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呢?是不是有人拿著鐵鎚在敲她的頭,否則怎麼會有這種一陣強過一陣的頭痛?
余品媗努力掙扎著,雙手在空中亂揮,努力想擺脫如影隨形的痛楚好睜開眼睛,但眼皮卻像有千斤重,無論如何就是睜不開,只聽到耳邊斷斷續續的交談聲。
"少爺,這是你要的資料!"
少爺?誰是少爺?這個說話的人是誰?為何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如此恭敬、客氣?余品媗恍恍惚惚地想著,豎起耳朵等候那位少爺開口,不過四周卻是一片寂靜,除
"霧蜂余家?你確定資料沒有錯?"
好半天終於有人說話了,但這聲音聽起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他是誰?又是哪一家的少爺?
"這是叡少爺親自調查的資料,一定沒有錯。"
"嗯……一男人頓了頓,又繼續問:"那個人的事情解決了嗎?警察是否有查出什麼線索?"
"警察從那人口中問不出什麼,只大概知道那個人和日本山口組方面有掛勾,屬下猜想,或許和我們正在追查的事情有關,所以請少爺自己多注意!"
接著兩人交談的聲音變小,余品媗在神智混沌中,隱約聽到什麼車子、謀殺案和財產爭奪等字眼,卻一句話都連不起來,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她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喘氣,喉嚨發出咿咿呀呀的呻吟,交談聲因此而中斷。
"她快醒了,你照我的吩咐去辦,知道嗎?"
"是!"腳步聲從近而遠,似乎正往外走去。突然,來人又開口:"少爺的傷不要緊吧?老爺和夫人很擔心,要少爺多保重;還有叡少爺也交代,他隨時等候少爺的消息。"
"我不要緊,倒是她……"有一隻手在余品媗臉頰上輕輕摩挲著,"倒是她有點出乎我意料的勇敢,要不是她,我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了!"
"夫人知道余小姐的事情後,很想見見余小姐呢!"
朗朗笑聲迴盪在空氣中,"八字還沒一撇呢,急什麼!你去吧!"
來人離開了,但那個猛吃自己豆腐的人並沒有走,相反的,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輕撫著自己的雙唇,指尖沿著唇形輕輕畫著,她好想叫他滾蛋,別盡會吃女孩子豆腐,可是她什麼都叫不出來!
"媗媗,我知道你醒了,快起來,我們要離開這兒!"
誰?他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余品媗循著聲音方向轉動頭,卻仍舊緊閉著眼睛。
"比比,怎麼辦?你的主人好像不肯起來耶!"
比比?比比在這兒?一個念頭未完,余品媗就感覺到有個暖暖濕濕的東西在自己臉上猛舔,還夾雜著混濁的呼吸聲,"比比,夠了,當心她把你一腳踢下床!"
"你胡說,我才不會這樣做呢!"余品媗如釋重負地睜開眼睛大喊,整個人猛地坐起身。
"你終於醒了。"映人眼簾的是張帶笑的俊臉,而那雙溫暖的手依然在她臉上徘徊。
"你怎麼會在這兒?我又怎麼啦?"余品媗坐正身子,轉頭東張西望,她發現週遭的一切東西都是白的,從天花板到地板、床鋪、床單,沒有一樣不是白色的,連比比也是白的,不對不對,比比本來就是白色的小土狗,只是右眼有一圈黑輪,看起來有點滑稽,此刻它正興奮地在床上跳來跳去。
"這裡是醫院,你受到撞擊昏倒了,足足在醫院昏睡三天兩夜。"席浩動手將比比拴好,依照一般情況,比比是不能進醫院的,因此他得把活蹦亂跳的比比綁好才行。
"撞擊?什麼撞擊?為什麼我會睡那麼久?"余品媗笨笨地問,似乎記不起幾天前所發生的事。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他莫名其妙地問,彷彿這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問題。
"你叫席浩,是個大色狼,專門偷看女孩子洗澡不說,還趁人家昏倒時吃豆腐,偷摸我!"想起他是怎麼輕撫自己的雙唇,余品媗臉上不由得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
席浩一愣,兩眼炯炯有神地瞅著她,"你知道?"
"當然,我還聽到你在和一個人說話,咦?那個人呢?"余品媗四處察看,可是偌大的病房除了他們兩人之外,根本沒有第三個人。
席浩眼中精光乍現,他不動聲色地問:"你聽到什麼?"
