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哀慟的聲音教縮躲在被窩裡逃避事情的范羿行,就要衝動地掀開棉被將她擁入懷裡好好安慰。
「大四那一年你為什麼和於虹分手?」信心盡失,金雀兒幾乎擰痛了大腿,沒有把握的問道。
終究沒辦法裝作不在乎呵……不知不覺中,淚已流滿臉,糾結的疼楚,一寸寸腐蝕她的身心。
「因為爺爺要你娶我的冀求,所以你和她分手了?」所以他和她的婚姻一開始就不是兩情相悅,於是感情怎麼也建立不起來……這樣的想法令她的心陣陣絞痛,她不要他在這場婚姻裡是個受委屈的不情願新郎。
好怕他對她的好只是為了滿足爺爺的期望。
她一直那麼高興可以嫁他為妻,就算之前他們互不認識,她卻能在短暫的時間裡愛上他,他不能嗎?他心裡難道惦念著於虹沒有忘記?
知道肚子裡有了寶寶,她是那麼的高興,不只是私心希望能母憑子貴休學,她更希望八個月後孩子出世了,不多話的他會因為常常逗弄小孩而變得開朗一些……
她將一切想得那麼美好,為何事情卻不如她的意?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直覺告訴自己必須解釋,范羿行露出頭臉,驚見纖弱的肩膀早已因為抽搐而抖顫不止。
當初會和於虹分手,是女方主動提出的要求,從小過怕了苦日子,那年在一家模特兒經紀公司工作的於虹,因為接拍了瘦身廣告而被一名富商看上,為了吃穿不愁的少奶奶生活,她向他求去,他沒有阻止,每個人都有決定自己未來的權利。
而今,富商風光不再,她卻因過慣了豪奢的日子而戒不了揮霍的習慣,積欠了銀行與信用卡公司一大筆債務,最近她的房子即將被查封,所以才會來求助於他。
「沒事……」她回身給他一個虛弱的微笑,范羿行心裡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過幾天李貫中可能會來找你。」禁不住她啜泣聲音的折磨,他翻身離開床鋪,心中突然衝動的決定長痛不如短痛。
「他找我做什麼?」不知為了什麼,金雀兒詭異的嗅察到了一絲離別的氣味,連忙攔住正要走入浴室的范羿行。
「你應該知道他一直很喜歡你。」他的心一緊,心虛及嫉妒的火焰焚燒而來,話聲低沉嘶啞。
「那又怎樣,我現在是你的妻子。」
「只要我們離婚就不是了。」「你要和我離婚?!」未曾想過的事情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在她眼前炸開,金雀兒發現不只視線空茫,她的腦子也空白一片。
范羿行不說話,惱怒地回身走向床鋪,腳步邁得又快又急,似在逃避她那雙翦水眸裡無聲的指控。
「你要他娶我?」金雀兒跟在他身後,咬得下唇泛出血絲,哽咽出聲道:「為什麼,你不想要我了?」不許這麼說!范羿行頓住腳步旋身,全身肌肉糾結緊繃著,雙手握成拳狀,焦躁的辯白只能在胸腔急竄。
他身體裡的每一根神經都對他大喊著:留住她,不能放她走!
但事實不容許如此,他十分明白自己近來的脾氣——暴躁不安、動輒狂吼大叫,這樣粗暴的脾性,怕是一個大男人也消受不起。
面對乖巧的雀兒時,他萬般忍耐著想不傷害她,結果卻還是傷害了她,而且傷得如此徹底。
「李貫中說得沒錯,我們的婚姻是個錯誤,你和他才是合適的一對,不論家世年齡各方面,他都比我更配得上你。」別開眼,他一張剛毅的側臉緊繃著,線條僵硬冷滯,出口的話殘忍地折騰著他的心。
「無所謂,如果你真的要我離開,我走!」滿心的震驚、傷痛等多種情緒交相出現,瞬間侵吞了金雀兒的心扉,可是她真的不恨他。
又是自卑情結在作祟,他不相信她愛他,不相信從小個性不羈的她,不曾在乎世俗眼光如何的看待……她多希望他只相信她愛他這個理由就夠了。
「我知道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們重新開始,我會做給你看的。」「你要做什麼?」她的眼神好傷悲,臉色蒼白得詭異,完全失去了往日童真的怯弱,看來像一夕之間長了好幾歲。
「別問……」因為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投入你的懷抱大哭,哭著求你不要這樣殘忍的對待我……「今晚我去客房睡。」范羿行任由她離去,怕再爭吵下去,雀兒那懷孕初期的身子會受不了。
望著那顫抖的細弱雙肩,背影顯得如此孤單而無助,由側面看去依然平坦的小腹,裡頭卻有他倆的結晶。
他怎能放開她!
