!我聽夠了!」
「真司?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松島麻衣子趕緊拉攏敞開的衣襟。
老男人橫眉堅眼的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隨便闖進來……」
「滾開!」近籐真司怒極的推他一把,鐵青著臉說:「麻衣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要錢可以跟我說,要多少我都願意給你,你寧可踉這種人上床,也不願意跟我要,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她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了鈴鹿靜香一眼。「不為什麼,我只是覺得這樣比較刺激。」
「就為了尋找刺激,你可以不顧我的感受?你不是說你愛我嗎?這就是你愛我的表現?」他寒心的問。
松島麻衣子繼續發揮她的演技,「我當然愛你,可是我想過,以後要是嫁給你,生活一定會變得很枯燥乏味,所以才想在婚前玩個痛快,這樣有什麼不對?拜託,我們還沒結婚你就管東管西,那將來不是會被你管死了?多沒意思。」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麻衣子,你不是這樣的。」他扣住她的肩頭,近乎懇求的問。
鈴鹿靜香怕她反悔,於是諷笑道:「真司,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說不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有你這傻瓜才會被蒙在鼓裡。」她眼神冷淡的瞟向松島麻衣子,像是在提醒她兩人的約定。
「麻衣子不會這樣對我,是不是?麻衣子,我要你親口對我說。」近籐真司咄咄的問。
松島麻衣子故作不耐煩的用開他的手,「你好煩喔!我最討厭人家管我了,既然事情讓你撞見了,我也不想再假裝下去,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反正我也還沒玩夠本,才不想被你這無趣的男人綁住……」
近籐真司被傷透了心,揚起手來……
「怎麼?要打我嗎?好呀!給你打,打完了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松島麻衣子側著臉等著挨巴掌。
鈴鹿靜香露出得意的笑,等待他的下一步。
那一掌就停在半空中,久久沒有動靜,半晌後才放下來。
「放心,我從不打女人的,也不會因為你而破例。」他面罩千年寒霜,鄙夷的眼光筆直的射向她。「既然你還沒玩夠,那就繼續玩吧!我不耽誤你了,再見。」這一聲「再見」包含的意義就是永遠不見。
「真司,等等我……」鈴鹿靜香朝她點點頭,拋了個勝利的笑容示威,踩著高跟鞋追了過去。
結束了嗎?
松島麻衣子緩緩的坐下來,感覺到眼睛火辣辣的,淚水就要滾落下來。真司,對不起……
「呼,終於走了,嘿。嘿,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老男人當著她的面開始脫衣服,一副急色鬼的模樣。
她默默的撈起書包就要走,「喂!你要去哪裡?你怎麼可以走呢?」
「走開!」她杏眼圓睜的朝他的要害猛踢一腳,疼得他在地毯上又是打滾又是哀叫。「呸!老色狼!」戲演完了,她迫不及待的衝出這個讓她覺得污穢的地方。
「真司少爺,開會的時間到了。」不只鷹峽夢之助,只要親近他的人都發現到一件事,那就是他比以往更加陰沉冷漠,不眠不休,卯足了勁在工作上,讓員工們也跟著戰戰兢兢。
近籐真司合起手上的卷宗:拿起鐵灰色的西裝外套,當手指觸碰到別在領帶上鑲著假鑽的領帶夾時,一想到那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便再也按捺不住怒氣的拔下它,洩憤似的擲到角落。
「真司少爺……」這是多日以來,他第一次發火,鷹峽夢之助有些錯愕。
他猶豫幾秒,又將領帶夾撿起來,緊緊的捏在掌心,想藉著那痛楚讓他忘卻對她的思念。
「我去開會了,把它丟得遠遠的。」他命令說。
鷹峽夢之助雖然不解,但還是接過東西,「是。」
這情形實在很詭異,真司少爺比過去更加封閉自己,反倒是鈴鹿小姐的心情愉悅起來。
