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國時代,孫吳大將魯肅在岳陽訓練水師,起造閱軍樓,後經唐朝張說改建岳陽樓開始,岳陽便幾乎成為文人騷客必須到訪之處。
原因無它,岳陽北通巫峽,南及瀟湘,素有洞庭天下水,岳陽天下樓之美譽,所以文人騷客能不來此,能不覽物寄情嗎?
其實別說是文人騷客就是一般人,甚至乞丐,也很愛到岳陽樓看熱鬧。反正看不懂范仲淹的岳陽樓記,看看洞庭湖的風景總可以吧?
所以淡台明姬就把自己弄成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乞丐,混在人群裡,也跟著上岳陽樓看風景去了,她就不相信這樣歐陽徹還能找到自己。
想到歐陽徹,淡台明姬便覺得委屈,一肚子窩囊氣無處發。
若不是他窮追不捨,自己怎麼會用光所帶的解藥;若不是他見死不救;自己又怎麼會中了顓玉的銷魂蝕骨散。想不到讓他占了便宜,破了自己清白的身子不說,竟然還說她設計陷害!
有沒有稿錯啊?丟了清白身子的人是她,被人占便宜的人也是她,而他居然振振有詞地說自己安排陷井設計他?
哼!她才不會原諒他的,縱使她很喜歡他,也很想嫁給他,做他唯一的妻子,但她還是不會原涼他!
所以她決定永遠都讓他找不到她,也永遠不會告訴他玉麒麟在哪裡,誰叫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淡台明姬有狠狠地數落了歐陽徹祖宗十八代,外加十四代未出世的子孫後,才心滿意足,正經地打算好好欣賞洞庭湖。
哪曉得就在她打算欣賞洞庭湖時,身後卻傳來一陣喝斥聲--
“走開走開,統統走開!今天岳陽樓讓人包下了,你們趕快走,遲了休怪大爺不客氣。”
淡台明姬皺起眉頭。包下岳陽樓?敢情這岳陽樓是酒樓飯館,不然怎麼能隨意包下?
一念未畢,幾名家丁模樣的漢子已經上樓來,同樣是見人就趕,遇人就罵。
“叫你滾聽不懂啊?今天岳陽樓讓人包下了你們統統滾蛋!再不滾的話,當心我踢你到洞庭湖裡喂魚。”
許多人見苗頭不對,紛紛走避,最後只剩下淡台明姬一個人。可她卻對這群人視若無睹,大咧咧地走到范仲淹的岳陽樓記前搖頭晃腦,嘴裡念念有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先逃謂之逃,後逃者謂之不逃,不逃者就要死翹翹。”
“喂,你這小叫化子,叫你滾聽不懂啊?還搖頭晃腦,嫌腦袋長在脖子上太重嗎?”
這人邊說著,一只手就往她的肩膀按落,想推她下樓。
豈料他的手在剛碰到淡台明姬的衣服,便“哎喲”一聲,像被燙到似的,整只手熱得發紅。
“你,你,你……”這人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啦?”當中有人發現不對勁,上前問道。
“妖術,這個叫化子會妖術!”
“什麼妖術?不過是個叫化子,趕他下去便是。”
另一個人不信邪,動手又想推淡台明姬下樓。
但這個人卻連淡台明姬的衣服還沒碰到,就慘叫連連,口吐白沫,當場倒地不起。
而淡台明姬仍是笑瞇瞇的,仿佛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繼續搖頭晃腦,念著她的岳陽樓記:“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夫洞庭湖之慘狀,在岳陽一樓。銜遠山,吞長江,摸一摸,死翹翹,哎喲我的媽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群人聽到她念“摸一摸,死翹翹”,當即嚇得面無人色,以為她真有妖術,還是洞庭湖的妖怪幻化而成的,紛紛連滾帶爬,爭先恐後下去了。
淡台明姬見狀笑得嘴都合不攏,拍手道:“哎喲,一群殺風景的總算走了,這下我可以好好欣賞岳陽樓記了。”
突然,一個冷淡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如果范仲淹知道你這樣子念岳陽樓記,怕不氣得從墓裡爬出來重寫呢!”
