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霧面無表情,她要在不洩漏自己的情感的前提下,讓江森恢復信心。
「撇開我父親不談,如果不是你,只怕我早就被王永德蹂躪了。光這一點,我就必須要感恩,不是嗎?」
只是報恩?
江森雖然失望,但也高興。如果,只是「單純」的感謝,那霧霧就可以留下來。因為,他不准許——霧霧愛上一個跛子。
「好吧!你可以留下來。」
「謝謝你,江森。」她眉開眼笑。「我會是個好護士,放心吧。」她保證道。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江森總是很沈默,霧霧為了討他歡喜,常會講笑話逗他開心,她甚至常常在食譜上動腦筋,不過,總是無功而返。
徹夜不眠照顧一個垂頭喪氣的病人,其辛苦可想而知,霧霧變得很憔悴。可是,江森彷彿故意折磨她似的,依然動不動就生氣,開口斥責。
安德森看到江森行屍走肉的模樣,他把一切罪過都推給霧霧,而且先入?主的以為若沒有這女人搞鬼,江森還是「老尼克」,唯我獨尊、不可一世的老狐狸。
感覺自己已是個無用之人,江森再也不願成為霧霧的負擔。
每當看她越發抑鬱不樂、沈默寡言,江森越痛恨自己的無能。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一天,霧霧把早餐放在江森的床邊。「吃早餐了,親愛的。」她粲笑著。
江森一語不發爬起來,才咬了兩口吐司,就不吃了,他推開餐盤,表情高深莫測。「霧霧,我——」
霧霧搶先一步開口。「來吧!我幫你按摩。」她拿著毛巾,覆蓋他的大腿。
「免了!」他氣憤的把毛巾丟在地上。「我是跛子,一輩子毫無希望的跛子!」他狂叫的把託盤丟在地上。
玻璃的鏗鏘聲,震驚了霧霧及在大廳的奶媽。
奶媽聰明的不介入,她在外面靜靜聆聽房內的動靜。
霧霧不明白為何江森今天特別反常?但她知道,無論如何,江森不能再委靡下去,他必須振作起來。
「怎為了?」她裝傻的問。
「我討厭看到你,我希望你離我遠遠的。」他咆哮道。
「為什麼?」霧霧仍保持冷靜。
「還要有理由嗎?」他嘲諷一笑。「我膩了!煩了!我受不了每天面對同一個女人,我——厭——倦——你——了。」
霧霧冰冷的問:「我不能吸引你了嗎?」
「是的,我是老尼克,NHA的總裁,要怎樣的女人會沒有?
我看煩你了!」說這話之時,江森的心滴著血。
霧霧驀地乾笑兩聲。「搞清楚,你現在是個廢人,我還嫌棄你呢!你是跛子,你逃避一切——」她聲音發抖,違心數落道。「你不敢面對現實,你是弱者!NHA的總裁是弱者!不用你趕我走,我自己會走,我祁霧霧沒有這種窩囊的丈夫,我——會回到季仁軒的懷中。」
她奪門而出,投入奶媽的懷中,她忍住哭聲,不讓江森知道她心痛如絞。
她們佇足傾聽,房內安靜無聲。
江森待在床上,腦中全是霧霧鄙視的話——你是弱者,弱者,弱者……頂天立地的「老尼克」,第一次聽到人家罵他是弱者。
他有感而發,霧霧,縱使得不到你的愛,我也要得到你的尊敬。
許久以來第一次,他撇開被單嘗試自己下床走路,他忍住疼痛起身,劇烈的痛苦,使他幾乎昏厥。
聽到房內走動的聲音,霧霧不忍心的想推門而入,但卻被拓金妹阻止。
江森一跛一跛的走,在極度痙攣下,他跌倒在地上,痛苦的尖叫。
