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驥赤裸著上身,寒穎穿著用被單縫成的衣服,打著赤腳,兩人凌晨就從木屋摸黑出發。
「我們這副打扮被村民看到了,一定以為我們是古代人、是怪物。」兆驥自嘲著。
「一點也沒錯。」寒穎認同地點點頭。
遇到石子,兆驥便背著寒穎走過,直到來到平坦的柏油路,才肯放她下來。
他的體貼、他的溫柔,都讓寒穎相信自己會得到幸福。爸爸如果看到她帶個老公回家,不知有何想法?寒穎傻笑著。
「笑什麼?」
「不知道你。」她微笑地僵笑的挨近兆驥。
到了兆家古厝,太陽已露出頭來。
大老遠老劉便看到兩個怪人走近,他掃地的動作停了下來,直到人影清晰。「少爺,是你。」他大叫。
「劉叔,我回來了。」
老劉上上下下仔細打量兆驥。他變得不一樣,慣有的陰霾不見了,看起來神采奕奕、精神抖擻,快樂寫在他的笑臉上,他明顯的改變了。
老劉偏頭注視著他身旁的女孩。
心管衣著怪異,但她特有的書卷氣和古典美掩蓋不了,尤其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令人驚歎。
「劉叔,你好。」寒穎羞澀地開口。
「你好,你好。」老劉連忙打招呼。
「劉叔,她叫寒穎,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老劉雙眼瞪得老大,兆驥居然要結婚了?老爺地下明知,也該瞑目了。
「快進來。」他恢復常態地說。
「劉叔,你有保存媽媽的衣服嗎?寒穎沒有衣服穿。」兆驥問道。
老劉仔細觀察兆驥對那女孩的態度。他的手始終不離寒穎,不時摸摸她的手、摟摟她的肩、拍拍她的背。
這小子正在熱戀中,老劉噗哧一笑。
當寒穎見到從房間走出來的兆驥,紅潤的臉色霎時變得鐵青。
他穿著高貴的三件式西裝、進口的意大利皮鞋,鬍鬚刮得十分乾淨,露出比以前更英俊的臉孔。
這一刻,他顯得冷酷、精明、強悍、幹練,彷彿王者。
她的心跌到谷底……
「寒穎!寒穎!怎麼了?」兆驥喚她。
她迅速遮掩自己的不安,換上迷人的笑靨。「我沒事。劉叔,謝謝你,準備那麼豐盛的早餐招待我。」
「哪兒的話,你是兆家的少奶奶,侍奉你是應該的。」
兆驥微笑,「劉叔,寒穎穿媽媽的衣服,好漂亮。」
「是啊!簡直是她的翻版。」
此話一出,他倆便陷入回憶,老劉想起年輕貌美的兆玲,兆驥則想到母親的慈愛偉大。
老劉回神道:「待會吃完飯去掃墓,再來拜祖先,我還有東西要送給寒穎。」他神秘兮兮的。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站在兆鈴的墓前焚香祭拜,接著又回到古厝祭祖,等一切完成後,老劉拿出一隻精雕細琢的木盒遞給寒穎。
「這是兆家祖傳手鐲,兆驥的媽媽臨終前特別交代,要我在他結婚那日,親手把手鐲交到媳婦手中。」他感歎不已,「如今你是兆驥的妻子,也是兆家的少奶奶,以後兆驥就麻煩你照顧了。」
寒穎張著水汪汪的大眼注視這隻手鐲,心裡有說不出的惆悵。
「兆驥,我幫你。」兆驥把手鐲套入她的左手腕,「這樣你就永遠跑不掉了。」他開玩笑地說。
寒穎羞赧地低下頭。
老劉笑得合不攏嘴。「你們的婚禮要在那裡舉行?什麼時候?」
「台北,愈快愈好。劉叔,我想了很久,決定改姓盛。」兆驥嚴肅的看著老劉。
老劉訝異得流出淚來。「這太好了,太好了。」他哽咽地望著天空,「老爺,盛家有後了。」
兆驥不解的望著他。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隱瞞事實。」老劉決定吐露真相,「少爺,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會到兆家當長工嗎?」
兆驥搖頭。
