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愛人 第一章
    祁家今晚舉行盛大的舞會。

    為了慶祝祁振華的三千金祁霧霧十八歲生日。

    參加的男士都急於目睹祁霧霧的風采!據說,她嬌豔出?,是魔女與天使的綜合體。男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迷得昏頭轉向。

    只可惜,男人只有乾瞪眼的份,因為霧霧已經名花有主。

    祁振華是個守舊的人,他規定家中的女孩子都必須在二十歲以前完成終身大事。

    二十歲結婚不是太早?現在的女孩很多到三十歲都還不想結婚呢!

    祁振華總是笑笑的說:在我們那個年代,很多女孩十六、七歲就有小孩了。

    霧霧訂婚的訊息剛宣佈時,許多男士痛哭流涕,有的甚至發誓終生不娶。這就是祁霧霧的魅力。

    這個宴會,雖名?生日舞會,但實際上則是祁振華特意舉行的「商業」舞會。

    參加的人士皆是社會上德高望?、事業有成的商業鉅子,不然就是第二代企業家。在場根本沒有霧霧的朋友。

    祁振華就是要利用此機會,好好擴展人脈,以圖在事業上鴻圖大展。他是一個唯利是圖、見錢眼開的人。

    雖然鈔票、金幣、金條已堆滿他的抽屜,不過他還是不滿足,他熱愛追逐金錢遊戲,永不疲憊。

    也許正因為如此,祁家才埋下了不可挽救的悲劇。

    「霧霧!霧霧!」奶媽拓金妹在後陽台揮著手。「快點進來,舞會就要開始了!」

    只見遠方一輛紅色的小金龜車,一股腦兒衝進祁宅後花園,車子猛地煞車,一個長髮女郎冒冒失失跳下車,跌跌撞撞衝上二樓。

    霧霧當然不會走前門。因為大廳裡裡外外已擠滿了一群一群的紅男綠女,有英俊迷人的帥哥、嬌豔迷人的女子,也有財大氣粗的大老闆。

    她這一身打扮——內衣外穿,喇叭褲上又破了好幾個洞,長髮淩亂不堪——儘管仍是相當漂亮,但是這邋遢的模樣,也會令眾人嘲笑揶揄的。

    再說,讓祁振華一看到,不把她痛?一頓才怪。

    「奶媽,快來幫我換衣服。」霧霧快速脫掉那一身牛仔裝。

    「又跑去騎馬?」奶媽聞到令她噁心的馬騷味。

    「是的。」她笑得好燦爛。「有人捐了一大筆錢,?育幼院的小孩蓋了座馬場,我去照顧小孩,順便騎馬。」

    霧霧活潑大方、富同情心,雖然有些嬌生慣養,但她的旺盛生命力及魅力,永遠讓人忍不住喜歡她。

    「你喔!真像沒人要的野孩子。」奶媽忍不住輕斥。「渾身馬騷味,快去洗澡。」她推著霧霧進浴室。

    「不行。宴會就要開始了,我若是遲到,又會被人指指點點。」她很害怕別人說她「大牌。」

    「誰叫你玩得那麼晚才回來!」奶媽把沐浴精倒在霧霧身上,開始替她清洗,嘴裡一邊頻頻念著:「真是不害羞!都十八歲了,還要我這老媽子幫你洗澡。」不過,奶媽的聲音可是沒有一絲抱怨。

    霧霧撒嬌道:「你洗得乾淨又舒服。」

    這小妮子的一顰一笑都讓人心軟,奶媽當然也逃不過她的「魔力」。

    「唉!等季仁軒回來,你也要嫁給他了。」奶媽咕噥道。

    「真奇怪!他哪裡好的,你眼睛是長在腳底,怎?會看上他?我真是搞不懂。」

    「仁軒又哪裡惹你了,你怎?一直說他不好?」霧霧頂著嘴,但心裡也納悶,當初怎會傻到答應這樁婚事?

    我愛過他嗎?還是,只因為我們從小一塊長大?

