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癢的感覺,彷彿全身都被蚊子叮咬過!」她轉頭難過地問:「你可以感受嗎?」
「當然。」他如此關懷激動。「我恨不得能代替你受苦!」
這句話,實在是不該出現在他們這種「泛泛之交」之間。
「說什麼都沒用。」蓓遙癢得難受,礙於在他面前,女人的矜持讓她無法做出不雅的舉動。她跳著上樓,趕緊入內衝到浴室,雷希昂也不放心地跟了上來。
隔著門板,雷希昂的關懷聲沒有止過。「有沒有好一點?」
「沒有。我要先洗澡才行。」
她趕緊沖澡,還拿乳液和止癢藥膏又擦又抹,過了許久她才感到稍稍地止癢了,她滿臉疲憊地走出來。
雷希昂居然還沒離開。
「有好一點嗎?」冷不防,他欠身靠近她。
「不要過來。」她下意識地退了好幾步。「我怕你又碰到我。」
「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什麼意思?」
「你這樣無法碰男人!」他顯然很憤怒。
「有什麼不好嗎?我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她對男人向來沒什麼好感。
「當然不好。」他突然罵了一句髒話,使她愕然地瞪大眼睛。
「你……是王子,這種不入流的話,居然會由你口中說出來!」他彷彿變得與登徒子無異。
「王子也是男人!」他不由得提高分貝。「有血有肉的男人!與全天下的男人無異!」
她越來越迷糊,他到底在氣什麼?
「我有過敏症,是我家的事,不須你干涉!」她轉頭下逐客令。「你走吧!」
他卻遲遲沒有移動。
「你怎麼不走?」
「我不打算回去。我要住在這裡。」他篤定地道。
這怎麼得了?她抗議著。「有沒有搞錯──」她嘟起嘴,雙手插腰。「這是我的房子,主人都沒答應,你就擅自作主要住下來?」
「就憑──我是王子。」他真是狂妄又囂張。「我要你「面對」才行。」
「面對什麼?」她莫名其妙。
他輕聲細語,卻帶給她極大的震撼。「面對一個男人在你面前,接近你、靠近你!」
她一臉迷惑。「我好不容易止癢了,我可不要毛病又犯!」
「那我幫你抓癢,好不好?」一張神情嚴肅的臉,眼中竟意外泛著淘氣。
「什麼?」大眼中流露出驚惶失措。
「抓癢很舒服的。」雷希昂好笑。「王子很樂意紆尊降貴為你服務喔!」
「我、不、需、要!」她大聲嚷嚷。趕緊躲離他,站到自己的床前。
在這個小房間中,他們是如此靠近,她再怎麼躲,也躲不過他的人、他霸道的眼神。
雷希昂眼中的神采幾乎讓她窒息。
「我知道趕不走你的。」她有自知之明。「不過,我可不會招呼你。你就自己將就將就!」她躺在床上,用棉被將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風。「我很累了,我要睡了,晚安!」
她背對著他。
雷希昂在她身後冷笑了一聲,柳蓓遙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他關了燈。她聽到他躺在榻榻米上的聲音。
趕快睡吧!睡眠可以忘記身體上的不舒適……她用力地閉上眼睛。
※ ※ ※
半夜。
她突然醒了過來,一定是他的緣故!
有一個男人在這窄小的空間和她擠在一塊兒!
想到這兒──她又覺得身上癢了起來!
過敏了……我的天!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看來,今夜她休想睡個好覺了!
在棉被裡,她那裡抓抓、這裡抓抓。她真想把所有的肌膚都扯下來算了!
喔!她索性坐起來,開始抓大腿,用力得使兩條腿都留下紅腫的指甲痕跡。她轉而開始抓背,木床因她的動作而發出咯咯的聲音,讓一向淺眠的雷希昂醒了過來。
「誰?」他彷彿忘了自己在誰家。
「當然是我。」抱怨聲傳來。「你為什麼不走呢?」她可憐兮兮地哽咽。「都是你害的。」
「你……又癢了?」他錯愕不已。
她真的如此厭惡男人……才會不斷發癢。
「兩隻手,十根手指根本不夠分配。」她真的是欲哭無淚。「我抓腳,那背怎麼辦?」
雷希昂毫不遲疑地說:「我來幫你。」
「什麼?」
她還來不及反應,雷希昂已經坐到床上。「我幫你抓背。」
「不行!」她大呼小叫,想推開他。「你一碰我,我只會更癢……」
來不及了,他雙手環住她的身體,就像是禁錮了她。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伸進她的睡衣,用修長的手指搔著她的背脊。
「你……」
如此親密的撫觸……
「這樣還會癢嗎?」他玩味地問。
「我……」她囁嚅道。「我不喜歡你……碰我……」
「因為我是男人?」
她困難地說出口:「是的。」
他話中有話。「我雖是男人,但卻很在乎你。」
在乎我?
