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幻衣幾乎食不知味。
她和幾個王爺夫人,還有兩個公主同桌,可這些人她一個也不認識,加上她個性本就沉默,不善與人交際應酬,所以碰上這種場面她可真是成了悶嘴葫蘆了。
可楚幻衣知道,真正讓她心神不寧、食同嚼蠟的原因不在於場合,不在於身旁的人,而在於軒轅睿。
他……他竟是韓王?竟然是軒轅麒的異母弟弟,是自己的叔叔?
他知道自己是太子的妃子嗎?不,他應該不知道,否則他不會問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問自己的爹娘是誰;因為放眼宮中,誰不知道她楚幻衣來自敦煌鳳宮,是敦煌九鳳呢?
可他現在知道了,他還是……還是那樣看著自己,還是用眼睛就足以脫光她的衣服,用眼睛愛撫她的全身,用眼睛一次又一次佔有著她,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想逃,逃得遠遠的,逃到一個沒有人、沒有他的地方。
不過她不能走,至少皇帝還沒走之前,她不能走。
所以楚幻衣只能如坐針氈地繼續待著,有一口沒一口吃著那本該是山珍海味,如今對她卻如同蠟丸的珍饈。
猛地,一道低沉好聽、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楚幻衣身旁響起:「嫂子,這燕窩口蘑鍋燒鴨子要趁熱吃,冷了會有臊昧兒。」
楚幻衣一驚,忙轉過身,赫然對上軒轅睿那好看帶笑、又有幾分浪蕩不羈的俊臉,「你……」
軒轅睿手裡端著一杯酒,對滿桌子女眷說道:「敬各位嫂子、妹子!」
眾家王爺夫人驟然看見軒轅睿來到身旁,個個喜不自勝、眉開眼笑,忙舉起酒杯回了禮。
其中平王夫人滿眼春色說道:「八弟好氣色、好酒量,改明幾個到我們家裡坐坐吧?你哥哥挺想你的,嫂子我也很想你。」
軒轅睿笑而不答,飽含熱情的眸子直勾勾地停在楚幻衣身上,意有所指地說:「嫂子,你還沒回敬我的酒。」
楚幻衣閃避著軒轅睿大刺刺的凝視,搖頭低聲道:「我不會喝酒,請叔叔見諒。」
「是嗎?那我替嫂子乾了這一杯!」
「不,你不能這麼做……」
可來不及了!軒轅睿早端起她的酒杯,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慨然一飲而盡。
他握著酒杯直伸到楚幻衣面前,半調笑半認真,斜味著她道:「嫂子,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既是叔嫂,你捨得只讓我喝這一杯酒嗎?」
「我……」
楚幻衣登時漲紅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男人好大的膽子!明知道自己是他的嫂子,是太子的妃子,他還是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調戲自己?他……他眼底難道沒有王法、沒有家規、沒有人倫嗎?
「嫂子?」
軒轅睿將酒杯遞到楚幻衣面前,灼熱的眼直瞅著她,彷彿在提醒她早上那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熱吻狂愛。
楚幻衣臉都紅到脖子上去了,她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斟了酒等於接受了軒轅睿的調戲,不斟酒又似乎拒人於千里之外,她該怎麼辦?
這時,前頭傳來南秦王軒轅廷的聲音。
「朕年紀大了,酒不好喝得太多。太子人呢?」
軒轅麒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兒臣在。」
「你是太子,又是老大,朕不在,你就替朕接待他們吧!論理,他們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將來也是你的肱骨近臣,你是該好好和他們親近,聯絡聯絡感情了。」
軒轅麒登時精神大振,朗聲道:「兒臣知道,請父王放心。」
「嗯!」
軒轅廷眼睛一瞇,遠遠瞧了軒轅睿和楚幻衣一眼,不發一語地轉身回宮。
軒轅廷前腳剛跨出,滿屋子的大臣、王爺、王妃、公主忙屈膝跪送;這一跪,恰恰解了楚幻衣的尷尬之情。
但楚幻衣萬萬沒想到,她跪下,軒轅睿也跪下;而無巧不巧的,就跪在她身旁。
楚幻衣一愕,忙要閃開,卻讓軒轅睿抓住了手,「別走,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嗎?」
「我」
軒轅睿湊過嘴,出其不意地往她臉頰上一吻,再順手摘下她的耳墜子,「今晚三更,我在天音湖畔的山洞裡等你。你來,我把耳墜子還你;如果你不來,那我就直接把這太后送你的耳墜子給太子,看你到時候怎麼向他解釋!」
楚幻衣倒抽了一口氣,「你……」
軒轅睿根本不給楚幻衣有任何說不的機會,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再比比她的唇,眼神一蕩;楚幻衣霎時心領神會,羞得滿臉通紅。
他又親她嘴了!雖然他沒有直接碰到她,可她就是覺得自己又讓他偷襲了,讓他在眾目睽睽下給吻了。
她……她該怎麼辦才好?該怎麼辦才好?
