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絕 第八章
    「太陽西下了……好美。」

    大海輝映夕陽,雲霞燦如走筆的彩繪,染得楓林更如火般艷紅。

    坐在古聖淵雙腿中的喬皖,趴在他曲起的膝上,欣賞著落地大窗外的美景。

    這裡是位在大宅後山的小木屋,說小是以主屋來相比,事實上這座木屋上下加起來有五十多坪,樓上有一大半都是玻璃造景,特別建來當作日光浴和觀景用,透過特殊造景的落地斜窗,此刻霞光燦得滿室虹輝,彷佛身在彩霞雲海中,令人心馳。

    「是很美。」古聖淵撫著她的長發,卻是看著發下纖細頸項,雪色肌膚染著玫色光澤,極為可口誘人的引人一嘗。

    「這座木屋造景和主屋那邊的休閒浴間很像。」

    兩邊都以大半的玻璃來取景,還有水流造型的浴缸,只是比主屋的要小上一倍,但卻也足夠容納三、四人。喬皖看著一旁幾個實木階梯上的浴池,出水處不似主屋的石層,而是有些仿古的圓筒木,整體感別具風情,相當特別。

    「先前替我處理產業的人,就喜歡規劃這些,那丫頭就重休閒享受。」還抱怨他人生過得沒色彩,悶透了。

    「丫頭?」是個女孩子。

    「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養女。」

    「我記得,高見和栽,你還說她跟我年紀相差不多。」不知為何,喬皖對這人很有熱絡感。

    「是差不多。」古聖淵忽將她的腰攬近。「但是我拿她當女兒,絕不可能拿你當女兒!」他們兩人有快十歲之差,再加上環境的歷練常讓他覺得自己有四、五十歲的心境,而她可還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不會是想拿年歲這件事堵他吧!?

    「你胡說什麼!」神經病。「誰要當你女兒呀!」光想兩人偎在一起是父女親情,一股寒就罩來。

    「為什麼呢?」難得她反應這麼明顯的排斥。

    「因為——」抑住正要脫口而出的話,她別過頭。「總之很奇怪嘛。」什麼主控權都在他身上,喬皖決定不再說會讓他更得意的話。

    「奇怪!」他勾起唇角,手指改握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仰首。「這麼說你接受我們是夫妻,卻不接受我們有可能是父女。」

    「我都不接受。」她賭氣。「什麼事都你說的,我還有好多疑問呢!」

    「是我失禮了,怎麼能讓愛妻心中有疑惑呢?」他笑,手指開始在那纖細的喉嚨上撫著。「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這……我……」只是隨口說的,一時間還真不知要問什麼,尤其那不安分的手指,讓她喉嚨發乾,忽然靈光一閃,脫口問道:「羅睦天是誰?」

    輕撫的手指停住了。「從哪來的名字?」

    「我記起的。」驕傲吧,別想欺負她什麼都忘了。

    「為何想問?」

    「當、當然是印象特別呀!」其實是無意中聽到他講電話時提到的名字,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對這個名字的確不陌生,就如同憶起古烈華、高見和栽這幾個名字一樣,總有微弱印象。

    「喪失記憶都還記得這個名字!」古聖淵的眼瞳閃過駭人精光。「果真是印象特別。」

    正在高興終於把他那副「什麼都瞞不了我」的神氣模樣給拉下的喬皖,被他忽來的神態給震住!

    「從以前你就依賴他,對他哭訴、求他幫助,最後還打算跟他一起離開我,到現在還念著這個名字,看來睦天在你心目中地位果然不一樣。」深沈的語調,靜得教人有些不寒而栗。

    「不……不……」她搖頭。

    喉嚨猛被扼住,力道雖不重,卻逼得她更加後仰,後頸骨骼傾軋的好痛,面對他直逼俯來的灰瞳,瞳中的怒焰高燃,這個姿勢讓喬皖動彈不得。

    「只可惜這個名字對你再怎麼意義非凡,你,都是我古聖淵的妻子,一輩子都是,無論是誰,我都不會再放手——我絕不會再讓人帶走你——」

    他吼,吼得眥目欲裂,瞳眸僨張,透過那張錯愕的嬌顏,彷佛看到一幕幕的過往,放在她腰際的手臂不禁更加收緊的箝住。

    二十年前的風雪中,小小年紀的他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看著小女嬰被帶走;兩年前因為他的復仇心切,換得情仇兩空,他也再度失去她?