余品媗搖頭,"不記得了,你們兩個像小老鼠一樣嘰嘰咕咕的,誰記得你們在說什麼!"
他的嘴彎成漂亮的弧形,心中略略鬆了口氣,其實並非他有意隱瞞她什麼,而是目前的狀況並不適台讓她知道太多事情。
"睡飽了嗎?"他突然轉移話題。
伸伸懶腰,余品殖用一種"你好白癡"的眼神看他,"當然,我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席浩無聲地輕歎口氣,她是怎樣莽撞的精靈呵!如果沒有她,現在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瞧她剛睡醒的嬌憨,不知為何,他竟有一種想吻她、想愛她的衝動。
他硬生生壓下這臉衝動,用平靜無波的聲音說:"我們已經耽誤了好幾天的時問,不能再耽擱了!快起來,我們得走了。"
"去哪裡?"她反射性地問。
"去了就知道!"他伸出手,示意她下床。
豈料,她卻突然猛搖頭,"我不去!"
"為什麼?"這下席浩又皺起眉頭。
"第一,你一定是無惡不做的大壞蛋,否則怎麼會有人三番兩次追著你,甚至想在路上對你放冷槍?第二,你連去什麼地方都神秘兮兮,一定是打什麼鬼主意,我如果和你走的話,可能會被賣掉,所以我不去!"
"還有第三嗎?"席浩雙手抱胸,好笑地看著剛睡醒的她運用豐富想像力,醫生說得沒錯,她真的沒受傷,只是沒睡覺罷了!
"當然,一個會趁女孩子睡覺時偷摸人的人,鐵定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哦?你看出什麼?又從哪裡看出來的?"
"從你和那個人的交談啊!"
席浩臉色一沉,眼神平添幾分詭異,"你不是忘記了?"
"剛剛是忘了,現在想起一點點,我好像聽到那個人喊你少爺,還說什麼夫人、日本、謀殺案的,對不對?"余品媗得意洋洋地抬起頭,哪知卻差點撞上他的下巴,她驚叫:"你湊這麼近做什麼?"
"媗媗。"他低喊,臉上滿足危險氣息,"你對我的事知道越少就越安全,所以,不論你聽到什麼,都必須忘記,知道嗎?"
"不知道,我不……"
她話沒說完便吞了回去,因為席浩灼熱的雙唇緊緊覆住她的,雙手輕捧住她的臉讓她無所遁形。他輕輕吸吮、品嚐著,雙手輕栘到余品媗玲瓏有致的身軀上,將她攬入懷中,貼近自己,並且霸道地將舌頭探入她嘴裡糾纏著,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現在知道了嗎?"盯住滿臉紅暈的她,席浩不忘叮囑。
"知道什麼?"余品媗顯然被吻傻了,她有點弄不清剛剛發生什麼事。
"你……"席浩目瞪口呆,老天,她居然傻了!他知道自己接吻技巧不錯,但有好到讓人傻掉嗎?還是這丫頭第一次被男人這樣吻?"媗媗,你沒有被男人吻過嗎?"
余品媗愣頭愣腦地點頭又搖搖頭,意識還飄蕩在雲端上下不來,看得席浩一頭霧水,"這是有,還是沒有?"
"有人吻過我,但不像你這麼厲害!"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瞪著她,原來這丫頭真的沒被男人狠狠吻過,沒關係,他會好好教她的。
"我們走吧!"他動手抱起她,既然她傻在當場動不了,他只好犧牲一下了。
"去哪裡?"她木愣地問。
"去一個你已經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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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而隨著一個縣市一個縣市的經過,余品媗美麗姣好的臉龐也逐漸籠上陰影,她盯住窗外急速後退的熟悉景致,平復已久的情緒又緩緩激動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其實剛剛車子在台中下交流道,轉入山區後,她心中即有數。
"還需要問嗎?"他挑挑眉,眼睛餘光落在她蹙起的眉問,她真的這麼不願回家?
席浩想起那份資料上提到,七年來她一直獨自一人在外奮鬥,那麼到底七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會讓她放棄一個有權有勢的家而寧可單獨一人?
"你怎麼知道的?"她輕聲問,眼裡籠罩著抹不掉的憂愁。
"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我都有辦法查得到。"
"你派人跟蹤我?"怒氣映上余品媗美麗的眼眸,她凶凶地問,一瞬間,似乎又回到原本的樣子。
"我都和你在一起,有必要派人跟蹤嗎?再說你我素不相識,我也沒有必要跟蹤你!"
