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皇為了慶祝與老婆段凌紗結婚三週年,特別安排一場蜜月旅行,連同寶貝女兒一同相偕而去,而第一受害者首當「炎居」裡的炎決——一名嚴守崗位的組織忠誠者。
以往,當炎皇不在炎居時,炎決的第一要務即是協助公司的營運,但那部只是短期問,並沒有多大壓力;現在,炎皇蜜月的行程是環繞歐洲一趟,以最保守的估計來算,少說也要半年,而這半年的時間,炎決即是炎皇委託的對象。
「炎皇,我有個請求。」依過去炎決的服從程度,他向來不曾提出任何意見,
在他的認知裡,對於組織就是絕對的服從?
炎皇批閱文件的手停止了,連頭也一併抬起,眼裡透著興味的光芒。
「哦?你說看看是什麼事。」將頭枕進皮椅裡,炎皇雙手環在胸前。
佇立一旁的炎決回道:「我想讓焰夕擔任我的左右手。」
「焰夕?焰坊的焰夕?」炎皇腦子裡除了老婆外,少有其它女人的記憶,不過,焰坊是他一手創立的,那裡的人他大概部記得。
「是的。」
「有特別原因嗎?」
若是他沒記錯,那個焰夕是前不久才進入焰坊,對於組織的情況不如其它人潔疋,炎決一定有他的理由,否則不會提出這項要求。
「我要她。」是的,炎決打從第一眼見到她時,他就決定要她,這個請求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炎決的回答確實讓炎皇吃了一驚,站在他眼前的是從不吐露自己內心事的炎決,如今他竟然有此要求。
「她是焰坊的人。」也就是說,他需要保護她。
「不,她是我的女人。」炎決拿出一個盒子,很慎重地放在炎皇面前。
「它可以證明。」
炎皇二話不說地打開盒子,隨即他馬上睜大眼瞪向炎決。
「它在你手裡?」
這個紅牌在「紅幫」遭手下背叛後即不見蹤影,本以為就此消失,沒想到它又
出現了。
「沒錯,那是紅幫的於老臨死前交給我的,他要我收起它,並從找出當年被他
送往美國的於善,保護她一輩子。」如今,他將利用這次機會,讓她成為他的。
「原來如此。」炎皇明瞭地點頭,「她知道這件事嗎?」
當年那女孩前來投靠炎居時,他就該注意到了,當時炎決執意要她人組織的堅
定態度早巳說明一切。
炎決搖頭,「不過,她會知道的。」
「公司不用女人,這是規定。」
他曾失足讓老婆段凌紗進人公司,成了其它門皇的笑柄,如今他可不想再有底下的人做出同樣決定。
「我明白。」
這一點他能夠處理。
炎皇停頓了會兒,最後他點頭淡笑,「是嗎?看來焰夕該有心理準備了。「這個回答他倆都清楚是什麼意思。
「謝謝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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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坊裡,每個女人都是經過組織精挑細選出來的菁英,雖是女人,但她們的能
力可下比男人差。
而焰夕在焰坊裡並不突出,因為她的沉默總讓她成為被遺忘者,這也是她一直
想扮演的角色,過於醒目對她而言並沒有幫助,反而有礙於她的行動。
嘈雜的地方不適合她,人多的地方也不適合她,特別是男人多的地方更足下能有她的存在。一是她對男人有股不安全感,二是她伯洩露了身份,所以她總是在迴避,若真的避不開,也只是以點頭微笑帶過。
因為她的沉默寡言,所以她總是獨自一個人,來這裡的這段時間裡,她並沒有什麼朋友。她的長髮已經蓄至腰下,卻不打算剪了它,因為當時曾許下承諾,在沒有完成使命前,這頭長髮是她的見證,見證她將達成任務順利交差。她真正的名字是於善,不過還未達成任務前,她是焰坊的焰夕。
此時的她,濕滌滌的頭髮包在毛巾裡,賽雪般的身子只著了一件浴袍,身上大部分的肌膚都暴露於外,不過她不在意,因她的房間從來沒有訪客,況且她還上了鎖,所以根本不擔心會有人突然進來。這樣的打扮一向是她洗好澡後的穿著,直到上床睡覺她才會換上睡衣。
小貓可可安靜地趴在她身旁。還是只小貓咪的可可,很得她的憐愛,可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常會跳上她身子向她撒嬌,而且每天睡覺之前一定要她抱一抱或是親一親才肯入睡,否則就整晚吵鬧不休。
只是今晚她有些不太平靜,她沒想過會再遇見炎決,當年的那個男人。
一進炎居後,她即小心地避開他,今日她萬萬沒想到他也在會議室裡,並用那樣銳利的眼神直盯著她瞧,像是要將她看穿。
她忘不掉炎決在看到她與炎浩談話時眼神轉黯,臉色更是難看,但炎浩仍逕自細心詢問她的近況,並沒有多加注意炎決的表情,雖然炎浩忽略了,但她卻敏感地注意到,而那眼神令她感到不安。
