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月後——
夜色漸淡,窗外透進的光亮訴說白日的到來,而酒店的生意也逐漸轉為清淡。酒店中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老闆的目光中滿是不平靜。
「尚軒,怎麼了?」衛風問。跟了他這麼久,還不曾見他如此心神不寧。
瞥了眼沙發上的衛風,左尚軒拿了酒杯站在窗邊,迎接黎明。
「想她就回家去看她,別在這裡煩。」衛風隨便用腳指頭猜也猜得出誰有那能耐亂了左尚軒鋼鐵般的心。
但左尚軒依舊繼續沉默,不願多說,臉上還是維持著冷淡的表情。
自己有幾天沒見到她了?
左尚軒回憶起那一次不愉快的歡愛……
那天,當冉蝶依睡前想去看彤彤而拒絕他的求歡時,卻被他火大地將門給反鎖,硬是擋在房門前,讓她無法出去。
「你別擋著我。」她沒能多注意左尚軒臉上的鐵青。
「不准去!」
「尚軒,請你讓開。」為了彤彤,她不得不低聲下氣地與他商量可惜他並不為所動。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他硬是將她掙扎的身子給拖回床邊,狠狠地將她甩上床,在她還沒能回應過來時,他人也欺了上來。
「不要!你放開我!」這時她才驚覺到左尚軒眼中燃著的慾火如此狂熾,但她不能順從,彤彤需要她,每晚她都一定要去哄彤彤睡覺的。
「我要你。」他直接地道,並且快速脫下她身上的衣物,任她怎麼掙扎也無法逃開他的掌控。
「不要,彤彤要我……」
但鐵了心的左尚軒則是發狂地吻住她的唇,在她唇邊怒道:「可惜,我也要你!」
冉蝶依沒想到他竟是如此蠻強,她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這一咬將他的手臂給咬出血痕。
「你還敢反抗我?」
冉蝶依眼眸裡閃著恨意,為他這般無理要求而冷了心,她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因那會使她更難堪。
「我恨你!」她微顫著聲說。
「恨?原來你也知道恨?」他的聲音裡有著教她害怕的壓抑。
左尚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深深地埋入她體內,讓她無法承受這股粗暴而緊皺眉頭,她的雙手緊緊抓住床單,期望這一場歡情風暴快些過去。
她閉上眼,試著讓身子習慣他的侵人,卻因為他的粗暴讓那不適持續延長,她口中不能自制地逸出難耐的呻吟,本是扯住床單的手抵在他肩頭,試著想推開他,奈何他那雙有力的手腕直托她的圓臀,硬要她接受所有的一切。
「受不了了?」左尚軒暗啞著聲說。
除了不在家的夜晚,他幾乎夜夜在她身上尋歡,強要她的身子以補償她當年的背棄。
當他的律動愈來愈快,也埋得更深時,冉蝶依終於禁不住地哭了,將他的熱流滿滿地接收
當一切結束後,左尚軒俯視身下的人兒,房裡的床頭燈讓她的表情整個映人他眼底,看著她不肯妥協的倔強臉龐,他所有的理智也都不復在。
「永遠都不要反抗我,否則小心我反悔送走她!」
當他見到彤彤的那一剎那,心中實在五味雜陳、難以忍受,恨不得一手掐死冉蝶依,卻又不願如此簡單放過她,而折磨她的人、她的心是他報復的目的。
他龐大的身體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才結束的激情使兩人急喘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歡情的氣息。
「你不可以碰彤彤!」想到彤彤,冉蝶依再次奮力抵抗他的人,試著想推開他。
彤彤正在隔壁房裡等著她,而她卻只能無助的任由左尚軒糟蹋她的身子,思及此,她的眼淚更是難以控制地落下,無聲地哭著。
「不准流淚!」
但冉蝶依還是繼續流淚,任眼淚滑落兩頰,侵入髮根。
「我叫你不准流淚!」佔有她給了自己短暫的快感,但是傷害她卻教他發怒,左尚軒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
