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飛櫻 第六章
    「等一下,狼心狗吠,別走這麼快嘛!」哪怕已知道蘭飛是春之聖使,茜莉雅公主依然習慣的喊她狼心狗吠。

    蘭飛充耳不聞,一臉壓抑的怒顏,逕自往前走,兩旁的宮女侍衛全自動讓開,人盡皆知這幾天的「貪狼」大人不復先前笑如春風的幽默,而是心情惡劣到和她的髮色一樣,寒如冰霜。

    「狼心狗吠,怎麼了,叫你都不理!」終於追上她的茜莉雅公主,擋在她面前,氣喘吁吁地道。

    看到這張和那個討人厭的月帝有幾分相似的容顏,蘭飛握緊了拳頭再鬆開,撇過頭道:「幹什麼?」

    「你生病啦,怎麼才兩天就變得這麼陰陽怪氣的。」茜莉雅公主好心地伸手要探她的額。

    「謝公主關心,臣沒事。」蘭飛沒什麼好心情的甩開她的手。

    「喂,你——」善意被當眾駁回,茜莉雅氣鼓面頰。

    「臣有事,不奉陪。」

    見她要再走開,茜莉雅拉長了聲道:「以你這樣是永遠別想王兄開啟禁區裡的門!」

    蘭飛停下了身形,憤然回過頭。「我一定會找出冬來過銀月古都的證據,到時月帝陛下想不開啟都不行。」

    想起那個小心眼的少年月帝,甚少動怒的蘭飛就有數把火燒不完。

    「我倒知道有一個人能助你找到冬的下落!」

    「真的?」蘭飛眉目一亮。

    「哼,願意聽本公主說話啦,剛剛連理都不理我!」這下換茜莉雅拿翹。

    「公主大人,是小的無知,小的知錯,您大人大量,別計較。」蘭飛連忙陪罪的合掌。

    「說幾句話就算啦,沒那麼簡單。」

    「那公主有什麼要求,只要蘭飛做得到,一定赴湯蹈火,誓死達成。」趕緊諂媚地哄著眼前嬌嬌女。

    「非常簡單,你一定辦得到。」茜莉雅公主快樂的抓住她的手臂。

    「喔,是什麼?」

    「我要進光城聖院,將來我也要當『星宮神將』,或是『四季司聖』!」

    茜莉雅公主大聲的公佈她霹靂無敵的志願,卻見蘭飛整個人像呆掉一樣。

    「怎麼啦,幹麼不說話?」

    「這、這個……願望偉大到令人……想痛哭。」她吸吸鼻子。

    「喔,你辦不到呀,那算了!」

    「行,辦得到。」她馬上拉住要離開的公主,用力保證。「臣說過,公主的願望蘭飛一定赴湯蹈火,誓死達成!」這下真的得誓死才能達成了。

    「那你幹麼臉色那麼僵,好像被人砍了好幾刀。」

    「有嗎?」蘭飛努力在臉上綻出誠懇的微笑。「臣只是大吃驚了!沒想到公主這等尊貴,竟願意屈身到光城聖院接受非人的磨練。」只是以這等千金之尊,大概不到半天就陣亡了。

    「真的很辛苦嗎?」

    「這……很多人到最後,寧死都要爬出光城聖院,就怕埋骨在裡面。」乾脆想辦法嚇退她。

    「真的!?」茜莉雅公主捂著心口,很是驚愕。

    「所以公主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而且真當了星宮神將還是四季司聖就更苦了,看我就知道,面對你王兄那種小心眼……我的意思是胸膛小了一點,吸進去的空氣沒辦法裝那麼多的人,待人難免有障礙,與他共事的人就得每天在爬障礙,太辛苦了。」蘭飛相當努力的敲邊鼓,好令她打消念頭。

    「沒關係,我不怕苦,只要能達成願望任何苦我都吃!」茜莉雅公主堅決的握緊雙拳,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還……還是再考慮一下比較好吧!」

