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大明星 第七章
    事情過後,郝純情羞憤欲絕,果然三天三夜不出房門,整個人裹在棉被裡,有關她的戲分幾乎完全停擺。

    這會兒她正咬著下唇,憤恨地瞪著坐在沙發上一派安然看報的肇事者。

    「嗚……」揉著屁股亂哭亂叫,意圖引起他的注意。

    其實他下手並不怎麼重,但一想到那天自己失去偶像形象,一世芳名毀在他的魔掌之下,她就沒有勇氣走出那扇門。

    「沒那麼痛,少裝苦肉計了。」裴其濬放下報紙,看穿她的詭計。

    「哼,不要理我!」純情捶著床墊,念及自己辛辛苦苦經營的完美形象就此粉碎……飲恨啊!

    「好啊!」站起身,欲往門外離去。

    一見苗頭不對,忙著轉頭大喊:「你真的不理我啊?」

    「你不是叫我不要理你嗎?」

    「你就那麼好騙啊!」

    「如果你想重振聲名,最好趕快離開那個讓人糜爛的床鋪,換衣服,化個妝,回到片場把戲拍完。」好心給她一個良心建議。

    「我早就聲名大噪了,全片場的人從導演、演員、攝影師、燈光師、場記、造型師、音控師……誰都聽到我哀號大哭的聲音了!人家可是一代五女明星耶,做出這麼糗的事,他們以後都不會崇拜、迷戀我了,嗚……」又是一陣哀歎。

    「一代玉女明星總也要吃飯、喝水、放屁吧?這是人類基本生理需求,他們才沒你那麼自戀、愚蠢。」裴其濬彎下身子揉亂那頭已很蓬鬆的長髮,她這副模樣真可愛。

    「哼!」純情別過頭,又把臉埋進被窩裡繼續自甘墮落。

    「你已經五天沒去片場了,進度落後一大截不說,屆時趕不及坎城影展前上映,少了穿禮服、走紅地毯的機會別怨我。」軟語哄勸。

    「你是怕進度落後會賠錢吧!」嗚咽的聲音由被窩裡飄出來。

    「隨你怎麼想,晚點我要去市區談些事情,你跟不跟?」

    「隨便兩句話就想哄我開心,哪有這麼簡單!」探出臉來呼吸新鮮空氣,順便結束醉生夢死的日子。「不過看在你誠意十足的份上,我就勉強答應吧!」

    呼!再不出門,她準會悶死在這個房間裡。

    裴其濬笑笑地在她頰畔印下一吻,「給你十分鐘換衣服,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就要回片場拍戲,懂嗎?」

    「導演都不急了,你急什麼?」純情起身往他大腿一坐,惡作劇地玩起他已梳理好的頭髮。

    「你是跟歐陽領薪水,還是跟我拿片酬?」他捏著她微俏的鼻尖,反問。

    「我可是一代玉女明星,跟我談錢這種東西,太俗氣了,有損我的氣質。」輕咬他的喉結,雙手不規炬的爬進他的襯衫裡,搔癢。

    「嫌俗氣,那把百分之五的額外紅利……呵……還……給我……呵……」他天生伯癢,笑得翻滾在床上。

    「哈哈!我找到你的弱點了,這回你死定了,敢打我屁股……」純情露出女王般得意的笑容,換個姿勢騎上他的身體,努力朝他的「要害」攻去。

    「呵……」裴其濬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還不快求饒!」她露出邪惡的目光,嬌聲威嚇。

    正當兩人玩得不亦樂乎之際,轟的一聲,房門被人用力踹開,驚動了兩隻正在戲愛的鴛鴦,緊接著一片雪白的鹽巴兜頭灑下,令他們狼狽地遮來擋去。

    「大膽妖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非要本道人使出十成功力擊退你……」洪亮的男音一路從走廊刮進來。

    兩人呆愣地撥開覆在額前、髮際的粉末,瞪著房裡多出的那個女人,與身穿黃袍、頭戴道冠、手持桃花木劍的道士。

    「發生什麼事了?」純情拔高嗓音尖叫。

    「裴允澄?!」裴其濬錯愕地瞠大黑眸,指著眼前的女人大叫。

    「大哥,我就知道你在內地被狐狸精迷住了,特地從四川聘請茅山教第四十九代掌門人來替你驅凶避邪、除妖擋魔。」裴允澄一派正氣凜然,視線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身旁的女人。

    「狐狸精?」純情一臉茫然,目光打量眼前年約二十上下的女孩。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裴其濬下床,抖落一身的鹽巴。