    「只有會捨生保護你的男人,才配得上我的心肝寶貝。季仁軒,哼!根本不配!」

    霧霧懶得理她,反正木已成舟,多說無益。

    一會兒,奶媽幫她吹乾頭髮、上妝、換衣服……霧霧眼睛都快閉上了。

    「不要睡了!」奶媽一聲吆喝,霧霧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快告訴我,上次老爺送你的珍珠項鏈呢?我怎?找不到?」她翻箱倒櫃搜尋。

    「當掉了!」她無所謂的回答。

    「當掉?」奶媽嘴成O型。「你怎?這麼糊塗,那項鏈價值不菲啊!老爺知道的話,一定會氣死。」

    「育幼院需要兒童書,他們沒有錢,我才把項鏈拿去典當,買書給他們。」

    「我的天!」奶媽沒轍。「你最好祈禱老爺不會發現。」

    「沒問題。」霧霧往鏡前一站,她一身冰肌膚真是吹彈可破。

    她胸有成竹道:「我保證,我會像花蝴蝶一樣,把所有的男士迷得神魂顛倒,包括老爸。那他就不會注意到我身上少什麼了。」她轉過身跑出門。

    「別太招搖了!」奶媽不忘警告。

    「我不會招搖,但我會打情罵俏!」她噗哧笑個不停。

    舞會開始將近一個小時了,祁家的三千金還未曾露面,眾人議論紛紛。在角落裡有著一雙碧綠雙眸的挺拔男子,心裡十分惦念著她——霧霧。

    她為何還不露臉?江森心急如焚的想。

    隨即,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微笑,等了這麼多年,還差這一刻?

    霧霧突然佇立在迴旋梯的中央,眾人一看見,皆鴉雀無聲,他們似乎見到一位由天而降的仙女。

    霧霧粲然一笑,眼波流轉掃視在場的嘉賓,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她,在芸芸?生裡,她——看見了他。

    她無法不注意他。

    這男子所散發出來的懾人氣勢,充塞了整個大廳。

    他顯得那麼卓立不群,他的體格魁梧,有那麼一下子,霧霧懷疑著:是不是那筆挺的深色西裝,才使他看起來如此高大?

    不!她倏地明白。他健碩的外表與任何衣服無關,是他得天獨厚的身材及儀態使他鶴立雞群。

    第一次,她對男人充滿好奇,她希望能看清楚他的面容。

    好像感應到她的訊息,那個男人突然抬起頭,臉孔正對向她,兩道碧綠的眸光投射到霧霧身上。

    宛如晴天霹靂,霧霧差點從樓上摔下來。

    我的天!那對綠眸——她暈眩的幾乎不能自持,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震撼她的心。

    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時候?我與那對綠眼曾經邂逅……她努力回憶,但朦朧的記憶,依然沒有甦醒。

    江森熱切的目光,大膽的注視著霧霧,火炬似的綠眸,簡直就要把她吃下去。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這樣大膽的看她,他的眼神令霧霧膽戰心驚,少女的矜持使她本能的逃避。