    「不用考慮,我已經決定了!」她氣勢昂揚的看向蘭飛,用力握住她的手道。「所以,狼心狗吠——」

    「呃,我叫蘭飛。」

    「狼心狗吠!」公主依然堅喚此名。「你一定得幫我,我一定要達成願望,我要讓伊爾貝對我刮目相看!」

    「伊爾貝大人?」

    「伊爾貝與我有婚約,雖然他溫柔、體貼,卻老把我認為是那種吃不了苦的貴族女孩,有心事都不會找我談,永遠只是把我哄得好好的,用美麗的衣服、寶石裝飾我,好像這樣就是我最適合的生活,在他心中,我一直是那種刁蠻、任性、不懂世事、無法吃苦的貴族公主,所以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我不是他想的那樣。」像說到難受處般,茜莉雅眼眶泛紅。

    「公主……」蘭飛溫和地拍拍她的肩。

    像感受到她的安慰,茜莉雅輕拭過眼角的淚。

    「伊爾貝大人沒說錯呀!」蘭飛認真道。「刁蠻、任性、不懂世事、無法吃苦,真的非常貼切。」

    「找死嗎!?」茜莉雅火大的抓住她的領口。「再敢拆本公主的底,本公主一定找人摘了你這顆頭。聽清楚,本公主是個不刁蠻、不任性、溫柔懂事能吃苦的好公主,知道了嗎,狼心狗吠。」

    蘭飛眨眨眼,沒說話。

    「不要用沉默敷衍我,給本公主吐句話,說呀——可惡的狼心狗吠!」

    「小……小的叫蘭飛。」

    真是好一個不刁蠻、不任性、溫柔懂事能吃苦的公主,見識了。

    上方,一雙深凝的藍瞳,始終沒移開過視線,看著底下人的一舉一動,真正隨著眼瞳映入心底的,是陽光下那頭白髮燦笑的人。

    「月帝。」見窗前的君王沒回應,伊爾貝與隨行的廉貞互望一眼,只好拉高聲再喚。「月帝陛下!」

    窗前那張無瑕的俊顏終於回首。

    「陛下,這是一個月來的巡邏報告,廉貞已將它全整理過,請月帝過目。」伊爾貝替廉貞將手中的文件交給月帝。

    月帝邊翻閱著,有些歎息地問:「這些報告看起來像蘭飛的口吻,實際上,應該是廉貞你的傑作吧!」

    面對月帝的問題廉貞有些尷尬,繼而頷首,道:「陛下英明。」

    「不難發現,你習慣條理清楚的明列,但蘭飛偏好只切要點載明,而且……」講到這,月帝也忍不住再次長聲一歎。「敘述其他事很詳盡,若是遇上要對朕說的話,大抵不會超過五個字,喜惡很分明。」

    「這……春之聖使對報告上的對話向來簡潔俐落。」廉貞心理咒罵蘭飛,大事精明小事粗心。

    「這倒是,蘭飛大人回給臣的公文,也是扼要明瞭。」伊爾貝也忙道。

    「朕沒說什麼,你們兩個倒是替她緊張了。」月帝支著側顏,悠扯著唇。「這個春之聖使才來銀月古都多久,連朕的少相心都向著她了。」

    「陛下,這一段時間臣看蘭飛大人對侍衛隊的訓練,不但盡心盡力,能力更是令人佩服,蘭飛大人不愧為四季司聖,她並不辜負這個職銜。」伊爾貝無畏地為蘭飛說出公道話,也讓一旁的廉貞為他捏把冷汗。

    微瞇的藍瞳看著他。「敢直言無諱,不愧是朕未來的首相,看來朕的眼光沒錯。」

    「臣職責所在。」伊爾貝躬身。

    「修養良好,認真負責,是你的優點,但是,過度的溫柔與原則對茜莉雅可行不通,好自為之。」

    月帝的話,伊爾貝雖不解,卻恭敬領受,因為月帝不輕易下警示。「臣……會注意。」

    「廉貞,以後巡邏的報告就交給你,春之聖使也不用每晚再為這件事煩心。」

    「是,臣代春之聖使謝過月帝。」少去一項負擔,這下飛飛該高興了。

    「朕想問你,身為星宮神將的你對四季司聖瞭解多少?」月帝忽若有所思地道。

    「可……真令廉貞一時難以回答了。」她搖頭笑著。「廉貞並不清楚月帝想知道的是哪一方面,但是對星宮神將而言,四季司聖是必然的存在。」

    「哦。」

    「四季司聖也是代表聖院的光城聖使,在職權劃分中,地位在星宮神將之上,除了領導者紫微與四季司聖同等外,其他的星宮神將都負有協助光城聖使的責任,且遇上危急,四季司聖的命令形同聖院直接下達的命令,星宮神將不得有誤,得傾全力相助。」