    「大哥最壞了,什麼事都不告訴人家,聿好我夠精明,一從報上得知你的消息,便連夜訂了機票趕來搭救你……」語帶驕傲地一一說明來意。

    裴其濬完全不理會裴允澄的聒噪,逕自幫床上的人兒整理衣衫,關切的詢問:「怎麼樣,鹽巴有沒有跑進眼睛裡?」

    「還好,我眨幾下眼、擠幾滴淚就沒事了。」純情低聲細問:「她就是秦棧風他們口中傳言的女煞星?」

    「家門不幸。」他的回答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兩人親暱、視她如無物的舉動,惹火了裴允澄。她重重地跺腳,大發嬌嗔,「大膽狐狸精,今天不讓你現出原形,我就不姓裴!〕    

    看向身後的男人,「張道長,一切就拜託您了。〕

    「沒問題,我入行三十餘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豈會怕了這隻小妖。」張道長有模有樣地擺好架式,眼神凶煞得宛如緝鬼大師鍾馗。

    「這裡沒有狐狸精吧?」純情有點無法進入狀況,大家不是說裴家小妹有戀兄情結嗎?可這副樣子應該是精神錯亂、走火人魔吧!    

    「就是你——狐狸精!」裴允澄一臉嫌惡,牙縫問進出幾個字。

    純情不服氣的跳下床,信步定至她面前,不爽的說:「裴小姐,我明明就是—代玉女明星,何時淪為狐類了?」

    「狐狸精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狐類,你騙得了大哥,逃不過張道長的法眼。」裴允澄迎視她靈動逼人的臉龐,自信競顯得有幾分薄弱。

    「而你這個跑龍套的,是不是跑錯場了?」純情故意挺起上半身,露出完美的曲線,「我們現在拍的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可不是狐仙裡的小翠和阿繡,下回有這戲碼再請你們來。」

    「大、大膽妖孽,死到臨頭還嘴硬!」張道長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囂張的氣焰對上純情的美貌,硬是矮上一截。

    「你鬧夠了沒?」裴其濬不高興地斥責妹妹偏差的行為。

    因為年幼失母,所以他兄代母職加倍疼寵她,沒想到卻造成她日後人格嚴重偏差,彷似得了妄想症,總認為每個與他接近的人,目的都為了奪走愛她的他。

    「大哥,你怎麼能說我是在鬧呢?人家是為你著想耶,看你被這個狐狸精迷得精神渙散、兩眼呆滯、氣虛體弱……我再不救你,咱們兄妹倆就要天人永隔了!」允澄迷戀的目光流連裴其濬英挺的體魄,久久不栘。

    「你再肆無忌憚地撒野下去,我真的要生氣了!」        

    允澄小臉皺成一團,負氣的埋怨:「你以前都不會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的,現在……你居然要生氣……」

    純情憎惡的栘開目光。沒想到居然會有女人哭得那麼難看、噁心,硬是糟蹋了一張漂亮的皮相。

    唉,沒娘的孩子真可憐!她在心裡致上三分同情之意。一時間,竟忘了自己也是個沒娘的孩子。

    「好啦,你不要哭。」他沒好氣的哄道。她的眼淚又令他想起死去的母親,心生憐惜。

    「大哥不生氣,澄兒就不哭。」抓起衣角擤鼻涕,毫無氣質。

    這誇張的舉動令純情疙瘩直豎。

    「你不胡鬧!我就不生氣。」裴其濬說出他的附帶條件。

    「人家才沒有胡鬧!我在美國一得知你被狐狸精纏上的消息後,趕緊拜託朋友幫我打聽法力高深的老師;這位張道長經驗豐富,聽我描述狀況之後,立刻替你畫了這三道驅妖符……」說著,從背包裡小心翼翼的取出三張黃色長條紙張。

    「你一張貼房門,一張貼床頭,一張就收到皮夾裡,保證妖精不近身。」

    被點著名字、身著黃袍的男人,一派專業地自袍裡掏出一面八卦鏡,語重心長說道:「裴先生,這裡煞氣很重,若要除妖必須連續擺壇作法七七四十九天,我再開三道符令,你早晚燒了它服下。」

    張道長煞有其事地掏出幾張符令,沾上舌尖的唾液將符紙貼上桃木劍,然後唸唸有詞的舞起劍來。

    如五雷轟頂般,眼睜睜納入這一幕的裴其濬,呆愕得無法動彈。

    天要亡他嗎?暍符水就算了,連帶的也要一併將這個茅山道士的口水吃下肚子裡去?!

    純情閒適地坐在床沿,一邊吃著零嘴,一邊看戲。

    「你還有心情吃東西?!」裴其濬氣她不懂體恤他的心情,難道她沒看見他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嗎?竟然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態!

    「你不覺得張道長的演技不錯、架式十足?下回我們如果拍畫魂、狐仙之類的電影,可以找他來演。」她嗑著瓜子,有條有理的剖析。

    裴其濬依稀能夠感覺近來全身細胞死了幾千幾百個,始作俑者當然就是他們這一群人——除了那些第三者,害他最慘的無非就是教他又愛又恨的郝純情!

