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施美男計 第八章
    自那日起,炎柬不再陪在項威柔的身邊,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處理自己的事,另外他還得陪著項沁愛。

    「炎大哥,你可不可以笑一笑?」

    項沁愛覺得有些受不了了,連著幾日,炎柬雖然是陪著她,可他那比北極還冰冷的臉孔教她根本不敢多說話,更何況是提起他與姐姐的事。

    她看得出來,炎柬與姐姐之間肯定出了問題,他們兩人從幾天前開始就彼此不說話,有時碰在一起,也只是互看對方一眼,打了個很陌生的招呼後就離開。這樣真的很奇怪,可她一點都查不出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一直到今天,她真的受不了了,為什麼她要平白受這種氣呢?她又沒有惹炎柬生氣,只不過是要他陪自己出國一趟,而且她的目的還是為了要幫他跟姐姐的忙,這樣的好意竟落得如此的下場,她真是有苦說不出。

    「逛完了嗎?」炎柬沒看向項沁愛,他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這些全是項沁愛逛街的戰績。

    「炎大哥,你是不是跟姐姐吵架了?」項沁愛決定不要再忍受了,於是她直接問了炎柬,她就不相信真的沒事。        

    「我跟威柔沒事。」

    想著這幾日他都沒在她身邊,她似乎天天都忙到入夜才回家,他知道因為項國正要她相親,所以她才會這麼忙碌。一想到這裡,他心裡的火氣不自覺地上升,特別是想起她那因為勞累而有些不支的身子;臉色蒼白的她需要的是休息,可她過於倔強的性子哪裡願意。這—切看在他眼裡,更是氣惱不已。

    項沁愛走到炎柬身前,停下腳步,然後又問:「炎大哥,你是不是喜歡姐姐?」

    「沁愛!」炎柬厲聲一吼。

    「沒有嗎?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用吼得那麼大聲。」

    「我只是威柔的保鏢,你想太多了。」

    「只是保鏢?」

    那之前他為姐姐所做的事,也都是保鏢的行為嗎?她才不相信,不過她不會這麼不識相地直問,反正今天她可以等姐姐,就可以好好的問她。她相信姐姐應該不會騙她,起碼不會像炎大哥那麼沒反應。

    「沁愛,你還要我陪你去國外嗎?」

    「當然要了。」項沁愛急忙說道。        

    「那就別再問有關我與威柔的事,我不想再提。」炎柬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這根本是兩碼子事,我只是關心。」

    「沒有所謂的關心,只要別再提起。」

    「哦。」看著炎柬十分嚴肅的表情,項沁愛明白問再多也沒用,索性就閉上嘴了。

    她可以等出國時再問,反正她有的是時間,而且姐姐身邊也沒有任何的追求者,她就不用擔心太多。

    只是,項沁愛根本不曉得項威柔正在相親,為的是要在明年結婚,她一點都不曉得,就連項太太也被隱瞞。

    「什麼!姐姐去相親?」

    項沁愛一直以為項威柔最近是因為工作太忙,所以才會天天這麼晚回家,沒想到她是去相親了。

    這怎麼可以!那她的計畫呢?

    她想要看炎大哥與姐姐談戀愛,現在姐姐去相親,那是不是代表兩人根本不可能了?

    「小愛,你不要突然大叫,媽的耳朵受不了。」項太太也是這一兩天聽丈夫無意間提起才知道,不過她的反應可沒有小女兒來得這麼激動。

    「媽,你怎麼沒有阻止?」

    要是她早一點知道,一定會去搞破壞,她絕對不能接受姐姐跟炎大哥以外的男人在一起,這絕對不可以。

    「媽為什麼要阻止,威柔都沒有反對。」

    若是威柔不願意,那她這個當媽的自然要為女兒說話,不過看這情形,一切都很順利,應該是沒有多大問題才對。

    「媽,你怎麼這樣啦,那炎大哥呢?炎大哥跟姐姐才是一對的,你看不出來嗎?」項沁愛很焦急地將自己的內心話給說出,並且縮起雙腿盤坐在沙發上,她真的要被家人給氣死了。

    「威柔跟炎柬?」項太太細喃兩人的名字,並且不解地看向小女兒。

    「對啊,姐姐跟炎大哥,你不覺得他們很配嗎?」

    而且她百分之百相信姐姐是喜歡炎大哥的,否則不會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有喜歡上任何一個追求她的人。

