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高懸,繽紛的煙火後,靖卉城的街道淨是熱鬧的節慶人潮,舉目皆可見各處商家攤販的喧嚷叫賣。
「少初愛弟,玩什麼把戲?」
對一路拉著他衝進熱鬧街道的蘇少初,朱毓初時一怔,卻見她緊握住自己的手一路前行,彷彿心中有某處心弦被勾動,不禁任她拉著走。
「讓你感覺什麼是平民百姓的快樂與幸福。」
「本皇子感覺這些做什麼?」
這一輩子他無論做任何事,一聲令下便有人開道打點好,無人敢犯皇族之威,更別說與人推擠這種事,從來不會在他生活中發生。
「試試親力親為也無不可。」
「你想將本皇子當成無憂、無愁那兩丫頭一樣,任你騙著各種傳說來試驗嗎?」
他笑,視線固定在被她握緊的手,她漫不經心的舉動,卻令他心頭漾著一絲酣然,甚至希望這條街很長,讓她牽著他的手走得更久,畢竟,這是她唯一主動靠近他的動作。
「說起這個,真不知你這個父親是溺寵還是懶得管,竟放任她們挑食至此。」
「這要緊嗎?」他不以為有何重要。「從小本皇子比她們還挑嘴,母后更不許讓人將本皇子不愛吃的放到眼前來。」
「嘴刁成這樣,你還能長得這麼聰明好看,真是天意了。」
「能將這話當成讚美嗎?」
「讚美三皇子的人,多到不差少初一個。」
「本皇子只在乎心中的人。」
她側首看著他專注的眼神,輕揚起唇畔。
「那麼,相信三皇子很願意爭取心上人的好感。」
「這要看愛弟的要求是什麼了?」朱毓可沒那麼好上勾。「本皇子說過,愛弟你是個不能給予任何可趁之機的人,否則你的出手都將讓人扼腕。」
「買個胭脂水粉,髮釵、簪子都算是可趁之機?」
來到大榕樹下,一個賣胭脂香粉和飾品的街攤前,這應就是柳恬兒所言的脂粉攤。
「愛弟會喜歡這些東西?」對攤上那些大紅大艷的顏色,他皺眉。「要這些,宮中上品有得是,何須買這些街攤劣品。」
「逛民間街市,圖熱鬧,何須太認真?你平時都能大紅大紫上身,不怕螫瞎旁人的眼,那我就試試擦得大紅大紫,這才匹配嘛!」
她挑選攤上脂粉,還專挑鮮艷到駭人的顏色,拿到鼻邊聞了聞粉香,問他如何?
「愛弟……認真的嗎?」他不得不想,這會不會是另一種報復?「平日見你連飾品都不愛戴上,更不用說胭脂水粉了,怎會突然要這些?」
連日前的明珠耳飾,也是無憂、無愁拿出自己的珍寶收藏,爭著要她選,原是兩丫頭鬥氣的想看蘇少初會選誰的,結果她從兩人的珍藏中各選一個簡單相稱的明珠耳飾,才安撫兩個丫頭的紛爭。
「怎麼三皇子不喜歡嗎?」看他怪異的神色,她也以誇張神態回應。「這可是配合你的喜好呀!大紅大艷到生人必退三捨,絕對獨一無二;還是三皇子平日那雙華艷派頭,只是想表達出此『貴』為我天家所有,民間無人可匹敵。」
確實無可匹敵,隨便一隻大紅寶戒,都不是一般富商拿得出。
「本皇子忽然有種中招的感覺。」
「這真是好大的誤解,少初之心由來單純。」
對她一臉無辜的模樣,朱毓抬眉。
「愛弟的單純向來是使壞的開端,只怕本皇子難以消受。」
「這樣的話……」蘇少初轉頭朝攤販道:「老闆,這些紅紅紫紫的胭脂水粉全包下來。」
「愛弟,你……」
攤販老闆可樂得替她打包,不忘自吹自擂道:「夫人真是識貨,這些脂粉可都是高級品,每一樣都是——」
「本公子付你三倍錢,將你手中打包的全丟了。」
「丟了?!開玩笑——這可是本老闆跑遍三大城鎮批來的高貴脂粉——再有錢也不容你這樣糟蹋生意人……哈哈哈,買賣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勉強不來,勉強不來,公子不喜歡,馬上替您丟了它,省得看了礙眼。」