    憤恨地拿起手機,走到窗前與遠在美國的那位失職的父親取得聯繫。

    「老爸,澄兒蹺家跑來大陸,你知不知道?」裴其濬劈頭就是抱怨。

    「我知道啊,幾天前她留書出走,學校的課也嚷著不上。你也知道澄兒的個性,我實在攔不住她。」裴父語調輕快得像只飛出牢籠的小鳥,「既然她找到你那邊去,你這位大哥就多關照一下妹妹羅!」

    「我覺得你壓根就不希望她住在家裡。」清朗的盾峰越擰越緊。

    「知父莫若子!沒錯,兒子,老爸偶爾也想追求一下聿福,你知道你媽死了十幾年了,這幾年我一直『守身如玉』,難得你妹妹不在,我當然得趕緊捉住青春的尾巴,好好去享受遲來的『性福』。」

    裴父越說越興奮,開發第二春的計畫與實際執行的成果,讓他日笑暝也笑。

    幾家歡樂幾家愁,那廂父親大人愉快與未來繼母培養感情,而他這個兒子卻身陷災難裡,無人同情!

    「老爸,臨老入花叢,當心樂極生悲!」裴其濬咬牙切齒地提出忠告。

    「兒子,我的身體你就不用操心了:倒是你,好好照顧澄兒羅,委屈你了。」裴父恨不得早點掛電話,重回溫柔鄉。

    既然知道委屈,還將她塞給他,沒聽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嗎?

    「澄兒請了一個道士來作法,說要驅妖除魔,再讓她鬧下去,電影遲早停拍,我的公司一定賠錢!」悶吼一聲,恨得牙癢癢。

    「那些錢我還賠得起,妹妹只有一個,你就盡可能成全她吧!」

    「這種事哪能隨便成全!」裴其濬對著電話大吼。

    「所以我才說委屈你了。有空替我向你女朋友要幾張簽名照,老爸很喜歡看她演戲。好了,我要掛電話了。」裴父一副風流無罪、享樂有理的態度,匆匆收線。

    裴其濬垮著一張臉,瞪著在房內忙著唸咒作法的兩人,還有那個事不關己的該死女人!

    裴其濬受到摧殘的第八天——

    裴允澄找來的道士天天對他作法,短短的七天度日如年,將他搞得精神分裂;最慘的是,離既定的七七四十九天還有一段漫長的日子!

    為了避免他們瘋狂的舉止影響電影拍攝進度,他刻意將他們與劇組的人員隔開;至於他的親密愛人——

    別說了!人家開開心心地拎著化妝箱拍戲去,對他的死活完全置之不理。

    經過七天的煎熬,他終於受不了而躲到歐陽驥的房間,只見他們一票人正優閒地玩著撲克牌。

    「老大,你的符水暍了沒?味道怎樣?」秦棧風不怕死的調侃。

    「就算沒有江湖道義,也要顧及勞資關係,好歹分擔一下我的痛苦吧?」裴其濬七零八落的蓬鬆亂髮活像十幾年沒梳過,任由湛青色的鬍渣爬滿整個下巴,疲憊的雙眼更是佈滿血絲,落魄的樣子簡直與難民營逃出的難民無異。

    「你還好吧?」純情擱下手中熱騰騰的伯爵奶茶,他的樣子駭著她了。

    「不好!」他就要崩潰了!

    她心疼地耙耙那頭糾結的亂髮,柔聲問道:「你該不會七天七夜沒睡了吧?」

    「對!」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當眾表演親密動作,不顧別人可能會有的抗議,「我怕澄兒趁我睡著時灌我符水,所以不敢闔眼。」

    純真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落並下石,一報上回啃報紙的舊仇,「裴老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殺人的銳芒立時自裴其濬血紅的雙眼進出,純真嚇得趕緊閉上嘴巴,免遭不測。

    「你就把那丫頭攆回去就好了,幹嘛這樣寵著她?」純情十分不解,「瞧瞧你們把她寵成什麼德性?有戀兄情結就算了,連戀父情結都有!」無奈地兩手一攤,「搞得你不能交女朋友、你爸不能娶老婆,一家子的幸福全毀在那個魔女手中。」

    「最重要的是她還走火入魔,找個爛道士來污辱我們一代玉女明星,太過分了!」歐陽驥與她同一個鼻孔出氣。他個人也是受害者之一,裴允澄來了之後,將大夥兒的生活搞得雞犬不寧。

    「幸好我胸襟開闊,不與她計較太多。」純情不忘稱讚自己。

    「如果不是你大發新聞稿,也不會惹出這些麻煩,更不會讓她知道我們在這裡拍戲!」裴其濬赫然驚覺,原來罪魁禍首一直在他身邊!