他狠狠地重擊柔軟的床,最後乾脆起身,沒再多看她一眼,穿上衣服後即轉身離去。
門在他離去後重重地甩上,也將冉蝶依的心給震碎了。
從昨天開始,彤彤的狀況就不是很好,冉蝶依明白自己該帶彤彤上醫院,因為醫生開的藥早在昨天晚上吃完,可是她卻走不了,左母及傭人看得緊,帶著彤彤想要走出左家大門,想來是難上加難,而左尚軒又連著數天沒回家,她也不知怎麼找他。
望著彤彤,她真的好擔心醫生的話會成真,彤彤離開她的日子將要到了,這樣的體認讓她十分恐懼。
有時半夜她總是擔心地起床,確定彤彤還有呼吸,心臟也平靜地跳動著,她的一顆心才放得下。
她不能想像若是有一天彤彤離開她,那她的人生到底要怎麼繼續下去。
「唔……」正在她沉思時,彤彤嚶嚀地發出聲音。
「彤彤!」看著彤彤開始冒冷汗,眼睛緊閉著,冉蝶依不禁緊張地喊著她。
「媽媽……媽媽……」
「媽媽在這裡。」
為這突來的狀況給嚇住,她趕忙翻開被子將彤彤抱起,她必須送去醫院,否則恐怕會來不及。
「媽媽……痛痛……」彤彤因病痛而撫住胸口。
冉蝶依則因為不忍而禁不住哭了起來。
「乖,媽媽帶你去醫院,一會兒病痛就不見了。」
當冉蝶依抱著彤彤來到客廳時,本以為會遇上左母,但她並不在客廳,反倒見到一位陌生男人。
「你怎麼了?」
衛風是酒店的經理,不知怎的,左尚軒一早竟突發奇想地要衛風上他家一趟,雖然他話中沒表明目的,不過身為好友的衛風馬上明白他的用意,他是要他回來看看冉蝶依,那個他剛過門不久的妻子吧!
在衛風及其他人眼中,這樁婚姻不過是左尚軒的報復計劃,怎麼左尚軒在交代他時眼中竟有著擔憂,還要他來探個究竟,看來一切並不如旁人所想,他或許不是那般無情無心地只想著報復一事。
當他來到左家時,發現.左家並沒有人,還以為這次是撲空了,才這麼想時馬上就有人出現在他眼前,而不用多請,這個女子肯定就是冉蝶依,瞧她那副焦急惶恐的模樣,恐怕是有什麼事。
「請你送我們去醫院。」
在冉蝶依說話的同時,彤彤難受地一再發出呻吟聲。
瞥了眼她手中的小女孩,衛風一把抱過小女孩小小的身子,「快點!」
當冉蝶依隨著他的腳步走出左家時,屋外的陽光使她感受到些許的溫暖,而她相信彤彤一定會沒事的。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衛風帶著她們到醫院後,彤彤隨即就被人給帶走,而冉蝶依就這麼愣愣地望著長廊的那頭。
聽到他的聲音,她這才憶起自己忘了跟他道謝。「謝謝你,若不是你出現……」一想起在左家的情形,她的眼淚就不能自制地落下。
衛風安慰著她,他剛剛已聯絡到左尚軒,不過在冉蝶依的請求下他沒告訴左尚軒詳細情形。
「那個醫生都說不礙事了,你放心吧!」
彤彤的主治醫師是位年輕醫師,對於彤彤這次的突然發病他也很意外,但他剛才還是安慰冉蝶依一切都會沒事。
冉蝶依只是搖頭,「要醫好彤彤的病,除非開刀。」
「那就開刀啊!」這種事哪還能等,衛風馬上回道。
但換得的是冉蝶依的無語。
過了半個鐘頭,醫生出來了。
「醫生,彤彤她有沒有事?」此時對她而言,醫師是她全部的寄托。
年輕醫生看了眼衛風,又溫柔地注視她,「還是快些動手術比較好,情況很不樂觀。」
「不樂觀?」
醫師點頭,「病情恐怕已經惡化了。」先前他擔心的正是這個問題,而現在卻已成為事實。
「那開刀呢?開刀是不是就沒事了?」一絲期盼在冉蝶依眼中閃過,淚水已聚滿眼眶。
醫師的話重重地打擊了她。「我希望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聞言,激動的冉蝶依再也承受不住地昏倒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所承受的苦已太多,昏倒反而是種解脫,怎麼樣她都沒辦法承受彤彤將要離開她的事實。
這下子衛風不得不打電話給左尚軒,清楚地告訴他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接獲電話後,左尚軒丟下酒店裡的高官顯要,火速地趕往醫院。
當左尚軒來到病房後,看著沉睡的冉蝶依,莫名地,他心中竟泛起一絲不捨。連著幾日為了避開她的人,他索性連家都不回了,為的是想遺忘她帶給自己的異樣情愫,因他本以為已不在的真情如今又再度翻騰他的心。