這三個字讓她的心飛揚了起來。沉默許久後,她緩緩地開口。「你怎麼可能對我這麼好?」
「為什麼不可能?」
「我可不是妓女!不供你玩樂!」她尖銳地說。「想玩的話,去找別的女人!」
他小心翼翼、慢條斯理地回答。「你不是,也不配。」猛地,他環住她的柳腰,緊緊地抱住了她。「你是我的精靈!」
當見到她從床底下鑽出來的那一刻,她已經悄悄地進駐他的心房……
他更施壓於她弱小的骨架。「終有一天,我一定要你接受我!」
她驚慌失措。「你最好放開我,我又癢了……」
「那就從現在開始吧!」他若無其事地說。「躺好!我替你抓癢,你睡吧!」
「不──」
他知道她會拒絕,只好用強迫的方式。他將她壓在床上,對她威脅兼利誘。
「只要你乖乖的,我就只搔你的背,如果你不安分的話,我的手就不知會鑽到哪裡。」他惡作劇的作勢欲朝她的圓渾胸脯捏去,她倒抽了一口氣,再也不敢亂動。
他替她抓著背。她的手則抓著自己的大腿。
讓人抓背的感覺還真好呢!好舒服。尤其,他堅硬的手指強而有力又溫柔。他不知抓了多久,她逐漸進入夢鄉。他又在她耳邊重複著催眠的話。「睡吧!睡吧!」
雖然她全身仍舊覺得很癢,意外的,卻在他的安撫下沉沉睡去。
※ ※ ※
她很安穩的一覺到天明。
當她發現她的身側有「異性動物」時,狂癢的感覺──又再度襲向她!
「下床吧!拜託!」她服了他了,他真是徹底擊敗她了。「你不走,我的過敏又要發作了!」
雷希昂有趣地望著她。「我可以幫你抓癢啊!就像昨夜……」
「不──」蓓遙斬釘截鐵回絕,臉紅得像天邊的晚霞。「我絕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讓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在我家過夜已經夠離譜了,還一連兩次,如今,你還大大方方躺在我床上,睡一個晚上……」什麼形容詞,都不能說明柳蓓遙現在的困窘。
「什麼都不是的男人……」雷希昂重複這句話。他面無表情地辯駁。「錯了!我是堂堂卡地洛的王子,而你現在跟我在一起,日後還極有可能成為我的王妃。」
「胡鬧!鬼扯!你會娶平民女子嗎?況且我根本不稀罕當什麼王妃!」她光火地回嘴。
她決心要跟他保持永遠的距離,她跳下床,衝進浴室,準備梳洗一番。
她受夠他了!
就算他對她只是一時興起的玩一玩,也不能這樣沒有分寸,老說些不切實際的甜言蜜語,跟她開這種「王妃美夢」的玩笑……太離譜了,害她越來越迷失……
她站在廁所前,回頭對他吼叫:「如果你再靠近我──」她忽然發現他居然已離她很遠。
不知何時,王子竟爬到了水塔上,他俯看四周的景色。「這裡很舒服呢!」他壓根當作沒聽見她的「恐嚇」。「我很喜歡這角度──」他學泰山大叫。「喔──喔喔──」
她的眼睛因看到王子稚氣的一面而發亮。她相信沒有人看過這樣的他,唯獨她。
她倚著門框,咬牙想給他個下馬威。「如果你又逾矩,我就離開這裡!」
既然趕不走他,她識相地想逃離他。
「過來吧!」雷希昂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在水塔上一起吃早餐!我再送你去上班!」
他有著謎樣的魔力,她禁不住被吸引了。雖然知道這樣致命的吸引力含有極端的危險,不過,她彷彿是被下了蠱般的朝他走過去。
早餐很簡單。是她最喜歡的新鮮法國麵包、優酪乳,還有蘋果。
「你喜歡站在這裡攝影是吧!」雷希昂心平氣和地問。
「你知道?」是驚訝,更是錯愕。
「我知道你的一切。」他坦承。
聽了他的話,她沒有他預期的激動和光火反應,她似乎是認栽了。算了!防不勝防,即使小心防著不想讓他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也防不過他的。「是的。我喜歡看天空!」
「為什麼?」他好奇。
她聳聳肩。「我也不曉得,我總覺得,這世界不屬於我。」臉上帶著深層的憂鬱表情。
他深深為她散發著憂愁氣質的臉孔著迷。「天空就屬於你嗎?」
「也不屬於我。但天空很博愛,它是屬於大家的。」她燦笑。
「你會拿著相機,對天空拍照。」雷希昂直截了當地說。「拍下天空的五顏六色。」
她黯然。「不過,相機只能照出過去和現在,卻不能照出未來。」
未來?