「江森!」霧霧跑進門跪在地上。「你怎?那麼不小心,摔傷了嗎?」她憂心忡忡,卻看見江森閃爍歡愉的臉。
「我的腿,好痛!」他快樂的大笑。
霧霧一頭霧水。
「這不是太好了嗎?」他高興的擁著她。「太好了!」???霧霧恍然大悟,他的神經有感覺了!那表示——他有希望恢復正常了。
「江森,太棒了!」
「奶媽,你的草藥真的靈,謝謝你!」安德森對拓金妹感謝道。「若是沒有你,只怕江森真成了跛子。」做爸爸的有感而發。
安德森並不是不知道最大的功臣是誰,不過,他對霧霧仍然成見很深,他對兒媳婦仍舊不理不睬,但他卻無法否認,這個台灣女孩真的很賢淑聰慧。
時間一晃就是半年,在霧霧的陪伴下,江森努力做復健,病情很快有了起色。
他可以自己慢慢走,雖然還有些跛,但他心情開朗多了!他們會一起吃飯、聊天、看電視,日子比以前快樂、幸福。
江森最喜歡的,莫過於霧霧幫他按摩,他大腿的神經復原得很快,越來越有感覺。以致霧霧每次碰觸,他都會熱血沸騰,汗流不已。
「輕一點!」他呻吟著。「不要亂摸,很敏感的。」
霧霧佯裝無辜的睜大雙眼。「我——有嗎?」
江森的綠眸炯炯有神。「你是故意的!」他俏皮的抓住霧霧的手,輕吻她的指頭。「這雙巧手,真是令人又愛又恨。」
霧霧雙頰嫣紅,他的親吻令她又驚又喜。這半年多來,江森除了陪她談天說地以外,從未與她有更進一步的撫觸。
說不心慌是騙人的,她其實很在意江森半年前說過的話,每次想到自己已不再吸引他,她總會黯然神傷。
經過這次意外,使得霧霧更珍惜彼此的感情。
人,往往要以過生死的試煉,才會真正瞭解自己的需要。
而江森也很在意霧霧說過的話,她說,我要回到季仁軒的懷中。這半年來,他一直耿耿於懷,連碰都不敢碰霧霧。他害怕有朝一日若真失去霧霧,自己會陷入無法自拔的瘋狂中。
如今,他情不自禁地親吻她的手,這讓他再也無法隱藏自己的情慾。「霧……」。
「江森!」她以熾熱的眼光看他,含情脈脈的邀請。
「霧霧!」他拉她到懷中,吸吮她嬌嫩的朱唇。
培根燻肉的香味吸引霧霧睜開眼睛,江森的笑臉迎接著她。
「早安!起床用餐了。我做了好多早點,包你滿意。」他自信的笑道,隨即想抱她下床。
霧霧嬌羞地擁著被。「讓我先穿衣服!」她忽然驚叫。「你怎?只穿內衣,那奶媽不是看到了……」
「放一百個心,奶媽已經回老家了!這一個星期,只有我和你——」他話中有話的說。
「真的?」她心花怒放,過了這麼久,江森第一次表現出眷戀之情,「太棒了,我好高興哦!」
瞧她興奮得手舞足蹈,江森相信,讓奶媽休假真的是做對了。
一般人有了假期,應該是會到處去玩,但是,江森和霧霧卻迥然不同,他們躲在家裡,沈醉在濃情蜜意中。
他們一起下廚,做豐盛的大餐,還會把燈關掉,點上蠟燭,來一個羅曼蒂克的「燭光晚餐」。
霧霧喜歡風信子的香味,江森也隨著霧霧使用風信子淋浴精。結果,兩人的體味完全相同。他們嗅著彼此的體香,癡癡傻笑。
江森對霧霧百依百順,寵愛萬分,但,江森也有他的忌諱——他不准霧霧觸碰他大腿的傷疤。因為,那疤痕皺皺醜醜的,連他自己也覺得恐怖,他不要霧霧看到他醜陋的一面。
霧霧也明白此點,她總是避免引起江森的不快。不過,每次在兩情相悅之際,她會不管三十二十一的輕觸那傷疤。
他大聲駁斥:「不要碰!」
「為什麼?」她無法明白。「只要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在我眼中就是美麗的,為何你反而拒絕接受它?」