    好狂妄輕浮的男人,竟敢這樣盯著她!霧霧雙拳緊握,不平的想,她決定有機會一定要整他。

    「霧霧!霧霧!」父親祁振華在人群中喚道。「來,大家都等著認識你呢!」

    霧霧理理思緒,緩緩走下樓,但她知道對方熾熱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

    這男人實在是極端危險,居然能讓人心亂如麻!為什麼?今夜,她大失方寸。

    她咬咬牙,惱怒的佯裝無視於他的存在,她把注意力轉向父親。「爸,什麼事?」她嬌笑道。

    「來,這是從日本來的三宅先生,這位是黃董事長,這位是年輕有?的陳先生。」祁振華一一?霧霧介紹……直到祁振華帶她到「綠眸男人」的眼前,灼熱感又再次撲向她。

    「霧霧,這位是剛從美國回來的青年才俊江森。」

    霧霧被他盯得心煩意亂。「江森先生……你好!」

    「你好,霧霧小姐。」江森微微欠身,彬彬有禮。

    「爸爸剛聘用江森?凱陽飯店的特別顧問,請他把爸爸名下所有的飯店重新整合,發揚光大。」祁振華對江森顯然信任有加。

    這令霧霧不太滿意。「爸爸,江森先生若真有這麼好的能力,只怕祁氏企業是小廟供不起大菩薩——」她的頭昂得好高,準備給予對方痛擊。

    「你放心!江森一定會全力協助我,把全世界的飯店都納在我的名下。哈……這是我畢生的願望。」祁振華不知天高地厚地說。

    這時江森的綠眼珠顯得更加幽暗。

    「祁氏企業的股票又創新高,江森先生有何高見?」她繼續逼問。

    「是、是、是。」祁振華在一旁得意非凡。「我們飯店的股票在全面不景氣下,硬是逆勢上漲,了不起吧!江森。」

    霧霧接口道:「我們去年每股二十三元,今年已漲至四十六元了。」

    「漲一半的價錢?」江森愁眉深鎖道。「今年股票的行情有這麼好嗎?」他略微提醒一下。「全世界正面臨經濟不景氣……」

    股價如此之高,祁振華是在玩火自焚。江森思忖著。

    霧霧沒來得及與江森多言,已被?多男士拉去跳舞。

    江森佇立原地,看著霧霧與他人共舞,他好像呆子般一點反應也沒有。

    霧霧心中真是失望,她原本以為江森會邀她跳第一隻舞,沒想到一回頭,他已與其他女子步入舞池。

    音樂一曲接一曲,男士爭先恐後和霧霧跳舞,不曾停止過。霧霧雙腿發麻,腰酸背痛,可是,她又必須佯裝一副很快樂的模樣。

    而祁振華,更是時而仰天大笑,時而發表狂妄言論,瞧見父親意氣風發的模樣,霧霧歎了口氣,也許父親把「雨園」賣掉是對的,現在他的心情真的平靜多了。

    母親死後,留給父親太多悲傷的回憶。那時,祁振華委靡不振,故此,他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賣掉「雨園」,離開傷心地。

    可是,霧霧對老家始終念念不忘。

    那幢宅子,是她生命中的最愛。面對一大片茂郁蒼翠的森林,還有幾十公尺外的育幼院及幼時所見過的——綠眼?

    那件事離她好遙遠,她也不曾再看過那一雙狂亂又危險的眸子。

    她抑鬱不樂,以致沒注意到祁振華聲音如雷貫耳正問道:「霧霧,我送你的項鏈呢?」

    老天!爸爸還是注意到了。她快速的轉動眼珠。「我沒戴嗎?」她裝糊塗的瞧瞧身子。「喔——抱歉!老爸,我不知道項鏈掉到哪去了?反正,才十萬元而已嘛!」

    祁振華好面子的心理作祟,他毫不在乎地道:「是的,才值十萬元,不算什麼!下次老爸爸再買一條更貴的更好的送你。」

    霧霧立即鬆了一口氣,她利用父親喜好炫耀的心理,才得以逃過此劫。不過,她視錢如土的行為,也令眾人鄙視。

    江森靜悄悄的走到陽台上。

    「唉!真是有錢人家,不把錢當錢。」

    「真令人羨慕,有個疼愛女兒的父親!」

    「真是命好,十萬元的項鏈說扔就扔!」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有的羨慕,有的嫉妒。

    這些冷嘲熱諷的話語四處響起,祁振華得意洋洋,這說明他確是富有無比,而霧霧卻無法忍受別人的閒言閒語,利用音樂間歇的空檔,跑到幽暗寂靜的陽台上喘口氣。

    她倚著牆閉上雙眼。反正這些話她聽多了,早也麻痺了。

    她鬱結的想。

    清靜不過幾秒,耳邊的腳步聲使她張開眼,這一瞧,令她的心臟不由得劇烈壓縮起來,在她還來不及「逃跑」前,江森已佇立在她面前。

    他怎?這麼高?霧霧恐懼的想。

    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早知道他在這裡,她寧願回到喧嘩煩悶的大廳,也不願與他「單獨」在一起。