喃喃自語的她只能抱起可可輕撫著,完全無法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在拿回東西前,炎決不是她惹得起的人,不管如何,能避多遠就避多遠,若出了差錯,那 她的一切付出都將成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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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當炎居的人要她上大廳時,於善不安了。
只見那人疑惑地看著她,更數她不知所措。
「發生什麼事了?」
來炎居兩年,這是頭一遭被點名。
「沒事。」確實是沒事,不過找她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為什麼要去大廳?」
她不明白為什麼要特地叫她出來,焰坊的人甚少在炎居出人。
「炎決要見你。」
「炎決?」被這兩個字嚇住的於善拒絕再往前走,她停下腳步。
「你別擔心,炎決只是有事找你。」
她急忙搖頭,「我不要去!」
「炎決點名要你去見他,我想你還是去吧。」
炎決向來主張兔子不吃窩邊草,很保護焰坊裡的女人,怎麼這次會特別找她?這一點連炎居的人都搞不懂。
這是頭一遭炎決主動要找焰坊的人,而且還是新人組織的焰夕。
「我可不可以不去?」她會怕,她怕炎決,此時此刻,她無法再騙自己,她真的懼怕那個男人。
「沒關係,沒什麼好怕的。」那人安撫她的情緒,以為她是因為擔心所以有些恐懼。
只是一切都錯了,早在她踏進組織時就錯了,炎決早已當她是獵物般地追逐,這一切早就在他的計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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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來到炎決的書房裡,於善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先是取消大廳的會面改在書房,一進書房他又以一種充滿侵略性的眼神盯著她,而現在他的要求更未免太過分了些。
「我不要!」於善一聽完他的要求,馬上拒絕。
這話聽在炎決的耳裡,他心裡非常不認同,但他沒有顯露出情緒,「這是我的命令,你非做不可。」他再次以階級之差的身份強壓她,要她服從。
「我不適合,焰坊裡有更多適合的人,你可以找她們。」相信她們會很樂意幫忙,但她不行,她不能自暴身份。
原來炎決打算要於善當他的私人助理,除了睡覺之外,她必須將所有時問都給他,不管他去哪裡,她都得跟著。
也難怪她要拒絕了,完全沒有想過這種事會落在自己頭上的她,只想要安分地
做好自己的工作,然後找到她要的東西離開組織,她從沒想過炎決會有這種要求。
「就是你。」炎決銳利的目光掃過她,已經開始不耐了。
「我不……」於善還想要多說什麼,只可惜炎決心意已定,誰都難以改變。
於善不安地看著炎決,她不要啊!
「你想要反抗組織的命令?」
目前他是炎居的掌管人,說的話跟炎皇一樣有一定的成效,若是於善一再拒絕,炎決可以將她逐出炎居。
「不,我沒有。」
炎決點頭,「那就照我的意思。」
「可是我……」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你出去吧。」
帶著一臉的恐慌及挫敗,於善轉身打算出去。
「等一下!」這時炎決再次出聲。
望著她的一頭長髮,想來那將是她進公司的最大問題。
他不會忘記炎皇附帶的條件,所以他開口要求:
「把你的頭髮給剪了。」
那頭長髮非常動人,轉身之際飄敗在空中,讓人想穿梭其問享受它帶來的觸感:再配上她盈亮的大眼更是迷人。
於善一時不能接受,當她回過神時,急忙轉身,長髮再次揚起。
「不,我不要!」這頭長髮代表的意義非同小可,她不能草率地剪掉它。
「你想要違抗我?」穿著男裝還頂著一頭長髮,他不認為這樣恰當。
「我戴假髮。」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方法了,不管如何她都要保住這頭長髮。
炎決像是在考慮一般,一雙細眼直望向她,看得她全身塞毛直立,只得低下頭靜靜等待他的決定。
「不行!」平淡的語氣數人窒息。
於善驀地拾起頭望向他,眼裡閃著懇求。
「我會很小心的,請你相信。」
炎決扯了扯嘴角,算是笑吧。
「剪了它。」
真是殘忍又無情的決定,他該明白頭髮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而他竟要毀了它!
