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柬?」
當項威柔再次睜開眼醒來時,一室的漆黑教她不解地伸手要開燈,但她聞到了一絲的菸味。
炎柬?他怎麼抽菸了?
在她的面前,炎柬從不抽菸,也可以說是為了她,他將菸給戒了多時,怎麼這會兒他又抽起菸來了呢?
沒有開燈的項威柔,馬上憶起自己身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裡,她還在公司,而炎東呢,應該也陪著她,這似乎早已是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得到炎柬。
輕輕地推開門,她慢慢的走著,而她的動作很輕,所以坐在辦公桌前專注審閱文件的炎柬並沒有看到她的出現。
看他眉頭深鎖的模樣,應該是累了,可他還是繼續看著桌上那堆文件,只是想要減輕她的工作量及壓力。
「怎麼抽菸了?」
來到炎柬的身邊,在他還來不及反應前,項威柔伸手將他手上的菸給拿走,並且快速地捻熄。
「你睡醒了?」炎柬看著才剛睡醒的項威柔,有著一股傭懶的女人味,教他忍不住心動地多看一眼。
「別看了,我明天上班再處理就好了。」項威柔為了要安排出時間相親,所以最近的工作量大得救她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了;不過她沒有抱怨,反正她已經習慣,只是她不願意將這些壓力丟給炎東。
「快看完了,再等我一會兒就回家。」
兩人這樣的對話甚少出現,一般而言,炎柬很沉默,他不太愛說話,有的只是用行動來表達對她的關懷:可今天的他有些不同,但她完全沒有阻止,因為她明白,自己再接受這樣的關懷的時間也不多了。再過不久,她將要失去他,那麼,她為什麼不能放肆一下呢?
她很清楚一件事,在她入睡前,她明白了一件事,她是喜歡炎柬的,因為喜歡他,所以產生了依賴:因為依賴他,所以習慣了他,也因為習慣,所以她忘了一件如此重要的事——那就是她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為他而失去了;她喜歡炎柬,更可以說她愛上他了。
因此,她從不打算讓另一個男子出現在自己身邊,感情生活的空白並沒有對她造成任何的失意,她還是一樣的過日子,因為她還有炎柬,只要有他在,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而令她頓悟這點的是,炎柬要走了,這個萬般呵護著她的人要走了,這教她無法再隱藏自己的感情,她不想讓他走。
她自私地想要將他強留在身邊,不讓任何人搶走他。可是她不能,她有她該盡的義務,父親收養她、教育她,她該是好好報答他的恩情;所以她只有繼續將那份感情給藏在心裡,不讓人發現。
「你同意陪沁愛出國了嗎?」
今天他正為了這一件事而不高興著,若是她了解他,該避開這個話題的,可她沒有,因為她想要藉由其他的事來勾走自己對他的在意。那感情若是不自知,只有不捨,可一旦敦自己發現了,有的不只是不捨,遺有一股不能自制的心痛。只是她留不住他的,所以那份感情是勉強不來的。
炎柬沒有回答,只是繼續看著手上那份文件。
「炎柬,可以回答我嗎?」項威柔不要他這麼沉默,這樣她不能猜測出他的心思,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大了。
「我已經告訴過你答案了。」
「只要幾天就好了,而且我也不會有事的,每天正常上下班,時間到了就回家,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項威柔以為炎柬是擔心她的安危,所以她一再地保證自己的安全,可她卻忽略了他眼中的深情。
「你這麼想要我陪沁愛?」
「我希望小愛能開心,而且她又那麼想去,若是你能陪她,我相信應該會十分安全。」盡管她很不捨得,內心又嫉妒著,可她不能表現出來。
炎柬很有意地多看了她一眼,最後他台上文件 「那就隨你的意思吧!」他站起身,沒有看向她的走至門邊,「回家了。」
好冷漠,為什麼他突然變得這麼冷漠呢?她說錯什麼了嗎?可她只是照實說,並沒有哪裡不對,那他是怎麼了?
「炎柬?」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他與她的時間漸漸少了,分離一天他都不願意,更
何況是出國。不過她的要求他從不拒絕,這一次也不例外,但是只有這一次,接下
來他不會再這麼順著她了。
他答應了?真的答應了?