怎麼才幾天而已,她的身子更是清瘦了,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
「情況如何?」
衛風見他情緒已稍微平穩後,這才開口:「只是受到驚嚇,醫生說不礙事。」
「該死!」
瞧她都是一個孩子的媽了,還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望著沉睡中的她,左尚軒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感受自己心中的悸動,還有一直封閉而不肯面對的真心。
這時,病房被打開,身著白衣的醫師來到病床邊。
「彤彤的情況怎麼樣?」
在醫師打算為冉蝶依檢查時,左尚軒本能地出手制止,並且詢問彤彤的病情,只因為他無法接受其他男人的手碰觸到她。
「請問你是……」
「我是她的丈夫。」
醫師點點頭,「彤彤能盡快動手術最好,她的心臟已經無法負荷了,再拖下去病情恐怕會出問題。」接下來醫師又交代些該注意的事就出去了。
聞言,左尚軒愣了許久,無法從震驚中回復過來。
「醫生建議開刀,你看……」衛風頓住話,因為床上的冉蝶依醒了。
「彤彤……」冉蝶依急著想下床。
一醒來,她馬上想尋找女兒小小的身影,誰知卻驚見多日不見的左尚軒。
「蝶依,別亂動!」她的手還打著點滴,他急忙按下她想坐起的身子。
「我要見彤彤……」她攀住他的肩。
無助的她此時只想有個人能夠讓她依靠,儘管眼前的人是左尚軒,那個想傷害她的男人,可是除了他,想來再也沒有別人了。
「你先躺好。」左尚軒道。雖是強硬的口吻,不過衛風聽得出其中還有藏不住的柔情。「彤彤現在沒事,醫生剛剛來過。」
「真的?」忽地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她的手急忙鬆開。「對不起。」她吶吶地說。
左尚軒為她突然築起的距離感到慍怒,但他沒表現出來。
見她別開臉,沉默地望著牆邊,他要衛風先行出去,然後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床邊。
「告訴我,為什麼沒讓我知道彤彤心臟有問題?」他將她別開的臉硬是給轉過來面對自己。
但冉蝶依的目光依舊沒望人他眼中,只是淡淡地說:「讓你連她都傷害嗎?」想起他母親對自己的種種行為,她更覺得心寒。
「蝶依……」
「不用了,她有我就夠了!」
因為她的虛弱,左尚軒忍著沒發火,「為什麼不早點帶她到醫院?」方才聽醫生的話,他似乎並無過多把握能保住彤彤小小的生命。
「我沒有辦法!」一方面她擔心醫生所宣佈的是事實,一方面是她根本無法走出左家。
冉蝶依的目光與他對上,眼裡有著亟欲宣洩的不滿。「要不是你母親強迫我不能出門,我早就帶她來醫院了!是你們的錯!」
「你說什麼?」聽了她的話,左尚軒的目光轉寒。
「你不要再假裝了,你怎麼可能不曉得你母親趁你不在時將房門鎖住,只准許我們母女關在彤彤房裡,一步都不能踏出,這難道不是你報復的另一種手段嗎?」想到這個曾經深愛過她的男人現在竟這樣對她,她不禁不能自己地痛哭。
「你沒有騙我?」
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如此殘忍,這是他與冉蝶依之間的事,沒有人有權利於涉,
「隨便你信不信,反正我不在乎了。」
冉蝶依那一臉無所謂的模樣,使左尚軒全然相信她的話,特別是他想起前不久當他半夜回家想看看她的人時,房門總是反鎖著,而她的回答也總是不小心……
該死!早在那時他就該發覺了,但是他沒有。
「我同意開刀,一個禮拜後馬上讓她動手術。」左尚軒斷然決定。
「不,你不能……」他不能作主,彤彤與他並無關係。
「我可以。」
「我不要失去彤彤……你沒有權利決定!」她才是彤彤的母親,才有權利決定。
「不開刀你才會失去她。」
只是,彤彤小小的身子根本不曉得能不能捱過這次難關,這一點就連醫生都不敢抱有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