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一股莫名的沖動,近籐真司來到位於吉祥寺附近的籐村女子高中,等他在路旁停下車,才發現自己的行為實在可笑,難不成他真的對一個小他十歲的女孩動了心?這答案太荒謬了,他說服自己相信這純粹只是好奇和關心。
此時正是放學時刻,校園內湧出大批的女學生,而他拋下公事來這裡傻等,也未必就能等到想見的人。
他走下車,煩躁的點了根煙,靠在車門上,那屬於成熟男子的魅力與酷樣,招來不少女學生的注意有的甚至主動上前搭訕。
“對不起,我在等人。”這樣的回答依舊阻止不了她們的蓄意親近,著實讓他大開眼界,驚歎現今女孩的大膽作風。
松島麻衣子一出校門就瞥見他,其實不想看到他也很難,他身邊不時圍著幾位女學生,來了又走,走了又有人靠過去,還真是艷福不淺。
他是專程來找她的嗎?不是她自我膨脹,而是認為近籐家的親戚應該不會有人念像籐村這種平民學校才對。
有一剎那她很想過去打招呼,因為她不否認自己還真有點想他,可是想到未完成的任務,她實在沒時間跟他蘑菇,而且她有預感,這男人會阻撓她的計劃。
“麻衣子,那個開銀白色跑車的男人好帥喔!”高橋真弓眼中閃著兩顆大大的星星。“我們過去好不好?距離近一點看得也仔細。”
“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你自己過去吧!莎喲娜啦。”趁近籐真司還沒注意到她時,她便腳底抹油溜了。
“麻衣子,等……”高橋真弓也常幻想交個年紀比自己大,能愛她、疼她的男人,說不定那個人就是他了。“算了,我自己過去好了。”
才走近一看,她便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了。“你不是近籐先生嗎?”
“你是……”他沒料到有人會認出自己。
“你好,我姓高橋,我爸爸是高橋實業的社長,上次在東急飯店的餐會上曾經見過你,所以一眼就認出你來了。”
近籐真司壓根記不得曾見過她,不過記性絕佳的他確實對高橋龍太郎這個名字還有點印象。
“原來是高橋社長的千金,想不到高橋小姐也念這所學校。”
她好奇的問:“近籐先生怎麼會在這裡呢?”
“我在等一個人,不知高橋小姐從不認識一年級的松島麻衣子?”他抱著碰運氣的心態詢問。
“麻衣子?當然知道,我們是同班同學。”高橋真弓很意外的問:“近籐先生要找她嗎?可是……她剛剛走了。”
“走了?”原來他錯過了。
“嗯!剛走不久。只不過麻衣子好像並不認識你,方才我們在校門口見到你,她也沒說什麼,只說有事要先走了。”
近籐真司的臉色往下一沉,“她有看到我?”是故意躲他嗎?原來她並不想見到他,看來是他自己一廂情願。“她有說要到哪裡去嗎?”
“沒有,我只知道她最近常去新宿就是了。”她沒想到自己會無意間洩漏了秘密。
“又是新宿?!”上回也是在那裡遇見她的,難道她還不死心,不肯聽他的勸?
高橋真弓見他突然變臉,一臉寒氣逼人,囁嚅的問:“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麻衣子和他究竟是什麼關系?這男人生起氣來怪嚇人的。
“沒有,謝謝你告訴我。”近籐真司道過謝後,馬上開著車前往新宿。她竟然寧願跟不認識的男人上床,也不接受他的錢,這事實讓他憤怒不已。
他會殺了任何碰她的男人!
松島麻衣子有種強烈的預感,她終於找到有可能是害死直美的凶手了!
同樣是朋馳SLK系列的敝篷車,只不過這輛是紅色的,並非直美所說的紫色,車主的年紀約在三十五歲上下,長得細皮嫩肉、一表人才,一副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土打扮,一看便是個養尊處優、注重保養的公子哥,不過外衣底下卻可能潛藏著原始魯欲的本性,她會覺得這男人可疑,是因為他身上擦的剛好就是紀梵希公司出品的香水,散發著東方特有的神秘色彩。
因為某次陪直美去買禮物送對方時,她得知那男人偏愛此類的香水,所以令他的嫌疑加重幾分,她得好好應付才行。
上了對方的車,那男人的手臂伸了過來摟住她,一雙眼在她身上打轉。
“你身上擦的是我最喜歡的香水,想不到我們的喜好一樣。”
“真的嗎?”她緊張的微笑,從對方眼中看得出自己已成了獵物。
他色迷迷的掃向她的胸部,“第一次做這種事?”