    至於炎大哥,那更不用說了,她是百分之二百的肯定,他對姐姐不只是保鏢而已;她從沒見過炎大哥對哪個女人比對姐姐還溫柔,一切都已盡在不言中,哪還需要言語。

    可是,她的家人為什麼就這麼遲鈍,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小愛,你不要亂說,炎柬是威柔的保鏢,這是一直以來的事,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

    「媽!」        

    她快要被打敗了,怎麼她媽比她還反應不過來呢?

    「小愛,炎柬跟威柔不可能有結果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項太太也曾經因為炎柬對大女兒的溫柔及呵護而這麼想過,不過後來丈夫告訴她,炎柬會離開,而現在時間快到了,這也是為什麼丈夫急著要幫大女兒找結婚人選,為的就是不要讓她有太多的失落。畢竟炎柬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太久了,一時間消失了,女兒內心的孤單,她可以感受得到。

    「怎麼會不可能,只要兩人彼此喜歡,這樣就好了。」

    「炎柬要離開了,他不可能一輩子都陪在威柔身邊。」項太太緩緩地道。

    「什麼!炎大哥要走了?」

    她怎麼從沒有聽過這個消息,怎麼都沒有人告訴過她呢?

    「這是當初他來當威柔保鏢時的約定,明年就是期限,等時間一到,炎東就要回日本。這樣,你說他與威柔還能有結果嗎?」況且是持反對立場,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叫炎大哥不要走嘛!」

    「有些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這麼簡單,往往都是因為環境、其他人事的關係,不得已的事太多了。」

    「媽,你忍心看著姐姐跟一個她不愛的人結婚嗎?」

    她才不相信姐姐會愛上那些跟她相親的人,那根本是不可能;除非姐姐能夠忘了炎大哥,否則一切免談。

    「這是威柔自己的決定,媽不會強迫她。」

    她一直都知道,威柔為這個家已經付出許多,她捨不得威柔再因為不讓他們擔心,而嫁一個她完全沒有感覺的男人,這樣只會教她更感愧疚。

    「那我去問姐,我要問個清楚。」

    若是姐姐要結婚,而炎大哥要回日本,那她出國的事根本不需要炎大哥陪伴,她大可以找媽媽陪她,也不再需要什麼計畫。

    「小愛,威柔這陣子很忙,你不要再去煩她了。」

    「我偏要,我要去問姐姐。」

    項威柔正坐在一家十分氣派的餐廳裡,而她對面坐的正是她之前相親過的對象——白成化。他雖是企業家第二代,但他可是完全憑著自己的真本事闖出一番事業,一點都沒有依賴家人的金錢及權勢。

    才三十歲的他就已有屬於自己的公司,而且還是規模不算小的公司,這樣的青年才俊,她該是十分樂意與他成為朋友,而且他也十分符合父親所言的不錯人選。

    只是她對這人根本沒有一絲絲的感覺,就像現在,他說了一長串的話,而她的思緒卻神遊到了某處:她心裡想的正是自己躲避了好一陣子的炎柬,這樣的情形連她都無法解釋,只能順其自然。

    「項小姐,你有心事嗎?」白成化怎麼說也是縱橫情場的高手,而看著項威柔,他第一次發現有女人不對他的外在著迷,也不因為他的錢財及權勢而糾纏不休,她的安靜及沉默教他感到不對勁。

    這已經是兩人第三次的約會,項威柔的話卻是少得可憐,一場約會下來,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腳戲,這樣的情形教他有些挫敗。

    「哦,什麼?對不起,我沒注意。」項威柔略羞紅了臉,被對方看穿自己的心思,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很無趣,還是……」