    「祁小姐,想不到你也跟我一樣需要呼吸新鮮空氣。」江森的笑容令她眩惑。

    雖是一張外國臉,但卻是滿口標準的國語,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霧霧勉強擠出一個自以為迷人的笑容。「江森先生,請恕我先——」

    「你似乎很怕我?」出乎她的意料,江森雙手抓住她的手臂,直言不諱的問。

    她佯裝勇敢的樣子。「真好笑,我干?要怕你?」她的手臂被他握得都發紫了。「好痛,放手!」

    「對不起!」他的手放鬆了,輕聲問:「你一直住在這裡嗎?」他的聲音好柔,安撫了她的不安。

    「不,十年前才搬來這裡。」她老實的回答。

    「喜歡這裡嗎?」

    「不喜歡。」

    「在這之前,你們住哪?」

    「在新店烏來。幾乎是人煙罕至的不毛之地,但那裡山清水秀,好像世外桃源。」她像怕形容的不夠好,霧霧又加了一句:「是真的。」

    她與他一樣熱愛那裡,永遠都無法忘懷。江森自忖著。

    「你們為什麼要搬家?」

    「媽媽死了,爸爸很難過,所以決定放棄那棟房子。那宅子,還是以媽媽名字最後一個字取的,叫『雨園』……」她突然雙眉輕蹙,奇怪?她怎?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絮絮不休?她是不是神經有問題?

    「那房子現在怎?樣?」江森追問著。

    「我有必要向你『報告』嗎?我的家怎為了,關你屁事?」她氣呼呼的反擊。

    「對不起!霧霧。我不是企圖刺探你的隱私,只不過想多瞭解你一點罷了。」他那令人心動的嗓子,喚著她的名字。

    霧霧只覺得渾身無力,她深吸一口氣,倔強道:「Mr.Johnson,我不准許你直呼我的名字。」

    江森抿了抿嘴,笑著說:「別這樣,霧霧。我們彼此認識,當然可以直接稱呼名字,這是很自然的事。」

    「對不起,這裡是保守的台灣,除非是深交,否則是不流行這一套的。」

    江森傾向她,濃厚的男性氣息包圍著她,霧霧微微顫抖,但仍?頭挺胸,更好笑的,是她的雙唇不屈服的翹得好高。

    江森厚實的手指輕撫著她的滑嫩的下巴,霧霧好像被他的綠眼珠給迷惑了,她失去自我,雙唇微微張開,江森柔軟的吻就這樣落在她的朱唇上……不到一秒鐘,江森忍不住叫出聲來,原來霧霧毫不留情的把高跟鞋往他的腳上一踩。