松島麻衣子一半是真的害怕,一半又得佯裝羞怯。
“嗯。”接下來該怎麼辦?要是進了賓館不就毀了?得先從他嘴裡套些話。
男人得意的嘴角揚得老高,現在的高中女學生大部份都已經有過性經驗,要碰上一個處女可不容易。
“我會很溫柔的,要是讓我滿意的話,以後我就直接找你。”他的手摸向她的大腿,往學生裙內探入。
她覺得一陣作嘔,皮膚也起了雞皮疙瘩。
“我…我們還沒談好價錢,而且我還不太習慣這種事,能不能不要這麼快?我們可以——先去跳個舞,吃點東西再去。”
變態!色狼!松島麻衣子忍著不去甩他耳光,強迫自己微笑。
“沒問題,價錢方面我不會小氣的。”看在她是處女的份上,男人勉強同意她的要求。“我們先去六本木跳舞,我有朋友在那裡開了家DISCO舞廳。”
“好啊!平常我都忙著念書,從沒去跳過舞,今天我要玩個痛快。”她裝出一副興奮的模樣,天真又好騙。
男人舔了舔嘴唇,藉著紅燈的空檔,強吻她的唇;松島麻衣子勉強的回應,覺得胃快翻了過來,險些將剛吃下的食物吐出來。
“你的小嘴真甜,我們今晚一定會玩得很愉快。”他胸有成竹的淫笑道。
她露出無邪的甜美笑面,但暗地裡卻不禁背脊發涼、雙手顫抖。
一雙妒火中燒的黑眸在斜對角瞪視著擁吻的兩人,近籐真司直到松島麻衣子上了車才趕到新宿,已經來不及阻止她,只好一路尾隨,卻在馬路上目睹了這一幕,一時之間像翻倒了所有的醋缸子,只想將那開紅色跑車的男人挫骨揚灰。
該死!她居然任由他吻她的唇,還在眾目瞪瞪之下,他真的想殺人了。
近籐真司活了二十七年,終於嘗到了何謂嫉妒。他縮緊下顎,死盯著他們不放,要是再有任何舉動,他鐵定會沖過去將那男人痛宰一頓。
幸虧這時綠燈亮了,車子又繼續往前行,一直跟隨他們來到六本木。
這家名叫AREA的DISCO舞廳從晚上六點開始營業,每天總是擠進不少來找樂子的男女,尤其女性更是衣著性感,配合著舞曲盡情搖擺,渾然忘我。
松島麻衣子隨意的舞動身子,佯裝崇拜的欣賞著他賣弄舞步,而他還不忘對四周的女人放電。直美就是對愛情太過於撞憬,急於找到一個愛她的男人,才會被這痞子給騙了!除了外表稱頭,或許家裡還有點錢之外,真看不出他到底哪一點好。
跳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累得回座位上,順便喝口礦泉水,在這種地方她可不敢碰酒,要是不小心喝醉了,只怕真要失身了。
“你常帶女孩子來這裡嗎?”因為音樂太吵了,所以說話都要很大聲。
男人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跟著節奏搖晃,不正經的笑著。
“你在吃醋嗎?”
“怎麼會呢?我只是問問而已。”松島麻衣子看他狩獵的眼光頻頻在舞池中尋找獵物,假裝不經心的問:“你喜歡開紅色的跑車,按照色彩學來說,可見你這人很熱情,我說的對不對?”
他咧嘴呵笑,無意間露了口風。“其實我並不喜歡紅色,紫色才是我的最愛。”
“紫色?”松島麻衣子的身子微微一震,霎時怒火沖天,忍氣吞聲的繼續刺探,“聽說喜歡紫色的男人都帶點神秘色彩,倒是滿適合你的,可你為什麼不把車子漆成紫色呢?”