    「不是,我只是有點累。」連著幾日的加班及相親,她快要體力不支了。

    「是不是公司太過於忙碌了?」他知道項家的事業幾乎都是由頃威柔負責,那份重擔他可以想像。

    「有一點。」

    項威柔知道,其實真正最大的原因,是她的身邊突然少了一個人,一個她一直都很依賴的人。

    以前不管她做什麼,總是有他在身旁陪伴著她,再累都有他可以倚靠;可現在,她忙得抽不開身時,沒有他可以代替出席會議,沒有他可以幫忙審閱文件,沒有他可以打理生活鐺事,更沒有他的肩膀可以借她稍稍的休息。這樣的寂寞是別人無法想像的,她幾乎要被這種無助戚給打倒。        

    可是她不能,她告訴自己必須要堅強,而且她一定可以熬過的,因為她能依賴炎柬的時間再長也不過只剩一年,那之後呢?她只會更孤單,而且不讓他離開,到時她肯定會崩潰。

    她好想見他,奸想奸想見他,已經有多少天沒看到他了,每天她回家時,他都已經回房裡,而她根本不會去打擾他。自從上次兩人不歡而散之後,她刻意的避開他,有時她在公司,他卻與小愛外出。想到這裡,她又憶起不久之後他就要陪小愛出國,那麼她見到他的機會就更少了。

    白成化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項小姐,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或許他這麼問是過於直接,也有些無禮,不過他真的很欣賞她。

    一開始家人要他相親時,他本來還十分的不願意,可在見到她之後,他心裡的好感逐漸升起,他甚至主動展開追求。在追求女人方面,他向來是沒有失手過,但是他發現,項威柔對他似乎並沒有那份好感,難免引起他的好奇。

    聽到這個問題,項威柔先是一愣,而後臉上掠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她輕輕地搖頭,勉強自己別再去想炎柬了。

    「沒有。」

    「那麼,我可以請你當我的女朋友嗎?」白成化馬上問道。

    「我想……這有點快,我們還是從朋友做起。」

    「那也可以,不過我並不想隱瞞對你的好感,我很喜歡你,這一點請你記住。」

    他這麼狂妄的口氣與炎柬很不同,項威柔頓了一下,只是淡笑回應。

    「我可以喊你威柔嗎?」

    項威柔想拒絕,不過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可以。」

    約會完後,項威柔由白成化送回家。就在項家門口,不湊巧地救炎柬給碰上了。

    她坐在車上,猶豫著是否要下車,或是再次避開他:可她好不容易才見到他,都已經好多天沒見到他了。

    可是,見了面又如何?還是改變不了現實,而他們之間的交集早在幾天前就消失了,現在的距離是她該保持的。

    「威柔,怎麼了?」白成化不知她為何突然沉默了,而且還直盯著眼前的車子看。

    「哦,沒事。」        

    項威柔不想讓白成化看出她的異樣,於是伸手打開車門。

    「我可以送你進門嗎?」白成化開口問道。

    「不了,已經很晚了。」她不想要進展得這麼快,若是白成化跟她回家,那麼父親肯定以為她對白成化有了好感,自然的就會開始詢問她結婚的事,她還不想分神去想那些事。

    「那奸吧,你小心點。」

    項威柔輕拉開車門,下了車。

    白成化突然又喊住她:「威柔……」然後下車。

    沒想到白成化也隨她下車,並且來到她身後,項威柔一時沒有防備的回過頭,猝不及防地被他給吻了臉頰,讓她反應不過來的呆愣住。

    「呃……」

    「晚安。」白成化的臉上有了笑意,顯得更帥氣。

    然而,項威柔臉上則沒有他那般的笑容,她懊惱不已的退離他一步。她怎麼都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她真是被嚇了一大跳。

    「你……」

    「我喜歡你。」

    白成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看了她好一會兒後又笑了,看起來他很得意剛剛的那一吻。        