    「自己家門不幸出了那種心理不健全的怪胎,怎能怪我?」撇撇嘴,連忙撇清責任。

    「當然要怪你!」眾人異口同聲,將炮口直指向她。

    「我?』純情不由得後退三步,敵不過眾人的審視,理不直氣不壯的回嘴:「就算我要負億萬分之一的責任好了;但她心理不健全、身心發展受限,應該去找心理醫生,接受開導啟發,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代玉女明星,根本幫不了什麼忙。」

    「嗯,好像有道理。」眾人點點頭,唯獨裴其濬沒附議。

    「裴老大,你就拿出大男人的氣概嘛,用先前你罵大姊的那副凶狠去罵醒她不就得了?這事簡單,沒你想得那麼複雜啦!」純真提出她棒透了的想法。

    「不行啦!她一覺得委屈又要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鬧得大家更是身心俱疲。」秦棧風說出前例。

    「這麼說來,她根本就是利用你的憐憫心來勒索親情。」純情擰眉,無法置信天底下居然會有這樣的女人。

    「對啊!」純真接收大姊丟過來的眼色,忙著搭腔,「明天一早還要拍戲,大姊要不要先去休息?熬夜可是女人肌膚的大敵喔!〕      

    眼見情勢不妙,兩人立即決定甩開燙手山芋,落跑去也。

    「唉!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歐陽驥好不同情裴其濬的遭遇。

    「老大,你真的得想想法子,要不下回被抓去作法以酬謝眾神、焚香祝禱的就輪到我們了,然後大家會以為這問飯店鬧鬼了!」秦棧風頭皮發麻地瞪著裴允澄送來的那疊保命符咒,大歎嗚呼哀哉。

    「你們以為我不想攆她回去嗎?但我媽臨終前干叮嚀萬交代我得好好照顧她,不能有所閃失……面對這種事,你們要我怎麼辦?」從皮包裡掏出一張泛黃的全家福,愛情、親情難兩全啊!

    「你這幾年受瘋丫頭的荼毒也夠了吧,何必再把全部的責任往身上攬?」秦棧風不明白鑽牛角尖對他有何好處?

    「當年要沒有我媽的善心,就不會有今天的我。」談及母親,裴其濬疲憊的臉龐難得露出一抹溫柔色彩。

    「不過,你跟裴家的關係也該結清了吧?還是你打算就這樣糾纏一輩子?」秦棧風忍不住想發飄。全劇組因為小惡魔的攪和陷入一團混亂,偏偏他還在那邊高喊親情萬歲!

    「我們是一家人。」裴其濬淡淡接腔,語氣裡漫著不容質疑的堅定。

    「哼!」秦棧風氣悶,不解自己好端端地幹嘛捲入人家的家務事裡?依他看,裴家那本爛帳就算找青天大老爺來,也難以釐清。

    「現在不是嘔氣的時候,我們不能消極的奢望裴允澄自己離開,必須爭取時效趕快把戲拍完,當初向大陸官方申請借棚的日子已經快到期了,延長租借的手續通常都很麻煩。」歐陽翻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指出劇組遇到的一大隱憂。

    裴其濬煩躁地將臉埋人掌心,陷入沉思。

    「反正那瘋丫頭的最終目的就是趕走你身邊的女人,現下只要想個辦法證明你和偶像的關係僅是『真戲假作』,這樣她應該就會死心離開了。」秦棧風懶懶的作出結論。

    歐陽驥腦袋同時靈光一現,擊掌叫道:「還記得我們在酒吧談的那一千萬賭約嗎?」

    「一千萬賭我能不能追到純情?」若不是他提起,裴其濬早忘了這回事。

    如今回想,口頭的賭約不過讓他產生接近純情的勇氣罷了,逐日遽增的真情真愛,才是維繫感情的重要因子。

    歐陽驥慶幸他還記得這件事,「沒錯。」倒不是清算舊帳,只是突然有感而發,這或許可以幫忙解決眼前棘手的困境。

    「我不能拿純情的自尊開玩笑,現在的情況夠亂了,最好避免再製造另一波麻煩將她牽扯進來。」

    「我相信偶像一定能夠體諒你的難處,也會願意幫忙到底:偶爾犧牲一下,對她來說不算什麼。」秦棧風打包票保證,似乎對純情的底細摸得十分透徹,也不管人家就在現場的男朋友,聽了這話作何感想。

    「我同意棧風的說法,只要你願意去跟小惡魔解釋,報上的紼聞只是我們之間的賭約罷了,我想她應該可以放心的回家了。」

    「給我點時間考慮。」裴其濬沒作出正面回應,也未激烈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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