"那你怎麼知道我的事?"
"查啊!"
"趁我昏睡時查的?"
席浩大方的點點頭,似乎毫不在意會激怒她。
"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是霧峰余家唯一的繼承人,七年前你父親車禍過世後,母親沒多久也因意外身亡,從那時開始,你便獨自一人到台北謀生,半工半讀完成獸醫系的課程,二年前才開了一家小診所,專門替動物治病。"
余品媗眼中閃過一道驚異,這男人居然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將她的事情調查得如此清楚,看來他除了俊秀英挺的外貌,和出色的膽識與身手外,更有著不為人知的特殊身份,他究竟是誰?他還知道她什麼事?
"你還知道些什麼?"
"你身高一六八,體重五十二,血型O型,三圍是三十四、二十四、三十四,待字閨中,沒有男朋友,有一個異父異母的哥哥,及一個成天想奪取財產的姑姑,一個驕縱的表姊,和一個年近八十、風燭殘年的老祖母!"
席浩活像她的親密愛人般,將她的三圍以及身份家世全數說出來,聽得余品媗的臉匆青匆白,最後是一片通紅,她猛撲上前,小手在他身上不停撾打,絲毫不顧他們正坐在高速行駛的汽車中。
"你……你不要臉,你偷偷調查人家的事情也就算了,居然還趁人家昏睡時偷量三圍,你根本是色狼、心理變態、精神有問題,難怪會被人追殺,你無恥、下流、卑鄙……"她嘟嘟噥噥一陣嚷嚷。
席浩忍不住哈哈大笑,將車子停在路邊樹蔭下,側過身子逼近她說:"小可愛,這種事根本不用量,光用看的和抱的就知道你確實的尺寸,需要我說出你穿什麼罩杯的內衣嗎?"
"你……"余品媗氣得說不出話來,索性扯開嗓門大喊:"救命啊!這兒有色狼,誰快來救我,救……"
和第一次一樣,她的話到一半就被堵住了,席浩既放肆又大膽地在車內吻起她來,那祿山之爪還在她玲瓏的曲線上遊走,最後更伸人內衣裡輕撫著她粉紅的蓓蕾,逗得余品媗有點呼吸急促,眼神頓時迷濛起來。
"我知道你不想回去,而我也不想勉強你回去,因為我喜歡上你了,我要你當我的女人!"他大言不慚的說道。
推開他流連在身上的手,余品媗懊惱地用手背來回擦拭著被吻得有點腫脹的雙唇,一顆心怦怦跳著。"誰要當你的女人!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上你的!"
"是嗎?"席浩吊兒郎當地抬拾眉,眼神卻是堅定犀利的,"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不計任何代價。"
余品媗怒視著他,"你帶我到這兒就是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別把我想得那麼齷齪。"單手托起她的小臉面對自己,他定定地說:"媗媗,不管有什麼恩怨,反正回去看看一個病危的老人,對你也沒損失;如果你不想留下來,也無意繼承財產,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離開,嗯?"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依然把他當作大野狼。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自然應當報答你才是!"而且你是我要找的女人!他在心裡附加一句。
"我不要你報答,我只要你離我遠遠的!"她賭氣道,心中又想起他所說的話,
"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那是真的嗎?
"喔?那為什麼我遇到危險時你要不顧一切來救我?"
余品媗半句話也接不上,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拼了命想救他,難道在短短幾天中,她對這個陌生男子產生了好感?即使自己對他一無所知?她搖頭要自己否認心底已浮起的好感,"我不知道!"
席浩的嘴彎成一個漂亮弧形,輕輕踩下油門,他似笑非笑地說:"是嗎?說不定你已經像比比一樣喜歡上我了!"
比比?那個背叛者現在正得意洋洋地站在後座,對著窗外的野狗猛吠呢!
"哼!比比根本是個花心大蘿蔔,只要看到美女就猛流口水,大概因為你長得
太好看的緣故,所以它才會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余品媗酸溜溜地說著。
爽朗的笑聲又一次發自席浩口中,老天,再這樣下去,只怕他不只喜歡,而是會深深愛上這個美麗、嬌憨又有點迷糊、有點神秘的小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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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余品媗在一旁指點迷津,席浩實在不知道在這樣一個熱鬧的城鎮中,居然隱藏著前清時期的全台第一家遺址,不,不能算遺址,因為余家的後代現在還住在裡面呢!