老闆骨氣正要發作,卻見眼前氣態高貴的公子直接放下一錠大金子,老闆馬上和氣生財。
「公子要不要順便指教這些髮釵,簪子,有哪不順眼,盡量、盡量。」也趕緊收下這錠大金子。
「你定要做到這樣嗎?」蘇少初一派樂趣被剝奪的無奈。「唉!身為階下囚,似乎也只能認命了。」
「階下囚和三王圮,愛弟似乎總愛讓自己處於不利的地位。」
「三皇子可聽過,逆勢求局?」
「對本皇子,你不能有對峙之外的想法嗎?」只要對上他,她總不給他任何可愛的話。「或者你認為本皇子永遠不會有哪件事和你有共同的看法?」
「從這些髮釵、簪子中,三皇子能否挑出少初喜愛的?」她笑,示意著攤上各種琳琅滿目的飾物。
朱毓看著攤上的各色髮釵、簪子,手指搜尋的撫過各類名貴的金銀鑲玉,最後來到木簪上,斂眸一笑。
「老闆,這只簪子……」他拿起一根簡單的深色木簪,眸光讚賞,上頭延刻出幾朵花卉,就如木簪本身是一截小枝,甚是雅致,沒想到街市小攤也有逸品。
「要丟嗎?馬上辦到。」
老闆馬上搓手陪笑,這是前幾天鄰村一個據說回鄉安養的老木匠刻的,對方說是回報當年他曾照顧三餐的恩情,他根本沒印象有這種事,不好意思推卻才收下,就知道上不了檯面。
「本公子買下它了。」這次,他放下二錠金子。
「啥?!」這、這……「公子,小本生意,別開玩笑。」
「不,這些就是它的身價。」看過甚多雕工飾品,這只木簪上的雕繪絕對是行家手筆,且該是對方神來之作。
不理老闆口鼻俱張的神態,朱毓拿向蘇少初。
「夫人願意讓為夫借這只木簪,增添你的清麗容姿嗎?」
看著木簪子,蘇少初燦然笑起,雖沒回應,卻已是默認他的話與選擇,烏亮的青絲中多了這只雅逸的木簪子。
「看來,我只能……嗯,帶不懂世事的你四處玩玩,當回報了。」
這一晚像被她的玩興感染,朱毓人也被她再次拉著走。
「喂,老闆這盒胭脂多少?」路過的一名少婦朝張著嘴的老闆問。
「啊……要丟的嗎?」
「丟什麼呀!胭脂多少錢?」
「啊……幾錠金子?」
「幾錠金子?!」少婦尖叫起,忿忿的甩下胭脂。「老闆,你是搶錢還是賣東西呀!哼!」
在少婦怒罵中終於回神的老闆也跳起。
「公子——公子——」人早不見了。
看到擱在飾品中的金子,趕忙收起,幸好沒在發呆時被偷走,沒想到老木匠的東西這麼好賣,回去該巴結、巴結,看還有沒有好東西賣。
兩人漫步到一個滿掛各種畫軸的攤前,一個老書生模樣的人坐在一端搖著扇子,前方桌案擺著不到五把劍。
「賣畫還賣劍,有意思。」蘇少初拉著朱毓駐足。「書生,這劍很有價值還是歷史嗎?」
劍身有樸素、有細刻的,短短幾把,會和畫作擺在一起,諒必來歷不一樣。
她拿起一柄以銅刻為紋的劍,一出鞘,銳亮的劍身頗令她讚賞,連朱毓也充滿沉思。
「來歷在於擁有者的創造。」有著長鬍鬚的老書生和氣招呼。「有資格者才能論身價。」
「看來這小小市集不但商品不凡,還……臥虎藏龍呀!」朱毓微瞇起雙瞳,對眼前的人,淺揚著唇。「閣下雙眼精芒內斂,談吐含深厚的氣,內勁修為皆可稱為……高人。」
「高人再高也只是塵世一沙粒,隱於世道遁於人潮,小至江湖中人,大至……天家皇親,不過各有所求、各有所取,敝人賣畫餬口,還請客人關照。」對方撫鬚溫笑依然,回應同樣別有玄機的話。
「閣下見過天家皇親?」瞇起的雙瞳更犀利,對方的眼神,明顯知道他的身份。
「四處雲遊為生,走過帝都大城,見識過經常出遊的皇親權貴並不稀奇。」老書生輕描淡述,永遠是那派徐徐溫慢的斯文。