★ ★ ★
三更,楚幻衣悄悄出了儲秀宮側門,避開守門的侍衛,往天音湖畔的假山山洞而去。
幸好軒轅廷臨去的那一番話,讓軒轅麒聽得信心大振、喜上眉梢,所以多喝了幾杯。加上幾個大臣為了巴結他這未來儲君,送了兩名波斯女子侍寢,否則她還不知怎麼避開他,來赴軒轅睿這浪子的約呢!
浪子?是的,這軒轅睿確實是個浪子。如果他不是,他敢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吻了自己嗎?如果他不是,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還敢公然調笑,甚至取走太后送給自己的耳墜子嗎?如果他不是,又怎會深夜把自己約來這地方?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他的嫂子,而他還是這麼做了!
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他難道不曉得這樣做是不對的,是會遭天譴的嗎?
楚幻衣心裡暗暗咒罵著軒轅睿,可她罵得最多的,卻是自己。
為什麼她要來赴他的約?她大可以不理會他,大可以直接告訴軒轅麒的;甚至告訴南秦王,告訴皇太后他調戲她、輕薄她,可她為什麼沒這樣做?反而深夜瞞著軒轅麒偷偷赴約?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得要回耳墜子,因為那是皇太后送她的。如果讓其他人知道,特別是讓軒轅麒知道耳墜子被軒轅睿拿走了,屆時要她如何解釋?到時候大家都會知道她堂堂的月天,竟然會和自己的小叔牽扯不清,那豈不是……
是了!她想取回耳墜子,只要取回耳墜子,從此她和這個男人再無關聯。從此她會待在儲秀宮中,寸步不離,乖乖地做軒轅麒的妃子,乖乖地等著圓房、做他的女人,然後生幾個孩子;等任務了結後回到鳳宮,繼續和其他兄弟姐妹們一起快樂地生活過日子。
是了,就是這樣!
邊想著,楚幻衣已經來到假山前。
她轉過石板橋,正想鑽入山洞時,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猛地從後面摟住了她。
楚幻衣大驚失色,本能地想呼喊;可這人動作快得嚇人,早在楚幻衣張嘴約同時,已將她整個人扳過來,跟著兩片熱得會燙人的唇堵上她,重重地吸吮著。
楚幻衣既驚且怒,拼了命地捶打著,但她的掙扎如同雨落大海毫無用處,反倒讓那人狠了心,高舉過她的雙手,將她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好狠的心,好大的怒氣,這就是你見了情郎的第一個反應?枉費我在這兒等了你大半夜,吹了一晚上的風。」軒轅睿結實的身子沉沉壓住她,單手按住她雙手,另一手撫著她秀美絕倫的清麗臉龐;縱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可他知道,此刻的她定是怒容滿面。
「鬼才會認你作情郎!放開我,你快放開我!」楚幻衣掙扎著,不住扭動身子。
軒轅睿的眼驟然變亮,他深深看著楚幻衣,感受著彼此軀體交疊的熱度與觸感,「我若不是你的情郎,你怎會送耳墜子給我,又怎麼深夜來赴我的約呢?」
「你胡說!我何時送耳墜子給你?是你從我身上搶走的!還我,把耳墜子還我,還我!」
「還你可以,但是你要怎麼謝我?」
「怎麼……謝你?」
「對,據我所知,這耳墜子是皇太后當年受選入宮時,太上皇送給她的定情物。如果讓皇太后知道這定情物竟讓你給了其他男人,你想她會如何?」他邪邪說道,指尖已然解開阻隔他的衣衫,直接探觸那滑膩柔軟的肌膚。
這毫不避嫌的愛撫、毫無掩飾的威脅恐嚇,氣得楚幻衣七竅生煙,全身不住顫抖,「你……我……」
他愛憐地撫著她微嗔薄怒的嬌顏,「別生氣,你不知道你生氣起來,會更讓人想把你據為己有嗎?」
楚幻衣登時紅了臉,「你……你下流,你無恥,你……你不是人,你連自己的嫂子都敢調戲,你簡直是……簡直是……」
「簡直是什麼?」
「簡直……」
「膽大包天,是嗎?」軒轅睿一扯嘴,「我一向如此,對於我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我都會想盡辦法得到。而現在我要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我都要定你了!因為你天生注定就是我軒轅睿的女人!」
說罷,他低下頭重新堵住她的嘴,吸吮她的甜美,啃食她的唇瓣,再用舌尖與她糾繞纏綿。