淡台明姬如同被雷打到,整個人愣在當場。
是歐陽徹?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洞庭湖上找自己的嗎?
怎麼她前腳剛走,他後腳就找到她了?
淡台明姬來不及想歐陽徹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她一個翻身,就要跳下岳陽樓逃之夭夭,就被歐陽徹在半空中抓了個正著,再順勢一帶,平平穩穩地又回到岳陽樓。
他沖著全身髒兮兮的淡台明姬露出一抹迷人的淺笑,伸手道:“拿來!”
淡台明姬跟他裝迷糊。“拿什麼來?”
歐陽徹眼中精光乍現,臉上依然掛著笑,擔那笑卻讓人不寒而粟,“你說只要找到你,就把玉麒麟還我,現在我要你把玉麒麟還給我。”
她小腦袋瓜一偏,黑白分明的打眼不安分地東溜西轉,“哦?我曾經說過那樣的話嗎?怎麼我不記得了?”
歐陽徹一哼,“你忘了?無所謂。我很樂意於提醒你。”他放開淡台明姬,翩然一回身,“來人,筆墨紙硯侍候。”
不多時,兩名太監從樓下捧著筆墨紙硯上來,恭恭敬敬立著。
歐陽徹在木椅上落座,提筆便寫,一旁的淡台明姬賊兮兮地偷窺著,想看他究竟寫些什麼。
只見歐陽徹寫道--
庚辰年八月,余在洞庭湖偶遇女子明姬。姬年二八,顏入舜華,秀色可餐,艷麗不可方物,惜有瘤疾,時作癲狂之狀,每發病時,見男子喪失失神,撲打摔跌,欲成巫山雲雨之好。
淡台明姬看到“撲打摔跌,欲成巫山雲雨之好,”頓時面紅耳赤,忍不住嚷嚷道:“歐陽徹,你得了便宜還賣乖,太可惡了,你不是人!”
可歐陽徹理都不理,振筆疾書,三兩下完成了一篇文章,然後說道:“王南!”
王南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躬身打了個千兒,“皇上。”
“找個工匠,把這篇文章刻在岳陽樓上,記得要用上好的紫檀木,刻好後順便找人來題字,我看就找……”
淡台明姬氣得渾身發抖,搶過那篇文章撕了個粉碎,“不准刻,不准刻,不准刻!我不准你刻,聽見沒有?”
歐陽徹濃眉一挑,“不准刻?我是皇帝,只有我才能說不准,你淡台明姬憑什麼說不准?”
“我……,”
歐陽徹轉過頭,“王南,即刻找工匠來,那是用口述的,叫他馬上刻。”
王南還來不及回答,淡台明姬便威脅著“不准去!你要敢去,我就毒死你!”
王南臉色有些發白,“皇上?”
歐陽徹微微一笑,“王南,朕問你,誰是皇上?”
王南慌地跪下,“當然是陛下您是皇上!”
“既然我是皇上,那違抗皇命者該當如何?”
歐陽徹輕輕說著,即沒動氣也沒發怒,卻讓王南全身起雞皮疙瘩,連頭皮都發麻了。
他往地上一叩首,“奴才這就去辦!”
眼看王南真要去找工匠,淡台明姬跳到歐陽徹面前,激動地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歐陽徹,你是小人,你根本不配當麒麟四帝,更不配被稱為西聖。你只會趁人之危,只會欺負弱女子,你……”
歐陽徹身子略略一側,巧妙地換了個方向不看她,“王南,你還不去!”
“是,奴才這就去。”
淡台明姬急了,漲紅臉喊道:“你敢去的話,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王南欠了欠身,“好姑奶奶,我若不去,皇上也會要我死在他面前,所以你放了我吧!”