她從不覺得她是擁有未來的人……
「這是我的秘密,如今,卻都被你知道了。」她靦腆地笑著。
「如果是親密伴侶,知道秘密就不足為奇了!」他的回答一語雙關。
「那是你以為。我可不承認你的說法。」她嬉笑。「就算是我最親密的妹妹,也都沒像你瞭解我這麼多的事情。」
「是嗎?」他不以為然。「如果是丈夫,理所當然必須知道妻子的每一件事,包括最私密的貼身衣物。」
頓時,她雙頰嫣紅。
她斜睨小陽台外的曬衣處,那兒晾著她的淺藍色小內褲、胸罩……而雷希昂的目光正盯著她的衣服瞧。
「不要亂看!」她吆喝。伸出手想遮住他的眼睛。
彈指間,他卻抓住她的手腕,往前撲向她!她驚喘地向後倒去,他順勢壓住她。
「你──」
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他的唇已經貼上來了。
不須言語,這是一個熱烈纏綿的吻。
「我想你,好久好久!」他喃喃。
從那一次懲罰的吻後,他就對她的雙唇念念不忘。如果再不碰她,真是太折磨他了。
她芳唇迷惘地開著,他的舌頭肆無忌憚深入她的喉嚨中,品嚐她的芳甜。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讓他如此意亂情迷……
她無法自拔地沉醉在他的吻中,她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激起她如此強烈的生理反應。
反抗他!她在心底命令著自己。可是,她卻心手不一,她真是太軟弱了,難道是因為喜歡躺在他懷裡嗎?
他深情地捧住她的臉頰,那是一張感動、發光的臉。
她深深被震懾住。
他的心田漲滿不曾有的情愫,不斷地發酵、擴張,他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我愛你!」
恍如晴天霹靂的一句話,讓他們倆都被嚇得完全呆滯,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雷希昂首先恢復神志,他慌亂地放開蓓遙。「……對不起!」縱使有翩翩的紳士風度,此刻卻也遮不住困窘難堪,他連忙欠個身。「我先走了!」
「你!」柳蓓遙望著他修長的背影,心中交雜著說不出酸甜苦辣的悸動。
他們一時神魂顛倒,卻起了不可思議、嚴重的化學變化。
愛──是什麼?
頃刻間,她的皮肉之癢算不了什麼,她的心臟有如被人以雙手揪起的衣領般緊擰著。
在水塔上,剛剛炙熱的吻彷彿氾濫成災,永無止境。在她的上頭,仍是天空湛藍,晴空萬里。
※ ※ ※
陽光穿透雲層撒落,真是個涼爽的好天氣!
「王子,你真的決定這麼做了嗎?」忠僕一臉凝重。
從昨天到今天,王子都是一臉恍惚、失魂落魄的模樣,這是僕人從不曾見過的。
「當然。」雷希昂展露絕對的威嚴。「就是現在,快向媒體宣佈!」
忠僕雖有萬般疑惑,卻也只能聽命行事。「是的。」
雷希昂望著天空歎了口氣。他緊握欄杆,直到雙手因用力過度而發紫。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形,他竟失控地對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女生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他彷彿回到了血氣方剛的少年時代,一顆心怦怦地跳個不停。
更沒想過自己會在離開她後,變得心神恍惚,像是只剩軀殼的行屍走肉。
真是可笑至極!他的唇扭曲起來。
這些徵兆全指向……他真愛上了她?
※ ※ ※
卡地洛王子雷希昂秘密來台!
不曉得誰向小報透露了小道消息,經過媒體大肆渲染,王子在台灣的消息迅速曝光……
多日沒見著他的人影了。
從消息見報的隔天後,巷口不曾再出現王子專用的車子。王子不再來接送她上班、下班,上課、放學……一切都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對柳蓓遙而言,他來得轟轟烈烈,卻走得無聲無息。
她的心口不時地抽痛。
她不是不該對男人有感覺嗎?卻為何獨獨對他感到悸動?
而今,媒體開始追蹤王子在台的行蹤,也是她最頭疼的時候。因為妹妹英琪開始催魂似的猛打電話給她,英琪那絕對的偏激瘋狂,甚至吵得蓓遙整夜無法成眠。
她夜不成眠,又逢身體最虛弱的時刻,不僅是體虛,而且還加上心理的煎熬──思念。
今天一早,她頭重腳輕地下了床,甚且還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下腹襲來。
她下不了床。整個人蜷縮在床上,動彈不得。沒有人會幫她,她只能由自我等待,期待腹痛減緩……她試圖睡覺,她相信睡覺能夠減輕痛楚。
「王子,」侍衛報告。「她今天還沒下樓,應該還待在家裡。」
已經整整一天了!怎麼可能?