「老爺?」只見電梯內走出兩個人,是難得出現的近籐勇和鈴鹿靜香。
近籐勇問:「真司呢?」
「真司少爺正在開會,老爺可以先到辦公室坐著等一會兒。」他說。
鈴鹿靜香一臉羞澀的說:「爺爺,那我先回公司了,您和真司慢慢談。」
「好,改天再來陪爺爺聊天。」他笑呵呵的目送她回去。
走進杜長辦公室,心中感慨萬千。
「夢之助,聽說最近真司像拚命三郎一樣的工作,到底怎麼回事?」
「老爺,這點我也不清楚。」他老實的說。
近籐勇沉吟了一會兒,「那個叫麻衣子的女孩還有來公司嗎?」
「沒有了,所以我猜想真司少爺的轉變可能跟她有關。」
「你是說真司被甩了?上回他還口口聲聲的跟我說要娶她,怎麼才沒多久就分手了?真是經不起考驗。」
鷹峽夢之助說出自己的見解,「可是我看得出真司少爺很在意對方,所以才會用工作來麻痺自己。」
「真是沒用,第一次談戀愛就被人家甩了,對方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本來還期待那女孩能讓孫子轉變,對於他們的婚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就這麼結束了。
「要我去查嗎?」
「不用了,這麼點小困難讓他自己去解決,連女人的事都擺不平,以後怎麼處理大事?我們不必插手。」分了也好,那麼他也就沒有藉口退婚了。「我到各櫃層走一走,真司要是開完會叫他等我,我有事情找他。」
「要我陪您嗎?」
近籐勇婉拒他的好意,「不必了,你去忙吧!」
近籐真司跨出會議室已經是一個小時後,聽到底峽夢之助的通知,對於爺爺突然造訪也已心裡有數。
「爺爺,您有事跟我談?」他問。
「你跟靜香的婚事到底決定怎麼樣?如果你沒意見,婚期就由爺爺來決定。」近籐勇開門見山的說。
近籐真司下頷一緊,「爺爺決定就好,不必問我了。」
「真的嗎?你不後悔?」見孫子這麼乾脆,近籐勇反倒猶豫起來。
「娶誰對我而言已經無所謂了,爺爺不是說靜香絕對會是個賢內助,適合當近籐家的媳婦兒嗎?那就照爺爺的意思吧!我沒有意見。」他的心已經死了,跟什麼人結婚已經不重要。
「你不再考慮?」看來他真的是受到很大的打擊。
鷹峽夢之助也幫腔,「真司少爺,這樣好嗎?」一旦婚期公佈,兩人步上禮堂,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們是怎麼回事?現在倒反過來勸我要三思,這不是很矛盾嗎?」他自嘲的說:「爺爺,日子就由您來選,鷹峽叔,其他的事就交給你去辦,婚禮那天我這新郎會準時到就是了,我還有公事要辦,爺爺,不陪您了。」說完便走出辦公室,甩上大門。
近籐勇愕然的瞪著緊閉的門扉,「夢之助,你覺不覺得真司變了很多?」
「是啊!老爺。」他說。
「真司從來沒這麼無禮過,再忙都會抽空陪我聊聊天,現在竟連跟我多說幾句話都不耐煩,那個叫麻衣子的女孩子真有那大的魔力嗎?」
「她的確是清秀可人,年紀雖然輕了點,可是跟真司少爺站在一塊兒,非常相襯。」私心裡他對鈴鹿靜香並沒有多大的好感。
他捻著唇上的白鬍子,「是嗎?他們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算了,只能說那女孩沒有福氣當我們近籐家的人。對了,等婚期決定之後,其他的事就要你多費心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老爺只管吩咐。」
松島麻衣子像失了魂似的站在書報攤前,泛紅著雙眼瞪著報紙上的新聞,上頭登著一張近籐真司和鈴鹿靜香的照片,看起來格外的刺目。
鈴鹿靜香深情款款的倚在未婚夫身上,面對著鏡頭露出幸福的笑容,未來的新郎格雖然面無表情,可是手臂卻也緊摟著身旁的美人。水氣蒙上了她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
再過兩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真司要娶別人了
這能怪他嗎?是她自己硬將他推向鈴鹿靜香的懷中,現在還難過什麼呢?
為了保護母親的名譽,犧牲自己的愛情,這是她心甘情願的,事到如今,也就不需要抱怨了。
「麻衣子,你怎麼在發呆?快走,不然趕不上電影開場的時間了。」高橋真弓發現她沒跟來,又回頭來找她。
松島麻衣子用手背抹去淚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