    「這麼說來,星宮神將豈非全是四季司聖的部下,無論大小事都得聽從四季司聖的命令。」在旁的伊爾貝聞言有些蹙眉。

    「以權責劃分是如此,但是,平時的四季司聖獨來獨往,很少動用到星宮神將,除非聖院有特別指派的任務,或者要擒拿為數甚多的妖魔群,需要星宮神將鎮守外圍結界來剷除多餘的妨礙者,就像幾個月前,蘭飛領軍收復被冰妖之主佔領的馬斯特,當時星宮神將中的『破軍』和『天同』,便是負責衝破結界的開路先鋒,讓主帥直接緝拿元兇,所以星宮神將多是站在協力者的角度幫忙。」

    「幾個月前的馬斯特……」月帝微斂著眸,唇角浮現淺笑。

    他想起了那場彎月湖的相遇,栗發、金穗的膚色,帶著一身陽光的女子,連那笑語的戲謔,都頑皮得像灑落於林中相逐的光點,剎那間攫住他的目光,也喚起許久的記憶。

    「四季司聖各自領受封印,本質雖不變,但至上界所屬的春、夏、秋、冬四封印,卻會讓他們在解開封印後的外型或性情有些改變,春是髮色、膚色改變;夏則是性情改變,而秋也是外型,只是他的外形改變更大;至於冬……」她忽沈默了。

    「怎麼了?」見她停頓住,月帝不解。

    「冬因為能力極高,對封印並不接受,但是至上界『冬』的封印卻選定他,以至於他在領受封印時是抗拒的,想以本身的靈力逼出封印,兩股力量相纏的結果,讓他整個靈力體都改變,一旦解開封印,他的……性別會變。」這原是秘密,但面對四大聖君,廉貞有告知的義務。

    性別改變!月帝和伊爾貝全訝然。

    「你是說由男子變為女子!」

    「難怪聽人說,見過女子的冬之聖使。」伊爾貝聽到時,還以為是誤傳,因為四大聖使中,只有春之聖使是女子,沒聽過其他人是。

    「反抗至上界的封印,這個冬之聖使可真不是普通的傲!」第一次,月帝真心佩服這個人。

    「四季司聖的封印難道不是由聖院決定?」

    「封印會自己尋找主人,一旦成為四季司聖,除非這一任聖使有任何意外或者死亡,否則封印會是一輩子。」廉貞對伊爾貝解釋道。

    「意外或者死亡,這麼說上一任的春之聖使已經……不在了。」月帝悵然。

    「月帝為何關心上一任的春之聖使?」廉貞有些吃驚。

    月帝再次看向窗外,眸瞳望著已經離開的白髮背影,悠喟道:「朕見過上一任春之聖使,是一個相當讓人懷念的人,看著蘭飛總讓我想起故人。」雖同樣領受春之印,長相並不一樣,為何總會將他們重疊?

    「這是當然的,因為上一任春之聖使就是蘭飛的父親!」

    ※  ※  ※

    夜風低吻,盎然的草林隨著徐風搖曳,在皓月下原本的淺輝更加燦耀,這片草地並非蔥綠,而是耀眼的金黃,極目望去,滿山皆是金色流光。

    踏上這片金草林,蘭飛整個思緒跌入了回憶——

    「冬,怎麼了?看你最近很不開心。」那站在金草林中的身影,除了拔挺外,因封印之故,還多了一股飄逸的清雅。

    冬垂下眼簾。「盜走青珀的人應該不是只有妖魔界的人而已。」

    「不是說有人界的術師與妖魔界勾結。」

    「原是這樣想,但是……」他話語一頓,又是沈默,望著繁星歎息。

    「別不說話,你這樣子更叫我擔心。」

    「這件盜寶案,在妖魔界應是有很高地位的人在操控,否則一般妖魔碰到青珀力量早被反噬,哪可能帶得走它。」

    「所以大司聖才會懷疑有術師勾結妖魔,你不也這麼認定?」

    「自從與那兩個盜寶者交手後,我不這麼想,他們身上有更強大的魔力存在,卻不是他們本身的,而是一種東西,讓他們能接近青珀,這股魔力是由相當高的魔界貴族所下。」

    「魔界貴族?」蘭飛思忖,能壓得過青珀之力的魔界貴族,寥寥可數。「是魔界公爵,還是梅絲達女侯爵?」這幾個人,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四季司聖或星宮神將應付得來。