    到如今,終於能擁她入懷,誰還要再帶走她?她自己嗎?因為她的心裡終究沒有他的位置,他只是藉著命運強要了她,天意注定——他將什麼都得失去!

    「不、不要,求你不要再退回冰裡……」喬皖伸直雙手,盈著淚水,捧住他的面龐,吻上他,不停的吮吻那剛毅的唇,在他唇上喃喃地道:「聖淵……聖淵……對我有意義的名字和人,始終只有一個……只有你……」

    她感覺到他優住了,像有些不敢置信。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生氣,但是在夢裡,我記得你的面龐、你的眼睛,這對灰色的眼瞳,無論我是否失去記憶……它一直活在我心底……我知道你對我很重要……」小小的粉舌輕舐上他的唇舌,古聖淵的眉宇斂去怒意,幽凝著。

    「我願意把自己交給你,請……你不要變回夢裡的另一個你,完全戴著冰般的面具……我不要你這樣、不要……聖淵……聖淵……」她哽泣不已,拚命想再把先前的溫暖喚回。

    須臾,他長聲一歎。「皖皖,別哭成這樣,我不值得你為我痛哭,無論你這番話是真的或者只是……安慰我,我都於願足矣。」

    他雙手一松開,喬皖馬上轉過身,投入他懷中,攬住他的頸項。

    「我說真的、我沒騙你、沒有——」

    他親親她的額。「我相信你,不好的是我,從以前到現在,你不曾以謊言對我,騙你的始終只怕……是我吧!」

    再一次的重逢,他並不打算欺騙她,但她的失憶,無疑是個誘惑,誘惑他在這片空白的記憶裡,重新寫下他們之間的一切,重新彌補回他們之間的關系,讓她依然是他的妻子,讓她依然以「喬皖」這個簽下結婚證書的名字留在他身邊。呵,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為了得回她,任何卑鄙手段他都會做。