淡台明姬只能眼睜睜看著王南一步步走下去岳陽樓。
突然,淡台明姬說道:“別去,我,我答應你就是。”
這話一出,歐陽徹立即瀟灑地站起身喝道:“把王南叫回來,吩咐他准備好車馬,朕要馬上上路。”
“遵旨。”
歐陽徹低下頭溫柔地看著無垠沮喪的淡台明姬,和適才的疾言厲色相較,簡直判若兩人,“明姬,你穿這樣不好跟在我身邊,這麼吧!我叫王南把你打扮成小太監,你就跟我同車,如何?”
淡台明姬小嘴翹得半天高,一言不發。
歐陽徹露齒一笑,“你仍是我的湘妃,不過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帶了妃子同行,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淡台明姬還是沒有回氣呼呼地徑自下樓。
但她才走沒兩階,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跟著小腹一股熱流往上竄,從心窩,喉頭一直到頭頂百會,繼而周流全身,讓她完全無法控制,整個人失去平衡,滾下樓梯。
歐陽徹一驚,腳下輕點,風一般地卷到淡台明姬身邊,將她抱起,“明姬,你怎麼啦?明姬!”
淡台明姬全身發熱,神智開始渙散,不過仍記得自己是在大庭廣眾下。
她緊緊楸住歐陽徹的衣襟,將臉埋入他胸前,“皇上,帶我離開這裡,我身上的銷魂蝕骨散又發作了。快,快帶我離開!不然不只我會癲狂,連你都要受我連累。”
不等淡台明姬把話說完,歐陽徹立即抱起她大步下樓,往他的休息驛館去。
★★★★
由於已經有過一次經驗,所以歐陽徹在踏進驛館房間的同時,也點了淡台明姬的穴道。
他坐在床邊,看著因藥力發作而欲火上升,逐漸無法控制自己的淡台明姬。
“明姬,我問你,這銷魂蝕骨散無法解開嗎?”
不住焚燒的火熱,讓淡台明姬小臉漲得通紅,全身幾乎要炸開似的,處處傳來要他的訊息,“可,可以,但是……要七天。”
“七天?”
“對。”她喘息著,“只要七天就……可以完全解開。”
“哦?那這七天的時間裡,你隨時都有可能發作,是嗎?”歐陽徹冷靜地分析著。
她嗯了一聲,聲音裡卻飽含痛苦,欲望的火焰正在她原本純真無邪的眼中燃燒著。
“明姬,你是個大夫,應當有辦法可以自己解開銷魂蝕骨散吧?”
她搖頭,纖弱的嬌軀不斷扭動掙扎著,“不,不行,如果可以,我又何必……哇!”
她一張嘴,一口鮮血湧了出來。
歐陽徹看了,溫柔地用袖子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跡,卻絲毫沒有要幫她解除痛苦的意思。
這讓淡台明姬忍不住哀求道:“皇上,求你,除了你,沒有人可以救我。”
歐陽徹俯下身子,定定地瞧著她,濃烈的男子氣息籠罩在她四周,讓她益發痛苦難當。
“明姬,如果我答應你用七天的時間為你解毒,你願不願意帶我去找玉麒麟?”
她胸口一上一下劇烈起伏著,小手握得緊緊的顯示她正努力地對抗著體內那燎原之火,“我,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
他微笑著搖頭,“你這丫頭詭計多端,連守愚那樣精明強悍的人都栽在你手裡,更何況是我。再者。我怎麼知道你好了之後,是不是會像昨天一樣溜之大吉,逃得不見蹤影?”
“那,那你想怎麼做?”
歐陽徹又是一笑,“咱們來談條件,如何?”
“談……條件?”
“對,我替你解毒,你帶我去找玉麒麟,否則我就將你中了銷魂蝕骨散的事公諸天下。”
又氣又惱的情緒,在一瞬間沖斥淡台明姬心中。這該死的男人竟然趁火打劫!他明明知道她喜歡他,知道除了他,她不可能找其他人解毒,可他竟然還這樣威脅她!
可她能說不嗎?如果拒絕的話,她會馬上橫死當場不說,天下人亦會知道她淡台明姬讓人下了銷魂蝕骨散,這豈不是丟光了淡台家的面子?