    冬搖著頭,回身看著她。「是更高地位的魔族。」

    「更高?」

    「枷鎖卷咒中,必定得借他名字之威力才能擒獲妖魔。」

    「魔皇大公!」對這個答案,蘭飛無比震撼。「魔皇大公為何要青珀?」以魔皇大公的能力早在青珀之上,何必大費周章盜寶。

    「他要的不是青珀,青珀只是他設下的餌,他要的是……」冬忽爾虛幻一笑。「飛飛,或許我替自己招來一個極大的危險,但是,不經過危險,誰都掌握不到勝利,就算他是魔皇大公也一樣。」

    「你在說什麼?」她越聽越迷糊。

    「飛飛。」冬朝她走來,伸手擁抱著她,柔聲道。「在這世上,我唯一掛心的只有你,同樣的,能將我放入心中的,也只有你。」

    蘭飛歎笑,拍拍他的背。「不只我,還有其他人天天掛著你,是你不承認。」

    「但是……」冬改為握著她的雙肩,凝鎖那對淡紫瞳。「能救我於最後一刻的卻只有你。」

    「救你?」蘭飛皺眉。「你到底要做什麼?」

    冬一笑,看著這片金草林道:「我會在這裡為自己留下最後一線生機。」

    「別做危險的事,否則別想我理你!」

    「你不會,因為冬的氣息只有春能感應,一旦我消失,親愛的飛飛,你將追著我的蹤跡而來。」他笑著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接著附在她耳畔,悄聲低語。

    蘭飛聽完面色凝重,見他轉身離開,不禁大喊。

    「告訴我,魔皇大公到底要什麼?」

    前方的人停住腳步,伸手貼在額上低語,一陣極光綻出,再回身,夜風中的長髮輝映著金色光芒,額上所顯露的正是屬於冬的梅花封印,微笑的面容與身形在皎月下,是個絕美清麗的女子。

    「聰慧的春之聖使早該已想到了,不是嗎?」說完這句話的冬,已消失在風中。

    當風再次迴盪金草林時,教睹景思人的蘭飛長歎不已。

    「誰?」聽到身後傳來異響,蘭飛警覺的轉身。「不出來的話,別怪我出手了!」

    岩石後,是女子的痛呼聲,接著是茜莉雅滾落跌出!

    「公主!」蘭飛訝異,金草林不但在銀月古結界之外,還在相當高的山上,茜莉雅不會法力,怎麼來得了。

    「哎喲,好疼喔!」站起來的茜莉雅檢視著摔傷的手臂。

    「你怎麼來的?」蘭飛替她清掉手臂的泥土,整條手臂有個大擦傷,忙拿出絹帕替她裹好傷口。

    「哼,你有法力能飛來,我有王兄送的飛馬,就追著你後面來……喂喂,飛馬——飛馬——怎麼跑了——快回來——」對著夜空中遠離的一抹小白點,茜莉雅氣得跳腳。

    「別喊了,你根本還不擅長駕馭飛馬,一定是一路把它打來。」這馬鐵定一到地點就把背上的人甩下,連飛帶跑的逃了。

    「不打它,它不理我呀!」茜莉雅沒好氣的朝蘭飛發洩。「都是你害的!」

    「好、好,是我害的,都滿手是傷,你別再亂動了。」見她受傷的手亂甩,蘭飛只好發揮大姊姊的慰哄。

    「對呀,就是你害的,明明說好,你要找線索都得帶我來見識的,結果你居然自己偷偷跑掉,害本公主差點被飛馬摔死!」哼,茜莉雅氣惱道。

    「還提這件事,說好要告訴我能幫助我的人,結果,看你發盡公主嬌氣,一個字也沒說。」害她對這個刁蠻公主陪笑老半天,像個呆子。

    「誰不說呀,你口頭承諾要讓我進光城聖院,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說真的,說好要讓我跟著你一起行動,你又自己偷溜,要人家怎麼相信你!」