「我——」他一時語塞,快速抽回大腿。
「好!」她賭氣的回答。「那我也把腳燙傷,讓它變得又黑又醜。」她跑進浴室,用力關上門。
江森撞開門。「是我錯了,原諒我。不要做傻事,好不好?」他?自己的行為悔過。
她投入江森懷中,像小貓般在他身上磨蹭,江森熱血僨張,氣喘咻咻。在跌入床上的?那間,霧霧不忘提醒:「你說過的話,不要忘了!」
他以呻吟代替回答。???一個星期很快過去,奶媽也回來了。
奶媽看霧霧已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那甜美嬌豔的神采,像一隻飛舞的蝴蝶般輕盈快活,奶媽看了好不欣喜。
看樣子,他們的感情不僅和好如初,而且更是難分難捨。
好幾個月,江森首度上班,他依然以老尼克的特別助理身份出現。
他到了辦公室,接了父親安德森從美國打來的越洋電話。
「江森,你的腿傷好了嗎?」
「當然。多虧了霧霧,若沒有她,我真不知該怎?辦。」江森笑盈盈道。
「那太好了!江森,美國這裡急需要你,這裡出事了……」
江森拿起話筒,靜靜傾聽安德森娓娓道出一切。
霧霧趴在沙發上。
江森沒有準時回家,也沒有打電話回來。
霧霧好怕他會出事,上次的陰霾還令她心有餘悸,該不會又……呸!呸!呸!她猛地搖頭,「老尼克」福大命大,才不會有事!可是……喔!江森,你為何還不回來?
她頭疼欲裂,不吃不喝過了三天三夜,滿腦子胡思亂想,一顆心幾乎喘不過氣……半夜電鈴聲大作,霧霧跳起來,一定是江森回來了!
結果,令她大失所望,是安德森。
安德森一臉疲憊,顯然是做了長途的飛行,馬不停蹄趕來台灣。
「你——」她口吃了。「江森——」
「回美國了。」他道。「他擔心你,可是又無法回來,所以我這個老頭飄洋過海,就為了轉告一些話——他要我告訴你,請你不用擔心,他很好。」
「為什麼要你專程跑一趟,」她有些迷糊。「他打電話給我,不就好了?」
「我是他的父親,叫我傳話再妥當不過了。」安德森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他怎敢打電話給你?只要聽到你的聲音,就會讓他不顧一切趕回台灣。你在他的心目中,只怕是更重於我及財團。」他歎了口氣。
霧霧端了懷茶給安德森,她敏銳的說:「這些都不是重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江森竟不告而別,這不是他的作風。」
她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她知道,江森不會狠心離棄她,他們已是難分難捨。
「這——」他這個兒媳婦思緒縝密,是很難瞞下去了。
「到底怎?回事?」她咄咄逼人問。「江森是不是有生命危險?」
「我就告訴你實話吧!」安德森有些慍怒了。「一切起因都是你!為了你,王永德與江森結下仇恨。上次江森的腿傷,就是他派人做的。」
他感慨萬分。「上次的槍傷沒把江森搞死,王永德這次真的卯上了,他運用他黑道的人脈,搞得所有NHA名下的?業,統統在鬧罷工,『老尼克』也不得不出面了。」安德森尖酸刻薄道。「你是紅?禍水。」
「我是嗎?」霧霧厲聲反擊。「那你呢?明明知道有陷阱,還讓江森往下跳,你是不是得了老人癡呆症了?」
這小女子,居然敢罵他?