楚幻衣根本毫無招架能力,一來她的手被他扣住,她的腳被他纏住,而她的身子又教他壓住,教她如何反抗、如何動彈?二來她從沒讓人這樣子吻過,所以不曉得該怎麼做才能讓他不再這一樣子欺負自己,佔自己便宜。
雖然軒轅麒曾吻過她,可她摸得清軒轅麒在想什麼,往往他剛有動作,她就避開了。可眼前這男子不一樣,她發覺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更猜不透他的心思和行動;這教她驚慌不已,更急著想離開他了。
她無力地掙扎著,試圖從他的熱吻中找出一絲空隙,「不要,下要……」
楚幻衣忍不住叫嚷出聲:「不要,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軒轅睿撐起身子,由上往下俯視她,「不要?在你到這兒之前,你就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而你現在居然跟我說不要?」
楚幻衣羞得渾身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是來要回耳墜子的,你放了我,把耳墜子還我,好不好?」
「不好!我說過我要你,除非我能得到你,否則我不會把耳墜子還你的。」
楚幻衣拚命搖頭,盈眶淚水緩緩滴落耳際,「你放了我吧!我是太子的妻子,是你嫂子,你忘了嗎?」
他悍然搖頭,「我說過我要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也不管你從什麼地方來、背負著什麼樣的宿命,這輩子我都要定你了!」
「可是我早嫁給你大哥為妻,你又何苦……」
軒轅睿打斷她的話:「你還是處子吧?」
楚幻衣一愣,「你……」
他抱起她來到月光下,透過晶瑩的月色映照,她右手臂上那珠紅的守宮砂清晰可見,「據我所知,只要是鳳宮女子,身上都會有這麼一粒守宮砂,以確保她們在十八歲生日前,不會丟失貞潔,不會危及所背負的宿命與任務;至於鳳宮的男人,不到二十八歲也不准成親娶妻,否則將遭受宿命的詛咒。你來自鳳宮,又是敦煌九鳳中的月天,縱使嫁給我大哥為妻,也不可能在滿十八歲前和他圓房,不是嗎?」
「你……你知道?」
「敦煌九鳳的名氣實在太過響亮,敦煌鳳宮的傳說又太過神秘,想不知道都難。」
「既然如此,你何苦為難我?你把耳墜子還我,放了我,好不好?」她攀住他的手臂哀求。
他仍舊搖頭,俊美臉龐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出無與倫比的瀟灑調說,「不可能!我說過這輩子我要定你了!別說你是我的嫂子,即便你是我父皇的妃子,我還是一樣要你。」
「你……」他這等溫柔深情,這等目中無人唯見伊人的專執,讓楚幻衣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湊過嘴吻了吻她的紅唇,「為了不讓你難堪,也為了不使太子為難你,今天晚上我不會碰你的,免得他發現你失了守宮砂那就糟糕至極。但是你記得,我會在你滿十八歲。受封為太子妃的那天帶走你,讓你徹徹底底成為我的女人!」
他溫柔地拿出耳墜子替她戴上,又為她整好衣衫,然後將她送到儲秀宮側門,輕撫著她的臉道:「等我,我一定會來帶你走!」
★ ★ ★
一個月後,南秦國正式舉行太子軒轅麒冊立太子妃大典。
一大早,王公大臣及各文武官員就在御路旁按品級站立,所有的儀衛更早在前一天就在儲秀宮門外陳設法駕鹵簿,並在儲秀宮的東西簷下設中和韶樂,在遠一點的西和門內設丹陛大樂,連同節案、冊案和寶案一併設好,只待吉時到,便可展開冊封大典。
辰時三刻,軒轅麒在禮部堂官的前導下,穿著金黃龍袍來到西和門檢閱節案、冊案和寶案後坐定,跟著聽到鐘鼓齊鳴,中和韶樂聲起。
但聽得鑾儀衛官喊道:「太子奉聖賢皇帝旨,納敦煌鳳宮楚氏為太子妃。」
衛官語畢,丹陛大樂聲起,楚幻衣穿戴著禮服鳳冠,在引禮女官的前導下,巍巍顫顫地踩著紅毯子緩緩走向軒轅麒。
論理,今天是楚幻衣受封為太子妃的大好日子,應當喜氣洋洋,人比花嬌才是。
楚幻衣確實人比花嬌,那一身紅衣,更襯得她膚白賽雪,艷冠絕倫,可她美麗的臉上卻一點笑容也沒有;相反的,還有一絲說不出的緊張、不安和猶豫。而那水靈靈的眼眸更不時偷覷著身後,彷彿在等待什麼人似的。
就在楚幻衣快接近軒轅麒時,身後的女官、宮女突然發出陣陣驚呼,連百官、侍衛群裡也起了騷動,因為有個人竟然無視於這莊嚴肅穆的大典,排開眾人直直走向楚幻衣,那正是韓王軒轅睿。
但見軒轅睿一把抓住楚幻衣的手,「幻兒,跟我走吧!」