「看來今夜這場市集,真是見識了。」蘇少初打趣問:「敢問隱於世道的高人,能賣給我哪一柄劍?」
「夫人清逸麗姿,適合的該是這把劍。」老書生掀開布,從捆有無數畫卷的竹簍子內,取出一柄朱紅透出藍澤的長劍。
為防有失,戒心甚重的朱毓保護的先接過。
「果然是一把絕品好劍。」出鞘的劍令朱毓驚艷,一把以西疆獨特的冰晶鐵所鑄,劍身薄透璨虹。「獨特的鍛煉所造出的輕薄劍身,虹光綻銳,迎風無阻,不知這位高人想怎麼賣?」
「就以夫人發上的木簪為價吧!」老書生一開始便端詳著那烏黑青絲上的簪子。
「閣下也是識貨人,只是這簪子……」
「以物易物很公平。」知道她猶豫這簪子為他所贈,不便交易,朱毓直接應允。
「很高興與兩位完成這筆交易。」老書生撫著長鬚笑道:「看兩位談吐、面貌皆不凡,既來此一遊,何不入境隨俗,往『求緣泉』走走。」
「求緣泉?」蘇少初興揚雙眉。「民間還真是處處充滿傳說廟堂。」
「就在前頭的山坡上有座老廟,廟後有座供人取水共飲的『求緣泉』,可靈驗得很,情人共飲良緣必定,夫妻共飲,情意更堅。」
老書生轉朝蘇少初呵笑著,「夫人也可將這把寶劍放入泉水中,保證找到你心中迷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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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和娘去哪了?」在人潮中看熱鬧的無憂,邊找人邊咕噥抱怨,「娘開始和爹一樣,看到好玩的自己跑掉,太沒義氣了。」
「大小姐——看到了——在那——」
無憂回頭看到晏平飛領著一身平民服飾的武衛,隔著人潮鎖定她而來。
「大小姐——請留步——一個人太危險了——」
看到前方的人加快步伐,往人潮更多的地方鑽去時,晏平飛急喊。
「我要去找爹和娘,你們別跟來!」
「讓屬下們陪你,大小姐——」
前方的身影鑽過幾個街攤後就不見了,晏平飛神色憂沉。
「所有人分成兩隊,一隊找主子,另一隊找大小姐,找到後客棧集合。」
「是。」
一行十來人,迅即分開行動。
「小姑娘,壞人走了,你可以出來了。」一個街邊算命攤的老人對藏在桌下的無憂道。
「謝謝你呀!老爺爺。」
從底下爬出來的無憂朝算命攤老人謝著,在她慌忙的在人潮和攤販中找躲藏的地方時,這位老爺爺好心的朝她招手。
「沒關係,壞人很多,你一個獨自在街上逛,姑娘要小心呀!」
「我知道……老爺爺,你眼睛不好呀?」見他伸出枯瘦的手摸著桌上的東西。
「老頭子眼睛好得很,否則怎麼能夠看到你有困難呢!」摸到擱在一旁的筆,拿起來在白紙上開始揮毫。「只是老了,眉毛太長,遮得眼睛看不太清楚。」
「那幹嘛不將眉毛剪短一點?」既然一時找不到爹娘,無憂乾脆坐到算命攤上陪老人家閒聊。
「不行,老頭子的眼睛不能見到太強的光,會傷害到別人。」
「那是什麼眼睛呀?」無憂好奇的趨身探前。「老爺爺能不能讓我看看呀!」
「就怕嚇著小姑娘。」
「我才沒那麼膽小呢!」
從小還得叫爹皇主子時,殺人挖眼、別人血肉,其他女孩子不敢碰的,她和無愁可都玩過,小時候爹就說,死一個人跟死一隻螞蟻沒差別,而且從小她們愈敢殺,皇主子就笑得愈感興趣,那時殺人,成為她們取樂皇主子的事。
後來蘇公子不喜歡,而且當了郡主後,爹也沒叫她們再這樣做,還吩咐她們別再玩血腥的東西,以後她和無愁成天只要快樂的過日子就行了。