可是他竟也發現,倘若李貫中能給她幸福,能給她所有他不能給她的,就算她捨不得與肚子裡的骨肉分離,他亦會犧牲一切,放棄小孩的監護權……
只要她快樂,他很多東西都可以不要……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意識朦朧間,金雀兒似乎含著淚水回到房間這樣對他說過。
他並沒有回答,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繼續逃避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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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掉了內褲,金雀兒坐上內診台上並將膝蓋張開,害怕的淚水早在眼眶裡打轉。
「金小姐,放輕鬆一點,現在我要對你做的是陰道超音波,看看小寶寶有多大了……」經驗豐富且親切的女醫師耐心地安撫緊張的女病人,將一支長約二十公分、直徑約一點五公分的塑膠圓柱體,套上保險套準備伸入她的陰道。
金雀兒突然嗚咽出聲。
小寶寶……本來她可以有個小寶寶的,可是她好自私,為了搶回范羿行的心,她決心重新開始——她要和他重頭來過,假裝沒有爺爺的牽線,他們先經過戀愛而後結婚,她要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勝過於虹,然後心甘情願和她有個孩子…….所以,現在她不能留下肚子裡的小孩,因為他沒有得到爸爸的祝福,勉強生下來不會幸福的……
以為她是害怕,女醫師又好言慰撫,「別怕,只要你別夾緊臀部肌肉,一點都不會痛的。做完這個步驟,我會幫你局部麻醉,麻醉劑會由針筒注射入子宮頸旁的組織,就像拔牙時牙科醫師對你打的那針一樣,不過由於子宮頸旁神經分佈不若牙齒旁密集,所以施打時幾乎沒有感覺。」她很專業的解說過程,試著和病人聊天,以舒緩她的緊張。
「接著,我們一開始會先以細如筆心的金屬探棒,探測子宮腔之深度及方向,然後隨著增加一厘米左右半徑之次序,慢慢將子宮頸張開後,放入吸管即可將內容物吸出,最後再做一次陰道超音波,確定乾淨即完成,前後約六分鐘不到,待點滴打完你就可以回家了。不會有危險,比自行服用藥物還安全……」把小孩吸出來……吸出來的是什麼?血肉模糊的一灘赤紅嗎?金雀兒好怕,用力握住女醫師的手臂——
「醫生……怎樣的媽媽會忍心扼殺掉自己的小孩?我好狠心對不對?」「金小姐!」女醫師被抓痛了手臂,急忙喊來護士鎮架住她。
「我不要做手術了——我不要!」金雀兒奮力抵抗,坐在內診台上將腿張開的感覺,讓她無助得顫抖。
「三哥!救我——」「你們哪個人快去外面請金先生進來!」眼見護士小姐鉗制不了她的激動,女醫師急忙拉下金雀兒的內診綠衣,要護士小姐去叫人。
不一會兒,金末日進來了,金雀兒撲進他懷裡大哭哀求——
「三哥,你幫我去求范范好不好,我不要拿掉小孩……我不要!」「雀兒,不要那麼激動!」金末日不懂妹妹與好友的婚姻出了什麼亂子,但拗不過她苦苦哀纏的保證拿掉孩子對兩人的關係最好,他只能依順她的意思帶她前來婦產科做人工流產。
可是現下看她後悔的反應,他不禁慶幸自己沒因一時的寵溺而鑄成大錯。
「三哥,我真的好怕——」將兄長摟得好緊,情緒的鬆懈差點讓金雀兒暈倒在他懷中。
「你這傻女孩,為何不讓爺爺作主呢,爺爺若知道你打算將他的寶貝曾孫拿掉,說什麼都會替你主持公道的。」「不……我不靠爺爺了,我不要爺爺去勉強范范做不情願的決定……我要他心甘情願的愛我……」金末日歎了口氣,雖不能準確的猜出造成兩人摩擦彆扭的主因,卻能自近來金園接到李貫中勤打來的電話舉動猜到七八分。
其實他們之間,應該什麼問題也沒有,倘若勉強說有,大概只是自己心理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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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個小時,金百瑞馬上知道了寶貝孫女險些墮胎成功的消息,不用多說,幫兇的金末日被罵得臭頭,而釀鑄一切的范羿行更是逃不過。