    「你以為這裡是美國?」她譏笑道。「台灣女孩豈能讓你這個美國來的花心大少戲弄?」

    她用力推開他,又不忘對他扮鬼臉。「更何況,本姑娘早已名花有主。」

    「什麼意思?」他粗聲問。

    「干你何事?」

    他猛地攫住她的雙臂。「回答我!該死的,說!」他暴怒的命令她。

    她嚇著了,他那模樣好像她是他的愛人,他不允許別人奪走她,否則,只怕他會殺了對方。

    「仁軒,季仁軒。」孔武有力的男士當前,她當然選擇乖乖回答。

    季仁軒?是他。江森的眼睛狂怒且陰狠。

    他當然記得那個季仁軒。霧霧選擇了他?她將自己的終身託付給他?她是不是有毛病?江森替她感到可悲。

    在江森的心中,霧霧永遠是屬於他的。

    「他人呢?」他冷冷的問。

    「在國外念碩士,還打算念博士呢!」她倨傲的回答。

    只見江森悶笑兩聲。這男人除了銅臭味外,什麼都沒有,更遑論求學了。

    「你愛他嗎?」江森唐突的問這令人難以回答的敏感話題。

    「廢話!」她啐道:「不愛他幹?要嫁給他?」她轉身離去。

    江森又一把捉住她。「你真的很愛他?你的每個神經都要他,你的生命不能沒有他?」他莽撞的問。

    「瘋子,你是瘋子!」她大叫。「放開我,瘋子!」這個人的神經一定有毛病,居然這樣胡言亂語。「救命啊!」她高聲尖叫。

    江森瞇起雙眼,霧霧的叫聲喚醒了他的理智,提醒他目前的處境。

    江森,你在干?!遇見了霧霧,你就忘了你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瞄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挺直背脊。「對不起,祁家三小姐,我一時失禮,請勿介意。當然,你一定很愛你的未婚夫。」他嘲諷道,綠眼卻好像要噴出綠火。

    霧霧還沒來得及回應,江森已搶先一步開口:「在這節骨眼,我想,我們最好不要一起進大廳,恕我先告退。」他風度翩翩的邁開大步離開。

    霧霧看傻了眼,這男人怎?一會兒笑容可掬,溫柔有禮:一會兒又像發狂的野獸,粗暴野蠻。他的行為,在短短的三分鐘,簡直有天壤之別。

    不僅是那雙綠眸,還有他那粗獷的五官及氣勢,都令霧霧深深迷惑——霧霧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上床的。她呆頭呆腦的坐在床上,任由奶媽擺佈,她?霧霧脫下禮服、?她卸妝。

    突然,奶媽喊了一聲:「你二姐來的電話。」

    她立即清醒過來。

    奶媽按了電話留言——「小姐,你現在聽到的是電話留言,二姐在此祝福你生日快樂!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參加舞會,被一大堆瘋狂的男人包圍著。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我現在人在日本,原本想和大姐一聚,不過霧雪人不在日本,好像偷偷回台灣了。記住,不要告訴老爹。下星期,我也將回家。」電話「嘟」一聲切斷了。

    霧雪溜回台灣?!

    真是太棒了!霧霧心想,很快地,她又能跟大姐碰面了!

    「萬歲!萬歲!」霧霧在床上跳了好幾下。

    奶媽看她三三八八的瘋模樣,聲色俱厲地說:「太放肆了!

    一點也不像千金小姐,倒像一個小毛頭。」

    「小毛頭有什麼不好?」霧霧頂撞。「至少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想當年——」

    「好好好,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收回我的話。」霧霧投降,她最怕奶媽嘮叨不休。

    「今晚和我一起睡!」霧霧撒嬌著。

    奶媽心軟了。「唉!你就是會來這招。」

    她在祁家幫傭這麼多年,霧霜及霧霧都是她一手帶大的。

    霧霜的個性很獨立,與黏人的霧霧迥然不同。霧霧也與她特別親密,兩人好像母女般。

    祁振華看霧霧與拓金妹特別有緣,也就慷慨的接她到祁家住。一晃,十來年也過去了。

    「好不好嘛?」霧霧拉著奶媽不放手。

    她邊撫著霧霧睡覺邊問著:「今晚的舞會好不好玩?」

    「不好玩。煩死了!」霧霧打著呵欠。「不過——」她的腦中浮現一雙綠眸。

    「有一個男人好可怕,想強吻我,幸好我機警的一腳踢過去。他一聽我有未婚夫,好像當場要找仁軒算帳,哈哈哈!」她雖是嬉皮笑臉,心裡可真有點毛。

    奶媽不多言,但她明白這小妮子說的是誰。因為,她也注意到霧霧一下樓,眼睛就不曾離開那名英俊魁梧的男人。

    「明天一早我還要去育幼院,你不要忘了幫我遮掩,免得老爸發現。」她猛眨眼睛。

    「明天去育幼院干??」

    「有小朋友過生日,我要去幫忙……我真的要睡了。」她打個呵欠。

    聽到她沈穩的呼吸聲,奶媽知道:她的心肝寶貝已經熟睡了。

    這小女孩心腸這麼好,奶媽衷心盼望——霧霧,能找到一個如意郎群,一個真心真意疼愛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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