只要再多一點證據,應該就可以證明凶手就是這個男人了。
“以前是紫色,不過後來我想換換口味,所以又改成紅色了。”舞池中有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正用眼神挑逗他,把他的三魂七魄都勻走了。“你坐在這裡等,我再下去跳一會兒。”只要是合他胃口的女孩,他可是從不放過,心想,今晚也許還可以來個三人行。
“等……”可惡!她還沒問出他的名字呢!
直美,害死你的男人就是他嗎?如果現在她手上有把刀,一定往他身上插下去,松島麻衣子忿忿的思忖著。
“終於找到你了。”龐大的身影突如其來的擋住她的視線,吐氣如霜的說。
她一仰起頭,詫異到了極點,“怎麼是你?!”
“很驚訝嗎?我可是從吉祥寺一路追到這裡。”近籐真司的臉色陰暗不定,讓人瞧了不寒而采。“走!馬上跟我離開這裡。”
“什麼?!等一下,我不能跟你走……”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哪有放棄的道理。“你干什麼?快放開我,不要管我行不行?”
近籐真司像持小雞似的將她拖往舞廳的出口,粗聲的說:“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這麼作賤自己,馬上跟我回去。”他無法忍受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如此旺盛的占有欲速他自己也駭著了。
“不行!我事情還沒問清楚……”松島麻衣子頻頻回首張望,終究還是敵不過男人的力氣,被硬拖了出去,直到上了車才氣呼呼的陣罵。“你……氣死我了,你壞了我的大事知不知道?”她不能放過那殺人凶手。
他的目光仍直視著前方的路況,臉色依然不悅的緊繃著,“如果你指的是賺錢的大事,我很高興及時將它破壞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她忿忿的吼,“停車!我要下車,聽到了沒有?”
近籐真司不但不停,反而加速前進,對她的叫罵充耳不聞。
“你到底想干什麼?放開我……”松島麻衣子被帶進位於東京市內最昂貴的一棟住宅大樓,喉嚨叫得都啞了,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屋內雅而不俗的陳設。“我必須回去找那個人,有什麼事改天再說行不行?”要是等那個男人離開了,想再找到他可就難了。
他憋著怒氣問:“你就那麼想上那男人的床嗎?”
“我要上誰的床用不著你管,走開!”她也被惹毛了,可是怎麼推也推不開他。
近籐真司攫住她的手腕,“你不是想當我的情婦嗎?如果這是唯一能得到你的方式,我願意接受。”他可以為她破例。
“我現在反悔了,你要養情婦去找別人。”她不否認盡極有好感,可是目前沒有任何人、事、物比幫直美報仇更重要。
他陰郁著表情斜睨她,“可惜我只要你,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答應。”話才說完,在她提出抗議之前,他就封住她的唇,懲罰似的啃咬著。
“不要!我現在不想……”她別開臉想避開他的吻。
近籐真司不容她拒絕,狂暴的穩住她的頭,深深吸吮那張專屬他的小嘴,一只大掌扣住她的臀部,按向他胯間的隆凸。
“麻衣子……”他動情的呢喃。
換作以前,他絕不相信自己會對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如此著迷,就連和過去曾交往過的女人也未發生這種情形,一心一意只想將她留下來,而且不計任何代價。
松島麻衣子被他吻得全身發熱,兩腿無助的顫抖,連站都站不穩;而後她被橫抱起來進入主臥室,緊閉的門隔絕了房內的春光。
“等一下,你先聽我說……”她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想將事情的嚴重性告訴他,不然直美在地下會怪她見色忘友的。
他手指快速且不耐的解去她制服上衣的扣子,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
雲雨過後的兩人相偎躺在床上,近籐真司的手掌流連在她光滑的裸背上,“答應我別再做那種事了,你已經是我的人,我不允許其他男人沾惹你。”
她打了個秀氣的呵欠,趴在他胸前說:“其實我這麼做是為了要找一個人,不然也不必委屈自己,誰喜歡應付那些好色的歐吉桑。”
“這話怎麼說?”他問。
松島麻衣子用被子裹住自己坐起身,照實的說:“事情是這樣子的,一個月前我的好朋友直美被人害死了,法醫驗定她的死因是注射毒品過量,可是我知道她絕不是自願的,一定是有人讓她上了癮,可是警方追查了很久還是沒有線索,所以我就決定自己找出凶手替直美報仇。”
“什麼?!你又不曉得對方是什麼樣的人,要從何找起?”
