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翼鞭策著胯下的駿馬穿過樹林,披星載月的往小山坡上奔馳而去。
他敏銳的利眼看出沿途有打鬥的痕跡,難不成她在此處遇上埋伏?心漏跳了半拍,他鰓鰓過慮,更覺得可能,於是快馬加鞭的往前衝。
沈嶢在後頭見魁首像瘋了一樣的驅馬狂奔,一定是發現什麼了,飛快的跟緊,好縮短兩匹馬的距離。
一雙如鷹目般的銳眸迅速的搜尋四周,當君少翼一眼睇見倒臥在草叢間的人兒時,胸口一陣緊縮,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不——」他的聲音透著少有的懼意,心悸的撲上去,驚痛的喊道:「卿卿——」
君少翼才想扳過她的身體,毫無預警的,對方卻有所行動了。
令人猝不及防的,那女子翻過正面,手持刀刃往他胸前戳下,君少翼想閃躲已來不及,刀刃插進他體內的同時,他也看清對方的長相。
「是你?!」
玉玲瓏銳的咯咯嬌笑,她故意穿著和那姓燕的女人同樣的衣衫,就是要趁他心亂如麻時引誘他入殼,這一刻終於來臨了。
「沒錯,你沒有想到是我吧!君少翼,我得不到你,別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她手腕一使力,準備將原本就插在他胸口的刀鋒戳得更深,一解從君少翼身上所得到的屈辱,她的高傲不容許自己的自尊被踩到腳底下。
「魁首!」沈嶢翻下馬背衝來,只怕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一把柳葉飛刀御風而至,陡然削向玉玲瓏持刀的手腕,只聽得她淒厲的慘叫一聲,殷紅的血液噴向空中,人往後傾倒下來。
君少翼同時也往後一倒,剛好被趕至的沈嶢接住,他飛快的封住幾個穴道止血,然後兩眼直瞅著朝他奔來的人兒。
「卿卿,我就知道你不會就這麼離開我──」他對自己很有把握。
燕飛卿收回了飛刀,蹙緊娥眉檢視他的傷勢,吁了口氣。
「幸好刀子插得不深。你真是太大意了,要是我沒及時趕到,你——」她喉頭一緊,哽咽的說不下去。
「誰教你要隨便拋下我,你一走,我整個人就心慌意亂了。」他順勢倒進她柔軟的胸懷中,像孩子一樣尋求安慰,「所以我壓根沒看清楚倒在地上的是不是你,才會這麼容易就掉進人家設好的陷阱,不過,只要你肯回來,我受這點傷也值得了。」
她睨他一眼,「你以為我回來是原諒你了嗎?別想得太美。」
「卿卿,鐵幽蘭根本是故意演戲給你看,好把你逼走,我發誓我連碰都沒碰她一下,如果她真的懷孕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我的,你要相信我。」君少翼圈緊她的腰肢,信誓旦旦,免得她這只燕子拍拍翅膀又飛走了。
燕飛卿緊繃的小臉霎時柔和下來,都怪她太衝動,才會著了人家的道。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本來我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可是,腦海中又回憶起你說過的話,所以才又折返回來想親耳聽你跟我說。」她很高興自己回來,不然,豈不是要抱憾終身。
白翎雙手合十朝天上拜了拜,「阿彌陀佛!小姐,還好我們又折回來,不然這誤會永遠也沒辦法解開。」
「你的傷要不要緊?」她關切的問。
君少翼深情的凝睇著她,「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我們回家吧!」
「可是──」燕飛卿瞟向不遠處正在包紮傷口的玉玲瓏,「我剛才情急之下,下手太重了,她的左手恐怕已經廢了。」
「這是她罪有應得。沈嶢,你派人送她回連環十八寨,我倒要聽聽看玉成昆知道他女兒想謀害我,他要怎麼跟我交代。」他太瞭解那老賊無時不刻都想他死,要不是有殘月門的存在,他的連環十八寨早就稱霸黑道了。
「是,魁首。」沈嶢抓起她完好的手臂,對想謀害魁首的敵人也不必客氣,「玉姑娘,走吧!」
玉玲瓏捧著受傷的手腕,不甘願的朝他大吼,「君少翼,我不會放過你的,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君少翼,你聽到了沒有?」她喊得喉嚨都啞了,可是對他又愛又恨的心情卻愈發熾熱。
君少翼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摟著心愛的女人往回家的路上走,知道從此以後——願為雙飛燕,比翼共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