    「你騙我?」她擦過淚,看著他,不解地問。「你騙了我什麼?二」

    「這個嘛……」他笑著吮掉她未乾的淚痕。「騙你到這屋子來,自動投懷送抱。」

    「你真討厭,還在欺負我!」

    「欺負你?你下午占了我的便宜,我都沒抗議你意圖非禮了!」她的主動,可真讓他受寵若驚。

    「你還敢說,你做的才過分呢,我不過好奇了一下……結果你……你……色狼。」竟然就把手伸進她衣裙內。

    「我不過就是想抱我的妻子,竟然說我是色狼,不做得更徹底,還真辜負了這個美名。」

    「你想做什麼!」見他竟真的不客氣地拉上她的長裙,探進她雙腿內,喬皖驚叫的想並攏,大掌卻更快的覆上那份女性脆弱,制止她。

    「放——手……」惱羞的高喊在那蠢蠢欲動的手指隔著底褲壓上她的悸動時,轉為戰栗的抽息。

    「皖皖。」沙嗄的輕呼,暖暖的氣息貼在她顫動的額上。「你剛剛說願意把自己交給我對嗎?」

    「我……不知道,你快……住手!」

    「馬上忘記,真讓我傷心吶。」手指毫不客氣的潛進那層布料,直接撩撥那處幽私。

    喬皖拔聲驚喘,因為那狂亂的手指正激切揉撫,甚至探進其中。

    「聖淵——」體內一陣繃緊的抽搐,她幾乎快失控喊出,喬皖霍然傾身,想抱住那只造孽的手臂,反而將自己更推進那層探索中,卻也定住了他的手臂和動作。

    「皖皖。」他開口的聲暗啞,唇在她發絲中輕挲,卻相當堅定地道:「今天會帶你到這裡,就表示不會讓你逃掉。」

    喬皖抱緊他的臂膀,微帶泣吟的喘息,因為情欲讓她哆嗦,更因為那還留在體內的手指,擾亂她每一分理智與感官。

    「你是想抵抗還是接受呢?」他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問道。

    「我……的選擇會讓你改變自己的決定嗎?」

    「不,我鐵了心要你,就算你哭泣或掙扎都一樣。」

    她抬頭,迎視著那雙帶著欲火與霸道的灰瞳,不禁咬唇,靠在他胸口上,道:「你是最會欺負我的人。」

    ☆        ☆        ☆

    「皖皖,別拒絕我……」他舔吻那張微顫的柔顏,將睡衣從她身上褪下。「今晚我會要你一整夜。」美麗而纖細的嬌軀呈現在他眼前,他喘息,更多綿密的吻烙在這片雪膚上。

    赤裸的窘迫令喬皖羞赧地搗著臉,卻被他溫柔的拉開,迎視著那雙盛滿情欲的灰眸,在凌亂的發下總像透出野性,直勾勾的魅入人心。

    「你在想什麼?」

    一陣嚙咬由乳頭上傳來,喬皖痛喊,隨即正視到俯在上方的古聖淵,眸瞳犀銳微慍。

    「我……呃!」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衣物已全被褪盡……

    「皖皖。」大掌托抱起她的背脊,將她拉起,健臂緊緊圈擁她入懷。「還好嗎?」吻著那汗濕喘息的嬌顏,他問。

    緩緩睜開的瞳,溫潤而清澈,看著他,微微喘著,卻綻出柔柔的笑,有些羞怯卻令人嬌憐,古聖淵一愣,這是屬於「她」以前的笑容。

    小手撫上他的面龐,輕輕的道:「有人告訴我,你的心被冰凍到都裂掉了,我好難過,我想將你十八年來被冰凍碎的心拼湊全,為何卻像少了一塊似的,它失落到哪去了……我找不到呀……」

    「皖皖!」古聖淵動容。「告訴我,是誰對你這麼說?」他柔聲追問,深怕驚走她這份偶爾跑出的「潛意識」。

    她虛渺一笑,偎入他的胸膛。「聖淵……我喜歡敲開冰後摸得到血肉的你,我……喜歡你的溫暖,只有你……我想的人始終只有你……」

    「皖皖?」古聖淵輕搖,傳來她低低的顫吟。

    「唔……」悠然轉回的神魂意識,才抬首,溫熱的面龐馬上挲摩著她,舔吻她細嫩的臉蛋。

    「怎麼了?!」他又啄吻上傻愣的她。

    「你……好……可惡!」她喊著,渾身紅到艷色透火,發現自己被他抱著,面對面跨坐在他腿上,更發現他的一部分還留在自己體內。

    「親愛的老婆,」他忽然托住她的臀,笑得很邪惡。「那就等著看我有多可惡!」

    「呀——」她駭叫,他竟然就這麼起身,嚇得喬皖抱緊他的肩頸,也因這奇特的姿勢,讓兩人的結合更加毫無保留。

    她哆嗦的埋在他頸窩中,雙手摟得更緊,因為體內的炙熱更加充實的勃起,像在挑戰她脆弱的包容。

    「皖皖,你現在可以報復我,只要你放手這麼滑下來,我可能會絕後。」濃濃的嘶啞氣息同時在她耳邊道。

    「你……果然是個沒愛心的壞人……」喬皖又羞、又氣、又窘,身形嬌小的她,此刻實在很像攀樹的無尾熊。「到底要我……怎麼樣……唔……你……你想……去哪?」

    走路的振動傳來了更深的摩挲,她咬緊唇,甜蜜的熱像由彼此的結合處泛濫出,澤潤著此刻的煽情氣息。

    「現在認輸哭喊可還太早,我說過要折磨你一整夜的吧!」

    眸瞳乍瞠。「你……不會像以前一樣,打算做……一整夜吧廠」

    片斷的畫面中,最後她虛脫力竭,記憶雖飄零,但那種酸痛到虛軟的感覺猶存,她可不要再來一次了!