「無論如何,NHA一定要生存下去,金錢重於一切。」安德森露出兇悍執拗的一面。「你這乳臭未乾的女人,商場上的戰爭你懂個屁!」
霧霧嗤之以鼻。「你那麼重視NHA,顯然更甚於親生兒子,那你為什麼不親自管理飯店?為何要拖江森下水,他若有個三長兩短,你的良心會安嗎?」她氣憤的用手拍打桌面。「安德森,我警告你,你最好保證江森沒事,若他有一絲一毫受損,我發誓,絕不會放過你。」
「你是個無心無肺的父親,狠心讓自己的兒子?你做牛做馬。我告訴你,等江森平安回來,我一定要求他離開你,離開財團,丟下『老尼克』的包袱,讓你親自接管,看你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多久?你愛錢,就讓錢壓死你好了!」她氣得聲音發抖,起身打開大門,做出送客的姿勢。
這番話令安德森啞口無言,他狼狽的走到門口,想不到霧霧還不放過他,她聲色俱厲道:「我不要你再踏入這扇門,除非你改變『唯利是圖』的想法。」
「你——」他不願與這兒媳婦一般見識。「反正,江森的話我已帶到。他會平安回來。」他昂首挺胸往外走。
大門「砰」一聲關上了。
霧霧不是不知道這些話很無禮,尤其對方是自己丈夫的父親。但是,她完全瞭解,「利慾薰心」的可怕,自己的父親,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她已失去了父親,她不能再失去丈夫。
她一個人面對空空洞洞的大廳,淚潸潸而下……她想念江森,她終日站在窗前發呆。
江森的保證,對霧霧而言是無濟於事。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對江森的懷念已轉變為與日俱增的恐懼,她每天就像遊魂般蕩來蕩去。
奶媽看著日益消瘦的霧霧,再也無法忍受內心的焦急,她告訴霧霧:「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你要往好處想,否則你會崩潰的。」
事實上,從江森離開後,她就沒有一天睡好過。「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她唔咽道。
看著新聞報導,美國NHA員工罷工事件平息後,緊接著,南非、西班牙、法國也相繼傳出員工罷了……「哦!奶媽,萬一江森被殺,我真不知該怎?活下去。」第一次,她終於吐露對江森的感情。
「可憐的孩子。」奶媽摸著她的頭,告誡道。「讓自己忙碌吧!忙到無法胡思亂想,這樣你會好過些。」
奶媽的話言之有理,畢竟,她無法改變事實,也幫不上江森任何忙。
「我能忙什麼呢?」
拓金妹偏頭想了想。「去育幼院。你好久沒去了,那裡不是一直缺人手嗎?」
她勉?其難地答應了。
隔天早晨,她到超市買了些水果、甜點,將整個後車廂塞得滿滿的,到了育幼院門口,一大群小孩子跑出來迎接她。
「大姐姐,大姐姐!」他們叫喚著。
看到天真活潑的孩子們,是如此的惦記她,霧霧的心情才稍微輕鬆些。
育幼院的另一端,辟了間小小醫務室,裡面急需要有經驗的看護,霧霧義不容辭充當護士照顧病人。
就這樣,她一大早會到育幼院幫忙,再去醫務室看護,晚上再教小朋友讀書寫字,她忙得很起勁。回到家,往往已是三更半夜,她倒頭就睡,對江森的思念也因此減少不少。
她這種渾然忘我的工作態度,贏得不少人的尊敬和小朋友的愛戴。
有一天,她到了育幼院,看到屋頂正在翻修。
「怎?回事?」霧霧問院長。
院長笑嘻嘻的告訴她。「有人捐了一大筆錢幫助我們。」
「那太棒了!」霧霧好高興,「是誰?」
「我偷偷調查好久,這個大富翁與上次捐贈馬廄及小馬是同一個人。」院長神秘兮兮道。
「真的?」
「是一位美國人。」院長沾沾自喜。「而且,我終於知道他的名字了。」
「喔?他叫什麼名字?」霧霧睜大雙眼的問。
「OldNick!」院長好像在公佈重大新聞的模樣。
「老尼克!?」這名字令霧霧又驚又喜,她霍地開懷大笑。
原來,江森一直背著她默默?育幼院付出一切。
她相信,好心一定有好報。我的江森,一定會平安回來。???進了美國雲淩集團的總部,江森的墨鏡未曾摘下來。