金百瑞立刻撥了電話罵人——
「范羿行,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毀了我抱曾孫的美夢?」「爺爺,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范羿行霎時呼吸一窒,怎麼都喘不過氣來。
「當初你是怎麼對我承諾的,我又是怎麼對你說的,你全忘光了嗎?」七十四歲的金百瑞罵起人來,聲若洪鐘,幾乎可以轟掉一個人的耳膜。
「我的雀兒以前多好我不敢說,但她回娘家小住的這三天裡,我深刻的察覺到她的成熟懂事,我從不知道自己的孫女會有這麼一天……她已經這麼好了,為什麼你還不要她,逼著她去拿掉小孩?」雀兒去拿小孩?她將他們的小孩拿掉了?!「爺爺,我沒有不要雀兒,是我……」「不要跟我囉嗦那些配不配的鬼話,我只要你記得自己之前的承諾,回答我你會照顧她一輩子。」「我……」范羿行心急得只想知道自己的妻兒現在好不好。
「范羿行,你真的要我對你失望嗎?我們雀兒要什麼男人沒有,她在嫁你之前就知道你是孤兒了,你見她在意過嗎?她當著你的面笑過你了?」
「沒有……」金百瑞厲言一點,范羿行猛然驚覺自己的昏昧,發現事情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是他一個人在死胡同裡繞圈子。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因為那該死的男性自尊傷害她?在我們金家人眼中,李貫中不及你優秀,當初若先看上他,我還需要處心積慮要你娶雀兒嗎?
除了身世,你覺得自己哪一點比不上李貫中了?或者你認為李貫中比你還愛雀兒?倘若是這個原因,那我也不便說什麼了。」謀略高深的金百瑞深諳哀兵政策,早已看出事情的癥結點為何,所以懂得對症下藥。
「不,不會有人比我更愛雀兒了!」范羿行的反應沒讓老人失望,驚懼的大喊。
「那就對了!」輕鬆搞定!「我叫未日送雀兒回去了,剛在婦產科醫院受到驚嚇,她的情緒極端不穩,你不要又嚇著她了。」「爺爺,對不起,請幫我向爸爸媽媽道歉,讓你們幾位老人家替我們擔心了。」范羿行正想接著問小孩的事,金百瑞下一秒說的話已經讓他安心。
「老大生下後,再努力讓我抱第二個曾孫,我就考慮原諒你。」金百瑞笑得可狡猾了,拉攏了孫女與孫女婿的感情外,還預約了第二個曾孫,可謂一箭雙鵰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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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兒站在客廳,看著人坐在吧檯前神形有些憔悴的范羿行,他上衣襯衫的整排鈕扣全都解開,灰黑色西裝長褲上略沾著滴落的酒,形成一點一點濃濃暈開的墨黑色。
「范范……」她回家的這三天裡,他每天喝酒嗎?為什麼他看來這麼沒有元氣,那個光鮮的樣子到哪兒去了?
一直等著金雀兒回來的范羿行,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即抬首,下一刻已走到她的面前。
「為什麼想打掉孩子?」忌憚金百瑞的囑咐,他沒敢太過大聲說話,就怕嚇著了她。
原來那天聽到的話不是夢境,她是來向他確認決心的,她早想好了計劃,而這個計劃打算讓他成為最後一個知曉的人。
隔天醒來後他不曾考慮過那個話題的真實性,一逕以為那只是她在夢中嘔氣的話,沒想到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那麼愛他的她,為了永遠留住他,竟然可以犧牲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
也許心態不對,但他怎麼還能懷疑她的真心?