    就在這時,前方車內的人也正好步出車外。

    炎柬臉上殺氣騰騰的模樣很是嚇人,看來他是看到剛剛那一幕了。

    見狀,項威柔不語的低下頭;直到炎東來到他們面前,她還是低頭思索著該怎麼解釋剛剛的那一吻。

    白成化看到炎柬,很自然地伸出手,「你好,我是白成化。」

    「炎柬。」炎柬很簡潔地道出自己的名字,但他的目光始終沒有放在白成化身上,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項威柔。

    那熊熊燃燒的目光,令項威柔更是不敢抬頭看向他。

    白成化一聽到炎柬的名字,馬上打量起眼前的人。

    在還沒認識項威柔前,他早在商場上聽過他們兩人的傳說,如今一見,他才發現傳說似乎不只是傳說,光是炎柬臉上明顯的怒氣就足以告訴他,炎柬在乎項威柔,那情感是如此赤裸裸的表現出來。

    「威柔,那我再打電話給你。」白成化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只想要抓住項威柔,至於其他人,他絲毫不放在心上。

    項威柔沒有回話地點了點頭,同時,她抬頭看向白成化,給了他一個微笑。

    「再見。」

    「我走了。」說著,白成化上了自己的車子。

    一直到白成化的車子走了,炎柬還是不發一語地瞪著項威柔。

    那兇猛的目光教項威柔很不自在地想要自他的面前消失。

    「我要進去了。」

    再這麼與他無言下去,她怕會引來他的怒氣,她不是沒見過炎柬發火的樣子,而她不要成為他怒火下的犧牲品。

    「不要走!」

    炎柬在她轉身之際,突然用力地扯住她,不讓她走。

    「你幹什麼?」

    被他這力道一拉,項威柔猝不及防地倒向他,被他給摟在懷裡。

    「他是誰?」

    炎柬怎麼都不能忘記那個男人吻項威柔的一幕,那教他幾乎要被妒火給燒死,胸中的憤怒已令他快要失去理智,所以他才會下車。

    「他只是朋友。」

    「朋友就可以吻你?」

    他怎麼都不相信,特別是這些天她幾乎都在約會,而且那些相親者更是一再地撥電話到公司及家裡,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想起。

    「那是我的事。」

    「我不准別人吻你。」她是他的人,誰都不准覬覦。

    「你沒有權利。」

    「別讓我生氣,威柔。」因為她的態度,他氣得快沒了理智,她一直都是由他呵護著,而且很聽從他的話;現在呢,不只開始逃避他,就連他的話也不再聽從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項威柔迎向他的目光,強忍住眼裡的淚水,「你憑什麼生氣?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無權干涉我的行為。」

    「威柔!」

    「我說錯了嗎?我沒有懷孕,我想要忘了那件事,請你也忘了。」

    她不想教他看到自己哭,所以一再地掙扎,發現他想要強吻她的意圖時,她更是使勁要推開他。

    項威柔擺動著頭想要躲開他的吻,雙手努力推開他貼近的胸膛,但她終究體力不如他,他如願的吻上她:於是她扭動得更厲害,但很快的,她發現自己越是扭動,他就吻得越深入粗暴。

    炎柬吻得益發投入,她紅唇的柔軟及甜美令他百嘗不厭、流連不已,全身清新馨香的氣息迷惑住他,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讓她移開。

    「不要!」

    奸不容易,當他的手在她身上游栘時,她這才乘機推開了他。

    他怎麼可以又吻了她,他不可以!想也沒有多想的,她伸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她吃驚地摀住嘴,眼淚在瞬間滑下。

    「你為什麼要這樣戲弄我?」明明都要走了,明明不能愛她,為什麼還要這樣糾纏她?在她努力想要忘了他時,他卻偏偏又吻了她……為什麼?

    炎柬怎麼都沒有想到沉靜的她會動手打人,不過他沒有反手,只是不捨的看著她臉上的淚水。倔強的她在這段日子裡總是一再地流淚,而對象都是他,是他一再地教她難過,為此他暗罵自己。

    他到底該怎麼做?

    為了她,十二年前他不惜背棄組織;而十二年後,為了她的幸福,他到底該強留她在身邊,還是放她離去?他懷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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