他那張臉,不苟言笑,面無表情,似乎有很深的疲憊。
經過重重關卡,最後的指紋確認後,大門一開,江森這才走進寬敞亮麗的辦公室,宋淩笑臉迎接他。
「嗨!小老弟!」宋淩用拳頭垂打江森的肩。「你看起來很糟糕。」
「沒錯。」他終於摘下墨鏡。「不過,一切都過去了。」
他眼中有血絲。「你相信嗎?我將近兩個星期未曾合眼。」
「真的?」宋淩調侃道。「這才是所向無敵的老尼克,任何事都難不倒你。」
江森嗤哼一聲。「但這一切,對我再也沒有任何意義,我所在乎的,只是霧霧。」這些日子以來,他忍受寂寞的煎熬,沒有霧霧的陪伴,他覺得自己像個行屍走肉的幽魂。
「宋淩,我今天來是有兩件事請你幫忙。」
江森細說一切……「我看『老尼克』真的是要成為歷史名詞了!」宋淩有些感傷道。「你只留下小小的凱陽飯店,你捨得下NHA?」宋淩實在不明白,愛情的力量如此之大?他的好友,傅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他將傅氏集團並給雲淩財團,而江森,竟也把NHA轉讓給雲淩,無怪乎,我的王國越來越大了。不要都不行!宋淩自嘲的思忖。
「當然捨得。宋淩,等將來有一天,你找到摯愛的伴侶你就會明白了!」江森意有所指道。
宋淩的眉毛糾在一起,他岔開了話。「好,那你的另一個要求嘛——」
「我沒法做主,只有我的父親可以幫你。江森,回台灣找我父親談,他最重情重義了,你的要求,我想他會答應的。」
事到如今,也只有找宋咒凡了。
回到台灣,江森滿臉倦容,到了新店坪林的宋邸。
宋咒凡,這位曾經叱吒風雲,在財經界佔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大人物,在退體之後的三十多年裡,竟隱居在這遍佈向日葵的獨宅中。
江森誠懇說明來意,請求宋咒凡能答應他。
宋咒凡與他的愛妻岳夜欣,在聽完江森的要求後,他開口
問:「這事對你很重要嗎?」
「當然。」
「你很愛你的妻子?」
「是的,請你們成全我。」
宋咒凡握著嶽夜欣的小手,相視而笑。「好,我們答應你。」
江森好感動。「謝謝你們,改天我一定會帶霧霧向你們致謝。」
看著江森走遠,嶽夜欣蜷在宋咒凡的懷中,她感觸良深回憶道:「看到江森,我好像看到年輕的你。你買這座山送給我。江森買『雨園』送給他的妻子。」
「沒錯,我總覺得與這小子特別有緣,上次他槍傷,也讓我聯想起年輕時大腿中刀的事。」宋咒凡陷入過去的回憶。
「也因為腿傷,你才能發現『向日葵』,是不是為」嶽夜欣接口道。
你一句,我一句,在夕陽的沐浴下,他們回想過去……???
過了三個多月,天氣逐漸暖和,霧霧正在育幼院忙碌不已時,一個小孩跑進門,笑嘻嘻對霧霧說:「大姐姐,外面有人找你。」
霧霧還沒來得及問是誰時,那小孩早已一溜煙跑不見了,她邊走邊猜,會是誰呢?
她?間止住了腳,是江森——她不相信的再次瞪大雙眼,真的是他。她忘情大叫:「江森!」
江森開心的抱住她,在她還來不及開口時,江森的雙唇已堵住她。
小朋友的歡呼聲驚醒了霧霧,她面紅耳赤想推開江森,無奈,他的深吻讓她飄飄欲仙,忘卻一切……周圍的叫鬧聲震耳欲聾,江森才依依不捨的放開霧霧。
院長看了笑在惱心底。「歡迎你,江森!」
「你好,院長!」江森禮貌道。
「小朋友們應該慶祝你回來的,不過,我想,你應該急於與霧霧單獨相處才是。」院長揶揄道。
帶著眾人的祝福,他們告別育幼院,享受快樂的兩人世界。
他一直無法好好靜下來用餐,面對奶媽特別?江森準備的佳餚,他們不忍掃奶媽的興,只有苦撐了。
好不容易,冗長的晚餐終於結束。
江森迫不急待的回到臥房,兩人難分難捨的纏繞在一起……江森埋在他的頸間吸吮江森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她忍不住抱怨:「你離開我好久了!」
「對不起!」他輕撥她額前的秀髮。
「你還會離開我嗎?」她害怕的問。
「不會。」他篤定的回答。「我解決了所有的事,從今天開始,『老尼克』絕為了。」
霧霧聽了快樂的掉下眼淚。「我真高興,你完全的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