「是你的親生父親叫我來照顧你們的。他從沒忘記過你們,夫人過世、你離開家鄉後,他曾數度來此祭拜你母親,即使臨死前,他雙腿殘廢,行動不便,依然堅持來此。他愛你,因為你是他唯一的兒子。」老劉說到後來已是老淚縱橫。
這是真的嗎?原來他一直錯怪了自己的父親。兆驥不禁熱淚盈眶。
老劉緊握兆驥的手,「一切都明朗了,老爺也該安息了。」
「劉叔,我……」他囁嚅著。
「什麼都不用說,孩子。」他下定決心地說:「我會一直守在這裡,守著古厝、守著你母親,放心吧!」
午後,兆驥和寒穎坐在轎車內,向老劉揮手道別。
車子往台北的方向駛去,兆驥顯得興致高昂,寒穎卻抑鬱寡歡,臉色慘白,眼眶微紅。
「怎麼了,寶貝?」兆驥在上高速公路前,緊張的把車停在路邊,輕輕的納她入懷,「不要哭,告訴我怎麼回事?」
「一切都不一樣了,不一樣了。」她可憐兮兮的說,「你穿昂貴的西裝,手拿行動電話,又開進口車。你有錢,我……配不上你。」
有錢也是錯誤?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她失聲哭喊。
山上的他落魄可憐,所以寒穎從不擔心配不上他,反正她的家境也是困頓貧窮。
可是現在不同了,是她高攀他。
沉思了一會,兆驥終於搞懂她的意思,「是不是怕我不要你?」
「不,是我配不上你。」
「寒穎,我愛你,你是我的一切,我們彼此相愛,你怎會配不上我?」他看進寒穎的眼底,「你那麼美,清新脫俗、高雅美麗、冰雪聰明,是我配不上你,是你不嫌棄我這個老男人。」
「不,不,不是那樣。」她實在無法與他溝通,說再多也沒用。
兆驥搞不懂她,有錢有什麼不好?它可以滿足女人所需要的一切,不是嗎?
可是,無論如何,他不願以此取悅寒穎。「你不喜歡現在的我?」
寒穎沒有反應。
他把大哥大關掉,把西裝外套、襯衫、鞋子脫掉,取下手錶。
「你幹什麼?你有暴露狂啊!」寒穎疑惑地制止他。
「我知道你喜歡我赤裸裸的模樣,所以我現在就脫光衣服,那你就不會不習慣我了。」
他的謬論使她噗哧的笑了,「不用了,我開始習慣你現在的模樣了。」她吸吸鼻子,「你不要費力討好我,真的。」
「小寶貝,我一定會讓你快樂的,如果我讓你傷心,我就——」
「不要說了,我相信你,兆驥。」
「謝謝你對老公有信心,盛太太。」他開心大笑,猛地吻住她。
解開寒穎的心結後,兆驥再度開車上路。當兩人回到台北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寒穎累得睡著了,兆驥溺愛的注視她,輕輕把外套覆在她身上,怕她著涼。
抵達他住的地方後,兆驥緩緩把車倒入車庫,熄火停車。
他輕啄寒穎的唇,她嚶嚀一聲,雙眼依然沒有張開。他愛憐的橫抱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路旁有輛車子,車內坐著癡癡等待他的艾莉絲。
兆驥打開客廳的大燈,橫抱寒穎走到臥室,輕輕將她放在寬敞舒服的雙人床上,隨手解開她的衣服。
她突然開始掙扎,拚命抵抗,甚至甩了兆驥一耳光。「放開我!」寒穎恐懼地大吼。
「是我,是我,不要怕。」兆驥連忙扣住她的手臂安撫道。
寒穎緩和下來,「對不起,兆驥。」她睜開眼,心疼的輕撫他的臉頰。
「沒關係,我很高興你如此抵死不從。不過,下次可要看清楚。」他調侃道,「要不要洗個熱水澡。」
「熱水澡?」在山裡他們通常用河水略作清洗,用熱水洗澡可是一項奢侈品。「很想,可是,我更想睡覺。」
「我來準備洗澡水,你先休息十分鐘。」
等他備妥一切,早已再度進入夢鄉。
兆驥抱起她往浴室的方向走。
「兆驥?」寒穎驚醒。
「好好睡,我來幫你洗澡。」
強烈的安全感讓她放鬆,安心的入睡。
寒穎呻吟,睜開沉重的眼皮,這床好溫柔,她實在不願醒來。
抬頭看看牆上的鐘,「喔!十點了。」
她究竟睡了多久,真有這麼累嗎?