楚幻衣還來不及說話,便聽到寶座上的軒轅麒喝道:「來人,放箭!射死這個逆謀叛上、姦淫嫂子的亂臣賊子!」
聲音剛落,楚幻衣身旁一名女官立時抱住楚幻衣往地上滾去,一時間只聽得淋淋箭聲不住射向軒轅睿。
軒轅睿措手不及,肩膀、左胸心腹以及大腿上連連中箭,霎時成了血人。
他無法置信地張大眼睛瞪著楚幻衣,「你……」
楚幻衣咬著唇,淚如雨下,「原諒我,我是太子的妻子,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跟你走。」
他連連後退,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我……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想放棄一切帶你遠走高飛,你……你居然……」
軒轅睿話沒說完,口中鮮血狂吐。
楚幻衣頻頻搖頭,哭喊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你忘了我、忘了我吧!」
「我……」軒轅睿不甘願地撐著雙手,想站起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這麼喜歡你,你卻……嗚!」
軒轅睿悶哼一聲,背上再中一箭;而這一箭,是太子軒轅麒親手所射。
「你……」軒轅睿撲倒在地上,身上血流如水。
軒轅麒高高站著,手中握住一把弓箭,「老八,怨不得我!誰教你什麼事不好做,偏偏做出這種逆倫犯上、姦淫嫂子的事情來?」
說著,軒轅麒再次舉起弓箭,準備射死他一直視為心腹大患的軒轅睿。
猛地,軒轅廷那蒼老憤怒,又帶有幾分哀傷、痛苦的聲音傳來:「住手!他是你的親弟弟,你難道真想殺了他?」
在場所有王公大臣、宮女、侍衛霎時跪滿地,「皇上!」
軒轅廷來到軒轅麒面前,指著他咆哮:「朕之所以同意你設下這麼一出假冊封的戲,無非是想教訓教訓這個不肖子;可你卻假戲真作,埋下弓箭手想殺親弟弟。你說,你這種行為,比起他姦淫嫂子又好得了多少?」
軒轅麒忙丟下弓箭跪在地上,「父皇,兒臣不是故意的。兒臣也知道這樣做不對,可兒臣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就因為知道你忍不下這口氣,所以才答應你的要求,想不到你……」軒轅延長歎口氣,「罷了,事已至此,朕又能如何?朕只能怪自己教子不嚴,只能怪睿兒持身不正,否則哪會惹出這場蕭牆內亂、兄弟自相殘殺的醜事來?」」父皇,請息怒!兒臣知錯了,兒臣不怪八弟便是。」
軒轅廷哼了一聲,「不怪他?你饒得了他,朕還不放過他呢!來人!」
一幾名侍衛當即奔上前,「皇上!」
「除去韓王一切爵位俸祿,削為平民,和菱妃一起囚禁在大和宮,不得朕令,終生不得離開;有誰膽敢擅自放人者,以死罪論處!」
「遵旨!」
「太子!」軒轅廷轉向兒子。
「兒臣在! 」
「你身為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今卻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大動肝火,連自己的手足兄弟也不顧,你知罪嗎?」
「請父皇降罪!」
「酌罰太子在儲秀宮閉門思過三個月,停俸半年。這三個月時間內,禁止所有人探視,如有違抗朕令者,概依南秦國律法論處!」
「兒臣遵旨。」
軒轅廷的視線轉向楚幻衣,那銳利的眼神,瞧得楚幻衣心驚肉跳。
軒轅麒顯然知道父親在想什麼,忙往地上一磕頭,「父皇,饒過幻兒吧!她是無辜的……」
軒轅廷打斷了他的話,「無辜?自古以來紅顏禍水、禍國殃民,我南秦國若不是為這紅顏禍水,又哪會發生這種兄弟骨肉相殘的事情來?」
「父皇?」
軒轅廷一擺手,「來人!」
兩名太監忙出班,「皇上!」
「將楚幻衣降為奴籍,發配到浣衣局任其自生自滅。」
軒轅麒大驚失色,「父皇,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這麼對幻兒,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
軒轅廷理都不理,轉身便要回宮。
可許是走得太快,許是怒氣攻心,軒轅廷走沒幾步便停了下來。只見他一手捂著胸口,另一手搭在廊柱上,臉色蒼白說道:「朕心口好疼!」
跟著身子一晃,沉重往前倒落。
軒轅麒和眾太監,以及所有的王公大臣慌地圍了上去,口中嚷叫著:「皇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