「你不喜歡,我可以不要生。」金雀兒故意將話說得輕描淡寫,其實心裡還在淌血,她的手撫摸著腹部,慶幸自己愚笨的行為沒有造成孩子的流失。
「你在怪我嗎?」雙手握拳,指甲都要陷入手心裡了。她哀傷的神情教他怨恨自己的庸愚。
「不,當然不是。」她無力的露出笑容,一切只能怪自己,無法完全迎合丈夫的喜好,她不但不瞭解他,連他心底在想些什麼也猜不透。
三哥方才在路途中和她說了好多,她是全聽進去了,卻無法原諒他凡事隱瞞的個性。
為什麼他們不能像平常夫妻一樣互相分享彼此生活的點滴?
「你在怪我不懂你的心,我知道。」要不是他猶豫不決的態度,不會造成她負擔不了的憂心,也不會因此有了墮胎的想法。
「是我不好,原諒我,雀兒。」小心翼翼地摟住她,他將臉貼上她的,雙手就放在她的腹部,感覺到她顫悸了一下。
「你……」金雀兒沒意料到他會道歉,原本以為他又會來個不搭理,怎麼……
「我並不是不想要這孩子,只是……還沒有心理準備。」明白自己偏激的思想差點埋葬他們幸福的婚姻、扼殺掉一個可愛的骨血,范羿行下意識隱藏起心緒,決定不再讓她難過。
「是不是爺爺又和你說了什麼?」敏感的察覺,她立即欲掙脫他的懷抱。
「別又誤會了!」范羿行將她輕拉了回來,壓下漲滿胸臆間的心痛,自責不應該再三讓她嘗到心碎的滋味。在這個時候,她依然以他的快樂和幸福為心中的第一考量,她令他心疼不已。
「不管爺爺之前跟我說過什麼,未來又會和我說什麼,雀兒,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娶你是我心甘情願的決定,絕對不是任何人的脅迫。」「可是你和於虹……」金雀兒始終無法忘懷,他選擇與於虹共度浪漫生日夜晚的事情。
「對不起,我忘了那天是我的生日……因為於虹的房子被查封,我幫她找房子去了……那天全世界的人只有你記得我的生日,我忘了,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於虹也忘了。」別人都說他心思細膩,可是一遇上自己的事,他卻粗枝大葉起來,如果不是剛才爺爺提醒這件事,他真的不會找到那幾個被她藏在臥室衣櫥裡的購物袋,和那張她親手製作的生日卡片。
原來他徹頭徹尾誤會她了,李貫中在她心中真的什麼也不是,是李貫中自己太一廂情願了,他不過是雀兒找來代替自己的替身,因為他們的身材相近。
「沒騙我?」本來就害怕和他吵架的金雀兒,聽到他的解釋,好快綻出釋嫌的笑容。
「再也不騙你,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范范……你討厭!人家好怕你真的不要我了……」陰霾遠走,她輕捶他怨嗔。
「餓不餓?」范羿行將她抱至沙發坐下,屈膝跪在她身旁,在腹部印下一吻,「爺爺說你回家的三天飲食都不正常,罰我去做菜給你這個大寶寶和肚子裡的小寶寶吃,好不好?」金雀兒破涕為笑,打蛇隨棍上的要求:「如果再加一條答應讓我休學不唸書的補償就更好了!」范羿行笑睨她一眼,「我要考慮考慮……」拖長了尾音,故意要她期待。
「可不可以?」她興奮的問道。
「不可以。」起身去廚房。
「為什麼——」金雀兒哎哎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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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百貨十三樓的員工辦公室,一聲尖叫響徹整座樓層。
「啊——」「怎麼了?」為了幫未出世的寶貝積福德,在寶兒還在肚子裡開始,金雀兒便當行善小天使,聽聞尖叫即刻在第一時間邁著笨拙的步伐趕來。
「蟑螂——天啊,怎麼辦?我們辦公室的茶水間居然有蟑螂!」櫃檯小姐黃芯沒仔細看清前來解救自己的同事是誰,硬是將對方推至前方擋著,自己則負責迭聲尖叫的工作。