雷希昂的臉上烏雲密佈。他的右手把玩著左手中指的銀戒,那是皇室祖先代代相傳的寶物,上面刻著古老的圖騰,是卡地洛王室貴族尊貴的表徵。
整整兩個星期。他沒有見著蓓遙一面。
為了「導演」一出最完美的戲,他日夜奔波,甚至飛回卡地洛「上諫」父皇,不惜辛苦的努力總算有了代價,這一切都是為了柳蓓遙。
如今,就快大功告成了,他可不准柳蓓遙臨時出任何差錯。
「上樓。」王子輕描淡寫的語氣,卻遮掩不住他的心慌意亂。
「是。」僕人趕緊下車打開車門,雷希昂隨即邁開大步上樓。
他想叩門,但拳頭卻停在半空中。他在猶疑什麼?他怕,怕她拒人於千里之外……
「開門吧!」雷希昂對侍衛命令。
「王子仍是堅持要私闖民宅?」僕人好意的「提醒」。對於那位平民女子,王子三番兩次失了該有的儀態。
「對她,」雷希昂一笑。「必須如此。」
對於王子的命令,僕人不敢不從。侍衛只好像小偷開空門般地打開門。
屋子內一片漆黑,只聽見從角落裡傳來痛苦的呻吟……
雷希昂躡手躡腳地走到柳蓓遙面前。他心疼地望著她扭曲的小臉,整個身子嚴重地抽搐。
半睡半醒間,她感到有人進來了。她嗚咽。「是誰?誰……」
「是我。」他把她整個人抱起來。「你怎麼了?」聽到如此溫暖關懷的聲音,一股強烈的釋然讓她幾乎虛脫。
是王子?
雷希昂將她緊抱在懷裡。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如今才知道,他沒有拋棄她啊!
但狂喜迅速被憤怒所取代,她汗水淋漓,呼吸急促,死鴨子嘴硬地說:「你不是走了?不是不要我……」
她這麼說無疑是暴露了她的脆弱。雷希昂狡詐一笑。「我故意讓你以為我不要你了。」
「每次……都是故意?」她迷濛的大眼瞪得更大了。
他用食指掩住她發燙的唇,讓她無法說話。「你究竟怎麼了?」他的面容是緊繃的。她倚在他的胸口,甚至可以感受他心跳的急速,似乎要跳出胸口。「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嗎?」
「痛……」她的唇慘白,雙手緊壓著下腹,卻礙於性格保守不敢表露疼痛的原因。「這是女人的私事,不要你管,快放開我……」
黑暗中,她能感覺他如猛獸般的敏捷,犀利如鷹的目光發亮,神情是嘲弄、是莞爾,卻也有著之前不曾有的心疼。「是不是女人每月一次的……」
「什麼?」她感到全身都羞紅了。
她想他,她想見他,但竟是在這種難以言喻的情況下碰面。在他面前,她又出了大糗。
雷希昂鬆了一口氣,起碼她只是單純生理疼痛,如果是不知名的大病,他實在無法想像自己會如何心疼。
「快躺下吧!」雷希昂吩咐。
「什麼?」
「體質差的女人就是這樣。」他像老阿婆般地叨念不已。「你就是吃不好、穿不暖、睡不好,才會引起經痛。」她試著抗拒他,可是孔武有力的他,早把虛弱得像小雞的她不由分說地抱在自己的懷裡,兩人一起擠在她的小床上。「痛多久了?」
「一天!」
他低呼,怪不得。她著實讓他擔心了一整天。「你喔!實在是需要男人來照顧你。」
「才怪!」她不給他好臉色。「靠我自己,腹痛也會好。」
「哼!你很快就發現男人的好處。」當他比暖爐還溫暖的身軀靠近她時,她冰冷的身子一下子暖和起來。他的雙手很理所當然地貼近她的腹部,像火焰般地包圍她冰凍的小腹。疼痛逐漸地遠離了。
啊!他融化了她。
痛比癢更難受。此刻因「肌膚之親」引起的癢,和腹痛比起來真的是不算什麼。
他在她耳畔不知在喃喃低語些什麼?
那是他的母語吧!她聽不懂。不過,那語言彷彿是在朗誦優美詩詞,相當輕柔美妙,她不由得陷入昏睡邊緣。
她昏昏沉沈地道出疑惑。「你怎麼會出現?」
他的答案讓她恍如五雷轟頂。「因為要你。」
因為要我……
在他的懷裡,她會心一笑,安安穩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