    「以前!」古聖淵微訝。「你記起什麼了?」

    「……」掛在身上的人兒,沈默的連咕噥聲都沒。

    「原來如此。」想起她之前的怔忡,他倒是清楚了。「太見外了,皖皖,想起了我們之間的情事,難道沒讓你更熱情一點嗎?」

    他慵懶的調侃卻讓身上的小熊攀得更緊。

    「對了,皖皖。」他邊走,拍了一下那圓嫩的俏臀,不理那戰栗的一縮。「這回會比上次好點的,這座浴缸擁有先進的SPA按摩功能,應該可以享受和娛樂兼顧!」

    「什麼——」她猛然推開他。「你要在——嗚……」

    她呻吟,古聖淵臉上也痛苦一皺,驟來的動作,讓兩人都抽息。

    「壞孩子,你是……真的要我絕後嗎?」他收緊托抱在她臀上的手勁,俊顏也更加繃緊。

    「討厭……討厭你,你才壞……」喬皖緊埋在他頸窩中擠出泣訴的音,嬌軀戰戰栗栗的,被這種分不清快感還是難受的燥熱,攪得騷動不安。

    「好,我是最壞的人,那就繼續來做更壞的事。對了,上次你兩天不能下床,這回來個四、五天,應該可以彌補我長久的相思才對。」

    在她花容失色的倒喘聲中,古聖淵揚笑的踏上實木階梯,往流水造型的浴缸走去;對恐嚇、逗弄攀在身上的小妻子,他似乎上癮了。

    ☆        ☆        ☆

    連番的激情之後,喬皖倦怠的靠在古聖淵結實的胸膛上,穿著茄色浴衣,屋外,早已明月高掛。

    「要吃東西嗎?皖皖。」他萬般柔情的撫著懷中愛妻,問道。

    懷中佳人打開他的手,不吭聲的背過他。

    「還在鬧別扭,我可手下留情了,沒真正折磨你一整夜。」

    回過頭的美目投給他幽怨一瞥,隨又不理他。

    「剛剛替你洗澡的時候可氣力十足。」拚命掙扎,弄得水花四濺。「怎麼現在連話都沒力氣說嗎?」他逗她。

    一聽到這事,紅霞飛上雙頰,她羞惱的握緊雙拳。「還敢說,你最下流了!」

    「更害羞的事都做過了,幫你洗澡有什麼好害羞的。」他啼笑皆非。

    「沒人像你洗得這麼……色。」

    「色?我洗得很仔細。」

    「誰要你那麼仔細呀!」她氣喊。「尤其洗到人家……那地方還……」把她身下隱私處當花瓣剝,嗚,好丟人。

    「這不好嗎?當時你根本沒有力氣自己來。」

    「住口——你下流——你最色——」她反抗的捂住雙耳,一副不再跟他說話的模樣。

    「好,你說什麼都行,可是你身體剛好,不能不吃東西。」對她難得使性子,古聖淵一歎起身,走到床邊開始著衣。

    「不餓,我不吃!」

    「這種事不准你任性。」他哄著。「想吃什麼,我弄給你。」

    「我就是不吃!」她拗起來了。「逼我吃,我就吐給你看。」

    「很好。」開始像被溺出來的個性了,可以看得出這兩年英浩叔多麼嬌寵她。「既然不吃,那再做什麼事好,我倒是挺餓的,不如我繼續吃你,吃到早上,你說好嗎?」

    「……」茄色浴衣的背影明顯一震後,才緩緩轉回身,小臉猶氣鼓著,面對那站在身後,環胸一副等著訓她的人,扁著嘴道:「我肚子餓了。」

    俊顏滿意地點頭,傾身湊近她,鼻眼相對地再問:「想吃什麼?」

    「蝦子和面,青蔬要有起士料理。」她以極不甘願的凶光射他。

    「乖。」他卻是忍不住的笑,捏捏她的下巴。「給你嘉獎。」

    一條鏈墜掛到她頸上。

    「這是……」喬皖看著垂到雙峰間的橢圓墜子,光澤晶瑩無瑕。

    「鑽石墜子。」古聖淵蹲到她眼前,手指勾起雙峰中的墜子,凝鎖著她,道:「庫利南七,它原本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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