"是這兒?"望著眼前斑駁、破舊的建築,席浩不覺有滄海桑田之戚。想當初,這個三落大厝,應該是非常雄偉傲人吧!而歷經歲月的洗禮後,連這古老的房舍也跟著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嗯!"余品媗輕輕點頭,正想說什麼,突然身後傳來低沉的吼叫聲,聽到這聲音,她渾身一顫,雙腳不由得有些發抖。
上帝,她居然忘了這兒有兩隻全世界最凶悍的看門狗!
席浩略略皺起眉頭,斜眼睨向毗牙啊嘴,對著自己狂吠的兩隻杜賓徹,"這是怎麼回事?"
"狗……狗……"她結結巴巴地說著,臉上毫無血色。
席浩翻一翻白眼,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兩隻牙齒尖尖的動物叫"狗",而且和好色比比是不同種的狗,但當他瞥到余品媗慘白的小臉時,心頭陡然一震,不對,這小可愛是獸醫,成天相處的動物不是貓就是狗。既然如此,她為什麼會怕眼前這兩隻狗?
"媗媗,你怕這兩隻狗嗎?"
他話剛問完,耳邊就聽到比比幼稚細小的叫聲,它努力地擋在余品媗面前,十分勇敢的對著兩隻體型比它多出二、三倍的大狗吼叫,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比比,你回來,你會被它們咬死的,比比!"余品媗驚呼,趕忙衝上前抱起比比。
"汪汪!汪汪!"窩在她懷中的比比更肆無忌憚地吼叫著。
而這兩隻狗顯然是被比比惹惱了,只聽見它們低吼一聲,兩道黑影往前一撲,當余品媗看見時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驚恐使得余品媗腳下一個跟艙,整個人跌倒在地,她緊緊抱著比比,等候那椎心的疼痛到來。
但是沒有,她所預想的痛楚遲遲未降臨,取而代之的是兩聲淒厲的狗哀號聲,接著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她,"沒事了,沒事了!"
余品媗無意識地抬起頭,眼中一片迷茫,"比比,比比……"
"小傻瓜,你自己都嚇壞了,還關心比比?"席浩眉頭皺成一團,若非親眼所見,他無法相信一個獸醫居然會怕狗。
"我……"她欲言又止,胸口起伏不定,最後囁嚅道:"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讓這兩隻惡犬咬過,對吧?"她那副嚇得可憐兮兮,只差沒落荒而逃的慘狀,任誰都猜得出她一定曾被狗咬過,而且就是眼前這兩隻惡犬!
"嗯!它們是……"余品媗用力點頭,腿上彷彿還留著當時被咬的痛楚,她張開嘴巴想對席浩解釋,不意另一個聲音卻打斷她的話。
"它們是我養的狗!"聲音從走廊傳來,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女子雙手抱胸,直直瞪著兩人。
這熟悉的聲音讓余品媗不由得挺直腰桿,輕輕推開席浩,她轉身面向站在走廊暗處地女子喊了聲:"表姐—"
這女子就是余品媗的表姐——沈逸婷,只見她緩緩走入陽光底下,窈窕的身軀優雅地擺動著,一面彎下腰輕撫著嗚嗚咽咽的狗兒,"媗媗,你還是改不掉喜歡亂撿流浪狗回來養的壞習慣嗎?"
"比比不是流浪狗,它是有父有母也有主人的小狗!"余品媗忿忿地為比比辯解,而比比好像聽得懂主人的話,很有默契地"汪"一聲表示抗議。
沈逸婷臉上露出一抹厭惡,"這種雜種狗根本就應該丟到山裡去讓它自生自滅,你卻老喜歡把它們撿回來養,現在居然還為了這小雜種打我的狗……"
"會看門的狗的確不錯,看得出主人對狗訓練有素,但是認不得家族成員而亂叫亂咬,這主人就有點無能了。"一旁靜靜聽著她們交談的席浩忍不住插嘴,聲音既冰冶又滿含嘲諷。
"你是誰?這裡沒有你……"沈逸婷連想也沒想便開口斥責,可是一接觸到席浩冶漠的眼神時,整個人頓時愣住,老天,這個男人是誰?