「我……」
「你先下去。」
於善想再次強調自己的堅持,只是炎決的表情是絕不容許,她只得黯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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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當洗好澡後,於善看著鏡子裡自己的那頭長髮,忍不住伸手輕撫那烏黑長絲,回憶也一點一滴地湧現。
還記得那年,她還未離開台灣時--
「小姐,你怎麼又把頭髮剪短了?」於家傭人一見她那頭打薄後的短髮,有些不贊同地說道。
「我不喜歡長髮。」從小到大她從沒留過長髮,短髮是她的持征,只是愈長大,這種自由也似乎慢慢地消失。
「女孩子本來就要留長髮。」傭人陪她進入房間,邊收拾房問邊念著,滿心可惜她一頭美麗的秀髮。
這樣的情形她早巳習慣了,反正每幾個月就會上演一次,想不聽都難。
她站在鏡子前,鏡子裡反射出的是她俏麗可人的面孔,她很清楚自己的模樣完全遺傳自母親;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美,只要見過她的人沒有不讚美她的。
可是一直以來她都沒能好好地看清這張臉,只因母親難產過世、離開父親,父親才會沒日沒夜的工作,一切都是她的錯。
雖然父親不說,但她看得出來父親十分思念母親,有時她甚至發現父親看著她的眼神是一種沉思、一種令她十分陌生的眸光。
「我爸呢?」今天晚餐並沒有見到他的人。
「先生說今天不回來了。」
自從她出生以來,父親留在家中的時間少之又少。
帶著失望的心情躺到床上,傭人見她這般失望只得安靜離開,留下她一個人。
刻意剪短頭髮就是為了與母親有區別,老傭人都說母親有著一頭漂亮的長髮,烏黑亮麗,而她卻總是將頭髮剪得像個小男生,都已經二十歲了還是如此。
只可惜她沒能見到母親、享受母愛,想到這裡,眼淚便不自主地滑落,以她的家世背景她本該滿足的,因為她父親是赫赫有名的企業家,但他背後卻另有身份--紅幫幫主,那是母親家族留下的組織幫派,歷經三代到母親手中卻沒有子息,最後外公將幫派傳給父親。
白天,父親處理完公司的事後,往往在晚上還要趕去紅幫的總部處理幫裡的事;理所當然的,她成為下一任幫主。
高中畢業前夕,她開始接受訓練,有時還需到紅幫總部學習,這樣的生活已過了三年,她十分明白,幫派裡有人要父親將幫主位置讓出,並全力擁護她坐上幫主之位。那些手下全是外公親手為母親挑選的心腹,他們的忠心經過了幾十年還是始終如一。
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自己有一天將會成為紅幫的幫主,可是她寧願拿一切換取父親對她的關心,那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
一個月後,似乎是父親與幫派裡的長老有了共同協議,打算在近日內擁她為幫主,所以這天當她一下課後,馬上被專車接去紅幫總部。
從她一進入總部開始,她即發覺氣氛十分凝窒,讓她有股不安的預感。
「爸爸。」進到屋子裡,只見父親深鎖眉頭地坐著。
「你來了。」一見到她,他才回過神來,在旁的長者也是心事重重地低著頭,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十分怪異。
她想詢問,卻又不知該不該問。
「于先生,該告訴小姐事實真相吧?」講話的是其中一名長老,他的提議於父並沒有回答。
「我也這麼認為。」另一名長老也附和。
而她則緊張地偷瞄父親一眼,想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惹得氣氛如此沉悶。
「這件事我想單獨跟她談。」
「那麼剛才我們討論的事情,你最後的意思如何?」
「就照你們的意思處理。」
父親的話讓長老們滿意的點頭,隨後他們一一離去,獨留她和父親共處一室。
「善兒,爸爸有件事要跟你說。」
她坐在一旁等待父親開口。
「下個月,爸爸打算要你休學去美國。」
她因父親的話而吃驚,她原以為父親今天要說的是幫派裡的事,沒想到現在卻告訴她要她去美國。
「去美國?」她不懂。
「沒有接到命令不准回台灣,知道嗎?」這是他和剛才那位幫派長老深談過後的決定,他們知道幫派重要,可她的生命更重要,若是她沒了性命,那麼這個幫派的存在也不具有必要性了。
「我不要!」
「善兒,不准說這種話!」於父大聲斥責她的不懂事,他又何嘗願意將女兒送至美國,只是他怕自己無力再保護她。
「爸,為什麼?」她一定要知道原因,這一切發得得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
「你不要問,只要答應爸爸,你會照我的話做。」
於父來到她身旁,將她擁進懷裡,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行為,如今他後悔了,等到她將離開時才想補償過去的錯。
她因父親的動作而感到窩心,隨即又想到即將要與父親分離,今她難過地流下淚。
「爸,我一定要去嗎?」父親做的決定很少改變,況且,她猜想父親會做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的顧慮。
「一定要去,而且沒有命令絕對不能回來。」於父放開她後,開始告訴她一切必須遵守的事。
「你做得到嗎?」講完後,他詢問她。
「改名換姓,並且和幫派脫離關係?」她真的被搞糊塗了。
她想拒絕,可是父親眼中那股堅定卻令她始終開不了口,只好答應。
「那殿滔呢?」他人還在國外,曉得幫派出事嗎?
「他一樣,不准回來。」
想來,殿滔是被蒙在鼓裡了。
「爸……」那幫派怎麼辦?
「答應爸爸。」
「我……」她想拒絕,可又不想讓父親生氣,「為什麼?」她不懂。
「別問,只要曉得,除非見到紅牌,否則不准回台灣。」
聽見父親如此認真的語氣,她只能默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