看著那高大的身形、寬厚的背,她多想要靠上去,好好地依偎著他,告訴他自
己的心意,可是她沒有。
「謝謝你,炎柬。」兩人最好還是只維持這份單純的雇主關系,反正都已到了
最後,她不該再多強求的。
因為炎柬同意了,所以項沁愛如願以償地要炎柬陪她到國外參觀服裝展覽,這
樣的大好機會令她欣喜不已,幾乎不能入睡。
「真的嗎?炎柬真的同意了?」
全家在—起吃早餐時,項威柔因為昨夜太晚回家,所以才會遲至早上才告訴妹妹這個消息,而她自然也可以感受到妹妹那份喜悅,只是她無法分享妹妹的喜悅,反而有了失落感。
「嗯,所以你可以放心報名了。」那份報名表妹妹還一直放在身邊,她也看過,相信這次的服裝展覽對妹妹應該會很有幫助的。
「我知道了。」項沁愛很感激地看著姐姐,而後望向炎柬,「炎柬,謝謝你。」
其實,他也該要好好的謝謝她才對,讓姐姐能夠體會他不在身邊的孤單。
「我是為了威柔。」炎柬簡單的回道。他從不會拒絕項威柔的要求,但並不表示他也跟項沁愛一樣的高興。
「哦!」
她一直都知道炎柬對姐姐的保護,所以她不會因為炎柬這句話而難過的,反正她天生樂觀,沒有什麼事是她辦不到的;特別是她相信只要她有心,她的真命天子一定可以感受她的熱情及真誠,她一直都這麼相信著。
「對了,那炎柬在國外的那幾天,威柔怎麼辦?」項太太唯一擔心的還是只有這件事。
「我沒事的,媽。」
項威柔試著展露笑顏,今天的她顯得有些無精打采,自昨晚炎柬同意之後,她的心情一直都沒有放松過。
「姐,那我可不可以再借炎柬幾天?」
項沁愛想要炎柬陪她去百貨公司好好的采購一番,為了要出國而准備。一個月的時間裡,她除了要做好事前的功課外,當然也希望能夠在自己心恰的人面前奸奸的打扮,表現自己最出色的一面。
項威柔心一緊,可她沒有抬頭看向炎柬地點頭, 「可以啊,這幾天公司的工作比較少,炎柬也比較有空。」
; 炎柬因為她的話而抬眼看了她一眼,他那不贊同帶怒的目光中有簇烈火燃起,睜明。那裡頭的涵義,不過她刻意匆略。
「我有好多東西要准備,炎東,那我們就從今天開始奸不好?」項沁愛看炎柬從頭到尾都不出聲,但因為她不了解他,所以沒能看出他的不悅。
「我今天還有些事要處理,改天吧!」
「可是……」
「威柔,我先去車上等你。」
炎柬沒再多說地起身,而後轉身就走人。這樣不尋常的他眾人是頭一次見到,以往他總是會等項威柔,想來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項沁愛看著炎柬走出視線范圍,不自覺地看著姐姐,「姐,炎柬是不是不高興?」她這麼期待著,若是他會發火,那表示事情正往順利的方向進行。
「應該不會。」項威柔淡淡一笑。
若是他生氣,也只是生她的氣,怎麼也不會針對其他人。不苟言笑的他,她雖是習慣了,不過今天卻顯得有些不同,好像是哪裡出了問題。
「那就好。」
到了公司之後,項威柔立即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在車上她一直不看向炎柬,而他也是閉上眼沒有開口。
因為想著心事,以致她沒有注意到有人進入她的辦公室,直到那人出聲。
「威柔,想什麼事想得這麼入神?」來的人是項國正,見女兒這麼心不在焉的模樣,他不自覺地問道。
「沒有。」項威柔趕緊起身,「爸,你找我有什麼事?」
「爸想跟你談相親的事。」項國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那份准備奸的人選,並且遞給項威柔。
「這麼快?」
她手上還有好多工作沒有完成,而炎柬又要與妹妹出國,這麼一來只會拖延工作的進度,所以她想要延—延。
「你的工作我會撥給其他人處理,若是你真處理不來的話。」項國正一直十分相信這個女兒的能力。
「爸,我還可以應付,你不要擔心。」
為了不教父親麻煩,項威柔只有這麼說了,手上拿著父親交給她的男方資料,她真的感到有些無力。
「那就好,對了,明天你記得下班前先回家換件衣服。」
「我知道了。」
項國正說完要離開時,又間道:「炎柬知道這件事嗎?」
「我沒提。」
「還是告訴他,反正他遲早都要知道。」
「好,我會的。」項威柔點了點頭。
「那我先走了,明天別忘了。」
直到項國正快走到門邊時,項威柔這才開口問:
「爸,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項國正轉身看向女兒。
頓了一下,項威柔才開口:「若是這裡頭的人選我都不喜歡,那我是不是還是要和其中一個結婚?」
「除非你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否則爸爸相信這些人選裡一定會有你心怡的對象。」
這些人都是他為女兒精挑細選出來的,個個都是商場的人才,而且品性又佳,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項國正在看了女兒一眼後離去,他知道自己必須與炎柬談一談,他希望炎柬能遵守當年的約定。
在父親走後,項威柔試著好好工作,她還有—堆文件還沒有處理,可是她根本無心辦公;最後她決定先出去走走,好好地放松自己的心情。
沒有告知炎柬,她自己一個人便離開了公司,也沒有要司機接送,她在公司外招了輛計程車,打算一個人靜一靜。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當炎柬來到她的辦公室沒發現她的人時,他的心裡有多焦急。