昨天一路上,她的壓力沉重,她家這麼窮,怎麼匹配家財萬貫的兆驥?他會不會嫌棄她?
溝通過後,她雖明瞭兆驥的真心,但不知為何,仍為此憂愁煩心、抑鬱不安,最後……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想到被單下的自己是赤裸的,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場。
一直都脫離不了兆驥,從他救了她,為她脫衣、敷藥,到兩人有了親密關係,一切是如此理所當然,彷彿他們一開始就屬於彼此。
她環視這間寬敞的臥室,米色的壁紙、一系列的黑色傢俱,床、音響、衣櫃、電視,樣樣不缺。兩個落地窗,采光良好,最吸引她的是掛在牆上的畫——米羅的作品,顯示兆驥也有純真的一面。
她賴在床上不肯起來,這床又大又舒服,比她家的床溫柔好幾倍。
兆驥呢?她正疑惑時,就聽到大廳傳來他雄渾厚重的嗓音,原來他正在講電話。
「幫我聯絡婚妙攝影……要印喜……名字改成盛兆驥、唐寒穎……要選時辰……」他叨絮不休。
電話另一頭的李佚調侃道:「兆驥,去度個假就帶個老婆回來,也願意改姓了,我真想見見這位令你凡心大動的美人。」
「這是秘密。」他故意賣關子。「公司的情況如何?」「我忙死了,你快些回來吧。」
「再三天我就回去……」
寒穎樂在心底,她走到廚房,以致沒聽見兆驥後來的談話。
「記住,李佚,要有蓮花池,看到蓮花,就會讓我想起寒穎……幫我留意。」他特別再三交代。
一杯果汁放在他面前,兆驥立刻停止說話,「OK!就這樣,再見!」
他掛斷電話,偏頭給寒穎一個吻,擁著她坐在沙發上。「睡得好不好?小懶豬。」
「你叫我小懶豬?」她張牙舞爪的。
「當然。你大概睡了十五個小時,不是小懶豬,是什麼?」他揶揄道,「害我昨晚忍了一夜!」
寒穎聞言羞紅了臉,像紅透的蘋果,誘人極了。
兆驥直想咬一口,不過,現在可不是「玩樂」的時候。
「寶貝,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他正經的問。
「什麼事?」
「陪我三天,先不要告訴你爸爸你回來的事。我想先把姓氏改過來,解決遺囑的事,再到你家拜見未來的岳父大人,好不好?」他計劃著。
「你非得繞一大圈做事不可嗎?」她不明白。
「因為我很重視你父親對我的看法,我不希望自己一會兒姓兆,一會兒又姓盛的,我怕他誤會。」
「這倒是真的。」她想了三秒鐘,「不過,你可不可以……快點辦完事?三天太長了。」
「你想爸爸了?」
寒穎點頭。「他一個人在家,我真的很擔心。」
「好,我答應你盡快把事情辦完。」
兆驥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今天他忙了一整天。
先是到戶政事務所,憑著合法的證件把姓名改成盛兆驥。
接著和李佚會合,前往木柵郊區看一棟建地千坪的花園別墅。兆驥當場買下它,他要送給寒穎,做為結婚禮物。
房子要重新粉刷、重新裝潢,還要蓋一座蓮花池,不曉得時間夠不夠?他再三叮嚀工人要如期完工,交代李佚要全力督促,一定要在他結婚前完成。
他們忙著、聊著,結果李佚竟忘了告訴他艾莉絲來台灣的事。
兆驥在百貨公司買了幾套衣服,又買了一大束玫瑰花,然後急忙的開車回家。
聽到門鈴聲,寒穎起身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大束玫瑰。
「寶貝,今天在家無不無聊?」兆驥溫柔的問。
「不無聊,光打掃就花了一整天。」
「送你的。」他把玫瑰花及提袋塞入她發手中,「以後不要做得那麼累,我會請個女傭。」
寒穎的眼神頓時變得黯淡。什麼都不用做,那她在家做什麼?