況且她連身子都給了他,她還有機會說不嗎?
想到這兒,淡台明姬終究答應了,“好,我,我答應你了,求你……”
豈料歐陽徹還是搖頭,“還沒,你得再答應我一件事,我才能替你解毒。”
“什,什麼事?”
“你把玉麒麟藏到哪兒去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你一定不會帶在身上,所以我想知道,玉麒麟在哪兒?”
淡台明姬渾身汗淋淋楸著歐陽徹,他就這麼想找回玉麒麟嗎?“你……玉麒麟對你來說,真如此重要?”
“當然,比我自己的命還重要。”
“如果我告訴你玉麒麟在哪裡,你會不會……會不會丟下我……”
歐陽徹一扯嘴,打斷她的話,“放心,君無戲言,我既然答應要救你,就一定送佛送到西。”
“好,我,我告訴你,玉麒麟就在……天子山。”
歐陽徹一愣。天子山?那不是離洞庭湖不遠的地方嗎?聽說那地方終年雲霧繚堯,峰外有峰,天外有天,若不是詳知地形的當地土著,根本不可能到達,這丫頭怎麼會想把玉麒麟藏到天子山?
淡台明姬喘息地看著他,無力而痛苦地哀求道:“皇上,我都說了,你……”
歐陽徹聞言劍眉一攏懷疑淡台明姬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低頭凝望掌握她,輕撫她泛紅的小臉。
瞧她欲火焚身,痛苦難當的模樣,他也不忍心再逼問她,但是無論如何,他得想想辦法把這狡猾的小東西鎖在身邊,非逼她交出玉麒麟不可。
想到這兒,他伸手解開她被制住的穴道。
穴道一解,淡台明姬隨即撲向歐陽徹,滾燙的紅唇搜尋著他的。
歐陽徹沒有拒絕,接受了她柔軟芳香的小嘴,並化被動為主動,將她壓在身下,盡情品嘗著她的甜美。
天!她比他想象得更誘人,也比印象中的弱多了。
雖然她現在讓欲火燒得理智盡失,饑渴難耐,但他沒有苗頭反而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清醒也因此他將她迥異於平常的狂野與艷麗盡收眼底。
但見她眉形宛若翠黛,鼻梁挺如玉蔥,那因欲火而微微開啟的小嘴紅艷誘人,看上去是如此美好,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至於那一對水靈明亮,活潑中透著一絲慧氣;嬌俏裡有一絲狡猾的美麗眼睦,此時正被情欲控制著,卻也因此透出異常的光彩,勾魂攝魄,熱情奔放。
不過最吸引他目光的,卻是淡台明姬那一身又滑又膩,恍若嬰孩的雪白玉膚,直是吹彈可破,潔白無暇,柔膩中仿佛可以聞到那淡淡幽香,加上那散落在枕邊的烏黑長發,即使是柳下惠再世,怕也難以拒絕,更可況是他歐陽徹?
而淡台明姬早完完全全失去判斷力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好熱,好難過,只知道歐陽徹還沒愛自己。他為什麼不肯愛她呢?難道他不曉得他若再不行動,她就要暴斃當場了嗎?
淡台明姬再痛苦難耐地摟著歐陽徹,將自己送到他面前,嘴裡低低呼喚著:“皇上,求你,求求你!”
歐陽徹深得不見底的眼中透出一抹光彩,再次接受了淡台明姬的主動溫柔地吻住她,引得淡台明姬奈不住而驚呼出聲--
“皇上!”
歐陽徹俊美無鑄的臉上漾著一抹淺笑,繼續著他游戲,絲毫不為她的掙扎,扭動與連連驚呼所影響。
淡台明姬幾乎瘋狂了!燃燒的快感,使她禁不住瞪大眼睛,隨著歐陽徹的擺弄而晃動;可是小腹那不住傳來的熱流卻絲毫沒有減少,反倒越燒越猛烈,直沖她的靈冥神智,使得她終因承受不起而昏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