    「四季司聖對你親下的承諾還會有假呀,而且我今天不是出來辦事情,只是出來找地方想事情。」蘭飛坐到一旁的大巖上,懶得再和她大眼瞪小眼的說話。

    「想事情!?」茜莉雅也馬上坐到她身邊,擺好思考的姿勢。「那我也跟著想。」

    「你要想什麼?」

    「想想看,我是不是該現在告訴你,能幫你的人是誰。」

    「喔,很好,你忍得住不說,就千萬都別說。」看誰吊誰胃口。

    見蘭飛枕著手臂躺到岩石上,一副不想理她的悠閒狀,茜莉雅最受不得被無視的冷落。

    「花理夫人。」

    「什麼?」蘭飛馬上起身。

    「沒什麼!」哼,看誰驕傲。

    「公主,剛剛……」

    「手臂很疲呀,剛剛飛馬坐得我渾身疼。」茜莉雅伸出手臂。

    「是,小人馬上幫你服務。」蘭飛很識相的替她捏捏肩膀、舒通血路。

    「哎呀,我手臂有傷,你輕一點。」

    「好的、好的。」蘭飛努力的狗腿。「公主殿下,您剛剛說的花理夫人是誰呀?」

    「王兄的老情人呀!」

    「月帝的老情人!?」蘭飛可驚呼了,這種皇室八卦小消息永遠讓人感興趣,尤其是月帝那種惡劣性格的男人就更讓人好奇了。

    「別看王兄這樣,他對感情很固執的。」

    「真的,那位花理夫人現在呢?」

    「兩年前就嫁給別人了。」

    「什麼——嫁別人了!哈哈——呃!」抑住自己差點大笑的聲,她就知道那個差勁帝王,長得再好看也沒人要。「真是令人遺憾,否則在你王兄登基的那一天,正好也有王后在身邊。」

    「對呀,王兄很喜歡花理姊姊,我也很喜歡,可惜花理姊姊為了王兄的前途,說她不能嫁。」

    「為什麼?」

    「因為花理姊姊是寡婦呀,不但有過婚姻,還比王兄大了十來歲,所以她認為配不上王兄,可是王兄根本不介意。」茜莉雅撇唇道。

    「原來如此。」看來這名女子是個識大體的人,怕這樣的婚姻會落他人話柄,影響月帝,以此看來,她深愛月帝。

    「花理姊姊為了讓王兄死心,趁王兄出使鄰國的時候,馬上下嫁給地之國的臣子,這個打擊讓王兄消沈好久,還差點想不顧一切,到地之國帶走花理姊姊一起私奔,是被父王和其他兄長勸阻。」

    「看來月帝真的深愛這位花理夫人。」原來月帝也是位有情人,還真不該這麼笑話人。「後來呢?」

    「後來呀……啊,對了,那個星宮神將還是四季司聖有沒有速成法,雖然我不怕吃苦,可是能避免還是避免。」茜莉雅乘機開條件。

    「喔,可以商量、可以商量。」

    「可以商量呀,嗯。」茜莉雅勉強接受,柳眉挑了挑,示意她別中斷按摩。

    啐,蘭飛扳扳手指繼續為任務犧牲小我。「再來呢,你王兄和花理夫人的感情就這麼結束了嗎?」

    「也不算結束,花理姊姊很可憐,再嫁的丈夫沒多久就病死,夫家的人對她又不諒解,她只好回到銀月古都,原想好好度後半生,可是王兄對她並沒有死心,還想娶她為後,王兄現在都繼承了帝位,花理姊姊當然更不可能答應這種事。」

    「沒想到月帝這麼癡心。」看在他的癡情,蘭飛考慮把厭惡去掉一點點。

    「花理姊姊有智慧、見識廣,不但王兄喜歡她,連父王都很尊敬她,很多事還會跟她請益,這點銀月古都上下的人都知道,所以如果冬一年前來過銀月古都,有可能去找過花理姊姊,就算沒有,冬到銀用古都的事,花理姊姊應該也會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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