只見老人撥開蓋眼的白眉毛中,僵白瘦削的面上,是一雙同樣泛白的眼。
「老爺爺,你根本看不到吧?我沒看到你有眼瞳子耶!」無憂認真端詳。
「呵呵呵,」老頭子幽惻笑起,「小姑娘再看仔細點,人怎麼會沒有瞳子呢?只是藏起來了而已。」
一雙泛白的眼,忽像翻過來般,兩個豆眼大覆著藍光的眼瞳對上無憂,她一驚,才感不對,一陣黑眩襲來,身形一軟的趴在攤案上。
「老頭子告訴過你會嚇著你的,小姑娘就愛好奇。」老頭子的笑聲有些陰沉。「這字寫得好看嗎?來中原這段時日,大概就是練得一手字吧!」
枯枝似的瘦長指拿起桌上的揮毫,將上頭所寫的孟閻司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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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愛弟竟會對『求緣泉』感興趣。」對她主動表達,讓朱毓頗感新鮮。「以愛弟對本皇子萬般推拒的回應,似乎不該會對這些地方感興趣。」
「入境隨俗就感受各個地方風情,湊個熱鬧,也無不可。」她看向他。「看來三皇子對這些各地宗廟傳說不以為然了。」
「本皇子只相信自己的力量所掌控的事,否則愛弟此刻會站在這嗎?」
蘇少初歎息的閉了閉眸。「強佔、強取所得到的,一定是你要的嗎?」
「比起見不到你,甚至見你成為他人所有,愛弟還認為本皇子沒得到嗎?」
意思很明確,他只要她的人在他身邊,用盡一切手段都會達成。
「身與心,總要我留下一樣,是嗎?」這是他在蝶楓園的強悍言詞。「想來我的玩情以應是自嘗惡果呀!」
他的權勢一方、她的雲淡風輕,原就各有作風、想法,也才造就兩人在皇宮內,只要對上事情,皆各有執著,常有機鋒各展的互動。
「怎麼愛弟在自省嗎?」
「嗯咳,我想該謝過三皇子的贈劍。」她看著手中的寶劍,好奇反問:「三皇子不怕給了少初一個持劍出手的機會?」
「它很適合你,再說,你雖悟得明宗那套武學論調,也不適用在兵器之上。」朱毓對這把劍倒有幾分疑惑,印象中似乎聽過一柄同樣特性的劍,只是一時想不起。
「那邊很熱鬧,也去看看吧!」
前方一個大廣場上圍著更多人,像有走江湖的賣藝,也讓往來的人潮擁塞得幾乎側身穿過。
「小心。」
幾個扛著大木箱的雜戲團經過,過大的木箱令人潮更加推擠,朱毓忙要保護的拉過她,一群小朋友卻笑鬧的奔來,衝開兩人的牽握!
「少初!」
只見手被衝開的那一剎那,她的眼神很微妙,朱毓伸出手要再拉住她,她卻抽手了……
「少初!」
朱毓心中一震,忙推開阻塞的人潮,眼前卻不見蘇少初!
「少初——少初——」
四目搜尋,依然不見那逸雅的身姿,彷彿她今晚的主動接近和難得與他笑語的拌嘴全是假的,就像她刺他那一劍一樣,一切只是為目的而做!
來不及感覺到任何情緒,心,瞬間就像被揪緊後,整個撕開——
「你從來不回頭嗎?還是你認為我絕不會主動找你?」
一個在他身後響起的聲,面容靠上他的背部,有些笑歎,「想不到精明厲害到週遭人懼怕的三皇子,也會有像孩子般被拋棄的神情,能看到你這副模樣,今晚還真不差。」
抓起她環來的手臂,這一次他握得死緊,哪怕她痛得低喊,他也只是更加重力道,穿過人潮,將她拉往街邊暗巷,推到一個宅子後門的門板上,內凹的門牆正好完全遮去他們的身形。
「三皇子——唔——」
在他雙臂環上時,手中的劍落地,頎長的身軀壓上的重吻她!