大學尚未畢業的她,也只有家務比較拿手而已,如果連這些都不用做,她能幫兆驥什麼?他將來會需要她嗎?
兆驥打斷她的沉思,「要不要試穿一下這些衣服?」
她點點頭,進房間換衣服。
片刻之後,寒穎走了出來,鵝黃色洋裝襯著她雪白光滑的肌膚,顯得亮眼清親,衣服剪裁得極為合身。
「美極了!」他讚美她。
「兆驥,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是多少?」
「當然是趁你睡覺時量的。」
翻了翻白眼,她實在拿他沒轍。「謝謝你。」
兆驥擁她入懷,輕聲道:「我約了沈律師談遺囑的事,順利的話,明天晚上我們就能回家了。」
「回家?」
「傻瓜,你家就是我家嘛!」他輕嗅她的髮香。「希望一切順利。快開學了,我可不想耽誤你的學業。」
「喔!兆驥。」她的嘴角抽搐著,感動得不能言語。
原以為面對婚姻,她的興趣、學業都必須拋棄,沒想到……
「不許哭,寶貝。」他輕哄。「快做新娘了,高不高興?」
「你說呢?」她嬌嗔地斜睨他一眼。
此刻的她是多麼的美啊!兆驥驚歎。
「寶貝,你愛不愛我?」
「你說呢?」她又重複這句話。
兆驥雙眉一挑,伸手搔她的胳膊她笑著摔到地毯上。
「說,愛不愛我?」兆驥威迫道。
無力反抗,她只得任他宰割。
「我愛你,我愛你……」寒穎受不了的大叫。
「我終於找到制伏你的利器了。」他洋洋得意。
「你好壞。」
「是嗎?我還有更壞的地方呢……」兆驥吻住她,橫抱起寒穎,往臥房走去。
「你憑什麼要求我幫你?」陳花絨單刀直入地問。
「我知道你想要T區那塊土地,只要兆驥改姓盛,你就能取得那塊地,而我有把握讓他改姓。」艾莉絲緊張得雙手都出汗了。
她在說謊,事實上,兆驥早已改姓。
「你有什麼方法?」陳花絨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這是我的事。只要你幫我除去那女孩,我就幫你取得那塊地。」
陳花絨斜睨她。「好,不過,我懷疑你的誠心。」
「匡!」一聲,艾莉絲將桌上的玻璃杯打破,拿起玻璃便往手臂上一劃——
「夠了!」陳花絨大聲制止,「我相信你,別做傻事。」「你,你不知道。我好愛他,沒有他,我活不下去。可是,那女孩卻搶走他,莫名其妙的搶走他,我不甘心,我要奪回兆驥。」艾莉絲哭喊。
看著她,陳花絨不禁想起年輕的自己,也曾為愛癡傻、為情瘋狂,只是……
她實在在同情這美國女孩,因為她深深明白愛的人背叛的痛苦。
「好,我幫你,」她再次提醒道:「不過,不要忘了我倆的約定。」
兆驥把車停在事務所的門口,下車後卻看到一個不應在此時此地見到的金髮女子。
「艾莉絲?好久不見。」他驚異地打招呼。這些日子的歡愉使他忘了美國的未婚妻。
她帶著一副太陽眼鏡,遮住半張臉,兆驥見不著她的神情。
艾莉絲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平淡的口吻說:「你要找沈律師?」
「是的。發生了一些事,來不及告訴你。」她怎會知道沈了然?兆驥狐疑著。
「我勸你不要改姓,否則你會中了陳花絨的計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瞇起眼睛。
「難道你不知道遺囑的內容?」
「你知道?」他反問。
「你的一切事情我都瞭若指掌,因為我愛你、關心你。」她一語雙關地說。不待兆驥反應,艾莉絲就拉起他手,「走吧!我陪你上去事務所,你將知道一切事實。」
不一會兒,他們便已坐在沈了然面前。
看完遺囑內容,兆驥臉色鐵青。
他費盡苦心要收購的土地,原來早就是他的了?