「黃小姐,你快別叫了,天花板快塌下來了!」金雀兒實在受不了她接近一百分貝的噪音污染。
「總經理太太?!」熟悉到令人寒毛直豎的聲音,讓黃芯瞬間閉嘴、震愕、驚慌等動作或情緒一氣呵成的反應。
問她為何那麼怕金雀兒?或許問遍十三樓的每位金日員工,大家的回答都是和她一樣。
她自稱為行善小天使,實則幹下一些惡魔般的劣行。
例如:她會很好心的搶著幫你做事,可是卻將需要影印的文件拿去餵碎紙機,得攪碎的資料反而印了一大疊……然後大家含淚加班搶救,她卻若無其事的被總經理接回家;最誇張的是,明明行為舉止大而化之的女孩,每每在總經理出現,卻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變成一個小女人……沒人知道她在玩什麼遊戲。
大家對她避之唯恐不及,她是聰明人當然不會笨得和她打交道。
「你很怕蟑螂嗎?」宛如那只在茶水桌上動著觸鬚耀武揚威的蟑螂是塑膠製品,金雀兒靜靜的瞟了一眼,沒多大的反應。
「呃……」老實承認會不會被革職?理由為:連只蟑螂都無法獨自處理,辦事能力唯恐不足,所以予以辭退……「不怕……」黃芯臉上罩著畏縮害怕,嘴巴卻堅不吐實。
「既然你不怕,那我也用不著幫忙了。」英雌無用武之地,金雀兒拍拍小手,準備退場。
「總經理夫人,你別走——我怕……」黃芯不得已只好老實招了,這當口她忙著泡茶招待客人,沒時間和蟑螂周旋,玩那你飛我躲的遊戲。
「你真的怕?」金雀兒似乎想不透,側著頭問道:「為什麼有人會怕蟑螂這種低等生物?」黃芯被問得啞口無語,她才想反問:為什麼她的膽子那麼大,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她怕的?
「我可以幫你解決它,可是你不可以一讓范范知道我不怕蟑螂。」她這個行善小天使助人之前,也是有交換條件的。
「為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每個淑女都怕蟑螂的,我是淑女,自然也得害怕才行。」才說著,卻見她俐落的捲起報紙,眼不眨眉不挑的,啪的一聲,蟑螂屍體流出腸液,黏附在凶器之上。
黃芯看得目瞪口呆,為她的神勇喝采,視界卻突然竄進一道身影。「總經理!」她猛一呼叫,背對她而立的金雀兒突然像化石般不動。
「雀兒。」「范范,你來很久了嗎?」金雀兒沒勇氣回頭,內心百轉千回,開始搜尋著適當的理由。
「過來,你躲在這兒做什麼?」方纔她勇猛的事跡讓他看了不禁大盜冷汗,好怕活蹦亂跳的她又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繼上回她在學校走路不小心跌倒差點流產後,為了妻兒的安全,他向「上面」力求准她休學……結果她是休學了,可危機依然四伏,且這一個個的危險還是她自己製造的,這才教人防不勝防。
唉,難道真要他分分秒秒將她綁在身邊?
有了!想到好主意,金雀兒笑盈盈的回身,將手中的「凶器」死命塞給不敢接過的黃芯。
「沒有啊,櫃檯小姐正在教我怎麼打蟑螂。」雙手交握,好不崇拜的說:「黃小姐好厲害,她一出手,蟑螂果然無處可逃。」
「是嗎?」范羿行扶著她大腹便便的身軀,緩緩走出茶水間,「以後別再看這種殘忍的行為了,對胎教不好。」「嗯。」金雀兒溫馴的回答。
「啊——」兩人一走,黃芯終於崩潰的大叫。
她是冤枉的,蟑螂不是她殺的,總經理夫人將罪行栽贓給無辜的她,她好可憐……
不過她總算明白了金雀兒的剋星是誰,這麼簡單的問題,大家不該搔破了頭還想不出來。
等會兒她就要去廣播,告訴大家小惡魔在乎極了自己在先生心中的形象,所以日後只要她又纏著要事情做,打通電話上十四樓,總經理自會有辦法治她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