她由上到下,從他俊朗高大的外貌到微微上揚的嘴角,絲毫沒放過地緊盯住席浩,"你是誰?"
席浩撇撇嘴,連話都懶得說,只是轉頭望向余品媗,很奇怪,兩人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余品媗卻明白他想說什麼,因此她代替他回答:"他是我的朋友。"
沈逸婷點點頭,視線勉強自席浩身上移到余品媗身上,老天,這男人太危險、太讓人心動了,"你回來做什麼?我記得你說過,絕對不再回來的,現在為什麼又回來?"
"是我叫媗媗回來的!"一個低沉的男聲自門口響起。
"是你!"沈逸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早該想到是你。"
男人笑笑,走到余品媗面前,"媗媗,你終於回來了!"
余品媗後退一步,仰起頭笑得像朵燦爛的花,她握住席浩的手,將他拉到自己身旁,"哥,我回來了,這是我的朋友席浩。"
哥?他就是余品媗異父異母的哥哥——余世倫。席浩定定瞅著眼前這個斯文俊秀的男人,他約莫三十歲,個子瘦瘦高高,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上去有股溫文爾雅的讀書人氣質,雖然如此,他看媗媗的眼神卻是熱情的,他愛媗媗,席浩下了這麼一個判斷!
世倫微微一笑,主動席浩握手,"姓席?這倒是它盡"你該不會和刑天會有關吧?聽說刑天會會長也姓席、"
"是嗎?我只知道姓席的人不多,倒不知道刑天會會長也姓席,也不知他是何方人物!"話是這樣說,但席浩眼睛卻不由得瞇成一線,刑天會?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來自刑天會?看來得小心他才是。
"謝謝你送媗媗回來,請你一定要留下來吃飯,讓我們好好謝謝你!"
余世倫一派男主人的樣態,理所當然地說著,豈知余品媗卻猛搖頭。
"祖母呢?你不是說她病了?我是專程回來看她的!"將比比放在地上,她道出此行的重點。
"病了?婆婆哪時候生病我怎麼不知道?"一旁的沈逸婷接口道。
余品媗聞言一愣,"你說什麼?"
銀鈴似的笑聲響徹寂靜的午後,沈逸婷笑得花枝亂顫。"我的天啊!沒想到你離家這麼多年還是沒變聰明,仍舊那麼容易受騙,真是笨媗媗喔!"
"表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問那個一心想娶你過門,順利繼承財產的哥哥啊!"
余品媗轉向余世倫,厲聲質疑,"哥,你騙我對不對?祖母根本就沒有生病!"
"媗媗,你聽我解釋……"
"是我要他這麼做的!"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余世倫的話,有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婆拄著枴杖走了過來,"是我要他騙你回來結婚的。"
"奶奶,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乍見祖母,余品媗心中沒有一絲喜悅,相反地充滿無法言喻的憤怒,又來了,她又想掌控子孫的未來了。
"你是余家唯一的香火,為了讓你能和世倫早點完婚好繼承祖業,不論什麼方法我都會嘗試!"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想繼承祖業,也不想嫁給哥哥!"
老祖母睜大原本半開半閉的眼睛瞪著她,"為什麼?"
"為什麼?"余品媗腦袋急速運轉,思索有什麼理由可以說服祖母,讓她不要再想著讓自己與余世倫結婚。突然,一種想法竄人心底,"法律不會允許的,雖然哥哥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但站在法律觀點來看,他還是我哥哥,我不能嫁給他!"
余世倫沉聲道:"我在媽媽過世前,就已經終止收養關係,連姓都改回孫,只是在這兒,我仍舊是余世倫。"
媗媗臉色一陣慘白,為什麼媽媽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這個理由行不通,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說服他們。她頹喪地低下頭,視線落在和席浩依然緊緊相握的雙手,是啊—自己怎麼忘了身旁這個男人呢?他曾說過喜歡自己,他應該會幫助自己吧?可是他會答應嗎?萬一他拒絕怎麼辦?
她抬起頭望向席浩,出乎意料之外的,她在席浩眼中看見絲絲笑意,似乎在鼓勵著她,而他的手指也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掌中心輕畫著。
余品媗深深吸了口氣,堅定地開口:"我還是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余世倫不解。
"因為……因為……"想是想,她仍舊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
豈知席浩冶冶的聲音在余品媗頭頂上響起,劃破寂靜的午後,"因為媗媗是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