而自己一旦改姓,將喪失那塊土地的繼承權?!
「所以,兆先生,一切都由你自己決定。」
「沈律師,你何必裝蒜?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不是嗎?」艾莉絲一語驚人。
「什麼意思?」兩個男人同時出聲。
「沈律師,你心知肚明,何必要我多言?」
兆驥雙眼圓睜,悻悻然地注視他們,「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艾莉絲。」
「說就說。不過,兆驥,只怕你也無法改變什麼,因為你已改姓,不是嗎?」
「說!我叫你說,你就說!」他拍桌大喝。
「陳花絨揚言若是無法得到T區那塊土地,就要沈瞭然的律師事務所倒閉。沈律師為了事業著想,便派出一個美麗的女人到深山去誘惑你,使你瘋狂的愛上她,目的就是要你改姓,好讓陳花絨取得那塊土地。」她以刻薄尖酸的語氣說道。
「你不要亂說話。」沈了然面色倏變。
「是嗎?兆驥,為了你,我不辭辛苦的收集證據,你看這張合約書,上面寫明,只要那女孩成功,就可以獲得兩百萬。」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把合約書擺在他面前。
太好笑了!他竟輸在一個二十歲的女孩手裡?兆驥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兆先生,你不要誤會,這不是我的意思,事情是……」沈了然心慌意亂地澄清。
「沒錯,不是他,而是我的主意。」陳花絨霍然出現在門口。
「兆驥,我的兒子,你好不好?」
「你叫錯了吧?我不承認你是我的母親!」
「咦,你怎能這麼說呢?你已改姓盛,法律上,你就是我的兒子嘛!」
兆驥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算了!不認我就算了!」她識趣地搖頭,「這場戰爭你輸了,徹底的輸了,好一個『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情聖啊!怎樣,服不服氣?」
兆驥猛地往桌上一拍,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艾莉絲,你快去追他吧!現在的他最需要你的關心。」陳花絨鼓勵地道。
「謝謝你。」艾莉絲轉身離去。
「為什麼你要陷害那女孩?她是無辜的。」沈了然哀傷的低下頭。
「怪只怪她很不幸地介入我與兆驥的戰爭,算她倒霉吧。」
「你……為了錢、為了土地,竟可以犧牲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你……」沈了然沉痛的搖搖頭,因為他也是幫兇。
「隨便你怎麼說,沈律師。」她無所謂地聳聳肩。「手續要多久才能辦好?」
「需要一段時間,還得解決遺產稅等問題。」
她點點頭,起身準備離開,又回過頭來平靜地說:「那個美國女孩來找我,要我幫她『搶』回兆驥,為了表示她的決心,居然在我面前割腕……看到她,讓我想到年輕的自己,也曾為愛癡狂,連命都可以不要,很可笑吧?!」她抬頭注視這一生最愛的男人。「可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真傻。」
「雪子!」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沈了然頹然地坐回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