狂佞的只想攫噬她的唇舌,完全不給她任何回應的掠奪,纏捲住舌瓣的力道,是要將之整個拉起般的重吮,令她忍不住低吟。
「要本皇子怎麼警告你——不准——絕不准再試這種事——」他握著她的雙肩低聲叱吼。
她卻無視他的盛怒,大笑的靠到他肩上。
「三皇子對獵物向來玩弄再三,卻總禁不起少初一個小小的玩笑。」
「那就改換本皇子進行在傍晚就被打斷的小小活動吧!」
「你——別、別在這……」見他竟慾火大起的探往她身下衣裙內,蘇少初忙擋住。「我不想、不想等會兒走不出這巷子。」他抱起人時的樣子,她很清楚。
「走不出,本皇子可以抱你,愛弟還想往『求緣泉』去不是嗎?」
「你……當真嗎?」
黑暗中的雙瞳一片焰亮的炯熾,沒放開,只是鎖視她。
「我人都在你身邊了,何差這一時……回雲流閣時,你想……怎麼做都行。」她嚥著口水,努力想抑下他的慾念,但他的神態實在危險到讓她有些喉頭發緊,差點說不出話。「現在,先別……好嗎?」
她的低求,令他瞳芒一動,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退開身,少初暗鬆口氣,卻見他忽地再上前。
「三皇子!」猛地再被按上牆的蘇少初,愕喘的仰吟,因為那炙熱與昂挺隔著衣褲抵上她。
「愛弟放心得太早了。」他惡意的笑,聲也因慾望而沙啞。「本皇子不會做到最後,但是……讓我感覺你……是你不該如此戲弄本皇子……」
大掌撫著她的頸顎,邊吮吻著她的臉頰與纖頸,另一掌隔著衣物遊走的揉撫著她的嬌軀。
「讓我碰你,少初……」
「你……那猙獰的傢伙一定得這麼不分時地的逞兇嗎?」對他帶著情慾的欺弄,她沒好氣。
「乖,少初愛弟,無論你多討厭它,氣它像怪物的猙獰,也乖乖的讓它靠近你,否則一個不好,刺激到這猙獰的小傢伙,它可是不顧一切就闖進最愛的地方。」
「這應該是你想要吧!」
「所以,更別刺激到大傢伙。」他沙啞漾笑,「讓小傢伙依偎的親親你,勝過真讓大傢伙出手吧!」
「總有一天,少初……會讓你的淫威付出代價——」忍住差點奪唇而出的呻吟,她咬上他的肩。
「對愛弟你的威脅,本皇子從不敢掉以輕心。」他蕩出邪氣的魅笑,回以加劇的來回廝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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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漸深,熱鬧的人潮已少了大半,來來去去的聲音始終嘈雜,不久夾雜熟悉的急喚聲,令昏睡中的嬌顏皺眉。
「大小姐、大小姐,醒醒,快起來!」
「呃,是你們。」她揉著眼睛起來。「我怎麼了?」
「屬下們找到你就發現你靠在這大柱下睡著了。」
幾名武衛見到她毫無防備的靠著大柱而睡,每個人都驚出一身汗,這要遇上意圖不軌的,可要出大事了。
「是嗎?」咦?「我好像是跟個算命老爺爺在說話,後來……」她抓著頭,卻模糊的想不太起。
「我們先送大小姐回客棧吧!方才晏總管來消息,找到少爺和少夫人了,要我們都先回客棧。」
「我也要跟去找爹和娘。」聽到朱毓和蘇少初的消息,她眼大亮,整個精神都起來了。
「大小姐,主子回來,如果知道你不聽話偷跑出來,還睡倒柱邊,會怎麼生氣你很清楚。」帶頭的武衛趕忙安撫,就怕她又開溜。
「爹真不公平,自己跑去玩,娘也是……真討厭。」她抿嘴。
「而且現在若去找主子,和他錯身而過,他回客棧見不到你,會多擔心和生氣,還是讓屬下們先保護你回去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