「威柔?」
炎柬為了下午的會議,想要與項威柔確認一下某些重要事項,奈何在他進入辦公室,她竟不見人影。
走進休息室也不見她的人影,於是他有了最壞的打算,疑惑地打了內線電話給總機;而得到的結果確實是他所擔心的,項威柔離開公司,而且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
一聽到這句話,炎柬馬上丟下所有的資料,連忙快步下樓,他試著打她的行動電話,可對方沒有回應。
這是十二年來的第一次,她在沒有他的陪伴下獨自一人走在外頭。
「為什麼一個人回家?」
這是炎柬回到項家時開口詢問的第一句話,由他滿臉的焦急看來,他是真的動怒了。
「我只是累了,想要回家休息。」坐在房裡的躺椅上,項威柔沒有看向炎柬地說著。
「威柔?」炎東納悶的看著她。
「我該習慣的,不是嗎?你都要走了,不管我是不是想要你留下來,你都要走。」項威柔幽幽地道出她心底的話。
「威柔?」
「明天你陪沁愛,我可以一個人到公司的。」她必須要獨立,必須要堅強,這是她以前辦得到的,那麼她現在也可以。
「這是你所要的?」她怎麼會知道自己要離去的事,他曾經與項先生有過約定,不該提起這件事的。
「嗯。」
項威柔故意表現得很冷淡,要他明白,她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了;可她忘了,炎柬的脾氣若是一旦爆發了,是怎麼都難以收拾的。
炎柬彎下身子,用力地將她扳轉面向自己,那力道大得令項威柔皺起眉頭。
「炎柬,你弄痛我了,」
她想要掙開他的力道,奈何他一點都不想要放開她。
「看著我,別避開我。」炎柬受不了她如此冷淡的表情,她是故意要惹他生氣的。
「我不要!」項威柔難過地低下頭,她難過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今天當她一個人走在路上時,她才發現,炎柬並非只是她的保鏢,他的存在對她而言早已超過一切。
想著想著,她的眼眶泛紅,流下了眼淚,而她不願教他看見自己的淚水。
「威柔!」
炎柬的語氣裡有著明顯的怒意,那是他十二年來不曾有過的,可今天她真是敦他失去理智的想要大聲吼人。
「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她像是個小孩子似地鬧情緒,完全失去冷靜的一面,白天那個女強人似的項威柔不見了;現在的她,只是個想在炎柬面前耍脾氣的女子。
因為她不穩的聲調,令炎東訝異地抬起她的下顎,而在他的粗蠻之下,不管她再怎麼掙動,還是教他給抬起下顎,清楚看見她眼中的淚水,那掛在臉上的淚痕驚動了他不捨的心。
「為什麼哭了?」
除了曾經幾次她在半夜因惡夢驚醒而哭外,在人前她總是十分堅強,她也絕不落淚;可現在她卻哭了,是為了他嗎?
「你走開,我不要你管。」
項威柔想要扯開炎柬的大掌,卻反而教他給摟進懷裡。
「告訴我,為什麼哭了?」炎柬的唇抵在她耳邊,不再粗暴的聲調轉為溫柔,他喜歡疼惜她。
經過一番掙扎,還是掙脫不了他的懷抱,她放棄了,不再掙動,她只是小聲地哭著,同時還用手輕槌著炎柬的身體。
「威柔,別不說話,告訴我怎麼了?」
「別再對我這麼好了,我不要這樣。」
項威柔怕自己真的不能習慣他的離去,就算是只陪妹妹去個幾天,她都已經開始感到不安了。
「為什麼不要?」
炎柬輕柔地吻了她的發絲,而後再吻向她的小臉。
那溫柔又多情的舉動,教項威柔呆愣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
「告訴我,為什麼不要我對你好?」他是要離開沒錯,可他並不會只有一個人走,他會帶走她的,只是這個秘密他從沒有說過。
「你都要走了,你走了誰來對我好?我不要這樣。」想到自己又要面臨相親的事,心裡更是感到委屈地繼續落淚。
「傻瓜。」
炎柬看著她這般楚楚動人的模樣,那從沒有過的哭訴教他明白自己在她心裡有著一定的分量,因此,他沒有多想地在她唇上輕印下一個吻。
這個吻本來只是想要淺嘗即止,奈何在感受到她雙唇的柔軟,還有那甜美的氣息時,他怎麼都難以栘開自己的唇,就這麼地一再深入探索著,想要汲取更多的甜美。
項威柔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炎柬會吻她,而他的吻原本只是在她雙唇上輕點,下一刻他竟以舌尖挑開她的唇辦,在她還來不及反抗時,他的舌已侵入她溫軟濕潤的口中,很用力的吸吮她的丁香小舌。
感受由她所帶來的喜悅甜蜜,他的手則是將她想要退開的身子更有力地擁在懷裡,怎樣都不讓她移開。
「唔,不要……」
項威柔試著推開炎東,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可不管她如何使力,就是無法推開他,反而還被他抱得更緊。
她覺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他給摟碎了,而且她也感到幾乎不能呼吸地拍打著他的胸膛。
他怎麼可以吻她呢?怎麼可以這麼對她?他們不是情人,只是主雇的關系,他這樣做早已經逾矩了。
她的唇在他的深吻下輕顫著,柔軟而甜美,因為掙不開,也因為對方是炎柬,教她慢慢地在這令人不解的親暱裡逐漸失去反抗,她的唇就像是花朵綻放般地輕啟,方便他更深入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