“你可不要小看我,從小我就很會推理,而且我爸爸生前是個很優秀的警察,破過不少大案子,耳濡目染下自然學了不少。”她的小臉上滿是炫耀和得意,“直美雖然是為了母親的醫藥費才從事‘援助交際’的工作,可是她的本質既單純又孝順,而且跟我向來無話不談,唯一沒告訴我的事就是她愛上了什麼人,對於那男人的名字始終守口如瓶。據我所知,那男人偏愛紫色,開了一輛紫色的奔馳敝篷跑車,身上總愛噴紀梵希的香水,喜歡短頭發的女學生,只不過警方根本不理會我說的這些線索,所以我只好自己來。”
近籐真司吃驚的問:“這就是你常常在新宿游蕩的原因?”
“嗯!因為直美就是在新宿和那男人認識的,所以我才決定碰碰運氣,看看會不會剛好遇見,誰曉得好不容易有眉目,卻讓你結搞砸了。”她嗔惱的瞪眼。
“你是說……”
“就是帶我去舞廳的那個男人,我懷疑他就是直美愛上的男人。”她愈想愈有可能,“我套過他的話,他那輛朋馳敞篷跑車本來是紫色的,可是後來不知為了什麼原因又改漆成紅色,只要查出他是什麼時候將車子送去工廠的,也許可以更進一步證明他和直美的死有關,可惜還沒套出他叫什麼名字,都是你害的,我不管!你要負責。”
他低沉的輕笑,“好,我負責。”
“你要怎麼負責?”她刁鑽的問。
近籐真司故作神秘的說:“因為我知道他是誰。”
她喜出望外的跳到他身上,勾住他的脖子,“真的嗎?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是誰?”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不准你再插手管這件事,把它交給警方去查。”他捏下她微翹的鼻頭。
松島麻衣子興奮的催促道:“好、好、好,我什麼都答應。他到底是誰?快告訴我。”
“他可是大有來頭,如果案子真是他干的,我想警方也會感到很棘手。”近籐真司一想到他的身份,便不自覺的擰起眉頭。
她就不信邪,“那敗類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叫久保田伸一,在社交界可是出了名的獵艷高手,仗著父親是議員的關系,因此雖然已經快四十歲了,仍然成天游手好閒,以玩弄女人為樂。而他的父親久保田太郎的風評也不好,據說他常常利用議員的身份和某些大財團掛勾炒作土地中飽私囊,不過一直找不到證據,而他也曾和毒品走私扯上關系,只不過沒有真憑實據,就是警方也拿他們無可奈何。”他說。
松島麻衣子忿忿難平的吼道:“真是太可惡了,難道就因為他父親是議員,害死人就不用償命嗎?我一定要找出他的把柄,絕不讓他逍遙法外。”天生的正義感不容許她袖手旁觀。
“麻衣子,你答應過我不再插手這件事的。”他抬起她氣憤的小臉說。
“可是直美怎麼辦?就讓她白白送掉一條命嗎?”
近籐真司逼她看著自己,“先交給警方去調查,如果他真的涉嫌重大,我相信正義必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況且,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說他是凶手還言之過早,不要心急,等結果出來再作打算。”
“可是——”
“久保田伸一背後有他父親當靠山,光憑你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他,聽我的話不會錯,一切等證實了他的嫌疑再說。”
松島麻衣子扁了扁嘴,“好吧!不過有需要的話,你要幫我喔!”
“沒問題,我絕對會站在你這邊。”他點頭允諾。
她開心的送他一個響吻,“謝謝你,我真的愛死你了!”
“就只有這樣?”他挑眉問。
松島麻衣子嬌媚的一笑,丟開裡在身上的被單,將他從床上拉起,“既然我是你的情婦,那麼就由我來伺候老爺洗澡如何?”
“嗯!聽起來似乎不錯。”他含笑的黑瞳再次燃起欲火。
兩人嘻嘻哈哈的關上浴室的門,透過毛玻璃的映照,兩具身影再度交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